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507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4
第三十八章 血路 (五)

  「站在那裡不要動,上校先生。」

  芬特警惕的盯著面前的這個德國人,他感到右手手心已經開始濕潤,他伸曲了一下緊張的手指,碩大沉重的軍用左輪微微顫抖著指著對方的頭顱。

  「對,把手舉高點,讓我看得清楚些。」

  斯蒂文森小心翼翼的走向德軍上校,他先繞著那個德國人走了半圈,看到對方一副配合的樣子,少尉把手槍插進了腰間的槍套。

  「非常抱歉,上校先生。」

  斯蒂文森從對方的胸袋裡抽出了一個皮夾,翻看了一下里面的物品後隨手扔給了站在一旁正一臉緊張地端著手槍的托爾,後者連忙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那個錢包。

  「赫爾曼。馮。阿自博根上校?」

  芬特皺起眉頭看著錢包裡那本淡綠色的德軍證件。

  「馮。阿斯卑爾根上校,上尉先生。」

  德軍上校抬著下巴更正到。

  「對不起,馮。阿斯卑爾根上校。」

  芬特把證件和錢包扔到了身邊的桌上。

  「呵呵,這是我現在最想看到的東西。」

  斯蒂文森從德國上校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銀製煙盒和一個漂亮的打火機。

  「看來您過的很不錯。」

  斯蒂文森從煙盒裡拿出了一支香菸,點上後愜意的吐出了一口煙霧,接著把煙盒和打火機扔向托爾。

  「你是個很優秀的土匪,少尉。」

  德國上校苦笑著搖了搖頭。

  「閉嘴,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只有我們讓你說話你才能說話。」

  托爾一邊點著香菸,一邊含混不清的說到,隨後輕鬆地吐出一個煙圈。托爾把煙盒遞向芬特,在得到對方確切的拒絕之後,他隨意的把那隻漂亮的煙盒和打火機塞進了軍服褲袋。

  「我明白了。」

  德國上校嘟囔了一下後閉上了嘴巴。

  「嗯?這個是什麼?」

  斯蒂文森從德國軍官的褲袋裡摸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小手槍,他托著這支精巧的凶器問道。

  「一件紀念品,是一個西班牙上校送給我的禮物。」

  德軍上校瞥了一眼那支手槍後微笑著回答到。

  「你去過西班牙?」

  「呆過一陣子。」

  斯蒂文森結束了他的搜查工作,他向著芬特點了點頭,隨後提著那支手槍走回了桌旁。

  芬特接過手槍上下看了看,隨後就把這支細巧精緻的像玩具一樣的武器遞還給了斯蒂文森。

  「您說您沒有攜帶武器,嗯?」

  「您認為這個能算的上是一件武器嗎?它只能用來恐嚇一下普通的老百姓而已。」

  德國上校保持著他輕鬆自在的神態。

  「我覺得這個鬧劇應該收場了,芬特上尉。」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的托德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們已經把自己推上了一條危險的道路,你們現在也許不能理解我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敢保證,你們一定會為今天的行為而後悔。但是,畢竟你們是我的部下,都是帝國軍隊不可多得的精英,所以,我給你們一次彌補自己錯誤的機會。」

  托德把他的手槍插回槍套,隨後沉下臉嚴肅的說到。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我想我不得不為此做出解釋了。但是,你們必須保證無論在任何時候在任何地點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洩漏今天你們在這間房間裡看到的和聽到的一切。記住,任何情況下都不允許洩漏半點,要知道我告訴你們的這些都屬於機密,而大英帝國對洩密者處罰之嚴厲是你們這些年輕軍官絕對想像不到的。」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少校。我可以對上帝起誓,我想其他兩位也一定和我一樣。」

  芬特轉過臉看了看兩個少尉。

  「當然,上尉,以我的家族的榮譽起誓。」

  「我向上帝發誓,絕對不洩漏隻字片語。」

  斯蒂文森舉起右手發誓到。

  「那麼,上校先生,你看怎麼樣?」

  托德望向阿斯卑爾根。

  「隨便您,托德少校,我願意現身就是為了事情不會搞到不可收拾,破壞了原定的計畫。我覺得在現在這種環境下,還是告訴他們一切比較好。」

  德軍上校點著頭說到,接著他轉過臉來對著三個英國軍官說到:「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德國陸軍上校赫爾曼。馮。阿斯卑爾根,德國陸軍總司令部作戰處參謀。」

  說完,上校還瀟灑的一撞靴跟向三個英國軍官點頭致意,動作裡充滿著一股子貴族氣息,搞得三個年輕軍官都下意識的立正還禮起來。

  「阿斯卑爾根上校是大英帝國的朋友,他一直在向我們提供寶貴的幫助,他提供的機密情報曾經救了很多英國士兵的性命。」

  托德在一旁說到:「所以,你們必須給予他應有的尊敬,先生們。如果讓帝國首相閣下知道了你們剛才的所作所為,我相信他會很高興用一個上尉外加兩個少尉的腦袋來換取這位值得尊敬的朋友的原諒。」

  托德有些幸災樂禍的補充讓三個軍官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不用這麼說,托德少校,畢竟他們並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也沒有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不過,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取回我的東西呢?」

  「當然,當然。」

  芬特連忙從桌上拿起上校的錢包和證件恭敬的遞了過去,而托爾也手忙腳亂的從褲袋裡翻出那隻漂亮的煙盒和打火機還給了上校。

  「這位先生呢?」

  馮。阿斯卑爾根笑著望著斯蒂文森,而後者則一臉微笑著回望著德軍上校,手裡還在把玩著阿斯卑爾根那支精緻的手槍。

  「能不能把我的手槍還給我呢?斯蒂文森少尉。」

  「這個,這支槍太漂亮了,我能夠再欣賞一下嗎?」

  「斯蒂文森!」

  「少尉!」

  托德和芬特幾乎同時沉下了臉瞪著這個不開眼的傢伙。

  「沒有關係,我看你還是不太信任我吧,這能夠理解。」

  打圓場的竟然是物主,阿斯卑爾根笑著攔住了想要爆跳起來的托德。

  「少校,你有這樣一個警惕性很高的部下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如果是我也會像這位少尉一樣反應,畢竟我到現在並沒有拿出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來。你是個警惕性很高的軍官,我很欣賞你的表現,少尉。」

  阿斯卑爾根笑著說到。

  「謝謝您的誇獎,我覺得您現在是否可以說一些實質性的問題了吧。」斯蒂文森禮貌的問道。

  「當然,少尉。」

  阿斯卑爾根走到一張椅子邊姿態優雅的坐了下去。

  「你們知道你們這次的任務是什麼嗎?」

  「偷襲,破壞這個島上的德軍建築和設備,殺傷德軍人員,如果可能盡力抓捕德軍俘虜。」托爾大聲的回答到。

  「是的,這是一次最標準的偷襲行動。」芬特點著頭說到。

  「呵呵,這是你們長官告訴你們的任務,實際上這只是為了掩蓋另一項任務的煙霧,你們所作的這些只是一層表皮,而實質。。。。」

  阿斯卑爾根歪著頭翹起了一條腿。

  「一切都是為了我。」

  「您?」

  芬特疑惑的睜大了眼睛。

  「是的,為了掩護我的失蹤,因為我要去英國!」

  「您是說,我們這次偷襲只是為了掩護您的行動?」

  「你們的任務其實還包括了安全的護送我到達英國。」

  「這實在讓我感到難以置信,像您這樣一個擁有高貴身份的德國軍官,可以有很多途徑到達英國,為什麼。。。。」芬特歪著頭問道。

  「因為我已經被德國情報機關盯住了,如果我一露出逃亡的意圖,他們馬上就可能會逮捕我。現在我的手裡掌握了幾份帝國最高機密,這些情報的重要性可以說能夠轉變這場戰爭的態勢,如果讓德國情報機構發現,我只有死路一條。

  我也不敢相信那些隱蔽間諜電台,他們也許已經暴露在奧丁之眼的監視之下。而其他國家的間諜機構更讓我不放心,這些情報對於任何國家都是無價的,他們也許會為了獲得這些文件而對我下手。

  所以我決定,這些文件必須由我親自交給英國參謀長委員會或者英國首相本人。由於我已經無法從其他的途徑逃亡,於是只好向英國方面緊急求助,由於時間緊迫,所以他們就制定了現在這個計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4
第三十八章 血路(六)

  「計畫?」

  「是的,一個原本應該很精密的計畫。」

  德國人滿意的看著英國軍官們因為驚訝而瞪大了的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到。

  「可惜的是,我們永遠無法預測現實中的那些突發因素對計畫造成的影響。顯然,目前的局勢發展已經和我們原本計畫中的內容完全脫節了,可以這樣說,這次行動已經失去了控制,我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一個圈套被另一個圈套所破壞,大本營情報處又一次成功的羞辱了他們的英國同行,這實在是一場非常有趣的遊戲。」

  「有趣!抱歉,上校先生!您認為這件事情很有趣嗎?」

  芬特沉下臉大聲的說到。

  「為了這個該死的計畫,雖然我還不知道具體的內容,但是我現在突然預感到也許什麼都不知道更能讓我感到愉快一些。我不想一輩子活在這場骯髒的令人作嘔的遊戲的陰影裡,特別當我想起自己在這場該死的遊戲裡所扮演的角色的時候,一次該死的間諜行動,這將是我一生的恥辱。」

  英軍上尉攥緊了拳頭,可以看到動脈在他漲的通紅額頭上跳躍著,看得出他盡力想要使自己的儀態不會顯得太失禮,不過站在他身邊的斯蒂文森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芬特上尉那種衝天的怨氣。

  考慮到芬特上尉有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爆炸的可能,中尉不禁稍稍往邊上退開了兩步。

  「我現在想要提醒您的是。」

  芬特咬著牙沉聲說到,勉強壓制住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慄。

  「請您收起您那種該死的高高再上的優越感,上校先生。在這場遊戲裡已經有很多人喪命,而且還會有人為此死去,雖然我不希望自己是其中之一,但是如果必要,我會毫不猶豫的和自己的部下們一起面對這一切。在此之前,我要求您對那些已經為了這個骯髒遊戲而死去的士兵和軍官們保持足夠的敬意,否則我發誓管他邱吉爾會不會不高興,我都會親手擰斷您的脖子。」

  德國人臉上的那種在英國人看來過於做作的微笑終於隨著芬特的斥責蕩然無存,上尉的恐嚇也許起到了一些作用,阿斯卑爾根不自然的扭了扭他的脖子。

  「我想我前面的用詞的確不太合適,如果您覺得我冒犯了您和您的那些勇敢的部下,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向您和您的部下們當面道歉。」

  上校尷尬的顫動了一下嘴角。

  「您真的不願意聽聽這個計畫的內容嗎?上尉。請你不用那麼介意,這並不是什麼骯髒的間諜活動,雖然我不能為我的行為辯護什麼,但是畢竟我是在幫助您的國家。」

  德國人用幾乎接近討好的語氣說到,他準備轉移一下話題來緩和他之前由於愚蠢的驕傲而造成的對峙情緒。

  「我不想知道,上校先生。」

  芬特的情緒還很激動,他斷然地拒絕了上校的提議。

  >「啊,我卻對此感到非常好奇,上尉,我想也許因為我從小就喜歡聽那些和黑暗邪惡有關的故事的緣故吧。」

  斯蒂文森走到芬特的身邊拍著上尉的肩膀說到,隨後就像根本沒有看到芬特用力扭向另一邊的臉,少尉微笑著對著阿斯卑爾根上校說到。

  「我很想知道這個已經見鬼去了的計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上校先生,我想托爾少尉也一樣想知道,是麼?」

  托爾馬上用力的點起了頭。

  「是麼,那就得從一開始說起了。。。。。」

  阿斯卑爾根感激的對著出來打圓場的少尉點了點頭,但是卻發現那位聽眾突然舉起了手。

  「你有什麼問題嗎?中尉先生。」上校疑惑的問到。

  「上校先生,我想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聽您從頭說起了,其實不用您詳細說明,想一想也知道這個計畫又是老一套的骯髒把戲,參謀部那些官僚們的大腦也只有那種水準。按照我的推理,事情原本應該是這樣進行,托德少校帶領我們上來燒殺破壞一番,而您則趁著混亂到這個接頭地點等待接應。

  我不清楚這個接頭地點的具體情況,不過我想一定和情報局那群傢伙脫不開關係。

  如果不出意外,我們的突襲計畫會圓滿成功,而到了需要撤退的時候托德少校一定找個非常合理的理由分散部隊。當然,我現在無法推斷出他會用什麼理由,無非是還有特殊的機密任務之類的吧。大部隊,也就是文森特和我的分隊由芬特上尉帶領按照原定撤退路線撤退,以此吸引德軍的注意力。而少校則帶領托爾少尉的一個分隊來到這個地點與您會合,隨後帶著您從另一條路線撤退。

  結局會讓所有人滿意,對於您來說,德國方面一定會以為您在這次英軍的突襲中失蹤,也許是陣亡,也許是被俘,等到他們瞭解到真相之後一切早已成定局,不過依我看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永遠都搞不清楚真相。而我們這邊,這將會是一次單純的軍事上的輝煌勝利,任何交易都會被勝利的光環所掩蓋,而您則可以安全的在英國情報部門的保護下做您喜歡做的任何事情。」

  「非常精彩。。。。」

  阿斯卑爾根的臉上又洋溢起他那種讓英國人極端反感的微笑,或許他覺得這樣還不足以反映出他現在的心情,德國上校開始輕輕的拍起手掌。

  「非常精彩,中尉,真的,很完美的推論。猶如你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非常老套的花招,但是你不能不承認,這同樣是個非常有效的花招。為了表示我對您剛才表現出的智慧的讚賞,我願意糾正一下你的推理中的幾個小問題,順便再補充一點細節,你們會很感興趣的細節。」

  阿斯卑爾根說到這裡轉過臉瞥了一眼站在邊上的托德,結果如他所願,托德少校現在看上去就像一隻從池塘裡撈起的公雞,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萎靡的站在一旁。

  無視少校眼睛裡的那絲乞求神色,阿斯卑爾根愉快的繼續說到。

  「先從哪一點說起呢?我先說明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島上,我是以陸軍總司令部前線觀察員的身份到這裡視察的,所以你們才能夠在突襲發動前獲得這個島上德國軍隊的部署和裝備情況。但是我沒有想到德國情報機構會這麼有效,他們竟然同樣獲得了你們這次突襲的情報,於是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另外,按照計畫,托德上校會只帶著他的警衛班到達這裡與我會合,畢竟這種秘密的交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沒有想到他會帶著差不多一個分隊的哥曼德光臨這個教堂。」

  「這是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只帶著他那個警衛班的話,他永遠都無法到達這個教堂了。哦,也許我說的不全對,因為您的德國戰友們可能會把他的屍體埋在外面那個墓地裡。」

  斯蒂文森嗤笑著說到,說完還瞟了默默無語的少校先生。

  「按照你們前面爭吵裡的內容,我也瞭解了一些你們昨晚的遭遇,您的推斷並不是一個玩笑。要不是你們集中了一個分隊的兵力並且果斷的拋棄了大部隊做為誘餌,你們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從那個可怕的圈套裡逃出來,更別說還能在這裡與德國軍隊對峙了。」

