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征戰歲月 作者:柳外花如錦(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36: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98 56628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4
第四百八十九章 紙糊的娘子關?

    第四百八十九章紙糊的娘子關?

    外面,整齊的站著一個方隊,有騎兵也有步兵,隊列森嚴鴉雀無聲,看到師長出來,帶隊的指揮官一聲命令,黑暗中,戰士們齊刷刷的給師長敬禮,動作整齊劃一,乾淨利索,透著那麼一股子剛氣,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部隊。

    唐秋離有些搞不懂,指揮官上前一步:「報告師長,師指揮部特別警衛團前來報到,請師長檢閱!」等等,唐秋離記得在編制裡,沒有這個什麼特別警衛團啊,打那出來的?

    劉春、佟巴圖和馬朝陽從後面走過來,唐秋離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馮繼武走後,幾個人感到肩上的擔子很重,師長可跟咱們在一起,責任重大,他身邊的警衛力量薄弱,只有師部警衛大隊八百多人,這不行,萬一遇到小鬼子的大部隊,那不吃虧嗎,咱們也不一定都在師長身邊,肯定有戰鬥任務啊。

    一商量,乾脆,每個人從自己的警衛部隊裡,抽調最精幹的幹部和戰士,組成一個加強營,合在一起,組建師長特別警衛團,咱們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能放下心,這個臨時組建的警衛團,有兩千四百人,包括騎兵和步兵,加上原來的警衛大隊,三千人二百多兵力的隊伍,遇到小鬼子一個聯隊,也能把他們幹掉。

    唐秋離明白怎麼回事後,深深感謝這些部下對自己的關心,但他不準備接受,留下的部隊本來就少,每個旅都承擔著極大的壓力,把幾千人放在自己身邊,那是浪費寶貴的兵力,可是,怎麼也說不通劉春他們。

    部隊歸建可以,條件是師長必須跟我們其中一個旅在一起,否則,這個特別警衛團不能撤,唐秋離哭笑不得,自己成了他們的負擔了,後來,都各讓一步,留下一個加強營八百多人,騎兵和步兵各半,作為師部的警衛力量。

    隨即,獨立第二旅留在舊關待機,騎兵第一旅和第二旅,前出至石家莊到保定外圍,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和快速『性』,突擊各處留守的少量日軍,打擊日軍的運輸線,讓他們的後方不得安寧,原則只有一個,絕不允許打攻堅戰,以吸引日軍注意力,減輕娘子關防線壓力為目的,一旦發覺日軍有合圍的企圖,立即撤進太行山區。

    騎兵部隊出發後,師指和警衛部隊,離開駐地,往太行山深處開進,唐秋離之所以在太行山區留少量的部隊,固然是因為各個激戰方向兵力上的壓力,更主要一點,他要利用地形複雜的廣闊山區,和尾追的日軍,好好打一場山地游擊戰。

    他心裡有底兒,大不了退進黃崖洞,憑著幾年的苦心經營,黃崖洞可謂是堅不可摧的堡壘,就算日軍全都圍攻過來,也啃不動,當初的設計,就是針對日軍重兵圍困的情況。

    十一月十二日凌晨,一夜急行軍的馮繼武,已經可以看到黎明的微光之下,娘子關巍峨的關牆,群山襯托下,娘子關就扼守在兩山之間的峽谷內,綿山連綿起伏的山脈,到了這裡,彷彿被巨人砍了一斧子,突然斷裂,遂成就了娘子關晉冀兩省大通道的威名。

    北方初冬的山川,枯黃的野草隨著寒風搖曳,松柏愈發暗綠如墨,四野靜悄悄,只有戰士急行軍的急促腳步聲,娘子關如同沉睡的嬰兒,還沒有從睡夢之中醒來,馮繼武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緊提著的心,放到肚裡,總算趕在日軍前面,到達這裡。

