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506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18
第四十八章 外交特使 (下)

  震驚過後,全體內閣人員的目光都刷的一下移向他們的天皇,隨之又跟隨著他們天皇陛下的目光聚焦到了東條那閃著油光的光頭上。

  「這不可能。。。。!」

  經過幾秒鐘的沉默之後,東條猛的站起身來大聲喊道。但是回應他的只有在場所有人懷疑的眼光。

  「東條卿。。。。坐下。」

  裕仁的聲音有些干澀,雖然還是那種他一貫有氣無力的語態,但是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其中包含著的那絲憤怒。

  這次裕仁可是真的生氣了。

  陸軍近幾年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也看到了不少違背他個人理念與性格的事情。但是作為日本帝國唯一的主君,他也要考慮到日本國的利益,所以很多時候他對於軍方都採取了默許與縱容的態度。

  歷史上評價他為一枚橡皮圖章,正好證明了裕仁個人偽裝的成功。他哪裡是一枚橡皮圖章那麼簡單,作為當時日本唯一能夠左右軍部意見的人,裕仁手中的權威絕對超乎常人的想像。日本天皇裕仁絕對不是一個被軍隊拿出來蠱惑國民的幌子,更不是一個被架空的傀儡。

  在當時日本的那種環境下,天皇在日本人心中的神話地位已經達到了歷史上的最高點,沒有人膽敢架空天皇,連擁有這種想法都是危險的,哪怕露出一絲馬腳,那些狂熱的軍官士兵會讓他瞬間就死無全屍。裕仁不是傀儡,他是一個真正的主宰者。日本軍隊裡的少壯派軍官們雖然屢次無視他的命令,肆意的製造事端,藉機擴大戰爭。但是,那些少壯們在做著那些準備的時候未嘗不在心裡擔心會遭到裕仁的反攻倒算。事實上只要裕仁事後下達一道御旨,哪怕是中將大將都只有乖乖地表演自行解剖這一條路,更何況那幾個小小的中佐少佐。

  可是,大部分的違旨行為在事後都獲得了裕仁的原諒,肇事者非但沒有遭到懲罰而且竟然還受到了裕仁的嘉獎,唯一幾個收到懲罰的也是因為行動遭受到了失敗而不是他們違抗了聖意。這是一種赤裸裸的縱容,裕仁給了那些少壯軍官們一個明顯的暗示,只要最後能夠成功,讓日本獲得既得利益,幹出任何事情都可以被他所原諒。當然,一切都必須在他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如果搞得太離譜,他也會出面干涉。

  裕仁是二戰領袖中最偉大的表演藝術家,他成功的在人們心裡樹立起了一個不問世事的超然形象,一個貌似對軍隊無可奈何的傀儡,一個木頭神像。他成功的為他最後逃脫懲罰鋪下了一條後路。二戰結束後,他稍稍使用一點欲擒故縱的手段再配合起那種設計精良的傀儡形象,美國頭號表演藝術家麥克阿瑟竟然也中了招,拍著胸脯大義凜然的把裕仁的名字從東京審判的名單中劃掉了。

  但這一回,裕仁終於忍不住扔掉他的偽裝真正地發怒了,陸軍這次可是為他捅了一個天大的漏子。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軍隊,實在是軍方類似的前科真的太多了。軍方似乎已經養成了先斬後奏的習慣,每次都是搞到無法收拾才想起向他奏報。現在竟然玩到刺殺德國元首這樣大,裕仁感到有必要讓那些軍人的木頭腦袋清醒一下,是到了該拉一下軍方籠頭的時候了。

  「陛下,我以我的生命與榮譽擔保,陸軍根本沒有制定過任何刺殺德國元首的計畫。請陛下允許我親自對此事展開調查,如果事後調查出的確是陸軍方面的責任的話,我願意在御前剖腹謝罪。」

  東條離開座位仆倒在地向裕仁懇求到。

  「我能夠相信陸軍嗎?德國人如果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他們會違反外交準則拘押使團人員嗎?」

  裕仁冷著臉掃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東條,隨後轉向正拿著那份文件皺眉的松岡。

  「松岡卿,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我們該如何應對。」

  「嗯,陛下,從這份文件上來看,下官覺得事情並沒有我們之前想像的那樣嚴重。」

  松岡恭敬的回答到。

  「哦?」

  裕仁非常詫異的揚起了眉毛。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連他都當場傻了眼。世界上應該沒有比這個更嚴重的外交事件了,松岡竟然會說沒有想像中那樣麻煩,這傢伙難道被嚇傻了嗎?

  「陛下,首相大人,請聽下官向你們解釋。」

  松岡向裕仁與近衛點了下頭致意,隨後拿著那份文件慢慢說道。

  「確實,從問題的嚴重性上來看,這件事情真的出乎了我們的預料,是一件極端嚴重的外交事件,甚至可以成為一項宣戰的理由。不過。。。。」

  說道這裡,松岡盯著還趴伏在地上的東條說道。

  「我相信東條陸相所說的話,陸軍不可能參與任何刺殺德國元首的行動。雖然陸軍在某些方面常常自作主張,但是他們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莽撞行事。

  更何況,參與這種事情,對於陸軍來說,不但得不到任何利益,反過來還會給陸軍帶來天大的麻煩。

  這次帶隊的是兩位功勛卓絕的高級將領,他們也不可能會同意陸軍參與到這種會給日本帶來嚴重損害的事件中去的。更何況那兩位將軍都對德國很有好感,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同意刺殺德國元首呢。」

  「松岡大臣,你說的這些現在還無法得到證明,說不定陸軍省有他們自己的考慮。這種事情他們幹了不止一次了,想想當年在滿洲國。。。。那些事情在這裡我就不說了。而現在,德國人的抗議就在你手裡,那兩位陸軍將軍也被證實扣押在德國人的手中。我現在不理解的是,如果他們沒有參與此事,德國人難道會冒著兩國邦交遭到破壞的危險陷害他們嗎?更何況這次涉及到的是他們的元首。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會大膽到找無辜的日本使節頂罪嗎。要知道這種事情一旦真相大白,不但會造成兩國關係的破裂,更會讓他們成為國際上的笑柄。」

  吉田海軍大將不緊不慢的揉著太陽穴緩緩說道。

  「吉田海軍大臣!你怎麼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趴在地上的東條忍不住憤怒的喊道。

  「聽我把話說完,諸位!」

  松岡擺著手說道。

  「吉田大人的話非常有道理,德國人確實不會冒著破壞兩國邦交的危險而冒然扣押我國使臣。特別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他們的元首,他們不會允許他們元首的榮譽遭到損害。遭到刺殺並不是一件可以令人感到光榮的事情,所以說,德國人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撒謊。那麼現在,我們能夠確認的是,德國元首確實遭到了刺殺,而且有日本軍人牽涉在這樁刺殺事件之中。如果陸軍方面真的沒有制定過刺殺德國元首的計畫,我目前只能想到一個結論。在這件事件中一定是出現了非常嚴重的誤會,日本使團人員一定是因為什麼意外的原因而被牽扯進這件嚴重的刺殺事件中去了。」

  「你說這件事情完全就是一場誤會?那麼德國人為什麼還沒有釋放我們被扣押的人員,現在又為什麼發來這份抗議。」

  吉田歪著頭冷冷問道。

  「我前面說了,那一定是非常嚴重的誤會,一個讓使團人員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的誤會。當然,這一切推論都是建立在陸軍確實沒有參與其間的基礎之上。我想再一次詢問一下東條閣下,你是否在陸軍中聽到過相關的言論或者有沒有察覺到那兩位將軍在出發前是否有什麼異樣。」

  「絕對沒有,陸軍中從來沒有任何反德的言論出現。而那兩位將軍,是我親自送他們上的船,他們都對這次出訪期待了很久,而且都對完成這次使命充滿了信心。」

  東條大聲的回答到。

  「什麼使命?」

  吉田慢悠悠得插話到。

  「當然是觀察歐洲軍隊新型戰術以及兵器使用的使命,吉田閣下,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東條憤怒的瞪著吉田。

  「好啦,不要做無謂的爭吵了。東條卿,你坐下吧。」

  裕仁突然在一邊冷冷的說道,陸海軍雙方立即閉上了嘴,隨後日本天皇轉向松岡。

  「朕現在也覺得陸軍不太可能膽大妄為到干下這種事情。朕覺得松岡卿你的論點更為現實,這一切可能都是由於一個誤會所造成的。但是,現在我們該如何應對此事呢,你有什麼初步的方案嗎?」

  「陛下。」

  松岡向著裕仁微微鞠躬後說道。

  「這就是我下面要說的。我前面說過這件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嚴重也是因為這個道理。德國人可能也感到了事情的可疑,他們也拿不準主意,所以才會發來這份交涉電而不是公開的抗議書。」

  「你是說這份不是抗議書?」

  剛爬回座位的東條睜大了眼睛。

  「是的,這不是一份抗議書,而是一份外交交涉公文,而且發出這份交涉文件的不是德國外交部而是德國統帥部」

  一直眯著眼睛琢磨問題的近衛點著頭說道:「我明白了,這說明德國人有與我們協商解決此事的意願。否則他們大可以在世界上公開向日本提出抗議,如果他們那樣做的話,日德兩國的關係就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機會了。」

  「首相大人說的對,這就是我前面那些話的依據。德國人向我們發出了信號,這件事情大有緩和的機會,只是看我們做出怎樣的反應了。」

  松岡大聲的說道。

  「那麼外長閣下認為我們現在該如何做呢。」

  東條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現在對拉了他一把的外相松岡充滿了感激之情。

  「陛下,諸位。以我個人十幾年外交方面的經驗來看,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盡快與德國人展開聯繫。不過,從駐意大利大使白鳥敏夫傳回來的消息來看,他現在根本無法與德國人展開交涉。德國人一定是覺得和一個駐意大利大使沒什麼好談的。按照國際慣例,白鳥大使也的確沒有資格介入這種級別的事件。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派遣出一個國家特別使團來專門與德國交涉此事。」

  「但是現在從國內派遣使節,到達德國至少需要三個星期,我很擔心在這段事件內德國人的態度會發生什麼變化。」

  近衛一臉憂慮的說道。

  「我也想到這一點了,首相閣下。我們可以從歐洲直接調派人員,我認為駐柏林大使大島浩就是特使團團長的最佳人選,他和德國人之間的關係非常良好,不僅能說一口流利的德語,而且對德國人的性格與習俗有很深入的瞭解,這次陸軍觀察團的出訪他也出了不少力。而且他和不少德國官員建立了私人友誼,是我所認識的人中唯一清楚該如何與德國人打交道的人,他應該可以承擔此次艱巨的使命。使團副團長我認為可以讓白鳥敏夫擔任,他對德國也很有瞭解,而且此次事件他是第一個獲得消息的,瞭解的也應該比我們詳細的多。而使團的其他人員就從帝國駐意大利與柏林使館抽調,他們都有非常良好的外交素養,我相信他們的能力。」

  「那麼這個使團最終使命是什麼,我們是否應該確定下來。」

  吉田緩緩的問道。

  「全力解決此次事件,向德國方面解釋誤會,隨後盡力消除影響,緩和兩國關係。」

  松岡大聲回答道。

  「一切都必須以皇國大業為重,必須讓德日兩國關係緩和到原本的地步。如果有可能,就此藉著這次交涉的機會和德國交換有關聯盟的問題。」

  近衛在一旁插話道。

  「是的,如果這一切都是由於誤會而造成的,等到誤會解除,德國一定會因此而向我們做出道歉與補償。我們正好藉機推動三國聯盟的達成。德國人犯了這樣一個巨大的外交錯誤,談判的主動權將會因此由德國轉到我們大日本帝國手中。而且,我們還能借此事在條約中加入一些對帝國更有利的條件。」

  松岡興奮的說道。

  「諸位,雖然我們在這裡確定整件事都是誤會所引發。但是,如果在交涉中發現我方確實參與了刺殺行動,那該如何處置。」

  吉田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問題我認為不用再糾纏下去。」

  東條咬著牙大聲說道。

  「這個麼,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吉田海相所說的,真的有日本軍人參與此事。那麼,我們還是應該以帝國的南進政策為重,必須要與德國保持良好的關係。」

  近衛有些不快,他對海軍大臣的死纏爛打感到厭煩。

  「但是,如果真的是我方的過錯,德國方面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德國人要求帝國做出賠償,你們是否有應對的方案。」

  吉田還是不卑不亢的說著。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能夠靠賠償就能挽回德日之間的關係,我認為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只要不影響到帝國的亞洲戰略,我們一切都能夠答應,我們最基本的目標就是德國能夠繼續保持與大日本帝國的良好關係。」

  松岡說完看了看近衛。

  「是的,我前面說過了,一切都必須以帝國的南進戰略為重,只要能夠平息此事對南進戰略造成的影響,我們付出一些代價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具體情況會怎麼樣,現在我們說什麼還為時過早。等到使團與德國正式展開交涉後再討論。現在,一切都聽天皇陛下的聖斷。」

  說完近衛文麿把臉轉向了裕仁。

  裕仁聽完近衛的話,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後嚴肅的說道。

  「朕同意松岡卿與首相的意見。這件事就交給外務省全權處理吧,內閣上下務必全力配合外務省的工作,此事關系到皇國的亞洲戰略,不得有絲毫懈怠。」

  說完裕仁站了起來。

  「臣等謹遵聖命。」

  內閣大臣們連忙站起身來向著裕仁鞠躬致意。

  「陛下,外務省一定會全力以赴完成使命,必不會讓陛下失望。」

  松岡低著頭恭敬的回答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18
第四十九章 談判(一)

  跟在裡賓特洛甫身後,大島浩滿懷著敬畏走進了德國元首的辦公室。

  一眼望去,大島浩詫異的發現,這位在外以豪奢聞名的歐洲獨裁者,辦公室卻是出乎意料的乾淨簡潔。這間辦公室之前是一套高級套房,擁有著法式宮廷建築般巨大的空間。天花板沿著板壁四周裝飾著紛繁的雪花石膏雕飾。佔據了差不多半面牆的一排巨大的雕花格窗,沒有拉上窗簾,陽光穿過明淨的玻璃照射在地板上。屋頂正中間垂掛著一盞三層水晶吊燈,四周的牆壁上鑲嵌著淡褐色的木製護牆板,掛著幾幅不知道什麼年代的油畫。地上鋪著栗色的雜木鑲嵌地板,打磨得光可鑑人。