  「我們並不想拋棄我們的部隊,這都是托德少校一個人的決定。」芬特沉聲的說到。

  「這也是計畫的一部分,上尉先生。」

  阿斯卑爾根抬起手止住了芬特的話。

  「這是一條應變措施,只有指揮官一個人才知道的命令。在制定計畫的時候就考慮到如果遇到德軍實力超過原本想像的情況下該如何繼續實施這個計畫,我只能給出德軍的部署情報,但是我並不瞭解這些部隊的實際戰鬥力,我只是個觀察員並不是這個島上的守備司令。所以你們沒有任何理由指責托德上校,因為他只是在服從命令,他是個軍人,更是個軍官,他理當服從上級給予的任何命令,你們也一樣,先生們。」

  「您的意思是說,上級早就準備如果在情況出現變化的時候用整支突擊隊來換取您的成功叛逃?」斯蒂文森問到。

  「我想是這樣的。」

  聽到德國上校肯定的回答,中尉不禁緩緩的低下了頭。

  「耶穌基督。。。。」

  芬特抬起頭望著房間天花板喃喃說到。

  「一百多名士兵和軍官的生命就為了換取您一個人,這個實在太。。。。」

  托爾也張著嘴呆在了那裡。

  「您究竟是什麼人!」

  斯蒂文森猛的抬起頭瞪視著阿斯卑爾根,所有人都被少尉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回答我的問題,上校先生,您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您會瞭解我們行動的每一個細節,為什麼您會知道只有指揮官才能夠知道的命令,我現在不得不對您的博學感到懷疑,您實在知道的太多了,比您應該知道的多太多了。」

  斯蒂文森舉起了上校的那支精緻的手槍對準了上校本人。

  「冷靜,中尉,冷靜。」

  德國人用力的搖起了手。

  「我知道您想到哪裡去了,您一定認為是我故意出賣了你們,讓你們遭到了伏擊。但是您想一想,我怎麼可能出賣我自己呢,我可是一個決意拋棄自己的祖國和你們站在一起戰鬥的人啊。」

  「一個連自己國家都拋棄的人不會在乎再拋棄自己的同伴,而且我還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你不是阿斯卑爾根,而是一個該死的德國情報員,一個密探。我不知道真的阿斯卑爾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但是您給我的感覺實在太特殊了,您不像一個德國軍官,我從您的身上聞到了那些卑劣的蓋世太保的氣息。」

  斯蒂文森板下了手槍的撞錘。

  「不,我當然是阿斯卑爾根,我不會拿我的性命開玩笑,中尉。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托德少校告訴我的,他同時讓我看了上級給他的命令文件,否則我也不會站在這裡與你們見面了。托德少校,請您告訴他。」

  阿斯卑爾根失去了他的沉穩,他看出這個中尉這次是在玩真的。

  「是這樣嗎?少校?」

  斯蒂文森轉過臉望向托德。

  「嗯,是這樣的,一切都是我告訴他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全部說出來,現在你們知道了真相,你們準備怎麼辦。」

  托德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到。

  聽完托德的話斯蒂文森皺起了眉,不過他總算緩緩的鬆開了擊錘放下了指著阿斯卑爾根腦袋的手槍。

  托德現在總算感到了一絲安慰,他冷眼看著那個德國上校現在那副狼狽的樣子,心裡感覺舒服了很多。

  就你知道的多,多嘴多出問題了吧,愚蠢的德國佬,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而就在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平靜了許久的教堂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暴雨般的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也此起彼伏的炸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那扇緊閉的房門被重重的捶響,德國軍隊的突擊開始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4
第三十八章 血路 (七)

  MG34機槍清脆的吟唱著死神的頌歌,飛速顫動著的槍機就像北歐傳說中巫師的魔法杖一樣無盡地往外噴吐著夾雜著7.92毫米毛瑟彈頭的火球。

  射手哈曼目光陰冷的盯著遠處那棟古老的建築,手指穩健的扣在連射扳機上,五十發的彈鏈瞬間就消失在那挺機槍似乎怪獸般永遠填不滿的入彈口裡,隨後化為一條小小的閃爍著鋼製鍍銅鏈夾迷人金色閃光的耀眼瀑布濺落到歐寶卡車平整的細木地板上。

  「注意三樓靠左第二個窗口,壓制住他。」

  漢森少尉貓著腰蹲在哈曼背後,他時不時小心翼翼的從簡易掩體上沿探出頭去端著望遠鏡為機槍手指示著目標。

  拆除了車棚的歐寶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堆會移動的沙包工事,這輛卡車注定將做為這場戰爭中德國軍人在戰場上搞出的那一大堆臨時改裝和拍腦袋發明中最醜陋與最怪異的產品之一而載入歷史。

  卡歐裡希那充滿了實用主義的大腦在設計這輛為了執行特定任務而臨時改裝出來的車輛時,從一開始就摒棄了所有類似藝術或者美觀之類的想法,在他眼裡只要能夠達到需要的標準,能夠完成賦予它的職責,別說醜陋,就算令人噁心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還好,這輛簡易裝甲車最後的外形還沒有達到令人噁心的程度,只是有些醜陋怪異而已。

  德國人在歐寶卡車寬大的車廂周圍堆砌了一圈沙包護牆,雖然都是步兵便攜式的小沙包,但是卻足以給予護牆內的士兵一定的保護。

  至少普通的步槍子彈已經很難穿透這層填滿了土石的沙包裝甲,就算穿透也很難再具有殺傷的能力。

  但是德國人感覺這些還遠遠不夠,英國人的猛烈火力給德國人留下心理陰影的同時也使得他們變得更為謹慎。

  為了加強防護力,德國人在車廂兩邊的側面護板上各捆紮了一條防水雨布,在雨布和箱板之間還填入了大量的泥土,卡歐裡希相信這層防護加上車廂內圈的沙包可以讓這輛卡車至少頂得住輕型火炮彈片的攻擊,當然,也僅限於彈片而已。

  不過,對於到目前為止只使用著一些輕型自動武器的英國人來說,這輛卡車已經算得上是個無法摧毀的目標了。

  卡車的車頭上也覆蓋了一層小沙包,只露出了半個駕駛窗口,為了不讓那些沙包在行駛顛簸中從車頭上掉下來,德國工兵在沙包外蓋上了一塊防水迷彩油布,再用鐵絲對油布進行了細緻的捆紮。

  這輛卡車的車頭現在看上去就像一件被鄉下雜貨店胡亂包裝起來的聖誕禮物,或者一隻被某個頑皮小孩踩壞了的迷彩紙箱。

  防護達到了要求,但是德國人並不打算只搞出一個堅固的靶子,這不符合德國軍隊的性格。

  於是在車尾,德國人堆砌起了一個沙包射擊掩體,一個非常標準的機槍射擊陣地。

  半人高的沙包牆堆成了梯形,給予了機槍組足夠的保護,兩個機槍手和一個指揮軍官蹲伏在那道掩體後,這輛卡車頓時從移動標靶升級成了戰鬥車輛。

  在車廂剩餘的空間裡堆放著用來補充那個德國步兵排的彈藥和武器,六個全副武裝的步兵緊靠著車廂兩邊的護板坐在地板上,他們的任務是在到達目的地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帶著那堆彈藥武器從車上跳下去。

  為了保護脆弱的車輪,那是狙擊手第二喜歡的目標,德國人在車輪邊掛上了一圈帆布,看上去就像給這輛已經夠難看的卡車再套上了一條綠色的圍裙。

  雖然這些帆布並不能給予車輪帶來任何實質上的保護,但是這卻可以讓對方的狙擊手難以在第一時間找到準確的目標位置,最少也可以讓對方納悶一陣子。

  卡歐裡希的目標很明確,依靠這輛難看的戰鬥車輛衝破英國人的火力封鎖,隨後帶領補充了彈藥於加強了火力的那個排剩餘士兵盡力壓制與吸引英國人的火力,掩護大部隊發起突擊。

  如果條件允許,他還可以帶領那個排直接突入教堂在大部隊突擊前解決這場戰鬥,當然這只是一個設想,必須要等到他們到達教堂外與那個被困住的排取得聯繫並獲得第一手情報後再做出相應的選擇與決定。

  雖然斯坦霍爾認為卡歐裡希親自參與這次突襲是不必要的冒險,但是卡歐裡希堅信這次突襲以及相關的後續戰鬥成功的關鍵在於一線指揮官的判斷力與戰鬥力。

  卡歐裡希想不出在場的軍官之中還有誰比自己更適合這個任務,同時,他還帶上了漢森少尉和哈福根軍士長,他們都是經過嚴格特種步兵訓練並且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在這次突襲中他需要兩個合格的助手。

  原本魯道夫少尉也極力要求參與這次突襲,但是被卡歐裡希堅定的否決了,他需要留一個軍官指揮在場的所有突擊部隊,漢森為了安撫鬱悶的同僚付出了三頓晚餐外加兩瓶好酒的代價。

  在一陣密集的掩護射擊過後,這輛被改裝的面目全非的卡車衝出了樹林間的路口,隨後以每小時二十公里的速度堅定的向著被英國人佔據的教堂爬去。

  卡車剛衝出樹林早就保持著高度警惕的英國人當即就發現了這個突發狀況,不過英國人並沒有馬上就發起攻擊,因為他們一時間都被那個從樹林裡突然衝出來的怪物給弄懵了,還真的沒有誰想到開火之類的問題。

  他們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坦克?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可能,英國人自問還是見過些大場面的,如果那東西是坦克,那麼自己手裡端著的就是戰艦主炮了。

  裝甲車?似乎也沒有任何痕跡顯示出那東西是裝甲車之類的東西,那傢伙看上去感覺倒和某些在英國鄉間遊蕩的吉普賽馬戲團的雜貨車有些相像。

  英國人被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對於未知事物,英國人一直習慣於謹慎的對待,天性保守的他們在沒有弄清情況之前從來不會貿然做出反應,於是一直到那堆緩慢移動的沙包進入機槍射程兩百多米都沒有遭到任何攻擊。

  但是,英國人不動手並不代表德國人會同樣的客氣,英國人遭受到了來自於那個怪物的首輪打擊,而且是以他們已經非常熟悉的方式,MG34的詠歎調。

  等到第一批德國子彈暴風一般打到教堂的牆體上後,英國人終於明白了衝過來那個怪東西應該是一種武裝車輛,雖然還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以及為什麼形狀那麼怪異,但是很顯然,那是德國人搞出來對付自己的工具。

  既然如此,英國人連忙從他們的迷惑中拽出自己的思維,開始全力的展開反擊。

  「見鬼,我想我知道那究竟是什麼鬼東西了!」

  威爾遜飛速的拉開槍栓用力的將一橋夾子彈壓入了彈倉。

  他對自己這支M1903步槍從各種方面都很滿意,無論是命中精度、射程還是威力,他感覺都比自己以前使用的MKIII型李。恩菲爾德狙擊步槍好得多。

  這支美國產武器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這支步槍的彈倉實在太小了,只有五發容量,仿造德國毛瑟步槍也不用連它的載彈量也一起照抄吧。

  透過瞄準鏡,威爾遜已經仔細的觀察過那輛奇怪的車輛,他相信自己已經認出了那東西的本來面目,那應該是一輛該死的德國軍用卡車,上面堆放著臨時防護用的沙包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德國人想用那輛卡車突破自己方面的攔阻,這實在是一個非常大膽的主意。

  威爾遜和他的戰友們奮力的向著那輛卡車傾瀉著火力,但是隨後威爾遜就沮喪的發現,德國人的防禦工作做的實在太有效了。

  威爾遜清楚的看到自己和戰友們射出的子彈凌亂的打到了那些沙包上,但是卻只能到此為止,灼熱的彈頭徒勞的在沙包上激起了一串串細小塵霧。

  威爾遜原本想要射擊卡車的駕駛室,只要消滅了司機那輛卡車也就算到了站了,但是威爾遜做不到這一點。

  距離不是問題,那東西現在在瞄準鏡裡像顯微鏡下的跳蚤一樣清晰顯眼,而且還一樣的醜陋。

  雖然自尊心被剛才那個德國狙擊手打擊得不輕,不過威爾遜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存有一絲信心。

  就算目標在不斷的移動顛簸,但是他自問還是可以準確的從五百米外把子彈從駕駛室的窗口打進去。

  不過威爾遜現在卻無法打死那個德國司機,不光是他,他相信在這座教堂各個地點潛伏的其他五個狙擊手同樣無法做到這一點,而且他相信那些兄弟一定和他一樣感到憤怒。

  沒有人能夠擊中看不到的目標,威爾遜再次用一口唾沫表示了他對那些狡猾懦弱的德國人的鄙視,一道堆滿沙包的車廂隔壁擋住了他的目標,德國人是倒著車衝鋒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5
第三十八章 血路 (八)    

  福瑞德抹了一把臉上混和著灰土和硝煙的汗水,正了正被撞歪了的鋼盔,他剛進行了一次非常危險的機動,那頂M35上留下了三發英國子彈留下的擦痕。

  「繼續射擊!小夥子們。堅持住,我們的增援已經來了!」

  福瑞德背靠著教堂圍牆的厚實柱墩大聲的對著蜷縮在三米之外一處牆根下的幾名步槍兵喊到。

  「我們的子彈已經打完了,長官。」

  一名步兵連忙向福瑞德排長展示著他那支98k步槍空空如也的彈倉。

  「那就呆在那裡不要動,很快就能給你們補充。你們還有手榴彈嗎?」

  「還有一顆,長官。」

  另一名步兵吃力的蜷起身子,從靴筒裡抽出一顆M24手榴彈。

  「把它給我。」

  福瑞德向那個士兵招了招手。

  「把它扔過來。」

  士兵小心翼翼的把手榴彈扔給了福瑞德。

  「你們就呆在這裡,儘量吸引英國人的注意力,聽清楚了嗎?」

  「清楚,長官,但是我們該怎麼做?」一個步兵疑惑的喊到。

  「讓英國人以為你們還有彈藥,傻瓜。」

  福瑞德緊了緊鋼盔的頜帶,伏下身子準備再一次機動。

  「小心一點,不要弄傷了你們自己。」

  扔下一句不太負責的告誡,福瑞德貓著腰飛快的向著另一根柱子跑去。

  「聽到了嗎?不要弄傷自己。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一個上等兵轉過頭苦笑著對其他幾個士兵說到。

  「還能怎麼樣,照辦就是了。」

  另一個上等兵飛快的蹲起身端起他的98K指向不遠處一個正噴吐著槍口焰的窗口扣動了扳機,嘴裡同時還發出了一聲「呯」做為配音,隨後這名勇敢的演員又像一隻中了槍的兔子一樣飛快的縮回了牆根下。

  「現在可好了,你把他們給惹火了。」

  德國步兵們抱著頭盔蜷縮在牆根下,機槍子彈混和著磚塊碎屑以及被子彈剝裂的鐵製圍欄碎片在他們頭頂幾釐米的地方瘋狂肆虐著。

  「這些小子干的真不壞。」

  福瑞德喘息著靠坐在另一根柱墩上,他瞥了一眼那個轉移了射擊目標的機槍火力點後讚許的說到。

  「我們現在彈藥不多了,傷亡很嚴重,長官。」

  排部班長趴在福瑞德的身邊大聲的說到。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沒有用,中士。我剛從圍牆那一邊過來,很多士兵已經沒有彈藥了。現在只有掩護那輛。。。。我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啦,反正必須要掩護它安全到達這裡,我想那上面一定有我們現在急需的援助。告訴士兵,全力攻擊,否則我們全都會在這裡完蛋。」