    這一夜急行軍,在馮繼武多年的軍事生涯中,也是令他難忘,後來,他在日記中寫道:「自領命後,余心甚為不安,惦念師長之安危,深悔未多留一旅之兵在師長身邊,然,華北處處皆有戰事,兵力使用以至極限。」

    「更為憂慮者,乃行軍路途之艱險,此去娘子關,皆為山路,步、騎兵尚且勉為其難,以汽車拖載之炮兵部隊,斷難行進,唯有另覓他途,而時間頗緊,恐日軍搶先動手,我部趕至,關城以破矣,詢問嚮導,並無近路可行,焦急於心。」

    後來,馮繼武只能命令炮兵部隊,轉道陽泉,再趕往娘子關,這樣一來,炮兵就要多走將近一天的路程,九二式步兵炮和迫擊炮,拆卸用騾馬馱運,即便這樣,沿途道路的艱險,也超出他的想像。

    一路上,因天黑路險,跌落山谷的負傷和死亡的士兵,大有人在,天明清點,非戰鬥減員,達一千多人,更有近百匹騾馬跌落山谷,用一路爬過來,更能貼切的形容馮繼武部隊走的山路。

    下山後,總算見到了平地,幾萬人馬行軍,那可不是小動靜,馮繼武以為,關內的晉軍守備部隊,早就察覺,最起碼也得派聯絡官前來聯絡。

    到了關門前,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倒是有兩個崗亭,挺威風的立在那,還有一道木欄杆橫在路中間,戰士們到了崗亭前一看,氣樂了,大約有一個班的晉軍士兵,正躺在大鋪上,蒙著頭,香甜的大睡,敢情,這幫兵睡覺,連崗哨都不放。

    馮繼武看到這種情形,一皺眉頭,命令戰士們進去,把他們的槍都收了,鏽跡斑斑的十幾支步槍,看樣子得有一年沒擦了,被抱到院子裡,即便這樣,這些晉軍士兵,愣是沒醒,呼嚕打得山響,還有香甜說著夢話的。

    進入關內,還是沒有見到一個士兵,倒是早起的老百姓,看到這麼多當兵的突然出現在街道上,嚇得趕緊躲到一邊兒,馮繼武問明白指揮部的方向,命令部隊立即進駐各個要點佈防,然後,帶著警衛營,朝著指揮部走去。

    晉軍娘子關守備指揮部倒是很氣派,門口白底黑字大牌子,寫著「國民革命軍娘子關警備司令部」幾個大字,門口倒是有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靠著門框,步槍摟在懷裡,帽子捂在臉上,在那打盹兒。

    好傢伙,幾百人到跟前兒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警衛營長過去一拍肩膀,「嗨!兄弟,醒醒!」這個士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突然看到這麼多人,嚇了一大跳,慌忙把步槍順在手裡,喝問道:「那部分的?站住,沒看見這是司令部重地嗎?」這一咋呼,旁邊的士兵也醒過來。

    當兵的識貨,看見前面領頭的是個中將,比師長還大一級,而且軍裝也和自己的不一樣,是中央軍的部隊,連忙跑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裡面出來兩個少將,多少有些衣衫不整,走路腳步有些虛浮,隔老遠兒,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馮繼武怒上心頭,大敵當前,石家莊打得血肉橫飛,部隊毫無戒備,士兵懈怠,指揮官飲酒作樂,這樣的部隊,還能守住娘子關?

    「我是黃河流域戰區副總指揮,華北獨立師副師長馮繼武,你們就是這裡守備部隊的最高指揮官?」馮繼武強壓怒氣,毫不客氣的自報家門,和這樣的貨『色』,沒有廢話的必要。

    兩個少將一驚,這位中將語氣不善,門頭挺高,怪了,怎麼進來的,崗哨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也不想想,師長都這樣,手下當兵的,能好到哪去!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卑職晉軍九十一師師長劉秉章,九十七師師長王為懷,不知長官遠道而來,有什麼緊急軍務嗎?」這倆晉軍師長一腦門子不明白。

