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508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4
第二十一章 歐根親王號(上)

    現在輪到約克號領教十秒鐘前獵戶座號所遭遇到的那種恐怖了。

    大副的慘叫聲還未從站在艦橋上驚惶失措的官兵們耳中中消失,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就已經在他們身邊迴響起來。

    兩根巨大的水柱突然出現在英國海軍官兵們驚恐的目光裡,體積龐大的讓人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巨大的水柱轟鳴著衝天而起,水柱邊緣只距離約克號的船舷不到十米,就像是座冰山一樣巍然聳立。

    沒有人能在這種充滿著暴烈氣勢猶如神蹟般的景象面前能夠保持自己的冷靜,站在露天艦橋上的人們有的驚叫著四處尋找著自以為安全的隱蔽物,還有些人則死死的抓住所有他能抓住的東西隨後大聲的向上帝祈禱,而更多的人則和尼克爾森一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們就站在原來的崗位上張著嘴呆呆的望著眼前這壯觀的一幕。

    沒有人能夠說出當時那些水柱的高度究竟有多少,因為它們距離約克號實在是太近了,近到讓人覺得似乎一伸手就能夠摸到,它們實在是太龐大了,龐大到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敬畏。

    那些水柱顯示出的那種巨大力量和背後蘊涵著的死亡威脅給目擊者心理上施加的強大威壓致使當時竟然沒有一個人膽敢在它們面前仰起頭來。

    水柱就這樣突兀的聳立在戰艦四周,讓人不由得產生了也許它們會永遠這樣聳立下去的錯覺。

    約克號沒有中彈的跡象,只是艦體似乎稍微有點右傾,但是站在甲板上的水兵們已經感到了那種巨大的能量,艦體發出了恐怖的呻吟聲,甲板上趴滿了由於劇烈震盪而站立不穩的水兵。

    直到水柱開始慢慢下落,官兵們這才從那種極度驚懼中反應過來,大家都在心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但是兩秒鐘後,英國官兵們知道自己錯了,噩夢這時候才剛剛開始。

    數百噸的海水猛的傾瀉回大海產生的力量是無法估量的,當海水開始狠狠的砸進約克號四周的水面時,所產生的巨大的浪湧幾乎將約克號的艦體托出了海面。

    戰艦猛的向左舷飛速傾斜過去,速度快的讓人感覺她似乎就準備這樣翻過身去,這不由得讓戰艦上的水兵們再一次發出一陣絕望的驚叫。

    就在所有人都驚惶的望著自己的戰艦不可救藥般的傾斜並且束手無策時,戰艦飛速的左傾卻奇蹟般的停止住了。

    那些驚魂未定的水兵們還未來得及為此向上帝表示感謝,就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另一場惡夢之中。

    阻止約克號傾斜的不是上帝,而是戰艦左側同樣巨大的浪湧。

    海浪猛的撞到約克號堅硬的左舷外殼上,飛濺起的浪花形成了一面數十米高的水牆豎立在英國水兵們的面前,隨後猛的砸在左舷甲板上。

    左舷甲板上沒有來得及固定自己的水兵被海浪捲起並狠狠的砸向身後堅硬的艙壁,甚至有幾個可憐的傢伙被海浪高高的甩起隨後哀嚎著被捲入大海。

    巨大的力量把約克號向右舷方向壓了過去。約克號龐大的艦體在這種恐怖的扭力下發出了抗議的尖叫,戰艦來回搖擺著掙紮著,讓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迴蕩在整條戰艦上空。

    從第一發炮彈落入戰艦身邊的海水裡直到約克號停止那可怕的搖擺舞,前前後後才只不過持續了半分鐘,但是這半分鐘在那些英國海軍官兵心裡實在是比半個世紀還要難熬。

    尼克爾森准將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有一段時間他腦海裡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眼前這似曾相識的景象勾起了他心底裡那段永遠無法忘懷的痛苦回憶,那段無數次出現在他噩夢裡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眼前的這一切給他心靈上帶來的那種震撼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在史詩般恢弘的日德蘭海戰中,他在他所服役的驅逐艦沉沒之前最後看到的那一幕景象,那和現在是多麼的相似。

    「報告損失情況!艦長!艦長!威爾森!」

    尼克爾森奮力的從艦橋甲板上站起身來,他扶著羅經儀上的護欄穩定住身軀後大聲的喊叫起來。

    「威爾森艦長!」

    聽不到部下的回答,尼克爾森不禁感到一股怒氣從心底裡湧起,他環顧四周,想找到前面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艦長的身影,結果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張張猶如信紙般蒼白充滿著恐懼和驚惶的面孔。

    「你們還像是光榮的皇家海軍嗎,又什麼好驚惶的!艦長在哪裡?威爾森呢?」

    尼克爾森憤怒的斥責著那些驚魂未定的部下們。

    「啊,艦長!艦長受傷了!」

    隨著一聲驚呼,大家都發現了癱軟在艦橋一角的威爾森艦長,他們同時也看到一股血紅的液體正順著艦長的額頭慢慢的流淌下來.

    「快,立即把他送到醫護室去。」

    尼克爾森急切的命令到。四個水兵連忙七手八腳的抬起昏迷的威爾森跑下了艦橋,望著部下在艦橋光滑閃亮的柚木地板上留下的一溜血跡,尼克爾森不由得感到一陣心寒。

    「科特斯特先生!」

    尼克爾森轉過頭望向站在一旁的大副。

    「啊,在,司令官閣下。」

    大副正在望著艦長剛才躺著的位置發楞,尼克爾森的叫聲把他嚇了一跳,大副猛的打了個冷戰接著挺起胸向著冷著臉的司令官立正。

    「你不要忘記自己是個光榮的皇家海軍軍官,你現在看上去就像只受了驚的鵪鶉。」

    尼克爾森冷冷的說到。

    「非常抱歉,司令官閣下!」

    大副羞愧的低下了頭。

    「現在威爾森艦長受傷,我命令由你來接替艦長的位置。這條戰艦現在就由你來指揮了,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科特斯特中校。」

    「遵命,司令官閣下,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大副連忙大聲的回答到。

    「立即搜索敵人艦隊的方位,一定有兩條以上的大型戰艦。立即調查艦隊損失情況!」

    尼克爾森大聲的命令。

    「全艦隊準備戰鬥!發警報!所有人都進入戰鬥位置!向海軍部發電,我們遭受襲擊,可能是德國大型戰艦。」

    尼克爾森終於找回了他的冷靜,豐富的作戰經驗促使他馬上進入了戰鬥狀態。

    命令被一個一個快速的傳達了下去,尼克爾森端起望遠鏡焦急的搜索起海面。

    別動艦隊除了那兩條跟在最後的貨輪,幾乎每一條戰艦都遭受到了各種程度的炮擊。

    不過形勢並沒有尼克爾森一開始預料的那樣糟糕,除了獵戶座中了一發炮彈之外,翡翠和謝菲爾德號也都中了彈,不過看上去損傷都不十分嚴重。

    敵人的炮彈雖然爆炸力十分驚人,奇怪的是卻沒有一發能夠穿透戰艦主甲板,雖然那三條戰艦現在都濃煙滾滾看上去傷的不輕,但是實際上火勢已經得到了控制。

    約克號則由於近失彈的原因造成了一部分水線下艦體損傷,有幾個地方外裝甲板鉚釘斷裂造成一部分艙室進水,不過都不嚴重,經過損管這些進水也都已經得到控制。

    那些傷都只算是皮肉之傷,艦隊現在還保持著戰鬥力。現在最讓尼克爾森鬱悶的是,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敵人的炮彈是從哪裡飛過來的。

    各條戰艦報告上來的情況竟然沒有一個相同的,什麼方向的都有。尼克爾森現在有點無所適從,他還從來沒有打過如此鬱悶的仗,被敵人用大口徑炮彈狠狠的砸了一頓後竟然找不到敵人的方位。

    更奇怪的是,炮擊結束的和它出現時一樣突然,而且整整五分鐘過去了,再也沒有一發炮彈向艦隊飛過來,敵人是誰,為什麼停止攻擊,那些炮擊究竟來自哪裡,這種反常的情況讓那些海軍艦長們感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尼克爾森傾向於炮彈是從艦隊右側的海面上打過來的,因為艦隊左側是桑島,再往前就是斯考普蘭海峽,過了那條十公里寬的海峽就是法羅群島的主島了。

    他半小時前還與法羅群島的駐軍司令聯繫過,法羅群島現在還在英國軍隊的控制下,何況沒有哪個笨蛋會把那種大口徑重炮佈置遠離大陸的海島上的。

    尼克爾森現在相信自己遇到了德國的大型襲擊艦,按照那種火力來看,至少有兩條大型戰艦。

    「不會是我們自己的艦隊誤擊。」

    雖然一開始尼克爾森曾經有過這種懷疑,但是卻馬上被他自己否定了。自己航行的是秘密航線,這片海域應該沒有一條皇家海軍的戰艦,而且按照那種火力來看,絕對超過重巡洋艦,不是戰列艦就是戰巡,現在皇家海軍也沒有哪支艦隊能夠達到這個標準。

    「難道是德國艦隊偷偷出港了,還是。。。。」

    突然一個讓他感到恐懼的想法出現在尼克爾森的腦海裡。

    「難道德國人知道了自己的任務,特意在這裡伏擊自己?」

    但是下一秒,他又否定掉了這個想法。這次行動的機密程度是普通人無法想像的,德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到這次行動的任何情報。

    「看來更像是意外,可能德國人想要避開皇家海軍的巡邏艦而選擇了這片海域,看來海軍情報部的那群白痴們又被德國人給耍了。」

    尼克爾森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開始暗自咒罵起海軍情報局的無能來。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釋了,德國海軍一向習慣於偷襲,而且他們的襲擊艦火力都非常兇猛射程也非常遠,這就可以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毫無預兆就遭受了襲擊。

    而德國海軍襲擊艦一貫不願意和皇家海軍艦隊正面交戰,一旦他們發現自己可能也會遭到損失,就算那些戰艦有多麼強大也都會放棄攻擊而選擇逃避,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炮擊沒有繼續下去。

    德國人一定發現了自己這支艦隊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消滅的,所以就放棄了繼續作戰。現在那些敵人一定已經撤退,而且已經跑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尼克爾森對自己推理出來的結論很滿意,他覺得事實一定就是這樣。

    「命令艦隊保持隊形,注意搜索海面,航向不變,我們到托爾斯港修整。」

    尼克爾森放下手裡的望遠鏡,冷冷的向代理艦長命令到。尼克爾森現在已經決定如果在十五分鐘後還找不到敵人的蹤跡或者再沒有遭受到襲擊的話就解除戰鬥警報。

    「我們還要停靠托爾斯港嗎?司令官閣下。」

    代理艦長猶豫的問到。

    「當然,我們有傷員,必須要到岸上治療。不過我們現在的行蹤已經被德國人發現了,我們不能再滯留太多時間,要加快裝卸速度。我敢保證天黑後這片海域將會擠滿聞訊趕來的德國潛艇,多得像金槍魚群。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遵命,長官!」

    「敵艦!正。。。。正前方發現德國戰艦!」

    站在艦橋邊的瞭望手突然發瘋般的吼叫起來,幾乎在同一時刻,兩艘先導驅逐艦的信號燈開始對著約克號瘋狂閃動,發現敵艦的旗號同時在那兩條驅逐艦的桅杆上慢慢升起。

    「什麼!」

    尼克爾森飛快的端起望遠鏡向著前方望去。這時候英國艦隊已經快接近斯考普蘭海峽了,最近的兩艘先導驅逐艦距離海峽出口不到五千米,而由於獵戶座號受傷而轉為艦隊一號艦的旗艦約克號則距離海峽出口七千米。

    一邊是桑島三十米高的懸崖,另一邊則是浩瀚的北大西洋。一塊巨大的岩石單獨矗立在桑島和海峽出口處的轉角上,艦隊只要拐過那塊岩石就能看到海峽裡的情況。

    而現在一條龐大的艦影正從那塊岩石後面飛速的衝了出來,高聳的桅杆遠遠超出了那塊岩石的高度,桅杆上飄揚著的火紅色鐵十字軍旗透過望遠鏡頭清晰的顯現在尼克爾森的面前。

    「德國戰艦!戰鬥準備!該死的,雷達怎麼沒有發現海峽裡的敵艦!戰鬥警報!」

    尼克爾森差點就扔了手裡的望遠鏡,他現在已經顧不上後悔或者自責了,敵人已經進入了自己這麼近的距離,這絕對是一場短兵相接的血戰。

    「是沙恩霍斯特!上帝,我認出了那個艦徽!是沙恩霍斯特號戰列巡洋艦!」代理艦長吼叫著。

    「我們竟然讓沙恩霍斯特接近到一萬碼內,該死的,立即瞄準敵艦開火!」

    「命令驅逐艦立即進行攻擊,我們距離太近了,天啊。」

    沙恩霍斯特號已經衝出了海峽,而讓英國海軍恐懼的是,她好像早就有了準備,三個巨大的炮塔早就已經轉向了英國艦隊方向。

    現在英國艦隊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立即開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那條凶狠戰艦對自己展開第一次攻擊。

    但是讓英國人驚訝的是沙恩霍斯特號就這樣耀武揚威的橫穿過英國人的航線但是竟然沒有開火,英國人突然之間又重新燃起了鬥志,德國人的輕蔑舉動激怒了所有英國海軍官兵,巡洋艦的主炮開始緩緩向那條龐大的敵艦轉去,他們要讓那些愚蠢的德國人知道,小看英國皇家海軍的代價將會多麼的高昂。

    但是幾秒鐘後,英國人那些狂熱的鬥志再一次猶如燃起時那樣飛快的熄滅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塊岩石後面又出現了另一條同樣龐大的艦影。

    「格格。。格。。。格耐森諾號!我們遇到了德國戰列巡洋艦編隊!」

    尼克爾森聽著自己耳邊部下們的驚叫,心裡涼了半截。

    按照理論一條沙恩霍斯特就足夠讓自己這個艦隊喝一壺的了,就算是她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射程,也足以應付自己所有的攻擊。

    而現在再加上一條格耐森諾,尼克爾森已經不想再估計什麼了。距離太近,只能交戰了。

    看來之前偷襲自己的就是這兩條戰艦,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瞄準自己的,這已經不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擺脫目前的困境。

    一想到自己艦隊上所裝載的貨物,想到這些貨物對帝國的意義,尼克爾森把心一橫,現在只有拚命了。

    現在的情況下艦隊就算能夠跑掉一艘都是好的,就算是犧牲一半保住另一半也是勝利,總比就這樣全交代在這裡強。

    但是,還沒等尼克爾森下達命令,德國人給他那已經負擔過重的心臟再來了一次沉重的打擊!

    又一條德國戰艦從那塊岩石後面衝了出來。這艘戰艦比沙恩霍斯特小了整整一圈,但是上層建築設計的比前者更加的流暢漂亮,閃亮的艦體上塗裝著黑白相間的碎塊迷彩。

    「希佩爾海軍上將號!」

    代理艦長幾乎是呻吟著說到。

    「不,不是希佩爾海軍上將!這條明顯是新船,是德國的歐根親王號!」

    尼克爾森對德國海軍的戰艦非常熟悉,不管是在建的還是已經下水了的。

    「我們遇上的是德國海軍的主力。。。。」

    尼克爾森喃喃的說到,突然他好像想起什麼,他一把拉住代理艦長的臂膀大聲的吼到:「快,發信號,全艦隊轉向,右轉九十度,命令驅逐艦用魚雷攻擊,德國人佔領了我們的T字橫頭陣位!主炮怎麼還沒有瞄準,命令所有戰艦,瞄準完畢就立即設計,自由射擊!」

    尼克爾森終於想到了戰列艦戰術中最著名的佔據T字橫頭的戰術,只怪他擔任驅逐艦隊指揮官太久了,驅逐艦重來沒有使用這種戰術的機會。

    「快看,那條戰艦的桅杆上好像升起了一面旗。」

    尼克爾森連忙端起望遠鏡望去。

    「這個。。。。這個是,天啊,歐根親王的艦長一定瘋了!」

    只見歐根親王高聳的桅杆橫衍上飄揚著一面黑旗,黑旗正中清晰的描繪著一隻呲牙咧嘴的骷髏頭骨,骷髏後面還繪製著一對交叉的大腿骨。

    這是英國皇家海軍最熟悉的旗幟,這面旗幟曾經不止一次飄揚在那些英國著名海軍將領的艦船上。

    這是一面製作的非常精良,比例非常標準,毫無瑕疵的海盜旗。

    黑色的骷髏旗掛在桅杆的橫衍上獵獵飛舞,和桅杆頂上那面血紅的鐵十字旗交相輝映,德國海軍第一次在英國海軍乃至於整個世界海軍接面前展示出他們的實力,還有那種讓全世界都為之震撼的優雅的瘋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4
第二十一章歐根親王號(中)

    「克里斯蒂安,快命令開火啊!讓那些低能的英國佬知道,現在的世道已經變了,強大的德國海軍才是世界海洋的主宰者。讓英國人抱著納爾遜的墓碑去哭吧!」

    「別急,我親愛的倫道夫。還沒到時候,我那些訓練有素的水手正在尋找最有價值的目標瞄準呢。你馬上就能夠看到我的那些可愛的部下們展現出他們傲人的實力了。到時候你一定會非常滿意的,呵呵呵呵。讓那些英國佬還債的時候終於到了,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那些英國人好像有些可憐呢,呵呵呵呵。。。。」

    「那是因為我們是光榮而高尚的騎士啊,哈哈,心裡有一些愧疚是很正常的啦。不過話說回來,戰爭可是很殘酷的哦,為了勝利,我們有時候不得不逼迫自己作出一些違背自己信念的事情。但是與我們所背負的偉大使命相比,這些又算的上什麼呢。就把我們良心所受到的那些譴責當作是為了實現我們偉大神聖的事業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吧!我親愛的克里斯蒂安艦長。」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說的真對!我親愛的倫道夫,現在我放心了,呵呵呵呵。。。。」

    「當然是這樣,我尊敬的艦長先生,哈哈哈哈。。。。」

    「仁慈的上帝,我實在忍受不下去了!誰能上去阻止他們,阿爾佛雷德。」德國海軍上校卡爾。漢克拚命克制著自己那種想要扁人的衝動,他無奈的對自己的好友說到。

    「忍耐,卡爾。忍耐是軍人最寶貴的美德,不過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這兩個傢伙也太旁若無人了一點吧,太無恥了,十足就是德國軍隊的恥辱。」阿爾佛雷德。扎夫特上校按著眉頭苦笑著安慰著自己的朋友。