  福瑞德咬著牙關端起望遠鏡向著遠處那輛正搖搖晃晃對著自己衝過來的「怪物」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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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爾夫,注意,保持尾部正對教堂,往左,往左,你究竟在哪裡學的開車。」

  尼米茲少尉緊張的盯著他那邊的倒視鏡,嘴裡還在不斷的發表著他的意見。

  沃爾夫覺得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兔崽子現在簡直是令人討厭到了極點,他從來沒見過那麼能煩人的傢伙,況且還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卡歐裡希也同樣覺得尼米茲少尉似乎有些昂奮過渡的傾向,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初次進入戰場的年輕軍官的正常反應之一。不過,這小傢伙真的是太煩人了,卡歐裡希開始懷疑自己同意這只菜鳥參與這次突擊的決定是否正確起來。

  「尼米茲,住嘴,讓沃爾夫專心開車!」

  實在有些忍無可忍的卡歐裡希終於大聲的呵斥起來。

  但是,當卡歐裡希看到尼米茲少尉那一臉無辜與委屈的表情後,堅強的突擊隊上尉不禁感到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這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搖了搖頭,卡歐裡希長嘆了一口氣。

  「我想距離差不多夠了,我們也開始吧,不要傻坐著,尼米茲少尉。」

  卡歐裡希轉過身單腿跪在座椅上,扶住了架在駕駛室後窗上的機槍槍托。

  「你來當副射手,快裝填子彈,你受過這種訓練。」

  卡歐裡希強忍著不去看尼米茲重新興奮起來的表情,他冷冷的命令到。

  「好的,長官。」

  尼米茲急急忙忙的從坐位底下抽出兩隻機槍彈箱,打開其中一個,抽出了一條五十發的彈鏈。

  「儘量開穩一些,沃爾夫。」卡歐裡希命令到。

  「我在盡力,長官,這片荒野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平坦。」沃爾夫緊握著方向盤大聲的回答到。

  尼米茲提著那條彈鏈爬上了座椅,他熟練的打開了機槍機匣把彈鏈引導部分卡在了輸彈器上,隨後合上了壓彈板。

  「做的很好,你經受的訓練沒有白費,少尉。」

  卡歐裡希微微點了點頭,右手猛的一拉槍栓,手指扣在了機槍的連射扳機上。

  頓時,駕駛室裡響起了MG34那清脆明快的射擊聲,隨著短促的三發短點射和七髮長點射,垂掛在跳彈口的金屬彈鏈飛快延伸著它的長度,飛迸的彈殼雨點般落下。

  彈殼掉落在一旁沃爾夫的鋼盔上響起一片清脆的叮噹聲,軍士長連忙縮緊了脖子,被彈殼燙傷聽上去就挺蠢的,更何況還拿不到戰傷章。

  「德國人的射擊沒有一點準確性,長官。」

  放下望遠鏡對著托德說到,他的上司現在正側著身站在窗口的另一邊,手裡同樣端著一副望遠鏡。

  「是啊,但是這樣更讓人頭疼,上尉。」

  托德飛快的一側身,一發流彈在窗檯上留下了一個還在冒著青煙的彈孔。

  「他們已經做的很不錯了,那東西看來並不是一個穩定的射擊平台。」

  好運氣的英軍少校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說到。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長官,我們無法阻止那東西的前進。」

  「盡力吧,芬特,我看我們的計畫又要改變了。我去找那個德國上校,你去通知托爾和斯蒂文森,讓他們全力擋住德國人的進攻,不惜一切代價。」

  「但是現在。。。。」

  「沒有但是,這是命令。告訴他們兩個,隨便他們用什麼辦法,必須阻止德國人靠近教堂。另外,讓他們儘可能把部隊都集中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準備突圍了嗎?」

  「那要看情況再決定,現在,芬特上尉,立即去傳達命令吧。」

  「長官,德國人的那輛車距離外圍圍牆只有一百米了。」機槍手大聲的喊叫起來。

  「知道了,士兵,繼續射擊。」斯蒂文森冷冷的回答到。

  「長官,我帶幾個人衝出去炸掉那輛車!」說話的那位開始玩命的往腰裡插德國製手榴彈。

  「你瘋了嗎?士兵,一出門你就會先把自己炸飛的,回到你的崗位上,繼續射擊。。。。」斯蒂文森還是冷冷的回答到。

  「長官,芬特上尉來了。」

  「士兵,繼續射擊。。。哦?芬特上尉來了?」

  斯蒂文森回過頭看到芬特正躲躲閃閃的順著走廊向他這裡跑來,少尉連忙拍了拍身邊那個軍士的肩膀,隨後站起身貓著腰向著芬特迎了上去。

  「什麼?集中部隊?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德國人靠近?」

  斯蒂文森瞪著雙眼望著一臉無奈表情的芬特。

  「那個老傢伙究竟在想什麼?集中部隊?我們要防守這麼大的一塊區域,人手本來就不夠,就連傷員都加入戰鬥了,現在他竟然讓我們把士兵們集中起來,那讓我們怎麼來阻止德國人靠近。

  你告訴我,我們怎麼緊縮防線,我們現在還能緊縮到哪裡去?這兩個命令完全就是自相矛盾。」

  「我很清楚你說的這些,斯蒂文森,不要再抱怨了,現在你還是快點集中你的部隊吧,我還要去通知托爾那邊。」

  芬特奮力從斯蒂文森手中掙脫出他的衣袖。

  「你知道這些,那為什麼當時就不提出來?」

  「夠了,你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個軍官,服從命令是你的天職,別再為命令的內容糾纏不清了,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如何完成交付給你的任務,少尉。」芬特背著手皺著眉頭大聲呵斥到。

  「那麼,遵命,上尉先生。」

  斯蒂文森退後一步冷冷的向對方行了個軍禮,誰都看得出芬特現在的虛張聲勢,突擊隊上尉飛快的還了個軍禮之後,猶如逃跑一般急匆匆的貓著腰向著走廊拐角衝去。

  「要準備灰溜溜的逃跑了嗎?這場鬧劇看來快結束了,的確該準備一下了。」

  望著芬特匆忙遠去的背影,斯蒂文森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5
第三十八章 血路 (九)

  漢森少尉已經不用望遠鏡都可以清晰的看清那幢高大古老的建築物的拱形窗口以及從那些窗口間噴射出的點點槍口焰。

  由於距離的拉近,再加上心情已經從初期的驚惶中平靜下來,認清了現實的英國軍人的打擊變得精準而密集。

  車尾沙包掩體後的德軍機槍組已經無法正常發揮火力,他們的射擊不時就被打在掩體射口旁的密集子彈所打斷,機槍手和指揮官狼狽的蹲伏在沙包後,一邊詛咒著教堂閣樓上那兩個該死的瘋狂的不列顛劣等機槍手一邊等待著向對方還以顏色的機會。

  這輛改裝卡車車廂裡的士兵都很清楚,現在首先應該保證自己不會被一發不長眼的子彈送去瓦爾哈拉,隨後才能考慮怎樣提高自己在那裡的地位之類問題。

  德國陸軍不乏勇士,但是他們一般會理智的選擇發揮他們勇敢的時機,畢竟沒有什麼人是為了想要上天堂而參加軍隊的。用勛章裝點墓碑之類的話只是聽上去很美而已。

  現在唯一能夠持續發揮這輛卡車可憐的攻擊力的只剩下插在駕駛室後窗上的那挺MG34了,卡歐裡希的情況也不太好,為了保證駕駛室的安全,窗口上留下的射口很狹小,視界原本就不是很良好,英國子彈的干擾更是雪上加霜,現在卡歐裡希只能憑藉感覺盲目的射擊。

  而且有些子彈儼然已經穿透了那層沙包,卡車金屬後牆上開始出現一些凸起的小點。

  「是時候了,沃爾夫,掉頭,突擊!」

  卡歐裡希側過身彎腰看了看沃爾夫那側的倒視鏡,現在那片鏡子的上半部分已經無影無蹤,現在這位德軍軍士長只能依靠著殘破的下半截後視鏡裡支離破碎的影像駕駛,看得出沃爾夫對此很是惱火。

  聽到上尉的命令,沃爾夫果斷的踩住了剎車,後車廂那群毫無準備的傢伙頓時在彈雨中滾成了一團,就算激烈的槍聲都沒能蓋住他們發出的驚呼與叫罵聲。

  沃爾夫飛快的換了檔,隨後就一腳狠狠的向著油門踩了下去,聽著後面那群傢伙再次發出蓋過槍聲的叫罵,軍士長的嘴角露出了惡作劇得逞般的微笑。

  在平緩的曠野上,那輛卡車以令人瞠目的靈活動作轉過了頭。歐寶終於可以發揮出它應有的性能,在英國人驚訝目光的陪伴下,這輛醜陋的卡車瘋狂的加速前進,在距離教堂圍牆幾十米的地方沖上了教堂外的土路,帶著滾滾的塵土和德國士兵的尖叫向著外牆的大門躥了過去。

  英國人和圍牆外的德國人都被這輛原本遲鈍無比的怪物突然變得活蹦亂跳起來的情況弄懵了,雙方在一瞬間裡甚至都忘記了相互射擊,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那輛奇形怪狀的東西蹦跳著向著大門前進。

  這所教堂外牆的大門和其他法國教堂外牆大門一樣,在堅固的門柱旁各有一塊厚實的拱形護牆,現在在每塊護牆前都聚集了一堆德軍官兵,因為那堵漂亮的磚牆是整個圍牆間最堅固也是面積最大的掩蔽體,在這裡他們不用像牆根下的戰友們那樣抱著頭趴在泥地裡。

  「該死的,它衝過來了,隱蔽!」

  一個德國下士驚慌的喊道,一時間大門前一片雞飛狗跳,德國軍人連滾帶爬的向著兩旁躲閃,誰都不想在槍林彈雨中堅持下來卻被這輛難看的東西撞死。

  德軍士兵趴在地上看著那輛卡車向著自己這邊衝來,英國機槍子彈像雨點一樣衝擊著那輛卡車鼓鼓囊囊的車頭。

  包在沙包外的迷彩防火布碎片在空中飛舞,露出的發動機散熱器已經佈滿了彈孔,歐寶的標示牌已經斷裂成兩半,他們可以清晰看到蒸汽和冷卻水從那些彈孔和裂縫中噴射而出,在陽光下猶如雪花般晶瑩閃亮。

  德軍士兵預計中的可怕車禍沒有發生,隨著一陣刺耳的機械摩擦聲,那輛卡車擦著大門右邊的門柱停了下來。

  「快,下車,全體下車。」

  卡歐裡希推了一把還壓低著頭蜷縮在他身邊的尼米茲,隨後大聲的透過後窗向後面喊道。

  「下車,下車,把東西都搬下去。」

  哈福根和漢森大聲的叫喊著,同時用力的拍打著蹲在車廂裡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士兵們的鋼盔。

  士兵們連忙行動了起來,說是搬運,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明顯是在找死,他們還處在英國人的槍口下,子彈就擦著他們的頭頂和身邊嗖嗖的亂飛。

  德國士兵已經顧不上什麼軍事條例了,兩個士兵拔掉了右側車廂擋板的插銷,隨後幾個士兵狠狠用腳蹬翻了那堵沙包牆和外側的擋板,車廂邊頓時揚起了一股塵煙。

  隨後這些士兵們屏住呼吸,奮力的把車廂裡的彈藥箱和武器一股腦的向著車下推去。

  提著一挺MG34,卡歐裡希威風凜凜的跳下了卡車。

  他先湊在駕駛室和門柱邊的縫隙邊向著教堂方向觀察了一下,隨後轉過身對著那堆還傻乎乎趴在地上呆望著自己的德軍士兵發佈了命令。

  「你們幾個還趴在地上幹什麼,還不快去幫忙,把彈藥和武器搬到牆邊去。」

  在上尉的怒喝聲中,德國士兵如夢初醒般飛快的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得救了的表情,士兵們都爭先恐後的向著散落在車廂邊的彈藥箱和武器撲去。

  「沃爾夫,尼米茲,看到那個塔樓了嗎?你們兩個帶著這挺機槍去那邊設置火力點,壓制住那個窗口,那挺機槍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卡歐裡希把沃爾夫和尼米茲拉到那條縫隙前指著教堂側面的塔樓說到。

  「明白,長官。」

  沃爾夫堅定的點了點頭,從卡歐裡希接過機槍。

  「你受傷了?」

  卡歐裡希皺著眉看著軍士長額頭上的傷口。

  「沒有關係,被車窗玻璃的碎片劃了一下。」

  「小心點,我還需要你。」

  「放心吧,長官。我們走,少尉。」

  沃爾夫咧開嘴笑了笑,隨後帶著尼米茲貓著腰向著最近的一根牆柱飛快的跑去。

  「卡歐裡希長官!是您嗎?」

  這時候卡車另一邊響起了福瑞德的叫喊聲。

  「是我,福瑞德,聽說你這個傢伙要去瓦爾哈拉,我決定親自過來幫你一把。」

  卡歐裡希笑著喊道。

  「抱歉,長官,讓您失望了,我會努力的。」

  福瑞德大聲的回答到,聽得出他現在非常高興。

  「長官,我過來了,掩護我。」

  「沒問題,全體注意了,掩護射擊,把那群該死的英國佬送進地獄去!開火!」

  一時間門前槍聲四起,門口這十幾個在第一時間補充了彈藥與士氣的步兵們甚至對教堂一樓的迴廊進行了兩輪齊射,當時就讓那裡一挺囂張的布倫機槍停止了它嘈雜的歌唱。

  幾秒鐘後,軍士長福瑞德跌跌撞撞的繞過卡車出現在卡歐裡希的面前,讓卡歐裡希感到好奇的是,他不是一個人衝過那道危險的大門,他手裡還拖著一個穿著可笑的白色絲綢睡袍的傢伙。

  「福瑞德,看到你沒有事我很高興。」

  卡歐裡希的視線在那個穿的像小丑一樣的傢伙身上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就轉向了他的排長,他用力的拍著福瑞德的肩膀大聲的說到。

  「見到您我也很高興,沒有想到您會親自來支援我們,非常抱歉,我讓您擔心了。」

  「不要說這些了,你可是我的部下,我可不能讓你被那批英國佬就這樣殺了。說說情況吧。」

  「我們在早上十點十二分巡邏到了這座教堂,我當時決定對其展開搜查,防止英國漏網的殘兵躲藏在這裡。結果我們在院子裡遭到了英國人的突然襲擊,當場就有四名士兵陣亡。

  隨後我們連忙撤出了院子,在撤退途中又有兩名士兵受傷。我原本以為在教堂裡的只是幾個英軍殘兵,可是當我們發動攻擊後才發覺這個推測有多麼離譜,英國人的人數比我想像中要多的多,火力也出乎意料的強大,等到我發覺問題的嚴重性時,我們已經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了,就這樣被粘在了這裡。」

