[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508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0
第十五章戰役(6)懦弱

    五百米,在戰場上這個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一支衝鋒中的部隊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內跑完這段距離突入敵人的陣地。

    當然,這也意味著他們已經進入了防禦方除了手槍和手榴彈之外幾乎所有武器的有效射程,在歷史上曾經發生過進攻方就算流盡了鮮血也突破不了這短短的五百米的情況發生,不過,那種情況僅限於步兵。

    當第一輛法國坦克從那燃燒著的鋼鐵殘骸堆之中轟鳴著出現在德國士兵的面前時,這並沒有給那些年輕人帶來多大的震動。

    他們早就已經嚴陣以待,雖然法國炮兵的轟擊給第一線陣地上的德國部隊帶來了不小的傷亡,但是戰友們的鮮血非但沒有打擊到那些忠誠戰士的士氣,反而更加燃起了他們的鬥志。

    這些士兵們狂熱的期盼著戰鬥,他們決心要用敵人的頭顱來裝點陣亡者的幕碑。

    這段足足有三公里長的中央防禦陣地是由十二個武裝黨衛隊步兵排守衛著,二線陣地設置在他們身後一百五十米之外,在兩條戰線之間則是大大小小的重型武器發射點和掩體。曲曲彎彎密如蛛網的交通壕把這些火力點以及兩條戰線連接了起來。

    這些交通壕挖的很深,基本上都有一人多高,士兵站在裡面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這是德國陸軍最標準的防禦坑道系統,這種交通壕不但可以使二線部隊在需要對前沿進行支援時能夠在對方強大火力威脅下安全的到達一線陣地,而且一旦一線陣地被突破,那些衝入戰壕的敵人也會在這些迷宮般七拐八彎的交通壕裡失去方向。

    德軍在這些交通壕的交匯點設置了隱蔽的機槍射擊掩體,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人根本就無處躲藏,如果那個法國士兵不走運撞上這種戰壕陷阱,那麼他最後的下場必定就是變成倒臥在戰壕泥濘底部的一具千創百孔的屍體。

    武裝黨衛隊士兵們緊握著手中的步槍,等待著軍官下達戰鬥的命令,有些士兵甚至為馬上就要展開的戰鬥興奮的顫抖起來。但是他們的長官們卻沒有這麼強烈的yu望,他們正為自己現在所面臨的局面發愁。

    所有與前沿總指揮部的聯繫都中斷了,他們現在只有和營指揮部戰地電話的通訊還保持著,而且兩個營部之間的通訊也都中斷了。

    法國人的炮擊摧毀了陣地總指揮部,戰地電話的總機和通訊電台已經隨著掩蔽所的坍塌掩埋在了那堆還在冒著淡淡青煙的泥土下面。

    前沿陣地已經失去了統一的指揮,兩個武裝黨衛隊營現在只能靠通訊兵來回穿梭保持一定的聯繫。更加嚴重的是,他們還同時失去了與更上級指揮機關的通訊,這意味著他們現在無法及時的呼叫後方火力對他們的支援。

    現在前沿陣地與後方唯一剩下的快捷的通訊方式只有使用無線電,而讓那些指揮官們深感鬱悶的是,現在無線電通訊竟然出現了擁堵現象。這些戰地指揮官們突然發現他們僅有的幾個呼叫頻率已經被裝甲部隊佔了,現在電台裡的通話是一片混亂。

    戰地指揮官們已經沒有心思和時間去跟裝甲部隊扯皮了,兩位黨衛隊少校營長連忙命令各自的通訊連盡快鋪設新的戰地電話線路,至少連接起兩個武裝黨衛隊營之間的相互聯繫。

    這時候法國人的坦克群已經出現在了軍官們的視野裡,於是這兩個武裝黨衛隊營在恢復與上級聯繫之前只能先各自為戰了。

    隨著距離緩慢的接近,法國坦克那塗著褐黃雙色迷彩的輪廓清晰的顯露在德國官兵的面前。

    「有「瑪蒂爾達」還有B1,見鬼了,還有R35,都是些難以對付的傢伙。」

    一營營長莫瑞少校望著那群緩慢爬來的龐然大物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現在已經不想去知道法國人從哪裡搞到「瑪蒂爾達」坦克,他現在只知道這些坦克絕對不是前沿陣地配屬的那些37毫米反坦克炮能夠解決的對手。

    「芬裡斯呢,他們怎麼還不開火?他們沒看到這些坦克麼?」

    莫瑞大聲的喊到。

    「長官,芬裡斯正在轉移陣地,他們還沒有進入新的發射位置。」營部參謀連忙報告到。

    「什麼!」

    莫瑞連忙轉過頭向著芬裡斯的陣地望去,現在那塊陣地上只剩下一片狼籍,地上散滿了閃亮的炮彈殼和各種亂七八糟的雜物,最顯眼的莫過於一堆還在冒著青煙的殘骸和十幾個用沙包和泥土壘起的發射掩體。

    看來那堆殘骸就是那輛被法國重炮摧毀的芬裡斯了。莫瑞的視線連忙四下里巡視,總算在陣地的後方看到了那群芬裡斯的蹤跡,這群龐大的坦克狙擊炮正在快速的橫穿整個二線陣地,他們正向著陣地的左翼陣地轉移。

    「才中了法國人一發炮彈就亂了方寸了,羅爾斯那個傢伙連通知我們一聲都來不及了嗎?」

    莫瑞轉過臉對著參謀命令到:「看來我們現在指望不上他們了。立即命令一連二連指揮官,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全力阻止法國坦克前進,我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必須要頂住這一波的進攻!」

    「遵命,長官。」

    「通訊參謀,電話線路鋪設的怎麼樣了?」

    「正在連接中。」

    「加快速度。」

    「明白,長官!」

    「哼,你們看看,那就是英國佬造的瑪蒂爾達坦克,看到了沒有,這東西裝甲雖然厚,但是在我們的芬裡斯面前最多只是張厚點的紙而已,聽明白了嗎?就算再厚也只是張紙,哈哈!」

    施米特准尉一邊揮舞著他的魯格一邊鼓舞著他那些士兵的士氣,雖然在旁人看來,他的那些士兵們早就已經士氣如虹了,但是施米特覺得還不夠。

    現在這些只有一兩年兵齡的小夥子一個個屏息凝神端著步槍瞄準著那些慢慢接近的坦克,他們的眼睛裡充滿著對戰鬥的渴望。

    施米特排已經在戰壕裡憋了整整一個上午了,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能找到一次開火的機會。其實說起來也怪他們反應稍微遲鈍了點,當那幾架法國戰鬥機掠過他們頭頂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想到要開火射擊。

    結果當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施米特怒吼著下達射擊命令時,那三架法國戰鬥機卻已經像秋天的落葉一樣翻滾著,四散著往下掉了,於是他們就連這個唯一的開槍機會都沒能把握住。

    在這段時間裡,法國的坦克群已經把他們與德國陣地的距離拉近到了四百多米。主要是這幾種坦克都有一個通病,速度慢的驚人,瑪蒂爾達一型已經像輛牛車了,而法國的BI更是徹底的展現出了什麼才叫遲鈍,再加上昨晚剛下過雨,濕軟的地面更是拖慢了這些身沉體重的大傢伙的速度。

    R35本來比他們都快上那麼一點,但是為了維護進攻隊形,它也只好放慢了前進的速度。那群法國坦克群慢騰騰的,戰戰兢兢的用步行速度向著德國陣地「衝鋒」。

    法國坦克手們並不是懦夫,他們和對面的德國戰士一樣擁有堅定的戰鬥意志和勇氣。否則他們不會在看到一整個坦克團在十幾分鐘內灰飛煙滅之後還義無反顧的繼續發動進攻。

    他們已經看到了前面一次坦克攻擊群的慘狀,那些坦克的殘骸現在就在他們身後,那種淒慘的景象讓每一個看到過的人都會不寒而慄。

    剛衝到四百米的距離,法國坦克群開始對德國陣地發動壓制射擊。也不知道法國人怎麼想的,B1坦克開始一邊行進一邊向著德軍前沿陣地傾瀉它的75毫米榴彈和47毫米榴彈,這些法國炮手們本來技術就比較有限,現在再加上是在行進中開火,所以那些炮彈的命中的精度可想而知。

    除了那些抵肩射擊的47炮還能打中幾個德國掩體,把沙包和泥土崩得漫天亂飛之外,那些75毫米榴彈炮彈卻只能毫無用處的在德國戰壕前後的空地上製造著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彈坑。

    不過既然是壓制射擊,那就只要考慮往對方的陣地上儘量傾倒炮彈就可以了。如果發現對方有什麼火力點膽敢還擊,那時候再用短停射擊消滅它,只要自己用最短的時間突破德國軍隊的陣地,那麼自己就完成了一半的任務,接下來只要繼續往德國中心地帶插下去就行了,清理戰壕的工作將由跟在坦克群後面的那群步兵去解決。

    「馬蒂爾達」一型的表現也不錯,雖然只安裝了兩挺機槍,不過還是掃的德國陣地上泥土飛濺,氣勢不凡。

    法國坦克群的壓制攻擊看上去的確轟轟烈烈又華麗又漂亮,在那暴雨般的火力攻擊下,法國坦克成功的在德國陣地上升起了幾十股大大小小的煙柱和無數的火球。

    在坦克衝鋒陣形第一陣列中間位置是第六坦克師二團一營一連的連長坐車,坦克連長菲裡安少校正坐在B1狹小的炮塔裡用肩膀架著炮尾托架奮力的向德國人開著炮。

    雖然他清楚的看到自己操縱的那門47毫米泡的炮彈摧毀了一個又一個德國射擊掩體,在這一點上他對自己的操炮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菲裡安感到自己卻越打越心慌。

    現在戰場上呈現出的這種詭異景象讓他突然從心底裡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恐懼,德國人的反應太奇怪了,到目前為止他們沒有對自己的攻擊做出任何的回應,甚至就連一槍都沒放過。

    他現在已經可以依稀的看清德國戰壕上露出的一個個黑色的德國鋼盔,法國坦克連長親眼看著一頂又一頂鋼盔在炮彈和機槍的暴雨中消失在戰壕裡,但是那些德國人卻好像是被澆鑄在那段戰嚎上一樣,還是繼續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德國陣地上呈現出一種非常反常的寧靜景象。

    看來有點不妙。看著越來越清晰的毫無生氣的德軍陣地,他腦子裡突然蹦出剛才陣亡的坦克二團團長夏農上校的形象來,他前面在經過那堆殘骸時看到了這位老上校殘缺不全的遺體,法國坦克連長突然感覺到後背開始一陣陣的發涼,心裡泛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菲裡安把一發47毫米炮彈推進炮膛隨後他把眼睛湊到炮塔潛望鏡上,他透過那快狹小的反射鏡仔細的觀察著正在緩慢接近的德軍陣地。

    隨著他的坦克群越接近德國陣地,菲裡安少校心裡那種詭異的感覺越濃重。法國人開始感覺到頭皮有點發麻,好像就連頭髮都有一種想要豎起來的感覺。

    德國人在搞什麼花樣,是不是有什麼圈套,也許在下一秒鐘那片陣地就會火山爆發一樣向自己噴吐出無數致命的彈藥吧。菲裡安在心裡忐忑不安的想著。

    在進攻前師裡的指揮官們交代過他們會用重炮摧毀德國人的反坦克炮陣地,雖然他不知道炮擊的結果怎麼樣,說不定那些炮兵還真的成功了呢。

    也許那些德國人是因為沒有可以對付自己的武器而不向自己開火的吧,但是經過他的仔細觀察看上去又不太像這樣,對面德國陣地後方只升起了幾根淡淡的煙柱,而且看上去全是那種有氣無力好像隨時都會消失那種,怎麼看德軍陣地的樣子都不像是被重炮蹂躪過的樣子。

    特別是後方那幾個土坡,上面還搭建了一個堅固的大型掩蔽所。那裡一定是一個德軍的指揮所或者觀察站,按照上級話裡的意思,炮兵一定不會放過任何重要的目標,但是菲裡安卻沒有能在那個小土坡上找到半個彈坑。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為什麼德國人到現在還不反擊,精明的法國坦克連長絕對不會相信德國人會這樣老老實實的被自己當靶子打,他現在已經隱約感到德國人發動的的反擊必定會比自己遇到的任何一次都恐怖。

    現在這個年輕的法國坦克軍官開始後悔自己參加了這次攻擊了。雖然自己坦克的裝甲厚度應該說能夠抵禦德國人那些反坦克炮的攻擊,可是如果德國人擁有比那些反坦克炮更厲害的武器呢。

    那些FT17雷諾坦克和那些乘員淒慘的景象又一次的浮現在這位法國坦克手的腦海裡。

    就在他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猛然間,隨著一聲清脆的槍聲,對面的德國陣地突然像開了鍋一樣沸騰了起來,無數大大小小的炮彈子彈帶著五顏六色的曳光滑過雙方之間短短的三四百米距離劈頭蓋臉的砸到了法國第一線的坦克上。

    現在德國陣地看上去變成了一座爆炸的煙火庫,各種各樣的聲響火焰華麗的光芒就向是潮水一樣把菲裡安包圍了起來。

    「噹!」

    一聲劇烈的撞擊聲猛的把菲裡安從剛開始的震驚中驚腥了過來,德國人終於反擊了。菲裡安連忙提起身邊的步話機聽通對著話筒大喊起來。

    「全連不要亂,保持隊形,保持速度,B1坦克排炮火壓制,「瑪蒂爾達」排,用機槍壓制對方步兵火力,所有人聽著,為了法蘭西,衝鋒。」

    「明白,全體衝鋒!」

    耳機裡傳來自己三個排長的回答聲。

    「羅威,把速度稍微放慢一點,讓側翼的坦克先沖上去。」菲裡安輕輕的用腳杵了一下自己的駕駛員。

    「遵命,長官。」

    駕駛員也是個聰明的傢伙,他輕巧熟練的給這輛坦克退了一個檔位,在這個混亂的地戰場上暗暗的減慢了速度。

    但是雖然菲裡安的坦克減慢了速度,但是這輛B1還是成為了德國士兵們優先攻擊的目標。

    菲裡安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他忘了他那面懸掛在車尾天線上的連長旗在那堆進攻坦克群中有多麼的顯眼。

    隨著距離德國陣地越來越近,砸到他坐車上的彈藥也越來越多,菲裡安開始感到有點驚慌了,從剛開始時候幾秒種中一發變成了如同密雨一般一秒鐘幾發,菲裡安已經忘記了繼續射擊,他只是縮在他的車長席上恐懼的望著炮塔頂,傾聽著耳邊傳來的每一聲子彈和小口徑炮彈敲擊B1坦克外甲板發出的尖銳撞擊聲。

    現在這每一聲聲響都讓菲裡安感到膽顫心驚,他感覺這輛坦克的裝甲馬上就要被德國人的炮彈給活活砸穿了。

    現在這位年輕的法國軍官已經失去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那些雷諾坦克和那些坦克手的慘狀已經削弱了他的戰鬥意志,現在這為法國少校腦子裡想的就是怎麼才能盡快的離開這裡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突然一聲沉悶的巨響在車外響起,菲裡安連忙趴在潛望鏡上向外望去。

    只見自己手下的一輛R35坦克燃起了大火,火苗足足躥起有四五米高,被燻黑了的炮塔向著一邊歪斜著,一個坦克手全身冒著烈焰正掙紮著想從坦克炮塔裡爬出來,但是爬到一半就再也沒有了動靜,焦黑的肢體就像一段枯枝一樣搭掛在炮塔外,而炮塔裡則還不斷的向外噴著火舌。

    「不。。。。不,我要離開這兒,我的妻子和孩子還在等著我,我不能死在這裡。」

    菲裡安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鬼地方,什麼法蘭西,什麼軍人的榮譽,在生命與死亡交替的戰場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還不如一頂鋼盔有用。

    沒有見過死亡就不知道生存有多麼寶貴,菲裡安現在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脫離戰鬥,離開這個戰場,什麼法蘭西,什麼勛章,什麼忠誠,讓這些都見鬼去。

    他只想能活著回到他的妻兒身邊,企求他們寬恕自己以前有多麼愚蠢,竟然會為了那些愚蠢的榮譽而把他們扔在一旁。

    菲裡安暗暗的向上帝祈禱,只要他能夠活著從這個血腥的地獄中逃出去,他一定立即回到他的家人身邊而且再也不離開他們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讓他感到自己的願望有點痴心妄想,不說德國人已經盯上了自己,他到現在還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情,就說在進攻途中後退逃跑這一點,就足夠讓軍法處的那些冷血動物把他拖出去槍蔽,他不想死在德國人手裡,更不願意死在自己人手裡。

    突然菲裡安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急忙拿起通訊耳機,調好頻率後,他大聲的對話筒說到。

    「阿爾讓上校,我們遭遇了德國人非常猛烈的還擊,但是我們已經突破到了非常近的距離,我覺得現在是讓那些步兵衝鋒的時候了,我們已經吸引了德國人大部分的注意力,現在只剩最後兩百米了,只要步兵發動一次進攻就可能沖上去。我和我的坦克連將會提供給他們火力支援。」

    「我知道了。」步兵指揮官沒有回答他的建議就切斷了通訊。

    「怎麼回事情,看來不行嗎。」

    菲裡安搖了搖頭,但是隨後他的臉上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因為他已經清晰的聽到從自己坦克群的後方響起了無數狂野的吼叫聲,法國步兵正在飛速的穿過他的坦克群,迎著德國人密集的子彈發起了衝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0
第十五章戰役(7)傾斜