    他們對話裡的主角們現在卻沒有絲毫的自覺,他們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已經得到這種評價。

    這兩個傢伙現在正意氣風發得意洋洋旁若無人的站在露天艦橋的風擋前繼續口沫四濺的摧殘著艦橋上所有官兵的神經,考驗著所有人的意志力。

    如果單論外表,倫道夫現在的打扮絕對能夠迷住一群情竇初開年少無知的青春少女。

    這位黨衛隊少校現在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黨衛隊制服,佩著全套的皮製武裝帶。胸前掛著他所有的勛章和獎章,腰上懸著黑漆皮套外嵌有元首大本營銀色標識的禮儀短劍。

    他在肩膀上披了一件黑色鑲嵌銀邊的黨衛隊大衣,細心擦拭過的銀製軍銜標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倫道夫頭上沒有戴軍帽,任憑海風吹拂著他那頭耀眼的金色的短髮,他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

    高大強壯的身材,英俊的外貌,漂亮的制服,優雅的儀態,看著這個年輕軍官意氣風發的站在艦橋上,身後大衣的下襬隨著海風飄揚,這種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雍容氣勢讓人不得不承認倫道夫的確有成為一個英雄的潛質,至少從外形上來看是這樣。

    「克里斯蒂安,我們究竟打哪條船好呢,我覺得索性攻擊他們的旗艦算了。」

    倫道夫一隻腳踩著艦橋上一截突出的排氣管上,單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叉在胸前,自從他來到這個艦橋上就一直保持著這個他認為最帥氣的姿勢。

    「我們隨便攻擊哪條都可以,呂特晏斯將軍沒有分配我們的目標。不過我覺得既然有那麼多目標可以選擇,我們何必只注重那條旗艦呢,她有沙恩霍斯特對付就足夠了。」歐根親王號重型巡洋艦的艦長克里斯蒂安。馮。赫茨海軍上校獰笑著回答到。

    克里斯蒂安。馮。赫茨正在用一條惡狼看著一群肥羊的眼神望著面前的英國艦隊。

    這位艦長今天的打扮也明顯經過細心的準備,全新的藏青色德國海軍制服燙得筆挺,胸前和倫道夫一樣佩上了他所有的勛章,腰上也懸掛起了他的海軍佩劍。

    他甚至還在右胸佩起了綬帶,軍帽上金色的帽繩裝飾和帽簷擦的閃閃發亮,他現在的打扮讓人感覺這位艦長好像馬上要去參加哪場隆重的舞會一樣。

    馮。赫茨在擔任歐根親王號的艦長前一直在驅逐艦上服役,他參加了著名的納爾維克海戰。這一點從他左臂上那個擦的鋥亮的納爾維克戰役紀念章就可以看出來。

    在那場讓德國海軍損失慘重丟盡臉面的海戰中,雖然他指揮著戰艦奮勇作戰,期間甚至還擊傷了兩條英國驅逐艦,但是最後還是由於彈盡糧絕失去了繼續戰鬥下去的能力。

    當時無可奈何的他只得命令所有船員棄船後鑿沉了自己的愛艦,但是英國海軍竟然還是不依不饒的把Z22露出水面的部分打成了碎片。對於一個艦長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毀船之恨再加上英國人在之前的戰鬥中所欠下他的那三十四條血債,克里斯蒂安。馮。赫茨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次戰鬥中從英國人那裡把這些連本帶利全部討還回來。

    突然在歐根親王前方的格耐森諾號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那條戰列艦的九門主炮依次向正處於混亂中的英國艦隊展開了轟擊。

    隨後沙恩霍斯特號的主炮也開始向英國艦隊投射出兇猛的炮火。

    「開始了,開始了!我們怎麼還不開火!」

    倫道夫興奮的喊道,他現在已經顧不得保持他的那種「英姿」了,黨衛隊少校拍著艦橋護欄大聲叫喊起來。

    「我們正在瞄準。稍微再忍耐一會兒,倫道夫。」克里斯蒂安放下手裡的望遠鏡微笑著回答。

    「艦長,我覺得我們這樣進入戰鬥好像並不明智。」

    卡爾上校終於忍不住大聲說到。

    「嗯,您有什麼建議,上校,要知道我們已經進入了戰場。」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按照呂特晏斯將軍的命令,歐根親王號應該作為預備隊跟隨在旗艦側後方,而現在你卻。。。。」

    卡爾上校皺著眉轉頭向後方舍爾海軍上將號桅杆上正在瘋狂閃動著的信號燈望去。

    「旗艦現在強烈要求我們退回原來位置。」

    「請發信號給呂特晏斯將軍,歐根親王號不能躲在後方接受同僚們的保護,這關係到軍人的榮譽,所以我們要求允許歐根親王號投入戰鬥,這是元首特使倫道夫少校的請求。」

    倫道夫在一旁冷冷的說到。

    「這個。。。。海軍。。。。」

    卡爾還想說什麼結果被一旁的阿爾佛雷德上校阻止了。

    「既然是元首全權特使的命令,那就等同於元首閣下的命令,有什麼問題等戰鬥結束再討論吧。」

    阿爾佛雷德對自己的好友猛施眼色,提醒他別去招惹那位正處於非正常狀態的元首特使,否則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不過,艦長,我覺得我們應該發揮我們主炮射程的優勢,在遠處攻擊比較安全一些。要知道歐根親王號上面還有三百多名海軍預備軍官和士官生,這些可都是德國海軍的寶貴財富啊。作為這些孩子的帶隊長官,我和漢克上校有必要向您提醒這一點。」

    阿爾佛雷德。扎夫特上校嚴肅的說到。

    「那麼我們就更應該這樣做了,扎夫特上校。沒有嘗試過這種面對面的戰鬥,沒有經受過炮火的洗禮,這些孩子是不會真正成長起來的。雖然他們可能會遭受到一些危險,但是如果能讓這些孩子提早感受到戰爭的殘酷並從中獲得寶貴的經驗,這一切還是值得的。」

    克里斯蒂安堅定的回答到。

    「說的好聽,其實還不是你這個好戰的傢伙給自己找的理由。」扎夫特暗自罵道。

    「我看似乎是兩位上校對自己的安全看的更重一點吧。」

    倫道夫在一邊冷冷的扔了一句話,結果差點就氣炸了兩個上校的肚子。

    「什麼,倫道夫少校!你是在侮辱我們。」

    卡爾。漢克憤怒的喊道。

    「是的,你損害了我們的名譽!我們的勇氣並不比你少半分,我們可是在波蘭戰役中獲得了一級鐵十字勛章的英雄!」

    扎夫特也憋不住了,他漲紅著臉大聲反駁。

    「如果我冒犯了兩位,我可以向你們道歉。不過我還是懷疑你們是否真的擁有你們自稱的勇敢氣概,如果想要反駁我的話,請你們用行動證明給我看。」倫道夫還是冷冷的回答。

    「好!我們就證明給你看看,而且事後我要你向我們兩個鄭重道歉。」卡爾。漢克咆哮著吼到。

    「別跟他廢話,卡爾,我們走!」

    扎夫特現在已經氣的七竅生煙了,他憤怒的拖著卡爾向艦橋樓梯走去。

    「你們兩位去哪裡?」

    馮,赫茨在身後大聲叫到。

    「去能夠證明我們勇氣的位置,我們去甲板參加戰鬥!」

    扎夫特頭也不回的說到,隨後拖著依然義憤填膺的卡爾衝下了艦橋扶梯。

    「還真是沒有忍耐力啊,哈哈。竟敢說我是德國軍隊的恥辱,不讓你們知道一下我的厲害我還有什麼面子再為元首閣下服務。」

    倫道夫冷笑著說到,沒想到那兩個上校這麼小聲的議論竟然全被他聽到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5
第二十一章 歐根親王號(下)

    按照目前的情況,對於德國海軍艦隊來說,戰場形勢發展的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就像他們在戰前預測的一樣,這將是場毫無懸念的一邊倒的戰鬥。

    現在只剩下如何才能在這場勝利中為第三帝國贏得最大的利益這一個問題要解決了,不過這也是讓所有艦長們最頭疼的一個問題。

    因為他們和他們的部下們之前所接受的教育和訓練都是如何戰勝敵人,如何讓敵人沉下海底,而這一次放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卻是如何做到在戰勝對方的同時不讓那些敵人沉下去。

    戰前的會議上呂特晏斯將軍把這次行動相關的情報通報給了所有戰艦指揮官,並且著重指出了這次行動的勝利對於這場戰爭,對於海軍,對於第三帝國將會有非常重大的意義。這次任務最終目的不是摧毀那支英國別動艦隊,而是要俘虜這支英國艦隊。

    總司令官的話剛說完,舍爾海軍上將號上那間華麗的司令官會議室裡當時就炸開了鍋。艦長們一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現了問題,當他們確定彼此的聽覺沒有故障的時候,艦長們不由得開始對呂特晏斯司令官閣下的精神狀態表示擔心。

    呂特晏斯不是傻了就是瘋了,反正兩者必居其一,因為沒有哪個清醒的海軍軍官會提出如此荒謬的建議。

    對於這些艦長來說,經過細緻的準備計畫,充分的情報支援,凌駕於敵人之上的兵力,再加上一些必要的運氣,打敗一支英國水面艦隊並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打敗敵人很簡單,把他們全都送進海底就是了,但是俘虜。。。。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

    呂特晏斯花了整整兩分鐘才讓那些情緒激動的艦長們安靜下去,這種情況在極端講究紀律與服從的德國海軍裡還真是非常少見。

    看著部下們充滿驚訝與疑惑的表情,呂特晏斯知道他剛才下達的戰役目標的確是太驚世駭俗了一點。

    呂特晏斯先訓斥了艦長們前面那種毫無軍官修養的無禮舉動,隨後開始向他們慢慢解釋起統帥部下達這個目標的原因。

    結果,他成功的在他那間小會議室裡掀起了另一場風暴。

    當那些艦長們從總司令官嘴裡得知那支英國艦隊上裝載的究竟是什麼貨物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哪裡是一支艦隊啊,簡直就是漂浮著的大英帝國國庫。

    黃金,珠寶,有價證券,各種外幣,古董,藝術品,這些貨物的總價值無法估量。

    按照統帥部的情報初步估計,光那些黃金和珠寶總價值就超過了三十億英鎊,有價證券和外幣的數量雖然沒有確切的情報,但是應該也不會少於五億英鎊。

    而那些古董和藝術品的價值更是無法估算,其中包括了大英博物館兩百多年來從世界各地搶奪盜竊來的大部分國寶級文物,這些東西的價值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可以說件件都是無價之寶。

    至於那些藝術品則是歷代英國王室成員的私人收藏品,其中很多精品從來就沒有在世人眼前出現過。英國王室對藝術品的貪婪和皇家軍隊的劫掠本性一樣舉世聞名,可想而知這批藝術品的數量會有多麼的驚人。

    統帥部的會計部在那些將軍和元帥們過於熱心的詢問下還是沒能計算出這比寶藏的確切價值,不過按照他們的初步估算,這些貨物總價值將超過五十億英鎊。

    聽說那位會計部長在向那些將軍元帥們提交上面這份報告後,當時就由於情緒過於激動心臟病發作進了醫院,真是個可憐的人。

    可想而知,當那些德國海軍精英艦長們聽到這個數字時會有多麼的震驚。

    德國海軍這次行動的真正目的原來是要把這批財寶從英國人手裡搶奪過來,這讓那些艦長們剛平靜下去的情緒又興奮了起來。

    而呂特晏斯下面的話則把那些艦長們從興奮推向了狂熱。偉大的元首閣下親自下令,如果這次德國海軍能夠完成任務,這批戰利品中的百分之三十將會留給德國海軍做為建設資金,而所有參戰官兵也可以獲得這批寶藏的百分之一作為獎勵。

    五十億英鎊的百分之三十,整整十五億英鎊,這個數字能讓德國海軍全體為之瘋狂。

    海軍總司令部的將軍們可能連做夢時都會笑出來吧。海軍有了這筆資金,那些嶄新的戰艦,什麼驅逐艦,巡洋艦,戰列艦,可以想怎麼造就怎麼造。雷德爾海軍元帥掄著膀子在內閣會議上和陸軍空軍搶預算資金的歷史將一去不復返了。

    德國海軍重新崛起於世界海軍之林這句話將不再是句空話,海軍翻身的日子終於要到了。

    而那百分之一的獎金更是讓那些艦長們的士氣提到了頂點,五千萬英鎊就算是平均分派,每個人至少能分到兩三千英鎊,何況而那些艦長們知道,這筆獎金是不可能平均分配的,在軍隊中按照軍銜大小分配獎金才符合實際。

    就算這樣,那些艦長們估算他們的士兵們獲得的錢怎麼也不會少於每人一千英鎊。

    這足以讓那些水兵們欣喜若狂了,要知道這筆錢在1940年可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在德國的鄉村,擁有一千英鎊就算的上一個小富翁,足夠買下一座不錯的農場或者一群品種優秀的牲畜。

    雖然德國海軍的軍餉還算優厚,但是想要積蓄下這樣一筆錢在普通水兵眼裡還是一個奢望。

    會議的形勢立時開始逆轉,所有德國海軍軍官們腦子裡只剩下一個詞。。。。「劫掠」。

    無論如何要把那批寶藏從英國人手裡全部的完整的徹底的搶過來,否則那些獎金啊,資金啊什麼的都全是空話。元首的承諾激起了所有艦長心中的慾望,而他們現在清楚的知道,想要實現那些願望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實現。

    現在在這些艦長眼裡,俘虜敵艦已經不再是一個無法實現的任務,而是一個必須要去實現的任務。

    於是,這批流著口水的海軍軍官湊在一起仔細的商討起如何才能達到這個目標來,集體的力量在這時候完全體現無疑,特別在那些真金白銀的推動下,那些軍官們的思路變的特別的敏銳,統帥部和海軍司令部計畫中的那些漏洞被找了出來,而且還添加進了很多各位艦長想出的主意。

    最後的結果就是德國海軍歷史上第一個明目張膽的以搶劫為目的軍事計畫出了台。

    計畫進行到現在,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環節。

    雖然第一步行動並沒有獲得德國海軍預期的效果,但是卻也沒有給計畫的繼續實施造成什麼特別的麻煩,畢竟那些艦長們在策劃行動細節時已經為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德國艦隊本來想以一頓突如其來的炮擊打亂英國艦隊的陣型,隨後再全體出動對敵人混亂的艦隊施加致命的打擊。

    現在看來英國皇家海軍的確是有值得他們驕傲的地方,那支艦隊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卻還保持著整齊的編隊,德國人的目的沒有實現。

    為了保證對英國艦隊的遠程炮擊不會造成那些戰艦致命的損傷,這聽上去好像有點滑稽,不過事實確實是這樣,那些巡洋艦的水平裝甲在面對德國大口徑火炮大角度炮擊下幾乎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那層只有三十多毫米的鋼板在幾百攻擊重的穿甲彈頭面前就像一張紙一樣脆弱。

    為了保護那些船上的德國財寶(那些錢已經被那些艦長們劃入了德國國庫),德國海軍可算是煞費了苦心,第一次炮擊時所有艦炮裡填加的都是普通的榴彈而不是穿甲彈。

    雖然那些榴彈飛躍過一萬五千米的距離所遺留下來的動能依然恐怖,這一點從獵戶座尾樓的下場就可以看得出。但是畢竟那些英國戰艦不是無裝甲的商船,所以就像德國海軍預料的那樣,這些沒有穿甲能力的榴彈並沒有給那些船造成什麼重大的損傷。

    現在戰鬥進入了白熱話階段,雙方艦隊終於開始短兵相接了。

    格耐森諾號首先開火,距離不到七千米,炮彈的彈道已經近乎水平。的確,格耐森諾正在進行平射,目標是英國艦隊首當其衝的旗艦約克號。

    沙恩霍斯特號緊跟著格耐森諾號開火,目標也是那條可憐的旗艦。在下一瞬間,約克號的艦橋就在德國海軍官兵的面前爆炸了,那座足足有四層樓高龐大的鋼鐵建築變成了一團巨大火球,德國水兵可以清楚的看到隨著爆炸產生的煙霧和火焰,約克號艦橋向四周空中拋射著一塊塊巨大的鋼鐵碎片和懷疑是扭曲掙紮著的英國官兵的東西。

    德國海軍的第一次平射攻擊令人生畏,約克號就在準備向德國艦隊射擊的前一秒遭受到了無法承受的重大打擊。

    在兩條德國精銳戰列艦經過精心瞄準的齊射下,她的艦橋被徹底的摧毀了。

    有八發重型穿甲彈直接命中了那幢建築,把它變成了一堆扭曲的燃燒著的金屬殘骸。

    最高層的羅經艦橋和裝甲主炮指揮所已經被炸的無影無蹤,下面一層的戰鬥艦橋被撕成了兩半,一半扭曲著斜伸出艦舷外,另一半則坍塌進下一層的航海艦橋裡。

    艦橋兩側那些突出艦橋的寬大露台都已經被爆炸產生的巨大力量扭曲的不成樣子,戰鬥艦橋邊的那兩個乾脆被直接從艦橋上撕了下來,那裡現在露出了複雜的鋼管艦橋支撐結構。

    不過那些粗大的鋼管看來再也不能起到什麼支撐作用了,因為艦橋的內部結構早已經在那些穿甲彈命中的那一刻被徹底的破壞了,坍塌的艦橋就是證明。

    雖然說起來巡洋艦級的艦橋防護在專門對付戰列艦側舷裝甲的大口徑穿甲彈面前的確過於單薄了一點,但是就連德國人自己都沒有想到會獲得這樣的結果,於是德國海軍的士氣在那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被德國海軍在第一回合就奪去了首級的約克號哀鳴著繼續沿著原先的航線前進。由於艦橋發佈的最後一條命令是向右側轉向,所以還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輪機還在繼續執行著這個命令。

    約克號的炮塔在艦橋中彈前已經做好了最後的射擊準備,同樣對現狀毫不知情的炮手們向著德國艦隊發射出了英國海軍在這場戰鬥中第一次還擊炮火。

    可是雖然英國炮手們訓練有素經驗豐富,但是約克號這輪在這場海戰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齊射的效果實在令人沮喪。

    那四發203毫米炮彈在距離那些炮手們瞄準的目標足足五六百米的地方插入了水面,雖然同樣激起了數十米高的巨大水柱,不過這些水柱除了稍具觀賞價值外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沮喪的英國炮手還想繼續發射下一輪炮彈,但是奇怪的是火炮指揮所卻再也沒有發來校正過的目標參數。