    這一問,馮繼武再也壓不住火氣了,從打進到娘子關,他的氣兒就不順,「緊急軍務?虧你們問得出口,石家莊打了六天六夜,娘子關沒有聽見一點兒炮聲?沒有聞到一絲火『藥』味?」

    「聽見了,怎麼了?」不知道馮繼武為什麼突然發火,這倆師長還挺委屈的反問。

    「怎麼了,日軍幾十萬人,正在準備進攻這裡,我已經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我問你們,兵力是如何部署的?工事修築得如何?」這話問到***子上了,自從他們進駐娘子關後,頭上沒有了緊箍咒,關起門來自稱王,可著勁兒的鬧騰。

    每天小酒喝著,野味兒吃著,還時不時的讓手下弄幾個***光鮮的山裡妹子,嘗嘗夜夜做新郎的滋味,小日子過得,賽過神仙,哪還有心思顧其他的,閻錫山別的話他們沒記住,就記住一句話「前面有獨立師頂著,打破天也別出兵,把門看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昨晚,手下又給弄來一個水靈靈的山裡妹子,這個招人疼,腰條兒纖細,『乳』峰鼓鼓,屁股大大,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雛兒,倆傢伙都不甘心對方獨自享受,乾脆來個雙修,折騰一夜,眼看著只剩下半口氣兒的姑娘,這才意猶未盡的睡個倒頭覺。

    那邊石家莊炮聲震天,這邊他倆吃喝玩樂,糟蹋女人,倆人本來就是拜把子弟兄,吃喝玩樂老搭檔,變著法兒的享受,部隊早就放鴨子了,連那個團駐守那個方向,都是參謀長安排的,冷不丁的一問,還真難住他們了,嘴裡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四五六來。

    有替他們解圍的,前面猛烈響起連成串兒的炮聲,日軍趕到了,馮繼武看看手錶,部隊進入娘子關不到一個半小時,好險,他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就憑這倆吃貨和他手下那些孬兵,日本人不用開炮,一人一塊兒石頭,就能把娘子關砸開,還捎帶著兩萬多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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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4
第四百九十章 倆吃貨

    第四百九十章 倆吃貨

    馮繼武還想從他們要兵力佈防圖,地形圖,火力點位置圖,固守要點等防禦資料,看這倆吃貨的樣子,估計什麼都沒有,真不知道閻錫山是怎麼想的,如此重要的關隘,就算你不放兩隻老虎,最起碼也放兩隻能咬日本人的狗啊?可弄倆豬在這,不是拿自己的家底兒開玩笑嗎?

    虧得師長料敵先機,命令自己連夜增援,否則,現在的娘子關上,飄揚的應該是日本人的太陽旗,這功夫,九十一師參謀長聞訊趕過來,這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中年人,叫周振輝,早年畢業於保定軍校,在晉軍裡,也是為數不多科班出身的老行伍,按說,早該領兵一方了,可有劉秉章這吃貨在頭上壓著,多年也起不來,九十一師也幸虧有他在,情況比九十七師好得多。

    見到馮繼武後,趕緊把所有的情況介紹了一遍,並且很詳細,所有的防務,都是他一手經辦的,劉秉章就是個擺設,娘子關內,由九十七師負責,馮繼武暗嘆,這就是晉軍的現狀,狠狠的瞪了倆人一眼,以黃河流域副總指揮的身份宣佈,解除劉秉章九十一師師長職務,由參謀長周振輝代理師長。

    解除九十七師師長王為懷的師長職務,由自己代理,馮繼武的決定,大出周振輝的意外,自己早就死了心,要不是師裡一班老兄弟苦苦挽留,早就解甲歸田,與劉秉章這類人共事,本身就是一種折磨,更何況在他手底下。

    他認真的看了一眼這位年輕的中將,眼裡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馮繼武命令警衛營,把這倆吃貨看押起來,等戰鬥結束再處理,丟下兩個聽見炮聲,渾身篩糠,腿肚子轉筋的晉軍師長,和周振輝一起,帶著警衛營急忙往前沿跑去。

