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征戰歲月 作者:柳外花如錦(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36: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98 53489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章 特別的訓練

    唐秋離迎上了小玲,見周圍沒有別人,一把把小玲摟在懷裡,心底湧起了無限的愛惜,好長時間沒有把心愛的人摟在懷裡,好好溫存一會兒了,不免有些愧疚,自己忙得昏天黑地,再加上有思想壓力,一門心思撲在隊員的訓練上,忽略了這個女孩兒。

    唐秋離抱著小玲的嬌軀,感到有些異樣,不像以往那麼火熱的回應,小玲的身子有些僵硬,要是在以往,唐秋離這麼一抱,小玲早就化成一灘水似的,今兒個這是怎麼了?突然的變化,讓他很不適應,他習慣了小玲的熱烈,也期望得到回應,可現在?唐秋離的一腔熱情,漸漸冷卻下來。

    懷中的玉人抬起頭,原本笑顏如花,眼帶春風的俏臉,此時面沉似水,略帶薄怒,唐秋離很是驚訝,這是怎麼了?難道小玲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沒聽說啊,簡直是一頭霧水。

    沒等唐秋離開口,小玲直接問道:「聽說明兒個的實彈射擊,你堅持用活靶子?是啊,怎麼了?」唐秋離莫名其妙的回答到,「怎麼了?你這是拿人命開玩笑!多危險你知道嗎?」唐秋離恍然大悟,原來是為這事兒啊,還以為是啥大不了的事兒呢?

    「能有啥危險,安排好了,不會有事,你多餘擔心了!」唐秋離不以為然的說道。「你能不能換個方式訓練啊,就算我求你了,好嗎秋離?」小玲忽然用哀求的語氣對唐秋離說道,聽著小玲軟軟的語氣,唐秋離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內心的柔軟之處被觸動了,小玲從來沒有用這種哀求和惶急的語氣對他說過話,唐秋離堅定的信心在剎那間有些動搖,幾乎要答應了。

    可唐秋離的腦海裡出,現了在前世看到的抗戰歷史資料,那種血與火、生與死的場面,中國軍隊因為訓練不足,在戰場上被訓練有素的日寇瘋狂屠殺的記憶,曾經給了他極強的震撼,不止一次他在想,要是我出生在哪個年代,絕不會這樣,有些動搖的心,頃刻間堅硬起來,「玲,我是不會改變決定的,何況,目前還沒有比這更好的訓練方式,希望你支持我!」唐秋離的內心很是渴望心愛的人能給予自己大力支持,「好好,我不管了,要是出了事,看你咋收場!」小玲說完,眼裡流了下來,扭頭跑出山洞,唐秋離抬腿想去追,可又停下了腳,他實在不知道追上小玲跟她說些啥!

    唐秋離的心裡第一次對男女之間的感情有了煩惱,也是這對戀人之間的第一次分歧,他真的弄不明白,小玲為什麼這麼強烈的反對他這樣做,他的心裡有些亂,在山洞裡坐到很晚才回去。

    實際上,唐秋離在山洞裡面坐著的時候,很希望小玲能再回來,這樣就能對小玲把自己的考慮好好對她說說,爭取得到小玲的支持,可是等了好久,月牙兒已經爬上了天空,也沒見到那個窈窕的身影,他的內心很是失望,第一次覺得空蕩蕩的。唉,惱人的愛情!

    第二天下午,全體隊員都集合在用作靶場的山洞裡,各個神情嚴肅之中帶著緊張,也難怪,這些隊員對於槍是不陌生的,那個沒有跟著大人們進山打過獵,家裡的獵槍玩兒得精通,個頂個的槍法就不算是神槍手,哪也差不到那去,雖說現在是換了快槍,原理也差不多,再加上這麼多天的訓練,對於手中的槍,早已沒了陌生感。

    讓他們緊張的是,這種訓練方式,槍子可不長眼,誰知道那個不小心出了岔子,那就是一條人命啊!大家心裡都沒底兒,山洞裡的氣氛緊張之中帶著壓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唐秋離下達了口令,第一組十五個隊員到了掩體後面,顫顫巍巍的伸出了靶標,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一聲槍響,那個也不敢先開第一槍,靶標也舉得雜亂無章,有的都快挨到地面上了,可能是舉靶標的隊員,生怕挨上子彈,都縮在石頭後面,光顧緊張了。

    唐秋離見到這種情況,深知如不打破隊員的恐懼心裡,這訓練就沒法進行了,現在打的是靶標,都緊張成這樣,要是到了戰場上,打的可都是大活人,一槍下去,腦袋開花,鮮血迸出,隊員們還不知道會咋樣呢?

    唐秋離命令全體隊員歸隊,他自己走向掩體後面,小玲見到他親自去當靶標,臉一下就白了,想沖上去攔住唐秋離,秋生拽了拽她的衣襟,對小玲搖了搖頭,看著唐秋離一步一步走向掩體,小玲緊張得額頭冒出汗來,兩隻手握得緊緊,全身緊繃,想喊又不能喊出聲,那種滋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唐秋離到了掩體後,下達了第一組開槍的命令,可等了一會兒,愣是沒見那個開槍?他的火兒一下就爆發出來,猛的站起身,對著隊伍大聲喊道:「黃山虎!到」山虎不知道喊他幹啥?可是習慣了聽唐秋離的,忙跨前一步,大聲答道,「現在命令你,用機關槍射擊,聽我命令,第一個開火!如果不執行我的命令,你就馬上離開隊伍回家去!」山虎一聽這話,那哪行啊,我山虎自打出來,就把隊伍當場永久的家了,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那邊唐秋離剛隱蔽好,靶標剛一舉起來,山虎也忘了等唐秋離的命令,操起機關槍,對著靶標就是一個長點射,頓時,爆豆似的槍聲在山洞裡迴響,其他的隊員都還沒有心裡準備呢,嚇得忙摀住耳朵,也是有些緊張,脫靶了,一顆子彈也沒有打在靶標上,倒是把唐秋離隱蔽的地方打的火星亂蹦,石屑亂飛,硝煙瀰漫,山虎這一傢伙可是二十發子彈都打出去了。

    那邊唐秋離也不好受,他剛隱蔽好,還沒等下達射擊的口令呢,這邊山虎的槍聲就響了,把他嚇了一大跳,子彈在頭頂飛過的尖嘯聲,讓他汗毛都豎起來,崩起的石屑有一小塊打在他的臉上,熱熱的血,慢慢流了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瘌?得,帥哥的形象被山虎這傢伙給毀了,幸虧我先隱蔽在岩石後頭,要不,非得叫山虎這傢伙給打成篩子眼不可,這傢伙,也太冒失了,打靶子一發沒中,打我藏身的地方倒是挺準,唐秋離一邊覺得後怕,一邊覺得好笑,等了一會兒,剛才的槍聲已經平息,可對面沒有一點動靜,山洞裡靜的可怕!

    唐秋離站起來,往對面一看,樂了,只見隊員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山虎,山虎呢?捧著機槍,在那發呆,張著大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唐秋離,好像魂兒都飛了!

    見唐秋離打掩體後面出來,大家才回過神兒來,山虎頭一個看見唐秋離臉上的血,機槍「噗通」掉在地上,聲兒都變了,「小秋,你受傷了?」這傢伙一著急,也忘了叫指揮長了,隊員們一聽山虎的喊聲,都嚇得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幹啥了,紛紛圍過來,一時場面亂哄哄的,一片緊張氣氛!

    小玲大驚失色,身子一晃,險些摔倒,身邊其他的女隊員連忙扶住,才沒有倒在地上,臉色當時就白了,有心想上前看看,可是腿腳兒不聽使喚,眼淚馬上就流下來,那是真心疼啊!

    唐秋離見大家緊張的不成樣子,忙對大夥說:「沒事兒,碰破點兒皮,石頭渣子崩的!大家別緊張,啥事兒沒有!」這時候,小玲也緩過勁兒,從剛才六神無主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忙拿過毛巾,輕輕的擦拭唐秋離臉上的血跡,這麼一清理,才看到實際情況,臉上還帶著淚珠呢,「撲哧」笑了,大夥仔細一看,也都放下心來,山洞裡的氣氛恢復了輕鬆活躍!

    山虎羞愧的都快哭了,黑紅的大臉蛋子上,都看不出是啥表情了,這還是頭一回見到山虎這樣呢?可不容易,那山虎可是有名的膽兒大,就沒有他害怕的事兒,可今兒個他是真害怕了,要是小秋沒隱蔽好,自己那一梭子子彈,指不定會打在小秋身上,真笨,咋沒聽小秋的口令呢?緊張個啥?山虎恨不得抽自個兒倆嘴巴。

    山虎到了唐秋離跟前,頭都不敢抬了,臉好懸掖到衣服裡,腳尖蹭著地面,也不說話,實際上啊,山虎本來話就少,這麼一來,更不知道說啥話了。

    見到山虎這種憨憨的可愛的模樣,唐秋離笑的都快抽了,使勁兒的拍著山虎的肩膀,末了,還給山虎一個熊抱,這個動作讓山虎感到熟悉和親切,心情輕鬆不少,看來小秋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這心裡一輕鬆,話也順溜了,「指揮長,這事兒俺山虎記一輩子,這是頭一回,也是最後一回,大夥兒看著,俺山虎不會再丟人了!」山虎這幾句話說的很是震撼隊員們的心,換個角度看,要是擱在自個兒身上,怕是連開槍的膽量都沒有吧?剛才不就是嗎,拿著槍站那半天,一想到對面就是自己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夥伴、朋友,這手就打哆嗦,還真沒有山虎那兩下子!

    一時間山洞裡靜下來,隊員們都想著心事,收起了對山虎剛才表現的輕視,拿自己跟山虎對照,如果我要是剛才能做到咋樣?每給人臉上都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唐秋離見到這種情況,趁熱打鐵,把這樣訓練的目的和必要性詳細的跟隊員說了一遍,並且強調,就是出現意外,也不會改變訓練方式,要大家有個心理準備!

    接著,唐秋離又到了掩體後面,舉起了靶標,誰也沒有想到,這回事小玲先拿起了槍,還別說,這丫頭的悟性就是好,把駁殼槍端的穩穩的,五槍三中,好嗎,當時山洞裡就開了鍋了,小玲的舉動刺激了大家,隊員們紛紛拿起槍,對著靶標就扣動扳機,打完駁殼槍,就換三八大蓋,再也沒有了心理障礙。

    唐秋離舉了一下午靶標,胳膊都酸了,再加上槍聲把耳朵震得到現在還「嗡嗡」直響,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拿不動筷子,小玲見了,也不避諱,一口一口的喂他吃,而唐秋離一臉幸福狀,舒服的直嘆氣,昨天那點小煩惱,早就煙消雲散,丟到腦後兒去了,一邊看著嬌媚的臉,聞著誘人的體香,一邊吃著可口的飯菜,覺得付出點小代價,太值得了,這倆小戀人的幸福狀,可把大夥羨慕壞了。

    第二天下午,唐秋離還要去舉靶標,因為他覺得,眼時還沒有其他人能代替得了他,這是心理素質問題,有個適應過程,可不是隨便那個人就能克服子彈在頭頂飛過的緊張感,只能慢慢鍛鍊。

    可是來到靶場一看,愣住了,秋生哥,秋泉哥,山虎已經在掩體那隱蔽好了,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小玲竟然也在那邊舉著一個靶標,他有些驚呆了,剛想把小玲換下來,被小玲用目光制止住了,並且給了他一個充滿信心的微笑。

    就這樣,這種訓練方式很快就被隊員所接受,並且每組都輪換著角色,一會當靶標,一會當射手,隨著訓練時間的延長,隊員們已經克服了心理障礙,並且還想出了更好的訓練方法,就是增加掩體的多樣性,在實彈之中,練習一些戰術動作,夠膽大的,隊員們的智慧一旦被開發出來,就會爆發出無法用正常思維考慮的行動,每個人都深深體會到了唐秋離說的實戰狀態下的感覺,都自然的把這種訓練當成了在戰場上,幸運的是,就這麼跟實戰一樣的玩命訓練,隊員們沒有一個受槍傷,頂多是在做戰術動作時,碰破點皮,磨掉點肉啥的,不過都不影響正常訓練。

    通過這種訓練方式,唐秋離發現了不少有特殊技能的隊員,像付剛、付強哥倆,那就是天生的神槍手,槍感好極了,可以說不用瞄準,槍響靶落,這種本事是天生的,有的人,就算你練上一輩子,也找不著這種與槍血肉相連的感覺,而且哥倆根本不用瞄準鏡,唐秋離在三岔河弄回的那批裝備裡,有幾副望遠鏡,他拆開來,裝到三八槍上,可付家哥倆說,「指揮長,不用這玩兒意,彆扭,還不如我倆的眼睛好使呢?」可真是,在一次比賽中,還真讓這哥倆贏了用瞄準鏡的隊員,並且出槍的速度和射擊的頻率都超出其他隊員許多。

    唐秋離還強化隊員們在微光或是無光的條件下擊中目標的訓練,在目標那邊點一支蠟燭,藉著微弱的亮光,準確的擊中目標,還有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憑感覺擊中目標,這是難度很高的訓練,許多隊員在這個科目上的成績不太理想,經過刻苦的訓練,又是付家哥倆最先掌握了這種射擊技術,唐秋離非常興奮,這哥兒倆往後就是我手中的利器啊!後來,隊員們也多掌握了這種條件下的射擊技巧,可就是沒有付家哥倆做的那麼好!這人比人能氣死人!

    根據隊員們對各種槍支的偏愛和訓練水平,唐秋離給隊員們分成了四個小隊,使用駁殼槍的叫短槍隊,唐秋離除了要求短槍隊的槍法準確之外,還特別訓練了換彈夾的速度,每個隊員都做到了最後一發子彈剛一打出,備用彈夾就已經上來了,這就是要求火力不間斷,隊長是秋泉哥,短槍隊還承擔者整個隊伍的偵察任務和情報工作。

    使用三八大蓋的叫長槍隊,也叫神槍手隊,槍法好那是最基本的要求,要做到槍響人倒,並且要一槍斃命,還特別訓練了偽裝和潛伏的戰術技能,隊長是秋生哥,並且秋生哥還是血手團的副指揮長,同時負責隊伍的後勤和思想動員工作,對於這種安排,大家當然沒有意見啦,本來秋生就在默默的做著這樣的事情,

    使用機關槍的叫重火力隊,一共有四挺九六式輕機槍,隊長是山虎,要求在戰鬥中,提供不間斷的火力支援和對敵軍的火力壓制,每挺機關槍配備兩名隊員,給山虎多配備一名隊員,主要是給山虎提供彈藥,這傢伙各種槍支都使用的呱呱叫,尤其是機關槍,那使用的簡直是出神入化,無論點射還是連發,都沒得說,沒辜負他對機關槍的酷愛。

    女隊員組成救護隊,不單是戰場救護,她們本身就是整個隊伍的預備隊和輜重隊,這些女隊員的軍事技能和戰術素養不比男隊員差,隊長是小玲,還有就是,唐秋離作為隊伍的最高指揮官,平時和救護隊一起行動,這也是隊員們的一致要求,弄的唐秋離好一陣鬱悶。

    當然這不是絕對不能打亂的編制,可以根據戰鬥需要和戰場形勢,短槍手、長槍手、機槍手可以組成一個戰鬥分隊,充分發揮各種武器的不同優點,也是為了鍛鍊隊員的團隊協作和相互配合能力,所以,每個隊員都要熟練的掌握現有的各種武器,並且按照特種部隊的要求,強調各分隊的獨立作戰能力。

    除了槍支訓練之外,唐秋離還特別注重冷兵器的訓練,匕首,彈弓,弓箭都是訓練的科目,並且和槍支訓練擺在同等重要的地位,熟練的掌握使用冷兵器殺敵的技能,可以說,隊員們現在除了槍法高超外,就是沒有了槍或是沒有了子彈,光身上的其他傢伙什兒,就夠小鬼子喝一壺的,尤其在肉搏戰中。

    投擲手雷也是必不可少的訓練科目,還真發現了幾個神投手,不但投的遠,那準確性也是讓人歎為觀止,指哪投哪,更有厲害的幾個,在八十米遠的距離,把手雷投到了只有一次見方的洞口裡,這要是大哥碉堡或是堅固工事啥的,比迫擊炮還厲害,把唐秋離看得下巴好懸沒掉下來,這隊伍裡,可真是臥虎藏龍啊,高手雲集,唐秋離好有福氣啊!老天照顧啊,這麼多的高手,都在咱隊伍了,害怕啥啊?

    在這期間,秋泉帶著三個隊員悄悄的離開了基地,別人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麼,也沒有人問這事兒,這是唐秋離對大家的要求,不關係到自己的問題,不要打聽,嚴禁探聽隊伍的機密,違者嚴懲!

    所以,隊員的裝備如下,槍、手雷、彈弓、弓箭、匕首五大件兒,好傢伙,夠日本鬼子嗆!

    這樣的訓練每天都在緊張的進行,血手團就像一把越磨越鋒利的刀,藏在鞘裡,不引人注意,一但拔出,寒光耀眼,鋒利無匹,定叫日寇聞風喪膽,噩夢連連!