    起先在炮塔裡感受到的那種劇烈震盪說明戰艦中彈,但是沒有人知道戰艦的損傷程度,艦橋也沒有發來任何信息,這著實讓那些待在封閉炮塔裡的水兵感到有些擔心起來。

    不過下一秒鐘,德國海軍就用一枚大口徑炮彈把這些士兵從忐忑不安中解放了出來。

    隨著一聲巨響,約克號203毫米的MKII型A主炮塔成了一個充滿鋼鐵碎片和炙熱火焰的地獄。

    MKII型炮塔薄弱的防護力從這種炮塔誕生之日起就從來沒有停止過被指責,但是英國海軍部那批官僚們卻絲毫沒有補救這個致命弱點的興趣。

    英國海軍終於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德國炮彈從炮塔正面射入輕鬆穿透了才只有25毫米厚的正面裝甲,隨後穿越過整個炮室在炮長指揮室裡爆炸了,那些炮手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成了一具具千瘡百孔的焦黑屍體。

    由於約克號失去了操縱,她竟然在德國艦隊面前慢慢轉過了身軀,把整個艦體側面暴露在了兩條德國戰列艦的面前。

    沙恩霍斯特號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用兩門前主炮塔乾淨利落的幹掉了約克號所有的前主炮。而格耐森諾號也不失時機的開始了在約克號剩餘的上層建築上鑿洞的工作。

    就在兩條恐怖的德國戰列艦興高采烈的蹂躪著英國艦隊旗艦的同時,德國最新的重巡洋艦歐根親王號卻遇上了她誕生以來第一次危機,危機的起因是那兩條英國前哨驅逐艦。

    英國驅逐艦防禦者號和愉快號是兩條一千三百多噸的D級驅逐艦,他們在這次運輸行動中擔負反潛的任務。

    她們本來就是為了反潛而設計的驅逐艦,英國海軍部原本就沒有指望她們去和德國大型戰艦作戰。

    這一次她們被放到了大型水面艦隊作戰的第一線也是形勢所逼,因為當她們發現德國戰艦出現在面前時,雙方只有五千米不到的距離了。

    防禦者號和愉快號當時完全處於騎虎難下的境地,在德國戰艦前掉頭逃跑看來是不可能的了,而沖上去交火簡直就和自殺沒有什麼兩樣。

    這兩條驅逐艦的艦長並不缺少勇氣,更不是懦夫,多年來皇家海軍的熏陶把皇家海軍決不畏懼任何敵人這句話根深蒂固的烙刻在了他們的腦子裡。他們都願意為了英國為了皇家海軍的榮譽,為了獲得最後的勝利獻出各自的生命。

    但是目前的情況實在是太特別了。開炮射擊,在這個距離上也是白費力氣,他們都不指望各自艦上那兩座120毫米前主炮能夠對沙恩霍斯特級戰列巡洋艦三百五十毫米左右的舷側裝甲能造成什麼損害。

    (英國人一貫喜歡用自己的標準來為其他國家的戰艦分級,在他們眼裡沙恩霍斯特級的主炮和防禦級別只能算戰列巡洋艦,而德國人卻不這麼認為,他們把那兩條戰艦劃歸為戰列艦。實話說,我也這樣認為,這兩條戰艦其實應該算最早的高速戰列艦。所以在本書裡雙方對這兩條戰艦的稱呼會有所不同,作者語。)

    現在唯一能夠對那兩條戰列巡洋艦造成威脅的就是驅逐艦上那八條533毫米魚雷了。

    不過雖然五千米對於海上炮戰來說是個極近的距離,但是對於發射魚雷來說還是稍微遠了點。

    不是魚雷射程達不到,而是這種距離實在無法保證魚雷的命中率。

    兩個艦長都抱有為大英帝國戰至最後一息的信念,但是他們更願意在死前給敵人留下更大的傷害。

    就在兩個艦長猶豫不覺的時候,旗艦的命令也到了,旗艦命令他們向德國艦隊發起攻擊,向德國人發射魚雷。

    旗艦的命令更加堅定了這連條驅逐艦艦長的決心,於是在雙方用信號燈相互交換意見後,這兩條驅逐艦猛的把速度提到最高時速,並排著向著德國艦隊衝去。

    就在他們開始最後的突擊時,歐根親王號和緊跟其後的舍爾海軍上將號相繼出現在了英國艦隊的面前。

    但是這已經無法再動搖那兩條玩命的英國驅逐艦的決心了。

    防禦者號和愉快號已經把航速提高到了驚人的35節,艦首激起的海浪飛濺到了甲板上。英國水兵們沒有一個對他們艦長的命令表示出任何意見,他們和他們的指揮官一起冷靜的待在各自的崗位上,兩眼死死盯著德國艦隊,目光裡充滿著堅定和對敵人的蔑視,懷著必死的信念向著強大的敵人突擊。

    但是他們預料中德國艦隊對他們的攔截炮火卻遲遲沒有出現,好像德國人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一樣。

    也許德國艦隊的注意力都放到後面的巡洋艦上去了,也許那些德國人根本沒把自己這兩條驅逐艦的突擊放在眼裡。

    雖然這實在有點目中無人的味道,簡直是欺人太甚,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艦長們希望這種情況能夠一直這樣保持下去,直到他們到達攻擊距離,說不定他們還真的能夠攻擊成功。

    但是這兩條驅逐艦發現自己的目標已經穿越過自己的航線,如果不改變航向的話自己將無法達到最佳的攻擊角度。

    而就在這個時候,歐根親王號掛著那面招搖的骷髏旗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那兩條驅逐艦的面前。

    兩條驅逐艦基本上沒有經過怎麼考慮就把攻擊目標轉換成了面前這條嶄新的德國戰艦。

    也許是因為她處於一個更容易攻擊的位置,也許是因為她看上去也是個挺有價值的目標,也許是因為她是條新艦,擊沉她更能打擊德國人的士氣,也許是因為歐根親王的塗裝太吸引人了,也許是為了那面囂張的海盜旗,也許。。。。

    沒人能夠知道當時那兩個驅逐艦長心裡的真正想法,現在所能知道的就是,這兩個艦長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們挑選了一個最恐怖的對手,惹上了一對最恐怖的敵人。

    驅逐艦已經成功的把雙方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了一千米,防禦者號和愉快號看到已經到達攻擊距離,兩條驅逐艦猛的一打舵輪做了一個漂亮的交叉換位,驅逐艦尾部頓時劃出了一個圓潤的雙S航跡。

    就在驅逐艦體斜對歐根親王的一瞬間,十六條533毫米魚雷被射出了魚雷發射管,隨後一頭紮進海水中向著德國戰艦衝去。

    等到魚雷發射完畢,兩位驅逐艦艦長長出了一口氣,那條德國重巡洋艦已經完蛋了,沒有哪條船能夠在這個距離躲過16條魚雷的集中攻擊。

    可能是因為進攻太順利了,他們突然覺得自己也許還能做些什麼。於是這兩個被熱血沖昏頭的傢伙竟然放棄了撤退的打算,繼續向著歐根親王號衝去,她們或許還想對歐根親王進行近距離炮擊。

    德國艦隊似乎這時候才發覺那兩條英國驅逐艦的威脅,攔截炮火終於出現在這兩條戰艦的周圍。

    猛烈的炮火在驅逐艦周圍炸起無數大大小小的水柱,兩條小戰艦開始避軌,她們靈活的在德國炮火中穿梭著,讓德國海軍扼腕的是在避軌的同時那兩條驅逐艦竟然還用她們那四門可憐的120毫米主炮向德國艦隊不斷的還擊。

    歐根親王號卻還是老樣子,她繼續大搖大擺的在那兩條驅逐艦的正前方橫穿對方的航線。

    要是有人當時注意的話,就會發現一個非常有趣的景象。那些拚命攔截驅逐艦的炮火竟然全都是歐根親王號前方的格耐森諾號和後方的舍爾海軍上將號射出的。而作為英國驅逐艦目標的歐根親王號上的防禦炮火卻像睡著了一樣毫無一點反應。

    「快啊,快啊,快命令開火,已經夠近了!」

    倫道夫興高采烈的站在羅經艦橋上跳著腳喊道。

    「再等一等,距離再近一些,我們給這兩條白痴驅逐艦致命一擊。」

    馮。赫茨艦長淡淡的回答到。

    這兩個同樣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並沒有像其他戰艦艦長一樣在炮戰開始時進入戰艦防護良好的裝甲指揮塔裡指揮作戰。

    為了表現出他們的英勇無畏,兩個人還是繼續在歐根親王號的露天駕駛台上昂然挺立著,害得其他軍官和水兵只好和他們一起冒著被一炮全殲的危險待在那個露天艦橋裡指揮著戰艦的運作。

    其實德國艦隊早就已經發覺了那兩條驅逐艦對自己展開的那種自不量力的突擊。

    遲遲沒有攔截她們的原因聽上去很愚蠢,由於幾條戰艦在目標分配上產生了誤解,導致她們都以為那兩條驅逐艦是對方戰艦的目標,結果就是直到那兩條驅逐艦衝到距離艦隊一千米的距離之內都沒有一條戰艦對她們展開攔截。

    當德國艦隊發覺這個愚蠢的錯誤的時候,那兩條驅逐艦已經發射完魚雷。更荒謬的是由於那個愚蠢的原因,竟然沒有一條戰艦去注意過她們,這導致了沒有一個德國水兵發覺英國人已經完成魚雷攻擊。

    歐根親王號也一樣,她之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些英國巡洋艦上去了,直到她發現那兩條驅逐艦的目標是自己的時候,才轉移過視線開始對她們感起了興趣。

    在馮。赫茨和倫道夫眼裡,這兩條英國驅逐艦的行動很有趣,竟然有膽子敢向自己這樣強大的戰艦發起挑釁,這著實讓這兩個傢伙突然感到了一絲莫名的興奮。

    既然敵人發出了挑戰信,他們覺得要是不接受好像不太符合騎士的傳統,所以馮。赫茨下達了全力殲滅那兩條狂妄的小船的命令。

    為了給倫道夫對自己戰艦實力一個更深的印象。馮。赫茨決定等到那兩條驅逐艦接近到五百米時再開火,在這種距離上,歐根親王號的攻擊將把那兩條驅逐艦瞬間撕成碎片,那種場面好像會很精彩。

    不過現在馮。赫茨突然對自己的計畫是否能夠成功表示懷疑起來。

    他覺得那兩條驅逐艦可能撐不到接近到五百米了。

    真時見了鬼了,剛才沒有一條戰艦對那兩條驅逐艦感興趣,怎麼等到自己想要收拾她們時,所有人都好像對她們感起興趣來。

    之前一條船都不開火,現在倒好,幾乎整個艦隊都在向那兩條船開火,有他們這樣搶生意的嗎?馮。赫茨不禁感到有點鬱悶。

    「艦長!魚雷!右舷發現魚雷,正對著我們過來。」

    正在艦橋一邊瞭望台上的大副突然瘋狂的吼叫起來。

    「天啊,那裡也有,魚雷,有三條。不,是四條!上帝,我數不過來了!」大副繼續在那裡吼叫著,聲音裡開始透露出一絲絕望。

    「在哪裡!」

    馮。赫茨急忙衝到艦橋右舷向著海面上驚惶的望去。

    「在哪裡,我怎麼都看不到。」

    「魚雷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是那兩條驅逐艦?你們誰看到她們發射魚雷了?」

    一時間艦橋上所有人都跑到那個瞭望台上去了,他們一邊緊張的搜索著海面,一邊七嘴八舌的叫喊著。

    艦橋中間只剩下舵手一個人抱著舵輪哭喪著臉

    「艦長!我該向哪裡轉向!快下達命令啊!」

    馮。赫茨和倫道夫現在和那個舵手一樣,兩個人哭喪著臉望著眼前的景象,現在他們無論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在距離歐根親王號不到五百米距離的海面上縱橫交錯著十幾條魚雷的尾跡,那些雪白的尾跡在下午烈日的照耀下閃爍著鑽石般的光芒,而且正在向著歐根親王龐大的艦體方向飛速的延伸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6
第二十二章 幸運

    優雅的端起面前精緻的明永樂青花游龍紋茶盞,輕輕的用盞蓋撥開浮在水面的浮葉花瓣,空氣中飄散著那種熟悉的茉莉花香氣沁人心脾。

    徐峻微眯起眼睛,淺品了一口清甜地茶水,那種久違了的舒暢感覺讓他不禁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年輕的帝國獨裁者放下茶盞,身體向那張華麗座椅的柔軟靠背上一靠。

    「歐根親王號遭到英國皇家海軍驅逐艦的魚雷攻擊。魏爾勒,你對魚雷熟悉嗎?」

    徐峻眼睛瞟向坐在一邊沙發上的首席幕僚,這位睿智的參謀長閣下現在正在笨拙的學著徐峻剛才的動作用茶盞蓋撇去茶水上浮動的葉沫。

    魏爾勒一直對那些來自神秘東方的東西非常好奇,元首閣下剛才那種熟練而自然的動作應該就是東方人喝這種芳香飲料時的禮儀,看上去好像挺高雅的樣子,好學的參謀長大人當然要親自演練一下咯。

    「哦?魚雷?」

    魏爾勒微微抬起了眉頭,揚著頭想了想,隨後斬釘截鐵的回答到。

    「我一點都不懂。我的元首。」

    說完參謀長大人又開始低下頭繼續他的撇茶葉練習。

    「你熟悉嗎?索倫斯少校,啊,對了,你當然會熟悉,你是海軍軍官。」

    徐峻微笑著對著在自己辦公桌前筆挺站立著的一個年輕海軍少校說到。

    「是的,元首,我很熟悉那種武器。」

    年輕少校恭敬的回答到,站在和他一樣年輕的帝國元首面前,他看上去稍微有些拘謹。

    「嗯,話題好像岔遠了,繼續報告。前面講到哪裡了?哦。。。。對,歐根親王號遭到魚雷襲擊。那麼後來她又是怎樣逃脫那場災難的呢?」徐峻微笑著詢問到。

    「我的元首,這個問題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奇妙。。。。」海軍少校恭敬的回答到。

    北大西洋碧藍的海面上十數道雪白的尾跡向著歐根親王號龐大的艦體飛速接近。

    午後的陽光穿透空中瀰漫著的滾滾硝煙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那些美麗的羽狀尾跡閃爍著迷人的瀅光。

    但是在那些站立在歐根親王號高大艦橋上的德國海軍軍官們眼中,那些珍珠般璀璨的閃光分明就是死神鐮刀上鋒刃的光芒,這些猶如羽毛般雪白的尾跡下隱藏著的是毀滅和死亡。

    歐根親王號在劫難逃,這是所有德國海軍軍官在看到這一幕景象時心中跳出的共同答案。

    沒有時間躲避,也沒有空間躲避,軍官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群死神的羽翼向自己飛速逼近。

    魚雷已經接近至一百五十米,這時候甲板上的水兵們也發覺了飛速逼近的死神,甲板上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馮。赫茲艦長痛苦的望著眼前的一幕,他現在心中充滿了對自己的責備和悔恨。

    自己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成為一條重巡洋艦的艦長所帶來的驕傲矇蔽了自己的眼睛,忘記了在戰場上輕視任何一個敵人的結果都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滅亡這個先輩們用鮮血換來的寶貴經驗。

    挪威戰役時自己的戰艦被英國皇家海軍艦炮轟成碎片那一幕情景再一次浮現在馮。赫茲的眼前,難道那一幕又一次要在自己眼前重演嗎?

    在那次戰役中陣亡的三十多名水手的面孔在他眼前閃電般的閃過,自己曾經發過誓要讓英國人血債血償,但是現在非但沒有為任何人報仇,還可能會讓更多的年輕生命消逝,馮。赫茲感覺心臟猶如被刀絞一樣疼痛。

    「艦長!」

    大副的呼喊把馮。赫茲從思緒中拖回現實。

    「沒有時間閃避了!」

    馮。赫茲頓時清醒了過來,他還承擔著這條戰艦艦長的任務,只要他還是這條戰艦的艦長,他就要為這條戰艦上所有的艦員負責。

    「立即鳴響碰撞警報,命令底艙人員立即準備撤退,甲板人員各自尋找隱蔽!」

    馮。赫茲大聲的命令到。

    「遵命,艦長!」

    大副飛快的衝向通話筒。刺耳的碰撞警報聲立即在戰艦上空迴蕩起來。

    甲板上的水兵們飛快的跑向離自己最近的掩蔽所和艙室,其中大部分水兵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平時嚴格的訓練這時候發揮了作用,水兵們熟練的按照平時訓練的步驟,快速而不失秩序的執行著艦長的命令。

    「來不及了!」

    馮。赫茲站在艦橋瞭望台上望著四條雪白的尾跡爭先恐後的猶如閃電般對著歐根親王號光滑的舷牆飛速撲來,而甲板上的水兵還在匆忙的跑來跑去。

    「完了!」

    馮。赫茲不禁閉上了眼睛,他不忍心看到那即將到來血腥恐怖的景象。

    那是英國重型反艦魚雷,看上去應該是MK7型,不過說不定是老一點的MK5型,當然這並不重要。

    關鍵在於英國魚雷的攻擊力,因為財大氣粗的大英帝國皇家海軍魚雷製造局在那條六七米長的鐵傢伙堅硬的戰鬥部裡塞了足足340公斤高能炸藥。

    這是個什麼概念,340公斤高能炸藥的破壞力足夠夷平一個普通街區,或者瞬間拆除一幢堅固的四層樓房。

    一條這種大型魚雷能夠輕易的把一條五千噸級無裝甲的民用商船炸成兩段,或者在任何一條低於戰列艦裝甲強度的戰艦上開個口子,口子的大小按照受害者噸位和裝甲厚度從掉進一輛汽車到掉進一隊坦克不等。

    剛開戰初時皇家海軍皇家橡樹號戰列艦在斯卡帕灣挨了四條魚雷就成了歷史,而且那種德國G7E型電動魚雷還只是裝載了200公斤的炸藥,可想而知,這種340公斤裝藥的魚雷命中後的破壞力會有多麼可怕。

    德國袖珍戰列艦呂佐夫號現在還躺在基爾的船台上動彈不得,她才只是中了一發英國魚雷,結果艦尾差點就當場斷了下來。

    馮。赫茲不敢想像十幾條這種魚雷命中歐根親王會是怎樣的下場,歐根親王只是條重巡洋艦,舷側裝甲才只有82毫米。

    更可憐的是就算這種舷側裝甲帶也只是到達水線以下半米左右,再深一點的位置除了薄薄的艦殼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的保護了,而魚雷襲擊的位置則恰恰是那裡。

    雖然馮。赫茲對德國戰艦的堅固程度以及細緻的水密設計非常有信心,但是他絕對不相信自己能夠挨上超過兩枚以上的魚雷還能倖存下來,何況現在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一群。