  房間的一角,緊靠著橡木鑲邊的壁爐,安放著這間房間裡最顯眼的一套家具。一張巨大的褐色胡桃木辦公桌,桌下墊著一塊墨綠色的繡花地毯。桌子後面放著一張綠色天鵝絨面的高背座椅,椅背頂端雕飾著德國鷹徽,鷹徽抓下的橡葉環和鐵十字外包著銀箔,在窗外射入的陽光下閃著耀眼的銀光。

  「部長先生,元首閣下在哪?」大島浩疑惑的環顧著空無一人的房間。

  「在小會議廳,請跟我從這邊走。」裡賓特洛甫走到房間一角的一扇門前,之前跟在幾人身後的兩名武裝黨衛隊員搶上幾步拉開了門,隨後在門兩邊背手肅立。

  日本人對於這位元首閣下的資料很「全面」,至少他們自己這樣認為。站在那道門前,大島浩在忐忑中再次打了一下腹稿,他必須在這位歐洲巨頭面前建立一個「好印象」,這可是他與這位帝國元首第一次見面,「好印象」是一個外交官員最寶貴的「財富」。

  「我的元首。」裡賓特洛甫恭敬的低頭致敬。

  「這幾位先生就是日本政府派遣來的特使團。」裡賓特洛甫弓著身向斜後方退了半步,把那一撮蘿蔔頭暴露在了帝國元首的火力範圍之內。

  這是一間封閉嚴密的房間,沒有一扇窗戶,裝飾也亦如外間辦公室一般簡介樸素。

  「這個男人非常樂於在部下面前表現自己的廉潔,但骨子裡卻是個貪慕享受的傢伙。」

  大島浩想起了外務省給予他那份「人物資訊」中的一條說明。但是,在竊喜獲知對手弱點的同時他忽略了在那句說明後括弧內外務省分析官臨時加入的小字(虛偽且殘忍,貪婪且冷酷,但這真的是這個男人的本來面目嗎?)。

  面前的德國元首確實是光彩照人的,筆挺的德軍制服,華麗的元帥領章和肩章,鋥亮的收腿軍靴,猶如軟金般璀璨的短髮,希臘雕像般俊逸的面部曲線,亮如晨星般閃爍的藍色雙瞳。大島浩特別注意到了對方左胸前代表武勳的兩排勳表和領口那枚銀光燦爛的橡葉騎士勛章。

  「好一個英偉的南蠻男子。」大島浩以日本人的審美價值觀暗自讚嘆。

  「一隻讓人歎為觀止的巨型方型下頜,一雙閃爍不止的小眼睛,一個不算挺拔但在日本民族中也算異數的鼻樑,湊成了一副讓人感到憨厚無智的面孔。」徐峻也暗自打量日本特使團中猶如鶴立雞群般站在排首的大島浩。「好一隻甲級戰犯,長得果然夠隱蔽。」

  就在兩隻甲級戰犯含情脈脈四眼對視且相互暗自讚嘆之際,另一隻甲級戰犯忍不住上來湊趣了。

  「我的元首,這位就是大。。。。哦。。。。日本帝國外交特使團團長,奧史瑪.黑若屎先生。」

  裡賓特洛甫的身體有些顫抖,舌頭有些打結。其中的原因在於,他不小心在大德意志第三帝國元首面前介紹日本帝國時用了個「大」字。。。。這可是這位元首最忌諱的用語。按照之前道根上校的警告,犯下這種錯誤的傢伙,很可能會被元首親手閹掉。雖然覺得帝國元首親手給自己實施*官切割手術是一種榮耀,而且他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但是裡賓特洛甫認為維護自己餘生的生殖權利還是很有必要。

  「奧史瑪.黑若屎將軍,我很早就聽說過你。徐峻強忍著爆笑出來的****對著大島浩神態冷峻的說道。「元首閣下,吾代表大日本帝國,向元首閣下表達最真摯的敬意與問候。」

  大島浩面對神情謹肅的德國元首,充滿敬畏的鞠下了一個一百一十五度的大躬,這可是只對日本天皇施行的大禮。

  「另外,我代表天皇陛下以及大日本帝國政府為我國人員對元首閣下造成傷害一事表示我們最誠摯的歉意。」

  一隊日本人又一個一百十五度的鞠躬。

  「我看,我們還是坐下談吧,特使先生。」

  徐峻向著會議桌撇了下頭,隨後扔下還撅著屁股的日本特使們自顧自走了過去。

  碰了一個軟釘子,大島浩卻一點不為所動,他依然保持著那副拘謹恭敬的神情帶著他的副手們走到會議桌邊坐了下來。

  「這位是我的大本營參謀長魏爾勒中將,這是我的副官長道根上校,裡賓特洛甫你們早就認識了。」

  徐峻坐在會議桌的一頭指著坐在身邊的部下們介紹到。

  「魏爾勒將軍,道根上校,早在我擔任陸軍駐柏林武官時就聽說過兩位的赫赫武勳,非常榮幸能夠在這裡見到你們。」

  大島浩連忙站起來向著魏爾勒和道根鞠躬致意。

  柏林武官?早就聽說?想拉關係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吧。他大島浩擔任日本陸軍駐柏林武官的時候,魏爾勒和道根兩人一個還在陸軍司令部樂滋滋的當薪水小偷另一個則在黨衛隊軍訓營灰心喪氣混吃等死,哪裡來什麼赫赫武勳可讓他聽說的。但是,基本的外交禮儀還是需要的,強忍著不露出鄙夷的神情,魏爾勒和道根也站起身來向大島浩還了個點頭禮。

  「奧史瑪特使,請您向元首閣下介紹一下您的副團長吧。」

  看到場面有些冷,裡賓特洛甫立即拿出了他香檳酒商的專業素質烘托氣氛。

  「啊,非常抱歉,元首閣下。這位是這次特使團的副團長,施拉托日.托施歐大使。」

  白鳥敏夫連忙站起來向徐峻鞠躬致意。

  「施拉托日.托施歐先生是日本帝國駐意大利大使,我的元首。」香檳酒商慇勤的介紹到。

  「嗯,很高興見到你,托施歐大使。」徐峻微微點頭回禮。

  「好啦,今天在這裡,我只是和你們日本特使團見個面,交換一下各自的意見,並不是正式的官方交涉。所以,不用那麼拘束,奧史瑪特使,托施歐特使。我們先用一些茶點吧。」

  徐峻伸手向站在會議廳一角的勤務兵示意,穿著筆挺侍者制服的勤務兵連忙推上了餐點小車。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盅,徐峻動作優雅的用盅蓋拂去水面上的茶葉,悠然的品了一口。

  「請喝茶,特使先生,很不錯的中國茶葉。你們在日本一定常喝這個吧。」

  徐峻平靜的放下了茶盅。

  「啊。。。。是,非常好的茶,元首閣下。」

  看著面前這四個德國人,除了那個撲克臉的黨衛隊上校端著咖啡在那運功,其餘三個都在用比自己還熟練的儀態手勢品著中國茶,大島浩被徹底搞得沒了方向。這算演的哪一出,德國人啥時候開始流行品茶了,他們不是一貫喜歡抱著啤酒罐吹泡泡的嗎?大島浩小心翼翼的喝了幾口茶水,隨後恭敬的把茶盅放到了桌上,實話說他還真的喝不慣這種苦苦的中國茶,他更喜歡加了檸檬的英國紅茶。

  「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看著沉穩端坐的徐峻,大島浩感到了一絲不安。

  =======================================================

  大島浩這個人可算是日本人中的異數。

  他老頭大島建一中將擔任過日本駐德國大使,回到日本後家裡也從來沒有斷過德國客人,他一家人都對德國充滿了好感。而且,他小時候曾經在一戶德國移民家裡寄養過一段時間。可以說,他是一個在德語環境裡成長並接受了德國式家庭教育的日本人。

  依照所有日本軍官家庭的慣例,他被他老頭一腳踢進了日本陸軍幼年學校。隨後是日本士官學校,最後還考入了每個日本軍官想要出人頭地都必須進入的日本陸軍大學校。

  他能夠順利的完成軍校生涯除去有他父親的背景撐腰,他的德語水平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日本軍校中只教三種外語,德語、俄語、中文,所有日本軍官都必須學會其中一種或者兩種。但是有一個問題,他們雖然都能聽會寫,但是能夠流利的說出來並且還能夠讓對方聽懂,這種人在日本軍隊中就屬於鳳毛麟角了。

  大島浩就是這樣一根鳳毛,他可能是日本陸軍軍官中唯一一個能夠不靠手勢和筆記本就與德國人流暢溝通的人了。其他的那群,比如著名的陸軍三羽鳥,雖然都在德國混過,但是德國人和他們交流還是得靠猜的。

  大島浩先是干了一陣子重炮兵,這在日軍中可算是少有的技術兵種了,沒點真材實料那可是連邊都靠不上的,思維簡單的傢伙一律只有步兵的幹活。從這裡就可以看得出上面對他的器重,所以呢,在重炮兵第二聯隊幹了沒半年就被調到參謀本部混薪水去了。

  大島浩剩下的軍旅生涯可謂多姿多彩,先是被派到西伯利亞出差,實質上就是搞間諜活動。隨後就被調到德國擔任駐德國武官副官,接著是駐奧地利大使館武官,駐德國大使館武官,軍銜一直升至少將,可謂官運亨通,財源廣進。駐外武官可是日本軍隊中少有的能合法貪污的位置,他們直屬於軍部,而不是外務省。平時不管怎麼吃喝嫖賭花天酒地,只要說是為了搞情報,所有開銷一律打入機密軍費,連大使都管不著。

  大島浩在柏林那幾年,依靠優秀的口才和大把的金票與德國外交部和軍方建立起了良好的關係。前面說過了,這傢伙是日本人中的異數,原因就是在幾年駐德生涯內這傢伙竟然自發的徹底的把自己全盤德化了。無論是語言習慣還是思維方式,全都是德國式的。按照他的同僚的話來說,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個德國人。

  大島浩極端崇拜納粹德國,幾乎到了狂熱的地步。比如他非常羨慕德軍制服的帥氣,由於無法改變日本陸軍制服的式樣,他就在軍帽上動起了腦筋,把原本襲自英國式的軍帽修改成了帽牆高聳的德式軍帽,結果兩者接合起來令人說不出的感到怪異可笑,於是大島浩的帽子成了柏林外交界的一個笑柄,只有他自己還自得其樂的帶著那頂德式日軍軍帽出沒交際場所招搖過市。

  但是,極端崇拜德國的他,從未想過會被德國人活活的擺了一道,差一點就因此結束了他的外交生涯。由於德國突然與俄國簽訂了《德蘇互不侵犯條約》的關係,之前一直為了德日結盟而上躥下跳並且一力促成了《日德防共協定》的他受到了國內嚴厲的質疑,再加上他竟然在外交上玩「下克上」,自做主張的想要和德國私下簽定軍事同盟協議,差點捅了個補不上的簍子,結果就被跳著腳的平沼首相火速召回了國內。因為這件事,他被迫辭去了好不容易爬到的駐德國大使的職務,卻也連帶著搞得平沼內閣總辭職,拉了一票墊背的。

  但是當近衛文麿內閣上台,外務省第一個被重新提拔的官員還是他,由於日本國內對德結盟的熱情升溫,大島浩也就此水漲船高恢復了之前的地位,重新披掛上陣派到德國擔任大使了。

  原本他到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訪德國元首並遞交國書。但是沒想到到了柏林之後,德國正副元首都躥到法國死掐去了,而且兩派人馬在法國前線神出鬼沒行蹤不定,整個柏林竟然沒一個人能知道他們的確切位置。連德國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的頭究竟在哪裡,這讓大島浩上哪兒找去,於是乎,遞交國書的程序只能耽擱了下來。隨後就傳來了希特勒駕崩馮.施泰德繼位的消息,讓極端崇拜希特勒的大島浩著實的傷心了幾天。

  大日本帝國駐德國大使擦乾了鼻涕開始等待熱氣騰騰的德國新元首回朝接見,但是又沒想到的是,萊因哈特.馮.施泰德這個傢伙竟然賴在法國不回來了。

  雖然國書一天沒有遞交出去,大島浩的大使一天都不能算上任,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程序上的問題,既然德國元首還未回首都,那他就在這慢慢等,先把以前建立的關係重新拉起來,順便看看是否能夠從德國的改朝換代中獲得什麼油水。但是,大島浩馬上就發現,那個萊因哈特.馮.施泰德一定和他八字不合。還未等大島浩在柏林活動開,萊因哈特大清洗開始了。不管大島浩認識的不認識的納粹高官被抓進去一大批,大島浩的關係網瞬間就變得支離破碎。要不是還有一撮當武官時建立的德國軍方的關係,他這幾年的苦心經營可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短短一個月的大清洗,大島浩領教到了那位德國新元首的雷霆手段,德國政府高層來了一次大換血,以前的熟面孔基本上都上了訃告欄,手段之沉穩狠辣簡直可以和露國那個大鬍子相提並論,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島浩突然開始強烈的期待與這位強勢的德國新元首見面。同時,為了投這位元首所好,他開始研究這位德國新元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起來。結果讓他很是大惑不解,雖然這位德國元首像其他納粹黨高官一樣善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搶班奪權,但光靠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那些能力與經驗是無法擊敗其餘黨魁繼承希特勒寶座的,除非這位德國元首有著他不為人知的殺手鐧。

  大島浩開始到處收集這位德國元首的資料,但是隨著收集的深入,他越來越感覺到萊因哈特不像他表面上那樣簡單,因為無論從那種渠道,能夠收集到關於這位使徒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除了報紙書籍上那些為其歌功頌德的官樣文章,大島浩竟然無法獲得一點點這個男人其他方面的資料。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夠把自己洗成一張白紙,但是這個男人卻實實在在的做到了。所以,當大島浩獲得東京的電報,命令他擔任特使團團長時,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興奮。因為他終於可以與這位神秘的德國元首正面交鋒了。而更令他感到喜出望外的就是,他終於從東京那裡獲得了這個男人的詳細資料,而且他也從這些資料中發現了這個男人的致命弱點。