  「我知道了,部隊的傷亡怎麼樣。」

  「很嚴重,陣亡了十四個,剩下的還有六個受傷的,不過大多不太嚴重,除了一個重傷的其他人都可以繼續戰鬥。關鍵是彈藥快打完了,所以說您的增援來的正是時候。」

  「那就是說,這裡加上我帶來的人,能夠戰鬥的差不多還是一個排,很好,這點人我想夠用了。」

  「您想怎麼做,長官?」

  福瑞德興奮的望著卡歐裡希。

  「英國人的情況你摸清楚了嗎?」

  卡歐裡希問到。

  「基本都清楚了,我正想向您報告這件事,我感到其中一定有問題。」

  福瑞德一把拽過他帶來的那個人,隨後板著臉大聲的對著對方說到。

  「你把前面跟我講的再跟這位長官說一遍,別耍花樣,我的長官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卡歐裡希歪著腦袋望著面前這個穿著筒狀睡袍,還帶著尖頂睡帽的傢伙。

  這個人差不多五十歲左右,睡帽下露出了花白的鬢角,長著一雙讓卡歐裡希很不舒服的灰色眼睛,皮膚保養的很不錯,看上去紅潤而健康。

  那件沾滿了塵土和草葉的白色絲綢睡袍雖然款式不怎麼樣,但是無論是領口的十字花邊還是質料都非常考究,細白光滑的雙手上帶著幾個鑲嵌著寶石的銀戒指,這個人絕對不會是附近的那些法國農夫,從他的外表就可以看得出這是個一貫養尊處優有地位有身份的傢伙。

  「這個人是個神父?」

  卡歐裡希看到了那傢伙胸前掛著的一枚精緻的十字架,這可不是普通的教徒之類用來表示信仰的東西,這種式樣一般用來做為神職人員的身份標誌。

  「是的,他是這所教堂的神父。」

  福瑞德點頭回答到。

  「讓。維爾。賽貝爾,我叫讓。維爾。賽貝爾,上尉先生,我是格恩濟聖。路易教堂的神父。」

  德語發音雖然有些生硬,但是還算準確,神父恭敬的向卡歐裡希點頭行禮。

  「告訴我,親愛的賽貝爾神父,為什麼您的教堂裡會藏著那麼多拿著槍的英國人。」卡歐裡希微笑著問道。

  「啊,對不起,上尉先生,這件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我沒有參與他們的陰謀。」神父驚慌的叫道。

  「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看未必吧,現在把你所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還有他們是誰?什麼陰謀?」卡歐裡希沉下了臉。

  「是他們,那些村裡的人,沃倫。史丹,他在鎮子上開了家鐘錶店,還有哈里。德爾特,他是肉店的夥計,還有讓。巴爾,他是個牙醫,還有福代克。瓦倫,他是個修電器的。上帝在上,我是被他們矇蔽的啊,我以為他們都是好人,可是沒有想到。。。。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真的和他們沒有關係。」

  賽貝爾神父結結巴巴的說到。

  「你說的這些人和現在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啊,抱歉,上尉先生,聽我說完您一定會明白的。有一天沃倫。史丹,就是那個開鐘錶店的跟我說,他和幾個朋友有一批貨物要暫時存放在我這裡,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我還以為和往常一樣是一些私貨而已。他們給了我一些保管費,我就讓他們把東西放進了教堂的地下室,上尉先生,我向上帝發誓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那些箱子裡裝著的會是軍火。」

  「和往常一樣?」

  卡歐裡希斜著眼盯著那個神父,這個傢伙顯然有不少前科。

  「你說是軍火?有多少軍火?」

  「三十多個大箱子,把地下室倉庫都堆滿了,其中有十箱裡面是步槍,每一箱有二十支,全是新的。還有一箱是更大的槍,槍管上有個把手。」

  「是布倫機槍。」福瑞德在旁邊說到。

  「是的,布倫。。。。機槍,有六枝,也是嶄新的。」神父點著頭說到。

  「剩下的箱子裡都是子彈還有用紙包包著的橡膠塊一樣的東西,味道很難聞。」

  「zha藥。」

  福瑞德望著卡歐裡希說到,卡歐裡希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接著說,神父。」

  這傢伙可真是個可靠的「保管人」。

  「我發現這些東西后害怕極了,我馬上去找他們問清楚,結果他們跟我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說什麼做為一個法國人必須要為祖國服務。上帝,我是個虔誠的神職人員,世俗的國家之類的東西不是我應該考慮的問題,我把我的一生都託付給了上帝,我是上帝的奴僕,只為上帝服務。。。。」

  「賽。。。貝爾神父,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您是位虔誠的上帝的僕人了。」

  卡歐裡希把視線轉向了正趴在牆根端著步槍嚴陣以待的士兵們。

  「哦,對不起,上尉先生,要知道我現在非常後悔沒有馬上向德國軍方舉報這件事情,您知道,我是個神職人員,把那些迷途的羔羊帶回上帝身邊才是我的職責,想到他們可能會遭受到德軍的懲罰,我一時間的仁慈使我犯下了這個嚴重的錯誤。上尉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向您的上司求個情,我只是一個卑微的上帝的僕人,是否可以原諒我由於過於心軟而犯下的錯誤。」

  「他們又給了你多少錢?」

  「一萬五千法郎。。。。啊,不,上尉先生,您可不要誤會,我並不是為了這個而不去告發他們的啊。。。。。」

  「我知道,您是個虔誠的教徒,是您的仁慈矇蔽了自己的雙眼。」

  卡歐裡希微笑著點起了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5
第三十八章 血路(十)

  這時候英德兩軍已經從正面對射的狂熱中冷靜了下來,當雙方發現自己的攻擊無法改變現在這種戰場態勢時,英國人與德國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那種交換子彈與噪音的無聊遊戲。

  雖然偶爾會響起一兩聲孤單的槍聲,那也只是某個士兵帶著騷擾或者洩憤企圖的個人行為,而雙方指揮官顯然也沒有興趣為此計較什麼。

  英國人無奈的看著那輛車頭被打成篩子的德國卡車冒著蒸氣大模大樣的斜倚在圍牆大門邊,那東西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德國人應該已經得到了他們需要的援助,現在就算再給它穿上幾百個洞也於事無補。

  德國士兵則端著剛填滿子彈的步槍小心翼翼的監視著那座古老的教堂,現在的日照方向對他們有利,從圍牆邊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教堂窗口裡晃動的人影。

  不過,那座建築上實在是開了太多的窗口了。不知道原本那個設計師的設計理念是什麼,德國人猜想那傢伙之前一定也蓋過要塞之類的東西,所以習慣性的在牆上開了那麼多可以做為狙擊手射擊點的口子,弄得現在任何輕微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德國士兵的一陣緊張。

  在不開火的時候,德國士兵盡力不讓自己暴露出掩蔽體過多,已經有五個德國士兵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有兩個幸運兒被英國狙擊手在他們的鋼盔上留下了紀念,發覺自己的腦袋成為對方的靶子這個事實實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詢問還在繼續,卡歐裡希一邊給集中起來的幾個士官和軍官分發著香菸一邊聽著那個法國神父喋喋不休的控訴。

  「上尉先生,要知道我可是個本分的神職人員,從來不對世俗上的那些事物感興趣。上帝賦予我的職責是將那些失去信仰的可憐羔羊從撒旦手裡拯救出來,使上帝榮耀的光輝得以照耀在大地上。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被那些邪惡的傢伙所利用,牽連進這種可怕的事情中實在不是我的本意。」

  賽貝爾神父痛心疾首的控訴著那幾個法國歹徒玩弄他那顆純潔心靈的滔天罪行。

  「我明白,神父。」

  卡歐裡希給自己點上了煙。

  「沒人會願意牽扯進這種事情之中,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時間不多,所以請你儘量說一些我會感興趣的問題,看看是否能夠抵償你犯下的那個嚴重的錯誤。」

  「當然,上尉先生,您聽我繼續往下說。後來,也就是我找沃倫。史丹,就是那個開鐘錶店的,就在我找他理論之後的第二天,他們又往我這裡送了兩隻皮箱。原本我不準備再允許他們往神聖的教堂裡放那種奇怪的東西,但是,那個哈里。德爾特,您知道,他就是鎮子上。。。。」

  「肉店的夥計,我已經知道了。請你說重點,賽貝爾神父,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耐心。」

  卡歐裡希皺著眉用手指彈了彈落在袖口上的菸灰。

  「啊,實在是對不起,上尉先生,我只是想要說的詳細一點。」

  賽貝爾神父惶恐的摘下了他那頂可笑的尖頂睡帽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水。

  「您對下面我說得事情一定會感興趣的。」

  「那就說吧,神父先生,那個賣肉的怎麼了?」

  「哦,那個買肉的,哈里。德爾特,他竟然恐嚇我,用我仁慈的包庇了他們藏覓軍火的罪行這件事來訛詐我。他說如果我不繼續幫助他們就找人告發這件事情。。。。要知道,上尉先生,我當時實在是嚇壞了,所以只好同意他們繼續往教堂裡藏那些違禁品。

  他們這次要求專門找一間房間安放這兩個箱子,我照做了。不過後來我發現他們一來教堂就往那間房間裡鑽,我留了個心思,趁他們不注意時偷偷進到那個房間裡去看了看。上尉先生,您知道我發現了什麼?」

  賽貝爾一臉諂媚的笑容望著卡歐裡希,眼睛裡充滿了等待對方詢問自己的期待。

  「這個。。。。不知死活的白痴。」

  卡歐裡希突然有一種想要拔槍的衝動,他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制住那種難以抑止的厭惡感,咬著牙微笑著問到。

  「什麼東西?」

  「那些傢伙在那間房間裡藏了一部電台,就裝在皮箱裡面。」

  「哦?你肯定嗎?」

  這個消息讓卡歐裡希感起了興趣,現在電台可是希罕貨。

  不過,想到那幾個法國人既然連軍火都能弄到那麼一大堆,那麼再加一部電台也不算什麼難事。

  「我雖然只是個鄉下教堂的神父,但是我在兩年前曾經榮幸的蒙教廷召喚去梵蒂岡覲見過紅衣主教大人。我在梵蒂岡見過電台是什麼樣子的,所以當時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台奇怪的東西就是一部電台。」

  說到他的光榮史,賽貝爾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肚子。

  「繼續說下去。」

  卡歐裡希沉著臉瞪著得意的神父,他覺得心目中神職人員高尚聖潔的形象正在眼前迅速崩塌。

  「上尉先生,您知道當我看到那台電台時,我心裡真是害怕極了,顯然那幾個傢伙絕對不是普通的法國平民。他們常常晚上偷偷跑到教堂來,隨後鑽進那間房間,到第二天早晨才離開,再加上他們擁有那麼多軍火。。。。您知道的,這些都意味著什麼。」

  神父再次獻媚的看著德國上尉,不過當他看到對方臉色開始發青,聰明的神父急忙乾笑著繼續起他的交代。

  「我判斷他們一定是某個國家潛伏在法國的間諜,他們用電台和他們的頭目聯繫,他們一定醞釀著什麼針對強大的德國軍隊的無恥陰謀。上尉先生,當我得出這個判斷的時候簡直快急瘋了,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罪惡行徑,這種陰謀與破壞的策劃在神聖的教堂裡發生。所以我決定向強大高尚的德國軍隊告發這些罪犯的罪行。」

  賽貝嘴角掛著白沫大聲的說到,那一臉正義肅穆的表情讓人感覺他就像個正準備點燃柴堆的宗教審判庭庭長。

  「那你為什麼沒有及時告發這件事,聽你前面說的那些,這些罪行至少已經延續了幾個星期了。」

  「上尉先生,您必須原諒我的懦弱,我只是個卑微的鄉下教堂的神父,我膽怯了,害怕受到這些罪犯的報復。要知道我已經認清了這些人的本來面目,這些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那你就不怕我們德國軍隊的報復了嗎?」

  卡歐裡希冷冷的斥問到。

  「當然不是那樣,我對於德國軍隊還是深懷敬畏的,上尉先生。。。。」

  神父拿著被揉成一團的睡帽擦了擦他油光閃爍的額頭。

  「上尉先生,我曾經去過德國,認識很多德國朋友,說實話,我非常喜歡德國。但是,我實在過於懦弱了,當我下定決心告發那些人的時候,卻發現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我原本準備今天早上去鎮子上告發這件事情,但是,您也看到了,我沒能來得及揭穿這個罪行。」

  神父一臉的無奈與無辜,眼睛裡閃爍著悔恨交加的目光。

  「我昨晚被槍聲驚醒了,我知道一定發生了可怕的戰鬥。到了後半夜,就在我在祈禱室虔誠的向上帝祈禱的時候,那些英國人就到了這裡,他們野蠻的衝進了這個神聖的地方,並且還把我關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們真是一群野獸。」

  神父嚥了一口唾沫繼續說到。

  「那些野蠻的英國人有五十個左右,有不少看上去像是受了傷,我看到地上流了不少的血。他們都拿著武器,我根本無法阻止他們。是那幾個該死的間諜把他們帶到這裡來的,因為我看到了沃倫。史丹,上帝懲罰這個罪人,他受了很重的傷,傷口在胸口,據我的經驗看他現在應該已經死了,願撒旦的地獄之火燒掉他那罪惡的靈魂。

  還有福代克。瓦倫,他似乎沒有什麼事,他一直在叫喊著要為他的同伴報仇。我沒有看到其他兩個人,不過我可以從瓦倫的話推斷出,那兩個可能已經被強大的德國軍隊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去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英國人是被那幾個法國人帶到這裡來的。」

  卡歐裡希抬起了一邊的眉毛,隨後從腰間抽出水壺遞給了神父。

  「喝口水再說,神父先生,我看你一定很渴了。」

  「啊,謝謝,上帝保佑您,上尉先生,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喝過一口水呢。」

  賽貝爾神父受寵若驚的接過水壺,隨後貪婪的大口喝起水來。

  「好了,我感覺我就像重生了一樣,再次感謝您,仁慈的上尉先生。」

  賽貝爾把幾乎已經喝乾了的水壺遞還給卡歐裡希,後者隨手把水壺扔給了背後的哈福根。

  「好了,繼續說吧,神父先生,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從裡面逃出來的。」

  「是這樣的,一開始英國人還向我索要水和食物,我原本想要想藉口拒絕他們,但是那個卑鄙的沃倫對這個教堂非常熟悉,他帶領著那些英國人衝進食品儲藏室並搶走了我所有用盡心思收集儲存的食品和好酒。

  要知道那些可都是現在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的好東西,如果沒有一點門路根本別想弄到,原本我還想靠這些東西在關鍵時刻救濟那些貧困交加的信徒們,現在卻被那些野蠻的英國強盜吃進了肚子。」

  神父義憤填膺的頓足罵到。

  「這個傢伙看上去是藏了不少好東西,不過,說是準備拿來救濟窮人,見他的鬼去!」

  卡歐裡希一邊看著神父油光光的額頭和紅潤光滑的皮膚一邊磨著後槽牙。

  「由於他們察覺了我的不合作態度,這些英國人就把我關進了自己的房間。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逃了出來,我一直躲在墓園裡的一個花壇裡,直到早上他們和這位長官的部隊交火之後才趁亂跑出了墓園。我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這位長官,並且向他報告了我知道的一切,這位長官可以為我作證。」