    馮。赫茲緊閉著雙眼,等待著被魚雷命中的那一刻到來。

    但是過了好幾秒鐘,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沒有震動,沒有爆炸,甚至連一聲慘叫或者驚呼都沒有。

    馮。赫茲疑惑的睜開雙眼,出現在視線裡的是部下們一張張望著海面瞠目結舌的面孔。

    「怎麼回事情?」

    馮。赫茲順著部下們的視線向著舷側的水面望去,結果英國魚雷的尾跡再一次映入了他的眼簾,四條雪白的尾跡近在咫尺,就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樣閃電般衝向舷牆。

    但是接下來的景象讓馮。赫茲明白自己的部下們為什麼會露出那種痴呆像,因為他也在那一刻進入了當機狀態。

    尾跡延伸到舷牆邊消失了。。。。隨後,什麼都沒發生。

    馮。赫茲驚訝的看著這幕景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道泛著迷人光彩的泡沫尾跡狠狠的撞上舷牆,隨後被戰艦航行帶起的浪花擊成碎片,卻絲毫沒有任何被命中的跡象出現。

    「怎麼回事情。。。。」

    馮。赫茲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也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情況,他和他那群軍官們都被徹底的弄糊塗了。

    「快來看,魚雷都穿過去了,都從船底穿過去了,哈哈。。。。」

    突然從艦橋另一側傳來一聲響亮的叫聲。馮。赫茲和他的部下們飛快的轉過頭望去,只見英姿颯爽的倫道夫少校正站在艦橋另一側的瞭望台上一邊一如既往的保持著他最酷的姿態一邊向大家揮舞手臂。

    海軍軍官們飛速衝向另一側艦橋邊向水面上望去。

    的確,十多道魚雷尾跡正像遠處飛速衝去,看上去就好像是歐根親王號自己發射的魚雷一樣。

    「英國人定錯了魚雷定深。」

    最先反應過來的大副禁不住大聲歡呼起來。

    「那群愚蠢的英國人,差一點把我活活嚇死。」

    「天啊,我從來沒有發現英國人有這麼可愛。你說是吧,如果不是他們犯了這種失誤,我真不敢想像我們會是怎樣的下場。」

    「怎麼會定深錯誤?這不應該發生啊。」

    「你去問那些英國人好了。你是不是因為沒有被炸上天感到很遺憾,笨蛋,回到你的崗位上去。」

    軍官們七嘴八舌的為眼前發生的事情大發感慨,卻沒有發現艦長大人的臉色變的越來越難看。

    「全體回到崗位上去,警報解除,立即準備戰鬥。目標,那兩條英國驅逐艦,命令炮塔開火。」

    馮。赫茲咆哮著向那群剛剛逃出生天正在互相祝賀的部下們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他現在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英國皇家海軍的這次不成功的魚雷攻擊讓這位艦長終於恢復了他在挪威戰役時的狀態。

    馮。赫茲第一次將他的本來面目暴露在了所有部下們的面前,那個精明,強悍,狡猾,冷酷的馮。赫茲海軍上校。

    英國人的魚雷突襲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怒,想到由於自己的失誤差一點就釀成慘劇,馮。赫茲就氣不打一處來。

    對於他來說,這次攻擊讓他遭受了他軍事生涯中另一次奇恥大辱,他必須用行動來彌補他的過失,用敵人的鮮血來清洗他們給自己帶來的恥辱。

    雖然他到現在還沒明白為什麼英國人的魚雷會定錯定深,但是這個並不重要,他也不想知道原因,他現在所知道的只有唯一一點,英國人必須為這種行為付出代價。

    馮。赫茲冷酷的望著那兩條正在不斷機動想要逃出德國戰艦火力網的英國驅逐艦。

    在他那些部下們眼中,一直讓他們有點看不慣的艦長突然之間好像換了個人似的,那種認真的神態,眼中流露出的堅定和冷酷的目光。。。。

    部下們不禁都在心中開始暗自重新為這位年輕的上校定位,看著馮。赫茲眼中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凶狠目光,不少人開始為剛才差點就殺了他們的那兩條驅逐艦上的官兵默哀,看來他們死定了。

    「克里斯蒂安,這是條幸運女神關照的戰艦啊,擁有無與倫比的好運氣。所以,你一定要讓她成為歷史上偉大戰艦的一員哦,否則就太對不起她了。」

    倫道夫緩緩走到馮。赫茲身後拍著艦長的肩膀說到。

    「我不知道我還配不配繼續駕馭她在大海上馳騁,這一次我犯了個致命的錯誤,海軍部一定會對我進行處罰的。」

    「沒有關係,我會向元首說明的。不過,就算你將來會受到什麼處罰,你現在還是駕馭她的艦長,你就要為她負責,記住這可是歐根親王號的第一戰啊。」

    「明白了,倫道夫,謝謝你。」

    「所有副炮開火,撕碎那兩條驅逐艦。全體指揮人員跟我進裝甲指揮塔,其他人員堅守崗位。先生們!如果哪一天歐根親王號載入海軍史冊,我們將可以自豪的對別人講述,我們是那條戰艦的成員,為了那一天的到來,讓我們來打好這第一仗,讓英國人嘗嘗這條戰艦的憤怒吧。」

    「遵命!長官!」在場的所有官兵咆哮著回答到。

    「哦,原來是這樣,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當時怎麼沒有其他戰艦提醒歐根親王號,難道都沒有發現英國人發射魚雷了嗎?另外,為什麼英國人會定錯定深呢?」

    徐峻輕茗了一口清香的茉莉花茶後淡淡的問到。

    「這個,我的元首,聽上去原因很愚蠢。

    呂特晏斯司令官在這份報告裡解釋過了,因為是先分配目標時那兩條驅逐艦時交給我們的第一第二驅逐艦隊去解決的。

    當時沒有誰想到那兩條船會直接這樣衝上來,而且大家都以為對方會去解決那兩條不起眼的驅逐艦,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英國艦隊中那些巡洋艦身上,結果才會被那兩條驅逐艦鑽了空子。

    呂特晏斯司令官在報告裡表示願意為這個失誤承擔所有的責任。

    其實當時不但沒有一條戰艦發現英國驅逐艦發射過魚雷,而且直到戰鬥結束都沒有一條戰艦知道歐根親王號曾經受到魚雷攻擊,因為其他戰艦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到射向歐根親王號的魚雷尾跡。

    還是等到戰鬥結束,驅逐艦隊和歐根親王號提交報告時大家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那群魚雷穿過歐根親王號艦底後被從艦隊側後方趕上來的第一驅逐艦隊撞個正著,當時他們也不知道那批魚雷是從哪裡來的,結果很是混亂了一陣。

    按照他們的記錄,他們避開了所有魚雷的打擊,剛開始還以為是英國潛艇,著實緊張了一陣子,要是早知道是從歐根親王船底穿過去的魚雷,驅逐艦連躲都不用躲了。

    至於英國人為什麼會定錯深度,按照那兩條驅逐艦上唯一一個倖存下來的艦橋人員供述,那個水手是復仇者號上的傳令兵。按照那個水手的供詞和我們事後的分析最後覺得事實是這樣的。

    那兩條驅逐艦原本準備攻擊的是兩條沙恩霍斯特號戰列艦,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把目標改為了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

    可能因為緊張的緣故,英國人忘了修改原來的定深就發射了魚雷。

    也有可能是他們把歐根親王號誤判成沙恩霍斯特級戰艦,要知道那條重巡輪廓實在像一條戰列艦。

    在驅逐艦高速運動中出現這種誤判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是在那種緊張的狀態下。

    沙恩霍斯特級的吃水是十米,而歐根親王號吃水只有六米,兩者相差足足四米,結果就成了這個樣子。」

    「哦,原來是這樣,呵呵。果然是傳說中的幸運戰艦啊。」

    徐峻微笑著喃喃說到。

    「嗯?」

    正在一邊品茶的魏爾勒抬起頭疑惑的問到。

    「元首,您前面說的傳說中的。。。。」

    「沒什麼,參謀長閣下,隨口說說而已,呵呵。」

    元首大人笑著向參謀長揚了揚手中的茶盞致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6
第二十三章 劫掠(上)

    「從報告上來看,這一次帝國海軍為了完成行動真是算的上不惜一切代價了,我的元首。」

    魏爾勒輕輕的放下手中那隻昂貴的青瓷茶盞,雙手扶著臂膀苦笑著說到。

    「雖然這次收穫很大,但是我個人覺得雷德爾元帥實在有點太急躁了點,他就這麼急著想要造新船嗎?難道為了那些資金,海軍不惜為此沉掉幾艘戰艦?」

    「你是指海軍這次的損失吧。魏爾勒,我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雖然說起來這些損失和我們這一次的戰果相比算不上什麼,但是。。。。雷德爾元帥還真是給我搞出了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啊。」

    徐峻也苦笑著向他的參謀長搖著頭,隨後他轉過臉對著還筆挺站立在面前的海軍軍官抬手示意道:「繼續報告,索倫斯少校,我要知道所有細節。」

    「是,我的元首。開戰五分鐘後,敵旗艦約克號重巡洋艦徹底失去了戰鬥力,呂特晏斯將軍按照當時的戰場局勢下達了命令。。。。。。」

    海戰全面展開,雙方戰艦都在瘋狂的向對手投射著各種口徑的炮彈,空中迴蕩著猶如滾雷般的炮聲,海面上樹立起一片片由大大小小的水柱構成的森林,這片海域現在一半是海水另一半則是火焰。

    帶著炮膛裡未燃盡發射藥氣息的硝煙,戰艦施放的為了掩蔽自己的煙霧,標註炮彈落點的彩色煙柱,從戰艦被擊中後的各個破口中噴湧而出的滾滾濃煙,與各種口徑火炮炮口噴出的閃亮炮焰,曳光彈色彩斑斕的尾跡,桅杆上飄揚的各色指揮旗號混雜在了一起在人們面前呈現著一幅華麗壯美的畫卷,充滿著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磅礴氣勢並帶著一種邪惡的原始的充滿誘惑力的血腥,死亡,暴力的畫卷。

    德國艦隊終於全體衝出海峽在英國皇家海軍別動艦隊面前露出了猙獰的全貌,但是他的對手已經沒有心思去發表什麼驚訝與感嘆了。

    英國人現在心中只剩下了戰鬥,戰鬥,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鬥。

    英國別動艦隊已經失去了統一的指揮,德國艦隊的第一次攻擊就擊中了英國艦隊的要害,尼克爾森准將沒有來得及交代由誰接任艦隊指揮就隨著約克號的艦橋被炸上了天堂,帶著他所有的司令部軍官。

    整個艦隊指揮機構和旗艦指揮機構都隨著約克號艦橋中彈爆炸的轟鳴聲中灰飛煙滅。

    這一擊是如此的迅猛而有力,這場災難發生的如此之快,致使英國艦隊對自己已經敵人斬去了首級這個事實一時間竟然作不出任何的反應。

    約克號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失去艦橋的她在沙恩霍斯特與格耐森諾號這兩個強大敵人面前猶如一個移動標靶一樣無力。

    在被兩條戰艦的精準轟擊敲掉她所有的主炮炮塔後,約克號帶著滾滾濃煙繼續進行著她那個在日後世界海戰史裡非常著名的死亡迴旋。

    輪機艙到這時候還在忠實的執行著艦橋最後發佈的那道航行指令,這條堅韌的英國戰艦繼續以全速向右舷轉向。

    沙恩霍斯特號一邊向約克號的上層建築物進行愉快的平射同時也開始向右舷轉向,她優雅的劃出一道巨大的弧形尾跡向著英國艦隊右翼迂迴過去,格耐森諾號緊跟其後。

    約克號甲板上已經血流成河,到處都是被德軍炮火擊斃的陣亡水兵的遺體和殘肢斷臂。

    這條旗艦的上層建築已經被打成了蜂窩,副炮也已經全部被打啞。約克號在迴旋到沙恩霍斯特側翼距離一千五百米距離時再一次遭到了沙恩霍斯特的一次精準平射轟擊,後尾樓的水上飛機機庫位置被四發重榴彈準確命中。

    輕裝甲的機庫哪裡承受的住這種狂暴的破壞力,結果當場就被炸成了碎片,一架停放在彈射器導軌上的女妖三型輕型雙翼水上偵察機連同那台彈射器一起被爆炸颶風從基座上撕裂下來隨後翻滾著從舷側墜入了海中。

    尾樓頂部那個備用指揮塔連帶著高高聳立的後桅一起坍塌下來,一頭栽進正在熊熊燃燒著的機庫裡。

    後桅向前方傾倒下去隨後砸靠在約克號已經佈滿彈孔的後部煙囪上斷成兩截,上端桅杆帶著纏繞著各種電線和燈號纜繩旗幟的橫衍砸在煙囪後的救生艇平台上,頓時上甲板上又颳起了一股由崩裂的救生艇木質碎片構成的血腥風暴。

    沙恩霍斯特號在完成這項讓她非常滿意的工作之後放棄了繼續對這條旗艦的摧殘,她重新調整炮塔方向,開始對著自己下一個對手狠狠撲去。

    英國艦隊還在按照旗艦最後的命令向右舷轉向,雖然旗艦的慘狀深深的刺激了那些勇敢的皇家海軍官兵們,但是沒有統一指揮的弱點也立即暴露了出來,英國皇家海軍艦隊整齊的隊列開始呈現出崩潰的跡象。

    沙恩霍斯特號開足馬力向著獵戶座號側前方突擊佔位。

    作為緊跟旗艦的艦隊三號艦,獵戶座號首當其衝的成了沙恩霍斯特號下一個目標。

    望著那條向自己惡狠狠撲過來的德國戰列巡洋艦,這艘利安德級輕型巡洋艦已經完全亂了陣腳。

    獵戶座趁著沙恩霍斯特主炮還在調整方位首先向著沙恩霍斯特號猛烈開火,她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是命中率卻讓所有英國皇家官兵都為之汗顏。

    雙方距離相差兩千米不到,獵戶座號兩個前主炮塔四門主炮齊射竟然全部失的,這實在是件讓人跌碎眼鏡的事情。

    就連沙恩霍斯特上的德國海軍官兵也都禁不住望著距離艦首兩百米外的高大水柱搖頭不已。

    其實這並不能責怪獵戶座上的炮手,早先那發走運的德國榴彈炮彈摧毀了獵戶座艦尾火炮指揮塔,同時爆炸產生的劇烈震盪也震壞了戰艦主炮指揮塔裡那些精密的光學瞄準儀器,瞄準手們現在只能用主炮炮塔裡簡陋的備用瞄準鏡來瞄準目標。

    那些驕傲的英國水手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淪落到使用那種簡陋的替代品的一天,那些炮塔備用瞄準鏡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校準了,所以就出現了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結果。

    雖然沙恩霍斯特上的德國海軍軍官們常常自許為充滿騎士精神的德國軍人,但是還沒有大方到等待對手校準瞄準鏡再給自己準確一擊的地步。

    英國對手的拙劣表現讓他們感到有些遺憾,但是德國人已經決定不給對手彌補這項遺憾的機會了。

    齊射。。。。沙恩霍斯特號六門前主炮同時發出了震天的怒吼,六發280毫米重型穿甲彈向著獵戶座前甲板呼嘯而去,德國海軍得意洋洋的想給自己的英國同行好好上上一課。

    兩秒鐘後,獵戶座的前甲板和艦橋上騰起了兩個巨大的火球和兩團夾雜著金屬碎片的白色煙霧。

    四發命中,雖然在這個距離上還會打飛兩發說起來還是有點丟人,不過和前面英國人的表現相比已經算非常不錯的了。

    命中的四發炮彈三發命中前甲板,一發砸中獵戶座艦橋後側,另兩發看來都從前甲板上空飛過去了。

    第一發穿甲彈命中戰艦首樓,在錨鏈艙後方六米左右的地方鑿穿外面那層38毫米的裝甲板後輕鬆的鑽了進去,但是這發炮彈卻沒有給獵戶座帶來什麼巨大的傷害。

    由於炮彈動能過於強大而那艘輕巡洋艦的裝甲又過於單薄,那發穿甲彈竟然沒有爆炸而是肆無忌憚的橫掠過整個士兵主艙,連著穿透幾層木製隔壁後撕開另一側的裝甲板穿了出去,在戰艦右舷五十多米處激起一根巨大的水柱。

    第二發穿甲彈直接命中獵戶座A主炮塔正面裝甲,那發炮彈穿透那層25毫米裝甲後一頭撞上了其中一門152毫米主炮笨重的炮尾,被迫改變了飛行姿態的穿甲彈橫著砸上了炮塔後壁,隨後在那裡爆炸開來。

    MKIII型炮塔立即被炸的四分五裂,殘破的炮塔殘骸直接被爆炸衝擊波從炮塔坐圈上掀了下來扭曲著翻到在寬闊的前甲板上。

    第三發穿甲彈差點也命中A主炮塔,它在距離A炮塔頂部不到五釐米的高度呼嘯而過,一頭插進了戰艦上甲板B主炮塔下面的低級軍官主艙和軍官廚房,隨後鑿穿B主炮塔的坐圈和另一側的舷牆掉進了大海。

    爆炸產生的水柱高度幾乎超越了高高的主桅,隨後狠狠的拍打在後甲板上,還差點捲走幾名正在那裡嚴陣以待的機槍手。

    命中艦橋那一發則沒有那麼客氣,它從裝甲艦橋一角穿入隨後扎入戰艦海圖室爆炸了,不但徹底撕掉了整座海圖室還連帶著炸飛了海圖室後方的醫務室。

    這發炮彈殺死了所有正在海圖室裡工作的參謀人員和醫務室裡十幾名在那裡治療的傷員以及他們的軍醫,那些人是後尾樓攻擊中的倖存者,沒想到最後還是沒有能夠逃脫死亡的命運。

    獵戶座艦橋現在整個缺掉了一塊,看上去有點搖搖欲墜,沙恩霍斯特的炮擊讓這搜戰艦的艦長徹底打消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念頭,慘重的損失讓他終於痛苦的認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鬥,雙方實力相差實在太遠。

    獵戶座號立即開始轉向,它想從那艘恐怖的敵艦面前逃走,但是現在才想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她已經注定成為德國艦隊口中的美食。