  這是一個擁有這廉潔智慧的偽裝,骨子裡卻充滿虛偽狂妄、虛榮淺薄而又極端貪婪的人。大島浩不禁長嘆,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是完美的,乾淨得像一張白紙的神是不存在的。所以當大島浩登上飛往巴黎的專機時,他內心裡對完成這次使命充滿了信心。但是,當現在他真正坐在這位德國元首面前時,大島浩禁不住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起來。

  他也許犯了個巨大的錯誤,低估一個神是很危險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18
第四十九章 談判(二)供詞

   大島浩現在親身體會到了這個歐洲獨裁者的手腕。他已經暗自預感到,這個神態安逸風度翩翩的德國年輕人將是他外交生涯中所遇到的最難纏的一個對手。

  「尊敬的元首閣下,這是大日本帝國政府任命我為大日本帝國駐德國大使的派遣國書。由於您在接任之後一直沒有回過柏林,所以直到今天我才有機會完成這項程序。」

  大島浩從公文包裡掏出了一份文件,雙手捧著恭敬的遞向徐峻。

  「前段時間法國戰役正好到了關鍵階段,我實在無法離開前線回國,希望你能夠理解,奧史瑪特使先生。」

  徐峻接過了那份文件,大致翻閱了一下後就隨手遞給了身邊的魏爾勒。

  「當然,我非常理解,元首閣下,我也曾經是一名軍人。我對於您與您指揮下的德國軍隊所獲得的輝煌戰績深表欽佩。」大島浩恭敬的俯首致意。

  「我很高興能夠得到你的理解,特使先生。那麼,我們下面可以開始談談你的使命了吧。」

  徐峻微微點了點頭還禮,和日本人談話就是累一點,虛禮太多。

  「是,尊敬的元首閣下。」

  大島浩從皮包裡再次掏出了一打文件,隨後翻開最上面的一份。

  「元首閣下,首先,大日本帝國政府希望能夠瞭解此次事件的真相與細節。由於有日本軍人捲入了此次令人不愉快的事件之中,大日本帝國政府希望能夠有日本方面的人員參與調查,希望元首閣下能夠允許。」大島浩神情嚴肅的說道。

  「嗯,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實話說,我對日本軍人在此事中所扮演的角色感到非常的遺憾。」

  徐峻向魏爾勒示了一個意,後者把一份文件推到了大島浩的面前。

  「首先,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一點,奧史瑪特使。這是一件情節非常惡劣的外交事件,並不是普通的治安案件。從事件的性質上來看,這次刺殺幾乎能夠與斐迪南大公被刺事件相提並論。而作為當事人的我,絕不希望有任何外界力量試圖干擾我對此事的處理。」

  放下手中的茶盅,徐峻平靜的繼續說道:「另外,我想貴國政府一定搞錯了什麼。被我們拘捕的那幾名日本軍人並不是被意外捲入了此次刺殺事件。恰恰相反,他們是此次刺殺事件的策劃者與實施者,他們是此次刺殺事件的主犯。你可以看看這份調查報告,後面有這幾名日本軍人的口供。」

  「囊噠?!」

  「哆吶得楞噠?!」

  「哪尼?!」

  「啊咧?!」

  徐峻的話一出口,日本特使團自上而下一片驚呼。

  雖然徐峻很失望沒有聽見那著名的「丫賣爹」或者「壓大」,但是看著一群日本人瞬間變成白種人,這也不失為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為了這次出使,特使團上上下下可算是做足了準備功夫,光是分析會就開了不下二十次。一直到使團到達巴黎,在下榻的賓館裡日本人都沒有停止他們對此事的分析與猜測。

  他們分析了德國人在此事中前後的反應,做出了幾種可能的推測。而眼前的這種情況是所有推測裡最壞的一種,也是最難以處理的一種。實際上,這項推測在剛提出時就被所有團員自動否定了,因為在這些日本外交官眼裡,這實在太荒謬了。雖然日本陸軍的狂妄自大異想天開是出了名的,但是他們絕對不相信,這群大腦簡單的傢伙會有有計畫性的刺殺一個外國元首的能力與野心。

  陸軍那群傢伙有幾斤幾兩,大島浩就瞭解的很清楚。他的那群同僚們撐死也就在軍部裡意淫一下,真讓他們動手,他們可能連個可行的計畫都制定不出來。況且,對象還是陸軍上下都對其充滿好感的獨國,是陸軍省和參謀本部裡大部分主任軍官考察與學習過的地方,實在找不到任何他們幹下此事的理由。

  大島浩他們想到過日本滯留在法國的僑民。這些不服王道的非國民,在帝國舉國上下都在為打贏支那戰爭而貢獻全力的時候,這群傢伙卻安逸的賴在遙遠的佛國花天酒地,實在是不可原諒,道德敗壞至此的蛆蟲們想必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吧。他們還想到過流亡到法國的日本**。這群帝國的叛逆一定對與日本簽訂《日獨*協定》的獨國元首充滿仇恨吧,他們計畫並實施這次刺殺有相當的可能性。他們甚至還猜測過中國政府的特工部門,也許他們想用這種方式破壞獨逸志與日本帝國的關係,因為都是東方人面孔,冒充日本公民的話西方人很難分辨出來。

  日本特使團為瞭解決此次刺殺事件,幾乎榨乾了他們僅有的那點想像力,他們還為此制定了無數的應對的計畫。但是當德國人把事實放在他們面前時,真相竟然是最無法令他們接受的那一個。到了這時候,日本特使團的成員們赫然發現,面對他們的將是一場看不到希望的苦戰。

  大島浩終於看完了那份內容沉重的文件,坐在身旁的白鳥敏夫立即從特使團長那有些顫抖的手中把它搶了過去。

  「尊。。。。尊敬的元首閣下。」大島浩突然感到有些口渴,他捧起面前的茶盅喝了一大口,順便安定一下惶恐的情緒。

  「尊敬的元首閣下,我不會質疑德國官方的調查結果。只是,這件事實在過於匪夷所思,我實在不敢相信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這實在是。。。。」

  「令人疑惑?的確如此,當我看到這份報告時,我也感到非常的驚訝。」

  徐峻打斷了大島浩的話。

  「但是我並不是為這些刺客的身份都是日本軍人而驚訝,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他們刺殺我的理由,雖然聽上去很愚蠢但是卻能夠讓人理解。我所驚訝的是,日本軍方在歐洲建立起了一個秘密的情報網絡,而在此事件發生之前,我們德國竟然對此一無所知。我希望日本方面能夠就此事向我做出解釋。日本帝國在法國巴黎建立情報站為什麼沒有通報德國軍方。」

  「這個。。。。在看到這份報告之前,就連我也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情報站存在,尊敬的元首。也許這是戰爭爆發前就已經建立起來的。。。。」

  「不,這個情報網是在德軍佔領巴黎之後才建立起來的,否則我也不會感到那樣的氣憤。」

  徐峻再次打斷了大島浩的話,他冷冷的盯著日本特使的眼睛大聲的說道。

  「我一直天真的以為,日本帝國與德國之間的關係是親密的,是坦誠的,是能夠相互信任的。但是事實卻告訴我,美好的期望與現實有著多麼巨大的差距。你們的軍方竟然在德國的勢力範圍內建立情報收集網絡,這是對德國信任與友誼的背叛。」

  「啊,尊敬的元首閣下,這都是一場誤會。」

  在一旁看文件正看得面如土色的白鳥敏夫聽到這話連忙跳了起來。

  「大日本帝國政府對於德國的態度是充滿善意的,是極端友好的,這一點我能夠用生命來擔保。此次事件完全是一批日本軍人中的敗類所為,他們不能代表大日本帝國政府的態度。我國政府剛獲知此事就立即派遣了這支特使團,這就能證明大日本帝國政府對貴國的態度是非常坦誠的,對貴我兩國之間的關係是極端重視的。。。。」

  和大島浩相比,白鳥的德語發音實在有些不堪入耳,可憐的徐峻連猜帶蒙也只聽懂了六成,不過總算是理解了對方的大致意思。

  「看了這份報告之後,你們就給我這樣一個解釋嗎。我想請施拉托日特使明白一點,請不要用此事事件是那些士兵的個人行為這種低級的理由來搪塞我。我前面已經說過,這並不是一起普通治安案件。無論你們說什麼,日本帝國都無法推卸她在其中應該承擔的責任,我的意思你們能夠理解吧。」

  徐峻冷冷的放下茶杯,一旁的勤務兵上前給他續上了水。

  =========================================================

  「那群該死的白痴。」大島浩咬著牙在肚子裡詛咒著那群給他帶來這樣大一個麻煩的傢伙們。

  想起文件上所敘述的東西,大島浩的血壓就飈升起來。陸軍參謀本部這次可是把他害死了,那群混蛋竟然從頭至尾都沒有告訴自己他們在巴黎建立過這樣一個情報站。再看看他們派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可都是在日本國內都算得上號的亡命之徒啊。看著那一份份細緻的履歷,大島浩對德國人的效率再次感到欽佩至極。

  「櫻會」、「血盟團」、「黑龍會」、「興東會」、「關東盟」,這群傢伙的成份真是複雜得可以,「皇道派」「統治派」都有,一水的右翼暴力團團員。同意把這樣一群混蛋拉進軍隊並且扔到同一個部門的傢伙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如果在日本本土,把這群「帝國武士」放在一間屋子裡,早就相互砍得血肉橫飛屍橫遍地了。或許是來到一個遠離本土的未知國家所帶來的心理恐懼才把這群混蛋團結在一起的吧,大島浩暗自琢磨。但是不管如何,這群人確確實實都是惹是生非好勇鬥狠的暴徒,哪一天不惹出一點事那是天照大神開眼。而帶著這樣一群人竟然還能夠在距離本土千里之遙的法國建立起一個情報站,實在稱得上是一件偉業。

  這個領頭的。。。。叫藤源茂,陸軍少尉,曾經在滿洲和華北服過役,擔任過下級特務機關長。雖然官階低了點,但是如果文件上描述的是真的,那這個人可就是一個無與倫比的組織天才。但是。。。。可惜了,這個寶貴的人才注定是無法繼續活著為帝國效力了。這傢伙就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給帝國帶來了這樣巨大的麻煩,就算德國人放過他,日本國內那群巨頭也不會放過他,況且這個傢伙還不能維護一個日本武士的榮譽,向德國人供述了一份極盡詳細的供詞。

  這個人的供詞讓大島浩覺得後背發涼,同時也令他不得不重新開始考慮日本陸軍在此事中擔任的角色起來,其中還真有陸軍參謀本部的影子呢。

  藤源茂在供詞裡把整個日本在歐洲間諜網的建制與組織結構交代了一個底掉,雖然德國報告裡有些含糊不清,但曾經幹過情報工作的大島浩能夠感覺到,這廝應該全招了。非但如此,藤原還承認了由他帶領著巴黎日本情報站人員向德國元首發動了襲擊,意圖殺害德國元首的事實,怕白紙黑字不夠,還按著血紅的手印。而令大島浩真正感到呼吸困難的是,藤源茂闡述刺殺理由的那一部分。因為從一個日本人的角度上來看,藤源茂刺殺德國元首的理由似乎相當的充分。

  因為德國與日本的死敵俄國簽訂了《德蘇互不侵犯條約》,嚴重妨礙了日本陸軍的西伯利亞戰略。藤源曾經在關東軍裡服過役而且參與過諾門檻戰役,他極端仇恨殺害了無數戰友的俄國人,於是對於和俄國親善並且合作的德國也充滿了怨恨。自從被派遣到巴黎建立情報站以來,他一直都在尋找機會殺掉德國的元首,為死在俄軍炮火下的日本士兵討回一筆血債。大島浩不禁為此絕倒,這究竟是哪跟哪兒啊,你痛恨俄國人那就去刺殺斯大林啊,諾門檻打得那麼慘關人家德國元首啥事。

  德國和俄國拋開日本簽訂《德蘇互不侵犯條約》,的確有些令人感到氣憤。但是連我這個首當其衝的被害者都沒說啥,你個小小的少尉沒事憤慨個屁啊。更何況簽訂條約時德國元首是阿道夫.希特勒,而你刺殺的卻是萊因哈特.馮.施泰德,根本就是兩個人,你這混蛋是屬瘋狗的嗎,連人都認不清?