    現在缺的就是在戰場上的實戰經驗,訓練的再好的隊伍,如果沒有在戰場上的血與火、生與死的磨練,那只能是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嚴寒的氣候,唐秋離在耐心的等待著機會。

    兩個月之後的一天早晨,陽光剛剛衝破黎明前的黑暗,寂靜的山谷裡,急促的緊急集合的哨聲打破了寧靜空氣,隊員們知道這是要齊裝滿員,緊急集合,很快,所有隊員都披掛整齊來到了集合地點,這速度,可比兩個月之前快了很多,那時候和現在根本沒法比!

    看著唐秋離和秋生那嚴肅的面孔,隊員們都預感到有重大行動,果然,他們的指揮長聲音洪亮的說道:「戰友們,現在我宣佈作戰命令……」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一章 初戰山林警察隊(一)

    茫茫雪原,一支隊伍在雪地上疾馳,滑雪板犁開積雪,不時蕩起陣陣雪霧,身後留下兩道痕跡。

    冰藍的天空下,陽光燦爛,整個隊伍一字排開,首尾相連,白色的雪地偽裝服,與雪原渾然成為一體,就像一隊展翅飛翔的雨燕,靈動、敏捷,如果不特意觀察,根本看不出那是一支幾十人的隊伍在雪地上行軍。

    這是唐秋離帶著隊伍向此次的作戰目標黑虎山在急行軍。

    還是隊伍在基地訓練的時候,唐秋離就想過這個問題,隊伍的初次作戰目標是誰?

    為了這事兒,唐秋離著實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把首戰的目標選擇在日本鬼子身上?說實話,他的心裡還是不托底,因為他深知鬼子兵的戰鬥素質,再加上多年的武士道精神教育,剛剛侵佔了東北全境,士氣正旺,血手團這把刀雖然磨礪的夠鋒利,但是,唐秋離不想初次出刀就砍在鐵板上,初戰的部隊,最忌諱首戰失利,那會軍威盡折,將士離心,弄不好,都有全軍覆滅、隊伍潰散的危險,在心裡可以藐視敵人,在戰術上,就要重視敵人了。

    這是唐秋離最不想看到的結果,為此,他周詳的考慮了好多天,並且就自己的想法和秋生哥他們商量了好幾回,根據秋泉他們偵察回來的情報,最後選定了首戰的殲滅目標是黑瞎子溝的山林警察隊,作為隊伍一次實戰的鍛鍊機會。

    在此期間,他把秋泉派出去,就是為了偵察這次的作戰目標,要求秋泉他們偵察得越詳細、越深入越好,並且給了偵察隊具體的偵察方向和詳細任務。

    秋泉他們出去幾天後,把黑瞎子溝的詳細情報統統彙總到唐秋離這裡,看著這些情報,唐秋離不得不驚嘆秋泉哥和他帶領的偵察小組成員,所具備的天生是個偵察兵的能力,這份情報詳細極了,也不知道他們是通過哪種方式和用什麼辦法搞到的,咱就這樣說吧,黑虎山上一個當兵的鬧肚子跑幾趟茅廁都記得一清二楚,簡直是絕了!

    唐秋離看著這些情報,一個詳盡的作戰方案在心裡逐漸成熟了,對,就打黑瞎子溝的山林警察隊。

    要說這黑瞎子溝的這伙偽警察啊,根本不是什麼好鳥,原來是佔山為王的鬍子,打家劫舍、砸響窯、綁肉票那是他們的主營業務,大當家的報號叫「佔滿江」那意思是整個松花江流域都是他的地盤,佔滿松花江嗎。

    這「佔滿江」不是本地人,至於姓啥誰也不知道,老家是長白山靠近中朝邊境那邊兒的,家裡是當地有名的大財主,這傢伙打小就不是個安生主兒,稍大點兒,就不務正業,在家裡是老疙瘩,整天價提籠架鳥,交朋好友,書也不念,就好些個刷槍弄棒、打架鬥毆、逛窯子、下酒館兒、放高利貸、欺負老實人、打悶棍、使黑手的營生。

    他爹也管不了他,在他十八歲那年,這小子不知道抽那股子邪風,愣是看上他二嫂了,偷看他二嫂洗澡、換衣裳,那是常有的事兒!有一天,喝完酒回家,見家裡沒人,藉著酒勁兒,把他二嫂按到炕上就給強姦了,完事兒正提褲子呢,他爹那老財主回來了,見他做下這豬狗不如的事兒,當時氣得就要扇他耳光,哪知道被他兩腳給踢翻在地,揚長而去。

    後來他爹把他趕出家門,這小子一跺腳,上山入了綹子,起初就是個小崽子,給大當家的當貼心人兒(就是勤務兵一類的),他會來事兒啊,見風使舵、揣摩心思那是門兒清,他大當家的別的不好,就好個色,這小子瞅準機會,給大當家的下了虎狼之藥,結果這大當家當晚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這小子又使手腕兒,幹掉了大當家的幾個親信,結果就坐上了山寨的頭把交椅。

    佔滿江做了大當家的後,做的頭一件事兒就是帶著鬍子,把他自個家給抄了,這還不算,這小子竟然把他親二哥給殺了,把他二嫂搶上山,做了壓寨夫人,你說這小子可夠毒的,六親不認!

    日本人佔了東三省之後,起初,他也隨著大流兒,打起了抗日的旗號,在黑龍江督軍馬佔山那要了不少裝備,還討了個番號,當時的抗日民主聯軍,給他派了個政委,不過這小子是「瘸子打圍,坐著喊,」沒見過他殺一個日本兵。

    後來,見日本人勢力大,他又投靠了日本人,把抗聯給派的政委一捆,送到日本人那兒,當做敲門磚,日本人對他是大大的賞識,給了不少賞金,還把他的綹子改編為山林警察隊,派到松花江這邊的黑瞎子溝,因為這裡有個小金礦,還有伐木場,對他是夠信任的。

    這小子一下就抖起來了,帶著手下的鬍子,也就是山林警察隊,反正都一樣,來到了這裡,這小子做起惡來毫無顧忌,聲稱是,「馬**料人吃麵,夜夜都要入洞房、屯屯都有丈母娘!」可把這人方圓百十來裡的村屯給禍害苦了,要是那家小孩兒不省事兒,只要說「佔滿江」來了,得,立馬這個小孩兒就像貓一樣乖!老百姓提起他,都恨得咬牙切齒,咒他早死,可槍把子在人家手裡攥著呢,無可奈何,毫無辦法,只能忍受。

    唐秋離把「佔滿江」作為首選的打擊目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全盤考慮了現階段隊伍的實力和隊員的作戰經驗,以不和鬼子首戰為好。

    一來是為了老百姓除害,可以為血手團揚名立威,二來是最近小鬼子給他補充了不少裝備,隊員們在基地訓練,把彈藥消耗了不老少,再不補充的話,就要斷頓了。三呢是這幫傢伙仗著有日本人給撐腰,別的綹子不敢打他的主意,這個地方還沒有抗聯的隊伍,這小子驕橫無比、防備鬆懈,有機可乘。

    所以,這次唐秋離是全體出動,帶了足夠的彈藥,他要每個隊員都要經過戰火的洗禮,在戰鬥中成長起來,

    第三天的中午時分,隊伍來到了黑瞎子溝附近的一片深山老林裡,等待著黑夜的到來,黑瞎子溝離基地有兩百多里路,雖然隊員們個個都會滑雪,唐秋離沒讓隊伍著急趕路,而是掌握行軍速度,保持體力和精力。

    漸漸的天兒黑了下來,隊員們都躲到在雪地上臨時挖的雪坑裡休息,這是在野外躲避嚴寒的通用辦法,不會太冷,為了不暴露目標,沒有生火,隊員們吃了點兒隨身攜帶的乾糧,啃了幾口雪,在那靜靜的休息,不過,每個人都沒有想睡一覺的想法,哪能睡得著啊。

    唐秋離看著隊員們輕聲的交談著,打他們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個個都處在極度的興奮狀態之中,還帶有那麼些緊張,也是,畢竟是頭一次真刀真槍的幹一回,不緊張才怪呢?

    唐秋離在腦海裡把整個作戰計畫又捋了一遍,看看還能找出漏洞不,還有啥沒想到的。

    也難怪唐秋離這麼謹慎,這伙兒山林警察有一百六十多人,和自己隊伍的比例是三比一還多,這些個鬍子也不是菜鳥,都是在槍林彈雨中滾過來的,雖說沒有日本鬼子兵那麼訓練有素,裝備也差,可這幫鬍子的單兵素質不錯,畢竟在綹子呆了這麼多年了,槍法很準的,自己的隊伍實力啥樣?他心裡清楚。

    為此,唐秋離制定了兩套方案,一是偷襲,神不知鬼不覺的摸上山去,爭取在被窩兒裡把這幫禍害百姓的敗類給解決了,這樣的話,也能避免隊伍出現傷亡,再一個就是,如果偷襲失敗,就改為強攻,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局面,根據不同的火力配置,他把人員和裝備劃分了幾個組,並且根據戰鬥發展的情況,臨時可做現場調配,相機改變戰鬥模式。

    現在已經到了後半夜,起風了,大風颳得樹梢「呼呼」直響,厚厚的烏雲遮住了天上的半彎玄月,老天爺照顧啊,對唐秋離來說,這是個好兆頭,這樣的天氣情況,有利於隊伍行動。

    看看到時間了,唐秋離把隊員召集到一起,把作戰意圖和戰鬥要領又重複了一遍,並且再三強調,一定要聽從各隊隊長指揮,安排完這些,他一揮手,「出發」,整個隊伍分為四個戰鬥小隊,沿著偵察好的路線,像四隻離弦的箭一樣,朝著夜色中黑沉沉、只有依稀燈火在閃爍的黑瞎子溝射去……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二章 初戰山林警察隊(二)

    黑瞎子溝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大溝塘子,一條大車道,在溝底蜿蜒通過,南北寬約有四五里地,形成了一小塊兒狹長的平原,近處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叢,遠處儘是些高高的大山,山坡上長滿了茂密的松林,山林警察隊的駐地就在坐北朝南的山根下,背風,暖和,老大一溜木刻楞的房子,一個大院兒,還有一個小崗樓子,大門口掛著一盞雪亮的汽燈,照的營房裡外通亮。

    隊員們藉著風聲掩蓋了腳步聲,悄悄摸到了大門口,悄無聲息的伏在雪地上,對營房形成了包圍之勢,如果這個時候有心看,原本平整的雪地上,忽然多出不少雪堆,每個雪堆後面都是一對兒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門口的倆哨兵。

    也可能是太平日子過久了,這山林警察隊的駐地戒備並不森嚴,門口兒的倆哨兵斜背著大槍,來回溜躂,嘴裡哼著小調兒,叼著的菸捲,在黑夜裡暗紅的火頭一閃一閃的,目標特別明顯,還相互逗著閒嗑,「唉,張二哥,你說這天兒冷的蠍虎,小北風像她媽刀子,咋輪上咱哥倆兒倒霉,下半夜的崗,這正是鬼齜牙的時候,行了,王老弟,你就別埋怨了,在暖和屋裡喝燒酒、抽大煙、摟著女人睡熱炕頭的,不是咱哥們這樣的,那是當官的!好歹再站倆鐘頭,回去還能睡個回籠覺!也是,當官就是她媽好!張二哥,我前倆天去溝裡屯子耍錢,可開了眼了,見著個漂亮的大姑娘,那模樣沒的說,趕明個兒咱哥倆不當班了,叫上幾個弟兄,去他家把這小娘們給辦了,可早點下手,別讓那些當官兒瞅著,那就沒咱哥們的份兒了!成成,見者有份兒啊,你小子還行,沒吃獨食兒,夠哥們!

    這倆兵痞在那嘮的熱乎,嘴裡是越說越下道,淨不是人話,看來這倆小子平時沒少幹那些個缺德事兒,說話動靜還挺大,順著北風飄出老遠,隊員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那個氣呀,要是目光能殺人的話,這倆小子身上早就穿上幾十個窟窿,他倆哪知道在雪地裡埋藏著一群要命的祖宗,索命的閻王,就憑他倆今晚的這些話,小命兒算是交代了,唐秋離感覺到趴在他身邊的小玲身子明顯的顫抖起來,是被那倆兵痞的話給氣的,他輕輕的拍了拍小玲的背,給她一個安慰,小玲的情緒平靜下來,不過,明顯是把火兒壓在心裡了。

    山虎就在唐秋離的身邊趴著,見到這種情況,抬身就要往前爬,那意思是他要解決那倆放哨的,被唐秋離一把拽住了,他憑直覺感到並沒有這麼簡單,雖說這伙兒山林警察原本是鬍子,就現在也還是鬍子,就是披了一身官衣,骨子裡還是那味兒!可綹子有綹子的規矩,鬍子有鬍子的做法,多年嘯聚山林,今個兒防備被剿,明個兒擔心火拚的,要是像現在這麼稀鬆,那「佔滿江」的名號也叫不到今個兒?指定有暗樁,可在那呢?

    唐秋離努力在黑夜之中睜大眼睛,搜尋凡是認為可疑的地方正費勁兒找著呢?身邊的小玲捅了捅他的腰眼,順著小玲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離大門往東大約有一百多米遠的牆根兒下面,有一點極其微弱的暗紅,在黑夜裡閃爍,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看不著,好險啊,果然有暗樁,要是光解決門口倆崗哨,暗樁在背後開槍,那隊伍會吃虧的,幸虧女孩子心細,讓小玲給發現了,唐秋離不由得伸過手去,握住了冰涼、柔軟的小手兒,小玲的手被唐秋離溫暖的大手握住,很是享受這種感覺,難怪說,男人身上三把火,我這手都凍得冰涼,可秋離的手咋這麼暖和呢?

    先不說這丫頭的想法,唐秋離發現暗樁的潛伏地點後,打著手勢叫秋泉帶著短槍隊去收拾門口兒那倆崗哨,他和山虎帶著四個人去收拾暗樁,看信號一起動手。

    唐秋離他們悄悄摸到暗樁跟前,發現暗樁藏身的地方是個暗堡,順著槍眼看進去,暗堡裡一共四個人,圍著一個挖的挺深的地爐子在那烤火,打外邊兒根本看不到火光,可能是剛才不知道那個傢伙叼著煙,湊到槍眼前面往外看,被小玲看著了,要不,還真發現不了!你說這不是天意嗎,該著這伙兒鬍子倒霉!

    唐秋離打個手勢,四張弓拉開,鋒利的箭頭對準了裡面的四個還不知道死活的傢伙,見自己這面準備好了,他對著秋泉那邊發出了動手的信號,弓弦一響,四隻箭準確的射中了那四個傢伙的脖子,幾個人一聲沒吭,一頭栽倒在地上,手捂著脖子,在地上抽搐,還有個傢伙趕巧不巧,一頭栽在地爐子上,當時烙的直冒青煙!眼見著沒命了,因為離得近,箭頭兒都打脖子前面透出來了,你說這勁頭兒該有多大?於此同時,靠近那倆崗哨的雪地上,忽然躍起了四塊兒雪團,這倆小子還在那發愣呢?哪來的這麼大的風?把雪都成堆颳起來,正琢磨呢,沒等他倆反應過來,就覺得脖子一涼,又那麼一涼,滾熱的鮮血噴出老高,意識馬上模糊,小命兒就算是交代這兒了,什麼大姑娘、小媳婦兒的,統統的沒機會享受,神馬都是浮雲了!立即過來倆隊員,把屍體拖到一邊兒,拿起大槍,站在原來的哨位上。

    咋回事兒?這倆傢伙脖子咋涼兩回?原來啊,秋泉這組隊員,是倆人兒對付一個,隊員都恨這倆傢伙牙根癢癢,本來一匕首就足以要了他們的命,可另一個隊員不放心,怕他不死,喊出動靜來,在那面又給來了一下,這才脖子涼了兩下,還不錯,沒遭啥罪。

    隊員們的小心、謹慎是一方面原因,還有痛恨這倆傢伙,恐怕是第一次殺人,心情過於緊張佔了很大一部分因素,這就不錯了,畢竟是一些十八九的大孩子,敢下得去這樣的手,而且手法乾淨利索,足以讓唐秋離高興的跳起來。並且整個過程之中,一槍沒放,唐秋離最擔心的強攻,沒有發生,依然按照偷襲的計畫來。

    見秋泉哥那邊也得手了,山虎打開進入地堡的門,唐秋離進來一看,當時冷汗都下來了,為啥?嚇人唄!咋嚇人了?原來這個地堡啊,不是在外面看到的倆槍眼,是四個槍眼,分別對著院裡、暗堡正面、大門口和東面四個方向,大概嫌對著院裡和大門口的槍眼往裡灌風,拿一些破衣服爛被啥的給堵上了,就留倆槍眼來觀察外面情況。

    暗堡裡除了三隻三八大蓋外,還有一挺輕機槍,好幾箱子子彈堆在牆角兒,要是沒有發現這個暗堡,隊伍光解決了門口的哨兵,外院子裡面一沖,背後的機槍可就開火了,那隊員還不成了活靶子?這幾十號人大概都剩不下幾個!唐秋離能不害怕嗎?多虧得小玲了,這丫頭是福星啊!

    唐秋離安排兩名隊員留守在暗堡裡,監視周圍的動靜,輕機槍也留在這兒,他和山虎出了暗堡朝著對面的雪地一揮手,全體隊員一下子衝進了大院兒,分別控制了各個房間的門,戰鬥進行到這兒,始終一槍沒放,可以說計畫進行得非常順利。

    唐秋離見小玲寸步不離的跟在身邊,想起了她發現暗堡的事兒,也不管在啥環境下,也不看跟前多少人,一把摟住小玲,在她的臉蛋兒上狠狠親了一口,這一下,不但小玲出乎意料,光在那發愣了,這壞蛋這是咋的了,也不看是啥場合,在啥地方?這丫頭心裡那個甜,面上兒哪敢羞,親熱不有都是機會嗎,偏在這?真是個小壞蛋!就是隊員們也呆住了,呵!咱指揮長真是厲害,不管在啥時候都能來勁兒,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啊,要不人家咋是指揮長呢!