    被押走的劉秉章和王為懷,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本來以為,這位滿臉殺氣的馮副總指揮,會『逼』著自己去前線指揮士兵和日本人拚命,我的姥姥,那可是掉腦袋的差事,日本人是好惹的嗎?可唐秋離的副手更不好惹,槍斃個把師長跟玩兒似地,現在,只是撤職關押,丟官總比掉腦袋好,他倆竟有一種佔了便宜的興奮。

    娘子關防禦陣地分為左右兩翼,左翼為九十一師的陣地,右翼為九十七師的陣地,九十一師陣地,讓馮繼武很滿意,周振輝的佈置的防禦體系相當到位,依據不同的地勢,設立相應的主陣地和火力點,尤其是注重利用天然山洞作為囤放彈『藥』補給品,和隱蔽士兵。

    高大的娘子關城門,朝著河北方向,也在他極力主張之下,用層層沙袋堵得嚴嚴實實,如果不從娘子關後面進攻,就憑這裡的防禦工事,也夠日軍幾十萬人啃個月把的,穿過寬大的關牆,到了九十七師陣地。

    馮繼武傻眼了,眼前哪有什麼防禦工事,只有幾個茅草搭成的草棚子,算作是唯一的人工建築,其他的,只是利用現有的石塊,就地壘起一道胸牆,還七扭八歪的,只要稍微用力一腳,就能踹到倒,至於碉堡、火力點等等,『毛』都沒有,九十七師的士兵,縮著脖子,抱著大槍,躲在不防炮,不抗槍的石頭牆後面聽天由命。

    日軍一發炮彈落下,總有幾名士兵被炸上天,石頭牆橫飛的碎石,成了要命的利器,喪生在碎石下的士兵,倒比被炮彈炸死的多,馮繼武氣得眼冒怒火,這是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他轉頭看看周振輝,後者只有苦澀的笑容,他無能為力,就連自己的部隊,還是頂著劉秉章的多方阻撓和冷嘲熱諷才搞到現在的規模。

    獨立師的戰士們,也看到這種情況,干挨炸,可不是他們的習慣,冒著日軍的炮火,野外築工,很快形成一個個散兵坑,接著連成一道戰壕,火力點和防炮洞也見了雛形,九十七師的士兵先是看著,大概覺得總比干挨炸好,這是保命的活計,拿起家什也跟著幹起來,在戰士們的指導下,進度立刻快起來。

    日軍的炮火越來越猛烈,山頭上,到處是連綿的炸點,炸起的碎石和泥土,飛上半空,硝煙瀰漫,戰士們早就習慣了鬼子的三板斧,該怎麼幹還怎麼幹,可晉軍士兵就不行了,近一點的炮彈爆炸,每每嚇得他們一哆嗦,連忙雙手抱頭趴在地上。

    周振輝是個行家,他看出獨立師的戰士們,修築野戰工事的獨到之處,利用地形那是常識,火力點安排得很巧妙,充分利用了各種武器的『性』能,構成交叉火力,反斜面的防炮洞和屯兵洞,和前沿工事有交通壕相連。

    可戰壕他就看不明白了,挖出的碎石和泥土,全都堆到前面,形成了一個緩坡,那不是有利於日軍攻擊部隊攀爬嗎?按照常規,戰壕前面地勢越陡峭越好,增加攻擊方的難度,看不懂,他也沒好意思問。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非常尷尬,防炮洞剛剛挖好,九十七師的士兵,把手裡的家什一丟,一頭鑽進去,頃刻之間,陣地上,只有清一水的獨立師戰士,惹得戰士們哄堂大笑,周振輝臉孔發燒,雖然不是自己的部隊,可怎麼說也是三晉的子弟兵,就這熊樣,真他媽丟人,他暗自罵了一句粗話。