  而且就算希特勒死了,你也可以去殺裡賓特洛甫啊,這傢伙的仇家特別多,做的隱蔽點沒人能猜出是誰幹的。(想到這裡,大島浩衝著坐在他對面的裡賓特洛甫撇了一眼,帝國外交副部長毫無來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而且,就算你刺殺德國元首理由充分而且感人,但你做也做的漂亮一點啊,怎麼會搞到被德國人連鍋端的地步,業務水平嚴重不夠,怪不得混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少尉。大島浩在那裡胡思亂想著,卻沒有發現他已經認可了口供的真實性。

  確實,這份口供可以稱得上是天衣無縫,只要是個稍微接觸過日本軍隊的日本人,一眼就能看出供述者是個標準的日本陸軍軍官,特別是那種日本陸軍制式標準的狂妄短視和莫名其妙的無邏輯思維方式,那是怎樣學都學不來的。

  想到這裡,大島浩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他連忙拿起那份文件再次翻閱了一遍。

  真是被那群混蛋氣的糊塗了,差點忘記使命中重要的一項,被抓的那兩個陸軍將軍以及他們的隨員們哪裡去了,德國人這份報告裡竟然沒有一個字提到他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19
第四十九章 談判(三)大魚

  「施拉托日特使,請注意你的言辭!第三帝國絕對不畏懼任何國家,哪怕是世界第一流的強國。大德意志帝國不需要其他國家來維護自己的榮譽,大德意志帝國已經用實力證明了這一點,我們能夠擊敗任何膽敢威脅我們的國家,法國的失敗就是最好的證據。」

  徐峻的聲音冷得像北極的冰山。

  「我剛才走神了,你究竟說了些什麼?」

  大島浩連忙湊向白鳥敏夫小聲的問到,後者的臉色已經脹紅得猶如一隻烤熟的龍蝦。

  「我只是想讓他注意,日本能夠為獨國減輕來自露國的壓力,讓他考慮一下維持與我國良好關係的重要性。」

  「糊塗!你怎麼能在他們剛獲得輝煌戰果的時候跟他們提這個,這會被他們視為一種要挾,是對他們的侮辱。」

  瞪了一眼白鳥,大島浩帶著一臉的諂笑扶著桌子向徐峻行了個俯首禮。

  「尊敬的元首閣下,請原諒施拉托日特使的無心之言,我敢以我的人格保證,他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隨口的一句戲言。不幸冒犯到了您非常抱歉,請您務必能原諒他,我與施拉托日特使鄭重地向您道歉,對不起。」

  大島浩和白鳥敏夫同時站起身向徐峻鞠躬致意。

  「算了。」

  徐峻恢復了之前那種淡然的神色輕輕的擺了擺手。

  「我可以不再追究施拉托日大使的失言。但是請兩位特使記住,我不想再聽到你們在我面前發表類似的言論。雖然在歷史上有過一段時期,德國與俄國發生過不愉快的衝突。但是,現在的德國與俄國是友好的鄰邦,德國與俄國在各項領域都有著良好的合作,我希望這種良好的合作關係能夠保持並一直延續下去。施拉托日特使剛才的話不但是在質疑強大的德國與德國軍隊的能力,而且是在挑撥德國與其盟友的關係,作為一個外交人員,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是非常不恰當的。」

  徐峻冷冷地瞥了一眼兩位用力點著頭表示受教與反省的日本特使,喝了一口茶後繼續說道:「既然施拉托日特使表示那是無心之言,而且這次會議的內容不會有外洩的危險,我決定接受你們的道歉。」

  「非常感謝,尊敬的元首閣下,我保證施拉托日特使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大島浩再次俯首致意。

  「很好,那麼我們可以繼續前面的話題了。我想知道,日本政府有沒有就此事提出相應的補救方案。你們很清楚,這可是一件嚴重的外交事件。德國政府一貫很看重與日本帝國的良好關係,但是沒有想到德國的善意竟然換來了這種形式的回報,實在是令我感到非常的失望。我希望日本政府能夠對此事做出令德國滿意的答覆。」

  「這個。。。。尊敬的元首閣下。確實,大日本帝國政府的確有對此事的補救方案。大日本帝國政府不希望看到日本帝國與德意志帝國之間良好的友誼由於此次令人遺憾的事件而遭到傷害。帝國政府授權我對此事全權負責,盡力彌補貴我兩國的關係。

  同時,我國政府希望元首閣下能夠本著冷靜克制的態度看待此次意外事件,日本帝國將以實際行動來證明他依然是德意志帝國最好的朋友和最堅定的盟友。」大島浩恭敬的說道。

  「我同意貴國政府的意見,我也同樣不希望看到德國與日本這幾年建立起的良好的合作關係受到傷害。所以,我方從一開始就是以克製冷靜的態度來處理此事的,否則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次會面。同樣,這也是我方沒有在第一時間向外界公開此次事件的原因。

  但是,我還是要提醒特使先生,這次事件絕對不是意外,我希望日本政府能夠對此事在日本國內進行詳細的調查。而且,我們從那名軍官的供述裡可以發現,日本國內有針對德國的不友好的意識形態存在,希望日本政府能夠重視此事,我可不想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徐峻的臉上首次出現了一絲笑容,但是在大島浩他們眼中,這猶如陽光般閃亮的笑容卻散發著冰川般的刺骨寒意。

  「請元首閣下放心,我們會向帝國政府轉達元首閣下的意願。在此之前,請允許我代表大日本帝國政府向元首閣下表達由衷的謝意。感謝元首閣下對貴我兩國友誼的關心與重視。閣下是鄙人十九年的外交生涯中所見過的最睿智最寬容的外國元首,不愧為歐洲最強大國家的領導者。」

  「托施歐特使真是客氣了。」

  徐峻恢復了冷峻的神色淡淡的回應到。

  拍馬屁並不是沒用,說起來徐峻很吃這一套,但是惟獨對日本人免疫。

  「尊敬的元首閣下,在討論具體的補償問題之前,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之前我方獲得的消息裡,日本帝國陸軍赴法觀察團全體成員都被德國軍方扣押了,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否確實。」大島浩恭敬的問道。

  「嗯,是有這件事情。我們在行刺者的駐地發現了日本陸軍觀察團成員,由於我們懷疑他們與行刺者有關係,所以才暫時扣押了所有的軍事觀察團成員。你們對此有什麼疑議嗎?」

  徐峻輕晃著手裡的茶杯,揚起了一邊的眉尖。

  「對此我們沒有疑議,既然是這樣,我們能夠理解貴方的行為,這是正當的調查程序,各國都是一樣的。只是。。。。只是我看過整篇調查報告,裡面並沒有提到日本陸軍觀察團涉及此事的證據。

  我想知道,日本陸軍觀察團的現狀,特別是被扣押的托默由奇.雅馬施塔中將與久遲.特拉烏赤上將兩位陸軍將領,他們的現狀如何。」

  大島浩急切的問道,來之前,陸軍省發來電報特別鄭重叮囑,必須要查清這兩個人現在的情況。

  「哦,托施歐特使,你可以放心,你們的陸軍觀察團現在很好。當查明他們與刺殺事件確實無關之後,他們受到了德國陸軍很好的照顧。」

  徐峻說道這裡,臉上又洋溢起了那種充滿寒意的微笑。

  我怎麼可能會不好好照顧這群禽獸呢。

  ============================================================

  負責調查的是「奧丁的右眼」,元首被刺給他們帶來的憤怒與恥辱讓整個部門的工作效率達到了頂峰,上上下下都對調查此事充滿了激情。

  德國人有了激情,日本人就遭了殃。在一票黨衛隊保安總局與蓋世太保總部悉心訓練出的刑訊高手們的努力之下,那些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們沒一個能撐到第二天的日出,在晚上十點之前就全體招供了。

  但是,這並不意為著日本人痛苦的結束。因為在德國行刑手們的亢奮沒有消退之前,沒有人能夠從他們的刑架上下來,也沒人想過讓他們從刑架上下來。刑訊,應該說是單純的上刑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隨著八十多個餓壞了的德國壯漢興致勃勃地衝進了監獄看守的食堂,三十二個血葫蘆般的日本「武士」被送進了監獄醫院的病房。

  德國人的醫學技術在當時屬於世界一流水平,他們有最優秀的外科大夫和最優秀的行刑手。黨衛隊保安總局與蓋世太保總部訓練出的行刑手們果然名不虛傳,他們的業務水平得到了監獄上下一致的肯定。雖然經過了超過二十個小時的嚴刑拷打,卻全都只是外傷,沒有一個日本人有生命的危險。當日本「武士」們被德軍軍醫悉心的包紮成一個個精美的木乃伊時,他們那寫的密密麻麻的供詞也送到了徐峻的手裡。

  道根一臉嚴肅地向徐峻報告在那家酒館裡抓獲的日本暴徒中混有兩條大魚,這兩個傢伙自稱是日本陸軍觀察團的團長與副團長。徐峻一開始還以為道根在開玩笑,隨即就發現其中一份供詞上的署名還真的有些眼熟。

  日本陸軍中將,日本陸軍觀察團副團長托默由奇.雅馬施塔。。。。雅馬施塔,山下。。。。山下奉文!徐峻當時就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徐峻連忙拿起另一份大魚的供詞。日本陸軍大將,日本陸軍觀察團團長久遲.特拉烏赤。。。。特拉烏赤是寺內。。。。寺內壽一,徐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這兩個「赫赫有名」的名字,徐峻不禁仰天長笑,沒想到大日本皇軍的「名將」、「軍神」竟然會落到了他的手裡。

  徐峻立即命令道根帶著元首衛隊包圍日本陸軍觀察團入住的賓館,扣押全部日本陸軍觀察團成員,並且嚴令,不能讓任何一個人漏網。隨後命令把那兩個將級木乃伊送往德國陸軍醫院進行治療,二十四小時嚴加看護,任何無關人員都不允許接近病房周圍十米範圍。

  手裡有了這兩個王牌,徐峻相信自己在與日本政府的談判中將處於不敗之地,這下可以玩一票大的了。

  當晚,徐峻急召魏爾勒與克爾斯滕,三個人在大本營小會議室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第二天中午,八十多個德國壯漢衝進了監獄病房拖走了剩下那三十個日本木乃伊。隨後,德國行刑手們連紗布都不拆就直接把日本人重新掛回了已經令他們魂飛膽喪的刑架上。

  人犯先經過了一次熱身性質的拷打,一陣腥風血雨鬼哭狼嚎之後,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德國翻譯指著一旁手提九尾貓一臉意猶未盡的行刑手,冷冷的對著刑架上的日本人說了一句幾乎讓對方神經錯亂的話。

  「如果你不想繼續受刑,那麼就翻供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19
第四十九章 談判(四)山下

  讓德國外交部那群亞太問題研究專家們炮製出一份合乎日本人思維邏輯與語言習慣的證言,並不是一項很困難的工作,和日本合作多年的德國有不少日本通。

  更何況那些供述者在九尾貓與盧格手槍的威脅下懷著討好的心態大力地配合,不但指出了那些偽造供詞中的微小漏洞,還自行添加了大量的素材,增加了那份報告的可信度,讓這份供詞達到了天衣無縫的最高境界。

  這些日本人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踏上日本的土地了,就算德國人大發善心把他們放了,回到日本後等待自己的也絕對不是歡迎的花束和歡呼,更可能的將是憲兵們冰冷的槍口和自己組織裡往日同伴們「天誅」的怒吼。

  既然已經背叛了,那麼索性幹得更徹底一些,這些人不但這樣想而且也這樣做了。

  這些日本痞子早就被德國刑訊專家們徹底打掉了往日的驕氣,什麼大和民族的榮譽和烙鐵相比,後者更能讓他們刻骨銘心。

  說起來也不怪他們,除了那兩三個頭目,剩下的嘍囉們沒有一個是正規的軍人出身,當然也沒有受過那種嚴格的洗腦教育。

  他們中間最凶悍的傢伙撐死也就是個浪人,武士道之類的東西跟他們沒啥關係。

  在加入各自的組織之前他們不是街面上游手好閒的閒漢,就是惹事生非好勇鬥狠的地痞流氓,甚至還有在歌舞妓町擺攤當小販的。

  加入那些組織的理由也千奇百怪,有莫名其妙被大哥帶入行的,有認為看上去似乎很威風而加入的,還有純粹為了養家餬口的。

  不過有一點是共通的,這些人都有幾分小聰明,而且也都有那麼一點點語言天賦,否則也不會被派到法國來建立情報站。

  他們都受過一些專業的訓練,也曾經抱著一腔熱血,但是在柔韌的九尾貓之下,所有的訓練和熱血全都在鞭影飛舞間灰飛煙滅。

  充分掌握了社會生存經驗的他們可不會有什麼武士的根性,更別提那啥為了天皇獻身的覺悟了。在生存與盡忠之間,他們中所有的人在第一時間都選擇了前者。

  沒人想被德國人送進監獄醫院地下室的那個小小的火葬爐,這讓德國行刑手們大為失望了一把。

  這些日本嘍囉的叛變都在德國情報專家們的意料之中,但是作為首領而且是軍官出身的藤源茂也選擇了叛變,則讓德國專家們感到了一絲驚訝。

  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地痞小販,他可是從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科班畢業的正規軍官,擔任過關東軍和華北派遣軍屬下下級特務機關機關長的堂堂皇軍少尉,是最狂熱的日本武士。

  從他的履歷上來看,他應該是這群俘虜中最沒有可能背叛日本的人。

  可就是這個藤源茂,卻恰恰是開始行刑後第一個張口供述的日本俘虜。

  這邊德國行刑手才剛剛活動開筋骨,那廝就已經竹筒倒豆子般全盤招供了。

  不過,由於這個傢伙是行刺元首的罪魁,當時也沒有任何情報官員在場,德國人又全在火頭上,也就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德國人沒管他認罪態度好不好,變著花樣實實在在地收拾了他一頓,直到打得死去活來幾次後才拖走了事。

  於是,當這次德國人剛說出讓他翻供的要求,還沒等行刑手揮鞭恐嚇,這傢伙就開始哭喊著答應與德國合作了。

  非但如此,他還斬釘截鐵地表示如果德國方面有需要,他甚至可以為德國服務,而且沒有任何的條件。

  這一次,負責此事的德國情報官員的眼睛開始發亮了。

  =====================================================

  被轉入德國陸軍醫院的山下奉文被打得很慘,不是因為他是個日本將軍,而是因為這個「名將」實在嘴太硬了。

  山下奉文在這個時候可沒有徐峻原來那個世界裡那麼威名顯赫,掛著啥米「馬來之虎」的銜頭到處搜刮貴重金屬。

  山下奉文也算是科班出身,陸大二十八期第二名畢業,屬於前途無量的軍刀組成員。只要站對隊伍,又不太蠢的話,在軍隊中絕對能混出個名堂。

  畢業之後他被公派去德國留學,還在瑞士擔任過軍事研究員,研究過歐洲軍制。回國後在參謀本部混過一陣子,隨後還回到陸軍大學校擔任過教官,接著又被派遣為日本駐奧地利大使館武官,可算是仕途坦蕩。

  從奧地利回國後,他擔任了陸軍第三聯隊的聯隊長,混了個「步兵炮」的諢號。

  這傢伙身高一米七四,在日本人中間算是高個,卻竟然和一門十一年式37毫米平射步兵炮一樣重,足足一百八十斤,他可能是當時整個日本陸軍中最肥的聯隊長了。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聯隊長,但怎麼說第三聯隊也算是主力部隊,山下奉文正式成為實權軍官的一員。