    唐秋離心情大好,來到一所比其他屋子都要大房子前,藉著燈光一看,上面寫著日文「指導官」,知道這是日本鬼子派到這裡來控制這伙兒鬍子的,別看日本人表面上對「佔滿江」咋咋信任,其實在骨子裡,對中國人都抱著本能的不相信和蔑視,日本人都這德行,除了自個兒祖宗和混蛋同胞,幾乎不信任任何國家的人,有的只是利用,這「佔滿江」死心塌地的為日本人賣命,也不成,這不,弄幾個鬼子在這當太上皇,你說這好好的中國人不做,偏偏給日本人當狗,圖個啥?這漢奸和民族敗類的想法,咱們普通人還真琢磨不透!

    旁邊還有一間房子,上面寫著「大隊部」,這是「佔滿江」呆的地方,要說這兩個月的訓練還真是沒白費,幾十號人進了院子,愣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唐秋離示意隊員悄悄的進到偽警察們住宿的房間裡,把他們的槍弄出來,一定不要驚動他們。

    隊員們忙著往外面抱槍,每間屋子裡面都是兩鋪大炕,住著二十左右人,槍都齊刷兒的靠牆放著,開始進行的很順利,當到了最後一間房子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偽警察打著哈欠,睡眼星星走了出來,可能是尿憋的,要去茅房,猛的見到這麼多人在院子裡活動,嚇得哈欠當時就憋回去了,眼睛瞪得溜圓,張嘴就要喊,沒等他喊出聲兒,發覺自個兒嘴裡多了一截涼哇哇的東西,這傢伙也是玩兒槍的老手,馬上明白這是槍管,哪還敢喊那,一潑尿順著大腿就滴答下來,這回省事兒了,大冷的天,不用親自去茅房了,接著被一雙大手拽著頭髮給提溜到院裡。

    原來是秋泉哥,也虧得他反應迅速,見這傢伙一露頭兒,大嘴張著,那一聲聲是要喊,這哪行,你喊,不把俺們的計畫破壞了,順手把駁殼槍直接頂在他嘴裡,也是有點緊張,再加上勁頭大了些,好懸把這傢伙的門牙給卸下倆來。

    唐秋離見抓到了活口兒,趕忙過來,就在原地,抓緊審問了一下,果然,那間掛著「指導官」的房子裡,住著八個日本鬼子,都是在黑瞎子溝山林警察隊擔任各級指揮官的,領頭的叫山本正雄,是個少佐,可以說,整個山林警察隊是直接在日本人的控制下。

    瞭解了基本情況,唐秋離安排隊員守在各個房間門口,遇到抵抗時,必須開槍!而且可以使用手雷,就是一點,保持絕對的火力控制,他到了那兩座房子前,示意山虎負責有日本人的那間屋子,他負責「佔滿江」住是屋子。

    唐秋離有自己的考慮,憑山虎的身手,日本鬼子不難解決,他擔心的是「佔滿江」這個老鬍子,那可是個很辣、狡猾的角色,怕山虎吃虧,所以,決定自己親自對付「佔滿江」,這時候,只有最後一間房子裡面的槍,沒有拿出來,看看天色,再過一會兒,就要亮天了,耽誤不得,多安排幾名隊員把守在那間房子前,並且調過去一挺輕機槍,自己的隊伍,完全控制了局面,也不怕驚動這幫偽警察了。

    見山虎已經準備好了,他示意一下,和山虎同時抬腿,一腳就踢開了房門,藉著屋子外面影影綽綽的燈光,見對面大炕上睡著倆人,並且被踹門聲給驚醒了,有個人影的手,已經往枕頭底下摸去,顯然是在拿槍,不愧是老鬍子,反應夠快的,唐秋離還不想現在殺他,要在他嘴裡瞭解許多情況,所以,唐秋離雙腿運氣,,身體像離弦的箭一樣,朝那個人影撲去,他有絕對信心在那個人影拿到槍之前,把他制伏,至於另一個,到現在還沒有動作,顯然是個不咋地的角色,不足為慮。

    就在這時,外面的槍聲驟然響起,是駁殼槍連發射擊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機關槍的輕嘯聲和手雷的爆炸聲,咋回事兒?怎麼這麼大的動靜,是哪裡出事兒了?槍聲咋這麼激烈呢?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三章 首戰告捷,收穫頗豐

    唐秋離撲到床上,那個人影的手也就剛剛伸到枕頭底下,沒等他把手抽出來,一把冷冰冰、涼嗖嗖寒氣逼人的武士刀就頂在他的咽喉上,這玩兒意最有權威,比啥都好使,這傢伙當時就定格在那了,剛才是啥姿勢,現在還是啥也!冷冷的刀鋒,熱熱的身子,這反差也太大了,那滋味能好受嗎?估摸著,這傢伙的汗毛兒都炸起來了。

    又過來兩個人,把他打炕上拽下來,敢情,這傢伙還光著身子呢!七手八腳的給套上衣裳,這傢伙到現在還處於思維空白狀態呢,瞪著大眼珠子,一句話也沒有。

    炕上的另一位,蒙著大被,隔著被子都看得出來,篩糠似的抖,還聽見上下牙打架的聲音,嚇得夠嗆,不用說,倆人兒光著睡在一個被窩兒裡,這位,那肯定是個女的,可就這樣貓著也不成啊?

    唐秋離叫進來兩名女隊員,為啥啊?這不是明擺著呢嗎!被窩裡那個,肯定也沒穿衣裳啊,光著呢,你說他一個大男孩兒,伸手把被子掀開,那不合適啊,所以,叫女隊員來嗎,讓已經進屋的好幾名隊員轉過頭去,少兒不宜,等會兒的鏡頭比較香豔,他自己也做好了接受心理衝擊的準備,轉過臉去,倆女孩兒也沒客氣,一下子把被給掀開了,猛聽得著倆女孩兒一聲「媽呀!」的驚叫。

    唐秋離心裡一驚,出啥事兒了?莫不是這倆女隊員遇到了危險?能跟綹子大當家混的女人也不簡單,忙扭過頭,撲到炕前,話沒出聲兒,刀先到,可細一瞅,驚呆了,氣樂了,有點兒懵,倆小姑娘捂著臉跑了出去。

    為啥?別說,看了鬧眼睛,被窩兒裡那是什麼光著身子的女人啊,是個光腚兒男人!細皮嫩肉的,皮膚到挺白,難怪那倆女隊員驚叫,也太意外了吧,你說這倆小姑娘那見過這個啊,沒當場失手宰了這傢伙,就算是有自制力了,回到基地啊,指定拿水洗好幾遍眼睛,怕污染唄!

    唐秋離明白了,原來這一對兒是假鴛鴦,一對兒兔子!文雅點兒說是龍陽之好,斷袖之癮!

    好傢伙,這「佔滿江」還好這口兒,真是大開眼界啊!這功夫兒,外面的槍聲也漸漸平息了,看來,戰鬥結束了。

    這時候,地當間的這個傢伙也緩過神來,衝著唐秋離一抱拳,「各位老大!龍在雲中飛,虎打山間跑,各走各的道兒,在下招子不亮,不知衝撞了那路好漢,冤打那結,仇打那起?各位老大給個明白話兒?」呵,這傢伙啊,不愧是豎桿子、拉綹子的,滿口黑話、江湖話,那意思是說,別看咱現在穿著一身官衣,骨子裡還是鬍子,都是同道中人,在那疙瘩結的梁子,有話好說,「咋,是抖葉子還是盤海底啊?日後還想打碰頭?」唐秋離也不含糊,黑話張嘴就來,那意思是想摸我們的底細,日後要報仇咋的?「不敢不敢」這傢伙連忙否認。

    「佔滿江,你是明白人,還用咱多說嗎?」唐秋離帶著威脅的口氣說道,聽到這話,他明顯一愣,「老大,您老摸錯廟門兒了,在下不是大當家的,是綹子二當家的,也就是副隊長,」這傢伙苦笑著說,明顯鬆了一口氣,心裡指不定咋恨「佔滿江」呢?**結的梁子,讓老子來頂缸,什麼東西!

    打著傢伙嘴裡,唐秋離瞭解到,「佔滿江」在昨天上午進城去了,說是給鬼子的一個聯隊長送禮,討個再大點兒的官噹噹,黃金呢,山珍野味啥的,裝了整整一馬爬犁,帶了六十來個護兵,那是怕仇家在半道兒上打伏擊,他這副隊長就住進這屋兒值班來了,順帶著把那男相好兒也帶過來,還別說,這小子真好這一口兒,看在眼前黑洞洞槍口的面兒上,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了,連沒問的,都抖落出來。

    唐秋離審問完這個副隊長之後,轉身出屋,他要看看外面的槍聲是咋回事,再有,隊員有沒有傷亡,這是他最關心的。

    院裡的隊員們還都處在戒備狀態之中,黑洞洞的槍口瞄著各個房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寒風中都聞得到,他進了山虎負責的那間有日本顧問住的房間,屋裡的燈已經點起來了,一進屋兒,呵,屋裡的八個鬼子,每個人身上最少都中了十幾顆子彈,血葫蘆似的,早死翹翹了,也不知道那個是山本正雄了,有兩個鬼子倒在地上,身上中的子彈更多,篩子眼似的,山虎抱著機槍,腳底下是一堆彈殼,瞧這架勢,最少打了兩個彈夾,其他幾個隊員在屋裡這瞧瞧、那摸摸,滿臉的好奇。

    唐秋離一問才知道,在山虎踹開房門那一瞬間,本來想抓活的,可哪知道,這幾個鬼子還真不是吃素的,反應挺快,有個鬼子打枕頭底下抽出王八匣子,對著山虎就是一槍,慌亂之中也沒個準兒頭,子彈打山虎的胳膊邊上飛過,把山虎的棉襖給穿個窟窿,山虎的第一反應就是開槍,結果一個連發,就都給突突了,生怕這伙鬼子沒死透,一梭子打完,沒停手兒,接著又來了一梭子,這不,就是現在的場面了,還別說,山虎這機槍練得就是到家,火力不間斷,可這也是緊張啊,浪費彈藥不是?還是缺乏實戰經驗啊。

    唐秋離一看這屋裡的東西就樂了,為啥?屋裡的牆上,掛著好幾幅軍用地圖,有全東三省的,有南滿的,隊伍上現在缺的就是這個,小鬼子在東三省可沒少下功夫,就說這地圖吧,那是非常的精確啊,可比民國政府的地圖好多了,還有幾副望遠鏡也掛在牆上,靠牆的桌子上,還有一部軍用電台,旁邊竟然放著一個密碼本,都是好東西啊,虧得山虎沒把這些給打爛嘍,要不,唐秋離還不得心疼死啊,他忙叫隊員把這些都好好收起來,連帶著桌上的電話機都拆下來,都能派上大用場。

    唐秋離又各個屋子裡看看,好傢伙,那個屋兒,都像屠宰場似的,沒有一個活人,也是啊,連子彈帶手雷的,有活著的才奇怪呢?特別是最後那屋間子,更厲害,都叫手雷快給炸塌了,這屋兒不是槍沒拿出來嗎?這邊山虎的機槍一響,那邊屋裡就有子彈打出來,這幫偽警察可是鬍子出身,多年的死人堆裡打滾,練出了驚人的反應能力,要不是冷不防,槍法沒有個準頭,說不定隊員們就要吃虧,就這,還有一名隊員被子彈打頭頂穿過,連頭髮都撩糊了,多懸乎啊,要是槍口往下矮一分,可就是被掀了腦瓜蓋兒了,隊員們的本能反應就是開槍,其他屋裡警察聽到動靜,雖然手裡沒槍了,可也沒老實等著當俘虜,拎刀拿棍的就衝了出來,這幫傢伙也夠凶悍的。

    見到這種情況,所有的隊員都想起來指揮長說的話,必要時,必須開槍,絕不能手軟,那還有啥猶豫的,打吧!這傢伙,機槍、駁殼槍連帶著手雷,就可著勁兒的招呼,那還能有這幫傢伙的好,就是單方面屠殺啊,這不,一個一百六七十號人的山林警察隊,除了那屋的倆活人和「佔滿江」帶走的六十來人外,剩下的一百多號人,全叫隊員們給收拾了,鬧個全軍覆滅,就連那幾個女隊員都開了槍,也為方圓百十來裡地的鄉親們除去了一大害!

    隊員們不但沒有被這血腥場面嚇著,反而每個人身上都有了從前沒有的冷酷和殺氣,瞪大了眼睛四下踅摸,看還有沒有活著的,經歷過這種場面之後,這群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才真正的在戰鬥之中成長起來。

    唐秋離對隊員們的表現非常滿意,戰士嗎,對待敵人就是要冷血和殘酷,要不,丟掉性命的可就是自己了。還好,這次戰鬥就是零傷亡,也是他最滿意的結果。

    唐秋離指揮隊員把有用的東西都拿到院子裡來,這時,小玲走了過來,朝著他的胳膊就是狠狠的掐了一下,雖說是隔著棉衣,也把他疼得好懸喊出聲兒來,這丫頭手勁兒夠大的!他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這個平時溫柔如水的丫頭,滿腦袋霧水,不明白咋回事兒啊?

    「為啥掐我?為啥?你出的壞主意,咋叫二丫兒她倆去掀男人的被窩呢,還是個……」往下的話,小玲害羞沒有說出來,「冤枉啊,我咋知道倆男人在一個被窩裡睡,還還光著!以為是個女人呢,我能上去就掀被子嗎?」唐秋離爭辯道,小玲其實也知道他不是有心的,可剛才那輛女孩兒在她跟前告了一狀,說話兒功夫臉蛋兒還是紅紅的,所以,小玲才做個樣子,末了,又心疼的摸著他的臉,「疼不?能不痛嗎,你使那麼大的勁兒!」看來小玲真是心疼了,非得要唐秋離脫下衣裳看看,倆人兒在這正纏綿著呢,那邊一個隊員高聲喊道:「指揮長,快過來!」又發現啥了?

    唐秋離忙跑了過去,在這一大排房子後面,還有一間大房子,大門已經被打開,八九個隊員打著火把在裡面。

    他剛一進去,立馬滿眼都是小星星,咋的?幸福地,激動地,意外驚喜的,出乎意料的,到底都是些啥?讓唐秋離如此模樣?

    挺寬敞的屋子裡,堆放的都是槍支彈藥,光九二式重機槍就有兩挺,還有四門迫擊炮,九六式輕機槍五挺,炮彈和子彈堆了一大摞,牆角兒那還有十具擲彈筒,裝手雷的箱子碼的老高!能不高興嗎,能不激動嗎,能不幸福嗎,這可是唐秋離最喜歡的東西,有了這,再加上剛才繳獲的步槍,那拉起幾百人的隊伍,不成問題啊,他摸摸這樣,看看那樣,嘴裡不住的「嘖嘖」有聲,讚不絕口,美氣,這回可發大發了,知道小鬼子給「佔滿江」補充了一批槍支彈藥,可沒想到這麼多,還這麼全,也不知道小鬼子咋想的,唐秋離心裡想像的隊伍理想的裝備,在這全都有!他走道兒腳都有點發飄,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旁邊還有不少通訊器材,就是電話機和電線啥的。

    更讓他意外的是,靠西面的牆角那塊,一個挺大的鐵皮箱子,打開一看,裡面裝了足有二十多袋子沙金,每袋子都有五六斤,為啥是沙金呢?這黑瞎子溝不是有個金礦嗎,哪裡不出礦石,而是在河裡、河邊兒的沙子裡淘出金沙來,再深加工一下,就是九成九的金條了,不過,就這沙金,哪也值老銀子了,發財了,這趟沒白來,全殲這伙禍害老百姓的山林警察不算,槍支彈藥、金銀財寶、物資裝備也是不老少,這可是血手團的家底兒啊!

    正好,營房院子裡面還有幾張大馬爬犁,連馬都是現成兒的,那還有啥說道,統統的拉走,運回基地,隊員們忙著套爬犁,裝東西,裡裡外外忙個不停,這時,天兒也漸漸放亮了。

    那邊押著那個副隊長和他相好的房間裡,忽然傳來看守隊員的大聲呼喊:「站住,別跑!」咋回事?大夥都忙著裝物資呢,屋裡就留下一個隊員看著這倆傢伙,而這名隊員看著大夥兒忙個不停,還紛紛議論這槍好,那槍棒的,心裡直癢癢,不時溜到門口兒看看,心裡直埋怨他們隊長,咋給我派了這麼一個活兒,看著這倆活寶,還能跑了不成?