  「是這樣的,他說得沒錯,不過。。。。」

  福瑞德冷眼瞪著賽貝爾。

  「你並沒有告訴我那些法國人和電台的事情,我現在感覺你一定還隱瞞著什麼,要知道在戰場上欺瞞德國軍官是一種很嚴重的罪行。」

  「那是因為你軍銜還不夠高,面前這個法國滑頭很懂得如何利用他掌握的資源。」

  卡歐裡希看了一眼福瑞德,他並不認為告訴這個軍士長實情是個好主意。

  「啊,不,我怎麼敢隱瞞什麼,我不是正打算向這位上尉先生報告更重要的情報。上尉先生,我在跑出來之前已經破壞了那個電台,現在那些人已經無法使用那個東西和外界聯絡了,您看。。。。」

  賽貝爾慌忙的撩起那條長筒睡衣的下襬,露出了兩條長著茂盛腿毛的小細腿。

  「你想幹什麼?」

  福瑞德軍士長被神父的怪異舉動嚇了一跳,他條件反射的把手放到了腰間槍套的皮扣上。

  「不不,不要誤會,我是想給上尉先生看這個東西。。。。」

  賽貝爾一隻手在身前拚命的搖著另一支手急急忙忙的從他那條肥肥的短褲口袋裡掏出了幾個金屬部件。

  「這個。。。。似乎是調節扳手,這是個開關,這個好像是一個旋鈕。。。。神父,這些都是你從電台上拆下來的?」

  卡歐裡希皺著眉看著手裡那幾個金屬零件。

  「是的,我在臨走之前溜進了那間房間,我原本想要帶走那個電台的,可是您看,我實在難以完成這項工作,那電台對我來說太重了。

  但是我必須拿到些東西證明我說的是實話,所以我就從那個電台上拆下了所有我能拆下的零件,原本還有幾個,不過都在我逃跑時候弄丟了,現在只剩下了這些,我想您一眼就能看出這些都是電台上的零件吧。」

  賽貝爾一臉期待的望著卡歐裡希。

  「是的,這些都是電台操作面板上的,雖然對電台運轉沒有多大影響,不過我想他拆的時候一定會搞亂原本設置的頻率。長官,沒有這些旋鈕將很難調試到原來設置的頻率,那台電台暫時是無法使用了。」

  漢森在一旁接過那幾個零件仔細查看後說到。

  「那我就放心了,上尉先生,這應該對你們有所幫助吧,是否可以抵償一下我犯下的那些錯誤。」

  「嗯,不錯,不過我現在奇怪的是,你是怎麼在英國人嚴密看守下做到這些的。」

  卡歐裡希現在覺得這個法國神父還真是不可小看。

  「這個,就是我下面要告訴您的秘密了,您一定會對此感興趣的,這座教堂有三百二十年歷史了,它不但擁有優雅的外形、實用的結構、美麗的妝飾,而且還擁有一套非常隱秘的秘道系統,你可以從秘道里不受阻礙的到達這座教堂任何一個角落。

  而且它還備有兩條逃生通道,我就是從其中一條逃生通道逃出來的,那個出口就在墓園裡。另外一個通道通往教堂所在的山崖底下的一個天然溶洞,從那裡可以坐船逃到海上去。。。。」

  「什麼!」

  卡歐裡希瞪大了雙眼大聲的問道。

  「這麼重要的情報你為什麼現在才說!快告訴我,那條秘道在哪裡,那個溶洞的出口在什麼地方。」

  「那條秘道在教堂地窖下面,溶洞的出口就在山崖下面,如果在海面上你一眼就看得到。」

  「我明白了,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神父先生,你知道我現在對你的廢話已經很不耐煩了。。。。」

  「就這些了,我把所知道的最重要的秘密都告訴您了,您可以信任我。。。。」

  賽貝爾看到卡歐裡希嚴肅的神情知道問題有些嚴重,他苦著臉恭敬的回答到。

  「很好,神父先生,你先到那邊牆邊休息,等一下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卡歐裡希使了個眼色,哈福根上前拖著神父走開了。

  「這個該死的囉嗦的法國佬,這麼重要的情況竟然放到最後才說。。。。」

  福瑞德也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不過我們總算從他的廢話裡對整個事情有了個大致的瞭解,長官您看怎麼樣。」

  漢森少尉湊上前問道。

  「這件事情應該沒有我們現在看到的那麼簡單,這裡是個間諜站已經勿庸置疑,但是那些英國軍隊怎麼會在這裡。他們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無路可逃了,他們為什麼還會跑到這裡來,難道他們不怕暴露這個重要的據點嗎?」

  卡歐裡希猶疑的望瞭望那座教堂。

  「現在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立即發動進攻,你們都聽到了,這裡還有一條通往海上的逃生秘道,我不敢保證英國人不知道這條秘道的存在,而且這個神父的話裡一定有很多的水份,不過現在我們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證實了,只好先姑且暫時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福瑞德,你去招集士兵,命令他們做好突擊準備。漢森,你找到幾個英國狙擊手?」

  「一共五個,其中一個在那座塔樓第二層的窗口,另外四個都在教堂二層和閣樓上。」

  「很好,等士兵做好準備我們就動手,聽我的命令,讓士兵們儘量動作小一點,不要驚動對面的英國人,好了,先生們,行動吧。」

  「遵命,長官!」

  軍官和士官們用力的挺了挺胸,隨後飛快的四散而去。

  「報告長官,士兵們都準備好了,等候您的命令。」福瑞德報告到。

  「很好,我們現在沒有太多時間了,英國人似乎有什麼計畫。」

  卡歐裡希拿著把刺刀蹲在那裡皺著眉頭看著刻畫在泥地上的一副平面圖。

  「我發現二樓那些窗口很長時間沒有動靜了,而從一樓迴廊那裡的窗口看進去,好像裡面有很多人影在晃動。我不敢肯定,我覺得他們似乎正在集中人員。」

  尼米茲杵著一支毛瑟步槍蹲跪在一旁,他指著平面圖上一個空曠區域說到。

  「你畫的草圖準確嗎?神父先生。」

  漢森轉過臉看著蹲在一邊的賽貝爾神父。

  「絕對準確,這是一樓的,這是二樓迴廊的。這裡就是那位少尉說的一樓迴廊,這座教堂很精巧,進門就是空曠的禮拜堂,正面就是聖壇,上面安放著聖十字架,是純銀的,上面還鑲嵌著黃金和寶石,和這座教堂一樣古老。讚美上帝,從這座教堂建成一直到現在,它經歷過火災、地震、戰爭甚至盜賊的襲擊,可是聖十字架卻從沒有遭受到任何損害,這不得不讓我讚美上帝力量的偉大。」

  「關於那個十字架你已經在這裡喋喋不休的說過六遍了,你是不是還偷偷用秤去稱過,那個十字架有多重?」

  「足有三千七百四十克,還不帶底座。。。。呃。。。。這個,這個都是上一代的神父告訴我的,我怎麼會去做這種褻du上帝的事情。」

  賽貝爾神父開始在胸口劃十字。

  「看來他還真的去稱過了。。。。」

  卡歐裡希不禁用力的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跪蹲在邊上的幾位軍官也不約而同的在胸口悄悄的劃了個十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6
第三十八章 血路(十一)

  「好了,神父,不要說那個十字架了,你再跟我們詳細說說裡面的佈局。」

  卡歐裡希深吸了一口氣,把刺刀用力的插在腳下的泥地上。

  「這個,當然,上尉先生。這裡是大門,進門後有一個水池,從那裡一直到聖壇都是長椅,聖壇後面是風琴和歷代供奉的聖像。聖壇左邊是我的布道壇,右邊是懺悔室。

  再後面是休息室,餐廳,廚房,還有雜物間以及幾個雜役和學徒的臥室。廚房有個後門,廚房左手邊是樓梯,通往二層迴廊,右邊有條走廊,最頂端有個小門,可以直通鐘樓。

  二樓迴廊的前半部分都是普通的走廊,只有在兩個角上各有一間小房間,用來放置雜物。這邊有個樓梯,可以通往三樓閣樓,整個閣樓都是通的,那裡除了灰塵就只有一些廢棄的座椅和家具。

  迴廊後半部分是我的辦公室和幾間起居室,這裡都是夾牆,我就是從裡面的秘道逃出來的。

  雜物間邊上就是通往地窖的入口,地窖分成兩部分,左邊的走廊裡有四個房間,用來存放食物和酒,右邊有三間,其中最外面一間放著那些軍火,中間那間放著教堂的貴重物品,最裡面一間一直是空著的,通往溶洞的秘道口就在那間房間裡。」

  賽貝爾指著地圖詳細的解說著教堂的內部結構。

  「雜役和學徒的房間,這些人還在教堂裡嗎?」

  尼米茲板著臉嚴肅的問到。小傢伙似乎覺得在普通平民面前他應該彰顯一下德國軍官的威嚴,可惜他的年齡抵消了一切努力,反而讓人感覺像個表演班的學生賣力地在台上扮演著菲特烈或者類似的人物,根本無法給人以任何威懾力。

  「這個,這位少尉先生。。。。」

  賽貝爾臉上掛著他招牌似的諂媚笑容對著年輕的德國軍官謙卑的說到。

  那一句先生似乎讓尼米茲大感受用,小傢伙現在的肚子都快腆出來了。

  「那裡面除了我沒有其他人了。要知道那些可是軍火,怎麼可能讓其他人再住在那裡,在我發現那些軍火之後當天就放了那些雜役和學徒的大假,他們都回到各自的村鎮裡去了。

  那幾個該受詛咒的罪犯,為了他們我受了多大的罪,每天只能自己煮東西吃,您知道那些火腿有多難切嗎?我的手上都切開好幾個口子了。。。。」

  賽貝爾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同時還向周圍的軍官們展示著他那雙細皮嫩肉的手上的傷口。

  「好了,我明白了,把手收回去,在我忍不住砍掉它之前。。。。賽貝爾神父,請你現在注意聽好。等一會我們馬上要發動進攻,幫你奪回你的教堂。

  同時,你應該也給予我們相應的幫助,我要求你等一下跟著我們一起進去,我需要你給我的士兵指路,你願意擔負起這份責任嗎?」

  卡歐裡希冷冷的盯著賽貝爾的雙眼問到。

  「啊!!!!」

  法國神父驚恐的蹬大了雙眼,兩條小細腿一軟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不不不。。。。上尉先生,您知道,我只是個卑微的鄉下教堂的神父,到現在為止我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更別提參加什麼戰鬥了。求求您放過我吧。

  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您了,而且您也看過了這個地圖,畫的有多麼詳細啊。而且在戰鬥中我可能。。。。啊,不,是一定,我一定會成為您戰鬥中的負擔的。

  我還是留在外面,這樣對您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還可以在這裡為您和您的士兵們以及各位軍官們的安全,也為了您的勝利祈禱。

  我的祈禱非常有效,這個島上所有居民都可以作證,否則我怎麼會被紅衣主教召見呢。。。。相信我,上尉先生,我留在這裡比跟您一起參加戰鬥對您的幫助更大。。。。」

  賽貝爾哭喪著臉乞求著,看上去好像卡歐裡希是要帶著他去送死一樣。

  事實上,卡歐裡希現在真的很有立即拔槍幹掉這個神父的yu望。不過,現實往往是殘酷的,他現在還需要這個神父的幫助,而且這個法國神父似乎還有隱藏著的價值沒有開發,卡歐裡希預感到這個傢伙也許會有更大的用處。

  所以,忍受著肝臟傳來的不適,卡歐裡希不得不以和藹的態度安慰起這個神父收傷的心靈來。

  「神父先生,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讓你參與我們和英國人的戰鬥,而是請你跟隨我們一起行動,你的安全會得到保證,我可以發誓,你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我只是需要你在關鍵時刻給我一些指示,其他的工作由我和我的士兵們來完成。」

  「您說的是真的,您真的能保證我的安全?」

  賽貝爾的眼神就像受了驚的小兔子般楚楚可憐,軍官們開始用回憶柏林高級餐廳菜譜的方法來抵禦胃部受到的衝擊。

  「我保證,神父先生。」

  卡歐裡希大聲的說到,為了表示肯定他還很用力的點了點頭,鋼盔帽簷一下子罩到了眼睛上。

  「那好吧,為了上帝的神聖教堂不受那些野蠻的英國人踐踏,我答應您的要求,上尉先生。」

  賽貝爾狠狠的咬著牙說到,可一轉眼馬上又哭喪起臉。

  「您保證我不會被打死吧,上尉先生。」

  「我保證,神父先生,上帝也會因為你的勇敢而保佑你的。沃爾夫,先把神父先生帶到那邊等著。。。。」

  卡歐裡希訕訕地重新扶正了鋼盔扣緊了盔帶,沃爾夫上前扶起賽貝爾。

  「給神父先生搞一頂鋼盔。」

  「遵命,長官。」

  沃爾夫大聲的回答到。

  「好了,我們現在準備行動,每個人帶領一個班的士兵。福瑞德,你這裡有多少人在勃蘭登堡和希爾德斯海姆訓練過?」

  「有十二個人,還有兩個只去過希爾德斯海姆。」

  「把他們編成一個班,跟著我行動。」

  「我知道您會需要他們,所以已經把他們集中起來了,長官。」

  「乾得很好,福瑞德。」

  卡歐裡希讚許的點了點頭。

  「尼米茲,等會兒你和沃爾夫也跟著我。」

  「遵命,長官。」尼米茲興奮的回答到。

  「漢森,你帶領那一個班的士兵負責掩護。福瑞德,那些榴彈都發給他們了嗎?他們必須保證在第一次攻擊時就命中目標。」

  「是的,長官,這些士兵都受過使用槍榴彈的嚴格訓練,您可以信任他們的能力。」福瑞德回答到。

  「機槍留兩挺給他們,我們只要一挺就夠了。哈福根,你和福瑞德帶著兩個班跟在我後面,到達大門後你帶著你的人繞到後面去,從後門向裡突擊。記住,小心對方的詭雷。先生們,這些英國人和我們一樣受過嚴格的特殊訓練,別把他們當做普通士兵,他們可是專家,明白了嗎?」

  「明白了,長官。」

  軍官們壓低嗓子沉穩的回答到。

  「很好,開始行動!漢森,打一發白色信號彈。」

  卡歐裡希站起身來,漢森利落地從腰後的槍套裡掏出了信號槍。隨著一聲沉悶的槍聲,空中爆開了一個白色的光球,隨後帶著漂亮的煙尾緩緩飄落。

  遠處的樹林邊頓時響起了一片清脆的槍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7
第三十八章 血路 (十二)

  「我覺得不對勁,威爾遜,德國人發瘋了,我們得離開這裡。哈爾切,再給我一個彈夾,把那箱也打開。那該死的撤退命令怎麼還沒到,不是說會派人通知我們嗎?」

  斯科特從窗口飛快的縮回頭,密集的子彈打在窗沿上崩起了一大片磚塊碎屑和灰泥,嗆得副射手哈爾切一個勁地咳嗽。

  「該死的德國佬,這群鄉下土包子,來嘗嘗這個吧。」

  斯科特插上了一個新彈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隨後猛的站起身來抱著機槍向著窗外射擊,可還沒等他打出三四個點射,暴雨般的子彈迫使他再一次的縮回了窗檯下。