  山下奉文的出身不算高貴,屬於平常人家,沒有啥武士背景,在仕途上未免有些吃虧。

  不過他的老婆倒是出身名門,是永幽元彥少將的長女,依靠走老婆路線,他總算是搭上了陸軍上層人士的那條線,認識了一批高門顯貴。

  山下奉文在岳父介紹認識的高層朋友們提攜下,四十九歲就爬進了將軍行列,甚至當上了重要的陸軍調查部部長,算得上是春風得意官運亨通。

  可沒有想到的是,也就因為這群朋友的緣故,他不幸犯下了可以讓他萬劫不復的錯誤,他站錯了隊伍。

  當時日本陸軍分為兩個派系,一個是信仰國粹主義,遵循以天皇為主,意圖以暴力改革國政,清除天皇身邊的「佞臣」,將一切權力都歸還於天皇的「皇道派」,另一派則是決心把天皇當成吉祥物,一切以軍部至上,講究自上而下平穩改革的「統制派」。

  皇道派多為滿腦子武士道精神忠君思想的下級野戰部隊少壯軍官,而統制派則多為位高權重的高級將領。除了建立一個軍國主義國家,兩者根本就沒有一點共同語言。

  雙方的矛盾越積越重,直到無法調和的地步,結果就釀成了日本歷史上著名的「二二六」政變。

  1936年2月26日,「皇道派」的少壯軍官們帶著一千五百名第一師團的士兵發動兵變。

  他們襲擊了所有內閣成員的府邸,幹掉了包括陸軍教育總監在內的一批高官。

  兵變者佔領了首相與陸軍大臣的官邸,要求撤換內閣與軍部內的「統制派」成員,他們甚至還提出了接班人的名單,山下奉文少將的大名赫然在內。

  由於提攜山下奉文的那幾位朋友大多都是「皇道派」的中堅力量,而山下本人也比較傾向於「皇道派」的思想,於是也就當仁不讓的被劃歸為「皇道派」的成員了。

  陸軍正規部隊發動了兵變,這事情當時就驚動了裕仁。在冷眼旁觀了幾天之後,裕仁終於忍無可忍的發表了意見,他把兵變部隊定性為「叛軍」,並且表示如果軍部繼續在那裡扯皮不解決問題,他就親自帶衛隊去「平亂」。朝野頓時一片嘩然,就裕仁這小身板去「平亂」,不去添亂就算天照大神開眼了。

  不過天皇一出聲,軍部總算有了主心骨。有了天皇撐腰,解決問題就簡單了,「統治派」立馬挺直了腰桿,以摧枯拉朽之勢平定了這場兵變。不但如此,他們還藉著這次機會在軍隊內部對「皇道派」軍官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清洗,山下奉文也被拉下馬來,被趕出權利中樞,被派到朝鮮擔任朝鮮住屯軍四十四旅團旅團長去了。

  這還是因為當時擔任陸相的寺內壽一幫忙,否則直接被一腳踢到預備役去都有可能。有趣的是,寺內壽一也是山下那位岳父介紹他認識的,真可說得上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了。

  在朝鮮,山下養成了收集貴重金屬的愛好,殺人奪寶的活沒少幹,跟個山賊沒多大區別。就這樣搶著搶著捱到了「七七事變」,對天皇陛下一片忠心的山下立馬拉上隊伍到中國搶劫去了。

  山下奉文在中國華北參加了不少戰役,從旅團長一直升到華北方面軍參謀長的位置。

  在中國戰場,山下奉文犯下了一連串的戰爭罪行,欠下了中國人民無數的血債。

  1939年,「諾門檻事件」爆發,日軍慘遭蹂躪,為了安撫俄國方面,也是為了面子問題,一批關東軍高官相繼為此事落馬。

  山下奉文被調派到關東軍就任當時隸屬於關東軍的第四師團師團長,總算混到了重新出頭的機會。

  (大阪第四師團是個有趣的師團,但真實的第四軍團可沒有網絡上傳聞的那樣荒謬可笑,在本書後文裡我們還會看到這支部隊。)

  在當了一段時間常設師團師團長之後,山下終於被調回國內,重新回到權力中樞,擔任日本航空總監兼任航空本部本部長。由於他曾經在德國留過學,對德國比較熟悉,資歷又夠長,官銜也夠看,再加上職位又對口,所以被軍部委派為對德軍事觀察團副團長,帶領陸軍觀察團趕赴歐洲戰場觀摩學習,特別是對德國空軍與裝甲部隊的戰術與技術的考察。

  山下奉文接到這項使命後可算是躊躇滿志,他準備在這次考察中大顯一把身手,好好的表現一番,說不定可以在現有位置上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

  所以當觀察團剛到巴黎,他就立馬與陸軍參謀本部駐巴黎秘密情報站取得了聯繫,想要拿到德軍在法國戰場的第一手資料。

  還別說,藤源茂在情報收集上確實有那麼兩把刷子,他搞到了一些法軍的作戰記錄以及一些德軍的戰場手冊,其中有不少對分析德軍戰術有幫助的資料。

  山下奉文為此對藤源茂大為讚揚了一番,還許下了一堆陞官發財的空頭支票。

  懷著投桃報李的心態,受寵若驚的藤源茂在努力吹捧了山下奉文一番後,表示他將在情報站舉辦一場日本式的豪華宴會,為山下中將接風洗塵。

  為了引起將軍的興趣,藤源茂還大肆吹噓了一番他搞到的法國海鮮有多麼多麼的新鮮,品種有多麼多麼繁多,素材有多麼多麼高級,他的廚師手藝有多麼多麼高超,做出的刺身與壽司有多麼多麼的鮮甜可口,讓一路上吃了幾個星期面包香腸的山下奉文頓時食指大動,當場就口水成河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山下奉文也不是吃獨食的主,他可不敢忘了拯救了他軍事生涯的恩人兼老長官寺內壽一。在山下奉文一番添油加醋的熱情介紹之後,後者當然也很果斷的欣然應約了。

  於是第二天,兩個侵華日軍頭目,未來的「軍神」與「名將」樂呵呵地走進了那間風格古怪的日本餐廳。

  合該著這兩個雙手沾滿中國軍民鮮血的屠夫倒霉,原本只不過為了嘗一點新鮮的日本刺身,結果現在被德國壯漢們打得猶如兩坨生蚝一般,能不能活著看到富士山都在兩可之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19
第五十章 登陸艇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古老同時又很簡單的問題,會在這種問題上左右為難的人不是智商有缺陷就是人格不健全。徐峻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是個人格健全的聰明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讓別人去想。

  「你究竟有沒有大腦?如何解決此事統帥部有完整的計畫,外交部根本不用理會日本方面的反應,這個問題沒有任何討論的必要,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一份文件直接拍在了裡賓特洛甫的臉上,與外交部副部長的自尊一起散落了一地,「當代的俾斯麥」驚懼地繃緊了身體,呆滯地望著憤怒的獨裁者。

  「但是。。。。」

  「沒有但是,這不是你們外交部可以插手的事情,看問題要顧及大局,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退下了。」說完徐峻冷冷的揮了揮手。

  裡賓特洛甫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敢說出什麼來。可憐的外交副部長在帝國獨裁者冰冷的威壓下灰溜溜地撿起地上的文件,隨之恭敬地行了個舉手禮後低著頭黯然地退出了辦公室。

  「我的元首,裡賓特洛甫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我覺得他的意見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那兩個日本將軍受到的傷害很重,放這兩個人回到日本,日後是不是會對德國造成損害。」道根在一旁小心的提出了他的意見。

  「你不會明白的,道根,因為你對日本文化的瞭解太少了。我敢肯定,這兩個將軍不但不會因此對德國懷有仇恨,而且還會因此事對德國懷有深深的愧疚。他們不會責怪德國,只會責怪他們自己。」

  「這怎麼。。。。不會吧。」道根目瞪口呆的望著徐峻,一臉的疑惑。

  「不相信嗎?那就打個賭吧,就賭你那把鍍銀的盧格,據說你每天要擦三遍,也不怕把鍍層磨掉。」

  「我的元首,您是怎麼知道的?一定是倫道夫。。。。」

  徐峻笑著舉起茶杯,站在一旁的帝森豪芬滿面笑容地替他倒上了一杯清茶。

  =======================================================================

  「無妄之災啊,真是無妄之災,大島君,白鳥君,我等實在是無面目再回日本了。」寺內壽一兩眼含淚緊握著大島浩的手哀聲嘆到。

  「寺內閣下,您與山下閣下都受苦了。陛下已經獲知事情始末,聖上對你們兩位的遭遇異常關心,並發布敕令,命外務省必須妥善的安排兩位閣下盡快返回國內,並責令軍部在東京安排了最好的外科醫生為兩位閣下進行治療。」大島浩拍著寺內的手輕聲的安慰到。

  「我等何德何能,竟受陛下如此聖恩。我等此行,非但未完成陛下託付的任務,還被捲入刺殺陰謀,造成日獨關係重大挫折,實在是罪不可赦,實在是應該切腹謝罪的。」寺內壽一哭喪著臉說到。

  「獨國方面已經查明,此事與兩位閣下無關,陛下也獲知此事詳情,不會責怪你們的。而且你們還因此被獨方打傷,我正準備就此事向獨方提出交涉呢。」大島浩微笑著安慰到。

  「哎呀,大島君,萬萬不可啊,此事確實是我們日本人犯下的錯誤,我與山下君被捲入此事實屬無妄之災,誰都怪不了。要怪只能怪參謀本部那群愚蠢的官僚竟然派出那種不安定份子擔任如此重要的職務,惹出這樣巨大的外交事件。我們現在只能期望獨國盡快淡忘此事,哪裡還有什麼向他們提出交涉的立場。與我們的傷痛相比,皇國大業更為重要啊。山下君,你覺得如何。」寺內壽一拉著大島浩的手望向躺在邊上一床的山下奉文。

  山下奉文現在被包得像個郵包,性格堅韌的他吃得苦頭最多,被德國人打得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聽到寺內壽一的詢問,山下奉文掙紮著回答道:「寺內閣下說的對,我等軍人,應當以皇國利益為第一,些許傷痛不算什麼,如果能換來獨日關係恢復,帝國順利南進,天皇陛下八荒一宇的宏願得償,我等甘願一死報國。更何況獨國查明真相後立即對我等進行了精心的治療,可見獨國人還是心存與帝國繼續親善的意圖,千萬不能在這種時候因小失大,保持日獨親善關係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我等現在無法參與其中,這一切還是拜託大島君了。」

  「當然,這就是我來巴黎的任務,天皇陛下也專門為此下了諭旨,我必定全力以赴將此事的影響減小到最低,只是有些委屈兩位閣下了。」

  「沒有什麼,說到底還是我們日本軍人惹出的禍患啊。對了,大島君,現在獨國方面對此事的反應怎麼樣,他們有沒有提出什麼要求。」寺內壽一皺著眉頭問道。

  「目前我擔心的也就是這個,獨國元首到現在都沒有提出任何賠償要求。不過從表面上來看,他對發生這種事情是相當憤怒的,很有可能會向我們提出一些很苛刻的要求。當然,我也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帝國內閣給予我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平息這位元首的不滿,恢復獨日良好的邦交關係,如果可能的話盡力推動獨日聯盟的簽訂。我已經和獨國外交部副部長裡賓特洛甫進行了幾次密談,希望他能夠從中進行斡旋,他也答應在此事上幫忙,希望能夠有用。」

  「希望如此了。。。。大島君,你來巴黎之前,國內對此事的反應如何。」山下奉文歪著頭問道。

  「除了內閣與外交部人員,外界根本不知道此事。軍部也嚴令封鎖消息,任何膽敢向外界透露此事的人都將收到嚴厲的懲處,所以閣下可以放心,國內還是一片安定祥和。獨國這一邊也一樣,他們也嚴格地封鎖了消息洩露,似乎獨國人也覺得把此事控制在小範圍內解決比較妥當。」

  「那樣就好。」寺內壽一點著頭說道:「否則一旦讓英米等國知道此事,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確實如此,好啦,時間不早了。兩位將軍閣下請好好休息,我會盡快安排專機送你們回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另外有件事情想要拜託兩位,陸軍觀察團其他的官佐也將與你們一起回國,我發現其中有不少人對獨國人心懷怨念,希望兩位閣下能夠好好勸導一下他們,否則回國之後一旦有人心懷不滿將此事洩露出去。。。。」

  「放心,這就交給我們吧,大島君,我們會讓那些傢伙知道怎樣做一個合格的帝國軍人的。」

  =============================================================

  就在大島浩與兩隻木乃伊依依惜別之際,元首辦公室的小會議室裡正在進行著關於一場龐大戰役的激烈討論。

  「登陸點選擇哪裡都沒有關係,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海軍身上,如果他們無法完全控制住海峽,那麼任何的登陸企圖都是讓我們的士兵去送死。」凱特爾用手指用力地戳著攤在桌面上的軍用地圖。

  「我和凱特爾將軍持有一樣的觀點,統帥部應該再進行一次海陸軍聯合推演。雖然海軍在近期的實力得到了加強,但英國皇家海軍還是保留了相當的實力,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將會對登陸行動造成毀滅性打擊。這是一條海峽,不是一條小水溝。另外,天氣情況也很令人擔心,如果在冬季到來之前無法登陸英倫本島,那麼我們只能把計畫延後到明年夏季,到那個時候,英國人也緩過氣來了,我怕更難完成這項計畫。」曼施泰茵用手擰著眉頭說道。

  「我理解兩位閣下的擔心,大本營現在想知道的是,國防軍究竟準備得怎麼樣了,器材與物資的儲備以及人員的訓練狀況是否達到了戰役的要求。」魏爾勒在一旁輕輕地敲著桌面問道。

  「這方面曼施泰茵將軍最有發言權,他剛從海峽防線視察回來。」凱特爾望向曼施泰茵。

  「一切都按照元首的指示進行,情況很令人滿意。我們已經儲備了進行一次集團軍級戰役的彈藥與裝備,士兵也都進行了全面的渡海作戰訓練。可以這樣說,他們現在隨時都能投入戰鬥,士兵們的求戰***極端的旺盛。只是,現在渡海船舶的數量還未達到要求,正在加班加點的趕工。」曼施泰茵說完拿起了一份文件遞給了魏爾勒。