    步兵集團衝鋒,這是一種與步兵這個兵種幾乎同時誕生也同樣古老的進攻戰術。

    從它誕生那一刻起一直到現在幾乎沒有經過任何的改變,這種最樸實的戰術可以說貫穿了了整個人類戰爭史。

    雖然隨著人類社會的科技和文化的不斷進步,士兵們的手中的武器變的越來越先進,同時也湧現出了無數優秀的軍事家和天才將領以及各種各樣先進的軍事思想和理論,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出一種可以代替用步兵集團衝鋒來奪取戰役最後決定性勝利的新戰術出來。

    也許坦克的出現給了那些冥思苦想的軍事理論家一線曙光,但是他們還是沒能把步兵們徹底的從這種戰術中解放出來。至少在戰場上更強大的自動武器出現以及步兵火力大幅度提高之前步兵集團衝鋒還是當時陸軍大部隊進攻時唯一的正規戰術,這種情況直到朝鮮戰爭爆發之後才稍微有所改變。

    防禦方火力大幅度的飛躍的確會使繼續使用這種古老戰術的軍隊遭受到難以承受的巨大損失,這使得一些承受不起這種巨大人員損失的國家發展出了適合各自國家軍隊的新戰術並導致了更多先進武器的出現,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人類已經完全放棄了這種古老的戰術。

    在一些落後地區的小規模衝突中,人們還是能夠時不時看到這種所有人都認為已經淘汰了的戰術的影子,交戰雙方用無數殘缺的屍體和無盡的鮮血向世界證明著它那頑強的生命力。

    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一點,步兵集團衝鋒是對一個國家士兵心理素養和單兵素質的一項考驗,同樣也是對防禦方士兵的心理素養和戰鬥素質以及軍官指揮水平的考驗,而且是戰鬥中最殘酷最血腥的一種考驗,失敗者在失去榮譽的同時一般都會失去自己的生命。

    「法國步兵正在衝擊一線陣地,長官!法國步兵開始集團衝鋒了!」

    一個觀察哨兵大聲的報告到。

    「命令各連屬炮兵攔截射擊,命令一線陣地所有連隊堅守陣地。」

    莫瑞少校這時正端坐在電話機前焦急的等待著通訊班恢復通訊線路的報告,他毫不遲疑的向站在一邊的參謀下達了命令。

    「命令二線部隊做好戰鬥準備,所有團屬炮兵立即開始攔阻射擊!」

    隨著冷冷的命令聲,道根帶著指揮部倖存下來的部下們走進了一營營部的掩蔽所。

    「區隊長閣下。」

    莫瑞和他的參謀們連忙起身立正向灰頭土臉的黨衛隊上校致敬。

    道根看都沒有看那些畢恭畢敬的部下們一眼,他急匆匆的大步走到掩蔽所的觀察窗前從哨兵手裡接過望遠鏡向著前沿望去。

    「我們的火力已經被那些法國坦克壓制住了。該死的羅爾斯,竟然擅自轉移陣地,我要把他送上軍事法庭!這個無能的笨蛋!」

    道根憤怒的詛咒著「芬裡斯」坦克狙擊炮營的營長,要是那些大炮還在它們原來的陣地上,法國人的坦克群應該已經變成了三四百米之外的另一堆燃燒的廢鐵,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可以肆無忌憚的用機槍和火炮給自己的一線部隊增添著一個又一個的傷亡。

    「莫瑞!」

    道根猛的轉過身來,他對著正在他身後傻愣愣站著的黨衛隊少校營長喊到。

    「在,長官!」

    黨衛隊少校連忙挺起了胸。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我的命令傳達下去了嗎?」

    道根皺著眉頭冷冷的問到。

    「啊?您的命令。。。。」

    莫瑞還沒有明白過來,他連忙向自己的作戰參謀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我們正準備傳達,長官。」

    反應敏捷的作戰參謀連忙為自己的營長解了圍。

    「那還不快點發佈下去,命令團屬炮兵立即對我陣地前沿一百米範圍覆蓋射擊,現在一線陣地受到的壓力非常強大,我們要動用手上所有的炮兵力量,一定要頂住法國步兵的進攻!

    再加上一條,命令團預備隊和二線陣地部隊立即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支援一線陣地上的部隊!命令後勤連加快彈藥補給的速度,現在一線部隊彈藥消耗一定很大。

    還有,立即組織人員從一線陣地向後方運送傷員。通訊參謀,立即想辦法恢復和總司令部的聯繫!

    對了,立即派人去「芬裡斯」營,告訴羅爾斯少校,如果在五分鐘內他的大炮再不開火,那他就準備好換洗衣服等著去苦役營砍木頭吧,就這樣告訴他!

    好了,別都傻站著,現在正在打仗,你們難道沒有工作要做麼?還不快點行動!」

    道根對這那些部下們大聲的咆哮到。

    隨著道根的吼聲,這個小小的營指揮部裡的每一個人都行動了起來。

    道根在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已經成功的把他的威懾力深深的烙刻在了每一個黨衛隊部下的心底,就連莫瑞這種身經數十戰可說是經驗豐富的戰地指揮官看到道根開始發飆也會嚇得腿肚子轉筋,更別說其他那些參謀啊士官啊之類的小魚小蝦了,結果一營營部裡立刻雞飛狗跳起來。就算是現在手頭上一時沒有事情的參謀和軍士們也都拿著幾頁文件或者兩張廢紙在掩蔽部裡到處躥來躥去跑進跑出以示他們也正在工作中。

    道根卻不管這些,他現在端著望遠鏡緊張的關注著前沿陣地上的戰況。這時候如果有誰有心觀察的話,他就會驚訝的發現道根上校一貫冰冷沉穩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驚惶的神情,因為就在那一刻德國的一線部隊已經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苦戰之中。

    「這些法國佬都瘋了!」

    施米特准尉一邊咬牙切齒的嘟囔著一邊從腰上的彈夾包裡抽出一根新的30發彈夾插進了MP38的機匣裡。

    「繼續射擊!把那些該死的法國佬打回去!」

    施米特轉頭向自己的部下們喊叫著,隨後回過頭對著迎面衝來的法國步兵群打出了一個長連射。

    法國人瘋了,這是所有德國士兵一致的感覺。

    看著那些如同蝗蟲一樣排列著密集的隊形,穿著破舊的黃褐色軍大衣,身上背著同樣陳舊累贅的裝具,頭上帶著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亞德里亞鋼盔,端著上了已經褪去光澤的長長的灰暗的1914型刺刀的老式彈艙式步槍,嘴裡嘶吼著毫無意義的音符奮力衝鋒的法國士兵,年輕的德國防守者們不約而同的在心底裡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

    不是因為害怕什麼,這些年輕的武裝黨衛隊員在敵人面前無所畏懼。

    他們的緊張來自於他們肩膀上擔負的責任,雖然他們自信只要自己還活著就能夠抵禦住任何敵人的進攻,但是眼前敵人的數量明顯已經超越了他們所認知的範圍。

    法國步兵巨大的衝鋒隊形給德國士兵們精神上帶來了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無力感,因為和進攻方那龐大的陣容相比,德國一線陣地上的士兵數量實在是過於單薄了一些,而且在火力上也明顯處於劣勢。

    施米特排和其他武裝黨衛隊排一樣,防禦著一段兩百米的戰壕,工事堅固,配置標準,彈藥充足。

    施米特排在一線戰鬥部隊中已經算是損失最少的單位了,在法國炮兵的轟擊以及法國坦克的攻擊下,他只損失了三名士兵,還有七名士兵和兩個士官受到了各種程度的傷害。

    雖然和在他右翼的哈囉德排損失百分之三十的人員相比施米特可以算的上是走運到了極點,但是,士兵的傷亡數字只是一個數據,並不能體現戰場上的真實情況。

    事實上,施米特排比哈囉德排的損失更加的嚴重,在法國坦克那陣無頭蒼蠅般的攻擊中,施米特排失去了他唯一的一門50毫米迫擊炮,而且還損失了兩挺機槍。

    最讓施米特痛心的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副排長魏斯勒軍士長被一發英國機槍子彈打成了重傷。這使得他現在不得不一個人擔負起整個排上上下下所有的指揮工作。

    現在全排的只剩下四名士官和一名指揮軍官,外帶三十名武裝士兵。武器只剩下三十五支毛瑟98K步槍和兩挺機槍,其中一挺還是戰鬥前剛加強進來的,還有就是四支MP38衝鋒槍,這是配發給排長和三個班長的自衛武器。

    而他們面對的則是整整一個法國步兵營五百多名士兵的瘋狂衝鋒。

    雖然德國人擁有足夠的彈藥,但是人員和武器數量上的薄弱使他們無法構築起密集的火力壁壘,從施米特排的現狀來看,德國一線陣地從理論上已經無法阻止法國軍隊瘋狂的集團突進。

    戰鬥雙方現在接近到已經能夠模糊的分辨出對方士兵相貌的距離,法國士兵雖然在德國步兵們頑強的阻擊下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但是誰都能夠看的出來,勝利的天平其實已經開始慢慢的向法軍方向傾斜了。

    只要再推進一百米的距離,法國軍隊將有可能創造一段新的歷史,這是法國軍人最後一次挽救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機會。

    但是沒有一個法國人能夠知道,偉大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在西線最後的一次大規模地面衝鋒中,這些正在拚命前進的戰士,那些正在挽救法國命運的士兵,沒有一個是真正的法國公民。

    當那頂外罩著白色蒙布和整片式遮陽簾的硬頂圓筒帽出現在德國武裝黨衛隊士兵的視野裡的那一刻,世界上最強悍的兩支地面武裝部隊終於碰撞在了一起,德國和法國的命運掌握在了兩支同樣精銳的軍隊手中,勝利女神的天平在雙方士兵的怒吼聲中劇烈的搖擺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0
第十五章戰役(8)接近

    局勢逆轉,所有人都看的出法國人現在是在用士兵的生命做為籌碼一寸寸的向著勝利靠近,但是德國軍隊一時間竟然找不出什麼有效的方法阻止對方的腳步。

    當法軍突然發動集團衝鋒時,一線陣地上的德國官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實在是無法相信法國指揮官的戰術素養會低下到這種地步.

    突然拋棄坦克有效的掩護依靠那些端著破舊步槍的士兵嚎叫著向著自己堅固的陣地衝鋒,這怎麼看都是一種愚蠢的自殺行為。

    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德國軍隊就讓那些法國步兵遭受到了異常慘重的傷亡,幾乎每一秒鐘都會有幾十上百條生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法國參與第一波衝鋒的部隊傷亡可能已經達到百分之七十,可以說那些部隊從建制上來講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法國軍隊遭受到的損失可以讓任何一個心理正常的指揮官在拿到傷亡報告時心臟停擺。

    但是讓德國人無法理解的是,法國人非但沒有停止這種正在大量消耗生命的殘酷衝鋒,而且還源源不斷的將新的血液投入這種攪肉機般的戰鬥中。法國指揮官對自己士兵生命的那種漠視態度連最堅強的武裝黨衛隊員都不禁動容。

    由沾滿塵土的黃褐色軍裝,破舊的亞德里亞鋼盔和1917式刺刀匯聚成的浪潮毫無休止的衝擊著德軍陣地,前排的士兵被整排整排的射倒,而後面的士兵則毫不猶豫的跨過戰友的屍體繼續瘋狂的挺進。

    德國人終於明白了法國指揮官的企圖。法國軍隊準備用士兵的屍體壓垮德軍的戰壕,為了勝利他們就算用士兵們的鮮血淹沒這片陣地也在所不惜,就像他們在一戰時曾經幹過的那樣。

    指揮這次進攻的法國指揮官一定是個冷血的瘋子,這是當時德國所有一線戰地指揮官一致的看法。但是他們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瘋子可能會獲得成功,德國軍隊已經無法阻止對方向自己陣地緩慢的接近,一線部隊已經陷入了嚴重的危機。

    「射擊!繼續射擊!」

    施米特准尉聲嘶力竭的咆哮著。

    法國軍隊已經突進到自己陣地前一百米之內,雖然自己的士兵們努力的向對方傾瀉著子彈,卻怎麼也無法阻止對方這種緩慢的推進。

    陣地前法國士兵的屍體已經堆疊了起來,而且屍堆的高度還在不斷的增加,但是每當一排敵人中彈倒下,立即就會有另一排法軍出現在德國士兵的視野裡,他們叫喊著翻過屍堆,挺著刺刀頂著彈雨繼續蹣跚前進,隨後被德國士兵的齊射整齊的打倒在泥濘裡。

    施米特瞪著充血的雙眼望著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就算是公認擁有鋼鐵般的意志的他也不禁感到胃部傳來一陣陣想要嘔吐的感覺。

    施米特盡力的在士兵面前掩飾著自己的不安,他用力挺直著自己的身板,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因為施米特知道,如果他不這樣做,他將會顫抖得像一片風中的樹葉。

    不是因為他膽怯,而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本能反應,因為施米特這時候感到自己和那些勇敢的部下們可能再也回不了德國了。

    他曾經預想過自己會怎樣結束生命,他也有在戰場上光榮的戰死的準備,但是當這一刻即將到來時,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準備好什麼。

    德國士兵們卻沒有他們的排長想的那麼多,他們只是機械的重複著射擊動作,裝彈,上膛,瞄準,射擊,每兩秒鐘進行一次齊射,撂倒一排敵人後,繼續上膛,瞄準,射擊。

    雙方距離已經接近到了七十米,雙方已經接近到能夠依稀分辨出對手的面容的距離。武裝黨衛隊員這時候才驚訝的發現,在那些亞德里亞鋼盔下露出的是一張張黑色或者褐色的面龐。

    「非洲殖民地部隊!」

    「是野蠻的黑人和阿拉伯人!」

    士兵們不由自主的驚叫起來,非洲士兵漠視自己的生命是出了名的,德國人這才明白為什麼對方遭受到如此損失還能保持著進攻的勢頭。

    德國士兵的射擊變的更加瘋狂起來,誰都知道落在那些野蠻人手裡會有怎樣的下場。

    法國殖民地部隊繼續著他們沾滿著鮮血的挺進,第一排衝擊線距離德國陣地六十米,法國坦克距離德國陣地一百二十米。

    突然間,一排火球出現在了法國軍隊密集的陣型裡,隨後第二排,第三排,德國炮兵終於開始了他們的攔阻射擊。

    從八十毫米的迫擊炮到七十五毫米的步兵炮,團屬炮兵在短短十幾秒鐘裡向法國步兵們傾瀉出了幾百公斤的高能zha藥和更多的鋼鐵碎片。

    與此同時,法國坦克的進攻陣型裡也騰起了一個個巨大的火球,幾輛衝在最前面的馬蒂爾達被打癱在地,隨後映入所有人眼簾中的就是彈藥殉爆時燦爛的火花。

    「芬裡斯」終於到達了他的發射陣地,德國坦克狙擊炮手們奮力的向法國坦克發射著88毫米穿甲彈,射擊速度甚至超過了他們之前的那次戰鬥。

    他們必須用自己的行動為之前犯下的錯誤贖罪,因為如果不是他們擅自轉移陣地,現在的一幕就不可能會發生。

    「芬裡斯」的威力再一次得到了證明,德國炮手們在半分鐘內打出了九次齊射,法國坦克群隨後就徹底崩潰了。

    當那些法國坦克手們從戰友燃燒著的坐車上瞭解到自己的坦克根本無法抵擋住德國炮彈的時候,早就已經心生退意的菲裡安少校卻早已經掉轉車頭向著自己的陣地逃跑了。

    連長的落荒而走和身邊被摧毀的坦克發出的那一聲聲殉爆聲徹底粉碎了法國坦克手們繼續戰鬥下去的決心,前排的法國坦克一輛一輛的開始轉向,隨後緊緊追趕著自己指揮官的身影向著法國陣地逃去,而後排的坦克在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的情況下也都掉轉車頭開始跟著撤退。

    更有甚者,由於各車轉向的方向各不相同,好幾輛坦克撞到了一起,這時候已經慌了手腳的法國坦克手們倒是深悟當機立斷的涵義,他們竟然鑽出自己動彈不得的坦克步行著向後逃跑。

    法國坦克群丟下了二十三堆燃燒著的殘骸和正在浴血奮戰的步兵們全體撤出了戰場。他們在德國軍隊面前的表現出與其說是撤退,還不如說是潰逃更接近一點。

    幾輛慌不擇路的坦克竟然一頭衝進了正在源源不斷向前衝擊的後續步兵陣型,不但把正要投入衝鋒的步兵隊形沖的四分五裂,一心想要撤退的坦克還把不少躲閃不及的士兵撞倒在地,隨後毫不遲疑的碾壓了過去,法國軍隊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但是這一切對於一線陣地上的德國士兵來說還是太晚了,法國步兵已經接近了他們的陣地。

    德國炮兵的攔阻射擊除了給對方造成一定的傷亡之外,並沒有獲得他們想要獲得的效果,那些炮彈甚至沒能讓法國軍隊的腳步慢下一分半分。

    德國團屬炮兵的火力雖然強大,但是法國人那足足有三公里寬的進攻陣型有效的分散了德國炮兵的火力。對於一線陣地上的德國士兵來說,炮兵給予的支援只能說是杯水車薪,基本上剛炸倒一圈法國士兵,那點空隙就會立即被另一群法國步兵給填沒。