  「我被他們盯上了,威爾遜,你那裡看得清楚德國人的行動嗎?」

  「你認為呢,該死的,德國人準備強攻了。」

  威爾遜也被那挺機槍壓的抬不起頭來,用一挺機槍封鎖著上下兩個窗口,那個德國射手的技術很不一般。

  「他們可能要翻牆進來,你這裡看得到圍牆邊的情況嗎?」

  斯科特飛快的向著窗外瞥了一眼,撒滿彈殼的窗檯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所在的塔樓窗口很狹小,還有個延伸出去的小窗檯,如果他想看清楚塔下的情況,那只有站起身來才行,但是現在這樣做根本就是在找死。

  「他們似乎正在準備著什麼。」

  趁著德國機槍射擊的間隙,威爾遜勇敢的站起身探頭向著塔下望去,他看到一隊德國士兵正貓著腰飛快的順著圍牆跑過去,其中兩個跑到正對著塔樓的圍牆邊蹲了下來。

  由於圍牆的掩蔽,威爾遜只能看到晃動的灰色鋼盔,不知道那兩個士兵在搞什麼名堂。

  「試試看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教訓。」

  威爾遜端起他的狙擊步槍向著其中一頂鋼盔瞄準。可還沒等威爾遜把對方扣入自己的瞄準鏡準星,那挺機槍又開始向他所在的位置瘋狂射擊起來,很顯然對方看到了威爾遜伸出窗外的槍管。

  「耶穌基督。。。。」

  就在威爾遜從窗口狼狽的縮回來之前,他在瞄準鏡裡瞟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景象。

  他終於看清了那兩個士兵正在忙活著什麼,他們正在往自己的毛瑟步槍槍口上安裝一個管狀部件。

  威爾遜清楚的記得以前在訓練中教官給他看過那種東西的圖紙和實物,而讓他更為記憶深刻的是這種東西的威力。

  威爾遜咬著牙冒著四濺的磚石灰土再次探出頭去張望,一眼就看到那兩個德國士兵現在正探出上身端著各自的步槍瞄準,黑色的榴彈發射器正對著自己的窗口。

  「槍榴彈!隱蔽!」

  威爾遜大聲的喊到,他從沒想到自己的竟然能夠發出這麼響亮的喊聲,隨後飛快的向前一僕,趴倒在冰冷的石製台階上。

  「轟。。。。轟。。。。」

  兩聲劇烈的爆炸聲瞬間在威爾遜耳邊爆響,突擊隊上等兵緊緊地抱著腦袋嘴裡發出毫無意義的喊叫。

  他被徹底地嚇壞了,他還是第一次嘗到近距離爆炸的威力。暴熱的氣浪夾雜著碎裂的牆體碎片從他背部上方一英吋的地方呼嘯而過,磚塊瓦礫和榴彈碎片四處飛濺。

  威爾遜感到後背似乎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奇怪的是,他只是感到有些悶悶的卻沒有任何的痛覺。

  腦袋就像被人敲了一悶棍,威爾遜有過這種經驗,那是在倫敦一個酒吧後面的胡同裡,那次讓他損失了三個月的津貼和一套新制服。

  威爾遜用力的睜大雙眼,可是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亮光和旋轉著的金色光點,好像看到了某些東西,卻又怎麼都分辨不出形狀。耳朵裡好像塞了棉花一樣,所有聲音都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帶著漫長的餘音。

  「威爾遜,威爾遜。。。。。」

  耳邊傳來了幾聲微弱的叫喊聲,威爾遜用力的晃了幾下腦袋,眼前的白光開始消散,雖然還有些眩暈,但是總算能夠分辨出眼前的景物了。

  「上帝,斯科特上士。。。。」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機槍手斯科特上士那張蒼白的面容。

  斯科特已經死了,可憐的機槍手沒能躲過德國榴彈的攻擊,一片彈片正好打中了他的額頭。他的屍體距離威爾遜不到一碼,上等兵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可怕的焦黑的傷口以及正從那裡源源湧出的粘稠液體。

  斯科特瞪著無神的雙眼望著頂上的樓板,中彈那一瞬間驚訝的表情永遠的凝固在了那張臉上,看得出他當場就陣亡了,沒有受到多大的痛苦。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威爾遜狠狠的用拳頭捶擊著地面,他參加過很多次戰鬥,也目睹過無數次死亡,但是看著親近熟悉的朋友戰死在自己身邊,這還是頭一次。

  「威爾遜。。。。幫幫我。。。。」

  微弱的求救聲再次響起,威爾遜這才想起這裡還有另一個戰友。

  「哈爾切,你怎麼樣。」

  威爾遜抬起頭搜索著哈爾切的身影,結果在樓梯轉角的一堆彈藥箱邊找到了倒霉的副射手。

  「我想我受傷了,威爾遜,幫幫我。」

  哈爾切抬起手伸向威爾遜,那隻手現在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呆在那裡不要動,哈爾切。」

  威爾遜緩緩的爬起身來,這時他才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陣可怕刺痛,背後一定被什麼東西打中了。威爾遜蹲跪在樓梯上,稍微定了定神,他想要探尋背後的傷口,卻發覺手臂搆不著那裡。不過看來情況不是很糟,至少他現在還能行動。

  「哈爾切,我來了,呆在那裡不要動。」

  威爾遜拾起他的狙擊步槍,隨後小心翼翼的從牆上的缺口向外張望了一下,那兩個德國士兵已經不在那裡了。

  四周的槍聲比剛才更加密集了,院子裡還不時爆發出一兩聲爆炸聲,不知道是手榴彈還是那種槍榴彈發出的。威爾遜知道,自己的戰友們現在一定陷入了苦戰,他們能夠抵擋到現在本身已經是個奇蹟,那還是因為德國人一直固執地不願意發動強攻的緣故。

  威爾遜重新趴倒在階梯上,隨後沿著牆根慢慢地向著樓梯轉角平台爬去,他不知道那挺機槍是否還在瞄準著這裡,現在那個窗口連著下面一截牆壁已經被整個轟飛了,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破洞,無論怎麼說冒然的把自己暴露在那個破洞前絕對不會是個好主意。

  「哈爾切,你傷在哪裡,一定要堅持住。」

  威爾遜終於艱難的爬到了哈爾切身邊,由於中間擋著斯科特的屍體,他只能從機槍手的屍體上爬過去,以至於軍服上沾滿了機槍手的鮮血和髓液。

  「德國人打中了我的肚子,我的雙腿也沒有知覺了。」

  哈爾切痛苦的鬆開緊按著傷口的雙手,血液頓時像泉水一樣從那個破洞裡湧出來。

  「該死的!你堅持住,兄弟,讓我檢查一下。」

  其實不用檢查,威爾遜就知道哈爾切已經沒救了,但是為了安慰對方,他還是用力的撕開哈爾切已經被鮮血潤透了的軍服,檢查了一下傷口。

  傷口在肚臍上方靠右一點的位置,由於血液一直在往外冒,根本就無法看清楚傷口的形狀和大小。

  「看上去還不太壞,你能夠撐過去的。」

  威爾遜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上粘稠的血液,隨後從內衣袋裡掏出了他的急救包。

  「嗯,我也認為我可以頂過去,只是看上去有些嚇人罷了,我不會死的,是吧。」

  哈爾切的臉色由於失血過多已經變成了一種恐怖的青灰色,但是他還是在臉上撐出了一抹微笑,眼睛裡充滿了對活下去的渴望。

  「當然,你一定會活下去的,兄弟。」

  威爾遜不敢去看哈爾切的眼睛,他低著頭撕扯著那隻急救包,掏出一大塊藥棉和一根繃帶隨後按在了哈爾切的傷口上。

  「堅持住,兄弟。」

  「當然,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沒有跟瑪麗上過床呢,我一定不會死的。。。。」

  哈爾切虛弱的笑著點了點頭。

  「好樣的,兄弟。你先在這裡躺著,用力按著傷口,我現在就去幹掉幾個德國佬為你出氣,然後我們一起回英國去。」

  威爾遜撿起了他的狙擊步槍,仇恨的火焰現在在狙擊手的胸中熊熊燃燒。

  「好的,威爾遜。。。。我想我還撐得住。你一定。。。。一定要替我多干掉幾個天殺的德國佬。」

  哈爾切虛弱的對著威爾遜點著頭。

  威爾遜拚命的忍住快要湧出眼眶的淚水,他用力的用衣袖擦了擦臉,隨後對著哈爾切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過身貓著腰慢慢的向那個破洞走去。

  走到破洞邊,他先小心的探出半個腦袋向著外面觀察了一下,在院子裡看不到任何德國士兵的影子,在圍牆的大門邊有個德國機槍組正在向著教堂打著斷斷續續的連射。

  威爾遜平穩了一下氣息,隨後端起狙擊槍瞄準了一個正扶著一個彈藥箱探頭張望的副射手。

  1903的槍聲混雜在周圍密集的槍炮聲中是那麼的單薄與不起眼,德國機槍嘎然而止,機槍手茫然的望著突然倒在他身上的戰友,但當他看到戰友鋼盔上那個突兀的彈孔時,他立即就明白了過來。

  德國機槍手一邊向邊上的戰友們發出警告一邊飛速的把機槍槍口轉向了塔樓。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在遭到那樣嚴重的破壞之後,那裡竟然還有人能存活下來。

  但是,他沒有機會為他的副射手報仇了。一秒鐘後,一發同樣的子彈從他的眉間鑽入了他的顱骨,德國士兵姿態怪異的仰了仰頭,隨後撲倒在他心愛的機槍上。

  「兩個了,我幹掉兩個德國佬了,哈爾切。」

  威爾遜興奮的回過頭對著哈爾切喊道,但是看到的卻是哈爾切慘白的面孔和癱軟下來的屍體,年輕的副射手嘴角還帶著一抹微笑。

  「真該死!」

  威爾遜用力的拉開了槍栓,一股強烈的嗜血慾望在狙擊手心理燃起,他決心肩負起那些死去的人們的仇恨,必須用更多德國人的屍體才能償還。

  「你們這些野蠻下賤的德國佬,過來啊。你們這些納粹,看看你們那種狼狽的樣子,讓你們的媽媽看到了會為你們臉紅的,你們這群下水道裡的蛆蟲。」

  威爾遜穩穩的端著他的狙擊槍,絲毫不顧忌在他四周飛速掠過的機槍子彈,他一邊大聲咒罵著一邊冷酷地射出一發又一發子彈。

  他看著那些德國士兵被自己壓制在牆角毫無還手之力,心中感到了些許的滿足。但是他覺得這還遠遠不夠,到現在為止只有三個德國人死在槍下,另外還有兩個只是被打傷,而且在他準備補上一槍之前就被戰友拖到了掩蔽的牆後。

  又一個目標,那個德國士兵似乎準備補上陣亡的機槍手的位置,威爾遜冷酷的把瞄準點對準了那個士兵的腹部。

  威爾遜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獰笑,但是就在他準備要扣下扳機時,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就好像自己成為別人獵物的感覺。

  那是久經沙場老兵的一種本能反應,威爾遜感覺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背一陣發涼,那種可怖的感覺甚至蓋過了背後傷口的疼痛。

  威爾遜猛的把槍口指向塔下的墓園,他感覺危險就來自於那裡。

  花叢?沒有。

  牆邊?沒有。

  聖母像?沒有。

  看著雕像邊那頂被穿了一個洞的德國鋼盔,威爾遜不禁冷笑了一聲。

  但是就當他把瞄準鏡從聖母像下移開時,突然發覺雕像底座邊一個灰色的人影一動。

  「那納粹沒有。。。。」

  這是威爾遜上等兵在這個世界上說得最後半句話,隨後一發熾熱的毛瑟步槍彈就從他的喉嚨裡穿了過去。

  威爾遜伸出手想要抓住牆沿,但是他沒能做到。

  冷笑著對著虛空中攥緊了拳頭,英國狙擊手全身一軟從破洞裡翻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塔樓下濕潤的泥地上,抽搐著。。。。死去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7
第三十八章 血路(終)

  德國士兵在突入教堂大門之前沒有受到任何損失,突如其來的壓制射擊加上槍榴彈的精準轟擊瞬間摧毀了英國軍隊的外圍防線。

  這是在卡歐裡希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並沒有為此感到得意。相反,他現在正在後悔沒有讓巡邏部隊帶上槍榴彈,否則之前的尷尬對峙也許根本就不會出現了。

  德國軍隊其實早就研發並裝備了這種輕型步兵火力投射系統,但是由於早期產品的產量、質量以及其他各種難以表述的原因,這種武器成為了少數部隊在特殊情況下才會配發的裝備。

  做為非標準配備,再加上陸軍對使用這種武器環境的苛刻規定,普通的步兵班排一直到1940年也只有少數幾個專業士兵配發了這種武器。

  但是奇怪的是,在德國步兵高級訓練課程上,卻要求每一個士兵都能夠熟練地使用這種武器,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德國指揮機關其實對這種方便靈活的支援火力還是很有想法的。

  現在這種情況的戰鬥,最適合槍榴彈發揮威力。普通部隊配備的五十毫米迫擊炮由於曲射彈道和射程的關係,在這種作戰環境中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更何況這支巡邏隊為了減輕負荷還把那門小迫擊炮扔在了營地裡。

  槍榴彈的直射打破了僵局,教堂畢竟不是要塞,那些磚石結構的外牆和屋頂根本抵禦不了槍榴彈的轟擊,原本讓步兵們損失慘重頭疼不已的英軍機槍火力點和狙擊手射擊點瞬間籠罩在榴彈爆炸的火球中,英國軍人的生命也同時隨著四濺的碎磚爛瓦灰飛煙滅。

  卡歐裡希立即帶著士兵開始了衝鋒。

  卡歐裡希的突擊隊做為隸屬元首大本營情報處的元首直屬作戰部隊,配備了當時德國陸軍最精良的武器和裝備,更擁有普通陸軍部隊羨慕不已的特別優先權。

  在組建之初,這支部隊就顯示出了它的不凡。所有的士兵都是從陸軍及空軍中最優秀的地面作戰部隊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除了熟悉普通的陸軍常規戰鬥之外,還接受過大量的非常規作戰訓練。

  他們曾經和德國情報局的特種任務訓練與建設第800中隊一同受過訓,後者就是著名的勃蘭登堡中隊。

  雖然在某些技巧上卡歐裡希的部下們也許無法和那些武裝間諜媲美,但是在戰鬥力方面,勃蘭登堡中隊根本不是這些職業軍人的對手。

  在訓練結束時舉行的對抗演習中,卡歐裡希的突擊隊員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打得那群穿著軍服的秘密破壞者全軍覆沒,而自己前前後後只損失了不到一個班的人員。

  在開戰之前,這支突擊隊中還有不少人跟隨當時隸屬空軍的第七傘兵師一團二營(原本他們直屬於德國陸軍司令部),在希爾德斯海姆接受了特種作戰集訓,而這些科目就是為了後來突襲艾本。埃瑪爾要塞而準備的。