  「元首閣下設計的簡易登陸艇通過了實彈射擊檢驗,性能能夠達到作戰要求,而且製造方便,正好彌補了我們登陸船舶的缺口,實在令下官非常的欽佩。」

  德國為了登陸英國,幾乎把萊茵河上的內河躉船與法國沿海近岸貨船搜刮一空,就算這樣,數量還是遠遠不夠。

  登陸是一項很注重運力的行動,除了第一波衝擊海灘的船隻,還必須準備後續的三到四波部隊的跟進,登陸艦船的數量不但決定了登陸強度的強弱,同樣也保證了登陸部隊戰鬥力的延續。一旦發生後續無力的問題,那登陸部隊將會面對全軍覆沒的危險,這是絕對不能忽略的關鍵問題。

  歐洲的內河躉船並不適合擔任登陸艦艇,這是由它的船型所決定的。歐洲內河躉船的長寬比實在太離譜了,與我們目前見到的中國內河躉船相比,寬度相同但長度卻足足長了一倍。這種轉向困難的淺底船在筆直的運河中行駛那是毫無問題,但是一旦放到海面上,就根本是個遲鈍的靶子。

  要想拉這種船來使用,那就必須得進行全面的改造,而對上千條內河躉船進行結構性改造可不是幾個月內就能完成的工作。徐峻也曾經對此頭疼不已,他雖然可以畫出英美製式登陸艦艇的圖紙,但是遠水救不了近渴,現造是無論如何來不及了。他又不是魔法師,可變不出那許多鐵船出來。

  就在對著那堆歐洲躉船照片愁眉不展之際,突然靈光一現。為什麼非要造鋼製登陸艇,換一種材料不行嗎?徐峻想起了從小就在黃埔江邊看慣了的水泥躉船。水泥造船在歐洲並不是新發明,由於受世界經濟危機影響,鋼鐵價格一度極端昂貴,於是有人就想起用鋼筋混凝土製造躉船,不過當時還屬於新事物,所以非常少見。

  不過,徐峻清楚的是,混凝土船除了重量大了一點之外,與鋼製船舶在性能上並沒有多大的差距,作為一種代用應急產品是絕對夠用了。徐峻立即召見海軍船舶設計人員,聚在一起花了兩天時間搞出了大中兩種規格的水泥登陸艦。

  整體設計基本按照鋼製登陸艦形制,材料全部選用製造碉堡用的高標號快干水泥,而且不使用早期水泥船的鋼筋混凝土設計,而是使用更先進的鋼網設計,使得船體結構強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而重量卻減輕了不少。

  小型登陸艇一型滿載排水量30噸,可以裝載三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裝一台戴姆勒40馬力柴油發動機,最高航速達到了十一節,中型登陸艇排水量120噸,裝一台戴姆勒70馬力的柴油發動機,航速也達到了十節,可以裝載兩輛二號坦克或者一輛四號坦克,也可搭載七十名士兵以及兩門野戰炮。

  唯一欠缺的就是航程太短,抗沉性也不怎麼樣,不過徐峻的標準也不高,只要能夠在海峽最寬處開個來回就夠了,反正也只是應急產品,並不準備讓它進入德軍裝備序列。

  而且為了增強防護性,這兩款船舶的關鍵部位還可以鉚接鋼製裝甲板,不過徐峻覺得這只能起一些心理安慰作用,因為高標號水泥的堅硬程度本身就足以抵禦機槍與彈片的傷害,而如果被大口徑火炮正面射中,那無論是水泥還是鋼製的登陸艦下場都一樣。

  這兩款水泥登陸艦製造技術非常簡便,只要搭好架構澆鑄水泥就行了,而且使用了速乾水泥,半天時間就能凝固,加上澆鑄模板可以反覆使用,加工速度與標準化程度遠遠超過鋼製船舶。當時水泥船無法普及的唯一障礙就是製造時需要消耗大量的昂貴的人力,而徐峻現在最不缺的恰恰就是人力。德軍一線工兵部隊現在幾乎都成了造船工人,在幾萬名德國水泥匠的努力下,德國的登陸艇集群正在以每天七十艘的規模迅速增長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20
第五十一章 陸海軍球賽

    登陸艇的問題雖然解決了,但這只是登陸作戰一大堆問題中的一個,光有登陸艇是無法完成一場大規模跨海峽登陸的。德軍後勤運輸部門這段時間正在歐洲上下努力地搜刮著合適的大中型船舶,這才是海峽登陸運輸的主力。

    元首大本營的作戰處參謀們花了不小的力氣才讓陸軍司令部的作戰參謀們明白了跨海峽登陸與渡河作戰究竟有什麼區別,但這並不代表那群傢伙是食古不化的榆木腦袋。這可是一群受過嚴格軍事教育的戰爭狂,對軍事方面的嗅覺與領悟能力驚人。當他們摸清新的遊戲規則之後,立即就拋棄了原來那堆可以當笑話看的登陸計畫,搞出了一份令徐峻都歎為觀止的新海獅計畫出來,其細緻程度超過了歷次作戰計畫,把德國人骨子裡那種嚴謹務實的風格發揮到了極致。

    陸軍的新計畫裡,大中型船舶成了登陸艦隊的主力,士兵與裝備過了海峽中線後才開始換乘小型登陸艦船,坦克登陸艦則選擇拖帶形式跨過海峽,第一攻擊波在距離海岸五公里處集結,隨後再發起對岸衝擊。

    這是陸軍參謀們在充分的考慮了英吉利海峽的特點以及研究了對岸英軍海岸防禦情報之後所做的修正。英吉利海峽屬於無風都有三尺浪的特別海區,如果按照原本的計畫,讓士兵在法國海岸直接乘坐那堆淺底船,那在到達英國海岸之前德軍的體力也差不多在海面上顛完了,在吐得天昏地暗之後天知道還有幾個人有力氣沖上海灘。選擇在海峽中線換乘。哪怕只是縮短了一半路程,士兵們的體力也能保留下很多,至少不會有一堆德國兵軟著腿在沙灘上跌跌撞撞地當機槍靶這種畫面出現了。

    不過。參謀們不忘在計畫中不斷地強調一點,登陸的行動要想獲得成功,必須建立在德軍已經完全掌握了海峽的制海權與制空權的基礎下才能完成,同時登陸部隊還需要獲得德國海軍與空軍的火力支持,特別指出海軍必須能夠保護登陸航線的安全,否則這項計畫也就只能是一張畫餅,陸軍一個大腳把球踢到了海軍那裡。

    德國陸軍對德國海軍的能力極度缺乏信任。實話說海軍也確實讓人無法省心。就連雷德爾自己都對海軍掌握海峽的可能性保留個人看法,更別提那群曾經親眼看著一條裝滿陸軍官兵的德國巡洋艦在眼前沉下去的傢伙們了。

    雖然德國海軍在這幾個月內實力不降反升,而英國皇家海軍損兵折將。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雙方的總體實力還是差不了多少,英國皇家海軍在關鍵時刻還是有一拼之力的。德軍現在也就只有在戰列艦數量上獲得了壓倒性的優勢,但海峽作戰的特殊性讓戰列艦的作戰價值打了不小的折扣。而在適宜於海峽這種海區作戰的巡洋艦驅逐艦類艦船上。皇家海軍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上對德國海軍還是佔據著絕對的上風。

    雷德爾這段時間帶著他的參謀班底幾乎常駐在統帥部作戰處了。一是為了應付徐峻隨時的召見,二是為了應付陸軍將領們隨時的咨訊,關鍵還能借此避開他手下那群嗷嗷叫著求戰的瘋狂艦長們。

    雷德爾這段時間也算是佔足了風光,可是誰都不知道他現在可是有苦說不出。靠打劫來的那堆財富隨著船台上的焊花瀑布般的流走,而現階段到他手裡的只有三艘打滿補丁的英國戰列艦,光是動力系統的修復費用就讓雷德爾砸進去大半艘重巡洋艦,幾乎讓他心絞痛了半個月。而且這些英制戰艦還缺乏匹配的彈藥,克虜伯彈藥廠加班加點也只剛搞出十幾枚樣品。正在進行試射中,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幾艘新型戰艦的建造報告直到現在還擱置在元首的辦公桌上。據說元首為此很是運籌帷幄了一番,也不清楚究竟有什麼妙招,反正到現在都沒發下任何一艘的製造批文。

    新型潛艇正在進行最後的定型中工作,雷德爾到現在還沒看到圖紙,不過看參加研製工作的鄧尼茨那一臉的神采飛揚,就知道性能一定不錯。不過按照元首的命令,在新艇型出台之前停止一切舊型潛艇的生產製造,現在沿著運河一線,大部分的潛艇船台都是空蕩蕩的,要不是有幾條受損的潛艇正在修理,否則真跟廢墟一樣。

    唯一的新艦俾斯麥號雖然在重金砸下後提早入役,但艦上的菜鳥們還正在奮力脫殼,各種新型裝備正在調試,艦炮到現在只試射過三次,看來近期的戰鬥是指望不上她了。

    至於齊柏林號航母更是連殼都沒啄開,上半個船殼又被重新剝開了,現在躺在船台上就像條被開了膛的鮪魚,據說元首大人還在圖紙上划來划去,看來到年底都不會有什麼奇蹟出現了。

    於是,老雷德爾算來算去,自己手頭上擁有的還是那票老底子。而且其中老弱殘兵居多,大部分傷痕纍纍,雖然都治療完畢拆了線,但想要恢復原有實力還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完好無損的幾個則都在海上狼奔豕突配合著潛艇四處剿殺忙的不可開交,回港後又將是一陣修整整備。

    而且那批艦船雖然都修繕完畢,但是人員補充的缺口開始出現,德國海軍水面艦艇的後備人員幾乎全都壓了上去,就連海軍拖輪的水手都被抽調出來補充一線艦隊了。要不是鄧尼茨一副準備玩命的架勢,雷德爾被逼的都準備動潛艇學員的腦筋了。海軍是絕對的技術兵種,不像陸軍隨便拖個農夫往手裡塞支步槍送訓練場上操練十八個星期就能一腳踢上戰場。海軍官兵養成是一項系統工程,光是海軍基本航海訓練就遠遠不止十八個星期了。

    這就是雷德爾現在最鬱悶的問題,要是再這樣下去,造再多的戰艦也只能是一堆廢鐵,再好的戰艦也得有人來開不是。

    比人員危機更讓雷德爾海軍元帥頭疼的問題就是,統帥部意圖讓目前這種狀態的德國海軍奪取英吉利海峽的制海權,這可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事情。雷德爾非常瞭解英國皇家海軍的實力,他可不像他手下那群艦長,打了幾場漂亮的勝仗之後就可以不把對岸那群天生的水手放在眼裡了。

    陸軍一開始的登陸計畫差點讓他跳起來罵娘,那批傢伙竟然要求海軍負責保護一段三百二十公里長的登陸區域的海上安全。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英國皇家海軍還沒死絕呢,要是英國皇家海軍孤注一擲,集結全部力量衝進海峽拚命,根本就不是現在的德國海軍能夠抵擋的。

    更何況英國還擁有實力不小的空軍力量,一旦英軍海上空中岸上三下里一配合,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不是德國海軍全軍覆沒就是登陸的陸軍全軍覆沒,更可能的是兩者一起完蛋。

    無論是哪一種損失都將是德國所無法承受的,甚至可能就此將德國徹底打回原形。

    於是雷德爾與陸軍那群參謀們開始擺事實講道理,一直糾纏到新的計畫出台都沒搞出一個可行性報告出來。最後還是徐峻衝冠一怒拍了桌子,雷德爾發現實在無法再繼續扯皮下去,這才硬著頭皮與他的參謀們認真的制定起作戰計畫起來。

    海軍最後拿出的建議就是把登陸區域縮小到一百公里範圍之內,如果陸軍同意這個建議,那麼整個艦隊將會全體出動,配合水雷區防守登陸航線兩側,全力以赴保衛登陸航線的安全性。

    徐峻記得,在原來那個世界的歷史中德國海陸軍也是在這同一個問題上相互扯皮。原因很簡單,歸根結底還是兩者對自己的能力都缺乏信心。

    陸軍由於沒有跨海登陸的經驗,所以對登陸缺乏信心,這才想要儘量擴大登陸區,意圖分散英軍的防守實力。而海軍則對掌握海峽制海權沒有信心,所以拚命要求縮小登陸範圍,在水雷區的配合下保護登陸艦隊的安全。

    現在,雙方終於達成共識,並且不出所料,就像徐峻原來那個世界的歷史上一樣,他們把球最終踢到了德國空軍的腳下。

    雷德爾拍著胸口說如果德國空軍能夠掌握海峽制空權,阻止皇家空軍對德國海軍的攻擊,並且配合海軍作戰的話,他有九成的把握保證登陸行動的海上安全,並且還能守住海峽補給線。

    陸軍方面的意見也一樣,如果空軍可以奪取制空權,海軍能夠保證海峽安全,陸軍有絕對的把握成功登陸不列顛,把丘吉爾洗剝乾淨送到徐峻的面前。

    陸海軍球賽的結果竟然是,把球射進了空軍的球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20
第五十二章 紙紮的防線(一)

    雖然不約而同的把難題踢到了空軍懷裡,但陸海軍絕對沒有等著看空軍笑話的意思,要知道現在指揮空軍的可是元首本人,德國的軍神閣下。

    空軍總司令到現在都沒有任命下來,誰都看得出這位元首大人壓根就沒有準備讓別人來指揮德國空軍,至少在幹掉英國之前他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我們還需要從國內補充一批油料和特種彈藥,訓練消耗比較大。另外,坦克集群的上灘訓練中發現了很多問題,一線部隊正在研究解決方法,具體的情況a集團軍群指揮部會有正式的書面報告交上來。我的元首,不知道空軍什麼時候開始對英作戰,一線部隊報告,這段時間英國空軍對我方的空中偵查非常頻繁。海岸一線的部隊與船隻集結的規模越來越大,已經無法再靠偽裝來掩飾我們的意圖了。」曼施泰茵說道。

    「我們發現英軍這段時間的電台通訊量飛速上升,同時我們發現多佛爾附近的海岸工事正在加固,同時在幾個預備登陸點都出現了大量的反登陸障礙物,而且沿著英國海岸線還有不少小型船舶在夜間活動,應該是在佈雷。另外,英軍在多佛爾建造了大型炮台,安裝了大口徑火炮,昨天跟我們在加萊的列車炮群打了一場炮戰。」凱特爾拿著紅鉛筆在地圖上圈畫著。