    "長官!出動預備隊吧!已經來不及放棄一線陣地了!」

    莫瑞少校低聲的對道根說到。

    「不!現在還沒到出動預備隊的時候!先讓二線陣地上調兩個排頂到三排陣地上去,那裡是法國人進攻的重點。三排指揮官是。。。。施米特准尉吧。」

    道根緊皺著眉頭望著正向這一線陣地靠近的法國步兵群,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誰都看的出這位黨衛隊上校正怒火中燒。

    「是的,長官,是施米特准尉。」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能堅持一會兒,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立即命令二線上的七排和八排立即支援三排陣地。」

    「命令已經發佈下去了,那兩個排正在向三排陣地移動。」

    「看!那是什麼!」

    正端著望遠鏡觀察著前沿戰局的作戰參謀大聲的驚叫起來。

    「是法國外籍軍團!是外籍軍團!」

    作戰參謀叫喊到。

    道根連忙端起望遠鏡向著陣地前望去,他立刻就在混亂的敵軍陣營中找到了目標。一大群戴著白色圓筒軍帽的士兵正在向著德軍前沿陣地飛速前進,看上去就像是在那一大片藍黑色鋼盔海洋中的一艘白色戰艦。

    「他們的目標是,正面的三排陣地!立即命令二線陣地上的第九排也加入對三排陣地的支援!怎麼會有外籍兵團!真是該死,之前的情報裡沒有提到過!」

    道根腦門上的青筋又抬起了幾分。

    法國外籍兵團可不是常人眼裡的那種僱傭軍性質的烏合之眾,這支擁有上百年歷史的兵團絕對算的上是法國軍隊中最精銳的軍團之一。

    雖然他早期的名聲不怎麼好,為了徵求足夠的兵員他對報名者來者不拒,結果一大批的流亡貴族或者尋求刺激者,要不就是偷渡的移民和國外的通緝犯加入了外籍兵團。

    各種類型的人員充斥著整個兵團,士兵忠誠度低的讓人難以置信,基本上只要戰鬥開始對軍團不利,立時就會產生大量的逃兵,有時候逃兵率達到了百分之三十,這是其他正規部隊難以想像的。

    但是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之後,外籍軍團已經改正了他的錯誤,現在他對兵員的甄別制度實際上比法國陸軍的徵兵條件還要嚴格,挑選出來的士兵全都擁有一流的個人素質。

    而且從士兵一進軍團開始就被不斷的灌輸對軍團忠誠的思想,有趣的是這支法國外籍軍團的誓言不是「忠於法蘭西」,而是「忠於外籍軍團」。

    他們的口號就是「軍團是我家」,這種無孔不入的忠誠教育造就出了一支擁有無比強大的凝聚力的部隊,因為所有的軍團士兵都是一家人,而沒有人會為了自己逃命而棄自己的家人於不顧,所以軍團也絕對不允許發生放棄自己軍團的戰友逃跑的事情發生.

    但是這也產生了一個後遺症,這個習慣導致了這支部隊在戰鬥中要不就是全勝,要不就是被全殲。

    除此以外他們還有一個在道根看來非常愚蠢的習慣,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敢,這些士兵拒絕佩戴鋼盔,無論戰鬥如何慘烈,他們都堅持戴著那頂已經成為外籍軍團標誌的毫無保護作用的白色圓頂帽。

    無論怎麼說,法國外籍軍隊絕對是一個難纏的敵人,他們的戰鬥力和武裝黨衛隊相比有過而無不及。

    道根憂心忡忡的對作戰參謀說到:「立即把這個情況向總司令部報告。希望後援部隊能趕的上。。。。」

    「手榴彈!投手榴彈!」

    施米特大聲的叫喊到,他拿起身邊的一枚已經擰開尾蓋的手榴彈,用力一拽火繩,隨後掄起膀子把正「哧」「哧」噴著白煙的手榴彈甩了出去。

    那些法國殖民地士兵已經衝到距離德國戰壕五十米的距離,這正是手榴彈能發揮威力的距離。德國士兵們開始瘋狂的向那面正對著自己壓過來的人牆投彈。

    對於步兵來說手榴彈有時候比機槍更可怕,當成片的手榴彈在法國步兵群裡爆炸之後,德國士兵驚訝的發現,法國軍隊的步伐第一次停滯了下來。

    但是這只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隨後那些殖民地士兵又開始了他們瘋狂的推進。

    而在這時,施米特排唯一的那兩挺機槍原本像割草機般清脆的鳴叫聲幾乎在同時停了下來。

    施米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竟然在現在最關鍵的時刻。。。。

    「機槍!繼續射擊!」

    施米特大聲的吼叫到。

    「到極限了,長官!到極限了!」

    一班班長克倫特上士在機槍掩體那裡叫喊到,機槍手們無奈的看了看已經燒紅了的槍管,隨後拿起了身邊的毛瑟步槍。

    「拼了!」

    施米特咬牙切齒的對著法國步兵們掃出了他那支MP38里最後的一匣子彈,隨後把槍一扔從腰間的槍套裡拔出了他的魯格。

    「手榴彈!」

    施米特大聲的命令到。當這一排手榴彈在法軍陣營裡爆炸時,施米特下達了另一個命令。

    「全排,上刺刀!」

    這時候那些武裝黨衛隊員們都明白他們最後的時刻到來了,士兵們一言不發的從戰壕沿上拔出自己的刺刀,插進了毛瑟98K的刺刀座,隨後穩穩的端著步槍斜舉向上,雪亮的刺刀閃著奪目的寒光。

    士兵們冷冷的看著正在向自己逼近的法國殖民地士兵,沒有人能從他們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恐懼,看到的只有對敵人的蔑視。

    武裝黨衛隊員驕傲的揚著頭,等待著殘酷的肉搏戰的到來。他們知道自己必定會在肉搏中戰死,但現在卻沒有一個人再為即將到來的死亡感到緊張,畢竟死亡對他們來說已經難以避免,那麼與其恐懼著死去,還不如帶著驕傲犧牲,這才是一個日爾曼戰士的最好歸宿,至少他們履行了自己的誓言,為了德國戰鬥到最後一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1
第十五章戰役(9)成長

    「長官,我想您看到的已經足夠了,士兵們都非常感激您親自來慰問他們,長官。不用再往前走了,前沿陣地還沒有經過清理,那裡現在還不安全。」

    道根緊緊的跟在徐峻的身後,他一邊拚命的給身邊的魏爾勒使著眼色一邊低聲的勸阻著徐峻繼續這難以忍受的戰場巡視。

    看到道根的暗示魏爾勒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無能為力。

    「道根。」

    徐峻一邊對面前一群正站在戰壕裡對著自己揮舞著鋼盔和步槍歡呼雀越著的士兵們不斷的微笑敬禮,一邊沉聲的說到:「不用勸解我,我知道我正在做什麼。我必須要到那裡去看一下,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一定要親自來看一看這個教訓究竟有多麼的慘重。」

    說完徐峻順著戰壕邊沿向著前沿陣地慢慢的走去。

    「長官。。。。」

    望著徐峻的背影道根低下了頭。

    「近衛軍團第五十五步兵團團長,中校馮。查特裡曼斯代表全團官兵向元首閣下致敬!」

    一個陸軍中校飛快的跑上前來,在徐峻面前站定後利落的點頭致意。

    「五十五團在這次戰役中表現非常突出,我對全團官兵在這次戰役中顯露出的果敢和英勇非常滿意。」

    徐峻抬手向陸軍中校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打的不錯,中校。」

    「非常感謝,閣下。一切為了德國。」

    馮。查特裡曼斯連忙恭敬的還了個軍禮。

    「你跟我一起走吧,給我介紹一下當時戰鬥的情況。」

    「遵命,閣下。不過,前沿陣地還沒有清理好,現在那裡。。。。」

    說到這裡馮。查特裡曼斯發現元首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

    「您的意志就是命令,請從這邊走,閣下。」

    反應敏捷的中校立即明智的選擇了妥協。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地獄,我已經在最底層為自己定好了房間。」

    徐峻望著眼前淒慘的戰場喃喃的說到。

    雖然那套華麗的元帥制服包裹著的身軀雖然依舊挺的筆直,但是如果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位德國的主宰者現在正在微微的顫抖。

    「長官。我認為您來這裡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元首閣下,您忠誠的戰士們現在都在看著您。。。。」

    魏爾勒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在徐峻背後響起。

    冷靜而睿智的參謀長發現了徐峻現在的異樣,他立即用委婉而不失恭敬的方式提醒著那位年輕的獨裁者,這裡並不是能夠隨意表露個人情感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魏爾勒。」

    徐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轉過頭來對魏爾勒微微的點了點頭。

    「沒關係,我的元首。」

    參謀長恭敬的低聲回答。

    眼前的德軍一線陣地看上去猶如一座崩塌的地獄。

    雖然徐峻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眼前的一切讓他覺得自己的準備還遠遠不夠。

    他見過戰場,也見過死亡,但是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讓他覺得以前所目睹的那些血腥場面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徐峻努力的壓制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感覺,臉色慘白的向前走去。

    他們已經進入了戰役的中心戰場,徐峻步履變的越來越沉重,他不想知道自己那雙擦的鋥亮的軍靴上沾粘著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也不想知道腳下那種泥濘究竟是什麼造成的,空氣中那股濃烈的血腥氣息已經告訴了他全部的答案。

    「那就是三排陣地,法國外籍兵團最先就是從這裡突破我們一線陣地的。不過他們也只能做到這些,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們沒能再前進一步。」

    道根在徐峻身後語氣沉重的說到。

    「正面衝擊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三排的機槍當時用盡了備用槍管,已經無法再繼續射擊了,戰鬥結束後我們發現那兩挺機槍還是滾燙的。

    我們只差一步就能挽救這一切,就差這一步。。。。當我們趕到時這裡已經到處都是法國步兵,這時我就知道三排完了。。。。就差這五分鐘。。。。」

    馮。查特裡曼斯低聲說到,語氣裡帶著濃重的悲傷與自責。

    「這不怪你,中校。這不是你的責任。」徐峻沉聲說到。

    「中校,我記得三排陣地上應該配置了一門20毫米機關炮,這門炮為什麼沒有發揮作用,在20毫米機關炮的掩護下三排應該很容易就守住這片陣地,就算再多的敵人也不可能輕易接近前沿戰壕。」

    這時一個跟在馮。查特裡曼斯身後的年輕陸軍軍官疑惑的問到。

    徐峻轉過頭來發現提問的原來是魏爾勒最近從第四裝甲師調來的沃爾弗蘭。馮。李斯特少校。魏爾勒在徐峻面前給予了這個只有二十四歲的年輕軍官非常高的評價,並委任他為元首近衛軍團總司令部二級作戰參謀。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認為這片陣地上高射炮兵已經做了他們最後的努力,那些高炮手陣亡時手裡拿著的是步槍和工兵鏟。

    作為炮兵他們有權力選擇撤退,但是他們卻沒有這樣去做。那些勇敢的年輕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與敵人戰鬥,現在那些戰士都躺在那裡,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可以親自去問他們。

    而且我提醒你一點,沒有人有權利去責怪那些戰死的勇士,所以請注意你的言辭!馮。李斯特少校!」

    馮。查特裡曼斯陰沉下了臉,嚴厲的語氣沒有給這位顯赫的李斯特家族的年輕成員留下絲毫面子,而且從他現在的神色上看要不是徐峻和魏爾勒在場他就要直接罵娘了,結果年輕少校當時就被搞的漲紅著臉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中校,不要這樣。我為我的部下使用了不太適當的言辭表示道歉。沃爾弗蘭你也太不小心了,以後一定要注意。」

    魏爾勒連忙在一旁為自己的部下解圍。

    「哦,參謀長閣下,不用這麼客氣,我只是一想到那些戰死的士兵就有點激動,真是太失禮了。」

    徐峻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部下們的談話,他面對著戰場微微的仰起了頭,深深的呼吸著這裡依然充斥著一股濃烈的硫磺和血腥氣息的空氣。

    「走吧。。。。」

    徐峻轉過頭淡淡的說了一聲,隨後自顧自的向著前沿陣地走去,軍官們連忙停止了各自的討論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在戰場的一角一群士兵正在搬運著陣亡者的屍體,士兵們神色肅穆的把糾纏在一起的戰士分開,隨後把德國士兵的遺體抬上停在一邊的馬車。

    灰色的軍用馬車上堆滿了穿著沾滿鮮血的灰色軍裝的士兵屍體,鮮血不斷的從馬車圍欄的縫隙中流淌下來,馬車的車轍裡已經積滿了血液就像兩條紅色的溪流,一個士官捂著臉靠著車輪站著。

    徐峻帶著軍官們緩緩的向馬車走去,那群士兵早就發現了走過來的軍官們,可當他們看清最前面那個軍官的面容的時候,全都驚呆了。士兵們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所有人都立即放下各自手中的工作激動的原地立正,用力的向他們敬仰的領袖敬著注目禮。

    徐峻向那些士兵揚起手敬了個軍禮,隨後直接走到那名靠在馬車車輪旁的中士面前。

    「中士。。。。中士。。。。」

    一旁的士兵小聲的提醒,但那名中士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他雙手捂著面龐靠在車輪上肩膀還在不停的顫抖,他在無聲的哭泣。

    「中士,你在為誰哭泣?」徐峻輕聲的問到。

    「走開,不要管我。。。。」中士嗚嚥著回答。

    「太放肆了,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跟誰說話!立正!你看看你現在還像一名武裝黨衛隊士兵嗎!」道根在一旁大聲的喝斥起來。

    「啊?啊!元首閣下!」

    那名中士被道根的吼聲嚇了一跳,他揉著紅腫的雙眼抬頭一看,當時就嚇的像根彈簧一樣跳了起來。

    「元首閣下。。。。中士。。。。中士霍倫特向您致敬!」

    中士挺起胸哽噎著大聲說到。

    「稍息,中士,你是在為誰哭泣。」

    徐峻抬手阻止了想要繼續斥責的道根,隨後向那個中士輕聲的問到。

    「我的戰友,閣下。他們全死了,所有人。。。。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說著霍倫特眼睛裡的淚水又冒了出來。

    「他們都是英雄,為了德國他們英勇的戰鬥到最後一刻。現在他們都走了,但是他們的意志還在,他們的精神不朽,而且將由我們繼承下去。這是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必須肩負的使命。」

    徐峻彎下腰撿起那個中士扔在一邊的鋼盔遞到了他的手裡,隨後輕輕的拍了拍這個士兵的肩膀。

    「為了你那些死去的戰友,堅強的把他們未完成的事業繼續下去。只有到勝利的那一天,我們這些人才有資格哭泣!明白嗎?中士霍倫特。」

    「明白,元首閣下。」

    霍倫特接過鋼盔用袖子蹭掉沾滿鮮血的泥土,隨後用力擦乾眼淚把鋼盔戴在了頭上。

    「長官,請您不用太自責了,這不是您的錯誤。」魏爾勒一邊說著一邊給徐峻端上一杯咖啡。

    「是的,我的元首,我們的損失雖然很大,但是我們畢竟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如果沒有您的計畫,我們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損失,所以請您不要再自責了,您這樣對自己不公平。」道根在一旁接著說到。

    「長官,您已經做的非常好了,比我們任何人做的都好。您還要帶領我們繼續完成我們的偉大事業,所以請您不要再為這件事情消沉,我們大家都不希望看到您這樣,德國還需要您去復興,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您帶領德國走向繁榮。」

    漢斯筆挺的站在徐峻身後大聲的說到。

    「這次完全是我的錯誤。我將承擔所有的責任。」徐峻推開桌上的咖啡杯,猛的站起身來大聲的叫喊起來。

    「從一開始,我就在冒險,阿拉斯是這樣,敦克爾刻是這樣,還有波蘭,在挪威,我一直都在冒險。我獲得了成功,也獲得了常人無法企及的顯赫功勛。但是我卻沒有看出這一連串的成功背後究竟隱藏著多麼巨大的風險。如果那些計畫出現意外,我將會把我和我的部下推到哪種境地,我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讓我不寒而慄。」

    徐峻搖著頭繼續說到:「我實在是被之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我太驕傲了,把那些勝利當做的理所當然的,我還真的把自己當做戰無不勝的天才。我沒有去好好思考一下,我的那些勝利究竟包含了多少冒險的成分在裡面,有多少需要運氣的成份在裡面。我不是什麼軍事天才,我只是個愚蠢的冒險家。

    現在我終於喝到了自己釀下的苦酒,我差點把自己和整個軍團都賠了出去,要不是那些法國人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我們可能連坐在這裡喝咖啡的機會都不會有了。所以,我才要認真的檢討一下自己的這種愚蠢的習慣,我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特別是我還肩負著一個國家的命運的時候。

    指揮官的愚蠢卻要用自己部下的鮮血來彌補,一想到這個就讓我感到無比的羞愧與自責。」

    「您說的不對,至少不全對,我的元首。」

    魏爾勒掃了一眼聽的目瞪口呆的軍官們。

    「您之前的那些勝利的確包含著很多的冒險成份在裡面,但是這並不代表您不是一個偉大的軍事天才。

    至少我知道整個德國陸軍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夠提出您那種精妙絕倫的計畫了。

    您不用否認,您的計畫的細緻程度超乎我們的想像,我自認這一生是無法提出能和您的那些計畫相提並論的東西來的。

    作為一個領袖,您不能為一時間的失敗而沮喪,何況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勝利了。您並不用為那些戰死的士兵們愧疚,他們是為了德國的復興而死,我想他們一定會微笑著升入天堂,他們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就像是您前面說的,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必須得肩負起他們的期待,這樣才能對的起這些戰死的勇士們。」