    還真想跑,這個副隊長也是個亡命徒,打小就入了綹子,能在綹子裡混上二當家的,就說明有能耐,這小子看著這名隊員時不時的到門口看看,全沒拿他倆當回事兒,就起了逃跑的心思了,藉口屋裡冷,央求著讓他倆把衣服穿好,這名隊員答應了,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可哪知道這小子的心思啊?穿戴妥當,那是要開撩啊!這一帶他熟悉啊,只要衝出這道門兒,往林子裡一鑽,任誰都找不著,所以,他覺得有把握,才動了這心思。

    這會兒,這名隊員又溜躂到門口,探頭兒往院兒裡看,背對著他倆,這小子衝他相好,就是那兔子,打個眼色,不愧是在一個被窩裡混的,立馬就明白咋回事,跟著這小子就往外衝,一下子把看守他的隊員給撞到在地,順手還把這名隊員的三八槍給操起來,隊員的喊聲沒落,這倆傢伙就已經跑到院子裡了,你說你跑就跑唄,還起啥歹心呢?順過大槍,衝著人群就要開火,那意思是要製造混亂,好跑的安全點兒,可他打錯注意了,這幫人可不是綹子的蝦兵蟹將,那可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還能給他機會開槍?就聽得「啪」的一聲槍響,這倆傢伙當時就一頭栽倒地上,眼看著就沒氣了,這回可倒好,一輩子不用跑了,省得累的慌。

    這一槍咋打死倆人兒呢?原來啊,是付剛、付強這哥倆同時開的槍,所以聽起來就像一聲槍響,別忘了,這哥倆兒可是神槍手,而且配合默契、反應敏捷,這不,那倆人兒,一個腦門中槍,一個後腦勺兒鑽了洞,碰到付家哥倆兒,算他們倒霉,到閻王爺那裡去做同命假鴛鴦去了。

    虛驚一場之後,經過全體隊員的努力,所有的的東西都已經裝好捆結實了,天色已經大亮,紅彤彤的太陽打東邊的山尖兒露出了半拉兒笑臉,又是一個好天氣!

    隊伍趕著爬犁,撤離了這裡,臨走時,還放了一把火,沿著溝底的大車道,奔著那邊的金礦而去!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四章 金礦招兵

    燦爛的朝陽下,一隻隊伍,頂著凜冽的寒風,沿著蜿蜒的的大車道,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急速的行軍。

    打頭的是個彪形大漢,自個扛著一挺重機槍,還背著挺大的一個背包,腰裡別了一圈兒手雷,斜挎著一把駁殼槍,就在,走起道兒來,還腳下生風,輕鬆的不得了,不用說,指定是山虎這個超級變態的傢伙,別人哪有這本事啊?打昨晚兒看見那兩挺重機槍後,這傢伙就喜新厭舊了,把輕機槍往旁邊一扔,抱起一挺重機槍就不撒手了,還掂掂份量,直吧嗒嘴兒,連說還是這傢伙夠份量,愛不釋手,全體隊員包括唐秋離在內,集體無語,直翻白眼兒,大哥,能不能不雷人,那玩意兒可是仨人兒才能使喚的,你一人兒能行?

    山虎見大傢伙兒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也不說話,順手拿起一個彈鏈,這日式九二重機槍是彈鏈供彈的,熟練的上上子彈,對著院裡的一根旗杆,那上面還掛著一面日本膏藥旗,就是一個連發,「轟」的一聲,旗杆被打倒了,這重機槍的威力可是夠恐怖的,那面膏藥旗就像尿片兒一樣,沒等落地,被北風捲吧卷吧不知道刮那去了。

    隊員們都看直眼兒了,這也能行?太變態了!仨人弄的傢伙,被你一人就搞定了,佩服,大大的佩服!這還不算,山虎見下邊兒的支架礙事,還增加份量,乾脆,拆吧拆吧給扔一邊去了,順勢往肩上一扛,咧個大嘴笑了,行,俺們全服你了!超人那!

    唐秋離到了山虎身邊,衝他一伸大拇指,山虎更高興了,神氣的看著大夥兒,瞧見沒,連咱們頭兒都誇咱了!

    唐秋離沒想到山虎對重機槍也這麼在行,看來,有些事情是一通百通啊,不過這傢伙也太變態了吧,瞧他一身兒裝備,就是一個作戰平台啊,鬼子對上他,要倒大黴了!

    在雪地上留下了血手團的標誌後,隊伍就出發了。

    唐秋離可不想放過奪取金礦的好機會,現在守衛金礦的山林警察隊被全部消滅了,在那個副隊長的嘴裡,他得知,金礦那邊沒有武裝守衛,只有幾百名礦工在那,這不是現成的金庫嗎,要是不去取了它,那才是傻瓜一個呢?以後隊伍擴大了,花錢的地方老多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得為隊伍下一步的發展考慮。

    臨在走的時候,唐秋離留下了秋泉哥帶著三名短槍隊的隊員,在原地監視,他始終對「佔滿江」這個山林警察隊的隊長,在這次血手團的行動之中僥倖漏網抱有很大的戒心,這傢伙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哪沒有報復之心才是不正常的,這小子和鬼子打的火熱,就會借助鬼子的力量。

    所以,他囑咐留下負責監視的秋泉哥,萬不可暴露目標,一旦發現情況,立即回來報告,因為在這條溝裡,就一條道兒,在關東的大山溝裡,基本都是這種情況,順著大隊走的方向來就可以找到隊伍。

    隊伍走了約莫有兩個多小時,前面遠遠看到在一條已經封凍的河邊,一座連著一座的窩棚,到了近前,好大一個場子,足有四五百人在那幹活兒!

    見到有隊伍來了,他們紛紛停下手裡的家什,面無表情,帶著帶著冷漠和麻木的目光看著他們這支年紀不大、明顯是一些半大小伙子的隊伍,身上的棉衣破破爛爛,到處都是飛出的棉花套子,大冷的天兒,腳上穿著囫圇個鞋的沒有幾個,神氣半死不活的。

    打旁邊過來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一臉橫肉,這傢伙穿的倒是夠暖和的,一身兒皮裝,當然不是現在年輕人穿的那種款式,斜背著一隻駁殼槍,手裡還提溜這一根皮鞭,後邊有四個跟班兒,都背著大槍,邊走過來、邊回頭嘴裡罵著:「都他媽快幹活兒!一個個橛子似的杵在那幹啥?磨洋工咋的?今個兒晌午前不把這些土方起完,都他媽別想吃飯!這幫臭苦力!就他媽欠收拾!」

    這小子一邊罵,一邊到了隊伍跟前兒,沖唐秋離一拱手,眼睛夠毒的,一眼就看出唐秋離是這支隊伍當家的,「各位老弟,辛苦辛苦,打那來啊?」說話的功夫兒,大大咧咧,晃著膀子,眼神裡滿是瞧不起的神色,要不是看在唐秋離他們幾十條槍的面子上,估摸著連這幾句客套話都沒有,直接拿槍往外攆了,哪有耐心煩和這幾個小屁孩費什麼話啊?邊說著話,邊拿通紅的小眼睛在小玲那幾個姑娘的臉蛋兒和胸脯上狠狠剜了幾下,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吐沫,那四個跟班兒也在那擠眉弄眼的看著小玲她們。

    唐秋離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好鳥兒,衝他罵人的勁兒、說話兒的樣,還有這色迷迷的的德行,就懶得和他廢話,沖旁邊的隊員一努嘴兒,隊員上去一下就把這五個人給撂倒在雪地上,槍也下了,切!唐少的女人也是你隨便看的?就沖這,也輕饒不了你!

    這小子被兩名隊員擰著胳膊摁在雪地上,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和冰涼的雪來個親密接觸,嘴裡還嚷著呢:「老大老大,三老四少,有話好說,這是佔滿江大當家的地頭兒,他是俺姐夫!」那四個跟班看來平時也是拔橫的主兒,被撂倒了,還不老實,在那可勁兒的掙扎,被隊員在肋條上狠狠的補上幾腳,這才老實,也不掙紮了,在那光哼哼了。

    這時候,那些礦工都圍攏過來,驚訝的看著唐秋離他們的舉動,不過誰都沒有吱聲。

    唐秋離來到礦工面前,先給大家一個燦爛的微笑,「老鄉們,你們受苦了,別害怕,我們不是鬍子,是抗日的隊伍,專門打日本鬼子和漢奸的!」下邊人群傳來交頭接耳的「嗡嗡」議論聲。

    「佔滿江的人馬都被我們消滅了,打現在起,你們自由了!」地下的議論聲更大了,更多的的是拿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唐秋離和他的隊員,那意思是,胡說那吧,就你們這些小孩兒,尤其是說話這位,看年紀也就十七八,能作下那麼大的事兒?唉,李大哥,你信嗎?唉,劉老弟,這小夥子不是在蒙咱們那吧?小王,你先別說話,聽聽他還說個啥?總之,底下議論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相信的。

    也難怪這些礦工們不信,這伙子人也太年輕了吧,那佔滿江是啥人兒,大名鼎鼎,手下一百六七十號人馬,都是入綹子多年的鬍子,手底下不弱,還有日本人給撐腰,你們說給滅就滅了?不信!

    礦工們的反應都在唐秋離的意料之中,等大夥兒不吱聲了,他微微一笑,「你們聽到昨晚兒的槍聲了吧?那就是我們在消滅山林警察隊!」說完,走到馬爬犁跟前,一把掀開爬犁上的蒙布,讓礦工們看看這些戰利品,

    這下礦工們都驚訝了,昨晚兒確實聽到激烈的槍聲還有手雷的爆炸聲,大夥還猜是咋回事兒呢,原來是眼前這幫人在打山林警察隊,要不,哪來的這老些槍啊、炮的,總不至於大老遠拉著這些個東西來糊弄咱們把?那對他們有啥好處?再看說話的這位,聽著話音兒裡透著那麼一股子真誠勁兒,這麼一想,到有九成相信了。

    「各位家都是哪的?咋到的這個地方?」底下沉默了一會兒,「遼寧奉天的」一個高大的漢子站了出來,身後跟著八九十人,「黑龍江的」一個比較年輕的站了出來,身後也跟著四五十人,「俺們幾個是山東的」一個年齡有四十多歲的人站了出來,身後跟也著十幾個人,「河北的北平的天津的」好嗎,這些個礦工的來歷夠廣的,哪的人都有!就是沒有當地人。

    「是這樣,我現在正想擴大隊伍,要是想留下跟我一起殺日本鬼子的,站到我左手邊兒,要是想回家的呢,站到我右手邊兒」底下的礦工分別站好,願意留下的到有三百多人,想走的有一百多人,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大,身子骨比較弱的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年紀比較大,領頭的山東人也留了下來,唐秋離讓秋生哥從繳獲的大洋裡拿出一些錢來,給想走的人每人二十塊大洋做路費。這在當時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的錢,二十塊大洋,夠一家子吃一兩年的。

    每個領到大洋的人,都眼含熱淚,深深的給唐秋離鞠了一躬,仔細的看了看他的模樣,彷彿要把這個明顯是個大孩子,卻能幹出這麼大事兒的年輕人的音容笑貌牢牢的記在心裡。

    看到這種場面,看著這些被折磨的面黃肌瘦,即將踏上歸鄉之路的貧苦礦工們,唐秋離也是心潮難平,原來能幫助別人是這麼愉快的事情,善良的人們啊,我只能做到這些了,願你們回家之路,一路平安!等這些礦工和留下來的老鄉依依惜別,然後消失在山路的盡頭,他才收回目光,小玲來到唐秋離跟前,目光如水、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秋離,你的心眼兒真好,我沒看錯人,」說著,拿出雪白的手絹,給他擦臉上不小心蹭上的一點灰,唐秋離抓住小玲溫暖的小手兒,在那傻笑,心裡覺得很自豪,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兒誇獎,那是多美的感覺啊,好像覺得自己的形象也高大起來!

    這情景血手團的隊員們已經司空見慣了,比這火爆的場面都見過,沒啥覺得奇怪的,可留下的那些礦工們是頭一回,每個人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對兒小戀人在那玩兒情調!同時心裡也都明白,這就是大當家的壓寨夫人啊,要是唐秋離知道這些礦工現在的想法,打死他也不這樣做啊,還壓寨夫人?這是哪一出啊?我的領導形象啊!

    唐秋離見天兒已經到了中午了,安排著隊伍和新加入的礦工們休息吃飯,可隊員們進了廚房一見那伙食,氣得肺都要炸了,這是人吃的東西嗎?豬食都不如,敢情平時礦工們就吃這個,也太不把人當人待了,山虎頭一個把那個什麼佔滿江的小舅子給提溜過來,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是佔滿江的小舅子,不過啊,是佔滿江第二十八房姨太太的弟弟,可甭管咋樣,人家也是小舅子不是?那就該抖起來!

    唐秋離讓隊員們拿出儲備的糧食給礦工們弄飯,趁著這功夫,他把那幾個明顯是領袖人物的礦工叫道身邊,和他們詳細的嘮了起來。

    原來啊,家是遼寧奉天的那個高大漢子,叫劉鐵漢,老行伍出身,是原來東北軍的一個團長,「九、一八」事變的當晚,他倒是領著一些不願意放下槍的弟兄和日本鬼子打了一晚上,結果寡不敵眾,兄弟們大多戰死,剩下的叫鬼子給俘虜了,他也受了傷,結果給送到這荒山溝裡淘金子,唐秋離一聽,倆眼冒金光,就像看著一個裸體美女一樣看著劉鐵漢,把劉鐵漢這高大的漢子看得心裡只發毛,這大當家的不會是好那一口兒吧?

    那個家在黑龍江的年輕人,叫馮繼武,才二十五歲,是東北講武堂畢業的,「九、一八」事變後,他的隊伍被打散了,就跑回家鄉,拉起了隊伍,繼續和日本鬼子干,結果隊伍裡出了叛徒,把隊伍賣給了日本人,弟兄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幾十個弟兄,沒衝出來,叫鬼子給抓住了,本來是要全體槍斃的,不知咋的,最後給弄到這裡來淘金子唐秋離又倆眼冒金光,把馮繼武也看得心裡發毛。

    那個家是山東的年紀大的人,叫張全,大傢伙都稱呼他叫「全叔」,是個跑單幫的買賣人,在東北叫日本人給抓了苦力,身邊的夥計有逃跑的,當場就叫日本鬼子開槍給打死了,其中就有他獨生兒子,年紀和唐秋離差不多大,先在撫順的煤礦裡挖了一陣子煤,後來就給送到這來了,一提起日本鬼子,張全就氣得咬牙切齒,滿身的仇恨。

    還有個河北、北平、天津那幫領頭的叫王旭,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學的是化學專業,「九、一八」事變時,正在奉天親戚家,結果就被日本人給抓起來了,愣說他是國民政府的特工人員,一翻嚴刑拷打之後,也沒問出個子午卯酉來,可也不放人,還不錯,沒殺了他,這不,就給弄到這兒來了。

    其他的人情況都差不多,不是被綁架來的,就是被騙來的、抓來的,總之是沒有一個人是自己來的。

    唐秋離一聽,這個樂啊,真是想啥來啥,可撿到寶貝了,隊伍擴大,正愁沒有可用之人呢?血手團的那些個老人兒那夠用啊,再說了,沒有一個是行伍出身,這也是他一直比較鬧心的事兒,這下好了,人手齊了,要副指揮長有了,參謀長也有了,還有管後勤的,研究軍火的,老天爺啊,是哪位大仙兒睜眼了,給我送來這些人才啊,還有劉鐵漢和王旭的手下,那可都是當兵的出身啊,連基礎訓練這都省了,發了,發大發了,這回沒白來,這世道缺的是啥?人才啊!並且,每個人都對日本鬼子充滿仇恨,不用擔心隊伍的穩定和鬥志不高的問題了,咋的他們也不能去當漢奸不是!

    又嘮起到了這兒的情況,提氣這話兒來,這幾位當時眼珠子就紅了,恨的直咬牙,劉鐵漢更是氣得渾身顫抖……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五章 帶著鬼子進山

    他們是在一年多以前被送到這兒的,剛到這的時候,總人數有將近八百多人,那時是夏天,還好說,在河裡、河邊幹活就是了,每天還能對付一兩頓飽飯,雖說伙食實在是不咋的,可總能填飽肚子,餓不死。

    當時有四個日本人和山林警察六十多人在這看守,主要是防止他們逃跑,到了冬天,這淘金的活計幹不了了,就想把他們送到伐木場那邊去,可佔滿江的小舅子給出了個主意,讓礦工們冬天也淘金,就是用炸藥把河灘的沙子炸起來,然後在工棚裡燒上開水,沙子化了以後,就能篩沙金了,這樣一來,礦工們的勞動量成倍的增加,傷亡也多了起來,沒到幾個月,連累帶折騰,死了有二百多人。

    後來這小子有出了個主意,要日本人和山林警察都撤回去,他帶著四個人在這看著就行,日本人和佔滿江聽了他的主意,還真撤走了。

    大夥兒認為機會來了,就尋思著逃跑,這小子也有意無意的透話兒,想跑就跑吧,保證不追,這幾個領頭兒的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就沒動聲色,可也有的弟兄實在是想家心切,忍耐不住,就偷著跑了,可沒有一個能跑成的,不幾天就被爬犁拉回了凍得硬邦邦的屍體。

    你想啊,這大雪封山,再加上都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這小子還在出山的必經之路上的各個屯子裡放下話,不許給這些勞工提供吃穿,並且派上警察在那看著,結果跑的弟兄活活凍餓死在山裡了,這小子就是用這損招兒,告訴大夥,別看沒人看著。那你也跑不出去,這麼一折騰,就剩下這五百左右人了,日本人走了,就他說的算了,大夥兒也就絕了逃跑的念頭。

    可這小子在日本人和他姐夫那申請的糧食數還是按照八百多人領,並且把剩下的這五百多名礦工的伙食標準降下一半兒,勞動量不減反加,要五百多人幹出八百多人的活兒,多出來的糧食啥的,他就高價賣給黑市商人,就這樣,他賺了不少黑心錢,那可是拿弟兄們的命換回來的,那張票子上不是沾滿了礦工的鮮血。

    原本這幾個領頭的想把他和那四個跟班的收拾了,這很容易,可收拾完之後咋辦?沒個章程,就拖到現在。

    都說日本人狠,可這小子比日本人狠十倍,禍害起自個兒同胞來,那就是喪心病狂啊,一天不打人,就像得了病似的。

    這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流著眼淚,恨的牙根兒癢癢。

    聽到這兒,唐秋離哪還忍得住,轉身衝出工棚,叫隊員把這五個漢奸、敗類拖到林子裡,有二十多個礦工也跟著過來了,大傢伙都以為要把他們槍斃,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兒,讓他們看到了唐秋離的另一面兒。

    唐秋離才不想浪費子彈呢?他讓隊員把佔滿江的小舅子和那四個跟班兒扒光了綁在樹上堵上嘴,主要是怕他們又喊又叫的,聽著心煩,又挑來幾桶涼水,往他們身上澆,好傢伙,可正是數九寒天,剛開始,這幾個惡貫滿盈的傢伙還掙扎,隨著一層一層水澆上去,不一會兒,林子裡就多了五座冰雕,栩栩如生,這可是拿活人當模子,能不生動嗎?