    「哦,戰果如何,我們有沒有損失。」

    「據炮兵觀察報告,英軍在對面最多只有六門十六英吋海岸炮。而我們這邊可是有一個炮群,幾次齊射後英國人就縮回掩體了,我們這邊也沒有任何損失。」

    「那就好。我會讓空軍查明那幾門火炮的準確位置,必須盡快解決掉這些火炮。」徐峻點了點頭,隨後望向曼施泰茵。

    「我從來沒有指望我們的準備工作能夠瞞得住英國人,我們只要記住一點,凡是阻攔在德**隊前進道路上的東西,那就一律摧毀。」徐峻很有氣勢地做了個砍劈的手勢,隨後站起身來。

    「我們的情報部門工作得很努力。我們已經知道了英國人還剩下多少底牌。所以無論對岸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我都只會把它當作是一種虛張聲勢,實際上。事實也是如此。」

    奧丁的右眼在島上潛伏的間諜已經把英國人的底牌摸了個清清楚楚,在徐峻眼裡現在這條所謂的英吉利海峽防線根本就是個紙紮的玩意兒。

    只要德國士兵的軍靴踩上海峽對岸的泥土,那整個島嶼的淪陷也就只是個時間問題。因為徐峻很清楚,目前那座島嶼上沒有任何一支地面部隊有能力阻擋德**隊的前進。

    敦刻爾克之敗。把英國陸軍的王牌部隊全都送進了德國戰俘營。而隨著賽普魯斯軍團在瑟堡的一記漂亮的右勾拳,英國陸軍在法國剩下的那點老底也都留在了法國的海灘上。

    結果當時整個英倫三島,滿打滿算只剩下兩個師的正規陸軍,而且不但缺槍少炮,連人員也不足額。這點部隊還不夠德國擔任第一沖擊波的第九集團軍塞牙縫的。

    本土防禦的空虛逼得丘吉爾在這兩個月裡瘋狂的從殖民地往本土調派部隊,企圖用遠水救近渴。

    但是那些殖民地部隊可不是說調動就能調動的,這些部隊可是保證殖民地穩定的柱石,不能輕易動用。特別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要是殖民地再出一點亂子,那他這個首相也就真的當到頭了。

    大英帝國能夠繁榮昌盛。依靠的就是這些殖民地所帶來的財富。失去這些殖民地,大英帝國立馬就會淪為歐洲二流國家,這可是高傲的英國人絕對不能忍受的。

    丘吉爾早就下定了決心,哪怕失去本土也不能失去海外殖民地,失去本土還能建立流亡政府,失去殖民地那可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丘吉爾絞盡腦汁東拆西借也只從印度搞來了四個殖民地營,兩個旁遮普營,為了抽調這些部隊,英印政府徵集了大批僑民入伍,為的是堵住這些部隊離開的缺口,就算這樣,印度的時局都騷動了好幾天。

    這些英印部隊現在正分坐三艘運兵船向英國前進,昨天剛經過象牙海岸,不過徐峻覺得那可能是這些士兵最後看到的一片陸地了,因為關於這支船隊行蹤的報告是鄧尼茨交上來的。

    除了殖民地,丘吉爾還向各個英聯邦國家伸出了求援之手。作為名義上的宗主國,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結果南非首先回覆,作為聯邦一員,自當盡快組織部隊參加保衛英國本土的戰鬥,只是需要時間云云,反正一水的外交辭令,一看就不怎麼靠得住。

    加拿大人比較爽快,回答說立即能夠組織兩個師的部隊馳援,不過議會那裡出了些麻煩,部隊出發可能要拖到明年,如果到時候首相大人健在,大英帝國猶存,加拿大人一定效死命以報君恩。

    新西蘭人則原本就沒有多少部隊,想要等到他們準備好出動,據說得等到明年渡渡鳥下蛋之後。

    剩下的那些小邦小國小部落不是根本就沒有武裝,就是周圍強敵環伺,連自保都有問題,上個廁所都戰戰兢兢的,更別提什麼出兵勤王了。

    一圈下來,唯一做出實質性反應的就只有大腦簡單的澳大利亞人,荒原騎士們著實在世界人民面前表現了一把什麼才叫作忠君愛國。

    丘吉爾剛提出請求,澳大利亞人立馬風風火火的從太平洋那一頭送過來八個步兵營。但是,當載滿澳大利亞人士兵的運兵船剛剛接近非洲海岸線的時候,讓澳大利亞人無法理解的情況發生了。

    英國人的態度與勤王戰士們的預測相差得太遠,以至於這些澳大利亞士兵的滿腔的熱血瞬間化為了徹骨冰寒。原本這群澳洲猛人還琢磨著像他們這樣積極的勤王救駕說不定會被英國國王陛下親自接見呢,卻沒料到最後別說國王了,就連英國的國土都沒能讓他們踩上。

    丘吉爾壓根就沒準備讓澳大利亞人幫著防守本島,運兵船剛剛到達非洲海岸,就直接把這群熱血青年一竿子發配到埃及去挖沙子了。

    老丘信奉的可是大英帝國至上主義,他根本就不相信那些澳大利亞人有啥戰鬥力可言。不過既然別人巴巴地送上門來他也不會客氣,老丘用這八個營懶散的、渾身冒著土氣的、不太可靠的,毫無戰鬥力可言的澳洲佬換了八營精銳的、受過嚴格訓練的、忠誠可靠的、充滿戰鬥力的大英帝國士兵回來,總算讓島上英國正規陸軍的總數湊夠了三個師。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過河拆橋是英國人的強項,澳大利亞人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這次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英國人還沒過河就已經開始拆橋了。

    實際上澳大利亞人應該慶幸才是,他們還沒見過英國人直接拿橋來填河的雄姿呢,在徐峻原來的時空裡,加拿大人有幸看到了一回,結果半天下來被德國人用mg42像割麥子一樣做翻了九百活捉了小兩千,搞到最後都沒弄明白自己怎麼就成了兩年後才發生的諾曼底登陸的「前奏」。

    雖然丘吉爾手下有了三個師的正規陸軍,不過他很清楚如果德軍開始登陸,這三個師扔下去連個水花都起不了,這點兵力拿來防守英吉利海峽根本是杯水車薪,更何況還得留一個師防守愛爾蘭。

    丘吉爾開始把希望寄託在英國人民的自我犧牲精神上,他開始大力組建「國民自衛軍」。

    什麼是「國民自衛軍」,這可是丘吉爾親自給起的組織名稱,學名叫民兵,別稱叫民團,放在巴勒斯坦叫抵抗組織,放在伊拉克叫反美武裝。

    說白了,就是武裝起普通平民來抵抗德軍的入侵。武裝平民的戰鬥力可想而知,先不說其他的,光是職業範圍就足夠讓徵召處的辦事員愣半天了。

    國民自衛軍成員年齡從十六歲到六十歲不等,基本沒有受過軍事訓練,很多人甚至活那麼大第一次摸到槍。

    運氣好一點的還能遇到個把退役老兵,但也不用期望太高,很難說這位參加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戰還是布爾戰爭。

    最令人無言的是,堂堂的國民自衛軍戰士所持武器之五花八門超出常人的想像。

    從制式步槍到自制獵槍,從前膛火藥槍到後膛燧發槍,從自衛左輪到掌中雷,幾乎囊括了整整一個世紀的歐洲手持火器發展史。除了這些火器,還有長矛,雙手劍,戰斧,釘頭錘,非洲大頭棍,西班牙短劍,長弓,鋼弩等冷兵器作為輔助,不過擁有這些古董武器的都不是普通人,更多的人只有草叉加釘耙。

    讓這樣一支隊伍抵擋德國職業軍隊的進攻,根本就是集體自殺。

    丘吉爾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幫這群烏合之眾設計徽章。。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20
第五十二章 紙紮的防線(二)

    雖然丘吉爾被公認為二戰中最沒有戰爭天份的領導人,但他卻是最善於心理戰術的領導人。

    無論哪個傢伙在全世界最複雜的英國政壇上摸爬滾打過一番之後,都能成為一個心理戰術的專家,而丘吉爾顯然比其他政客們擁有更卓越的天份。他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大眾在想什麼,需要什麼,喜歡什麼,並能夠使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投其所好。

    所以,當戰爭陰雲籠罩著整個英倫三島的時候,他以一種讓別人難以理解的強硬姿態走上了英國首相的坐席。因為他知道,人民需要一個強硬的首相出現,他們需要有人給予他們安全感。

    而現在,當失敗主義與悲觀情緒瀰漫在舉國上下之際,他選擇了從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上入手鼓舞人民的士氣,而且看來確實有所效果。

    國民自衛軍在正規部隊面前只能是個玩笑,但丘吉爾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現在的首要問題就是如何讓這群平民從心理上成為一個勇敢的士兵,否則就算讓他們全副武裝,平民還是平民,只能成為敵軍獵殺的目標。

    想要讓一群老百姓變成士兵,首先得讓這群平民至少從外形上看起來像個士兵。丘吉爾準備從這方面先下功夫,他為這支武裝力量起了個聽上去不錯的名字,隨後給他們配發了統一的軍服。筆挺的羊毛製服是現在英國國內唯一能夠敞開供應的軍需品了,畢竟是世界老牌紡織大國。從來就不缺布料。

    隨後就是按照編制設計了各種華麗的團徽,讓這些散沙般的平民能夠切實的感受到有團隊這種東西存在。最後就是丘吉爾心理戰術的精華,他給那些團隊配發了精緻美觀的珮飾與徽章。完全由他親自設計,非常迎合英國老百姓古板地審美口味。

    這些徽章和珮飾雖然價格低廉,但卻準確的擊中了英國人心理中的癢處,讓他們原本就有些旺盛的古老榮譽感在這種實物形態的引發下燃燒了起來,並且以更旺盛的狀態持續燃燒下去。獲得只屬於自己團隊的特製徽章,這讓每一個國民自衛軍成員都喜不自禁,這在以往可是只有最精銳的英軍部隊才能獲得的榮譽。

    一時間。一種驕傲的感覺充斥了他們的全身,將這份榮譽發揚光大並延續下去成了大部分自衛軍成員的目標,殺死德國佬成了這些半個月前還是普通百姓的准戰士們嘴裡最流行的口號。在對榮譽充滿憧憬的自衛軍士兵眼裡。德國人的入侵似乎不再令人恐懼,德**隊似乎也不再那麼強大,他們不再擔心德國人什麼時候開始登陸,甚至心裡還開始有些期盼起來。

    丘吉爾成功的把國民自衛軍的士氣鼓舞了起來。但他同樣也清楚一點。士氣並不能代表戰鬥力。

    雖然一支武裝部隊的士氣在戰鬥中會對戰鬥力起到增長作用,但這種增長是非常有限的,且根本不具有持續性。

    無數的戰例證明了一旦戰鬥處於下風甚至只是進入僵持,士兵們的士氣就會以令人驚訝的速度下降直至崩潰。

    狹路相逢勇者勝之類的口號只有在雙方部隊的質量與數量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才有所作用。如果部隊在質量或者數量上處於劣勢,這句口號就會成為屠殺己方士兵的加速劑。

    世界戰爭史上記錄了無數次慘烈的遭遇戰,其中不乏在狹路上相遇的戰例,而最終勝利者只會是準備充分訓練有素且數量更多的那一方,而不是口號最響士氣最旺的那一方。

    話又說回來。狹路相逢應該是所有指揮官都應該避免的情況吧,讓自己的部隊與對方狹路相逢就已經夠蠢了。如果這個指揮官還迷信勇者勝之類的精神力量,那就只能用混蛋來稱呼他了。

    丘吉爾是個理想主義者,但並不妨礙他擁有實際的眼光,他可不相信光靠旺盛的士氣就能抵擋住德國人的裝甲洪流。但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選擇當一個混蛋。

    因為在殘酷的戰爭中,精神力量在某些方面確實能夠起到一些作用,比如在使用某些以往會被士兵指著脊樑咒罵的戰術上。

    在陸地戰場上,最令丘吉爾畏懼的就是德國陸軍那幾乎無窮無盡的裝甲大軍,而英國現在極度缺乏能夠阻止德國裝甲洪流前進的力量,特別是硬件方面。英國遠征軍帶走了陸軍庫存裡九成九的反坦克武器,而且把它們全都扔在了法國,包括它們的操作者們。

    現在留存在英國本土的反坦克武器成了最稀有的寶物,就連最重要的多佛爾海岸的防守部隊也只有三門反坦克炮,而且極度缺乏彈藥,以至於士兵日常訓練都只能採取模擬發射的方式。

    英軍武器序列裡另一種有效武器就是反坦克槍榴彈,但射程只有一百米,穿透力也有限的很,而且操作的士兵必須經過嚴格的訓練,否則命中率會令指揮官吐血。

    英軍還有一些反坦克槍,可惜經過法國戰場檢驗,這些反坦克槍根本無法穿透德軍主力坦克的裝甲,只能對付一些輕裝甲或無防護車輛。

    有幾種能夠對抗德軍坦克的普通火炮,不過數量同樣少得可憐,連配屬給那三個步兵師的炮兵單位都不夠,同時也缺乏相應的反坦克炮彈,軍工廠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完成爆破彈的指標,根本無暇去生產那種複雜又昂貴的反坦克彈藥。

    德軍坦克所引發的危機導致陸軍開始瘋狂的尋求生產簡便的替代武器,於是各種奇思怪想的拍腦袋發明應運而生,其中最簡單同時被認為最有效的一款武器就是粘性炸彈。

    所謂的粘性炸彈,就是一個裝著1.25磅凝膠狀硝酸甘油炸藥的球形玻璃瓶。帶著個木柄,延發時間5秒的摩擦引信,玻璃球外面還裹著一個塗滿粘性膠水的布罩。外面再套上一層馬口鐵外殼。