    事後那些英國皇家海軍被俘官兵一致公認,想從那些紅了眼睛的德國海軍官兵嘴裡逃跑,簡直比讓邱吉爾頭上長出滿頭秀髮還困難。

    德國海軍艦隊所有的主力艦隻都已經完成了她們的轉向,開始從右翼向著英國別動艦隊壓了過去。

    沙恩霍斯特號並沒有和獵戶座糾纏多久,她對著那條在海面上劃出歪歪扭扭逃跑軌跡並且不斷施放煙霧的英國戰艦用尾主炮轟擊了兩輪後就放棄了攻擊。

    這條德國精銳戰艦毫不猶豫的把獵戶座扔給還在緊跟自己的格耐森諾號來繼續虐待,開始轉向下一個目標。

    沙恩霍斯特號作為這次行動中艦隊的首艦肩負有最艱巨的任務,她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完成對英國艦隊的包抄,隨後在外圍的驅逐艦和輕巡洋艦的配合下把所有英國戰艦都堵在這片海域。

    而這時候,戰場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誰都沒有料到的情況。

    就在以沙恩霍斯特號,格耐森諾號,旗艦舍爾海軍上將號,希佩爾海軍上將號組成的炮擊列車在英國艦隊右側外圍蹂躪著正在艱難轉向的英國艦隊時,一艘為了報私仇殺紅了眼的德國重巡洋艦竟然一頭插入了英國艦隊的內側隊形之中。

    歐根親王號,這艘命中注定不會平凡的戰艦決心從這一刻起,從她的第一場戰鬥開始譜寫自己的傳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7
第二十三章 劫掠(中)

    英國驅逐艦的那次未遂魚雷突襲把歐根親王號上上下下都嚇得夠嗆。

    等到驚魂初定後,這條重巡洋艦被英國驅逐艦的攻擊徹底的激怒了。

    自己剛才差一點就被那些英國人發射的魚雷糊裡糊塗的炸飛,這個事實讓那些反應過來的德國官兵感到個人尊嚴受到了嚴重傷害。

    在這些德國海軍官兵眼裡,雖然英國人是光明正大的向自己進攻,這種勇氣的確讓人欽佩。

    但是,海上的戰士應該大大方方的互相用大炮轟擊,用魚雷偷襲實在是太無恥了,簡直是懦夫的行為。

    於是在這些光榮而驕傲的日爾曼海上騎士們眼裡,英國人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偷襲狂,無恥的謀殺犯,不是真正的戰士,簡直算不上真正的男人,是只會在一邊卑鄙的施放暗箭的盜匪等等等等。。。。

    可憐的英國海軍官兵的人品不但被這條德國重巡洋艦官兵打翻在地還被接著踩上了一千幾百多腳。

    而這些德國人也不想想自己和那兩個小小對手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麼巨大,而且德國海軍同樣也善於魚雷攻擊,從來沒有見過他們有在魚雷攻擊前提前給對方打招呼這個習慣。

    其實這些德國海軍官兵是在對自己之前的失誤尋找心理安慰,畢竟作為一個驕傲的海軍軍人差一點被這種弱小的對手殺掉,這種感覺很不好,既然找不出自我排解的理由就只能把所有過錯推給敵人了。

    惱羞成怒的歐根親王號向旗艦發出允許脫離編隊攻擊英國驅逐艦的請求,同時一邊向那兩條在炮火中瘋狂逃竄的英國驅逐艦傾瀉著滿腔的怒火,一邊開始緩緩轉向準備為跟在後面的旗艦舍爾海軍上將號讓出航道。

    呂特晏斯將軍幾乎沒有經過考慮就乾脆的答應了這條重巡洋艦的要求。

    這位大洋艦隊司令之前還正在為那條戰艦死賴在戰列線裡頭疼,為了向德國偉大的年輕元首表示忠誠,他必須要竭盡全力保證正在那條戰艦上的元首特使人身安全。

    更麻煩的是那條船上還搭載了幾乎半個帝國海軍軍校,這些海軍預備軍官都是帝國海軍未來發展的寶貴財富,如果這些士官生在戰鬥中產生嚴重損失德爾海軍元帥會不沾佐料生吃了自己。

    呂特晏斯從一開始的計畫裡就把這條戰艦放在安全的戰略預備隊位置上,可是沒想到一開戰那位元首特使竟然提出了參加戰鬥的要求,為人一貫謹慎的呂特晏斯當然不敢拒絕元首特使的請求。

    於是可憐的海軍中將在指揮著艦隊戰鬥的同時還不得不分出注意力關注著那條戰艦的安全。呂特晏斯真是心裡有苦都說不出,只能祈禱上帝保佑那條貴重的戰艦別出什麼狀況。

    英國驅逐艦之前的亡命突擊深深出乎他的意料,這些驅逐艦現在的確已經對艦隊陣列的側翼造成了威脅。他正想從後面的輕巡洋艦編隊裡調出一條戰艦來收拾這些討厭的小船,保護艦隊戰列轉向時的側翼安全。

    既然現在這條死賴在危險的炮擊隊列裡佔著自己位置的重巡洋艦提出了這種要求,他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呂特晏斯還不知道歐根親王號剛從英國驅逐艦的魚雷攻擊中逃出生天,在這位艦隊司令眼裡這條重巡洋艦雖然是條新艦,但是那些英國驅逐艦除了那些魚雷之外根本無法對她構成什麼威脅,憑藉這條戰艦的火力收拾那幾條小驅逐艦隻是時間問題。

    為了表示對下屬的關心,更多是為了讓在那條戰艦上的元首特使展示自己的豐富經驗,呂特晏斯在答覆歐根親王號請求的同時還在最後加了一句「要小心對方驅逐艦的魚雷攻擊」。

    司令官這句普通的忠告使歐根親王號上軍官們的自尊心再一次遭受到沉重的打擊,戰友的關心在他們眼裡變成了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諷刺。

    歐根親王號飛快的回覆旗艦一句「明白」,隨後猛的轉過舵來拉著汽笛就向著那兩條狼狽逃竄的英國驅逐艦撲了過去。

    歐根親王號全體官兵都決心用英國人的鮮血清洗自己的恥辱,雖然除了他們自己之外沒有人認為英國人在哪裡羞辱過他們。

    「開火!開火!撕碎她們!只要她們還漂浮在海面上就不要停火,讓這些英國佬看看挑戰德國海軍軍官尊嚴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封鎖敵艦甲板,我不希望還在上面看到有人活動,除非對方明確表示向我方投降。左舷觀測組密切注意敵巡洋艦的動向,有情況立即報告。」

    馮。赫茲海軍上校站在裝甲艦橋那道狹窄的觀察縫前大聲的發佈著命令。

    屬下的航海軍官和作戰軍官站在各自的操作台上把艦長的作戰指令發佈到全艦各個相應崗位,雖然表面上看艦橋裡的情景有點混亂,但是事實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舵手一遍遍的複述著航海官的操舵指令,靈活的打著舵輪,細微調控著戰艦的航向。

    作戰官則戴著耳機不斷的接受著從各個戰位反饋上來的情況,並按照艦位角度調整著戰艦的火力分配。

    幾個航海士官則站在海圖前不斷的觀測著一邊自動航路儀記錄下的戰艦航跡並按照火炮觀測室發來的敵艦位置參數在航海圖上標註著雙方的相對位置和航跡。

    兩條英國驅逐艦在遭遇到德國海軍*般凶狠的攔阻射擊後就已經放棄了繼續接近敵艦進行近距離炮擊的愚蠢念頭。

    艦體周圍不斷升起的水柱總算使那兩個瘋狂的驅逐艦長冷靜了下來。

    其實在看到兩條戰列艦都把火力對準了自己時,他們就應該知道事無可為了,但是為大英帝國獻身的狂熱信念使他們失去了對局勢正確的判斷能力。

    在德國炮火中掙扎的穿梭五分鐘後,英國海軍官兵心中的熱血開始慢慢的冷卻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經成功的對那條敵艦發動了魚雷攻擊,在這個時候沒有一個英國人會料到這次攻擊會是那種讓人目瞪口呆的結果,這些英國海軍水手們覺得自己為帝國為國王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而德國海軍的炮火也開始越來越密集,在這種情況下,人類本能的求生yu望開始慢慢的壓倒對帝國對國王的效忠之心,不管怎麼說,他們為國王做的已經比想像中的多的多了。

    但是他們清醒的太晚了,一個難纏而強大的敵人已經盯上了他們。

    兩條驅逐艦現在的表現用驚惶失措來形容非常貼切,她們拚命的做著避軌動作,來回交叉著航線,意圖躲避後面那條瘋狂逼近的恐怖敵人的炮火。

    這兩條驅逐艦都已經受了傷,已經跑不出她們的最高航速,但是還是能保持30節的速度瘋狂逃命。

    按照這個速度,甩開一般的德國戰艦還是能夠做到的,可惜的是,她們遇上的是同樣以速度自豪的歐根親王號,更可惜的是,她們沖的離德國艦隊實在太近了。

    當這兩條驅逐艦調轉航向開始向著自己艦隊方向逃跑時,歐根親王號已經猶如一條憤怒的暴龍噴射著火焰向著這兩個冒犯了自己的弱小敵手壓了上去。

    這條一萬八千噸的重巡洋艦靈活的就好像是條一百多噸的雷擊艦,還未等那兩條驅逐艦作出什麼反應,掛著骷髏旗的殺神就已經佔據了她們的左後側陣位,開始用所有能夠夠的著她們的武器慢慢蹂躪起這兩個讓她受到羞辱的對手起來。

    歐根親王號的兩個203毫米雙聯前主炮塔各自選擇了一條瘋狂逃竄的驅逐艦作為目標開始愉快的平射轟擊。

    由於是驅逐艦,並不在必須俘虜的名單中,所以歐根親王號可以用任何她認為合適的方式去發動攻擊。

    不過由於德國人沖的太猛,以至雙方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英國D級驅逐艦的舷牆出了名的低矮,而歐根親王號作為在北海海域作戰的襲擊艦擁有的舷牆又非常高。結果歐根親王那四門威力強大的主炮把瞄準點不約而同的放在了驅逐艦高大的艦橋上,因為由於射角不夠的原因除了那裡他們實在沒地方可以打了。

    而在歐根親王號右舷的三門105毫米高平兩用炮卻有了用武之地,這種二戰中非常著名的優秀艦炮最適合這種中近距離的射擊。

    於是六門105速射艦炮開始以每五秒一發的速度向近在咫尺的英國驅逐艦甲板展開了暴風驟雨般的轟擊。

    距離歐根親王號距離最近的防禦者號驅逐艦首當其衝,雖然那些勇敢的英國水手用艦尾那兩門120毫米艦炮奮力還擊,但是雙方實力的差距實在太遠。

    在遭受歐根親王號四次近距離攢射之後,防禦者號成了一堆燃燒著的廢鐵。

    她的艦橋在德國戰艦第三次齊射時被徹底摧毀,那個輕裝甲的盒式建築被高爆榴彈從它的基座上徹底抹平了,只留下了一堆熊熊燃燒的扭曲的殘骸。

    首部的兩座主炮已經和首樓一起炸飛,前部煙囪只剩下了下半截,而後部煙囪則已經無影無蹤,扭曲的蒸氣管瘋狂的向空中噴射著濃烈的蒸氣和滾燙的水柱,驅逐艦已經完全失去了動力開始慢慢的減速。

    戰艦甲板上已經看不到一個活動的人影,到處都是焦黑殘缺的屍體。

    中部的救生艇甲板已經找不到一條像救生艇的東西了,它們已經被暴雨般的37毫米炮彈撕成了碎木片。

    曾經差點就把歐根親王號直接從這裡炸到冰島去的兩座四聯裝533毫米魚雷發射管已經燒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可惜的是它沒有裝填魚雷,否則說不定這條戰艦痛苦早就在一聲轟鳴聲中結束了。

    艦尾的Y炮塔成了一堆燃燒著的篝火,X炮塔的位置上現在是一個正在往外噴湧著火焰的大洞,深水炸彈釋放軌上的深水炸彈可能已經被英國水手扔下了海,否則又將是一場災難,兩台深水炸彈發射器也是一樣情況,只留下光溜溜的發射桿在熊熊烈火中若隱若現。

    防禦者號已經成為了一個燃燒著的鋼鐵棺材,英國皇家海軍官兵現在能夠選擇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躲在燃燒著的艦體裡隨後被直接火化或者海葬,第二條路是拚死爬上甲板隨後被德國人的炮火打死然後在那裡火葬或者海葬。

    被活活燒死是一件相當恐怖的事情,何況這條戰艦正在慢慢下沉,德國人一定在這條船的水線下鑿開了不少的洞,海水飛快的淹沒了鍋爐和輪機艙,連在歐根親王號的甲板上都能聽得到鍋爐進水時發出的那種恐怖的爆鳴聲。

    歐根親王號上面的雙聯37毫米機關炮群和四聯20毫米機關炮群終於停止了對那堆殘骸的掃射,而各種大中口徑火炮早就已經把火力轉移到另一條正在逃竄的敵人身上。

    這時候在防禦者號的首樓出口處突然衝出了十幾條人影,這讓那些德國水兵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想不明白那些英國水手究竟是怎麼在那種恐怖的攻擊中在這個燃燒著的火葬爐裡倖存下來的。

    一個四聯20毫米機關炮手興奮的拉動炮閂想要對那些人影開火射擊,但是被站在他身後的炮群指揮官用一個標準的民用手勢阻止了,他的後腦勺挨了那個軍官狠狠的一巴掌。

    「你這個白痴究竟想幹什麼?他們已經沒有抵抗力了,我們是光榮的德國海軍軍人,不是屠夫。」

    那些英國水兵先是連滾帶爬的冒著甲板上滾滾的濃煙向艦尾跑去,等到他們跑到艦舯時發現救生艇已經成為一堆碎木後,又開始跌跌撞撞的向船頭跑,而船頭這時候也已經燒成了一團火球。

    有幾個人的身上的軍服突然被高溫引燃了,他們慘叫著翻出船舷跳入了漂浮著濃厚浮油的水面,其他人也發現自己已經走投無路,於是一個接著一個倖存者跳入了大海。

    他們沒有穿著救生衣,水面上有毒的重油刺激著他們的皮膚和呼吸道,這些人在粘稠的浮油中掙扎的拚命游離正在下沉的戰艦。

    因為那條幾乎已經被德國人剷平的驅逐艦正在發出一陣陣讓人不寒而慄的金屬扭曲和斷裂聲,誰都知道,這條戰艦馬上就要傾覆了。

    歐根親王號飛快的從防禦者號身邊經過,她還有一個敵人沒有解決,愉快號在距離她三百五十米外冒著滾滾黑煙拚命向著英國艦隊方向逃竄。

    歐根親王號上的水兵望著正慢慢傾斜的防禦者號殘破焦黑的外殼感到一種由衷的震撼,但是這畢竟是彌補他們之前失誤的唯一捷徑。

    戰爭是殘酷的,只要穿上這身軍服,那麼就要有成為一具殘破屍體的覺悟,這一點是所有官兵一致的想法。

    防禦者號終於在一聲哀鳴後整個翻過身來,隨後噴著水霧和水柱向海底飛速滑去,還未來得及游出沉船範圍的英國水手大聲慘叫著被一個龐大的漩渦吸入海底。

    而剩下的十多個幸運兒則在海面上無助的掙紮著,有幾個受傷嚴重的水手開始向正從身邊飛速經過的歐根親王號揮舞著手臂哭喊呼救。

    戰鬥還在進行中,歐根親王號不可能為了拯救幾個敵方落水人員而冒著被當活靶攻擊的危險停船施救,但是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活活淹死也不符合德國海軍的騎士傳統。

    一隻大型充氣救生筏和幾隻救生圈從艦尾扔進了大海,望著那些英國人拚命的游向那些寶貴的救生器材,剛剛完成了一次殺戮的德國海軍官兵心裡感到了一絲安慰。

    戰鬥還在繼續,愉快號終究沒有能夠跑掉,一發命中輪機艙的203毫米炮彈結束了她的逃亡之旅。

    蒸氣從各個船艙的出口處噴湧而出,這條戰艦就像被某種東西絆了一下一樣猛的向前一傾,船頭幾乎埋進了浪峰裡。

    愉快號的繼續掙紮著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接著又一批德國炮彈準確的砸到這條失去動力的驅逐艦甲板上。

    歐根親王號冷酷的收割著皇家海軍官兵的生命,各種大小口徑的炮彈一次次的席捲過狹窄的戰艦甲板。

    不到十五秒的時間,愉快號就像她的姊妹艦防禦者號一樣成了一座殘破的焚化爐,而在此之前愉快號只來得及向歐根親王號打出兩次齊射。

    戰艦所有上層建築都被徹底的摧毀,甲板上燒成了一片火海。

    有了之前防禦者號的這個心靈的通風口,歐根親王號逐漸冷靜了下來,在兩次副炮齊射後就停止了對那條驅逐艦的蹂躪,德國人準備給那些英國水手棄船逃生的機會。

    可是讓德國海軍官兵感到遺憾的是,英國人到最後還是沒有能夠逃生。

    在三秒鐘後,那條驅逐艦突然發生了恐怖的大爆炸,不知道大火引燃了她艦上的彈藥庫還是深水炸彈庫。

    巨大的衝擊波強烈到用肉眼都能觀察的到,各種鋼鐵碎片鋪天蓋地的向歐根親王號的甲板撲來,一挺哈啟凱斯機槍帶著它的槍架在眾目睽睽之下翻滾著飛越了三百多米的距離落在了歐根親王號的羅經艦橋上。

    越快號就這樣在德國海軍官兵面前炸成了碎片,殘餘下來的半截首樓帶著一門120毫米火炮的殘骸在水面上掙紮了四五秒鐘後,以一個漂亮的後滾翻動作一頭插進了海面,隨後消失無蹤。

    水面上只剩下一大片厚重的污油,各種還在燃燒或者冒煙的殘片,以及各種艦船上的雜物向人們證明著這裡在數秒鐘以前曾經漂浮著一條一千九百噸的驅逐艦。

    歐根親王號沒有減速,戰鬥還在繼續,這條戰艦還沒有時間發表什麼感慨。

    在貼著愉快號沉沒地點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擦過,歐根親王號向左舷做了一個緩角度的轉向。

    這艘德國海軍最漂亮的重巡洋艦在海面上劃了一個美麗的弧線,她沒有發覺自己在追殺那兩條驅逐艦的同時已經離開原來的航線很遠了。

    歐根親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插入了正在與外圍炮擊陣列奮力戮戰著的英國巡洋艦隊內側隊形。

    現在這條掛著黑色骷髏戰旗的戰艦已經找到了她的下一個目標,一個總算看上去比較符合她的身份的對手,英國皇家海軍輕巡洋艦謝菲爾德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7
第二十三章 劫掠(下)