    處理完這事兒,唐秋離的心裡才舒服點兒,隊員們也是第一次這麼殺人,覺得指揮長的心夠狠的,至於那些個留下來的礦工們,就不用說了,尤其是劉鐵漢、馮繼武、張全、王旭他們幾個,好像不認識唐秋離似的,這還是剛才在工棚裡和他們談笑風生的那個大孩子嗎?要說是殺了這幾個壞種,那個人都不會手哆嗦,可這種殺人方式,他們還真不敢,看著唐秋離的眼神裡,多了些敬畏,原來心裡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兒輕視,可現在,確實不敢了,這才是個十六歲的大孩子啊,幾個人想想,心裡還真有點兒冒寒氣!

    唐秋離絕沒有想到,這一手兒在剛剛加入血手團的礦工心裡產生這麼大的反應,他只不過覺得,只能用這種方式要了這五個傢伙的命,才是最恰當的,從此,唐秋離在他們心裡牢固的樹立起了威信,也讓他們見識了唐秋離內心冷血的一面和對待敵人的手段,在唐秋離以後的征程之中,這些在金礦加入的隊員們,無論戰鬥多麼殘酷,環境多麼艱苦,沒有一個人脫離隊伍,也沒有一個人投降當漢奸,並且都成為了部隊的骨幹,跟隨他征戰沙場,立下功勛。

    接下來的三天,唐秋離把隊伍做了初步整編,又帶著劉鐵漢和馮繼武去了一趟伐木場,帶回了二百多人,人員情況和金礦這邊差不多,有不少是原來東北軍的士兵,並且和劉鐵漢、馮繼武他們都熟悉,這樣一來,整個血手團的隊伍規模達到了將近七百人,最讓他高興的是,這七百人裡頭,有五百多人是原來部隊的士兵,拿起槍就能戰鬥,連基礎訓練這道環節都省了。

    剛開始,這些個東北軍的士兵,不太看得起血手團的那些隊員,總覺得是一群半大孩子,能有啥本事,就是跟著這個膽大心狠的指揮長闖出些名頭,說不定連槍都打不準?伐木場那邊的人剛一到金礦,就聽說了唐秋離拿活人做冰雕的事兒,曉是這些個人在戰場見過一些市面,也不禁聽得後腦勺子冒涼風。

    唐秋離看出了這些人的心思,覺得有必要讓新加入的隊員知道一點厲害,就組織了一次軍事技能大比武,讓新老隊員互相較量。

    就在這金礦周圍的上上林子裡利用現有的地形、地貌,擺開了戰場,結果幾場比試下來,無論是體能、射擊、投彈、伏擊、近身搏鬥,特種作戰,軍事技能等等,這些東北軍老兵組成的一方,全都敗給了血手團的老隊員,尤其是山虎、秋生哥和付剛、付強哥倆,更是讓這些老兵輸得心服口服。

    更有意思的是,小玲帶領其他八個女隊員組成的小組,也乾淨利索的贏了兩場,其中一場,乾脆給對方來個全軍覆沒,弄得這些個大老爺們心裡直鬱悶,咋連這幾個丫頭片子都打不過呢?他們那知道啊,在基地兩個月訓練之中,這些女孩兒的訓練強度並不比男隊員少,甚至在小玲的帶領下,還加大了訓練的難度,這些東北軍的士兵,只不過是經受了普通的軍事訓練,那是經過唐秋離特種訓練的隊員們的對手,能打過才怪呢?在知道了小玲和唐秋離的關係後,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指揮長牛人一個,他的小媳婦也厲害,人家兩個是咋遇到一起的呢?緣分吶!

    唐秋離更是出盡了風頭,在一場比試中,一個人對付二十人,結果一個小時不到,被他收拾得乾乾淨淨,完勝!

    這下,新加入的隊員們都服氣了,尤其是劉鐵漢他們幾個,更是對唐秋離佩服的不得了,儘管年紀比他大不老少,每次見面,都是「啪」一個立正,標準的軍禮,口稱指揮長,那些新加入的隊員也都是如此,這樣一來,也影響了血手團的老隊員們,有樣學樣,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了,這是一種良好的互動,這種風氣對於一支剛成立的隊伍來講,尤為重要,整個隊伍有了軍人的魂!

    唐秋離把老隊員打散,分別編入了各個隊,目的是盡快讓新隊員掌握血手團訓練的要領和戰技、戰術,使整個隊伍形成一個整體,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在這期間,唐秋離把擴大後的血手團指揮系統確定下來,他當然還是指揮長,秋生哥擔任副指揮長不變,只不過不再兼任長槍隊的隊長,專門成立一個情報組,由秋生哥兼任組長,成員在全隊選拔,劉鐵漢擔任血手團的參謀長,長槍隊隊長由馮繼武擔任,重火力隊的隊長還是山虎,這次把那幾門迫擊炮、擲彈筒和重機槍都放在重火力隊,秋泉哥的短槍隊,改為偵察隊,張全擔任隊伍的後勤主任,這個職務對他來說,正好合適,王旭擔任即將成立的兵工廠廠長和裝備研究所所長,另外,新成立了一個直屬隊,由小玲擔任隊長,成員就是這些女隊員,直接歸指揮長領導。

    血手團的指揮系統和領導班子就算是健全了,至於每個隊員的具體安排,還是要等到在基地集訓後,根據每個人都特長,安排去相應的分隊。

    讓唐秋離驚喜的是,在金礦這裡,還有大量的**,這可是好東西,有了它,唐秋離就可以研究彈弓的用途了。

    另外,還在這裡繳獲了足有一百多斤沙金,要說現在的唐秋離,那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款爺了,有錢!整個隊伍都富得流油!

    現在他最鬧心的就是武器問題,冷不丁的隊伍擴大的十多倍,原來搞到的,加上這次在佔滿江那繳獲的武器,根本不夠用,只好慢慢想辦法了。

    第四天一早兒,唐秋離就讓秋生哥和劉鐵漢、馮繼武他們帶著繳獲的物資、裝備,先行返回基地,並且把全部新隊員和一部分老隊員都帶回去,主要是按照血手團的訓練方式,先進行訓練,返回基地的過程中,一定要嚴格注意不要暴露基地的位置。

    他留下山虎和十五名老隊員,在這等著秋泉哥帶回來的消息。

    根據唐秋離的計算,最遲不超過今天晚飯前,佔滿江那就會有所動作,所以,他留下了一門迫擊炮,五具擲彈筒,五挺輕機槍,在加上山虎的寶貝重機槍,火力可是夠猛的,付剛、付強這倆神槍手當然得帶在身邊了。

    所有東西裝好之後,能帶在的全都帶走,不給小鬼子留下一丁點兒有用的東西,破壞了金礦的全部設備,估摸著,這個金礦,一年之內是開不了工!回基地的隊伍和唐秋離他們依依惜別,臨走時,小玲淚眼朦朧,實在捨不得離開唐秋離,那情形,讓人看著,要多心疼就有多心疼,這回小玲沒有堅持留下來,她也知道,唐秋離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只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唐秋離一定注意保護好自己,不帶缺一點兒碴的回來見她,直到山虎在一旁拍著胸脯兒保證,一定保護好指揮長,小玲給了唐秋離深深的一吻,這才一步一回頭的隨著大隊遠去,那臨別時的情景,讓心裡難以平靜,頗有些兒女情長的感覺!

    送走了大隊,唐秋離心裡輕鬆不少,抓緊時間休息了一會兒。

    果然,天擦黑的時候,遠處山坡上,出現四個小白點兒,輕盈地就像在雪上飛,唐秋離拿望遠鏡仔細一看,是秋泉帶著那三名隊員,披霜戴雪,踏著滑雪板,急急的趕回來了,到了近前,秋泉哥沒等氣兒喘勻淨,就告訴了唐秋離一個重要情況……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六章 牽驢進山

    秋泉他們四個,在原地等到第二天中午,啃了點冷乾糧,嚼了幾口雪,算是吃了午飯,正等得心焦,也不知道這佔滿江能啥時候回來,在高處負責觀察的一名隊員,給秋泉打手勢,秋泉緊忙跑過去,接過望眼鏡順著隊員指的方向看過去。

    遠遠看去,十多張馬爬犁出現在雪原盡頭的大車道上,正是大晌午,視線良好,可能是爬犁隊一到山坡頂上,就看到了下邊兒還冒著渺渺余煙的營地,明顯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就沖這一點,秋泉基本可以判斷出這就是佔滿江打城裡回來了,因為要是別的隊伍,見前面連煙帶火的,起碼也要停下來,情況不明,哪敢冒然前進,或是派出小隊,前來探明情況。

    哪像這隊爬犁,急急忙忙就像是來奔喪的,很快的爬犁就到了早已不復存在,還在冒著火星兒和濃煙的營地,這隊人當時就炸了營,雞飛狗跳,操槍的操槍,警戒的警戒,更有幾個,直接扎到爬犁底下,弄的跟如臨大敵似的,打中間兒有暖棚的爬犁上下來一個小矮個,在原地看著燒得亂七八糟的營房,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忽然掏出槍來,在那跳著高兒的大罵,離得遠,也聽不清他在罵啥?就像輸掉了最後一條褲子的賭徒,反正是急眼了,那幫手下忙四下散開,也不知道在找個啥,不一會兒,有幾個人抬著一個明顯是受了重傷的人到了這小個子男人的面前,呵,這傢伙夠命大的,昨天那樣都沒死透,一晚上也沒凍死,可能是借了這大火的光了。

    這小個子蹲在那個受傷的人旁邊兒,也不知道問了些個啥,只見他是頻頻點頭,忽然舉起槍來,照著受傷的這個人就是「咣咣」幾槍,突如其來的槍聲,把在山坡上雪窩子裡隱藏的秋泉他們嚇了一跳,以為被發現了?

    嗨,虛驚一場,那個小個子是在朝著自個同夥開槍,這一切,都被秋泉在望遠鏡離看得一清二楚,可以確定,那個小個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佔滿江」,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啊,瞧著模樣,也就一米六左右的身材,站在那跟半截兒火燎過樹樁子似的,正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可這小子的本事都用在幹壞事兒上了。

    可憐那個受傷的同夥兒,見到大當家的了,本以為自己的親人來到了面前,那個激動啊,挨過了子彈、手雷,挨過了凍死人的昨晚,這回大哥來了,好委屈啊,可得給小弟我好好獎賞一下,可這大哥是要命的大哥,這不,把命丟了,那怨誰啊,你跟著「佔滿江」這種人混,還有好兒?大概就他自己個的命值錢,其他人的命,包括在一起拉桿子的老弟兄們的命,都狗屁不是,不是說嗎,小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在佔滿江的吆喝下,這伙兒人亂紛紛地爬上馬爬犁,都麻溜的,沒看大當家的都急眼了嗎?順著來時的道兒,快馬加鞭的跑了,那個急呀,就像屁股後頭有幾百條餓狼在追趕似的,來時那張狂勁兒,早就化作一身冷汗順著脊樑骨跑了,那是啊,這裡可是要了一百多號弟兄們老命的地方,在這多呆一會兒心裡都滲得慌,屁都嚇涼了,老大有話,不跑?那他媽純是傻子!

    見他們漸漸遠去,秋泉他們四個套上滑雪板,在後面遠遠的跟著,下半夜的時候,佔滿江進了城,秋泉他們也想發兒混了進去,佔滿江進了城,哪也沒去,直接進了一座鬼子的兵營,秋泉他們四個在鬼子兵營對面的旅店,花了平時兩倍的價錢,找了個正對著的房間,有錢是好使,想咋住就咋住,那個老闆見這幾位是有錢的爺,慇勤伺候著,就差去醉花樓給叫當紅的姑娘了,被秋泉一腳給踢出去了。

    一宿沒闔眼,幾個人不錯眼珠兒的盯著鬼子兵營的大門口,生怕漏過一丁點兒情況,兩盞鬼眼似的探照燈不時掃來掃去。天剛濛濛亮的時候,鬼子兵營裡響起了急促的集合號音,不一會兒,好大一隊鬼子打兵營裡開了出來,黃呀呀一片,刺刀冒著寒光,就像一群餓了幾天的野狼似的,秋泉仔細查了一下,足有六百多人,有輕機槍、重機槍、迫擊炮還有擲彈筒,攜槍帶炮的坐上馬爬犁,大隊就出了城,朝著黑瞎子溝的方向,殺氣騰騰的奔了過去。

    你說這小鬼子應該是機械化行軍那?咋不坐汽車呢?那玩意兒可比馬爬犁快多了,帆布篷子一蓋,又抗風又暖和,小鬼子吃飽了撐的?閒的蛋疼,來個公費旅遊?不像啊,這伙鬼子殺氣騰騰、凶神惡煞似的,恨不得飛到黑瞎子溝,把那夥人給生吞活剝了。

    不是小鬼子不想坐汽車,而是那玩意兒在東北這疙瘩不行。

    在東北,尤其在大、小興安嶺和長白山林區,那是山高林密,坡陡路險,冬天大雪封山,根本看不出那是原來的道兒,白茫茫的雪野,看著平坦,可是處處藏著凶險,在三十年代,要是有三天不飄雪花兒,就是難得的一景兒,聽老輩兒人講,甚至有零下五十五度的極寒天氣出現,不像現在有暖冬,下點小雪,站不住。

    沒道兒咋整,前邊第一個人或是爬犁走過去了,那就算是開出一條道兒,後面再來的,就順著這條道兒走,那沒啥事兒,走的人或是爬犁多了,就是開出一條道兒來,可往往是一場大煙泡雪,就給道兒全埋住了,所以,汽車根本走不了山路,不像現在,都修了柏油路,再大的雪也難蓋住,可在當時不行啊,這個汽車一頭紮在雪窩子裡,甭想拽出來,要是弄不好順道兒翻車,底下可是百十來米深的懸崖,人掉下去,還不摔成肉餅啊!

    所以啊,馬爬犁就是當時林區、山區的主要交通工具,穩當、安全,還省腳力,坡度不大、林子較稀的地方都能去。

    秋泉巴不得鬼子坐汽車呢,好成車成車的掉到山澗裡摔死,也省的指揮長他們費力氣了,到時候,下去撿現成的槍炮就是了,可鬼子還沒傻透腔兒,知道坐馬爬犁。

    秋泉他們四個,不顧疲勞,趕在小鬼子前頭有大半天的路程,趕到了金礦,把這個情報匯報給了唐秋離。

    唐秋離把情報分析了一下,小鬼子這次是出動了一個加強大隊,帶有重武器,不單單是應了佔滿江的請求,這條狗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主要是小鬼子害怕丟了金礦和伐木場,失去了資源,那才是鬼子的心結,因為這個地方從來沒有抗日武裝出現過,一直被鬼子視為非常安全的治安區和穩定的後方物資基地,現在猛的冒出一股人馬來,一出手就消滅了「佔滿江」的山林警察隊,這讓鬼子頭目大為吃驚,「佔滿江」的山林警察隊的戰鬥力鬼子是清楚的,可不像剛成立的滿洲國軍隊國兵那些個菜鳥。

    現在一下子就被消滅了,這夥人不簡單,應該引起重視,無論如何也得把這剛著起來的火給撲滅了,要不,大日本關東軍的後方將無安定之日,清剿,不停的清剿。

    所以,唐秋離從小鬼子出動的兵力以及攜帶的裝備上,判斷出鬼子的意圖,否則,只要來一個中隊的鬼子就可以了,何必下這麼大的力氣,這個加強大隊的鬼子大隊長,應該是接到了死命令,必須消滅這伙來歷不明的武裝。

    這就好辦了,日本關東軍在「九、一八」事變後,沒費啥力氣,一舉佔領了東三省,從上到下狂妄的沒邊兒,覺得關東軍是天底下最厲害的軍隊,對付中國人,毛毛雨了,並且,鬼子部隊還有這樣一個傳統,完不成任務的或是自覺對不起天皇的部隊長官,要剖腹自殺,以向他們那個什麼狗屁天皇謝罪!