    魏爾勒放下手裡的咖啡繼續說到:「您肩負的東西比我們任何人都多,您肩負著我們所有人的理想。

    沒有人想要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您不應該是那種被一時間的挫折打倒的人,再說這次也不能說是挫折,只能說是給我們所有人的一個教訓。

    這能讓我們能夠時刻提醒自己,我們這些軍官們的每一個失誤都會讓那些勇敢的士兵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要說責任,這並不是您一個人的責任,您沒有理由一個人承擔下來。

    命令古德里安將軍帶領著坦克部隊從兩翼向法軍身後包抄這一點我到現在都認為是個正確的命令,這一點我們所有人當時都表示了贊同。

    而調動傘兵營和山地營配合坦克部隊的出擊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坦克部隊不能單獨出擊這是常識,更何況那兩個營的部隊都擅長進攻,把他們調過去沒有任何的錯誤。

    如果按照您的意思,那麼我們這些當時沒有提出不同意見的幕僚們都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而且還該承擔主要的責任。」

    「但是。。。。」徐峻抬起頭想要分辨,邊上道根卻插了進來。

    「我的元首,參謀長閣下說的對。不能把少了那兩個營防禦說是造成我們這次遭受如此慘重損失的主要原因。

    關鍵問題是法國人使用的這種戰術的確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預見到的,任何人都沒有想到他們會使用這種野蠻的戰術。

    還有就是我們前沿部隊犯下了一系列的錯誤,再加上各部隊配合上面出現的嚴重失誤,這才是造成我們損失的主要原因。

    我覺得您現在應該把眼光放到更遠的地方,您現在的表現都不像您自己了,您的鋒芒不會被這一次小小的失誤就磨滅掉吧。現在您要考慮的應該是更高層面上的問題,我的元首。

    我們所有人都願意為了您,為了德國獻出自己的生命,請您振作起來,為了德國,也為了我們這些向您效忠的人,我們所有人的期望都在您一個人的身上啊。」

    隨著部下們的充滿鼓勵和期望的話語,徐峻的神情慢慢的從沮喪中解脫出來,他的身上重新洋溢起原先那種充滿著鬥志的神彩。

    魏爾勒從徐峻的眼睛裡重新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光芒,他知道這位年輕元首已經渡過了那個難關,至少是暫時渡過了那個難關。

    一個領導者需要有面對失敗的勇氣,這也許是天生的,但更多時候需要慢慢的鍛鍊和培養,看著德國年輕的救世主在自己眼前慢慢的成長,魏爾勒心中不禁感到一種莫名的感動。

    「元首閣下,黃昏戰役已經完全展開,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需要我們去做的事情了。您下一步的打算是?」

    魏爾勒欠著身恭敬的問到。

    「下一步。。。。。我們去巴黎!」

    徐峻仰著頭想了一想後回答到。

    「巴黎?」

    「是的,我們的戰鬥還沒結束呢。」

    說完,徐峻從桌上端起了那杯咖啡向魏爾勒致了個意。

    「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我的參謀長閣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1
第十六章 感嘆

    一九四零年七月二十二日,黃昏戰役全面展開,德國終於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那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上補上了最後的一槍。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這時候也看得出,這個歐洲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誕生過無數偉大的軍人和政治家,詩人和作家,繪畫大師和雕塑巨匠的國家,曾經創造過無數讓人歎為觀止的科技成就和輝煌奇蹟的國家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能夠轉敗為勝的機會了。

    這個曾經屹立於世界之巔領導著歐洲整整幾百年文明進程的古老帝國自從建立起一個統一的國家以來還從來沒有被任何國家任何民族所征服過。

    幾百年來她曾經無數次的將外來的侵略者打倒在污穢的泥濘裡,她曾經是如此的強大,人們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也會倒在泥濘中。

    現在,這個從未被真正征服過的巨人終於緩緩的到下了,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那個偉大的民族在羅馬帝國滅亡幾個世紀之後再一次在另一個外來民族面前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顱。

    很多人都認為她的失敗是因為這一次的敵人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強悍凶暴也更加的狡猾,但是沒有人看到其實在那匹剽悍的北方之狼對她露出鋒利的獠牙之前,她早已經只剩下一個虛有其表的華麗外殼,那些所謂的強大武力只是安慰自己的一個假相。

    法國用她悲慘的失敗證明了一個事實,虛有其表的強大在真正強大的力量面前除了虛張聲勢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於是她不得不喝下了這杯自己親手釀成的苦酒。

    「看看這些人,這些士兵。要不是我親自參與了這次戰鬥,否則誰說我都不會相信就是這些人差一點擊潰了德國最優秀的軍團。看看他們的樣子,實在是太頹廢了吧,真是讓人無法把他們和前天那些同我們浴血奮戰的軍隊聯繫起來。」

    馮。查特裡曼斯一邊搖著頭一邊感嘆著。

    「那是他們失敗了的緣故,一支徹底失敗了的軍隊還能表現出什麼樣子。你難道認為他們還應該興高采烈不成。我的中校大人。」

    李撕特家的年青少校自從上次被查特裡曼斯訓過一頓之後就再也沒有放棄過任何一次能和那位陸軍中校抬槓的機會。

    「道根上校對我說過,在前天的戰鬥中這些士兵在所有參加那次戰鬥的人面前的證明了他們的勇敢和頑強,上校覺得他們可能是在這場戰爭中唯一值得我們去尊重的戰士。不過按現在的情況看,我覺得上校可能是太高估他們了。」

    年輕的元首生活副官馮。帝森豪芬在一旁苦笑著說到。

    三個軍官就這樣站在公路旁的土坡上對著公路上浩浩蕩蕩的法國戰俘隊伍評頭論足著。

    法國戰俘們排著四列縱隊在那條公路上向著後方緩緩的前進。

    這些法國士兵們現在的形象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與其說是軍人更不如說是一群穿著軍服的乞丐。

    德國軍隊解除戰俘們武裝的工作做的非常的徹底,就連根武裝帶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現在這些戰俘們只攜帶著裝著個人行李的行軍背包和各自的水壺飯盒,軍官則比士兵多一隻斜挎著的軍用背包,裡面鼓鼓囊囊的塞滿了德國軍用罐頭和各種野戰食品,這是德國軍隊按照這些法國軍官軍銜高低給予的特別配給。

    法國戰俘們身上穿著沾滿著泥土和灰塵的黃褐色軍裝,腳上套著髒的都看不出顏色的高筒軍靴在烈日下垂頭喪氣的排著整齊的隊形慢慢走著。

    由於元首閣下的寬容,所有法國官兵都被允許繼續佩戴他們的軍銜標誌。

    軍官們帶著他們傳統的圓筒軍帽,而士兵則戴著那些油漆剝落的亞得力亞鋼盔,不過大多數人習慣把那頂沉重的鋼盔掛在背包上,頭上帶著輕便的軟帽。也有些人索性光著頭趕路,任憑公路上紛揚的塵土把他們的頭髮染成黃灰色。

    這種亂七八糟的著裝使得本來還算整齊的隊伍看上去有點雜亂無章。

    不過負責押送他們的德國士兵對這些戰俘的軍容整齊與否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們的任務只是安全的把這些戰俘押送到戰俘營。只要那些戰俘老老實實的呆在隊伍裡,就算有哪個傢伙脫guang了裸奔也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法國戰俘一隊隊的從山坡前走過,幾乎沒有人對那三個正在山坡上指手畫腳的德國軍官表示出任何的好奇,偶爾有幾個士兵會毫無精神的抬頭往那坐土坡上瞥上一眼,隨後就懶洋洋的收回視線繼續低下頭垂頭喪氣的趕路。

    整個戰俘隊伍就這樣死氣沉沉的在公路上行進著,看著那些士兵遠去的背影軍官們不由自主的從心底裡泛起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那些沉重的步伐裡他們看到了那些失敗的戰士心中的那絲淒涼與無奈,可能還有一點點的酸澀,以及無盡的哀傷。

    「你們都在談論什麼呢?」

    一個聲音在軍官們的背後響起。被嚇了一跳的軍官們連忙回頭看去,只軍團參謀長正精神奕奕的往山坡上走來。

    「參謀長閣下。」

    軍官們連忙立正致意,這位參謀長已經用他的智慧和品格在這些軍官心裡贏得了由衷的尊敬和喜愛。

    「呵呵,我想怎麼找不到你們,原來來看法國戰俘來了。」

    維爾勒微笑著向軍官們敬了個軍禮。

    「閣下,我們正在討論,這些法國戰俘的問題。我覺得他們實在不像是差點就擊潰我們軍團的軍隊。作為軍人,就算是失敗被俘也要保留著一個軍人的驕傲,但是他們現在。。。。」

    軍官們向參謀長還過禮後,帝森豪芬指著還在源源不斷經過的法國戰俘們說道。

    「嗯。」

    維爾勒站在坡上望著那些戰俘,隨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支軍隊早就已經死了。」

    維爾勒面無表情的說到。

    「參謀長閣下,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馮。李斯特在一邊疑惑的問到,而聽了魏爾勒的話後,查理曼德斯中校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所說的死亡是精神層面上的,不是說他們真的死了,而是這些士兵和軍官已經失去了一個戰士的靈魂。

    當這些士兵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們的統帥部拋棄了的時候,他們也同時預感到了這次戰役的失敗。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拋棄了為他們的共和國戰鬥到底的信念。因為他們知道法國將注定會被我們所征服。

    根據交上來的審訊報告,這些法國人中間大多數人甚至連一個國家保衛者的覺悟都沒有,他們根本就不想來打仗,準確的來講他們不想為一場已經注定失敗的戰爭而丟掉他們的性命。

    從這點上看,法國軍隊已經開始慢慢的喪失他們的戰鬥意志,沒有戰鬥信念與決心的軍隊和死了的軍隊沒有什麼差別。由這些軍隊守衛,法國怎麼可能不完蛋。

    更何況你們面前這些法國士兵大部分是被迫穿上這套軍裝的,在此之前他們都只是些農民或者小商人,就連步槍都沒有幾個人摸過。能讓他們從外面看上去像一個士兵就已經很困難了,怎麼還能指望他們能擁有一個真正戰士的品質和決心呢。」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已經粉碎了他們的戰鬥意志。但是我還是感到奇怪,如果真是您說的那樣,那麼這些士兵怎麼可能會讓我們遭受到如此慘重的損失呢?」

    年輕的副官疑惑的問到。

    「因為這些法國軍隊不是前天與我們作戰的部隊啊。親愛的艾瑞克。」

    魏爾勒笑著回答到。

    「讓我們的部隊吃盡苦頭的是法國的殖民地部隊和外籍軍團,那些部隊裡沒有一個是法國本地人。

    而我們面前的這些俘虜可是真正的法國正規軍,他們是法國陸軍的預備隊。

    只是這些土生土長的法國人,這些光榮的法國正規軍沒有一個參加了前天的進攻,不然的話我們絕對不會遭受到那樣的損失。

    像這樣的部隊在那種戰鬥中投入多少都沒有用,他們絕對會在戰鬥中逃跑,對方的指揮官也很清楚這一點。

    這些部隊都是古德里安將軍發動兩翼包夾時俘虜的。

    古德里安將軍的坦克沒有遭受到任何有組織的抵抗,我們面前的這些部隊中有的索性一槍未發就直接投降了。

    這也是我們能夠這麼快就摧毀敵人指揮機關獲得這場戰鬥勝利的一個主要原因。」

    「一支失去生存目的的軍隊,真是悲哀啊。我們至少還有需要完成的事業,還有必須守護的東西。而對他們來說一切都隨著戰敗的那一刻結束了,已經沒有事業需要他們去完成,也沒有東西需要他們來守護了。」

    這時候中校團長又一次發出了他的感嘆。

    「不過有一點還是挺讓人羨慕的。」

    魏爾勒向查特裡曼斯眨了眨眼睛,隨後笑著說到:「至少對於他們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呵呵,是這樣的,參謀長閣下。」

    「元首閣下,這些文件已經整理好了。」

    道根把厚厚的一疊文件放到了徐峻的面前。

    「還有,統帥部早上發來的這幾份文件正等著您簽名,主要是些後勤補給上的問題。」

    「魏爾勒參謀長去哪裡了,我從早上就沒有看見過他。」

    徐峻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一邊仔細看著一邊問到。

    「他去檢查部隊出發前的準備工作去了。」

    「哦,部隊現在情況怎麼樣?」

    徐峻看完了那份文件隨後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情況不錯,經過兩天的修整現在部隊已經得到了恢復。士氣高的讓人無法想像,畢竟我們又獲得了一次巨大的勝利。」

    道根回答到。

    「巨大的勝利。。。。也是淒慘的勝利。兩個營被徹底打殘了,光你的武裝黨衛隊就有兩個連被抹去了番號,受傷的更是佔了參戰部隊的百分之三十。要知道這樣,我情願不要這種「巨大的勝利」。

    道根,要知道那些部隊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遭受到這麼嚴重的損失令我非常的痛心。」

    「我的元首,您士兵們不會這麼想,他們覺得自己就是為了參加那樣的戰鬥而存在的。

    雖然損失了那些部隊讓人感到可惜,不過卻讓那些活下來的士兵積累下了戰鬥的經驗,也讓我們這些指揮官獲得了寶貴的經驗和教訓。」

    道根嚴肅的回答到。

    「好了,先不去談這個了。部隊士氣高昂是好事情,不過下面我們就要去巴黎,他們可能沒有機會再參加戰鬥了,希望這些士氣高昂的小夥子不會為此而失望。」

    「不會的,我的元首。他們的職責本來就是為了保衛您的安全,您去哪裡這支部隊就去哪裡,這是勿庸置疑的事情。如果他們中間有誰對您的決定有意見,我會親自把他扔上軍事法庭。」

    「呵呵,道根。放鬆一點,我相信你會這麼做的。」

    徐峻抬起頭笑著對一臉嚴肅的黨衛隊區隊長說到。

    「對了,倫道夫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我到現在都沒有收到他的報告。」

    說話間徐峻簽署好了另一份文件隨後按下了桌上的電鈴,值班參謀立即跑了進來。

    「把這個立即發出去。」

    「是,元首閣下。」

    參謀接過文件恭敬的點頭致意後轉身走出了隔間。

    「這個我不太清楚,元首。按照時間上來看,他應該已經開始工作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說實話,我的元首,我到現在還是對您把那樣重要的工作交給他來完成有些憂慮。

    不是說您的決定不對,我沒有絲毫懷疑您看人眼光的意思,倫道夫的確是個能幹的軍官。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缺少經驗,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才行。這是我個人的意見,如果冒犯到了您,請您原諒。」

    看著參謀走出隔間,道根轉過臉回答到。

    「沒有關係,你的意見很有道理啊,怎麼會冒犯到我。對於倫道夫,我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他的能力很強但是缺少經驗。所以我才會把這個工作交給他去做,這是我對他能力的一次檢驗,也可以當作是給他的一次磨礪吧。」

    「但是我害怕他把你交給他的任務弄糟了。」

    「不會的,那個計畫雖然很重要,但是關鍵工作並不需要倫道夫去完成。

    他其實只是一個聯絡官和監督員,並不需要他為那個計畫最後成功與否負責,他只要在這次計畫行動中向我個人負責就行了。

    畢竟我計畫了這麼長時間的行動,不管是否成功我都需要第一手的資料。所以我必須派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參與整個行動。」

    徐峻微笑著回答到。

    「但是。。。。算了,希望他能領會您的苦心吧。不過我能夠想像的出他現在會是怎樣一副嘴臉,一定是一臉的得意。元首特使,希望他能對得起這個職務。」

    道根無奈的撓了撓鼻子苦笑著說到。

    「別對他太苛刻了,道根。他現在應該已經在海上了吧。」

    「誰在海上了?哦,您是說倫道夫吧。我的元首。」

    魏爾勒拿著一份文件從門外走了進來。

    徐峻覺得自己的辦公室沒有安裝隔音門絕對是個錯誤,特別是手下有這樣一隻聽覺異常的老狐狸的時候。

    「元首。」

    魏爾勒走到徐峻面前恭敬的點頭致意,隨後把那份文件放到了徐峻的面前。

    「這是您想要的消息。這是倫道夫在隨艦隊出發前最後一份報告,後面是海軍司令部的行動報告。一切都在按照您所計畫的那樣順利的進行著。」

    「哦?倫道夫的報告?」

    徐峻拿起那份文件上上下下仔細的閱讀了一遍後,輕鬆的往椅背上一靠。隨後笑著對明前的兩個部下說到。

    「看來我們前階段的努力就快要獲得回報了,魏爾勒。命令海軍司令部即時向我匯報「海獅計畫」的進行情況。另外跟倫道夫發電,讓他記得我給他的命令。」

    「遵命,我的元首。」

    魏爾勒恭敬的回答。

    「哦。。。。等一下。」

    徐峻突然叫住了正要轉身走出去的魏爾勒。

    「給倫道夫的電報裡最後再加上一條,讓他別忘了回來的時候給大家帶禮品。」

    「遵。。。遵命。。。。我的元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2
第十七章臨檢

    已經臨近月末,已經整整咆哮了半個多月的北大西洋終於安靜了下來。

    初升的朝陽照耀在墨綠色深邃的海面上,給每一片波瀾都罩上了一件金黃色的外衣。

    幾隻肥碩的海鷗歡快得鳴叫著,好像在慶祝那難熬的季風季節的過去。它們輕盈的掠過海面,黑色的翼尖不時帶起一串串閃亮的水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珍珠般迷人的光彩。