    這種武器的作戰原理是這樣的,首先這東西是人力投擲的,份量又比較實在,所以想要命中目標,士兵必須接近到坦克足夠近的距離內。

    如果在接近德國坦克時沒有被坦克機槍打成篩子,那麼這個幸運的傢伙就可以卸掉炸彈外的鐵殼,拉動發火繩點燃引信。隨後掄圓了手臂把這顆大型手榴彈砸到坦克裝甲板上。

    必須得卯足了勁頭扔,否則一旦炸彈的玻璃球沒有碎裂,這位幸運兒還得在五秒引信燒完前爬上坦克。隨後用手也罷用工具也行,反正必須得砸碎那顆冥頑不靈的玻璃球,否則炸彈就不能發揮應有的效果。

    同時投擲時還必須注意手法,因為這東西外面涂的可是粘性大到讓鳥鳥都絕望的粘鳥膠。一旦粘到自己的衣服上。除非在五秒內能把自己扒光,否則就只能眼看著那東西把自己炸成碎片。

    如果玻璃球成功的砸碎在坦克的裝甲板上,玻璃球內的黏性硝酸甘油炸藥就會像一灘鼻涕一般黏在坦克上,五秒鐘之後引信發火,爆炸威力足可以炸穿二十五毫米厚的裝甲板。

    炸彈的威力令人滿意,但帶來了一個小問題,那位幸運兒必須在五秒鐘內完成上述複雜工作並且在手榴彈爆炸前躥出十米以上,否則鐵定會和坦克一起完蛋。不過。似乎英國官方對這個小問題選擇性的無視了。

    於是,這種幾乎和自殺炸彈差不了多少的反坦克武器被配發到了國民自衛軍與陸軍的手中。從這裡可以看出英**方的窘迫已經到了何種地步。要知道在徐峻原來的世界,這東西可是被英軍上下全面抵制的危險武器,二戰都沒結束就全部掩埋銷毀了。

    除了粘性炸彈,國民自衛軍還裝備了英國版本的「莫洛托夫雞尾酒」炸彈,一種白磷燃燒瓶,除了成份不同之外其餘與芬蘭產品完全相同,包括使用手冊。

    使用「莫洛托夫雞尾酒」的方法很簡單,點著了扔向坦克發動機罩就行了,燃燒會引燃發動機洩漏的燃油,燒壞發動機電路,消耗氧氣讓發動機熄火,反正就是能讓坦克停下來。一旦坦克中了招,英勇的自衛軍士兵就可以對失去動力的德國坦克為所欲為了,如果對方沒有幫手在一旁看熱鬧的話。

    還有一種「威力強大」的國民自衛軍特屬反坦克武器就是諾斯歐瓦發射器,一種滑膛炸藥拋射器。它的主體是一根滑膛炮管,也就是普通的鐵管,後面帶著一個簡易的炮閂,大約六點六英吋粗細,帶著一個簡易的桿狀準星,一個上面鑿了一串小洞的簡易照門,最遠射程達到一百八十米左右,炮彈可以是手榴彈也可以是英版「莫洛托夫雞尾酒」,使用一個裝著黑火藥的紙藥筒發射,引火則使用老式火槍用銅製火帽,實際上這就是一支放大了的老式燧發槍。從玩意兒裡打出去的東西基本上都會漫天打滾,所以根本不能指望它的準確度,不過那些國民自衛軍士兵卻好像很喜歡這種發射器,常常拖著它到處演習,畢竟這是他們擁有的唯一重型火力了。

    國民自衛軍還配發了一種最簡易同時最強悍可以令所有德軍都會聞之色變的終極反坦克大殺器,金屬撬棍。

    使用方法是這樣的,一名英勇的自衛軍士兵手持撬棍埋伏在道旁,當洋洋得意的德軍坦克開過身邊時,英勇的自衛軍戰士手持撬棍飛身跳出,把撬棍塞進飛馳的坦克履帶與負重輪之間,如果能塞進主動輪輪圈中間更佳。

    隨後就是「咔嚓」一聲,德國坦克履帶崩斷,主動輪卡死,發動機熄火,就地趴窩,英勇的自衛軍戰士仰天長嘯,爬上坦克砸開艙蓋大肆破壞。

    真實情況是否會與教材上相同,軍方的解釋是由於手頭上沒有德國坦克來試驗,所以只能臆測,不過國民自衛軍士兵似乎普遍相信了這種戰術的實用價值。

    當徐峻獲知這條「可怕」的情報之後不禁扼腕長嘆,歐洲這個島上的傢伙們瘋狗起來,亞洲那個島上的傢伙們還真的不夠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1:20
第五十三章 紙紮的防線(三)

    不列顛人腦洞大,日耳曼人思路廣,縱觀二戰武器發展歷史,你會發現兩者其實都挺歡樂多的,全都非常非常喜歡亂攀科技樹,雖然有時候會歪打正著搞出些成果,但是更多的時候則是搞出一堆奇葩,英國佬腦洞大開研究死光,德國佬腦袋進水研究飛碟,三百噸的坦克、十萬噸的航母,科技樹完全不知道給點歪到哪裡去了。

    bf110就是一件日耳曼人腦洞開大後誕生的作品,從一開始就點歪了科技樹的產物。戰略戰鬥機。。。。航空驅逐艦。。。。真虧得德國航空科技局還能為其編出了個轟炸驅逐機的專用名詞出來。不過無論是從其誕生所依據的戰略理論還是戰術定位乃至劃定其用途和制定性能指標,整個計畫從開始研發到誕生,全程高能,整個研發過程滿屏都是各個航空公司設計師的吐槽: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不可能。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空戰是直接、暴力、粗糙和血腥的,兩大交戰集團都是在無數敵我飛行員摔得扁扁的屍體上摸索出了一堆實用性的空戰戰術和理論。隨後在戰後的短暫繁榮時期出現了一堆「軍事理論家」和「戰爭技術科學家」,那個年代各種腦洞大爆發,一堆如同建立在高清晰3d腦補和科幻作品設定集基礎上的空戰理論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個個都號稱有著「堅實」的「科學數據」為基礎,隨隨便便就能引領整個空中力量發展的潮流。

    蹲在暗處磨爪子的德國人當然不願意甘居人後。暗自發展的技術裝備,訓練人員、儲備科技,同時也從未間斷過戰術和戰略層面上的研究。他們拚命的吸收著那些「先進理念」,糟糕的是,鑑定這些理念究竟是精華還是糟粕的人,名叫戈林。

    德國人刻板的一根筋性格導致了,如果第一個節點點歪了,這群死心眼依然會順著歪路奮勇前進,如果撞上南牆。他們會想盡辦法在南牆上鑽一個洞出來,如果全身鑽不過去,那就切掉身體。不管是用爬的還是滾的,只要保證最終能夠觸到到終點就算完成了任務。

    所以歷史上德國人哪怕把科技樹點歪成了什麼樣,他基本上總能最終拿出一個至少看上去像是那麼回事的成品來給你看。比如那個連名字都充滿了逗逼氣息的鼠式坦克,這群傢伙在末日之前竟然還能搞出輛能開動的樣車出來。。。。卻不看看按照這東西的參數。等這東西開到諾曼底海灘的時候。怕是越南戰爭都已經打完了。

    納粹德國的官僚們從不考慮過程,只要能夠達到他們心裡滿意的結果,他們可以完全不計較其中會浪費多少人力和物力,走了多少彎路,耗費了多少時間,哪怕第二天這個結果就被束之高閣。

    說起來,德國人搞出bf110的目的放到現在也不算什麼奇葩,德國人想要的其實就是一架f18。一架雙發的、速度快、航程遠、火力兇猛、能夠空戰、能夠轟炸、能夠護航、能夠巡邏、能夠偵查。能爬能轉、可攻可受的萬能戰鬥機。放在現代的科技基礎上這不算太突兀,而在二戰那個年代。這實在是有些超前過了頭了。

    德國空軍把招標數據發給各航空製造公司的時候,梅塞施密特和福克沃爾夫各位巨頭實際上很想很想把招標書扔到戈林的臉上,什麼叫轟炸驅逐機啊!這傢伙要的哪裡是重型戰鬥機,根本就是一架能夠和單發戰鬥機空戰纏鬥的輕型高速轟炸機,這傢伙的腦子裡都是水嗎,那他喵就去折騰海軍啊,混蛋!

    但是被德國空軍的訂單所誘惑,同時被戈胖子的權勢所威迫,腦洞既然已經開了,鑑於他們的職業道德,那就必須要想辦法去把他填上。如果做不到全部達標,那至少要達到其中一部分。

    總算德國空軍方面想了半天也覺得這些要求實在是太不靠譜,最終的解決辦法是,砍掉轟炸功能,拿出去單獨招標,隨後搞出了高速轟炸機ju88。而戰鬥機功能方面,專攻高速、航程和火力。道尼爾和亨舍爾因為專業不對口所以直接閃人了,福克沃爾夫有些沒搞清楚狀況,結果搞出的樣機竟然比he-111的個頭還要大。

    於是最終梅塞施密特成功了,戈林滿足了,一架龐大的,雙座的,快速的,火力兇猛的,航程適中的,但是不知道該拿來幹啥的重型戰鬥機誕生了。不但誕生了,還竟然在短短三年時間內轟轟烈烈的連續造了三個型號六百多架,德國空軍還專門從戰鬥機聯隊抽調優秀飛行員擔任這種新型飛機的駕駛員,並且為她專門設立了一種新的建制單位,驅逐機聯隊。

    陽光明媚,英倫海峽上難得的舒爽天氣,不過對於一架bf110c4偵查機的駕駛員來說,這天氣實在是有些糟糕,因為像今天這種能見度,英國飛行員可以在五公里外就一眼看到他。

    駕駛員與後座機槍手坐在長的可笑的花房般的座艙裡,雙方前後間隔達到兩米,中間隔著一個電台和兩台高性能照相機,兩人的交流只能靠機內有線通話系統或者大聲叫喚。偵察機帶著和普通戰鬥機一樣的藍灰色塗裝,兩台發動機短艙的整流罩前段塗成了明黃色,從側面遠遠望去就像一架黃鼻子bf109,在前後座之間的藍灰色機身上塗裝著一行花體字「漢斯堡」。

    從法國海岸的前線機場起飛,這架飛機沒有像以往一樣爬升至巡航高度,而是保持在三十米高度的超低空,貼著海面向著英國海岸飛去。

    「海峽中線沒有敵機,一切正常。」前線地面指揮所的調度員用波瀾不興的死板聲音通報著最新空情。

    「三分鐘後突破海峽中線,航向轉往090。」後座機槍手兼通訊員兼領航員兼相機操作員兼瞭望員,德國空軍下士漢斯對著前座駕駛員德國空軍中士漢斯報告到。

    「明白,目前看來很順利,但是能見度太好了。」飛行員按下了航空表,稍稍加了點油門,準備帶坡度轉向。

    「這樣就能拍到很清晰的照片,如果中隊長拿到的資料是正確的,那麼我們可能從頭至尾都不會遇到英國戰鬥機的攔截。」機槍手在航線節點上劃了個勾記錄下時間,偵察機開始緩緩轉向。

    「保持三十米高度,英國的雷達站就無法探測,希望是正確的,誰知道呢,之前我從沒聽說過英國人有遠程雷達。」飛行員回桿拉正機身。

    「我曾經看到過這東西,從加萊岸邊用高倍望遠鏡就能看到,我一直以為那是電台的信號塔。」

    「當時我在哪裡?」

    「在酒館老闆娘珍妮特的床上。」

    「你一個人去海邊玩了?」

    「是去觀察敵軍動向。」

    「四號區域有戰鬥機活動,注意觀察。」地面指揮所的調度員死板聲音插了進來。

    「四號區域。。。。距離我們的目標區五十公里,右側。。。右側,注意觀察右側。」

    飛行員眯起眼向著右前方的空中張望著。「什麼都沒有。」

    「注意,看到海岸了,改變高度,拉到兩百米。」梅塞施密特開始加速對著前方灰綠色的海岸線爬升。

    飛行如教科書般的完美,完全是貼合著航路圖上的航線飛行,掠過海岸邊的浪跡線,飛行員一眼就看到了此次任務的目標。

    「岸基防禦陣地,戰壕。。。。掩體。。。。火力點。。。。瞭望塔。。他們完全沒有防備,全拍下來。」飛行員輕柔的帶了下操縱桿,飛機開始沿著海岸線,側著機身從英軍防禦陣地的正面掠過。

    「正在拍攝。。。保持穩定,五秒、四秒、三秒、二秒、一秒。。。。再繞過去。到左邊去。」機槍手打開了照相機的自動照相開關,然後拿起了手持式攝像機開始對著陣地拍攝。

    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英國陣地上那一陣雞飛狗跳。德國人的低空突破打了英國人一個措手不及,雖然佈置了防空哨,哨兵也聽到了被海浪掩蓋了大半的飛機發動機聲,但是他把注意力放到了高空上,根本沒有料到敵機竟然會貼著海平面飛過來。

    這個防禦陣地明顯是防禦登陸部隊的,建造在緊貼著沙灘的海岸斷崖上,英國人順著斷崖挖了四排間隔五十米的曲齒戰壕,砍掉了懸崖邊遮擋射界的灌木叢,在戰壕間挖了很多四四方方的掩蔽所和物資堆棧,上面蓋了偽裝網和圓木頂蓋,壕溝每隔十幾米距離就有一個內凹的帶頂棚的防空掩體,陣地前沿和兩側建造了不少半弧形或者圓形的機槍火力點,火力點前圍了一圈實土麻包。柳條牆、松木地板、排水溝一應俱全,陣地兩側布打一圈鐵絲網樁,四條交通壕彎彎繞繞地直通陣地後的一片小樹林,顯然裡面還有其他的佈置。

    「中規中矩的防禦陣地,但是。。。。。」機槍手放下手裡的電影攝像機。「再繞一圈,繞到陣地左側去。我們再拍一條膠片。」

    地面上英國人的反應實在有些難看,一群穿著土黃色粗尼制服帶著mki鍋型盔的士兵滿陣地亂竄,防空掩體裡擠滿了人,德國飛行員親眼看到一個傢伙剛鑽進某個掩體就被人從裡面一個大腳開了出來。有機槍掩體,卻沒有看到安放機槍,有火炮掩體,卻沒有看到安放火炮,有士兵,卻沒有看到手持步槍,有軍官。。。呃。。。沒有軍官。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