    狂妄透頂的心態,再加上完成任務立功領賞心切,不愁不能牽著鬼子的鼻子,那好,唐少就牽著這頭日本野驢在關東的深山老林裡,好好轉悠轉悠。

    會合秋泉他們四個偵察員後,整個隊伍現在有了二十一人,不過,火力強度恐怕要超出日本鬼子的一兩個小隊,兵力對比是三十比一,這懸殊可就大了。

    這仗咋打,唐秋離心裡有數,他讓隊員們抓緊時間吃飯,備足乾糧,要以肉類為主,幸好有準備,在大隊離開的時候,他把大部分肉食都留下了,以後的幾天,這支小部隊,將在追逐與被追逐的環境下度過,沒有時間生火做飯,沒有肉類,難以保證隊員們的體力。

    吃過飯以後,唐秋離把隊員召集到一塊兒,詳細的部署了這次特殊戰鬥的作戰方法,以特種作戰為主,尤其強調了服從指揮,叫撤退拔腿就走,叫堅守就像釘子似的盯到那,沒有指揮長的命令,誰也不許開槍,尤其是山虎,決不可衝動,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原因,把整個隊伍拖入危險的境地,誰要是違反了,就地槍決,絕不手軟,這些隊員還是頭一回聽指揮長下這樣的命令,用這種嚴厲的語氣說話,都感到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和危險性。

    計算一下時間,唐秋離帶著隊伍,返回了殲滅山林警察隊的地方,選好了伏擊陣地,留下兩名隊員,帶著望遠鏡做觀察哨,在山坡上,每個人都挖一個雪窩子,做好偽裝,鑽進去休息,只要不是直接踩上,沒人能發現雪底下藏著人。

    躺在背風、暖和的雪窩子裡,身底下鋪上皮褥子,一點都不冷,唐秋離強迫自己能睡上一覺,連著好幾天在金礦那都沒有休息好,忙著人員整編,武器分配,還要和新隊員談心,是有點累。

    就現在,他的腦子還在高速運轉,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漸漸的,感覺有些倦怠,雪窩子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四周靜寂無聲,只有呼嘯的北風吹響樹枝的尖嘯,偶爾一團雪落到上面,卻顯得這個獨立空間更加靜謐,朦朧之中,他又看到了,小玲那苗條的身子和濛濛淚眼,那深深的一吻,想起來唇上還留有餘香,心頭那股火熱,怎能忘懷,臨別時險些把他融化的眼神,和眼神裡深深的愛戀和漸漸消失在遠山、雪野的身影。

    小玲的笑臉又出現在眼前,咦,你不是走了嗎?咋還在這,不行,你快走,一會這裡要有激烈的戰鬥,不想你有危險!過來,我安排人送你走,唐秋離去拉小玲的手,卻是總也搆不著,那經常相握的,柔軟的小手,就是觸摸不到,沒時間了,唐秋離心裡急呀,都啥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一會兒鬼子就來了,猛的跨前一步,想一下抓住小玲,可小玲卻在一堵山岩後消失了,腳下是望不到底的山澗,不好,小玲掉下去了,快來人,他還不猶豫的往山澗離跳了下去,身後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唐秋離猛的驚醒,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雪窩子外傳來秋泉哥的喊叫聲,「指揮長,你咋了,快,鬼子來了!」原來是個夢,不知道咋回事,唐秋離自打進基地以後,有時就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都是和小玲有關的,不是小玲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就是小玲在他懷抱裡化作輕霧,每次都讓他在那個可怕的夢境之中驚醒,雖說夢代表不了什麼?可這揮之不去的陰影,卻讓他內心時時感到不安,難道這是上天在冥冥之中預示著什麼?

    唐秋離使勁兒晃晃腦袋,把夢裡的情景。強行驅趕出心裡,他鑽出雪窩子,見秋泉哥用關切的目光看著他,他對著秋泉淡然一笑,「秋泉哥,有情況?是的,指揮長,鬼子上來了!」秋泉答道。

    唐秋離忙讓放哨的隊員叫醒其他人,進入陣地埋伏好,他和秋泉、山虎三個人到了高處,這時候,天兒已經全黑了,在望遠鏡的鏡頭裡,一條蜿蜒的火龍在向著這裡游動,是小鬼子打著火把在行軍,鬼子到來的時間,比他預計的要晚將近兩個小時,可能是山路積雪,實在是不好走,天兒冷的蠍虎,爬犁坐久了,不下來活動活動,腳丫子不凍掉才怪呢?

    這條火龍很快就游到這裡,果然是小鬼子,在牆倒屋塌,黑灰滿地的院子裡,鬼子大隊停了下來,在火把的照耀下,看見有不少鬼子滿身是雪,哈出的霜,把帽子都弄得一片白,一個個就跟白無常似的,這一道兒上,連跑帶坐。跟頭把式的,遍地沒膝深的積雪,可把小鬼子折騰夠嗆,他們裝備的制式大翻毛皮鞋,在雪地上行軍,那就是受罪,一步一哧溜,兩步一跟頭,更有那麼幾個倒霉的傢伙,直接摔倒在爬犁底下,被弄折了胳膊、腿啥的,可把帶隊的鬼子指揮官氣得夠嗆,未接仗,先損兵,出師不利啊,他不追究是鬼子兵穿的鞋有問題,把一肚子怨氣都撒在「佔滿江」頭上,怪他帶的路不好走,不停的「八嘎、八嘎」罵著佔滿江,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對著佔滿江「山賓」的給!

    佔滿江一路陪著笑臉,孫子似的不敢有一丁點兒不高興的意思,在他看來,能被皇軍罵混蛋、打耳光,那是榮幸,一般人兒還沒這待遇,你說,咋不打手下的那些弟兄呢?還是皇軍認為俺佔滿江有份量,是個人物!瞧這狗當的,有水平,有能力,有深度,有內涵!果然夠賤!

    就是到地方了,這個鬼子指揮官還餘怒未息,打翻譯官的嘴裡,知道這傢伙叫山田,是個中佐,還是鬼子聯隊長松木跟前的紅人兒,到了這兒,鬼子們紛紛支起帳篷,看來是打算在這宿營,不想往前走了,也是,夜間行軍、作戰,就不是鬼子的強項,那是**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的拿手好戲,白天是鬼子的天下,到了晚上,就是八路軍、新四軍的舞台。

    一頂頂帳篷支了起來,一堆堆篝火點了起來,鬼子們吃飯休息,在一頂大帳篷裡,山田領著幾個軍官還有翻譯官和佔滿江,在那喝酒,當然酒菜是佔滿江提前備下的,喝上酒、吃上肉,山田就完全把對佔滿江的不滿拋在腦後,不住的誇佔滿江是大日本關東軍的最好朋友,良心大大的好!再加上那個翻譯官在旁邊溜縫兒,一時間,弄的這佔滿江和山田之間就像老子和兒子似的,親密無間。

    帳篷裡不時傳出來狂笑聲,談話聲,碰杯聲,一時間,燈影重重、群魔亂舞。

    鬼子的宿營地,離唐秋離他們埋伏的地方不遠,也就百十來米的距離,所以,鬼子說啥,他都聽得清楚,山田是打算在這休息一晚上,明天趕赴金礦,在那查出線索後,就展開清剿行動,一定要把這伙無視大日本皇軍威嚴的土匪消滅乾淨,還要佔滿江山林警察隊剩下的人配合,主要做嚮導,佔滿江滿口答應,他巴不得呢!把這夥人消滅了,一來出了心頭這口惡氣,二來他不又是這塊兒地面上的老大了!那有不答應的道理,高興著呢!

    聽完他們的談話,唐秋離在思考一個問題,鬼子好辦,人生地不熟的,往山裡一帶,保管轉向,可佔滿江剩下的警察,那可是地頭蛇,附近的地理情況熟悉著呢,還是多年嘯聚山林的鬍子,有山裡行軍的經驗,在這一片兒,那都瞞不過他們,並且,鬍子在山林裡趕路,有個習慣,就是留路標,路標只有自兒個綹子的人能看明白是咋回事,每個綹子留路標的方式都不同,要是讓這幫地理鬼跟上,可不容易擺脫,更別說叫小鬼子轉山懵了?

    不行,首輪打擊的目標不是鬼子兵,應該是山林警察隊剩下的這六十左右人,打瞎了鬼子的眼睛,那鬼子就是一頭瞎驢,還不是任我宰來任我騎!

    鬧騰一陣後,天兒也挺晚了,再加上一天的勞累,鬼子和警察們紛紛休息,院子裡靜了下來,

    這幫傢伙用倆腦袋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們身邊的懸崖上,埋伏著致命的殺手,隨時都會對他們射出奪命的子彈!

    院子裡傳來了整整呼嚕聲,打遠兒聽著,就像這院子裡,圈了一群大牲口。

    這山林警察的帳篷,說巧不巧的,正好搭在靠近唐秋離他們埋伏方向的最外邊兒,也是,裡面背風、暖和些,那輪到他們那,那是皇軍的地兒,滿洲人,統統最外邊的幹活!

    院子裡,只有五個哨兵在那無聊的晃蕩,看來,鬼子的警戒蠻松的,也是,在這塊兒地面上,還沒聽說有中國人的武裝,敢來襲擊一個大隊的皇軍,其實,放哨兵都是多餘的。

    唐秋離安排好射擊的目標,那門迫擊炮,只能打兩發炮彈,每具擲彈筒都只能發射三枚手雷,輕、重機槍打完一個彈夾,駁殼槍配合打山林警察的帳篷,長槍主要打鬼子的帳篷,付剛、付強哥倆兒,就是專打鬼子的哨兵和敢於還擊的鬼子。

    滑雪板事先套在腳上,一輪射擊完之後,無論效果如何,立即往金礦方向撤退,絕不允許戀戰。

    黑洞洞的炮口、槍口對準了下邊那些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還懵懂未知的鬼子和警察,不知道閻王爺已經給他們下請帖了!

    唐秋離看了看腕上的夜光錶,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見大家都準備好了,他手裡的駁殼槍率先開火,就像運動員聽到發令槍一樣,頓時,各種武器都噴出了復仇的火舌,對敵人的第一輪打擊,終於開始了……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七章 黑瞎子溝伏擊戰

    唐秋離一槍就把離埋伏地點最近的一個鬼子哨兵給送回老家,剩下的四個鬼子哨兵,反應挺快,舉槍就要還擊,可那有他們的機會啊,付家倆神槍手在那等著那,每人兩槍都給撂倒了,這兩槍中間幾乎沒勻空,要是這哥倆的槍法,厲害!

    尤其是付家哥倆深受唐秋離的影響和熏陶,知道三八槍的射程雖然遠,可子彈的殺傷力不夠,神槍手就是要一擊斃命,所以,把每發子彈都進行了特殊改造,拿小銼刀在子彈頭上劃個「十」字,這不,效果出來了,那四個鬼子都是眉心中槍,可不是簡單的穿個窟窿,整個天靈蓋都給掀開了,腦漿混合著鮮血,濺起老高,這哥倆看到射擊效果,自己個都一愣神兒,這也太狠了吧?指揮長厲害!

    迫擊炮彈拖著暗紅的尾巴,狠狠的砸在那幫山林警察住的帳篷上,緊接著五顆手雷像小黑老鴰兒似的跟著落了下去,一時間,火光四起,輕、重機槍的狂嘯聲、爆炸聲打破了山裡的寧靜。

    帳篷裡什麼胳膊、腿啊,破衣服片子,半截槍托啊,飛起老高,鬼子的宿營地就像開了鍋似的,亂套了,衣服也沒顧得穿,小鬼子拿著槍,打帳篷裡竄了出來,迷迷糊糊的四下尋找襲擊者的方位,俺的天照大神,哪裡槍聲的幹活,敢情,讓唐秋離他們給打蒙了。這啥事兒啊,太積極也不好,在篝火的映照下,正好是活靶子,隊員們哪能放過這種機會,平時都是打假目標,這回有現成兒的,不好好過把癮,練練手兒,那不是傻子?

    所以,先竄出帳篷的小鬼子可到了黴,一個個慘叫著栽倒在雪地上,尤其是被付家哥倆打中的鬼子,那更慘,半拉兒腦袋都沒了,這還沒算完,還有輕、重機槍那,雖說重點照顧山林警察的帳篷,可保不齊那個隊員的槍法不太準,槍口抬高那麼幾分,鄰近的鬼子帳篷也跟著沾了光兒,眼瞅著被打塌了三四頂,那鮮紅的血啊,順著帳篷流出來,把周圍的雪地都給染紅了。

    山虎的重機槍眼瞅著把鬼子的一頂帳篷給打飛了,這下可好了,一帳篷的鬼子頓時全暴露在火力下,山虎那是個厲害,其他隊員的輕機槍還沒有打完一個彈夾,他這面兒已經第二個上膛了,中間沒有一丁點停頓,你說這傢伙是咋練的?山虎一看機會來了,槍口往下一壓,好嗎,就像一根大鐵棒子,往雪地上一砸,可這雪地上還有人呢,當時是連人肉帶積雪四下亂飛,就這一下,山虎在好好的雪地上硬是給劃了一條溝,溝沿兩邊兒分別是鬼子兵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重機槍子彈打在身上,能把人攔腰打折!尤其是近距離的集中掃射,那還有鬼子的好?山虎這一下心裡那個舒坦,咋樣?咱選的夥計就是不賴,夠威、夠力!

    這時,鬼子也反映過來,不在搖哪亂竄,四處瞎跑,都趴在原地,也甭管地下的雪有多涼了,保命要緊,瞧見沒?剛才積極的兄弟,都在哪休息呢!

    第二輪迫擊炮彈和手雷又落了下來,重點還是山林警察的帳篷,看來唐秋離是鐵了心要把這幫傢伙給團滅嘍,這回,沒見到有啥東西飛起來,那還能有啊,剛才帳篷的位置,就剩下一個黑坑了。

    見計畫完成,對面也傳來還擊的槍聲,子彈在頭頂、身邊尖嘯著飛過,雖說慌亂之中沒啥準頭,也打得身邊的積雪四濺,並且還有一挺歪把子機槍在射擊,鬼子已經打最初慌亂之中清醒過來,開始有組織的還擊了。

    「撤退」,唐秋離一聲令下,隊伍順著山坡,腳下用力,眨眼功夫,劃出老遠,丟下身後越來越密的槍聲和炮彈爆炸聲,鬼子狼嚎一樣的喊叫聲,這次伏擊,前後不過五六分鐘,給敵人以最大的殺傷,隊員無一傷亡,堪稱完美!

    劃出有三四里路,唐秋離打個手勢,讓隊伍停下,隊員們都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指揮長這是要干啥,過了一陣兒,身後的槍炮聲逐漸稀落下來,最後完全聽不到了,只有鬼子的叫喊聲還隱約聽到。

    安靜了不一會兒,身後又傳來響成一片的爆炸聲。唐秋離露出會心的微笑,「走,去金礦,」帶著勝利的喜悅,隊伍在沉沉夜色中,往金礦的方向而去。

    一道兒上,隊員們心裡這個納悶兒?後來的爆炸咋回事兒,為啥指揮長是那個笑兒?看著咋透出有那麼點兒奸詐、陰險的意思!好像黃皮子把小雞成功偷到嘴兒一樣。

    山虎實在是憋不住了,心裡癢癢的難受,溜到唐秋離身邊:「指揮長,剛才那是咋回事?想知道?想!想!」山虎的大腦袋瓜子不住地點頭,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生怕唐秋離不告訴他。沒辦法,誰讓他是俺山虎的剋星呢?打小到現在,俺都算計不過他。

    是這麼回事兒,唐秋離在白天選擇伏擊陣地的時候,就注意到,從警察隊的院子裡,要想上這邊的陣地,只有一條道兒,他就在那條道上設下了詭雷,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還埋了不少,足有十多顆,而且集中在上山的山腳下,是前踩後炸的那種,估計啊,這又能要了二十多個鬼子的小命兒!反正山虎那個大背包裡有不老少。

    山虎聽完,那是絕對的、打心眼兒裡佩服,「高,就是高!小秋,你是俺的偶像!」一高興,又叫起小名來了。這還不算,山虎還哈哈大笑起來,那是高興的,他也不想想,就你這大嗓門兒,在這深山老林裡,大半夜的,敞開了笑,瘆人不?隊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壞了,黃隊長被指揮長給傳染了,這倆人兒,再這麼笑,還有俺們的活路嗎?俺的那個神啊!

    天亮了,黑瞎子溝山林警察隊原駐地,現日本關東軍山田大隊宿營地。

    原本已經是破狼破虎的院子,再經過昨晚兒那麼一通折騰,還有好?

    地上到處是鮮血,雪白血紅,紅白相映,煞是刺目,傷兵在地上哀嚎,屍體在那沉默,彈坑處處,破帳篷、爛衣裳、人體器官、人肉碎塊兒,隨處可見。

    陽光還是那麼燦爛,天空還是那麼冰藍,雪依舊潔白,風不再狂嘯,可這一切都不屬於山田和佔滿江。

    昨晚兒那兩輪飽和打擊,佔滿江剩下的六十來人,能喘氣兒的也就十七八個,其中還有五六個缺胳膊少腿,佔滿江那個心疼啊,可不是為了兄弟們的命,是心疼自個起家的本錢都輸光了,本來,有這六十幾號人馬,不愁再拉起一股綹子,到時候,給松木太君備上大禮,這一片兒,還是咱佔滿江的地盤兒。

    可現在呢?一百六七十號人馬,就剩下眼前這十幾個殘兵敗將,他是欲哭無淚啊,錢好賺,人難找,尤其是和我佔滿江一條心的人,更難找!你說這夥人咋怎狠呢?俺佔滿江和你有啥冤仇,把俺起家的本錢都給毀了!你說你過界來撈你就撈唄,這一笊籬下去,把米粒兒都撈走不算,臨了,還把俺鍋給砸了,成心不叫人活呀!