    看著那如同夢幻般迷人的景色,誰都不會相信就在昨天這裡還是一個惡夢般的地方。

    狂暴的季風挾帶著如山的巨浪充斥了整個世界,北大西洋猙獰的炫耀著她恐怖而原始的威力。

    沒人敢去懷疑那種力量的強大,因為已經有太多太多想要褻瀆大那種強大力量的傻瓜用他們那漂浮著的腫脹的屍體證明了自己的錯誤。

    兩隻肥胖的海鷗愜意的浮在海面上休息,這是海鷗群裡最大也是最強壯的兩隻,現在它們的胃裡塞滿了從那些弱小的同伴嘴裡搶到的小魚,它們愉快的享受著久違了的溫暖陽光照耀在潔白羽毛上的感覺,這是美妙的餐後休息時間,要知道,搶奪也是需要耗費體力的。

    突然,有什麼東西驚動了這兩隻肥肥的強盜,它們奮力的拍動著翅膀蹬著短短的雙腿離開了水面,隨後搖晃著加入了那群正胡亂飛舞著的同伴群中。

    遠處的天邊,就在太陽升起的地方依稀出現了兩股煙柱,隨後是兩根高聳的桅杆,然後是艦橋,不一會兒的工夫,兩條戰艦黑色的剪影就出現在了海平線上。

    隨著艦艇飛速的駛近,黑色的艦影在金色陽光下顯露出了它們本來的面目。

    這是兩條驅逐艦,擁有著流暢的艦體線條,方正的艦橋和高大的首樓。戰艦鋒利的艦首輕鬆的切開波浪,激起一陣陣雪白的浪花。珍珠般的水沫飛舞著濺落在戰艦堅硬的灰色外殼上,隨後凝聚成一串串晶瑩的水珠滑入碧綠的大海中。白色的英國皇家海軍軍旗在後桅杆上迎風飄揚。

    任何一個目睹這個景象的英國人都會自豪的讚歎,這就是大英帝國光榮的皇家海軍,只要那面白底紅十字軍旗還在海面上招展,日不落帝國的太陽就永遠不會落下。

    這兩艘驅逐艦一左一右並排著飛速前進,兩船之間的間距只有一百米。右翼的那條戰艦稍稍落後於左邊那艘半個船頭的距離。

    非常明顯,這是英國皇家海軍驅逐艦巡邏編隊的一種標準陣型,左邊那艘是長艦,而右邊那艘則是僚艦。]

    雖然這兩條戰艦保持著非常高的航速,不過看上去它們並沒有處於高度戰備的狀態。幾個水兵光著上身在一個軍官的監督下衝洗著甲板,而在戰位上值班的水兵也在懶洋洋的擦拭著武器。

    幾個軍官正悠閒的在甲板上閒逛,一群看上去剛換崗的水兵正靠在艦尾的欄杆上抽著煙聊天。就像那些軍官一樣他們也想享受一下這海上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不過誰都不會想到,這艘戰艦的艦橋裡現在卻是另外的一幅景象。

    「現在航速是多少?」

    「二十五節,長官。」

    航海官高聲的向艦長報告。

    「二十五節。。。。」

    艦長低下頭在海圖上仔細的研究了一番,隨後微微點了點頭。

    一旁的大副連忙用鋼筆在海圖上劃下了一道航線,隨後拿起邊上的計算尺開始飛快的計算起來。

    「看來我們已經趕上了,先生們。」

    艦長轉過身對著艦橋裡的軍官們大聲的宣佈道,同時嘴角揚起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在此之前,我們的行動應該說是非常順利的,現在就看這最後一步走的怎麼樣了。如果我們成功,那麼我們將在海軍光榮的歷史中添加上嶄新的一筆,而你們將是這段歷史的見證者和參與者。

    記住,現在整個帝國海軍都在背後望著我們,我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一個愚蠢的失誤影響到這次行動的成功。

    所以我希望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你們每一位都能盡到自己的職責,為了海軍的光榮與未來,為了我們偉大的祖國貢獻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遵命。長官!」

    艦橋裡所有的軍官和士兵都激動的挺起胸膛向艦長敬起軍禮。

    「前方發現船隻!」

    瞭望手大聲的叫喊起來。

    「在什麼位置!」

    艦長拿起瞭望遠鏡。

    「左舷十五度,距離兩萬八千,她正對著我們過來。」

    瞭望手大聲的回答到。

    「哦?」

    艦長端起望遠鏡向前方望去。

    「看來就是她了,你覺得呢?」

    艦長放下望遠鏡轉過頭看著大副。

    「我不能肯定,希望是她,長官。」

    「保持航向,減速到二十節,我們靠過去。和H17聯繫,按照原定計畫行動。他們應該也看到那條船了。」

    「遵命,長官。」

    隨著時間的推進,遠處那條輪船的輪廓開始慢慢的清晰起來。

    「是她,就是她!」

    大副高興的叫喊起來。

    「能肯定嗎?」艦長問到。

    「能肯定,就是她。和圖冊上一摸一樣。亞歷山大帝國號散裝貨輪,排水量八千五百噸,最高航速十八節。註冊公司是加拿大費而特輪船公司。」

    「太好了,先生們,成功與失敗就在此一舉,命令全艦做好戰鬥準備。」

    「遵命,艦長。」大副激動的回答到。

    雙方的距離慢慢的接近,這時候已經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那條貨輪上懸掛著的加拿大國旗。

    「發信號!」艦長冷冷的下達了命令。

    「這裡是英國皇家海軍回聲號驅逐艦,請通報你的身份,出發地與目的地,所裝載的貨物。」

    英國驅逐艦用國際通用信號向加拿大貨輪發去了詢問。

    「加拿大貨輪亞歷山大帝國號,從哈利法克斯出發,目的地是英國格里姆斯比港,船上裝載五百噸鋁錠,四十噸橡膠和五千噸鐵礦砂。見到你們很高興。」

    加拿大人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雖然感到很納悶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覆了,最後還不忘跟這些英國佬套套近乎。

    這時候雙方距離已經接近到了一千米,已經可以分辨出對方甲板上工作著的水手的輪廓。

    「加拿大貨輪亞歷山大帝國號,請立即停船接受檢查。」

    英國驅逐艦發出了停船命令。

    這個命令讓加拿大人徹底的糊塗了,怎麼說加拿大和英國是盟國,而自己船上裝載的貨物都是用來支援英國繼續抵抗的,怎麼還需要停船檢查。

    加拿大船長更是氣的差點當場就破口大罵起來,這些狂妄的英國佬,到現在還死端著他們該死的架子。早知道自己會受到這種待遇,就算是公司老闆給再多的薪水也不跑這一趟了。

    自己擔驚受怕冒著隨時都可能被德國潛艇送去餵魚的危險把這些貴重物資送到英國來,你們不派護航艦艇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我停船接受檢查,這實在是豈有此理。

    正在加拿大船長努力壓制著火氣考慮該怎麼回覆那些該死的英國人時,英國驅逐艦再次發來了信號。

    「亞歷山大帝國號,立即停船接受檢查,這是最後的警告,立即停船接受檢查。」

    「停船!」

    加拿大船長憤怒的下達了停船的命令,隨著輪機停止運轉,龐大的貨輪緩緩的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

    鬱悶的貨船船長走出駕駛台,憤怒的望著正向自己慢慢靠近的那兩條英國驅逐艦。

    「是英國海軍的E級驅逐艦。」

    這時同樣對眼前的一幕感到義憤填膺的貨船大副走到了艦長身邊說到,這位大副以前在海軍幹過幾年,對英國海軍艦艇算是比較瞭解。

    「我不知道這些英國人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在現在這種局面下他們還有心情搞這種檢查。難道他們覺得我們加拿大人都是走私犯?」船長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他們不是來查走私的,船長。他們不會富裕到用這種艦隊驅逐艦來做那種工作,應該有別的原因。不過還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我們為了他們的戰爭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他們竟然還對我們懷有戒心。」大副氣憤的說到。

    兩條英國驅逐艦慢慢的靠近加拿大貨船,其中一條在距離貨輪一百米的地方緩緩的停了下來,而另一條驅逐艦則從貨輪的尾部繞到了貨輪的另一惻停了下來,兩條驅逐艦就這樣一左一右把這條龐大的輪船夾在了中間。

    兩條英國驅逐艦各自放下了一條機動摩托艇和一條救生艇,隨後那兩條機動摩托艇拖帶著兩條裝滿水手的救生艇向著亞歷山大帝國號駛來。

    加拿大人鬱悶的放下了兩舷的舷梯,等待這些討厭的英國人登船檢查。但是當那些英國海軍官兵登上貨輪的甲板的時候,加拿大人覺得事情可能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簡單。

    這些英國水兵一個個都全副武裝,手裡的李。恩菲爾德步槍還掛上了雪亮的刺刀,目光中透露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凶悍。

    那完全是一種看待敵人的眼光啊,加拿大人突然感到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看到這種陣勢,貨輪船長也覺得情況有些嚴重,也許這些英國人是真的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才會檢查自己這條船吧。

    貨船船長現在已經把剛才的憤怒拋到了腦後,他準備全力配合這些英國佬盡快做完這個檢查,讓這些傲慢的傢伙盡快離開自己的船,這些英國水兵的眼神實在是讓他感到不舒服。

    「誰是這條船的船長。」

    一個年輕的英國海軍軍官手扶著腰間的手槍皮套一邊用冰冷的目光掃視著甲板上的加拿大船員一邊淡淡的問到。]

    「我是。」

    加拿大船長一邊大聲回答著一邊匆匆的跑下駕駛台的懸梯。

    「我是亞歷山大帝國號的船長,大衛。哈德文。請問我能為您做什麼,上尉先生。」

    「英國皇家海軍上尉哈克。羅斯伯特,尊敬的船長先生。」海軍上尉對貨船船長瀟灑的敬了個禮。

    「又是這種讓人討厭的虛偽的英國式禮貌。」哈德文船長在心裡咒罵著,可臉上卻堆起了燦爛的笑容。

    「尊敬的海軍上尉先生,我敢想您發誓,我的船上只有那些已經申報過的物資,絕對沒有任何違禁物品。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親自帶您去貨艙檢查。」

    船長從口袋裡掏出了全套的行船文件遞給了那個英國上尉。

    「看來您的手續很齊全,我的船長先生,不過我們要檢查的不是您的貨物。」

    羅斯伯特上尉翻看了幾頁文件後抬起頭對哈德文冷冷的說到,他隨手把那份文件摺疊起來遞給了邊上的一個英國海軍少尉。

    「那。。。。我能知道您想要檢查什麼嗎?」

    「請您命令這條船的全體船員立即到甲板集合。」羅斯伯特繼續用那種冷冷的口氣說到。

    「您說什麼,讓我的船員到甲板上集合,我能冒昧的問一句,這是為什麼嗎?」貨船船長疑惑的問到。

    「請您下達命令吧,船長先生。」

    「是全部嗎?」

    「全部船員,我不想重複第二次。」依然是冰冷的語調。

    「桑德斯先生。」

    哈德文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這個上尉那種討厭的態度和裝腔作勢的樣子,他大聲的對大副吼到。

    「命令所有船員到甲板集合,記住,是所有人。」

    「遵命。船長先生。」

    大副用充滿厭惡的眼神瞟了一眼那個英國上尉,隨後快步的走向後面的艙室。

    「船長先生,能過來一下嗎?」

    海軍上尉慢慢的走到船舷邊向哈德文招著手。

    「還有什麼事情,上尉先生。」哈德文沉著臉走到上尉面前問到。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前面當著那麼多人不太好說。」

    羅斯伯特神秘兮兮的輕聲說到:「其實,我們這次來是為了逮捕德國間諜。」

    「德國間諜!」哈德文不禁驚呼起來。

    「我尊敬的船長先生,您不能小聲一點,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嗎?」羅斯伯特皺著眉頭說到。

    「哦,對對。真是對不起。不知道我能幫助您做什麼。」

    「我們掌握了充分的證據,您的船上隱藏著一名德國高級間諜。我的確需要您的幫助。您能帶我去您的船長室嗎?」

    「當然可以,您跟我來。」

    德國間諜在哈德文的印象裡都是些冷血的殺手和陰險的破壞者。一想到自己船上有一個德國間諜,哈德文不禁覺得後背發涼。

    「請這邊走。」

    哈德文疾步向著自己的船長室走去,羅斯伯特帶著兩個武裝士兵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這就是我的船長室,上尉先生。」

    哈德文打開了房門,羅斯伯特帶著兩個水兵走了進去。

    海軍上尉在船長室裡緩緩的轉了一圈,隨後在哈德文的辦公桌前停下了腳步。

    「這是這條船的航海日誌嗎?」羅斯伯特從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問到。

    「是的,上尉,這是亞歷山大帝國號的航海日誌。我剛接管這條船不久,這還是第一次駕駛她出海,這本日誌是上一任船長記錄的,他在出海前一天遭遇了一場倒霉的車禍,真是一場悲劇,那個可憐的人。。。。」

    「那這些海圖也是他留下的咯。」羅斯伯特接著指著海圖架上幾十捲海圖問到。

    「是的,上尉。這都是前任船長留下的。」

    「很好,全部都帶走。」羅斯伯特對兩個士兵命令到。

    「上尉,這些。。。。」哈德文對此感到很是疑惑,可沒等他問完就被羅斯伯特打斷了。

    「這些都是重要的證據,船長先生,請原諒我現在不能把真實原因告訴你。不過我向您保證您很快就會明白這一切的,絕對比您想像中的要快的多。」羅斯伯特說完這些話,就帶著那兩個抱著一大堆資料的水兵走出了船長室。

    當哈德文跟著他們走上甲板的時候,甲板上這時候已經站滿了他的水手。

    「全體船員都在這裡了嗎?」羅斯伯特轉頭望向哈德文。

    「應該都在這裡了。。。。對,全都在這裡了,一共六十二人。」哈德文點著頭回答到。

    「很好。」海軍上尉點了點頭。

    「全都檢查過了嗎?」羅斯伯特向那個少尉問到。

    「全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的遺漏。」

    「那麼開始吧。」羅斯伯特微笑著說到。]

    「遵命,少校!」

    那個海軍少尉從槍套裡抽出一支信號槍,隨後向著空中打出了一發信號彈。

    剎那間海面上響起了一片刺耳的警報聲。加拿大人被這陣突如其來的警報聲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他們都驚惶的向船舷的兩側望去,可接著他們看到的景象更是把他們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

    只見那兩條英國驅逐艦上的水兵們正在忙碌的跑來跑去,而那些恐怖的火炮也正在飛快的向自己方向轉動。

    幾秒鐘後,加拿大貨輪亞歷山大帝國號就被兩條H級驅逐艦總共十門120毫米口徑火炮頂住了腦袋。

    「這是怎麼一會事情啊,船長。」大副驚慌的向哈德文叫喊到,他恐懼的望著驅逐艦黑洞洞的炮口和面前那些英國海軍士兵平端著的步槍,他現在怎麼都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些加拿大水手們早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在他們看來做一個勇敢的海上男人是一回事情,而勇敢的面對三十幾支步槍槍口外帶十門大炮則是另一回事情。

    「船長,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大副尖叫著,可是他不知道他所詢問的對象卻早就已經進入了痴呆狀態。

    哈德文聽到了那個少尉最後對羅斯伯特說的話,他發誓自己聽到的是一句。。。。一句德語。

    哈德文遲緩的轉過臉向著那條驅逐艦望去,那面雪白的皇家海軍軍旗正在緩緩降下,而一面火紅的鐵十字軍旗正在桅杆頂上高高的飄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2
第十八章 特別艦隊

    「威爾森艦長,你來看看這個。」

    尼克爾森微笑著把手裡的報紙向對方遞了過去。

    「哦?德國海軍戰艦消失無蹤,納粹發明新式武器。看來又是些低能的報社編輯編撰出來的神話故事,司令官閣下。」

    威爾森艦長掃視了一眼報紙標題隨後笑著說到。

    「據可靠消息。。。。納粹已經發明能讓戰艦隱形的技術,大規模登陸將可能在兩星期內發生?哈,這些東西完全是一派胡言,長官。他們還真編的出來,實在是佩服那些記者們的想像力。

    長官,寫這份東西的記者應該被招收進皇家海軍情報處,他連這種高度機密的情報都能輕易的搞到手,我們那些經過嚴格訓練的情報員看來都該辭職回家種地養牛去。哈哈,這是哪份報紙啊?」

    威爾森翻過了報頁。

    「《每日電訊報》!怎麼他們也開始登這種垃圾了。」

    艦長驚訝的說到。

    「嗯,他們還算是謹慎的,《泰晤士報》直接把這篇文章登了頭條。」

    尼克爾森輕輕抿了一口茶,隨後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這些是昨天送來的報紙,我想現在倫敦街頭市民一定全都在談論這個神話故事,威爾森先生。」

    「也許吧,司令官閣下。但是我覺得任何一個有頭腦的人都不會相信這個。沒想到,一貫嚴謹的泰晤士報竟然也墮落到登載這種小道消息的地步,令我感到有些沮喪。」

    威爾森把手裡的報紙往海圖桌上一扔,隨後摘下軍帽一邊捋著額前的頭髮一邊苦笑著說到。

    尼克爾森拉挺了軍服的下襬,隨後整了整衣袖。軍服袖口上哪道寬寬的金色色帶和一個金色同心圓窄帶在舷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映照下顯得更加的金光燦燦。

    「威爾森先生,有一點他們沒說錯,德國海軍艦隊的確是從威廉港裡消失了。不過他們的行蹤現在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是不能向大眾公佈而已。倫敦同意報紙刊登這種東西是有原因的,這是我們用來迷惑敵人最簡單的一種方法,而且一直很有效。」