    凶狠的希佩爾改進型重巡洋艦舔著嘴角還未拭去的血跡殺氣騰騰的向獵物逼近。

    可是南安普頓級輕巡謝菲爾德號明顯沒有老老實實的成為德國海軍獵物的覺悟,它現在正在沉浸在能夠與強大對手同歸於盡的強烈刺激中不可自拔。

    謝菲爾德號是南安普頓級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城級初期型中的三號艦。

    為了對抗鑽了華盛頓條約空子的日本最上級和美國布魯克林級輕巡,英國海軍部設計建造了這一級條約型輕巡洋艦,猶如她在大海兩頭的競爭者一樣,英國人在最標準的條約型輕巡洋艦體上配備了最大限度的武力。

    不過總算英國人還保持著作為一個老牌海洋大國的理智,而且多年積累的豐富造艦經驗也使他們能夠比那些競爭者們更能冷靜的看待這個問題。

    所以她並沒有像那兩級誇張的輕巡洋艦那樣在自己全身插滿炮管,而是在保持足夠的防禦力情況下安裝了自己能承受的最大武力配置。

    可惜的是,自以為老奸巨猾的英國人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其實已經被那兩個海軍後進給耍了。

    大英帝國一貫自傲的大腦有時候會間歇性的僵化一下,她一直以為全世界只有她才有權力無恥,她明顯低估了自己那兩個學生的水準,她沒有想到那兩個在自己眼裡粗魯落後的帝國其實都在各自的艦艇噸位上做了手腳。

    不過,無論如何,南安普頓級輕巡洋艦都不失為英國海軍造艦史上的一個傑作,在九千三百多噸滿載一萬多噸的排水基礎上不但擁有了能和那兩級輕巡洋艦匹敵的火力而且還擁有相當完備的防護力,在這點上甚至超過了一些條約級的薄皮重巡洋艦,比如現在的艦隊旗艦約克號。

    當約克號被沙恩霍斯特號和格耐森諾號的齊射轟飛艦橋時,作為本土艦隊精銳主力的謝菲爾德號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這條強大的輕巡洋艦當時正處於艦隊第三位,緊跟在利安德級輕巡獵戶座後面開始向右舷轉向。

    在一開始,謝菲爾德號和其他戰艦一樣都沒有意識到這個艦隊已經失去了指揮,艦隊司令部在開戰初就全體陣亡這種事情在世界海戰歷史上都是少見的。

    於是這條輕巡洋艦還是堅定的服從著旗艦最後的命令,保持艦隊陣型向右側轉向,甚至還在眼巴巴的等待旗艦向自己傳達炮擊目標的參數。

    不過當約克號冒著滾滾濃煙開始進行她的死亡迴環時,開始感覺到旗艦的不對勁的謝菲爾德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那條龐大的旗艦的艦橋已經被炸爛了。

    這個情況讓當時的謝菲爾德號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但是這條戰艦畢竟是長期在本土服役的精銳,而且她的艦長瑞諾上校也是個經驗豐富的軍官。

    瑞諾立即開始判斷現在艦隊的形勢,作為艦隊的二號主力艦,瑞諾當機立斷的決定謝菲爾德號立刻接手艦隊的指揮權。

    就在瑞諾上校向部下公佈自己的決定時,謝菲爾德號正前方的獵戶座號正在遭受兩條德國戰列巡洋艦的蹂躪,那條本來性能就一般的輕巡洋艦在兩條強大敵人面前才堅持了一個回合就被打成了殘廢。

    獵戶座號艦長完全失去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還未來得及向後方的謝菲爾德號發出警告就直接一個左側大迴環脫離了原來的航線,隨後拖著滾滾的濃煙劃著歪歪扭扭的尾跡向著艦隊左後方狼狽逃竄,把跟在自己身後的謝菲爾德號晾在了兩條已經殺紅了眼的德國戰列巡洋艦面前。

    沙恩霍斯特號放過逃竄的獵戶座號後立即毫不留情的對謝菲爾德號展開了轟擊。

    但是第一次轟擊並沒有獲得理想的戰果,只有兩發近失彈給謝菲爾德號造成了一些輕微的損傷,這讓沙恩霍斯特號的艦長馮。羅嚴克拉姆海軍上校大為不滿。

    不過還未等這位海軍上校發出自己的抱怨,謝菲爾德號的還擊開始了。

    四個三聯炮塔十二門152毫米主炮同時噴射出復仇的火焰,一百八十米長的艦體整個的被金色的炮口焰籠罩了起來,這條漂亮的輕巡洋艦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憤怒的火龍。

    謝菲爾德號英勇的還擊讓沙恩霍斯特號受到了在這場海戰中第一次實質性的傷害,而在此之前的戰鬥中這條戰列艦幾乎是毫髮無損。

    除了被約克號的102毫米副炮在舷側的堅固裝甲帶上鑿出了幾個小坑之外就是被獵戶座上的40毫米防空機關炮在戰艦上層建築的無裝甲位置留下了一堆彈孔而已。

    謝菲爾德號的152毫米炮彈命中了沙恩霍斯特的主炮A炮塔,上層艦橋和右舷甲板和舷側裝甲帶。

    命中A主炮塔正面的那發152毫米炮彈拿德國戰列艦炮塔恐怖的355毫米裝甲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無奈中只得按照德國設計師預計的那樣被當場彈飛落入了舷側的大海裡。

    而且由於撞擊力過於強大,炮彈的彈底引信都被撞飛了出來,那發炮彈連水花都沒能濺起半朵就乖乖的沉入了北大西洋碧藍的海水中。

    命中上層艦橋的那發炮彈穿透了外層裝甲後在羅經艦橋左側位置爆炸了,彈片摧毀了左側的瞭望台和半個艦橋,由於大部分航海與指揮人員都進入了下層的裝甲艦橋,所以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傷亡,只造成了一名下級軍官陣亡兩名水手重傷。

    讓人意外的是最靠近爆炸點的四名水手竟然只受到了輕微的擦傷,而那名軍官距離爆炸點最遠卻被一片彈片打碎了腦袋,這不得不讓人感嘆戰爭的奇妙。

    命中甲板的那發炮彈在距離沙恩霍斯特號右舷雙聯前副炮防盾兩米的地方上爆炸了,大部分的彈片裹挾著被炸碎的木質甲板碎屑猶如驟雨般打在那門150毫米雙聯副炮的裝甲防盾上。

    但是這些東西對於那層足足有140毫米厚的副炮防盾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正在副炮炮塔裡奮力戰鬥的水兵除了感覺到一點震盪外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不過四散飛舞的彈片給正在副炮炮塔後方四聯防空機槍巢裡對著英國戰艦叫罵的機槍手們造成了一些麻煩,一名倒霉的機槍手躲閃不及被一片擦過副炮炮塔的彈片打成了重傷。

    早就等在掩蔽舷牆後的後備人員立即衝入那個機槍巢把受傷的機槍手替換了下來,傷者被抬了下去,替補隊員接替了那個倒霉蛋的崗位用更加雄壯的氣勢和嘹喨的嗓音向對面英國海軍官兵的各位女性家人表示著自己的慰問。

    謝菲爾德號其他的炮彈大多不是在海面上無謂的製造出幾個水柱就是被沙恩霍斯特厚實的350毫米裝甲帶彈飛,沒有給這條戰艦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是,謝菲爾德號的還擊還是激怒了那條強大的戰艦。

    沙恩霍斯特號猶如雨點般的炮火立即向謝菲爾德號傾瀉了下去,德國人已經修正了自己的彈道,於是大大小小的火球開始在這條勇敢的輕巡洋艦的甲板上爆炸開來。

    謝菲爾德號已經在自己的桅杆上掛起了司令旗,這條代理旗艦在經驗豐富的艦長與水手的操縱下在德國戰列艦的炮火中穿行著。

    瑞諾艦長一邊指揮戰艦向沙恩霍斯特號奮力的還擊一邊命令信號兵向其他艦船下達了最後的艦隊命令。

    「艦隊解散,各艦立即分頭脫離這片海域。本艦決心戰鬥到最後一刻。上帝保佑你們,大英帝國萬歲,國王陛下萬歲,皇家海軍萬歲!」

    謝菲爾德號帶著滿身的硝煙開足馬力向著沙恩霍斯特號撲了過去。

    沒有想到那條輕巡洋艦遍體鱗傷後竟然還死戰不退,沙恩霍斯特號艦長齊格菲。馮。羅嚴克拉姆海軍上校不由得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這才是真正的勇士,這才是值得與自己交戰的對手,可惜的是現在誰都看的出雙方的差距有多麼巨大,這不是光靠勇氣就能夠轉變的,那條戰艦的命運其實早就已經在第三帝國海軍司令部的會議桌上被決定了。

    看到謝菲爾德號以一副玩命的姿態向自己衝過來,雖然馮。羅嚴克拉姆有心和這個勇敢的對手好好較量一番,但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何況看對方的那種架勢明顯是來拚命的,德國海軍還沒有騎士到願意與勇敢的對手同歸於盡的程度。

    馮。羅嚴克拉姆上校已經發現英國艦隊後方的一條老式輕巡洋艦已經帶著兩條貨輪轉變了航向開始掉頭向戰場東南方向撤退,剩下的三條驅逐艦則正在向向著西南方向一路逃竄下去的獵戶座號靠攏。

    現在必須立即完成對這支艦隊的包圍圈,必須攔住那些逃跑艦船的退路,這是沙恩霍斯特號艦長腦中唯一的想法。

    謝菲爾德號現在在馮。羅嚴克拉姆上校眼裡開始變得越來越討厭起來,他現在明白了那條戰艦的想法,對手想和自己糾纏在一起遲滯德國艦隊包圍圈的完成。

    怎麼能夠讓她得逞,馮。羅嚴克拉姆雖然對對方捨棄自己掩護戰友的行為很讚賞,但是想要靠這樣來阻止他完成任務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沙恩霍斯特號立即先向旗艦報告了英國艦隊的動向,隨後對謝菲爾德號發動最後一次齊射後轉舵加速前進,龐大的艦身橫越過謝菲爾德的航線,向著正在向著東南方向移動的那幾艘英國船艦撲去。

    沙恩霍斯特號決定甩開那條死纏著自己拚命的輕巡洋艦,把她扔給了後面的格耐森諾號解決。

    謝菲爾德號一看沙恩霍斯特號準備脫離戰鬥繼續追趕撤退中的友艦,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可能已經被德國人看穿了。

    眼看著計畫要泡湯,瑞諾艦長不由得一邊痛罵著德國人都是懦夫一邊急急忙忙的命令戰艦轉舵追上沙恩霍斯特號。

    作為一艘輕巡洋艦,謝菲爾德擁有速度和機動能力上的優勢,追上沙恩霍斯特號應該沒有問題,何況雙方距離已經拉近至兩千多米了。

    可是還沒等謝菲爾德號轉過舵來,格耐森諾號主炮的炮彈已經落到了她的四周,這條輕巡洋艦又一次被籠罩在高大的水柱森林中。

    「完了,德國人的炮擊隊列跟上來了。」

    瑞諾艦長頓時感到心頭一陣陣的無力,和德國艦隊相比,自己這方實在是太弱小了。

    望著格耐森諾身後的舍爾海軍上將號以及緊跟旗艦的希佩爾號高大的桅杆和艦首不時閃現的巨大炮口焰,謝菲爾德號已經絕望了。

    她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麼戰鬥都無法給德國人造成阻礙,再也無法轉變自己這個艦隊的悲慘命運。

    雖然從目前情況看來別對艦隊的下場已經注定,但是作為一個光榮的皇家海軍軍人,絕對不會容忍自己就這樣束手待斃,就算自己會戰死也一定要讓敵人付出同樣的代價,不到最後一刻決不允許放棄。

    瑞諾艦長命令戰艦轉舵,不去關注其他德國戰艦對自己的攻擊,開足馬力全速向沙恩霍斯特號衝擊。

    這一次衝擊不再是前面那種虛張聲勢,而是真正的突擊,瑞諾上校決心要撞沉沙恩霍斯特號。

    格耐森諾號沒有料到那條已經遍體鱗傷的輕巡洋艦竟然作出這種瘋狂的決定,等到她反應過來,那條輕巡已經調轉船頭向著沙恩霍斯特號衝了過去。

    格耐森諾號感覺到了那條敵艦的意圖,大吃一驚之餘開始拚命的向那條瘋狂突擊的輕巡洋艦射擊,想要在她給沙恩霍斯特造成重大損傷前把她攔阻下來。

    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必須俘虜的命令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姊妹艦陷入危險之中。

    沙恩霍斯特號也發現了正在高速接近的英國輕巡洋艦得不良意圖,於是也開始把所有能夠使用的上的火力向著謝菲爾德號傾瀉下去。

    雖然沙恩霍斯特號擁有三百五十毫米的裝甲,但是馮。羅嚴克拉姆心中很清楚,一發大口徑炮彈與一條一萬噸的巡洋艦是兩回事情。

    謝菲爾德號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她原來漂亮的外貌,曾經光滑整潔的戰艦甲板上現在到處都是燃燒著的火焰和鮮紅的血液,四個曾經威風凜凜的三聯裝炮塔現在已經都成了扭曲著的殘骸,高大的艦橋只剩下下半截而且還在冒著滾滾的濃煙。

    船舯部的封閉式圍廊已經千瘡百孔,後側尾樓邊四門副炮也只剩下了左舷的一門,尾部桅杆倒塌了,現在斜倚在艦尾主炮炮塔上,機庫已經被撕碎,兩架水上飛機被燒的只剩下焦黑的骨架,現在還在烈焰中吱吱作響。

    德國人的俘虜企圖幫助了她,德國人到現在為止對所有英國巡洋艦的攻擊都只限於水線之上,大多數都集中在對英艦艦橋,上層建築和炮塔火力上。

    德國海軍的計畫是只要對手不沉沒就行,哪怕是打成躉船都可以,而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些艦長的確是徹底的堅定的執行了這個命令。

    由於這個原因,謝菲爾德號的動力系統沒有遭到什麼損傷。輕巡洋艦瘋狂的以三十節的速度向沙恩霍斯特號衝擊。

    由於距離太近而且對手處於高速運動中,再加上那條船上滾滾煙霧的遮蔽,格耐森諾號和沙恩霍斯特號的攔阻炮火竟然大部分都失的了,而在輕巡洋艦四周轟出的那些巨大水柱則更加阻礙了他們瞄準的視線。

    齊格菲。馮。羅嚴克拉姆上校這時感到情況有點不妙,沙恩霍斯特號上的所有輕重武器全都在向那條惡魔般的輕巡洋艦開火,大口徑主炮和副炮炮彈不斷的落在對方的四周和殘破的艦體上,三十七毫米和二十毫米的機關炮彈猶如一條條火蛇舔拭著那條英國戰艦殘餘的艦橋,瘋狂的掃射著對手的甲板,但是這一切現在看來全都是徒勞的掙扎。

    沙恩霍斯特驚惶失措的想要轉舵避軌,但是對手就像是個幽靈一樣死盯著自己不放,無論沙恩霍斯特號如何避軌,那條輕巡洋艦鋒利的猶如剃刀般的艦首始終對準著她。

    雙方距離接近到一千五百米,而且由於沙恩霍斯特的避軌動作而不斷飛速拉近。

    「命令全艦做好碰撞準備,拉警報!」

    馮。羅嚴克拉姆上校咆哮著命令到,他作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條輕型巡洋艦逼到這種地步。

    「艦長!快看!那是。。。。。那裡是。。。。是歐根親王號!」

    就在淒厲的碰撞警報聲在艦橋上迴響起來那一刻,瞭望手也同時瘋狂的叫喊起來。

    馮。羅嚴克拉姆連忙衝到裝甲艦橋的瞭望孔前向著瞭望手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瀰漫著硝煙的海面上,一條戰艦猶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謝菲爾德的右舷,並且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瘋狂的向著那條同樣瘋狂突進的輕巡洋艦衝去。

    漂亮的碎塊黑白迷彩,高大的艦橋,桅杆上一面血紅的帝國海軍旗和一面漆黑的骷髏旗迎風飄揚。

    「馮。赫斯,你想幹什麼!」

    馮。羅嚴克拉姆上校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天啊!她想撞擊謝菲爾德!歐根親王號想撞停她!」

    一個副官反應過來後狂呼起來。

    謝菲爾德號甲板上已經沒有活著的水手了,而且艦橋中的倖存者們現在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個近在咫尺的目標身上,艦橋上甲板的瞭望手這時也已經傷亡殆盡,所以沒有一個英國人發覺正在攔腰向自己衝來的德國重巡洋艦。

    歐根親王號的主炮沉默著,猶如一條幽靈船一般一聲不響的向著謝菲爾德號撲去。

    在距離謝菲爾德號艦體不到一百米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歐根親王號突然拉響了所有的汽笛,隨後艦橋上警報器發出的尖利刺耳的碰撞警報聲響徹雲霄。

    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動了的瑞諾上校連忙跑到戰艦右舷的觀察孔前向外望去,進入他眼簾的是一艘龐大的德國戰艦鋒利的艦首和巨大的炮塔。

    「啊,上帝!」

    瑞諾艦長顫抖著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慘叫。

    下一秒,歐根親王號的艦首就狠狠的劈進了謝菲爾德千瘡百孔的軀體。

    巨大的撞擊力所造成的破壞就連沙恩霍斯特號上的水兵都能感覺得到。

    刺耳的警報聲伴隨著劇烈的金屬斷裂扭曲聲,碎裂聲迴蕩在海面,謝菲爾德被猛的橫移了三十多米的距離,激起的海浪猶如一堵水牆高高聳起。

    歐根親王號的艦首深深的插入英國巡洋艦的艦橋下面一點的位置,扭曲的艦首裝甲鋼板猶如怪獸的利齒一般向天空矗立著。

    所有人都被眼前驚天動地的一幕驚呆了。

    「萬歲!」

    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先是一兩個,隨後是幾十,幾百,最後整條戰艦都沸騰起來。

    水兵們激動的向鑲嵌在一起的兩條戰艦揮舞手臂。甲板上的水手忘了戰鬥還在進行,他們在戰位上跳躍著激動的吼叫著。

    沙恩霍斯特上的軍官們全體筆挺的站在各自的崗位上向著歐根親王號高聳的艦橋敬禮。

    「萬歲!歐根親王號,萬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8
第二十四章 途中

    「很好,你的報告很詳細,我非常滿意。海軍司令部的這份報告我會再仔細閱讀一遍。如果有什麼地方不清楚我會再召見你,現在你可以下去休息了,索倫斯少校。」

    徐峻抬起頭微笑著向站在面前的海軍少校說到。

    「遵命,我的元首,隨時聽候您的召喚。」

    索倫斯少校瀟灑地向徐峻點頭致意,隨後利落的轉過身以標準的軍人步伐走到門邊打開門,在門口回過身來立正並恭敬地再次向徐峻和坐在沙發上捧著茶杯發呆的魏爾勒點頭致意後躬身退出了門外。