    行,反正現在都這樣了,不把你們伙兒黑心的,不講江湖道義的,不按道兒上規矩來的傢伙們都宰了,俺佔滿江誓不為人!他自己個也不想想,就他這樣的,還能算個人?江湖道義、道兒上規矩?你佔滿江啥時候講過,不都當屁都不是,現在想起來了,我呸!

    到現在,佔滿江始終認為這是一夥兒心狠手辣、不講規矩,過界來撈的鬍子,是外地的,根本沒往抗日武裝上考慮,這一帶,根本就沒鬧過!佔滿江心裡暗暗發著狠!

    那邊山田可比他更難受,昨晚的一頓狠揍,再加上山腳下那通手雷,足有五十多個鬼子,蒙天照大神的召喚,天皇陛下的恩典,提前回老家了,還有二十多個受傷的,可連襲擊者長啥都沒看到,你說窩火不窩火!

    可惡的鬍子,可惡的土匪,可惡的滿洲人!他連罵了三個可惡,卻不知道,他和手下的這些鬼子,才是這塊土地上最可惡的人。

    「哈尼?」是哪裡來的紅鬍子,敢對一個加強大隊的皇軍動手?火力還很猛?

    山田是想的腦袋生疼,心裡窩火,在「九、一八」事變當晚,自己一個大隊,追著東北軍的一個旅打,都沒有一個皇軍士兵丟掉性命,還把對手打的潰不成軍,可昨晚兒,在這小破地方,就要了皇軍幾十名士兵的性命,奇恥大辱!

    這山田就像磨道兒上的驢似的,在滿是鮮血的雪地上,來回轉悠,大馬靴踩的積雪「嘎嘎」做響,一會兒伸手朝著空中抓一把,好像偷襲皇軍的那夥人就在空中,一會兒抽出戰刀,血紅的眼睛瞪著跟前的每一個人,就像要吃人的餓狼一樣,山田都快氣瘋了,一定要把這伙該死的滿洲人找出來,消滅掉!大日本皇軍的威嚴,不容冒犯!

    周圍的鬼子和山林警察都大氣兒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著山田,瞧見沒?山田君要吃人,俺可不自個找倒霉!遠遠躲著!

    山田轉悠來轉悠去,猛的停下腳,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死死盯著佔滿江,要不是看在你是松木聯隊長跟前紅人的面子上,再加上還要你帶路,俺山田早就一刀劈死你這個小矬子滿洲人,都是你,讓皇軍損失了這麼多勇敢的士兵,他也不想想,自己又比佔滿江高哪去?

    佔滿江被山田盯得心裡發毛,腿肚子打顫,小弟弟強憋住一陣陣尿意,這山田太君看我的眼神咋不對勁兒呢?可別一刀劈了我,他連忙把哀求的目光投向那個翻譯官。

    旁邊的翻譯官看不是事兒,忙過去打圓場兒,連連鞠躬,又嘰哩嗚嚕的說了一陣鳥兒語,山田這才把刀放進刀鞘,臉色也不再那麼難看了。

    佔滿江放下提溜著老高的心,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平時沒少打點這個翻譯官,夠哥們!知道兄弟快嚇尿褲子了,關鍵時候出手相助,真朋友、好兄弟!夠意思!佔滿江心裡這個感激啊!

    他那裡知道這個翻譯官的心思,是不想斷了這條財路,靠著佔滿江的上供,連著討了兩房姨太太,看在錢的面子上,這個場面不能不圓,要不,你佔滿江的死活,關我屁事!

    幾個飽受唐秋離摧殘的傢伙湊到一起,商量商量辦法,最後決定,派一個小隊的鬼子,護送受傷的士兵回城裡,剩下的,抓緊吃飯,然後立即趕往金礦。

    剩下的鬼子和山林警察,狼吞虎嚥的吃完了這頓五味雜陳的飯,對於有些傢伙來說,也可能是人生的最後一頓飯。

    看看天兒已經接近晌午,山田把手一揮,「開路,金礦的幹活!」鬼子和警察爬上馬爬犁,朝著金礦的方向過去。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可山田領著鬼子,愣是走了有三個多小時,才到金礦這兒。

    主要是這一道兒上,鬼子們神經過敏,昨晚給打怕了,林子裡飛出個松雞,也如臨大敵似的,槍炮齊鳴,道兒上跑過去一隻狍子,也立馬警戒,開槍先,有事兒沒事兒,待會再說!折騰了好幾回,鬼子累的夠嗆不說,還弄得神經緊張兮兮,也耽誤了行軍。

    本來啊,以佔滿江的經驗,能看出沒啥情況,鬼子就是神經過敏,他也想跟山田說,可又一想,還是少惹麻煩,他怕呀,萬一這夥人真在道兒邊埋伏,日本人吃了虧,那我這腦袋可真就搬家了,指定誰說啥都不好使,其實,不但佔滿江看出來,就是他剩下的那幾個弟兄,也明白沒啥事,這麼多年的林子,可不是白鑽的,這點兒道道,還看得出來,你大當家的,大隊長都不吱聲,俺們幹啥觸那霉頭?

    到了金礦,看著一排排空無一人的工棚,在寒風裡,枯草亂飛,默默無語,山田就覺得心裡沒底,忙命令大隊不允許進入工棚,在河邊集合。

    山田這是長經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槍炮,朝著四周凡是懷疑可能埋伏人的地方,先打上一陣子再說,這叫有備無患,頓時,山坡上雪塊兒亂飛,濃煙四起,有幾棵松樹被迫擊炮彈攔腰炸斷,九二式重機槍、歪把子輕機槍打的松樹枝子噼裡啪啦往下掉,一時間,槍炮齊鳴,響聲一片,不亦樂乎!以工棚為中心,方圓一千米之內,都被小鬼子用炮彈、子彈犁了一遍,就這,山田還不放心,又派出若干搜索小隊,在四周仔細的尋找是否有被皇軍擊中的紅鬍子。

    在離工棚有五六里地遠的一個山坡上,正好能看見溝底的全貌,唐秋離和隊員們在那饒有興致的看著小鬼子瞎折騰,隊員這下對他們的指揮長是心服口服,你咋知道小鬼子肯定不會先進工棚裡休息,而是先朝周圍開槍打炮?

    也幸虧了指揮長,要是依照所有隊員的意見,就在工棚附近的山坡上埋伏下來,等鬼子一到,立馬就打他個措手不及,迎頭痛擊,唐秋離沒說啥,只是叫隊員按照他的方法在每間工棚裡面,都安上詭雷,然後帶著大夥兒撤到這個山坡上休息。

    隊員們想想都後怕,要是依照自己的意見,這會兒,沒有一個活命的了,還不得叫小鬼子的炮彈給炸個全軍覆沒?

    搜索小隊回來報告,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山田鬆了一口氣,這一通折騰,眼看著天兒又快黑下來了,關東的冬天,本來就天短,得,這一天又啥也沒幹成!算了,明天再說,今天晚上,就在這宿營,要在周圍的山坡上,多派哨兵,看那些該死的紅鬍子還敢來偷襲不?

    山田哪裡想得到,這次,唐秋離給他安排了不一樣的禮物……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八章 凍死人山,埋葬山田大隊(一

    解散的哨聲一響,鬼子就放了羊,別聽鬼子總在那吹啥,什麼皇軍紀律嚴明,訓練有素,胡扯!爬山上坡,折騰了一下午,膽顫心驚,怕紅鬍子不知打那射出致命的子彈,大多數鬼子原地癱在那,壓根不想動彈,可炊事兵不行啊,他那活計就是別人休息他幹活兒,幾個鬼子炊事兵也懶得現挖野營灶,正好,那有個現成的灶台,利用一下,鍋放上,點火就燒起來,有幾個鬼子大概是餓壞了,圍在那,伸長脖子等著飯熟。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灶台變成了一顆大炸彈,跟前圍著的一圈兒鬼子連那幾個炊事兵,可就飛上天了,人,太性急,有時也不太好!唐秋離在這個灶台裡放了不下五顆手雷,成心不叫鬼子吃上飯。

    這還沒完,崩碎的鐵鍋碎片,也變成了致命的凶器,呼嘯著飛向四面八方,收割著鬼子的生命,一個鬼子夠倒霉的,一塊兒碎片正好打在鼻子上,當時就把鼻子從後腦勺給帶出來,這一下,離得近的鬼子,不是死就是傷,躺倒一片。

    還有心眼兒比較多的鬼子,他聰明啊,荒山野嶺的,瞧這破草房子,四下漏風,得找個好地兒,睡覺可別凍著,搶在別人前面兒,進了工棚裡面,挑了一個背風的位置,把背包往上一放,一屁股就坐到哪了,心裡這個美氣,聰明人到那都不吃虧。

    這一坐可不打緊,屁股底下有動靜,啥動靜?導火索燃燒的動靜,跑吧!那還趕趟!手雷幫你跑,送你出來,這人可就飛出來了,這下可就熱鬧了,這「轟」地一聲,草房子蓋兒伴著人肉碎塊沖上天,那「轟」的一聲,又飛出個死人來,沒進工棚裡的鬼子都原地臥倒,這種情況,啥忙都幫不上,腿快的弟兄們,自求多福吧!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在山林裡迴響,到處是枯草亂飛,火光四起,硝煙瀰漫,不時有個鬼子打裡面爬出來,不時缺胳膊就是少腿兒,再不就渾身是血,那是命大,沒給當場炸死,這一陣爆炸,把這個地方給翻了個個。

    等了好一會兒,不再有爆炸聲消停了,硝煙也漸漸散去,鬼子打地上爬起來,趕快搶救傷員吧!

    膽顫心驚的忙活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把現場給清理完。

    這頓手雷晚宴,要了三十多個鬼子的命,還有二十多個重傷不起,在那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的掙扎,至於削掉半拉兒耳朵,肚皮拉道口子,胳膊、腿少塊肉啥的,多去了,不算傷,反正啊,心眼兒多,腿快的鬼子,基本沒鬧住好!

    這會兒,山田連發脾氣、罵人的心情都沒有了,整個人呆在那,大腦一片空白,連著兩場,就干掉了我一百多人,連敵人是啥樣的都沒見到,俺的天照大神啊,您老人家是泡妞去了還是打麻將去了,咋不倒出功夫看看你可憐的山田,都被滿洲人欺負成啥樣了,山田想著想著,差點哭出聲來。

    對,就是滿洲人,明天不管追到沒追到這伙該死的紅鬍子,這筆賬就跟滿洲人算,我要見一村燒一村,碰一屯殺一屯,方能出我心頭這口惡氣!這小子是下狠心了,打定主意要拿中國人出氣!

    遠遠的山坡上,隊員們可是高興壞了,沒一聲爆炸傳來,都高興的直跳,還都查著數呢,一會兒,又爭執起來,這個說,炸死鬼子最多地方的詭雷,是自己埋的,那個說,才不是呢,那是我埋的,不管咋說,通過這兩次戰鬥,參戰的隊員都是大開眼界,獲益匪淺,不但在實戰當中得到鍛鍊,以後,他們跟隨唐秋離轉戰南北,浴血疆場獨自負責一隻隊伍的時候,今天的收穫,依然是他們成長的起點,對於唐秋離,則是崇拜甚至是迷信!

    在那用望遠鏡仔細觀察情況的唐秋離,見不在有手雷爆炸,鬼子已經從慌亂之中恢復過來,正在那整理隊伍,暫時顧不上別的,是時候了,他沖隊員們一揮手,隊伍輕盈的劃下山坡,朝著鬼子集合地點,飛奔而去。

    這功夫的山田,都不知道該幹啥好了,吃飯吧?鍋碎了,炊事兵死了,睡覺吧?草棚子沒了,還在冒著火苗,他在哪團團亂轉。

    在這時候,對面傳來一陣槍聲,正在那集合、傻站著、呆呆看著山田在那拉磨的鬼子,又被射倒幾個,「呼啦」一下,還得說鬼子訓練有素啊,齊刷的臥倒在那。

    聽到槍聲,「哈尼?」山田那個高興啊,總算找到這伙該死的紅鬍子了,正愁沒有招兒,天上掉下個粘豆包,哈哈,該我翻本兒了,天照大神聽到我的話了!

    「紅鬍子那邊的有,射擊!」鬼子的機槍,步槍,迫擊炮像一陣風似的,就朝著槍聲傳來的地方打過去。

    打了一陣兒,見對面沒有還擊的槍聲,山田著急了,好不容易抓著點兒影,可別跑了!

    他拔出指揮刀,「殺擊給給!」鬼子一窩蜂似的,爬起來就向前衝去,等衝到了剛才開槍的地方,一個人影兒都沒有,只有幾枚彈殼,顯示著開槍者曾經在這呆過。

    正當鬼子們在那發愣呢?又是幾聲槍響,不過,這回沒有打著鬼子。

    山田一聽,就像餓狼見到血腥味兒似的,紅鬍子被皇軍的軍威嚇壞了,逃跑呢,哪有那便宜事兒,你打完了想跑,我山田可不答應,「殺擊給給,那邊的紅鬍子的有!」鬼子們順著唐秋離他們撤退的方向,一窩瘋狗似的追了下去。

    兩天以後,唐秋離他們已經把山田大隊一步一步引到了凍死人山邊緣。

    兩天來,隊員們固然是有些疲勞,可鬼子就更慘,隊伍始終和鬼子保持一段距離,鬼子追趕的時候,看不見人,倒是不時的被路上的詭雷炸翻幾個,宿營的時候,不知道啥時候飛來幾顆手雷或是一陣子彈,不是炸滅火堆,就是打漏飯鍋,還捎帶著取走幾條人命,攪得鬼子徹夜不寧,寢食難安,叫苦不連天。

    這時候,在基地訓練的效果顯現出來了,有時候,為了隱蔽接近鬼子,他們要比鬼子多繞一大圈兒,多爬幾個山頭,就在,只要是休息一會兒,隊員們馬上就會恢復體力,再有,唐秋離提前準備的肉食也發揮了作用,體力消耗大,吃肉才能補充過來。

    就這樣,鬼子宿營的時候,他們過去偷襲一下,鬼子吃飯的時候,送上幾顆手雷,鬼子追趕方向不對的時候,來上幾槍,鬼子被牽著鼻子,按照唐秋離的意圖,一步一步跟了上來。

    山田已經完全被刺激得喪失了理智,其實很明顯,這股武裝,並不是在逃跑,可山田這時候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追上這伙該死的紅鬍子,他心裡還有個依仗,對手的人數並不多,從槍聲判斷,也就二三十人,自己可是帶了一個加強大隊,雖說已經損失了一百多人,可還有五百多人,並且火力強大,連一股二三十人的紅鬍子都消滅不了,我山田在軍界還有得混嗎?不如剖腹自殺得了。

    所以,這一路追下來,雖然不斷損兵折將,他的瘋狂勁兒不減,而且每天都被更大的火氣給刺激著,一股邪勁兒,頂著他咬牙不松勁,每天只有一個念頭,追上去,殺了他們,碎屍萬段!

    「凍死人山,凍死人山,順走三百三,橫走摸著天,進去出不來,神仙也心酸,」這是當地百姓給凍死人山編的順口溜,從這順口溜裡,就可想而知這裡的地勢多麼險要複雜。

    方圓百里的凍死人山,在大興安嶺深處,原始森林密佈,夜霧迷濛,白雪皚皚,巨大的松樹高聳入雲,繁茂的松針遮天蔽日,林中陰風慘慘,寒氣逼人,還有終年不化的積雪,就是在大興安嶺地區,也是少數幾個出現極端嚴寒天氣的地方。

    這裡不僅僅是氣候惡劣,更主要的是林間根本沒有現成的路,到處是要人命的雪窩子,而且,岔路極多,山溝裡的拐彎極多,山勢陡峭險峻,進入到裡面,很快就轉向,也就是迷路,看著那個山頭都一樣,轉來轉去,就是走不出去,就是當地人,也不敢在冬季進入到山裡。

    唐秋離在得到那幾張地圖的時候,看到標記的地名,很感興趣,他又向隊員們詳細的詢問了有關凍死人山的基本情況,還和秋生、秋泉、山虎他們做了進一步瞭解,這幾位,打小就在山裡跑,多複雜的地方,也難不倒他們,進了林子,就像魚兒游入大海,那個親切,並且,自有一套辦法,保證不迷路。

    所以,唐秋離在打完第一場伏擊戰之後,就把殲滅山田大隊的地點,選在了凍死人山這裡。

    當然,不可能是憑著二十一個人,就能把山田大隊全消滅掉,他再狂,再有信心,也是連想都不敢想,他要憑藉著天然的地理優勢,借助大自然的力量,來消滅侵略者。

    現在,隊伍停留在一個進山的路口,黑幽幽的溝塘子,一眼望不到邊兒,一道懸崖橫在前面,像一個巨獸的大嘴,惡狠狠的張開,隨時準備吞下敢於進入的人。

    身後傳來鬼子的叫喊聲,子彈在頭頂不斷飛過,偶爾打斷了一根松枝,硬邦邦的砸在隊員們的身上,唐秋離把目光投向了秋泉哥和山虎倆人,說實在的,他心裡還是有點不托底,瞧眼前這山,這路,這大林子,有點瘆人。

    秋泉和山虎非常自信的點了一下頭,目光之中,滿是坦然和平靜,就像回到他們家院子那麼輕鬆。

    唐秋離最後下定了決心,告訴隊員,沖鬼子追來的方向打上幾槍,槍聲吸引了鬼子,鬼子們的喊叫聲更大了,槍聲更密了,隨後,隊伍掩入山口,很快,身影就消失在林子裡。

    後面,五百多名鬼子,像吃了春藥、打了興奮劑似的,瘋狗一樣湧進山口……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37
第四十九章 凍死人山,埋葬山田大隊(二

    進入凍死人山的第三天下午,唐秋離他們被一支日偽聯合小部隊給咬上了。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佔滿江說起。

    一打進入到凍死人山,佔滿江這個多年嘯聚山林的老鬍子,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對面兒這伙武裝,是可以擺脫大部隊追擊的,往深山老林裡一藏,神仙也找不著,可他們總是若即若離,逗引著山田,每當山田大隊走到岔道口或是丟掉追擊目標,一籌莫展時,對方就在這時,對日軍發起打擊,他們總是在恰當時機被發現,好像生怕被追丟了似的,這不是有意把皇軍和我往哪個地方引嗎?