  有趣的是,在萊茵哈特上台之前,這支凶悍的武裝部隊的關係竟然隸屬於德國國防軍陸軍後勤管理辦公室,這個營級武裝部隊掛著陸軍總參謀部總務處下屬第三百六十五衛戍營的番號混跡在陸軍序列表中。

  當時所有人都按照字面的意思把他們當作一群看守倉庫的雜兵看待,上層指揮機構甚至連希特勒都不知道德國有這樣一支強大的特種部隊存在。

  萊茵哈特成功的藏起了他的這張王牌,這是他手裡最有殺傷力的棋子之一,準備在關鍵時刻對他的那些「親密戰友」們發起致命的一擊。

  而現在徐峻把這份遺產輕鬆的接手了過來,這位年輕的帝國獨裁者非常清楚特種部隊在戰爭中所具有的價值。

  當他發覺自己的手裡擁有這樣一支部隊時的興奮與激動的心情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在仔細調查審核過這支部隊的人員成分與戰鬥力之後,大筆一揮堂而皇之地把這支部隊編入了元首大本營直屬部隊行列,由新組建地奧丁之眼管理與指揮。

  而且徐峻當時還毫不猶豫地發佈了對其進行擴編的命令,從受訓完畢的陸軍新兵裡抽調條件與素質最好的年輕士兵補充入這支部隊,將這個特種作戰營直接提升至團級作戰單位的規模。

  徐峻的本意是用那些受過嚴格訓練的老兵指引,為特種部隊訓練出一批新血,快速提高德國特種部隊的規模與實力。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些新兵會這麼快地投入了實戰,這支部隊的實力非但沒有獲得加強,相反由於新兵們普遍缺乏作戰經驗的緣故,整體作戰能力還降低了不少。

  卡歐裡希帶領的就是這樣一支新老混雜的突擊分隊,整支部隊裡只有三分之一是受過嚴格特種訓練的老兵,而且這些老兵中還有三分之一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或者只參與過一兩次小規模戰鬥。

  老兵尚且如此,新兵更是可想而知,在卡歐裡希眼裡這些剛接受完一期特種作戰訓練的新丁只能算一群屁股上粘著蛋殼的菜鳥。雖然和普通陸軍士兵相比這些士兵個個都可以稱得上強悍精銳,但那也只不過是一群強悍精銳的菜鳥而已。

  卡歐裡希對部隊的現狀深為擔憂,但是他並沒有對徐峻的草率決定感到或者表示過絲毫的不滿。

  卡歐裡希對於萊茵哈特的忠誠是絲毫不容懷疑的,從這支部隊建立起的那天開始,他和他的戰友們的命運就與那頭高高在上的三頭犬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

  而那頭凶悍的三頭犬也沒有讓這些勇敢忠誠的士兵們失望,不但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建立起令人炫目的功勛,而且成功的爬上了帝國權力的頂峰,成為了掌握所有德國人命運的人。

  傑克,也就是之前的那個萊茵哈特也知道部隊必須經過實戰才能擁有真正的戰鬥力,他曾經動用各種手段偷偷把這支部隊投入戰場。

  一般都是連排級別的小分隊行動,而且為了避人耳目他們通常只能穿著空軍傘兵或者黨衛隊特別部隊制服。

  他們在那些秘密行動中獲得了不少寶貴的戰鬥經驗,同時也遭受到不小的損失,而且由於他們部隊身份的特殊,那些應該屬於他們的戰績與功勛只能掛在了別人的頭上,這讓那些戰士常常感到有些鬱悶。

  但是在一切為了德國的信仰支持下,官兵們都選擇了默默忍受,他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為自己所作的一切獲得回報。

  於是,當他們獲知自己被調派入元首大本營並接受帝國元首直接指揮時,所有人都興奮的跑到軍營外最大的酒館痛飲了一晚。

  他們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終於獲得了回報,而且比他們之前所期待的多得多,元首直屬部隊,意味著他們的價值得到了帝國元首乃至整個德國國防軍的肯定,他們終於可以從陰影裡走到陽光下並且接受他們應得的榮耀,每一個士兵軍官都發誓向他們的偉大元首竭盡忠誠。

  接受到這次任務後,卡歐裡希是抱著可以從中積累部隊最缺乏的實戰經驗的態度展開戰鬥部署的。

  但是當他獲知這次伏擊的是英國精銳突擊隊時,他放棄了之前輕鬆解決戰鬥的想法。

  雖然表面上他在士兵面前一直表現著對英國特種部隊的不屑一顧態度,但是從心底裡他一點也不敢小看那些英國同行們。

  在此之前他還從來不知道英國特種部隊的存在,但是他預感到這支部隊不會是簡單的角色,現在看來他的判斷與擔憂是有道理的。

  這樣精密部署的一次伏擊行動,調動了絕對凌駕於敵人之上的兵力和火力,竟然還是讓一小隊敵人突圍成功。

  而一個排級巡邏隊竟然收拾不了躲藏在一座孤零零的教堂裡的英軍潰兵。雖然其中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是卡歐裡希還是對現在這支部隊的臨場表現非常失望。

  要是這個排都是由最早的那批老兵組成的,就算沒有帶槍榴彈之類的武器,這場鬧劇也早就已經結束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弄到現在這種地步。

  看著那些戰死的年輕士兵,卡歐裡希感到無比的痛惜,這些士兵雖然沒有經驗,但是依靠他們受過的那種訓練,應該可以輕鬆的應付任何常規部隊間的戰鬥。

  但是沒想到他們第一次戰鬥就遇到如此強悍的敵人,這些年輕士兵憧憬著的功勛與榮耀之路在一開始就被強行截斷,實在讓人感到命運的殘酷。

  當突擊隊衝到大門前時,卡歐裡希原本以為會遭到英國人的頑強抵抗,他已經做到了面對冰雹般密集子彈的準備。

  可是當德國人一腳踹開大門衝入教堂後,卻發現只有三四個英國士兵躲在聖壇後凌亂而慌張地向殺氣騰騰衝進大門的德國突擊隊員射擊,而且彈著點距離目標的偏差非常離譜。

  英國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看來他們已經接近崩潰了。得出了這種結論之後,德國突擊隊員熟練地依託著那些排列整齊的橡木長椅交替掩護著向聖壇接近。

  可還未等那幾個士兵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被一陣子彈的暴雨潑倒在地,他們遭到了來自二樓迴廊上兩挺英國機槍的毀滅性打擊。

  英國人設置了一個簡單的圈套,利用少量的士兵吸引德國士兵的注意,當他們準備向聖壇突擊時,空哐的大廳就成了那兩挺居高臨下的布倫機槍理想的狩獵場。

  立功心切的德國士兵忽視了對戰場環境的控制與警戒,落入圈套的五個突擊隊員瞬間變成了佈滿彈孔的屍體。

  那幾個英國士兵糟糕的槍法也隨著德國士兵的倒地突然變得精準起來,德國突擊隊頓時陷入了英國人交叉火力的威脅之下,他們只好隱蔽在教堂粗大的立柱之後開始與兩個方向的敵人展開對射。

  就在大廳裡的德國軍隊陷入苦戰之時,後門的戰鬥也激烈的展開了,並且很快就陷入了白熱化狀態。

  從後門突擊的那一個班的士兵在哈福根軍士長的帶領下與英國突擊隊員展開了血腥的白刃戰。

  哈福根的突擊非常順利,在衝入廚房外的走廊之前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但是在走廊裡,他們迎面撞上了足足一個班的早就在那裡嚴陣以待的英國突擊隊員。

  在十幾秒鐘暴風驟雨般瘋狂對射之後,來不及再裝填子彈的戰士們各自挺著手中的武器碰撞在了一起。

  英國人的湯姆森早就打完了子彈,這是德國人第一件感到慶幸的事情,第二件可以值得慶幸的事情是英國人同時也扔完了他們的手榴彈,否則福瑞德和他的部下可能早就被聚殲在那間廚房裡了。

  現在那些英國人和德國人一樣,端著的都是98K步槍,這是那批神秘軍火中的一部分。

  相比之下德國人更熟悉這種可靠武器的使用方法,而對於德國人更為有利的一點是,英國人的98K沒有刺刀,這得益於毛瑟公司從來沒有把刺刀和步槍一起裝箱的習慣。

  狹窄的走廊不適於使用步槍拼刺,但是德國士兵的第一次衝擊還是捅翻了兩名英國突擊隊員。

  德國人囂張的晃動著插著明晃晃刺刀的步槍,而英國人這邊則只能用98K短短的槍管格檔或者用槍托還擊,往往還未等英國士兵的步槍槍托打在德國士兵臉上,胸口和肚子已經被對方的刺刀捅穿了。

  英國人很快就發現這場不公平的戰鬥正在向德國人的個人刺殺表演方向發展,而淪落為靶子的他們現在根本承受不起這種血淋淋的損失,英國士兵果斷地拋棄了手中的步槍從腰間拔出了他們配發的格鬥匕首。

  局勢頓時就反轉了過來,匕首在狹小空間發揮出了十足的威力,德國士兵根本無法用步槍抵擋英國人的貼身進攻。

  於是,倖存的德國人也拋棄了礙手礙腳的步槍,抽出了各自順手的短兵器向英國人招呼過去,從手榴彈到步兵鍬,戰鬥演變成了一場血腥的街頭鬥毆。

  大廳的戰鬥總算在兩名英國機槍手被先後擊斃的情況下結束了,而聖壇之後的那幾名英國士兵也在兩枚手榴彈的爆炸聲中為他們的國王戰鬥到了最後一息。

  卡歐裡希的心中一點都沒有感到勝利的愉快,為了消滅這幾個頑抗的敵軍,又有三名德國突擊隊員陣亡,這讓他對現有部隊的戰術與訓練產生了想法。他覺得應該寫份報告建議團裡把近距離室內作戰方面的訓練加入訓練教程。

  在卡歐裡希帶領剩餘的突擊隊員繞過聖壇衝向教堂後部的時候,廚房外走廊裡的鬥毆終於分出了勝負。

  同樣勇敢強壯的英國突擊隊員已經全軍覆沒,造成這種後果的責任人是德國軍士長哈福根。

  哈福根從肉搏戰開始時就被部下們擠在了後面,雖然他趁機給他的MP38換好了彈夾卻發現沒有了開槍的機會,走廊上擠滿了揮舞著武器扭打在一起的士兵。

  鬱悶的哈福根索性扔掉了衝鋒槍抽出步兵鍬投入了戰鬥,不過,他總算比那些悍匪們多長了一點心眼,他使用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資格配備的超級武器,他的盧格手槍。

  於是作弊成功的軍士長現在一手提著沾滿鮮血的步兵鍬一手提著還在渺渺冒著青煙的盧格手槍得意洋洋的檢查著躺滿走廊的英國士兵屍體,而他那些從這場肉搏中倖存下來的部下則在一旁為幾名受傷的戰友包紮著傷口。

  卡歐裡希命令福瑞德帶著幾名士兵到二樓和閣樓查看情況,搜索是否有殘餘的英國突擊隊,隨後讓士兵把從進門起就蹲在門邊的柱子後發抖的賽貝爾叫過來,可是還沒等那個士兵轉身行動,賽貝爾神父卻已經像一陣風一樣撲到了卡歐裡希面前。

  「上尉先生,上帝啊,那群該詛咒的強盜!上尉先生,你一定要幫我把聖十字架找回來。他們偷走了聖十字架,它已經不在那裡了,一定是那些該死的英國人偷走的。。。。」

  賽貝爾就抓住卡歐裡希的手臂哭喪著臉喊叫著,不過看著他眼睛裡忽閃忽閃的淚光,卡歐裡希覺得這傢伙是真的傷心了。

  「啊!上帝,血,這麼多血,這麼多屍體,這裡都發生了什麼。。。。上帝啊。。。。」

  賽貝爾似乎這時候才發現滿走廊的屍體,法國神父連忙尖叫著跳到了一旁,瘋狂的在胸口劃起了十字。

  「這傢伙終於發現了,我還以為他不在乎這些呢。」

  卡歐裡希拍了拍顫抖著的神父的肩膀。

  「這些就是偷走你聖十字架的小偷,我的士兵已經替上帝懲罰他們了,我們到外面去說。」

  卡歐裡希也感到走廊裡血腥味道太濃了,雖然他有時候很享受這種味道,但是想到這些鮮血有不少是自己部下流下的,他覺得還是離開比較好。

  「願上帝饒恕他們。對了,上尉先生,聖十字架,它不見了,原本就在聖壇上的。」

  走到大廳裡,卡歐裡希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

  「我知道了,從進門起我就沒有看到那個你吹噓了半天的東西,我想一定讓英國人拿走了。」

  「報告長官。」

  福瑞德帶著沃爾夫和尼米茲飛快的從樓梯上跑了下來,手裡還提著一包東西。

  「我們已經搜查過了,在二樓迴廊上我們發現了七名英國士兵的屍體,閣樓裡發現兩名機槍手和兩名狙擊手的屍體,在一間房間裡發現了十二名英國傷員,全都已經死亡。沒有發現敵方倖存人員。不過我在另一間房間裡發現了這個。」

  福瑞德打開那個包袱,外面看上去是條毯子,裡面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套德軍上校制服。

  「這是什麼?神父,你的教堂裡怎麼還有德國軍官制服?」

  「啊,這是魯道夫上校的制服,我認識那個標誌。從兩個星期前開始,他就經常到我這裡來禱告,他說很喜歡後面山崖上的景色,他是個和藹的德國軍官,虔誠的信徒,很有教養,是個體面的紳士。有時候他還會帶幾瓶好酒來看我,有時候就住在這裡。」

  「你還結交了一個德國上校?為什麼一開始沒有告訴我。」

  福瑞德問道。

  「我忘記了,抱歉,上尉先生,我真的是一時忘記了。」

  賽貝爾皺著眉回答到。

  「這是那個上校留在這裡的嗎?」

  「應該不是,他每次都是穿著這套制服來的,走的時候也穿著這套制服,我沒有看到他帶著其他行李。」

  「那他最後一次到這裡是什麼時候。」

  「兩天前,他在這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發現他的房間裡沒人,我想他一定是離開了。」

  「嗯,我知道了。」

  卡歐裡希皺著眉頭看著那套制服說到。

  賽貝爾拱著背站在一邊,眼睛還時不時的瞟上聖壇邊的那幾具英國士兵的屍體一眼。

  「我們會很快把屍體搬走的,你放心好了。」

  「萬分感謝,上尉先生。」

  賽貝爾用力的擠出一副笑容。

  「不過,聖十字架。。。。」

  「福瑞德,屍體裡有幾個軍官。」

  「沒有,一個都沒有,長官。」

  「神父先生,你前面說英國人中間有好幾個軍官是不是。」

  「是的,好像有四個,其中一個還受傷了。」

  「那就對了,我想他們一定躲進賽貝爾神父所說的逃生秘道了。」

  「啊,那麼請您立即派人去追啊,我願意帶路,上尉先生,只要能夠追回聖十字架,就算再危險我都不會顧忌。」

  「你怎麼變得勇敢起來了,神父先生。」

  尼米茲斜著眼看著神父。

  「這是上帝賦予我的神聖使命,上帝會看護著我的,少尉先生。」

  賽貝爾挺起胸膛一臉的無畏。

  「好了,神父先生,現在的問題是,我現在實在無法展開追擊。為了消滅這些英國人,我們的損失很大,現在這裡只剩下半個排的德國士兵還能繼續戰鬥,照目前的情況看,只有等到後續部隊到達才能繼續下面的戰鬥。