    「這一點我很明白,司令官閣下。不過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德國艦隊究竟去了哪裡呢?長官。」威爾森恭敬的問到。

    「雖然這是機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上校。我們獲得了確切的情報,兩天前整支德國艦隊偷偷的穿越了瑞典海域。那些戰艦現在全部都聚集在德國基爾港裡修整,看來前期戰鬥他們艦艇的損傷也很大。」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德國海軍在近期不會有大的行動了,謝謝您告訴我這個機密,長官。」

    「你別告訴其他人就行了,上校。」尼克爾森微笑著說到。

    「這當然,長官。」威爾森點著頭回答。

    「好了,今天天氣不錯,你能陪我到甲板上走走嗎?威爾森。」尼克爾森接過一邊副官遞過來的軍帽,笑著對威爾森說到。

    「這裡就交給他們吧,陪我出去走走,我們的路還很長呢。」

    「遵命,長官。」

    「科特斯特先生!」威爾森對著大副叫到。

    「在,艦長。」

    「這裡就交給你了。到了蘇德立即派人來通知我。」

    「長官,遵命,長官!」大副恭敬的大聲回答到。

    艦長點了點頭,隨後戴上軍帽跟在尼克爾森的身後走下了艦橋。

    尼克爾森准將非常喜歡在戰艦平坦的甲板上散步,看著水兵們在各自的崗位上有條不紊的工作讓他很有那麼一種成就感。

    海軍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而他現在已經靠近了這台機器的核心部位。

    尼克爾森感受著這台機器運轉起來時的那種和諧的節奏,感受著這種和諧背後隱藏著的巨大力量。他非常享受這種感覺,把這種龐大的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每次他都不禁會興奮的全身發抖。

    尼克爾森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海軍了,在此之前他一直在驅逐艦分隊司令官的位置上來回調動著。曾經有人開玩笑的說,如果哪一天皇家海軍想把所有的驅逐艦都編成一支艦隊的話,艦隊總司令官的寶座非尼克爾森莫屬,因為他在皇家海軍所有的驅逐艦分艦隊裡都幹過。

    雖然只是個玩笑,但也是事實,這個五十四歲的海軍軍官的確是皇家海軍數一數二的驅逐艦隊指揮官。

    尼克爾森當然不想一直在驅逐艦隊指揮官的位置上待著,作為一個優秀的英國皇家海軍軍官,他有著自己的野心。但是由於皇家海軍一貫講究資歷,而比他資歷深厚的海軍軍官比比皆是,所以在上校這個軍階上幹了整整二十年的他想要指揮一支更高級別艦隊的夢想一直沒有機會實現。

    不過,隨著敦克爾刻戰役的炮聲停息,尼克爾森的命運得到了轉折性的變化。

    德國人用大口徑列車炮幫這位皇家海軍指揮官掃清了陞遷道路上的所有障礙,他的那些強大的競爭對手們不是已經隨著那些龐大雄壯的戰艦沉入了深深的海峽就是進了德國人設施齊備的戰俘營。

    於是尼克爾森上校發現自己在一夜之間成了皇家海軍中碩果僅存的幾個資深指揮官之一。特別他還擁有著非常豐富的作戰指揮經驗,更使他成了英國海軍部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在敦克爾刻戰役結束一個星期後,尼克爾森就獲得了第一次提升,成為了皇家海軍二級准將。

    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帶領著由兩條輕巡洋艦組成的H艦隊在北大西洋搜索德國的偽裝襲擊艦。雖然只是兩條輕巡洋艦,卻已經讓尼克爾森感到非常的滿足了。

    沒想到的是,在進行了兩次戰鬥巡邏之後,他又收到了海軍部第二次提升的命令。

    皇家海軍一級准將,尼克爾森終於告別了校級軍官的行列,跨入了將級軍官的大門,並且成為了皇家海軍陞遷最快的軍官之一。

    成為一個將級軍官意味著他開始向著海軍高層領導層邁進,獲得了成為皇家海軍核心成員的機會。

    在別人的眼裡,這位五十四歲的准將無論是體力還是智慧現在都正處於顛峰狀態,前途實在是不可限量。

    尼克爾森准將現在站在英國皇家海軍重巡洋艦「約克」號寬闊的首樓甲板上志得意滿的望著自己雄壯的艦隊,至少在他眼裡是雄壯的。

    四艘輕重巡洋艦,五艘驅逐艦,雖然說不上多麼強大,但是也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

    在他腳下的是艦隊的旗艦「約克」號,一艘排水量過萬的重型巡洋艦,擁有六門203毫米口徑大炮,最高航速超過三十節,雖然老是老了一點,不過那龐大的艦體和炮塔還能是讓看到的人感受到皇家海軍的驕傲與自豪。

    在「約克」號的左翼是「熱心」級輕巡洋艦「翡翠」號,這條一戰結束時建造的輕型巡洋艦擁有著在當時令人吃驚的航速。

    三十一節,這放到現在來說也是非常優秀的成績。這條擁有七門150毫米炮的老艦由於水手們的精心維護,依然擁有著相當的戰鬥力和活力。

    在「約克」號右翼的是「獵戶座」號輕型巡洋艦。這條「利安德」級輕巡兩個星期前還屬於地中海艦隊的編制。擁有八門150毫米炮,總體性能只能說可圈可點。

    在「約克」號後邊的是輕巡「謝菲爾德」號,這個艦隊的二號主力艦。

    「南安普頓」級輕巡是一級設計的非常優秀的戰艦,擁有兇猛的火力,理想的航速,均衡的防護,一切幾近於完美。

    其綜合指數甚至已經凌駕於旗艦「約克」號之上,要不是因為她是條輕巡洋艦而沒有安裝分艦隊的旗艦設施,尼克爾森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謝菲爾德」號作為艦隊的旗艦。

    在「謝菲爾德」號的身後則是兩條高速遠洋貨輪,她們相互保持著間距緊緊跟在「謝菲爾德」號的身後,讓人不禁聯想起那些跟隨在宮廷貴婦身後的侍女。

    左邊的一條是「蘇格蘭寶石」號,這是條七千五百噸的大型貨船。黑色的船體上高聳著一個漂亮的白色船橋和兩台顯眼的裝卸吊車。

    另一條是艦隊油料補給船「粉紅鳥」號,那是條改裝過的四千噸遠洋油船,由於她的吃水比較淺,所以雖然她的實際噸位遠小於「蘇格蘭寶石」號,但看上去卻和前者個頭差不多。

    四條巡洋艦和兩條遠洋貨輪排列成了一個盒型陣型,各艦保持著七百碼的間距。

    守衛著艦隊外圍防線的是五條驅逐艦所組成一個圓陣。

    三條D級驅逐艦,「防禦者」號,「優雅」號,「愉快」號在艦隊前方守護,而兩艘V級高速防空驅逐艦則充當著艦隊的後衛。

    尼克爾森看著這支艦隊心中感到無比的自豪,這支艦隊雖然不是最強大的,但是絕對是現在英國皇家海軍所有艦隊中最精銳的一個,他對完成這次重要的任務充滿著信心。

    的確,他對自己是否能夠完成任務沒有絲毫的懷疑,在他看來這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光靠這四艘巡洋艦就足以對抗一打德國偽裝襲擊艦的攻擊。先不說現在德國人有沒有那麼多的偽裝襲擊艦在海上活動,就是有的話,那些襲擊艦也絕對沒有這個膽量向自己的艦隊展開攻擊,除非那個德國船長是個想要自殺的瘋子。

    而自己所航行的這條航線是海軍部精心挑選的一條秘密航線,遠離那些普通的商船運輸線。雖然這條航線從總體距離上比那些商船航線遠了很多,但是這也意味著自己同時遠離了潛艇的威脅。

    德國潛艇現在成了英國頭號的敵人,遺憾的是,海軍現在極端缺少遠程護航巡邏艦,只能任由英國寶貴的海外航路就這樣赤裸裸的敞開在這些凶悍的德國潛艇艇長面前。

    敦克爾刻戰役之後,德國潛艇突然變的異常的囂張起來,她們開始像狼群一樣蜂擁著撲嚮往來於英國的運輸船隊。

    德國潛艇無數次的用事實證明了那些沒有經過改裝的老式護航艦在她們面前只是一堆擺樣子的廢物。

    她們常常在漆黑的夜晚偷偷靠近那些有武裝護衛的船隊,先是輕鬆的幹掉那支船隊裡的那些老式護航艦,隨後再潛入船隊中心肆意屠殺著那些毫無武裝的商船。

    而那些在航線上單獨航行的貨船損失更是無法估量。

    英國海上運輸事實上已經處於半癱瘓的地步,損失的船舶噸位數呈現出直線上升的趨勢。

    但是英國皇家海軍卻對此束手無策。運輸船隊的慘重損失導致了英國國內物資的匱乏,而物資的匱乏則導致了海軍無法改造和製造出有效對抗潛艇的護航艦,這已經成為了一個惡性循環。

    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應對的方法,英國海上運輸線將可能徹底的崩潰,這對於英國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如果德國人成功的切斷英國於海外的聯繫,英國全國崩潰也就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那些德國潛艇現在幾乎可以消滅掉任何她們所能找到的目標,雖然皇家海軍奮勇還擊,但是收效甚微。

    雖然在報紙上不斷的刊登出皇家海軍擊沉了多少多少德國潛艇,但尼克爾森清楚的知道這些報導中包含的水份究竟有多大。

    因為據他所知到目前為止,只有兩條德國潛艇是有證據證明被擊沉了的,其他的都只是各個巡邏艦長自稱的戰果。

    而就在他出發前一週,就發生了一件讓皇家海軍丟盡面子的事情。

    一條德國遠洋潛艇竟然在英國皇家海軍指定出的反潛區內在大白天浮上水面和一條輕武裝的護航艦展開炮戰。

    更讓尼克爾森感到鬱悶的是,那條潛艇竟然還仗著自己在火炮口徑上的優勢獲得了勝利。

    這還不夠,那條潛艇的艇長可能下定決心想要在英國皇家海軍已經毫無面子的臉上再重重的抽上一記耳光。

    在擊沉了那艘武裝遠洋反潛拖網漁船後,他竟然還指揮著那條潛艇就這麼大模大樣的浮在水面上用潛艇那遲鈍的十七節航速追趕上那支比她更遲鈍的商船隊,隨後用魚雷和火炮像打靶一樣幹掉了那支船隊的一半船隻。

    這是英國皇家海軍建軍以來還從未有過的恥辱,皇家海軍近海巡邏艦隊的司令官被氣的差點就當場爆了血管的邱吉爾直接踢回了老家。當天晚上邱吉爾向海軍部長下達了「延續」行動開始的命令。

    作為這次行動的指揮官,尼克爾森直到出發的前一天才被告知這次機密行動的實質。

    這時候他才明白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因為這個次行動竟然關係到了大英帝國的國運。

    德國潛艇對英國運輸線的破壞和國內資源的日漸匱乏使英國內閣對帝國是否能夠抵禦德國未來的入侵深表憂慮,為此英國內閣制定了一個國家應急計畫。

    一旦德國入侵英國本土,而英國軍隊抵抗失敗,英國內閣將和王室一起轉移到加拿大。

    他們將在那裡建立起大英帝國流亡政府,隨後帶領著所有英聯邦國家和殖民地政府繼續展開與德國的戰鬥,直到英國獲得最後的勝利。

    他們絲毫不懷疑大英帝國將會獲得最後的勝利,尼克爾森對此也抱有同樣的看法。

    但是一個國家和政府的運作需要大量的金錢作後盾,特別是在戰爭中,哪怕是再小的戰鬥力都需要用金錢來支撐。

    為了保證英國政府在流亡時期正常的運轉與繼續展開與德國的戰鬥,英國內閣決定把國內大部分資金轉移到加拿大。

    現金這種東西是要靠一個國家的黃金儲備為後盾的,如果德國入侵成功,那麼英國的黃金儲備必定會遭到掠奪,到時候世界上最硬通的英鎊將變成一堆廢紙。

    所以一個流亡政府能夠使用的資金必須是比鈔票更硬通的東西。

    於是,英國內閣決定把英國國家儲備黃金中的大部分運往加拿大,而且除了那些黃金,需要轉移的還有大量的皇室珠寶,古董,藝術品以及數以億計的國外有價證券。

    英國內閣決定把這些物資分批運往加拿大,整個運送計畫代號為「十字軍」。

    在尼克爾森接受命令之前,英國已經展開了幾次運輸行動,不過都是小規模的,小數額的運送作為一種試探。

    結果喜憂參半,一半的物資在運送途中被德國潛艇送進了海底,而另一半則安全的到達了加拿大的哈利法克斯港。

    經過了幾次試探性的運輸之後,英國海軍部終於確定了現在的這條航線是安全的,因為德國潛艇都被吸引到了普通的運輸航線上,在這條航線經過的海域還沒有發現過一次有德國潛艇出沒的跡象。

    於是「十字軍」計畫中最後的一次,也是規模最大最關鍵的一次運送開始了,英國海軍部給這次行動定下的代號就是「延續」。

    尼克爾森對自己竟然被賦予了這麼重要的使命感到有點受寵若驚,並且還感到了一絲得意。

    他對完成這次行動充滿信心,因為經過英國海軍部如此精心策劃的計畫,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遭到失敗。

    唯一讓他感到美中不足的就是這次艦隊的實力稍微弱了那麼一點點,如果能有一條戰列艦坐鎮的話,那就完美了。

    當然尼克爾森清楚的知道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做夢。這些戰艦已經是皇家海軍能抽調出來的極限了,畢竟英國本土還在德國人的威脅之中。

    「艦長,看到蘇德島了。」

    瞭望手大聲的在艦橋上喊道。

    尼克爾森和艦長連忙轉過身來向著艦首方向望去,只見遠處的海平線上隱隱浮現出一個小小的黑點。

    「是蘇德島,我們終於安全到達第一站,司令官閣下。」

    威爾森放下手裡的望遠鏡笑著對尼克爾森說到。

    「是的,威爾森艦長。希望我們之後的路途也是一樣的順利。」

    「我也希望這樣,司令官閣下。」

    這支載滿了寶藏的海軍艦隊就這樣向著遠處的島嶼緩緩的駛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即將遭遇到什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3
第十九章 群島

    站在「約克」號重型巡洋艦寬敞的羅經艦橋上,北大西洋夏季溫暖的海風輕柔的吹拂著面龐,尼克爾森准將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暢。

    半小時前還只是海平線上一個隱約的小黑點的蘇德島現在已經在所有人面前顯露出了它的全貌。

    島嶼對著艦隊這一面的岸邊聳立著上百米高的陡峭懸崖,茂密的植被給那些堅硬的岩石覆蓋上了一頂翠綠色的錦帳。

    幾道山泉從懸崖的縫隙裡飛流直下,就像是垂掛在那頂翠綠錦帳上的白色飄帶,清澈的泉水猶如一串串水晶飛舞著傾入北大西洋蔚藍色的海水裡。

    山崖下無數巨大的礁石猙獰的挺立在海面,這些堅定的島嶼守衛者無聲的警告著那些想要靠近自己的船隻,任何愚蠢的挑釁都將會落得和那些拍打在礁石上的浪濤一樣被撞成飛濺的碎片的淒慘下場。

    在蘇德島的背後,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淡淡的顯露出一連串大大小小的青色島影。

    法羅群島,這串北大西洋的明珠曾經讓無數到達這裡的航海者們發出由衷的讚歎,究竟是怎樣一種偉大的力量才能在這無垠的海洋中間創造出這樣一個世外桃源般的美麗天堂。

    現在尼克爾森和他的水手們也經不住發出了同樣的感嘆,雖然他們已經來過幾十次了,但是每一次法羅群島都能帶給他們新的感受,只有那些常年在渺無人煙的大海上航行的水手才會有的感受。

    「艦隊變換成一字隊形,威爾森先生。」

    尼克爾森放下手裡的望遠鏡轉頭向艦長命令到。

    「長官,遵命,長官。」

    威爾森大聲的回答。

    「發信號,全艦隊改換一字隊形。」

    「長官,遵命,長官!改換一字隊形!長官!」

    命令被一層層的下達了下去。

    「全體轉向,航向360。命令「防禦者」號和「愉快」號前出偵察。」

    尼克爾森嚴肅的命令到。

    「長官,遵命,長官!發信號,航向360,全體轉向。向驅逐艦傳達司令官的命令。」

    威爾森一絲不苟的轉述著尼克爾森的命令。

    英國皇家海軍尼克爾森別動艦隊在這時候嶄露出了他們平時接受的那些嚴格訓練的成果,艦隊以非常流暢的動作改變了陣型,四條巡洋艦和兩條貨船排成了一路縱隊。

    隨後艦隊在距離蘇德島五千碼的地方調整了航向,就像是由一根無形的鋼絲牽引著一樣,各艦保持著一千碼的間距完成了一個漂亮的轉向,沿著蘇德島陡峭的海岸向著正北方向前進。

    「非常好!」

    尼克爾森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這次完美的機動動作就能夠看得出這支艦隊的素質,各艦艦長們剛才展示出的那種高超的操船技巧讓尼克爾森感到無比的欣慰。