    多年的為匪生涯,養成了佔滿江狡猾、奸詐的性格,常年在深山老林裡出沒,他深知大興安嶺原始森林的凶險和莫測,尤其在冬天,不知道那藏著要命的陷阱,就是在夏天,遍地的沼澤,那可都是吃人的窟窿,這地方雖然沒來過,可憑直覺,比原來呆的山頭兒地形要複雜的多。

    瞧這鬼地方,山頭連著山頭,岔路套著岔路,林子密的對面看不著人,到處是荊棘棵子、洋辣子刺,雪深的沒膝蓋,有時走著走著,一隊人就不見了,不知道轉到哪股道兒去,非得開槍打炮才能聯繫上,有時,大隊轉了幾個小時,又回到剛才出發的地方,還是他手下的弟兄看了留下的路標,才知道剛才是在拉磨呢!

    這不成,要是再這樣下去,我佔滿江的命,非得跟著山田這頭蠢驢丟在這鬼地方不可,佔滿江一發急,也不管爹、兒子了,連他的太君都罵上了,不過,只敢在心裡嘀咕。

    鑑於這種情況,佔滿江慷慨激昂又無比忠心的對山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實際上,是打自己個的小命兒考慮,他現在和山田是拴在一條繩兒是的螞蚱,要是山田玩兒完了,自己和那十幾個弟兄也沒命,所以,他也不管山田是否滿意,保命要緊。

    其實山田這幾天快被折騰的神經錯亂了,這伙紅鬍子,打吧?見不到人影兒,追吧?深山密林,簡直是個無底洞,退吧?那冷一陣、熱一陣的槍聲,卻又引誘人,再說也不甘心!要是追丟了,也就死了這份心,可明明這伙該死的紅鬍子就在前面兒,如此退卻,大日本皇軍軍威何在?山田的面子哪有?原地不動?腦袋被驢踢了,要在這過年咋的?他也感覺到事情有點兒不妙!

    佔滿江這麼一說,正合山田的意,忙對著佔滿江親切的說:「佔桑,你的大大聰明,皇軍朋友的是!」山田也不知道佔滿江姓啥叫啥,他那理解中國人的名堂啊!

    商量的結果是,大隊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跟著他們屁股後頭轉,個兒大不靈巧,來個以小部隊對小部隊,以精銳對精銳,以佔滿江的十五個手下為主,每人兒領三個皇軍士兵中的精銳,不是曹長就是伍長,配備精良武器,分成三隊,前後拉開五十米的距離,來個狗攆兔子,死追!

    為這,還特意進行了半天的單兵配合,隊與隊之間磨合的訓練。

    開始啊,那些個單獨被選出來的鬼子,滿心不樂意,為啥?讓堂堂大日本皇軍的精銳,聽從滿洲人的指揮,面子的沒有!自尊心的大大受傷!

    山田見到這種情況,大為惱火,把鬼子集合起來,嘴裡罵著「八嘎」,挨個「山濱」的給,心說,祖宗唉,大爺唉,咋不明白事兒那?都啥時候了,關係到小命兒問題,皇軍的一切統統的不要!要是出了這座山,把他們都宰了也行,可眼下,沒他們領道兒,咋哥們還不都死在這!想不想見天皇陛下了,還在這較勁,要不我咋是大隊長,你們還是大頭兵呢?智商,明白不?

    打嘴巴子也累人,這一輪下來,山田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手掌發麻,眼瞅著腫了。

    還別說,鬼子好像開竅了,估計這頓嘴巴子好使,接下來是非常的配合,山林警察咋說就咋做,把個佔滿江樂得,頓時覺得自個的形象高大得沒了邊兒,瞧見沒,啥是實力,這就是實力,放眼天下,能給皇軍當教官的有幾個?俺是第一人啊!

    唐秋離他們還奇怪呢,小鬼子這是咋了?停在原地半天,無論怎麼打槍就是不動窩,只是用迫擊炮遠遠的招呼,要是擱在往常,只要聽見槍聲,鬼子就像狗搶食似的,早就一窩蜂撲過來了。

    很快,唐秋離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首先,隊伍不能輕鬆的休息了,往往是,他們把跟鬼子大隊的距離控制在安全範圍,剛要休息,很快,後面就傳來槍聲,隊伍馬上就得立即走,這可不是他們有目的地吸引鬼子,是鬼子自個摸上來的。

    其次,鬼子撲上來的目標很準確,唐秋離有意做了很好的偽裝,甚至布下了迷局,就是為隊伍贏得休息的時間,可不管用,鬼子很快就會沿著他們走的路線追上來,沿途佈置的詭雷,在頭一兩次奏效之後,就失去了作用。

    鬼子改變戰法了。

    鬼子確實變招數了,他們的尖兵小隊,在偽警察的帶領下,緊緊咬住了唐秋離他們,一個小隊咬住,另外兩個小隊馬上跟進,往兩側迂迴,要形成包圍之勢,這些傢伙是鬍子出身,深山老林裡行軍、趕路,門兒清,沿途砍下路標,後邊的大隊,沿著路標跟進,給前面的小隊提供火力支援。

    這些鬍子,能很快的找到準確的方向,趴在地上看痕跡,看路邊被碰掉的雪,腳印的深淺等等。有兩回,唐秋離設下陷阱,想要吃掉其中的一股,結果被識破了。原來混在鬼子大隊之中,本事沒顯出來,這回自個當領導了,個個興奮的像發情的公狗似的,給皇軍當領導,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那個賣力氣,把佔山為王、當鬍子鑽林子、爬山頭兒的全套本事都使出來。

    這給唐秋離他們造成了很大的被動,有幾個隊員掛了彩,雖說是輕傷,不妨礙行動,可長久下去也不是回事,連他自己,手背上都叫炮彈皮給劃了一道挺深的口子,更主要的是,隊員們的體力明顯下降,鬧不好,這魚沒釣成,到把魚餌給搭進去。

    第二天上午,被鬼子小隊緊追不放的隊伍,到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這地方的雪,比其他地方都厚。唐秋離叫一個擅長爬樹的隊員,立即爬到樹上,觀察一下敵情。

    很快,那名隊員就告訴他,離得最近的鬼子小隊,大概有二十來分鐘的路程,沒有看到隨後跟進的鬼子。

    唐秋離決定就在這,給鬼子尖兵小隊其中的一股,來個毀滅性的打擊,以擺脫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面,選擇在這,他有自己的考慮,連著幾天,都是在密林陡坡上轉悠,偽警察和鬼子在那種地形條件下,警惕性非常高,三個小隊前後的距離不大,現在這個地形,鬼子肯定放鬆警惕,這地方藏不住人,周圍也沒有可以隱蔽的地方,還有,這個鬼子小隊,追在最前面,可能是立功心切,再有就是這幾天來,他們始終追著唐秋離打,佔盡上風,狂妄、驕傲那是免不了的,自己表現的一直在狼狽逃跑,綜合各種因素,必須打,打瞎山田的一隻眼睛。

    這隊偽警察和鬼子混合小隊,很快追到了這裡,說實話,這幫傢伙也挺累的,就這鬼地方,平時走道兒都費勁兒,何況還在追人呢?神經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弄不好,那飛來一顆子彈要了老命。

    正像唐秋離判斷的那樣,看到這樣的地形,這幫傢伙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有的把槍都背在肩上,還有幾個傢伙在哪抽菸對火,二十個人擠成一堆,就在這時,平靜、空曠的雪原上,憑空飛起條條人影,一道道冒著寒氣的匕首,瞬間就到了咽喉,慘叫聲四起,有幾個反應挺快的傢伙,剛要開槍,被帶風而來的勁箭射穿了喉嚨,眨眼功夫,這幫傢伙就送了命,潔白的雪地上,被污血染紅一片,空氣之中,有股濃濃的血腥味。

    也該著這二十個傢伙倒霉,太積極了,甩開第二小隊足有一里多地,追到這,看著雪地上紛亂的腳印,往那邊的一個峽谷口去了,還以為像正常一樣。

    唐秋離就利用這一點,讓隊員們隱藏在雪底下,又叫三個隊員,拿鞋在藏人的地方踩上腳印,之後,叫他們三個人,偽裝成大隊,我峽谷口那邊撤,很簡單,來回跑幾次,不就像很多人走過的樣子嗎?

    這一下,收到奇效,沒發一槍,把鬼子一個尖兵小隊給消滅了,還沒驚動後面的敵人。

    收拾完這伙鬼子和偽警察,後邊還沒有聽到動靜,唐秋離來到高處,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不一會兒,又一隊鬼子跟了上來,但是後面沒有其他的敵人,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唐秋離心裡形成。

    就在原地,再一次伏擊鬼子,速戰速決,打完就撤,三隻眼睛,給打瞎兩隻,看山田和佔滿江還敢採用這個戰術不?

    隊員們迅速埋伏好,雪地上留下二十具鮮血淋漓的屍體,觸目驚心,任何人看到,都會有一剎那的驚呆,唐秋離要的就是想、這種效果。

    不一會兒,一隊偽警察和鬼子出現在視線裡,當這幫傢伙看到如此恐怖的場面時,都愣神兒了,呆在那,大張著嘴,直愣愣的看著雪地上,自己同伴的屍體,沒等他們想明白是咋回事兒,一陣猛烈的彈雨朝他們劈頭打過來,這回連步槍、手槍都沒有,就是輕重機槍和手雷,這麼近的距離,這麼猛烈的火力,就這二十個人,還有活命的道理嗎?

    一頓子彈加手雷的招呼,地上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敵人了,這幫傢伙比他們的同夥更慘,不管咋說,前一撥,還鬧個囫圇個屍首,後來的這一撥,被連打帶炸,胳膊腿飛得那都是,有倒霉的,被兩三顆手雷同時炸彈中,還捎帶著幾顆子彈,現在這摸樣,就是他老娘親自來,保管都認不出。

    也就三五分鐘的功夫,這場戰鬥就結束了,後面傳來一陣緊是一陣的槍聲,第三個敵人小隊上來了,「撤」唐秋離立即帶領隊員鑽入密林之中,他可以確定,鬼子再也沒有膽量用小股兵力來進行追擊了,佔了這麼大的便宜,還不走,傻子啊!

    等山田和佔滿江領著大隊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是呆若木雞的手下和血肉模糊、處處彈坑的場面,面面相覷,臉如死灰,啞口無言。

    沒辦法,只好順著原路,退回到出發的地點,再做打算。

    這會兒,天兒已經黑下來了,四週一片漆黑,往回走的鬼子可糟了罪,雪下到處是凹坑、荊棘、樹杈、敗葉和亂草,又不敢打火把,怕被打冷槍,一步一滑,兩步一跤,跟頭把式的,累的氣喘吁吁,山田不停的催促著鬼子們,「哈亞古,哈亞古!」一不小心,自己來個嘴啃雪,也顧不得皇軍軍官的威嚴了,爬起來繼續連滾帶爬的往回走。

    還幸虧有佔滿江和剩下的五個山林警察,摸著記號,總算回到了今天出發的地方,要是沒有他們,山田的大隊,不知道摸到哪去了?

    一到了地方,山田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像被抽調了脊樑骨似的,癱軟下來,今天的事情,已經完全擊垮了他的意志。

    佔滿江也好不到哪去,貓著個腰,本來就是小矮個,這下,快鑽到雪裡去了,打遠處看,就像雪地上蹦著個皮球。

    他的心裡已經產生了強烈的恐懼,幾十號人,說沒就沒了,再追下去,能把自個命都丟了,一定勸山田太君撤退。

    其實佔滿江哪裡知道,這裡已經是凍死人山的中心地帶,想走出去,恐怕沒那麼容易,就算他有弟兄們留下的記號,能走出去,可唐秋離能這麼容易就放手?

    在鬼子大隊往回撤的時候,唐秋離就已經判斷出鬼子的意圖,想跑!哪有那麼後的事兒,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他帶著隊員,悄悄的跟在撤退的鬼子大隊後面,隊員們一看這樣,都興奮起來,知道指揮長是想和鬼子算總賬了,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幾天夠憋氣的,這回,好好出出這口惡氣。

    起風了,寒風在林間亂竄,不時揚起一團團雪花。

    唐秋離他們趴在離鬼子不遠的懸崖上,正好可以看見溝裡的情況,過半夜了,奇寒像無數把鋼刀,襲擊著鬼子們的心,鬼子們籠起一堆堆篝火,火堆四周,鬼子們蜷縮著身子,披著毯子在那烤火,天氣雖然寒冷,可不寒冷的天氣更可怕的是越來越深的恐懼。

    佔滿江和那五個手下在一個火堆旁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個啥?

    唐秋離做個手勢,馬上,輕手輕腳的過來六名隊員,他搖了搖頭,有教過一名隊員,都拿著三八槍,他往佔滿江那一指,隊員們立刻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七隻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佔滿江和他的手下,其中,付家哥倆,專門瞄準佔滿江,這是唐秋離特別要求的。

    唐秋離猛的一揮手,七隻槍口射出灼熱的金屬彈丸,帶著奪命的尖嘯,向著敵人飛去。

    隨著槍聲傳來五聲慘叫,倒下五個身影,都是頭部中彈,鮮紅的血,混合著白的腦漿,污染了一片潔白的雪。

    佔滿江這傢伙不愧是當鬍子多年的老匪首,常年刀頭舔血的為匪生涯,一場場的火拚和砸窯兒,練就了他驚人的反應,對於危險,有野獸般的本能反應,槍聲一響,他猛的往後一仰,躲過致命的兩顆子彈,付家哥倆百發百中的神槍,首次落空。

    接著,他就地十八滾,動作異常靈活、敏捷,往最近的一塊兒岩石後滾去,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好,可那想到,還有一位要命的閻王在那關注他那。

    誰呀?山虎,對於沒有讓重機槍開火,他心裡有點不太樂意,在上回看來,每次打仗,少了他的夥計參與,那是不過癮的,換句話說,不夠火爆,因此,他雙眼緊緊盯著佔滿江,不知道咋的,打頭一眼看見佔滿江,就有一種給他一梭子的衝動,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罷了,這會兒,他見付家哥倆的子彈打空了,機會來了,猛的站起身,手提重機槍當時噴出一道火舌,往佔滿江撩去,佔滿江身子憑空飛起,終於到了他那塊兒救命的岩石後頭了。

    可不是囫圇個身體,落地是兩截,好傢伙,被山虎一梭子給打成兩半兒,縱橫、稱霸南滿大興安嶺地區多年,血債纍纍、惡貫滿盈的匪首,漢奸佔滿江,就這樣結束了他充滿罪惡的一生,臨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個的小命,就這麼交代在這不知名的地方?其實他那知道,閻王爺收他,在那都是死,只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唐秋離一把把山虎摁在雪地上,頭頂飛過一竄子彈,打在身後的松樹上,「嘭嘭」直響,好險!

    唐秋離見目的已經達到,忙帶著隊員們撤了下來,還不走,那邊鬼子已經大打出手了,剛才射擊的地方被迫擊炮彈給覆蓋了。

    唐秋離他們把槍炮聲遠遠甩在身後,走了有八九里地,還能聽見那邊傳來的槍炮聲,就讓小鬼子們折騰去吧,現在山田是耳聾眼瞎,看他咋走出這片深山老林。

    風更大了,寒風慼慼,松濤陣陣,揚起的雪花,撲打在隊員們的臉上,慘淡的上弦月已經掛在天空,月亮周圍一圈圈弧光繚繞,西北的天空,烏壓壓的黑雲,吞沒了原本閃亮的星星,一步步朝這邊逼來,憑著秋泉和山虎還有隊員們打小就在山林裡生活的經驗,知道馬上就要變天了。

    山田和他的鬼子兵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了,就讓這群畜生留在凍死人山吧!也讓他們知道,踏上中國土地的侵略者,這種結局,是早已經注定的!

    這時候,西北風狂呼起來,地上的積雪飛揚,暴風雪驟至,關東人稱之為「大煙兒泡」的天氣,突然降臨在凍死人山的林海雪原中,頂著狂風暴雪,唐秋離他們穿行在密林之中,尋找著藏身之地,以躲避這天公之威,風更猛、雪更大、天地間混沌一片……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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