    「呵呵,海軍啊。。。。」

    看到索倫斯少校那種過於規範的軍隊禮儀徐峻不禁苦笑著搖頭說到。

    「你現在怎麼看,我的參謀長閣下。。。。嗯?魏爾勒。。。。魏爾勒?」

    徐峻發現自己的參謀長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保持著那種呆滯狀態。

    「戰列艦,巡洋艦,驅逐艦。還剩下多少,嗯。。。。三個月。。。。不,五個月。。。。」

    魏爾勒一直喃喃的嘟囔著。

    當徐峻連著呼喚了幾次後,魏爾勒才從他的思緒中驚醒了過來。

    「哦,我的元首,真是抱歉,我剛才走神了。。。。」

    魏爾勒放下手裡的茶盞急忙恭敬的回答到。

    「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我的參謀長。」

    「對不起,我的元首。我剛才在想這次海軍的勝利給我們以後的計畫會帶來多少問題。」

    魏爾勒在沙發上坐正了身體。

    「海軍實在是太胡來了,竟然這樣來使用我們寶貴的戰艦。看來雷德爾元帥為了建造新的戰艦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他這樣做會給我們以後的計畫帶來很大的麻煩。我現在很後悔沒有在計畫大綱裡給他們定下一個損失的標準,不,應該告訴海軍我們現在絕對不允許有任何損失。

    如果是一個月後我們也許還能夠承受一些損失,但是現在絕對不行。我實在是太大意了,沒能提醒您這一點是我的錯誤。」

    「你的意思我明白,魏爾勒。但是這不能責怪你,我們都不是海軍,對於海軍作戰也都不太瞭解。

    所以我們現在只能給海軍一個戰役的目標和意向,最多給他們一個計畫框架,具體實施方面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處理為好。

    硬性的規定只會束縛住他們的手腳,說不定還會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我們這種門外漢插手海軍的作戰,我想結果一定會比現在更糟糕。

    何況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指責海軍在這次戰役在戰略戰術上有什麼錯誤,我倒認為海軍的計畫比我們的計畫更符合實際情況,比我想像中的更優秀。

    雖然。。。。這次的損失的確是個麻煩。。。。但是沒人能夠保證作戰勝利自己能夠不受到任何損失的,這不符合邏輯。」

    徐峻低下頭將辦公桌上那份海軍報告翻到最後幾頁。

    「我們現在根本沒有理由去指責海軍沒有大局上的觀念。

    海軍還不能全面瞭解統帥部正在修改的整體戰略這是很正常的,最新的作戰計畫還在制定中,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詳細的向海軍部交代過這些問題,也沒有跟雷德爾個人溝通過,說起來應該算是我的錯誤。

    看來還是因為溝通不夠的原因啊。這是一個教訓,我們必須要吸取的教訓,你看我是不是應該把三軍司令部的主管們都集合起來開個會討論這個問題?」

    徐峻站起身來拿著那份文件開始在辦公室中間狹長的過道上來回踱著步。

    「當然,我的元首,我覺得您的決定非常正確。」

    魏爾勒恭敬的站起身來回答。

    「哦,坐下說吧,魏爾勒。呵呵,我的腰有點酸,可能是那把椅子太軟了,所以起來活動活動。」

    徐峻對著魏爾勒擺了擺手示意恭謹的參謀長坐回沙發上,隨後把海軍報告最後那幾頁遞給了魏爾勒。

    「看看,呵呵,海軍的照片拍的不錯,特別是歐根親王號艦首的那張,我最喜歡了。撞成那樣都能把她開回來,馮。赫茲艦長的確技術精湛。」

    徐峻笑著說到。

    「我的上帝,比我想像中損傷還嚴重,那還是船頭嗎?看上去好像被什麼東西嚼過又吐出來的一樣。看來我之前估計的時間還少了,這條船基本上三個月內是回不到海面上了。

    更加糟糕的是,那條沙恩霍斯特號被炸傷了艦橋,而格耐森諾號則被打壞了大型測距儀。

    更換設備再加上亂七八糟的修補至少需要一個半月才能讓她們恢復全部戰鬥力。

    再加上呂佐夫號還賴在船台上不肯下水,我們的艦隊在一個月內只剩下兩條主力艦艇可以出戰。

    我真不知道這次行動成功我是否應該去慶祝,反正統帥部和您定下的計畫現在看來是不改都不行了。。。。」

    魏爾勒鬱悶的翻看著那幾頁文件上夾著的一打照片。

    「不過他們總算是圓滿的完成了任務,連一先令都沒有給英國人留下。唯一麻煩點的是那條差點就被歐根親王號撞斷了的謝菲爾德號,為了搶救上面的物資花掉了艦隊不少的時間,結果差一點就被英國派來救援的艦隊堵在那片海域裡。

    要讓是那種事情真的發生的話,這次艦隊行動恐怕要以悲劇收場了。」

    「是的,報告上說就只差了四個小時,看來幸運女神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我很想親眼看看英國救援艦隊看到那幾條正在緩緩下沉的英國戰艦時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魏爾勒的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我也和你想的一樣,魏爾勒。」

    徐峻走到沙發邊在魏爾勒身旁坐了下去。

    「而且我還想看看凱特爾他們那群統帥部參謀們的表情,現在他們又要修改計畫了。」

    「想必一定會很精彩,您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魏爾勒放下手裡的文件和照片,端起邊上茶几上的茶壺給自己續上了一杯茶。

    隨後睿智的參謀長閣下開始仰起頭來四下張望著尋找起徐峻的茶杯來。

    「謝謝。。。。」

    徐峻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自己的茶杯遞給魏爾勒。

    「海軍這邊現在已經成為定局,我們現在在這裡再說什麼都沒有用處。而且他們的任務完成的非常漂亮,我想帝國經濟部的那群會計們現在正在望著那堆寶藏發呆吧。

    五十億英鎊,嗯,應該折合五百億馬克吧,有了這筆財富,我們前進的道路將會更加的順利。」

    徐峻接過魏爾勒遞過來的茶杯,輕鬆的呡了一口清香的花茶。

    「現在看來好像還不止這個數,我看了昨天的報紙,國際黃金價格又漲了。

    如果我們繳獲了幾千噸英國黃金的消息被英國媒體透露出去,我怕黃金價格還會飆升。」

    魏爾勒微笑著說到。

    「哦,是麼?反正不管怎麼樣,這筆錢必須用在帝國最需要的地方,我要發電報給博爾曼讓他通知各個部門先列出一個初步預算出來,這個問題等到我們回到柏林後必須要仔細的研究討論。」

    「您說的對,我的元首。」

    魏爾勒點頭附和到。

    「對了,我答應海軍的那筆獎勵先從帝國預算中劃過去吧,我怕他們現在連修理的資金都會緊張,這一次受損的戰艦太多了。還有他們拖回來的那幾條敵艦,也要制定個修復計畫,我們必須充分的利用手頭上所有的資源。」

    「隨您的意思辦,我的元首。」

    徐峻端著茶杯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他放下茶杯從桌邊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摺疊好的公文。

    這是份他早就準備好的命令,已經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徐峻把那份公文遞給魏爾勒。

    「待會兒把這個交給海恩裡希少校,讓他派專人送往柏林交給馬丁。博爾曼。」

    「遵命,我的元首。」

    魏爾勒恭敬的接過疊好的文件。

    「你不想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嗎?魏爾勒。」

    徐峻微笑著問到。

    「如果您願意讓我知道的話,您一定會親自告訴我的。」

    魏爾勒微笑著回答到。

    「呵呵,你可以打開看看,不過除了你,在這份文件交到博爾曼手上前再也不允許有第二人看到。」

    「遵命,我的元首。」

    魏爾勒坐回沙發上迫不及待的拆開摺疊好的文件仔細的閱讀起來。

    「呵呵,原來您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我還以為您把這件事情忘了,還想找時間提醒您呢。」

    魏爾勒看完那份文件笑著抬起頭說到。

    「我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我的參謀長閣下。不過,這件事情牽涉面很大,你知道它的重要性,如果這份文件的內容被洩漏,問題會變的很嚴重。」

    徐峻嚴肅的回答到。

    「我明白,我的元首。我看派專人送還不如直接讓海恩裡希少校親自去跑一趟,作為您的機要秘書他知道該怎麼做到萬無一失。」

    魏爾勒也神情嚴肅的建議到。

    「嗯。。。。也好,本來我想說不定還有需要他的地方,不過好像現在看來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讓他親自去一趟吧。

    不過你要提醒他,這份文件非常重要,讓他注意安全,路上不要引人注目。」

    「當然,我的元首,我會提醒他的。這份文件關係到我們未來計畫的發展,關係到德國復興的大業。

    我的元首,您能夠下決心徹底解決那個棘手的問題,為此我對您感到由衷的欽佩。而且我為自己能夠親眼見證到德國偉大的復興並親自參與其中而感到無比的驕傲。」

    魏爾勒站起身來恭敬的向徐峻點頭致意。

    「我的參謀長閣下,這只是我為德國偉大復興而走出的第一步,後面還有更多的問題要我們來解決,希望你能夠一如既往的幫助我,指導我,提醒我。你願意嗎?魏爾勒。」

    徐峻站起身望著魏爾勒的雙眼鄭重的問到。

    「當然願意,我的元首,那只會是我的榮幸,我的元首。」

    魏爾勒恭敬的低下頭回答到。

    「那太好了,魏爾勒。」

    徐峻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的行動中請求授獎的人員名單你看過了嗎?」

    「看過了,我的元首。」

    「你覺得怎麼樣?」

    徐峻坐回座位拿起了一支鋼筆,伸手從那份海軍報告裡抽出那份嘉獎請求書。

    「我覺得基本沒有問題,海軍既然能夠把這個報上來一定經過嚴格的挑選和審查。」

    「我也這樣認為,那就這樣定了。」

    徐峻飛快的在那份文件上寫下了自己的批示,隨後按下了桌上的電鈴。

    房間另一頭的一扇掛著綠色天鵝絨窗簾的移門被拉開了,一個漂亮的女秘書走了進來。

    「哦,薩拉小姐,請你把這份文件重新打印一份備案,原件交給舒倫堡中校發往海軍總司令部。」

    「遵命,元首閣下。」

    薩拉恭敬的走上前來從徐峻手裡接過那份文件,隨後微笑著點頭致意後轉身走了出去。

    「呵呵,我的元首,薩拉看上去越來越漂亮了。」

    魏爾勒笑著低聲說到。

    「哦,是麼?我的參謀長閣下,她到我這裡工作才三天。」

    「可是我記得以前好像見過她?」老狐狸作沉思狀。

    「不會吧,我記得我最後一次擁有女秘書是在敦克爾刻戰役司令部,現在那些女士們都回到統帥部去了。」

    「哦,元首不喜歡身邊有女秘書?女秘書的細心與認真可是那些男秘書難以達到的啊,想想我手下的維特,那個毛躁的小子,讓他找一份文件的時間我自己都能寫一份出來了。」

    「喂喂,我的參謀長閣下,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喜歡身邊用女秘書了,只是。。。。我們一直在前線槍林彈雨東奔西走的,帶著那些女士們實在不太方便。」

    徐峻撓著頭髮回答到。

    「這倒也是,她的工作現在您還滿意嗎?我的元首。」

    魏爾勒端起茶壺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誰?哦,你說薩拉啊,嗯。。。。還行吧,是個好女孩。」

    「哦,說到能幹,我的元首,等到我們到達巴黎您將會見到一個更能幹的小姐呢。她是我所知的女性中最有才華的一個,可以說是個天才。」

    「哦,你說的是誰啊?」

    徐峻正在另一份報告上寫批語,聽到魏爾勒的誇獎他隨口問到。

    「這個。。。。您到統帥部之後就會知道的,我的元首,我會親自向您介紹她,這一次海軍的行動能夠成功,她是最大的幕後功臣。」

    「你說的是情報部的。。。。。」

    「呵呵,您很快就會知道了,我的元首。

    對了,我們現在可能快到凡爾賽了吧。」

    魏爾勒掀起沙發旁的窗簾,窗外強烈的陽光照射進來在地上華麗的銀綠色地毯上映出了一片耀眼的光斑。

    「呵呵,還真刺眼。」

    魏爾勒索性全部拉開了窗簾,本來幽暗的房間立即明亮了起來。

    「凡爾賽?那麼我們就快到巴黎了。魏爾勒,你去過巴黎麼?」

    徐峻站起身來離開辦公桌,慢慢的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鐵路兩邊的灌木叢飛速的從眼前閃過,遠處是法國一望無際的平坦沃野,綠色的草地上開滿了各種顏色的花朵。

    「巴黎,去過一兩次,都在開戰以前。那是一座讓人永遠都無法遺忘的城市啊,呵呵,一座能夠滿足人們所有夢想的城市,我的元首。」

    「是麼,魏爾勒。」

    「是的,我的元首。」

    「魏爾勒。。。。」

    「什麼事,我的元首。」

    「說到慾望。。。請你通知一下餐車,我感到有點餓了。」

    「遵命,我的元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8
第二十五章站台

    「叮。。。。咔噠。。。。叮。。。。咔噠」

    斯麥舍爾上士悠閒地靠坐在奔馳轎車黑亮的擋泥板上,手裡不斷的把玩著一隻漂亮的打火機。

    銀色打火機的翻蓋不斷的打開又關上,這個動作斯麥舍爾已經練了很久,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是覺得自己的動作少了一些什麼味道,感覺上總是沒有這只打火機原來主人做的那樣流暢瀟灑。

    「到底怎麼做的呢?我看的很清楚,就是這樣一撥一甩,可怎麼就是沒有那種味道呢?」

    斯麥舍爾鬱悶的琢磨著。

    「上士,能借個火嗎?」

    正在悶頭想心事的斯麥舍爾抬頭一看,面前站著一個憲兵少尉。

    「哦,沒問題!長官!」

    斯麥舍爾微笑著抬起手,靈活的翻開打火機蓋撥著了火,那個憲兵少尉連忙低下頭把嘴上叼著的菸捲湊了過去。

    「謝謝!」

    憲兵少尉深深吸了一口煙,隨後愉快的吐出一團煙霧。

    「不客氣。」

    斯麥舍爾熟練的扣上了打火機蓋。

    「這打火機不錯,哪裡搞到的。」

    憲兵少尉吐了一個煙圈,指著斯麥舍爾手裡的打火機問到。

    「看上去好像是美國貨吧,能給我看看嗎?」

    「呵呵,當然。」

    陸軍上士笑著把打火機遞給對方。

    「哦,真的是美國產的,芝。。。。芝加哥製造,呵呵,好像還是名牌呢。從哪裡搞到這麼個好東西的?」

    憲兵少尉一邊把打火機遞還給斯麥舍爾一邊笑著問到。

    「阿拉斯戰俘營。呵呵,這可是我用一罐半公斤牛肉罐頭外加兩雙襪子三十馬克從一個英國佬那裡換來的。正宗的美國貨,你聽聽這個聲音。」

    斯麥舍爾得意的撥開打火機蓋,打火機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哦,這樣啊,你還真走運,這東西在柏林至少值八十馬克。」

    憲兵少尉羨慕的望著斯麥舍爾手裡那個閃爍著迷人光彩的小東西說到。

    「不過我看那個英國佬也沒吃什麼虧,他們在戰俘營裡搞黑市買賣,光是你給他的那罐牛肉就足夠讓他找回損失了。這筆交易很公平。」

    「是啊,我也覺得那個英國佬好像挺滿意的樣子,呵呵。」

    斯麥舍爾笑著把他的寶貝揣進褲兜,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

    「今天可真熱鬧,來一點,長官。」

    斯麥舍爾撥開包裝紙向憲兵少尉示意。

    「不了,謝謝。」

    憲兵少尉笑著擺了擺手,隨後轉過頭望著簡易公路邊停著的那長長一溜黑亮的高級轎車以及那些和斯麥舍爾一樣百無聊賴的在車旁轉悠的司機與衛兵說到。

    「今天可把我們累慘了,幾十支車隊要排列,還不算你們這些高級軍官用車,我們從一早開始就沒停過,一直忙到現在。那些警戒部隊也是一樣,他們昨晚就開始在這附近加崗警戒了,說起來最輕鬆的還就是你們了。」

    「是啊,不過我們也沒有您說的那樣輕鬆,昨晚我洗了一夜的車,今天一早就開始待命,到現在都沒合過眼。」

    斯麥舍爾嚼著巧克力嘟嘟囔囔的說到。

    「大家都一樣。不知道元首閣下的車什麼時候到達。對了。」

    憲兵少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隨後轉到斯麥舍爾車前看了看牌照。

    「你的車是。。。。」

    「是馮。屈希勒爾上將的坐車。」

    斯麥舍爾大聲的說到。

    「對,馮。屈希勒爾上將,按照司令部命令,你等一下排在車隊的第七位,注意我們的指示,不要稿錯了次序。」

    憲兵少尉說到。

    「明白了,長官!」

    斯麥舍爾連忙立正一邊敬禮一邊大聲的回答到。

    「很好,你可以繼續休息了,到時候別把將軍閣下的車開到溝裡去了,呵呵。」

    憲兵少尉笑著回了禮,隨後轉身向著停在前面的一輛高級轎車走去。

    「哈爾德,現在幾點了,我的表好像慢了。」

    馮。布勞希齊元帥疑惑地用手指敲打著自己那塊手錶的表面。

    「下午兩點零。。。。十七分,司令官閣下。」

    陸軍參謀總長弗郎茲。哈爾德陸軍中將從他的軍服口袋裡掏出一塊懷錶看了看。

    「那我的表沒問題。」

    陸軍總司令停止了他敲打手錶的行動,又開始踮著腳向站台兩頭觀望。

    「元首閣下的車什麼時候到達?」

    馮。布勞希齊問到。

    「預定時間是兩點三十分,司令官閣下,我已經告訴你六次了。」

    統帥部參謀總長凱特爾元帥在一邊回答到。

    「請你稍微放鬆一點,你好像有點緊張。」

    「哦,我好像是有點著急了,呵呵。」馮。布勞希齊感到自己的確有些失態,他尷尬的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一邊擦著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一邊努力的平靜自己的心緒。

    「今天能來的老朋友都來了,真是難得的盛會,記得上一次這樣聚會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四個月前在柏林總理府吧。」凱特爾巧妙的轉移話題。

    「是啊,四個月前,不過我現在怎麼總覺得那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樣。」

    馮。布勞希齊把手帕塞回口袋,隨後拉了拉軍服的下襬。

    「那是因為雖然只有短短四個月時間,但是這四個月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很多東西已經永遠的改變了。」

    一直站在一邊沒有開口的統帥部指揮局局長約德爾淡淡的說到。

    「是啊,很多事情已經改變了。不過總算讓人感到欣慰的是,按照現在的趨勢,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們獲得了勝利,德國獲得了一個更有力更睿智的領袖,德國又重新獲得了失去的光榮。」

    馮。布勞希齊感嘆地說到。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能祈求上帝希望我們當時的選擇是正確的。司令官閣下,您對我們的新元首就這麼充滿信心麼?」

    約德爾低聲的問到。

    「你這是什麼話?」

    馮。布勞希齊皺起眉頭冷冷的問到。

    「難道你沒有看到元首閣下的能力嗎?而且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東西比在那個人身上看到的東西多的多。無論是高貴的品格還是無畏的勇氣再或者是超人的毅力,還有那種政治上的天賦,軍事上的才能,他每一次都能讓我們感到無比的驚訝。現在我相信他才是上帝派來拯救德國,復興日爾曼的使者,。。。」

    馮。布勞希齊激動的說到。

    「那個人?抱歉,我的元帥閣下。我記得在四個月前您還信誓旦旦的向您嘴裡所稱的那個人表示您的忠誠。沒想到現在阿道夫。希特勒一死就立刻成了「那個人」了。」

    約德爾繼續用他不冷不熱的語調說到。

    「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馮。布勞希齊雙眼緊緊的盯著約德爾冷冷的說到。

    「你是在置疑我的人格嗎?約德爾中將,這是很嚴重的指控,我要求你立即向我道歉!