    「司令官閣下,我們要在法羅群島待多長時間?」

    威爾森艦長從勤務兵端上來的托盤上端起一杯茶遞給了正挺胸疊肚意氣風發的艦隊司令。

    「那要看人員貨物的裝卸速度了,我們不能在這裡駐留太長時間。這次任務太艱巨了,你無法想像我們肩膀上的壓力有多大,所以我希望這次任務越早完成越好。」

    「明白了,司令官閣下。」

    威爾森從托盤上拿起一支精巧的銀製小鑷子夾起一塊方糖放進了自己的茶杯中,隨後又夾起了一塊。

    「您要嗎,長官?」

    「兩塊,謝謝。」

    尼克爾森把茶杯湊了過去。

    「照這樣看,我們至少要在法羅群島停留一天,長官。」

    威爾森往尼克爾森的杯子裡放了兩塊方糖隨後擺手讓勤務兵退了下去。

    「謝謝。」

    尼克爾森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香甜的紅茶隨後笑著說到:「親愛的威爾森,我的朋友,看來這次要讓你失望了。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到達托爾斯港後我們必須立即開始裝卸,無論如何都要在晚飯前完成所有工作,晚飯後。」

    「這麼倉促,長官?」

    威爾森驚訝的說到。

    「沒有辦法,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我的艦長。」

    尼克爾森端著茶杯靠在艦橋的欄杆上望著不遠處飛翔著的一群海鷗淡淡的回答到。

    說實話,尼克爾森寧願放棄在這裡停留的機會直接繞開群島繼續趕路。

    因為在尼克爾森的眼裡,法羅群島並不是一個安全的港灣,畢竟它處於德國中型潛艇的捕獵半徑之內。

    雖然從來沒有在這片海域裡發現過德國潛艇的蹤跡,但是並不代表德國人會忘了這座群島。

    尼克爾森相信德國人一定會發現他們的這個疏忽,到那時候這裡也將會變成和其他航線上一樣危險血腥的戰場。

    尼克爾森現在只希望德國人還未發現這個漏洞,而自己能夠早點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從這裡再向西北方向航行一天的路程,艦隊才能脫離德國潛艇的活動半徑,只有到那時候才能說的上真正的安全了。

    但是現在尼克爾森卻不得不在法羅群島停下他的腳步,這不由得讓這位艦隊司令感到有些惱火,但更多的是感到無奈。

    艦隊必須在法羅群島停留,因為除了運送那些寶貴的貨物之外,海軍部還交給了他們一項順帶的任務。

    照道理,像這種重要的秘密行動是不允許再附帶一些附屬任務的,但是海軍部實在是調派不出別的船隻了,而這個群島又正好在艦隊的航線上,所以就硬著頭皮向尼克爾森派發了這個附屬任務。

    海軍參謀部還找了一個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說這樣做能夠更好的迷惑德國海軍的視線。

    所以,尼克爾森只能在這個本來只是個航線標誌點的群島停留下來,完成那份根本就不應該讓他來完成的任務。他要向法羅群島輸送一個連的海軍陸戰隊和一套海軍雷達站設備。

    在丹麥被德國佔領後不到兩週,英國就接管了法羅群島。這個群島由十八座大小島嶼組成,其中十七個島上駐有居民。

    這裡的居民都是斯堪迪納維亞人的後裔,總人口不到一萬。島上沒有什麼特產,但是附近的海裡卻有著豐富的漁業資源。

    島上的平地不多,從地貌上來看有點像挪威沿海地區,到處都是陡峭的山崖和悠長的峽灣,還有就是像蘇格蘭高地一般密佈著的丘陵。

    當地人都靠捕魚以及畜牧業為生,除了食物能夠做到自給自足外,其他的日用產品都要由島外進口。當地民風比較樸實,所以島上居民的生活過得還算是自得其樂。

    由於地理位置的特殊,法羅群島並沒有受到什麼戰爭的影響,最多就是群島中最大的港口托爾斯港上飄揚的丹麥國旗換成了米字旗,漁村狹小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些穿著土黃色軍服的軍人罷了。

    在這些居民眼裡戰爭對他們來說實在是過於遙遠的事情,在那片遙遠大陸上發生的事情和他們完全沒有關係。

    這一次,英國海軍決定在法羅群島上設置一個雷達站,用來監視附近海域德國潛艇和德國遠程偵察機的行動。

    英國海軍部也不相信這裡永遠都會是片淨土,德國潛艇出現在這片海域將是遲早的事情。

    「司令官閣下,我們已經聯絡上法羅島駐軍,他們已經做好卸載物資的準備,我們要的補給他們也都準備好了。駐軍司令沃克少尉帶領著他的部下正在碼頭上等待我們的到達。」

    威爾森拿著一份電報高興的說到。

    「是麼,我們的補給物資也準備好了,很好!那樣一來就又節省了我們不少時間。」

    由於英國國內物資的特別是食物的日漸匱乏,光榮的皇家海軍第一次降低了艦艇食物補給的數量和水平。

    現在很多艦艇出海都只能帶上已往日子裡一半數量的肉類和蛋類,而那些缺少的份量則都由土豆和燕麥代替了。

    海外勤務已經成了所有艦長們追求的肥缺,特別是亞洲和美洲航線,雖然要冒著很大的危險,但是與那些在目的地獲得的充足而豐富的物資補給相比,德國潛艇的威脅在那些三月不見肉味的水兵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這一次艦隊既然正好在法羅群島逗留,那麼不在這個以出產漁產品和羊肉而著名的地方補充一下艦隊空蕩蕩的肉類冷凍庫就實在是太浪費了。

    於是尼克爾森一早就跟法羅群島駐軍聯繫,讓他們準備好一批艦隊急需的補給品,本來他還想收集這些食物可能會耗費不少的時間,可沒想到島上這麼快就置辦好了,這讓他對那個未曾謀面的駐島陸軍司令產生了不小的好感。

    「航向360,速度20節,艦長,一切正常。」

    二副大聲的報告到。

    「很好。」

    威爾森從羅經艦橋的瞭望台探出身子向船尾方向望瞭望,艦隊現在保持著整齊的隊列緊緊的跟在旗艦的身後。

    鋒利的艦首劈開海浪,飛濺的浪花四散飛揚,巡洋艦編隊顯示出的那種雄健的氣勢讓人肅然起敬。

    「艦隊現在一切正常,司令官閣下。」

    威爾森大聲的說到。

    「很好,艦長。」

    尼克爾森點了點頭隨後繼續端起望遠鏡向著遠處的海島望去。

    現在艦隊已經超越了蘇德島,開始橫跨蘇德島與桑島之間的蘇德海峽。

    說那是一條海峽,還不如說是一片夾在兩座島嶼之間的水面比較形象。

    蘇德海峽足足有二十公里寬,在海峽中間是三座與海峽平行的小島,這三座島也屬於法羅群島十八座島嶼的一部分,而其中最外面那座,就是整個群島中最小的小德姆島,同時也是唯一沒有居民存在的島嶼。

    它實在是太小了,看上去就像一個冒出海面的小土山,小島上密佈著茂密的灌木叢,那種醒神的翠綠色在蔚藍色的海水襯托下讓人感到非常的賞心悅目。

    尼克爾森端著望遠鏡隨意的掃視了一下那座小小的島嶼後就把視線轉向了艦隊正前方的桑島,那是一座和蘇德島差不多大小的島嶼。

    過了桑島艦隊再橫跨一條斯考普蘭海峽就到達它第一個目的地,維格爾島上的法羅群島首府托爾斯港了。

    按照現在艦隊的航速來看,最多還剩下半個小時的路程,尼克爾森現在心情無比的輕鬆,馬上就能夠踏上堅實的土地怎麼說都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但是,尼克爾森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就在不遠處的那座不起眼的小島上茂密的灌木叢中,幾雙敏銳的眼睛正在嚴密的監視著他的艦隊的一舉一動。

    「準備向艦隊發報,英國艦隊已經通過二號標誌點。」

    一個德國海軍下士輕緩的放下撥開灌木叢的手,收回了高倍望遠鏡的鏡頭,他回過頭對著正蹲在他身後的一條天然溝渠裡待命的報話兵說到。

    「測距怎麼樣,報告參數。」

    下士小聲的向趴在身邊的兩個士兵問到,這兩個海軍士兵正托著一台三米測距儀測定著那些英國戰艦的距離參數。

    一個士兵抬起頭看了看測距旋輪上的讀數隨後報告到:「方位三三二,距離五千三百,航速20節左右。」

    「好,繼續觀測。」

    海軍下士摘下頭上的M35鋼盔放到一邊,隨後從腰上的文件包裡拿出一本記錄本。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隨後掏出鋼筆在記錄本上記錄下了觀測數據。

    「把這個報給艦隊。」

    下士把記錄本遞給了報話兵,那個士兵接過記錄本後立即飛快的按動電鍵開始發報。

    「你們繼續觀察。」

    下士回過頭冷冷的向那兩個測距手命令到。

    「這是二號哨位報上來的數據。」

    倫斯特少校接過通訊兵送過來的電文仔細的看了一遍後遞給了正在海圖桌邊等待著的一個海軍士官生,四個同級的海軍士官生正拿著鉛筆和計算尺在海圖上標定著目標的方位。

    「將軍閣下,二號哨位的數據已經報告上來了。」

    倫斯特走到正在艦橋舷窗邊望著窗外的海面出神的艦隊司令身後恭敬的報告到。

    「哦,敵人方位計算出來了嗎?」

    德國海軍大洋艦隊司令官京特.呂特晏斯海軍中將從舷窗外收回了視線,他轉過身緩緩的問到。

    「馬上就能計算出來,我們現在正在彙總所有數據。將軍閣下。」

    「很好,立即把數據傳達給所有戰艦。命令他們等待命令。」

    「遵命,將軍閣下。」

    艦隊參謀倫斯特海軍少校恭敬的敬了個軍禮隨後轉身走出了艦橋。

    「看來一切都在元首閣下的掌握之中啊。」

    呂特晏斯輕輕的自語到,他瘦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現在那些勇敢的小夥子們一定都已經等急了吧,艦長。」

    呂特晏斯轉過臉對正在船鐘前與大副討論著什麼的艦長大聲說到。

    「啊?對不起,將軍,我沒聽清您的問題。」

    德國袖珍戰列艦「舍爾海軍上將」號的艦長克萊恩海軍上校大聲的回答到。

    「算了,艦長,繼續您的工作吧。」

    呂特晏斯揮了揮手,隨後轉過身繼續向著舷窗外望去。

    舷窗外的海面上停泊著德國海軍全部的精華,德國海軍所有的主力戰艦差不多都在這裡了。

    呂特晏斯現在正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一想到元首把指揮第三帝國海軍日德蘭海戰之後第一次全體出動的榮譽與權利交給自己,呂特晏斯就不禁對那位年輕的新元首充滿了感激和崇敬。

    呂特晏斯在此之前最多只是當過一段時間的驅逐艦隊指揮官,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德國海軍艦隊司令。

    現在元首把整個帝國艦隊交到他的手上,呂特晏斯真是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他在出發前就暗暗發誓這一次一定要竭盡所能,哪怕就算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完成元首交給他的任務,以此來報答元首對他的這種信任和期望。

    「將軍,所有數據都計算完畢,已經傳達給所有艦艇。」

    倫斯特快步走進艦橋對呂特晏斯大聲的報告到。

    「敵人還有多久到達最終標識點?」

    呂特晏斯冷冷的問到。

    「還有。。。。十五分鐘。」倫斯特看了看手錶回答到。

    「那麼。。。。」

    呂特晏斯低下頭沉吟了一下,隨後猛的抬起頭來大聲的說到:「轉達我的命令,十五分鐘後,就是德國時間」

    呂特晏斯掏出懷錶看了看:「德國時間十二點四十二分,開始攻擊。現在各艦開始按照原定計畫行動。我現在以艦隊司令的名義發佈大洋艦隊第一號戰鬥命令。」

    呂特晏斯頓了頓,隨後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動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3
第二十章沙恩霍斯特號(上)

    「艦長,旗艦已經下達了命令。」

    大副提著電話大聲的報告到。

    「哦?」

    站在海圖桌旁正和兩個海軍士官生聊天的齊格菲。馮。羅嚴克拉姆艦長迅速的轉過身來。

    「什麼命令,萊恩斯。」

    「 司令官命令,動手!長官。」

    恩斯中校大聲的回答到,雖然大副臉上的神情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嚴肅與冷靜,但是齊格菲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那種抑止不住的激動與喜悅。

    「嗯,明白了。」

    聽到大副嘴裡清晰的傳出這個已經盼望了許久的單詞,齊格菲感到一股滾燙的血液猛的從心底裡湧起,那種炙熱的感覺瞬間就充滿了全身,同時一種猶如電擊般的酥麻感正在沿著脊椎閃電般的衝向頭頂,讓他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連頭髮也好像炸了起來。

    「終於開始了。」

    齊格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和加快了的心跳速度。

    「萊恩斯中校!」

    齊格菲從身邊的海圖桌上拿起了他的白色軍帽。

    「傳達我的命令!」

    「在,艦長。」

    萊恩斯繃緊了全身肌肉,筆挺的站立在原地挺起胸膛大聲的回答到。

    不光是大副,現在待在艦橋上的所有軍官和士官全都對著那位年輕的艦長恭敬的挺胸立正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艦長發布這期待已久的命令,一時間整個艦橋變得鴉雀無聲,只剩下那隻掛在艦橋牆壁上的老式掛鐘發出的那種煩人的滴答聲。

    「所有人員立即到達戰鬥位置,全艦一級戰備,等待命令!」

    「遵命,長官!」

    大副激動的抬起手敬了個軍禮。

    「我希望在即將開始的戰鬥中,每一位軍官和士兵都能夠做到克盡職守。為了海軍的榮譽,為了實現偉大民族的復興,為了我們神聖的德意志,為了元首對我們的信任與期待,貢獻出你們所有的力量。」

    齊格菲帶上軍帽,隨後瀟灑的向在場所有的人回敬了一個軍禮。

    「遵命,長官!」

    「一切為了德國!」

    「嗨!萊茵哈特,元首萬歲!」

    軍官和士兵們大聲的呼喊著向他們的艦長表示著他們的決心。

    「行動吧,先生們!」

    齊格菲滿意的點了點頭,在如此旺盛的士氣驅動下,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充滿必勝的信心。

    「何況。。。。」

    齊格菲走到戰鬥艦橋那巨大的舷窗旁向著周圍的海面上望去。透過厚實的防彈玻璃,一支龐大的艦隊出現在他的眼前。

    是啊,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齊格菲實在找不出任何失敗的理由來。

    現在這些原本靜靜停泊著的戰艦上一派兵荒馬亂的景象,一隊隊水兵們飛快的在甲板上跑來跑去做著戰鬥前最後的準備。

    有幾條戰艦已經啟動了動力,龐大的艦體排開蔚藍色的海水緩緩的移動起來。

    齊格菲頗感興趣的看著友艦甲板上的那派忙碌景象,他知道自己船上現在的情況和他們相比也一定差不了多少。

    過早進入一級戰備只會白白消耗掉士兵的士氣和體力,所以艦隊司令現在才讓戰艦進入戰鬥狀態,呂特晏斯將軍的確是個精明的指揮官。

    「艦長。輪機已經在待機中,請求指示。」

    二副大聲的報告到。

    「雙車四分之一航速,左舵十五度。按照海圖上標定的預定航線向隊列陣位前進。注意友艦位置,特別是「格耐森諾」,注意和她的編隊距離。萊恩斯,你去上面指揮。」

    「遵命,艦長!」

    正在對著傳聲筒發佈命令的大副連忙點頭致意,隨後快速的蹬上樓梯向著上面一層的航海艦橋跑去。

    齊格菲走向艦橋邊厚重的裝甲艙門,站在門邊的勤務兵連忙飛快的轉動門上的滑輪打開了艙門,齊格菲跨出門檻走到了戰鬥艦橋外寬闊的露台上。

    「長官!」

    正在露台上值班的兩個機槍手站在一挺高射機槍旁向他們的艦長立正敬禮。

    「繼續警戒,士兵。」

    齊格菲微微點了點頭回禮,隨後走到露台邊沿靠著裝甲圍欄向著眼前的艦隊望去。

    距離他最近的一條戰艦是德國海軍現今最強大的戰列艦「格耐森諾」號,她現在正在緩緩的橫跨齊格菲的艦首向著左翼移動,艦體上塗裝的那種由黑色和白色交織而成的巨大碎塊迷彩使得這條強大戰艦看上去更加的凶悍精銳。

    安裝在「格耐森諾」號高大艦橋頂部的大型測距儀正在緩緩的轉動,看來正在做最後的檢查。

    看到這裡,齊格菲不由得向著自己背後望去,看到安裝在裝甲艦橋頂上的大型主炮瞄準儀和主桅塔頂部火炮指揮所的測距儀也正在做著同樣的工作,年輕的艦長不禁會心一笑。

    重型巡洋艦「希佩爾海軍上將」號正在離開她的泊位,這條有著優美艦體和簡潔漂亮的艦橋的重巡洋艦擁有著讓人驚訝的強大戰鬥力,雖然只配備了203毫米的主炮,但是卻足以把那些膽敢小看她的英國同行送入海底。

    「希佩爾海軍上將」號的身後是她的姐妹艦「歐根親王」號,雖然說是姐妹艦,實際上「歐根親王」是「希佩爾海軍上將」號的改進型號,性能和噸位都有所提高。

    為了能讓她參加這次戰鬥,元首對海軍建造局施加了壓力,那些工人二十四小時不斷趕工的結果就是,原定於下個月才能正式服役的她提早進入了德國海軍的序列。

    但是光是進入序列並不代表這條戰艦已經擁有戰鬥力了,還必須對這條戰艦配屬的艦員進行系統的訓練才行。

    不過這樣一來這條船至少還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執行戰鬥任務。

    年輕的元首顯然沒有那份耐心,為了實現他那精密的計畫,德國海軍必須得動員起所有的力量才行。對於元首來說現在海軍任何一點戰鬥力都是寶貴的,把這樣一條威力強大的戰艦放在國內訓練是一種讓他無法容忍的浪費。