  我們對下面的情況不清楚,聽你前面說秘道里的地形很複雜,這是非常危險的。

  福瑞德,你和我見過溶洞是什麼樣子的,那裡會有無數的隱蔽點和岔路,絕對是打伏擊的好地方,沒有充分的準備,我絕對不會莽撞的帶著手下去送死的。

  不過不用擔心,相信我,在天黑以前,他們一定還會呆在那個洞裡,不會逃走的。」

  卡歐裡希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叼到了嘴裡,隨後把煙盒遞給了福瑞德。

  「他們為什麼不趕快逃走?」

  福瑞德疑惑的問到。

  「很簡單,他們不會傻到在白天出現在空哐的海面上,那是在自殺,而晚上就不同了。」

  尼米茲得意的抬起了下巴。

  「說得對,所以,我們現在還有時間做準備,現在就等斯坦霍爾中尉帶著部隊過來了。」

  卡歐裡希用力的伸展了一下雙臂,隨後悠閒的吐出了一個煙圈,菸灰輕輕地飄落在了佈滿染血靴印的地面上。

  「總算是把那些傢伙逮進了漁網,下面的工作雖然一樣危險,但是應該不會太困難,畢竟對方只剩下幾個人了。」

  卡歐裡希轉過臉看著那些收斂戰友屍體的突擊隊員們。

  「那些活下來的菜鳥們應該會在這次戰鬥中學會很多東西吧,鮮血鋪就的征程永遠沒有盡頭,誰都不知道前面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希望能夠帶領著這些戰士走到最後吧。

  沃妮,你現在好嗎?我很想你。。。。」卡歐裡希仰起頭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4 20:57
第三十九章 魏爾勒閣下

  從一早起魏爾勒將軍的心情就很不錯,這又是一個晴朗溫暖的日子,雖然他現在每天要面對堆積如山的問題,但是卻感到非常的充實與滿足。

  他很享受這種工作的樂趣,特別當他在處理那些在別人看來非常棘手的問題時,一邊自由地發揮個人的能力一邊還能暢快的使用手中地權力,這種快感無法用語言來表述。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築在那位帝國元首對他的信任與倚重之上,魏爾勒用他的忠誠與智慧換來了現在的成就,而參謀長閣下從不忌諱在別人面前表露出這一點。

  魏爾勒的肩膀上又添上了一顆菱形星徽,帝國元首的信任與器重讓這位老軍人感到年輕了十幾歲。

  現在他的身體裡充滿了自信與活力,魏爾勒相信自己一定能在德國歷史上留下一個屬於他個人的位置,而這是無數德國軍官窮極一生想要達到的目標。

  「早上好,魏爾勒將軍。您先在這裡等一下,元首正在裡面會見克爾斯滕中校,我去向他通報一聲您來了。」

  帝森豪芬少校還是那麼彬彬有禮,這個年輕的生活副官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一種貴族般的優雅與矜持。

  合體的著裝,高雅禮貌的談吐以及貴族氣十足的儀態,無論在哪裡,只要有他出現,現場就會莫名其妙的瀰漫起一股宮廷氣息。

  「早上好,艾瑞克。元首昨晚休息的好麼?」

  魏爾勒微微的點頭還禮,隨後悠然自得的坐到了副官室那張華麗的長沙發上。

  「不太好,昨晚他很晚才休息,中間還被緊急電報弄醒了兩次,今天一早很早就起床了。參謀長閣下,雖然我對元首那幾乎無窮的精力感到欽佩,也被元首閣下對帝國的那種強烈的責任心所深深感動。

  我也很清楚元首閣下肩上承擔的責任有多重,但是像現在這樣,就算再強健的體魄也遲早會被拖垮,我不敢想像沒有元首的德國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帝森豪芬站在辦公室門前神情憂慮地說到。

  「這些你跟元首本人談過嗎?」

  魏爾勒端起了勤務兵送上的茶杯。

  「還沒有,我覺得如果由您提出來應該比我更有用。」

  「你錯了,帝森豪芬少校,這可是你的職責。你應該嘗試找個機會親自和元首談談,告訴他你的這些憂慮。如果連自己的想法都需要由別人來表述,你怎麼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自信一些,少校,你在元首心目中所擁有的份量比你想像中的要高的多,不要刻意的貶低自己的價值,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我。。。。明白了,謝謝您,參謀長閣下,我現在就去向元首通報您來了。」

  帝森豪芬低著頭琢磨著魏爾勒的忠告,隨後臉上就露出霍然開朗的神色,年輕的副官微笑著向魏爾勒點頭致謝。

  帝森豪芬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兩下隨後打開門走進了辦公室。

  「是個聰明的小子。」

  魏爾勒看著副官挺拔的背影微微的點了點頭。

  「魏爾勒將軍,元首讓您進去。」

  還未等魏爾勒喝下一口茶,帝森豪芬就匆忙的退出了辦公室。

  「元首現在好像很生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帝森豪芬湊到魏爾勒耳邊小聲的說到。

  「知道了。」

  魏爾勒輕輕的拍了拍帝森豪芬的肩膀,後者恭敬的拉開包著皮革和隔音棉的房門。

  魏爾勒稍稍整了整軍帽和衣領,隨後大步走進了辦公室。

  當魏爾勒走進辦公室後才發現,帝森豪芬的用詞還是有些委婉了,德國元首現在何止是在生氣,他現在完全就是在發飆。

  「這算是什麼?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竟然沒有人能夠提前發現。。。。」

  徐峻在窗口前飛快的來回踱著步,背著的手上拿著一份幾乎被揉碎了的文件。

  「真是笑話,我從未聽說過比這次更愚蠢的笑話了。」

  帝國元首臉色鐵青,微微顫抖的聲音預示著更強烈的爆發。

  「這是瀆職!」

  徐峻走到辦公桌前狠狠的把那份文件拍在了桌上,他瞪著眼睛狠狠的盯著筆挺站立在面前的克爾斯滕中校。

  可憐的克爾斯滕中校低著頭承受著元首充滿怒火的目光,臉上帶著驚惶與慚愧。

  她的身軀微微顫抖著,魏爾勒看得出她已經被元首的反應嚇壞了,現在完全靠軍隊嚴格訓練出的條件反射支撐著才沒有倒下。

  「我的元首。」

  魏爾勒走到辦公桌前,恭敬的向徐峻點頭致意。

  「魏爾勒,你來了。」

  徐峻停止了對克爾斯滕的視線攻擊,他轉過臉向魏爾勒點了點頭。克爾斯滕的臉上露出了得救般的神色,她向她那位尊敬的老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必須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情報處這次出了那麼大的漏洞,你對此能做出什麼解釋。」

  徐峻轉過臉對著克爾斯滕冷冷的說到。

  「我的元首,我能夠問一下究竟出了什麼事嗎?值得您如此的生氣。」

  魏爾勒上前一步恭敬的問到。

  「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哦,對,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你。」

  徐峻看上去稍稍平靜了一點,他拿起那份文件遞給了魏爾勒。

  「拿去看看吧,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件事情。」

  魏爾勒雙手接過那份已經慘遭蹂躪的文件,在辦公桌上撫平後仔細的觀看了起來。看完第一段,魏爾勒的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他抬起眼看了看一臉委屈的克爾斯滕隨後微微地搖了搖頭。

  但是再看下去,魏爾勒緊皺的眉頭卻開始慢慢的舒展開來,當看完整份文件,參謀長閣下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怎麼看這件事情,魏爾勒。」

  徐峻被魏爾勒的表現弄糊塗了,他想不出那份文件裡有任何值得這隻老狐狸高興的東西。

  「這的確是一件令人生氣的事情。但是,我的元首,我並不認為這值得您生那麼大的氣。」

  魏爾勒神情輕鬆的說到。

  這是一份來自格恩濟島的報告,裡面詳細的記述了伏擊英國哥曼德部隊的整個行動過程以及最後的戰果與損失。

  魏爾勒一開始以為這次行動失敗了,他們之前只知道戰鬥按照預想的那樣開始,卻一直沒有受到進一步的報告,魏爾勒看得出徐峻很關注這次戰鬥。

  如果這次行動失敗,英國人沒有遭到毀滅性打擊,甚至被他們逃脫了,那麼不但是徐峻就連魏爾勒自己都會很生氣。

  這可是他在徐峻的交代下親自參與策劃的行動,做了那麼詳細的準備最後功虧一簣,責任就這能由執行計畫的部門承擔。而做為主官,克爾斯滕無論如何都得為此負責。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是那樣,這次戰鬥獲得了圓滿的成功,而且戰績輝煌。幾乎全殲了那支英國突擊隊,而且還俘獲了不少敵軍士兵繳獲了大量的武器裝備,這種結果可以說是很令人滿意的。

  魏爾勒知道徐峻不會為了獲得勝利而發那麼大的火,那麼讓他生氣的應該是其他的原因了。魏爾勒注意到了文件最後的那一部分,他找到了徐峻生氣的原因,卻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元首閣下還真有些小孩脾氣。

  「我的元首,意大利人的介入的確讓問題變得複雜起來,但是我認為這卻也是一個機會,至少他們把把柄自動交到了我們的手中,對於我們進行下一步計畫是非常有利的。

  當然,這次情報處沒有及時發現這方面的問題,這的確是一個重大的失誤。但是您也應該體諒他們,畢竟他們現在手頭上的工作已經非常繁重了,而意大利方面原本就不是情報部門的重點注意對象。」

  「你的意思是?」

  徐峻手撫著桌面皺著眉頭問到。

  「我想您已經有了答案。」

  魏爾勒恭敬的把文件放回徐峻的面前。

  「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魏爾勒。」

  徐峻緩緩的搖了搖頭,微笑了起來。

  「現在聽好了,克爾斯滕中校,雖然我不準備為此處罰誰,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竟然讓那些外行兼白痴在奧丁之眼的鼻子底下搞出那麼多花樣,你們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我想現在不用我再說什麼了吧,榮譽是靠自己來維護的。我希望你們能夠立即行動起來,找回你們失去的榮譽。

  這次的事情是奧丁之眼成立以來受到的第一個教訓,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它。我不想再看到有第二次失誤,別讓敵人再羞辱你們第二次,否則,我發誓你們中有些人不會再像這次那樣幸運了。」

  「遵命,元首閣下。請您相信,奧丁之眼一定會讓羞辱它的人付出代價,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再次在我手中發生。」

  克爾斯滕利落的一撞靴跟,一臉嚴肅堅毅的神情向徐峻敬禮致意。

  「很好,希望早日看到你們的成果。還有。。。。特別突擊隊這次表現得不錯,我尤其對那個指揮官的應變處置能力感到滿意,等他們回到駐地立即命令那個指揮官來見我。他叫什麼來著?卡歐裡希上尉是吧。」

  「嗯,元首,也可以叫他萊昂,他是克爾斯滕中校的。。。。好朋友。」

  魏爾勒帶著一臉曖mei的笑容在一旁插話到。

  「好朋友?哦。。。。我明白了。那就讓你那位好。。。。朋友來見我,我要嘉獎他。」

  「遵命,元首閣下。。。。不過,現在萊昂他,不,卡歐裡希上尉出了一點問題。。。。」

  說到卡歐裡希,克爾斯滕神情突然變得僵硬起來,看上去她似乎有些憂慮。

  「怎麼了?他受傷了嗎?」

  「不,我的元首,他沒有受傷,只是。。。。只是。。。。」

  克爾斯滕臉色蒼白的說到,她似乎有些猶豫該怎麼向徐峻報告。

  「不要吞吞吐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峻預感到有些麻煩的事情發生了。

  「只是我們現在聯繫不上他,他帶領一個連的部隊進入那個溶洞之後,很快就找到了逃逸的目標並且很快就解決了戰鬥。卡歐裡希派遣一個班的士兵帶著俘虜回來,隨後他帶領著其他人繼續在溶洞裡搜索。但是我剛獲得的報告裡說,剩下的士兵包括卡歐裡希上尉在內全都神秘的失蹤了。」

  「失蹤?失蹤是什麼意思?」徐峻愣了一下。

  「就是說找不到他們了。」魏爾勒在一旁說到。

  「我明白失蹤是什麼意思,消失,找不到,無法聯絡上。我想知道的是,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一個連的特別突擊隊員不會憑空在空氣中溶化掉吧。為什麼報告上沒有提起有部隊失蹤,你們想要對我隱瞞這件事情嗎?」徐峻再次冷下了臉。

  「不,不是那樣的。我們正在加緊尋找他們,也許他們只是在溶洞裡迷路了,也許現在就已經找到他們了。駐軍指揮官認為在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前,一切都可能發生,所以沒有把這個寫入報告。

  我們正在全力搜索他們,我想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不過,在找到他們之前,您是沒有辦法見到卡歐裡希上尉了。」克爾斯滕惶恐地低下了頭。

  「我明白了,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如果有什麼特殊需要可以立即來找我,一定要找到那些失蹤的部隊。」

  「遵命,我的元首,非常感謝您,我的元首。」克爾斯滕紅著眼睛回答到。

  「現在你先出去吧,我還有問題要和魏爾勒參謀長商討,關於這件事,先做為一級機密歸檔,調查清楚責任人與問題始末,在一個星期內寫一份詳細的報告交給我。」

  「遵命。元首閣下,魏爾勒參謀長閣下,那麼我就告退了。」

  克爾斯滕向徐峻和魏爾勒再次點頭致意,隨後恭敬的退到門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您前面把她嚇到了,我的元首。您真的是為意大利人的事情生氣嗎?」

  魏爾勒轉過臉來對著徐峻微笑著問到。

  「坐吧,魏爾勒。」

  徐峻抬手指了指辦公桌前的座椅。

  「那些意大利人的確讓我很生氣,我感到受到了侮辱。那些意大利人竟然膽敢在我的勢力範圍內玩陰謀,很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根本不顧忌我將會對此做出什麼反應。」

  徐峻打開桌上的雪茄盒拿出一支雪茄,隨後惡狠狠的用雪茄剪裁掉了一截菸頭。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的元首。誰會想到法國人竟然會被意大利情報機構所利用呢。這件事情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意大利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企圖,看來那位偉大的愷撒準備有所行動了。」

  魏爾勒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為徐峻點上了煙。

  「我想也是,那個白痴想必已經快急瘋了。」

  徐峻微笑著吐出一團煙霧。

  「對了,我前面真的把她嚇到了嗎?」

  「誰?」魏爾勒歪著頭問到。

  「克爾斯滕中校。」

  「哦,我想您是想要敲打她一下吧,不過力度稍微用得大了一點。」老狐狸悠閒地搖晃著它的尾巴。

  「是麼,看來回頭得找個機會彌補一下,現在看看我們還有什麼麻煩吧。嗯,魏爾勒,你對日本帝國這個國家瞭解多少。。。。」

  「不多,他們似乎會做一種叫餃子的食品,很可口。」

  「你真的能確定自己在說的是哪一個國家嗎?魏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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