    阿道夫。希特勒已經成為歷史,他已經死了,當他嚥下最後一口氣時,我們向他效忠的誓言就已經自動廢除。

    現在我們德國軍人應該效忠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現在的元首閣下!」

    「如果我的話冒犯了您,司令官閣下,我向您道歉。不過我想問的就是,元首閣下是否真的有您所說的那樣偉大和優秀,這一點我表示懷疑。

    要知道我和他曾經打過很多次交道,可以說比你們任何人都瞭解他,按照他以前的表現,我實在找不到任何能夠與前元首相提並論的地方。

    雖然他在這兩個月之內的表現的確讓我有點吃驚,但是這還不足以讓我徹底的改變對他的印象。

    而且元帥閣下,你能不能保證他的這種超常的發揮能夠繼續保持下去而不是暫時性的呢,如果他故態復萌怎麼辦,到那時候德國會怎麼樣,日爾曼偉大的復興事業又會怎麼樣,您考慮過這些問題嗎?我的元帥閣下!」

    「阿道夫。希特勒死了而他則活了下來,這就足夠證明萊茵哈特。馮。施泰德的強大與優秀。

    而且他是真正的德國軍人,我們都看到了他高貴的軍人品質。就是論血統,馮。施泰德家族也遠比那個人優秀的多。

    再看看他所計畫的幾次戰役,那些輝煌的勝利,這些還不夠說服你放棄你那愚蠢的看法嗎?

    約德爾中將!你現在的想法很危險,雖然我明白你是為德國的未來而擔心,但是你確實不該在我面前說這些,你竟然在上司面前評論最高領袖,並且懷疑元首的個人能力,光憑這一點,我現在就能逮捕你!」

    就像他說的那樣,現在他們討論的這個話題實在是太敏感太危險了,陸軍司令官不但刻意的壓低了聲音,而且還像只草原獴一樣踮起腳向四下里張望著,確認沒有人注意他們這裡的談話。

    「您說的的確是事實,我不能否認在那場決鬥中,元首閣下確實表現出了凌駕於阿道夫。希特勒之上的智慧與力量。

    但是您也不能否認,雖然他在那場決鬥中獲得了勝利,但是其中依靠運氣的成分相當高。

    所以這並不能作為讓我們選擇他的理由,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更慎重一些,我的元帥閣下。」

    約德爾依然平靜的說到。

    「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出來,約德爾。為什麼當時我們全體反對那個人時你沒有提出意見,你也參加了統帥部的集體辭職,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對我們當時的選擇表示懷疑呢?」

    哈爾德在邊上沉穩的向約德爾問到。

    「因為當時局勢已經變成了那樣,我不能不跟隨大家一起行動。希特勒當時的決策的確有些過分了,特別是他對海德里希的那種盲目的信任和放縱,那將會對國家的穩定和安全造成嚴重的損害。

    我不願意看到德國軍官團因為那個黨衛隊小丑的原因而分裂,那意味著德國國防軍的分裂,這對於德國來說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所以,我只有跟隨軍官團一起行動,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贊同你們當時的選擇,我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約德爾低聲的回答到。

    「好了,各位適可而止吧。現在不是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也不是討論這種問題的地方。這裡又不是只有我們四個人,別忘了那邊還有一群將軍呢。」

    凱特爾發現自己心臟的承受能力已經到極限了,如果再不阻止這個危險的話題繼續進行的話,約德爾這個傢伙指不定會再說出什麼來。

    無論怎麼說,現在他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天才屬下的,於是凱特爾連忙跳出來收拾殘局。

    「約德爾中將,我很理解你的想法,而你今天所說的話更讓我對你個人的品格與思想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這一點實在讓我高興。

    但是請你還是先把你的這種疑惑放在心裡,用你的眼睛來驗證事實。我敢保證你不會失望的,元首閣下一定會讓你徹底的改變你之前對他的看法,這一點我和馮。布勞希齊元帥深有感觸。

    如果你待在他身邊工作一段時間你就會瞭解我話裡的含義了。要知道,曼施泰茵和古德里安,甚至是隆德施泰德將軍都和我們有同樣的感受,他們現在也認同了我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你對此還有疑慮的話,那麼就讓事實來說話吧。

    而現在請你暫時放棄你的意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討論,畢竟我們還沒有結束這場戰爭。」

    凱特爾嚴肅的說到。

    「我,我明白了,參謀長閣下!希望您說的是對的,希望我的疑惑是錯誤的,那樣的話,日爾曼的復興就不再會是空幻的夢想了。」

    「你明白了就好,約德爾,我對你一直很有期待。」

    凱特爾笑著說到。

    「的確這樣,我和凱特爾參謀長一樣,你是我所見過最優秀的參謀之一,所以我不想因為軍事以外的問題而失去你,約德爾,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就不多說了。」

    馮。布勞希齊也笑著說到。

    「謝謝您的信任與關心,元帥閣下。」

    約德爾也發現自己前面說的那些話有點出格了,聰明的他立即順著凱特爾搭的梯子爬了下去。

    「不過,我現在懷疑,我是否能夠像說服你一樣說服那幾位。。。。」

    凱特爾向約德爾眨了眨眼睛,隨後向一邊努了努嘴。

    「這個啊。。。。呵呵,我也很懷疑這一點。參謀長閣下」

    約德爾順著凱特爾指引的方向望去,隨後回過頭來苦笑著說到。

    「我不知道元首為什麼非要把他們叫到這裡來,看來我們的元首想再次創造一次奇蹟給我們看看,呵呵。不過想要收服那幾位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絕對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我看我們的元首閣下好像有點太自信了吧。」

    馮。布勞希齊也苦笑著說到。

    「我們是不是再過去跟他們聊幾句,畢竟都是老朋友老長官。」

    「我看不用了,時間快到了,我想應該準備起來了,隆德施泰德他們跑到哪裡去了,萊謝瑙和布拉斯科維茨,還有利斯特這幾個都在哪裡?對了勒布和他的那些手下呢?維茨勒本,多爾曼。」

    凱特爾四處張望著。

    「我好像看到他們跑到站台另一邊的山坡上去了,好像勒布將軍說這裡太拘束,他們想去散散步。我想他們一定會注意時間的。」

    哈爾德向凱特爾說到。

    「哦,這樣啊,不過我還是找人去通知他們一下,時間快到了。」

    說完凱特爾轉身向著臨時站台邊搭建的涼棚走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38
第二十六章 迎接(上)

    「看,那是為元首專列護航的戰鬥機,專列馬上就要到了!」

    聽到這聲叫喊,正趴在汽車引擎蓋上努力擦拭著一灘半分鐘前一隻「瞎了眼的,該死的,弱智的肉鳥」精準轟炸殘留物的斯麥舍爾上士連忙轉過頭來向著空中望去。

    他一眼就找到了目標,六架BF110重型戰鬥機正排著兩個整齊的楔形隊形呼嘯著從站台上空一掠而過,最前面那架一邊飛一邊還搖擺著機翼。

    「真是要命,我得快點幹了。」

    斯麥舍爾連忙轉過頭更加賣力的擦拭起那灘污漬起來。

    「見鬼,那隻該死的鳥究竟吃了些什麼東西?」

    憤怒的司機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飛快的向汽車後面跑去。

    「清潔劑,清潔劑。。。。」

    打開汽車後備箱,斯麥舍爾焦急地在工具箱裡翻找著清潔劑,就在這時他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什麼事?沒看到我正在忙麼?」

    斯麥舍爾氣乎乎地轉過身,結果發現面前站著一個憲兵中校。

    這位憲兵軍官穿著一套筆挺的憲兵禮服,胸口掛著一枚被擦的閃閃發亮的一級鐵十字勛章和一枚銀色戰傷章,肩頭掛著授帶,手裡拿著一疊藍色的紙牌。

    「對不起,長官!」

    被嚇了一跳的司機連忙立正敬禮。

    「我也很忙,中士。」

    憲兵中校回了個禮,隨後冷冷的從手裡那疊紙牌中抽出一張遞給了斯麥舍爾。

    「這是什麼,長官!」

    「這是你這輛車的編號和通行證,把它貼在風擋右下角,等一會兒車隊進發時這就是你這輛車在車隊裡的排位,到時候聽候我們的指揮就行了。」

    憲兵中校冷冷的回答。

    「是,明白了,長官。」

    斯麥舍爾立正敬禮。

    「很好。」憲兵中校回了個禮,隨後轉身向著下一輛車走去。

    「等一下,長官!」

    斯麥舍爾看過牌子後急忙叫住了還沒走遠的憲兵中校。

    「還有什麼問題,中士!」

    憲兵中校疑惑的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這個讓他很不順眼的中士冷冷的問到。

    「您看是不是搞錯了,中校。」

    斯麥舍爾舉著那塊小小的紙牌快步跑到憲兵中校的面前。

    「我的車是馮。屈希勒爾將軍的坐車。」

    「這個我知道,有什麼問題麼?」憲兵中校現在越看這個傢伙越不順眼。

    「是這樣的。。。」 斯麥舍爾頂著對方散發著寒氣的眼神慌忙說到:「我的車是馮。屈希勒爾將軍的車,那應該是第七號啊,而您給我的號碼是第九號。」

    「哦?是麼?」

    憲兵中校有點驚訝。

    「我看看。。。。這個。。。。」

    他從胸口的口袋裡掏出一張文件查看了一下。

    「你的車是馮。屈希勒爾上將的坐車是吧?」

    「是的,長官!」

    憲兵中校皺起了眉頭

    「是誰告訴你你的車排在第七位的。」

    「是位憲兵少尉。」 斯麥舍爾大聲的回答道。

    「法郎科少尉!」

    憲兵中校一邊緊盯著斯麥舍爾的雙眼一邊大聲的喊道。

    「在,長官!」

    一個憲兵少尉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是你告訴這個中士他在車隊裡的排位順序麼?」

    憲兵中校沒有回頭看那個少尉,他繼續用冰冷的目光盯著斯麥舍爾的眼睛。

    「沒有,長官!」

    法郎科少尉大聲的回答。

    「是這樣麼?那為什麼這位中士指證是你告訴了他車隊的排序。」

    「絕對沒有!我敢發誓,長官!」

    法郎科憲兵少尉的臉當時就白了。

    斯麥舍爾感覺到現場的氣氛有點不妙,看那個少尉的臉色好像問題還很嚴重的樣子,而且這個少尉也不是前面向他借火的那位,斯麥舍爾連忙硬著頭皮插嘴到。

    「的確不是這位少尉,長官!是另一個少尉告訴我的。」

    「哦,你是說告訴你排列的不是這位少尉?」

    「還有誰知道車隊排序?還有哪個少尉管理車隊問題?」

    憲兵中校轉過頭望著法郎科。

    「只有我,長官。」

    「很好,你可以去繼續你的工作了,少尉!」

    憲兵中校的臉色放鬆了下來,他對著法郎科擺了擺手。

    「遵命,長官。」少尉飛快的逃離。

    「你都聽到了,中士,現在我可以指控你試圖戲弄軍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憲兵中校冷冷的問到。

    「長官,我沒有戲弄您,的確有個少尉告訴我我排在第七位啊!」

    「夠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現在這裡的憲兵軍官中只有法郎科一個是少尉,其他的少尉軍官都在外圍指揮。你的位置的確是第九號而不是你所說的第七號。

    要不是今天元首到達,而你又是馮。屈希勒爾將軍的司機,我現在就能逮捕你。現在我給你個機會,立即滾回你的車上去完成你的任務,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再來找你談話。」

    「可是,長官,我確實。。。。」

    斯麥舍爾徹底被搞蒙了,他現在真的後悔自己怎麼那麼多事,這個中校讓自己排在第幾就排在第幾好了,就算錯也是他的錯誤,關自己什麼事情,現在可好,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在中校嚴厲的眼神威嚇下,斯麥舍爾放棄了繼續為自己分辨的打算,他鬱悶的向那個中校敬了個禮後灰溜溜的走向自己的轎車。

    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嘹喨的汽笛聲,第三帝國元首的專列緩緩的進入了人們的視線。

    「全體各就各位!快,快,快!」

    隨著一聲號令,臨時站台上頓時忙碌了起來。

    東一堆西一群聚在一起閒聊的軍政大員們連忙散了開來,他們按照各自所屬的部門和地位站到了早就預定好的位置上。

    將軍們和一堆內政官員們飛快地在站台邊站成了一個小方陣,而馮。布勞希齊則帶領著他的統帥部人員單獨站在站台邊等待著元首的到來。

    幾乎快站到兩腿發軟的軍樂隊員們連忙提起了精神,一個個挺胸疊肚地抬起手中的樂器,樂隊指揮精神抖擻的站到隊前高高的揚起了指揮棒,歪著頭望向火車到來的方向,只等火車靠上站台就立即開始奏樂。

    陸軍儀仗隊開始最後一遍軍容整理,這些經過精心挑選高大英俊的年輕士兵早就盼著在德國新領袖的面前表現一番,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持槍肅立。

    陸軍儀仗隊的少校隊長扶著他那把指揮刀威嚴的從隊首走到隊尾仔細地對自己的部下做著最後的巡視,不時停下來調整一下某個士兵的勛章或者衣領。

    在陸軍儀仗隊左手邊的武裝黨衛隊儀仗隊現在也是一派嚴陣以待的樣子,年輕的上尉隊長也提遛著他那把指揮刀冷著臉從隊尾向隊首走,臉上那種肅穆的表情讓人懷疑他不是準備要參加檢閱而是馬上要帶這些士兵上陣衝鋒一樣。

    等這位武裝黨衛隊上尉慢慢的走到隊首時還冷不丁的用那種酷酷的眼神狠狠的瞟了一眼正巡視到陸軍儀仗隊隊尾的陸軍少校,把措不及防的競爭對手著實嚇了一跳。

    那位陸軍少校禁不住暗自尋思,「這個傢伙怎麼回事?看上去好像準備找我玩命,我以前有得罪過他麼?」。

    準備工作迅速而有條不紊的完成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神情肅穆的站立在各自的崗位上等待著火車進站,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發出一長一短兩聲嘹喨的汽笛聲,元首專列開始緩緩的減速,巨大的裝甲車頭排出了一股濃密的白色蒸氣,幾乎籠罩住了這個小小的臨時站台。

    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在人們耳邊響起,等到眼前瀰漫著的白色蒸氣散盡後,列車已經穩穩的停靠在了站台邊。

    「全體立正!」

    兩位儀仗隊長同時吼叫起來。

    元首專列的車門打開了,一個元首衛隊士兵翻開車廂邊的踏板從車上跳了下來,隨後熟練的放下了列車上的摺疊樓梯,站在車門邊扶著胸前的衝鋒槍挺胸站定。

    反應稍微遲鈍了點的軍樂隊指揮終於揮下了指揮棒,隨著雄壯嘹喨的《雙鷹旗下進行曲》響起,徐峻出現在了列車門口。

    「我的元首,我代表在此的所有軍官和公務員,歡迎您來到巴黎。」

    馮。布勞希齊向前走了一步,隨後恭敬的揚起他的元帥仗敬禮致意。

    「我的總司令官閣下,見到你我真是非常高興。」

    徐峻也的揚起手中的元帥杖輕磕帽簷回禮。

    「我的元首,我們都盼望著您的到來。」

    凱特爾上前敬禮。

    「是麼,我也盼望著能夠見到你,我的總參謀長閣下。」

    徐峻微笑著還禮。

    隨後布勞希齊開始熱情地向徐峻介紹起前來迎接他的那些將軍和政府官員來。

    其實大家心理都明白,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那些將軍以前或多或少都和這位年輕的元首接觸過,有的還是他以前的上司和同僚,所以就沒有過多的客套,只是點個頭敬個禮隨意說幾句就行了,畢竟這裡不是商討問題的地方,有什麼話等到回到統帥部再說也不遲。

    不過當布勞希齊介紹到最後幾位時,徐峻停下了腳步。

    「啊,布倫博格元帥,好久不見了。我早就想來拜訪您的,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所以這次專門派遣飛機把您從德國接來,我有很多問題要請教您呢。

    您現在身體還好麼,來的路上還順利吧,一定很辛苦吧。。。。」

    第三帝國現任元首閣下死拉住那位前軍事部長兼國防軍總司令的手猛搖不止。

    「這個,我的。。。。元首,非常感謝您還能記得我。」

    前總司令官閣下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

    瓦爾納。馮。布倫博格疑惑的望著面前這個一臉真摯笑容的年輕元首,他試圖把這位元首在自己腦海中留下的那些印象與眼前的這個人重合起來,結果發現兩者之間似乎有很大的偏差。

    布倫博格自信不會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他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背景和經歷,雖然從近期獲得的情況以及眼前這一幕上來看,這個人的確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但是他還是覺得應該堅持自己以前的意見,還是先和這個人保持點距離為好。

    徐峻心裡也很清楚這位陸軍元帥的心思,想要獲得這個人的效忠不是忽悠幾句外帶給點好處就能做到的,不過他相信憑藉自己的智慧和誠意,把這位德國陸軍中相當有能力的集團軍群級指揮官拿下只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前提必須是絕對不能讓這個老傢伙知道當時把他絆下馬的事情自己也插了一手,啊,不,是傑克也插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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