    於是元首想出了一個補救的辦法。他把在挪威戰役裡沉沒的「布呂歇爾」號重巡洋艦上倖存下來的熟練艦員都召集了起來,把他們送上了「歐根親王」號。

    「布呂歇爾」和「歐根親王」也是姐妹艦,所以在操作上沒有任何區別。那些熟練的水手除了保證戰艦的正常運作,還可以帶領那批新手更快的熟悉起自己的工作。

    現在的「歐根親王」事實上更像是一條訓練艦,不過在那些熟練水手的操縱下,她已經能夠發揮出她大部分的戰鬥力,參加海戰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而且由於她現在的狀態,艦隊司令官閣下給予了她很大的照顧,在這次戰鬥中她將作為預備隊跟隨旗艦運動。

    畢竟她還是條新艦,沒人希望她第一次參加戰鬥就受傷。

    旗艦「舍爾海軍上將」號也在開始向著預定陣列移動。

    看到「舍爾海軍上將」號,齊格菲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

    德國海軍艦隊中還有兩條主力艦沒有參加這次行動,這兩條戰艦都是「德意志」級袖珍戰列艦。

    「格拉夫。斯佩伯爵」號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德國海軍序列,她已經和她勇敢的艦長一起沉入了蒙特維迪約港外深邃的海底。

    另一條是「德意志」號,也就是現在的「呂佐夫」號。

    她在挪威戰役中遭到了英國潛艇的偷襲,一條英國魚雷命中了她的艦尾,當時差點就把那裡給炸飛了。

    她現在還躺在基爾的船台上動彈不得,由於傷得實在過重,「呂佐夫」號無法在短時間內修理好,所以只能放棄參加這次全體行動。

    「呂佐夫」號的艦長蘭斯道夫上校現在想必正在他的辦公室裡憤怒的咆哮吧。想到這裡,齊格菲不禁為自己的幸運慶幸不已。

    自己也差點就像蘭斯道夫一樣參加不了這次行動。要是真的那樣的話,將會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沙恩霍斯特」號應該算是第三帝國艦隊裡數一數二的主力戰艦,她和「格耐森諾」號一起早就成了英國皇家海軍的心頭大患。

    這兩條戰列艦是一對最佳排擋,每一次出動都能滿載而歸。

    最著名的一次是參加挪威戰役時,這兩條戰艦配合默契的把英國的航空母艦「光榮」號送進了海底,順帶還幹掉了兩條想來救援的英國驅逐艦。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次戰鬥,「沙恩霍斯特」號受了重傷,只能駛回德國基爾港修理。

    不過總算還好,她的傷和「呂佐夫」號相比輕了許多。在元首的關注下,修理工們沒日沒夜的趕工,總算趕在艦隊出港前修理完畢駛離了船塢。

    不過由於原來的艦長福斯特上校在參加挪威戰役時受了傷一直未癒,暫時無法再繼續擔負艦長的工作。

    結果齊格菲。馮。羅嚴克拉姆上校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和與元首密切的關係,在一大堆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成為德國戰列艦「沙恩霍斯特」號的第二任艦長。

    而且由於船廠工人的努力,讓他得以在剛坐上戰艦艦長的坐位就獲准參與如此龐大與重要的行動。

    現在整個艦隊序列已經全部展現在齊格菲的面前。

    三艘戰列艦,一艘是旗艦「舍爾海軍上將」號,一艘是自己的姐妹艦「格耐森諾」號,最後就是自己這搜「沙恩霍斯特」號。

    兩條重巡洋艦「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和「歐根親王」號。

    這五條戰艦是現在德國海軍所有的精華所在,在這些戰艦上一共安裝有24門283毫米以及16門203毫米重炮,這些戰艦的火力足夠把一條英國巡洋艦從這裡炸到地中海裡去。

    不光如此,這一次還出動了德國海軍現存的所有輕巡洋艦。

    「艾姆登」號,「萊比希」號,「科隆」號和「紐倫堡」號。

    雖然這四條只是輕巡洋艦,但是絕對不能小看他們的實力。

    作為德國海軍的輕巡洋艦,她們的性能凌駕於同級別的英國戰艦之上。

    畢竟她們原本設計中就已經充分做好了遇到英國艦隊慘遭圍毆的準備。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這些戰艦除了跑得飛快之外,在火力的配置的設計上還出現了一個只有德國海軍才有的特徵。

    那就是她們後方火力比前方火力強,這些巡洋艦在前部只安裝了一個雙聯裝的152毫米炮塔,尾部卻安裝了兩座這種炮塔。

    這明顯就是為了逃跑而設計的嘛。想到這裡,齊格菲不禁又是一陣感嘆,要不是偉大的萊茵哈特元首,那些輕巡洋艦現在可能還在大西洋上東躲西藏鬼鬼祟祟的偷襲英國商船呢,德國海軍哪裡會有這樣傾巢而出的勇氣,怎麼會有現在這種揚眉吐氣的機會。

    四條輕巡,足足29門152毫米火炮,說實話其實光靠這四條輕巡就足以和那支英國艦隊一戰了。

    如果再加上那群驅逐艦的話,自己這些主力艦根本就不用出手。

    十條驅逐艦,是由挪威戰役後倖存下的德國驅逐艦與新下水的驅逐艦混編而成的兩個驅逐艦中隊。

    一個中隊由Z級構成,另一隊裡則混編進了兩條Z級改良型。

    這支驅逐艦隊擁有40門127毫米炮和10門150毫米炮,沒想到改良級的驅逐艦竟然擁有輕巡洋艦的火力,當齊格菲知道有這樣一級驅逐艦存在的時候,當時還真的被嚇了一跳。

    看著自己艦隊這樣龐大的陣容,再加上已經獲得的自己即將面對的敵方艦隊的情報,齊格菲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沙恩霍斯特」的艦長大人心中產生了一絲困惑。

    「這樣算不算是虐待動物啊,怎麼看都像是大象踩小強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3
第二十章沙恩霍斯特號(下)

    「加快速度!漢斯!你要帶你的人去哪裡?」

    「一號裝藥!小子們,加油干啊!」

    「用力,別像個娘們一樣。喂喂,把叉車推過來。上帝啊!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白痴!」

    就在齊格菲艦長站在瞭望台上悠閒地大發感慨的時候,德國戰列艦沙恩霍斯特號的艦首彈藥庫裡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設在戰艦前部底艙的主彈藥庫承擔著向沙恩霍斯特首部兩座主炮塔六門280毫米重炮提供彈藥的任務.

    雖然這項費力的工作已經大部分半自動化了,但是把那些沉重的裝藥和炮彈裝上那些揚彈和裝填機械的工作還是需要靠人力來完成,而且光是這些工作就足以把那幾十名強壯的水兵忙的焦頭爛額累得汗流浹背了。

    彈藥庫最底層是裝藥艙,那裡安放著兩座前主炮塔所有的主炮發射裝藥。

    這些發射藥關係到整條戰艦的存亡,在歷史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曾經縱橫四海的強大戰艦由於發射藥庫被擊中而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所以現代戰艦普遍把它安置在相比之下較安全而且防護力也最可靠的底艙。

    由絲綢層層緊密包裹而成的裝填著幾十公斤烈性發射藥的圓柱型藥包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庫房的四周,幾十個身強力壯的水兵正在一個軍士長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把那些藥包推到兩台揚彈機的吊欄裡。

    每個吊欄能裝載三個藥包,可以提供一門火炮發射使用。雖然強大的通風系統不停的向彈藥庫注入經過降溫的清新空氣,但是那些水手還是不禁汗如雨下,不過不是因為勞累而是因為興奮。

    「快點,還需要十二包,小夥子們。這不是演習。把你們所有的力氣都使出來。讓上面那些傢伙可以替我們狠狠的教訓一下英國佬。」

    四十多歲的軍士長聲嘶力竭的對那些水兵們咆哮著。

    現在他的心裡和他的手下們一樣熱血沸騰,雖然不能親手向那些英國佬射出炮彈讓他感到有點遺憾,不過能夠參加這樣一場真正的海戰是所有德國海軍官兵的終身夢想,現在夢想馬上就要實現,怎麼不能讓這個老水兵感到激動萬分呢。

    當然,一想起獲得勝利後能夠獲得的豐厚回報,更讓他感到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他的那些年輕的部下們明顯還不能理解一個老海軍的夢想,看上去他們好像對元首給予的承諾更為感興趣。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些水兵的確進入了讓軍士長非常滿意的狀態,發揮出了超乎尋常的實力。

    看著他們熱火朝天的用超過平時訓練時一倍的速度飛快的完成著工作,軍士長也懶得再去計較這些傢伙的原始動機是否符合德國海軍榮譽這個讓人撓頭的問題了。

    裝藥庫上面一層是炮彈庫,和裝藥庫裡的景像一樣,幾十個強壯的傢伙正在軍官的指揮下奮力的把一枚枚齊腰高的280毫米炮彈移向揚彈機。

    而且這裡的氣氛比裝藥庫裡更為熱烈激昂,這也許和彈藥庫指揮官的鼓動比下面那個軍士長更露骨有直接的關係。

    「加快速度,小夥子們!拿出德國海軍士兵的氣概出來。英國人大把的鈔票就在外面海上漂著呢,再加一把勁。想想你們的家人看到一大堆錢堆在面前的表情。你可以給自己的農場買上一群肥牛,可以讓你家鄉最漂亮的女孩投入你的懷抱,可以買巴黎最漂亮的時裝送給你的妻子。

    總之,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夢想都有可能實現,現在就看你們自己怎麼去爭取了。別讓我們偉大的元首失望了,小子們!偉大的元首慷慨的把這些放到我們手中可不是為了看到我們失敗的。

    現在也是我們展示自己的實力給那些陸軍看看的時候了,讓那些在浴缸裡都穿著救生衣的傢伙看看,我們才是德國最優秀的士兵。」

    「明白,長官!」

    「我要買新刷子。」

    「你想買多少都行,到時候我陪你去買一打刷子」

    「哈哈,我可以去娶沙娜了!」

    「做夢去吧,沙娜是我的!」

    「是不是還有勛章,長官,我父親一直希望我能獲得勛章。」

    「當然有勛章,不過就看你得表現了,小子。」

    指揮官的煽動得到了那些水兵最熱烈的回應,他們興奮的吼叫著,快速而小心翼翼的把一枚枚炮彈裝上揚彈機的炮彈吊欄。

    「艦長,數據已經報過來了。」

    二副在艦橋門口大聲的向齊格菲喊道。

    「很好,漢諾少校。」

    齊格菲轉過身走進艦橋。

    「目標數據確定,槍炮長呢?」

    齊格菲站在標滿參數的海圖前問到。

    「所有火炮都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他正在等待您的命令。艦長。」

    二副站在齊格菲身後大聲的回答到。

    「好,開始按照旗艦給予的參數瞄準目標區,等待最後的命令。」

    「遵命,艦長。」

    隨著一陣清脆的警鈴聲,沙恩霍斯特巨大的炮塔開始緩緩的向戰艦右舷方向轉動,粗壯的280毫米主炮炮管也開始慢慢的向上揚起。

    「準備戰鬥!所有指揮官進入戰鬥位置。」

    大副站在牆邊提著電話大聲的命令到。

    「還剩下三分鐘,艦長。」

    大副放下電話走到齊格菲身後輕聲說到。

    「嗯。」

    齊格菲抬起手看了看手錶。

    「司令官把打響這次戰鬥第一炮的榮譽交給了我們,現在整個艦隊都在看著沙恩霍斯特號,所以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明白,長官。大家都很清楚這一點,您就放心吧。」

    「很好。」

    齊格菲從艦橋舷窗向戰艦後方望去,現在整個艦隊沿著海峽右側航線排成了一路縱隊。

    沙恩霍斯特號排在了第一位,格耐森諾號緊跟其後,隨後是舍爾海軍上將號,而歐根親王號在舍爾側後方突出隊形之外停泊著。希佩爾海軍上將號帶著四條輕巡洋艦排在隊伍最後。驅逐艦隊也排成了一個單獨的縱列在主隊右側等待著。

    「還有一分鐘,長官。」

    大副大聲的叫到,艦橋裡的氣氛隨著大副的叫聲一下子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把視線轉向艦長,一種壓抑的感覺瀰漫在整個戰鬥艦橋中。

    齊格菲緩緩的走到舷窗前透過舷窗望著高昂的主炮。

    「時間到了,長官!」

    大副用顫抖的聲音說到。

    「我命令,開火!」

    齊格菲冷冷的下達了命令。

    「遵命,長官!」

    大副興奮的回答,隨後提起早就端在手裡的電話大聲喊道:「艦長命令!開火!」

    大副的話音剛落,從前面開始就一直響個不停的嘈雜的警鈴聲嘎然而止,兩秒鐘後,沙恩霍斯特的九門主炮同時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咆哮。

    巨大的炮口焰在舷窗外閃起,整條戰艦都為止震顫起來。

    三門並列主炮的炮口火焰彙集成了一個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火團,這個火球在閃動了不到一秒鐘後被一團更加龐大的白色煙霧團所替代。白色煙團迅速的隨著海風消散開來,一時間沙恩霍斯特號整個龐大的艦體都被籠罩進了那薄薄的煙霧裡。

    戰艦主炮全裝齊射的威力讓人咋舌,炮口巨大的氣壓把船舷邊的海面都壓出了一個寬闊的淺坑,三萬兩千噸的艦體被巨大的後座力硬生生地向側後方推動了半米左右,所有目睹這一刻的人心裡都不禁對這種可怕的人造破壞力感到深深的敬畏之情。

    「很好,這就是我熱愛海軍的原因!」

    齊格菲大聲的讚歎起來,隨後他轉過臉對著大副喊到:「萊恩斯,全速前進!我們去給那些英國佬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遵命,艦長。全速前進!」

    沙恩霍斯特號高大的煙囪裡猛的噴出一股黑煙,隨著黑煙消散,這條巨大的戰艦開始緩緩加速向著海峽出口衝去。

    與此同時格耐森諾號也打完了一次齊射,她也啟動了動力開始緊緊沿著沙恩霍斯特號的航跡前進。

    德國大洋艦隊在輕輕鬆鬆的向毫無準備的英國艦隊砸下一堆大口徑炮彈後,以沙恩霍斯特號為先導艦排成一列縱隊氣勢洶洶的向著海峽外的敵人壓了過去。

    相比之下,英國艦隊這一邊的情況現在則只能以狼狽不堪來形容。

    當沙恩霍斯特的炮彈落到英國艦隊頭上時,尼克爾森還在約克號寬敞的露天羅經艦橋上悠閒的品著紅茶。

    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了一種熟悉的聲音。別動艦隊司令官疑惑的放下手裡的茶杯,從駕放在露天艦橋一角的舒適躺椅上站起身來。

    尼克爾森揚起頭,想要分辨空中傳來的那種聲音究竟是什麼,他發誓自己以前聽到過相似的聲音,但是現在一時間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的部下們也聽到了這種奇怪的聲響,他們現在都抬著頭向著四周的天空中尋覓著。

    尼克爾森可以肯定那不是飛機,那動靜聽上去就好像是一條破爛的老式商船蒸氣管爆裂一樣。

    「該死,是炮擊!」

    尼克爾森終於在他的記憶深處尋找到了答案,這種介乎於教堂裡低音風琴和蒸氣管排氣之間的聲音,就是當年他參加日德蘭海戰時讓他幾乎嚇尿了褲子的聲音,那種。。。。恐怖的大口徑炮彈破空而來的聲音。

    尼克爾森話音還未落,一陣巨大沉悶的爆炸聲就已經撞上了他的耳膜。驚惶的艦隊司令官撲到艦橋邊的圍欄上向著爆炸發生的方向望去,那種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壯觀景象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約克號重巡前方的獵戶座號輕型巡洋艦現在已經被一排高大的水柱籠罩了起來,直徑超過三十米的粗大水柱騰空而起,高度遠遠超過了獵戶座的桅杆。

    獵戶座九千多噸的艦體在這種龐然大物面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條浴缸裡的玩具船一樣。

    突然獵戶座的艦尾騰起了一隻巨大的火球,一發炮彈命中了她的尾部副艦橋,鋼製尾樓就在尼克爾森和他的部下面前被整個炸碎了。

    那幢五米多高的建築現在成個一個巨大的流霰彈,向四周投射出無數高速的鋼鐵碎片和零件。

    架在尾樓上的那根高大的十字桅杆就像是被施了什麼魔法一樣向上慢慢的升了起來,那根桅杆在火球中躍升了五六米之後又緩緩下落,最後一頭坍倒在艦尾,一根橫桁搭進了艦尾的海水裡,斷裂的線纜纏繞在桅杆上燃燒著,甲板上一派讓人慘不忍睹的景象。

    「跨射!」

    尼克爾森心裡浮現起了那個讓所有戰艦艦長都心驚膽顫的名詞。日德蘭海戰時那些遭受到跨射的戰艦的慘狀讓尼克爾森終身難忘。

    「立即尋找炮擊來源,快!我們遇到了大型戰艦!」

    尼克爾森的經驗使他飛快的反應過來,他咆哮著向自己那些被眼前景象嚇的目瞪口呆的部下們喊到。

    「又來了!」

    大副大聲的慘叫到,空中又傳來了那種怪異的汽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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