    周振輝尷尬,馮繼武卻是怒氣衝天,就因為九十七師的防禦地區,沒有工事可以利用,緊急野外築工的部隊,在日軍炮擊之下,傷亡了九百多人,這是不應該出現的損失,他怒喝一聲:「把那倆個傢伙押到這裡來!」

    不一會兒,劉秉章和王為懷膽顫心驚、一步一個跟頭的爬上來,每一聲炮彈爆炸,都讓這倆吃貨渾身一哆嗦,真不知道是怎麼爬到師長位置的,「給他們一人一支步槍,就在前沿陣地,和我的戰士們一起面對日本人,」馮繼武冷冷的命令到。

    這倆吃貨頓時面如死灰,原以為躲在後方,可以保全小命,哪知道,這個馮副總指揮夠狠,他倆看看自己領章上的將星,那意思是說,你見過少將師長拿著步槍和日本人拚命的嗎?有失體統!何況,你不是我們的直接上司,沒權利這樣處理我們,老漢的話才是真理。

    馮繼武明白了,也更生氣了,兩把撤下他們的軍銜,「你們現在是普通士兵,有義務戰鬥在前沿,」隨手叫過來一個班長,「他倆就分配在你們班,如果戰鬥打響,他倆試圖逃跑,或者畏縮不前,立即就地執行獨立師戰場紀律,聽明白了?」

    這幾句話,馮繼武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凜凜殺氣,一路上,周振輝把這倆傢伙的所作所為,大致的對馮繼武說了,當時,馮繼武就有了殺心,尤其是聽到他們來到娘子關不過月餘,已經***了十幾名無辜的少女,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斷然沒有留他們狗命的道理。

    原來準備戰鬥結束後,公審槍決,現在,省下子彈,讓這倆東西到前沿,也是贖回一點兒罪過,得到命令的班長,響亮的回答到:「明白了,副師長,戰場紀律就是就地槍決!」然後,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吃貨,那表情,絕對是貓看到老鼠的樣子,「走吧!」過來幾個戰士,把這兩個走路都不知道邁那條腿的東西,半拉半拽的拖到陣地上。

    周振輝目睹了這一切,被深深的震撼了,這樣的事情,在晉軍部隊裡,絕對不會出現,哪怕是處理一個小小的營長,也要三思而後行,指不定碰到那張網上,尤其是涉及到五台縣人士,那是閻長官的老家,在山西流傳著這樣一句民謠:「會說五台話,就把洋刀挎」。

    意思是,只要是閻長官的五台縣老鄉,進了晉軍部隊,即便是連立正、稍息都不會喊,最起碼能弄個營長乾乾,要是稍微有點兒文化,嘴皮子再利索點兒,那更不得了,直接團長了,師長也大有可能,這倆吃貨,就是五台縣人,聽說還和閻長官一個村子,沾點兒拐彎抹角的親戚。

    而這位馮中將處理起來,毫不手軟,手法非常特別,怎麼說呢?凜然正氣,再看看獨立師的士兵,那種精神狀態,嫻熟的戰術動作,這樣的部隊,才是中***隊的希望之所在,把日寇驅逐出中華大地,也只有這樣的部隊,才能擔此重任。

    周振輝的心裡,有了極大的嚮往,他很想置身於獨立師的環境,親身感受這種勃勃生機,果然,閻錫山的增援部隊到達後,他便跟隨馮繼武一起撤到了太行山區深處,正式脫離晉軍系統,後來,成為了獨立師一名旅長,獨擋一方的戰將,直至晚年,他一直為當初的選擇而感到慶幸。

    攻擊娘子關的日軍部隊,沒有原來那麼多兵力,唐秋離放出去的劉春和佟巴圖兩個騎兵旅,一萬多騎兵,旋風一樣,橫掃沿途的日軍補給站,運輸隊之後,兵鋒直指保定一帶,香月清司大感頭痛,那是他的戰略後方,兵力空虛,奪了前面,丟了後方,這仗還有法打嗎?

    香月清司不得不從攻擊娘子關的部隊中,抽調兩個師團的兵力,回防保定,負責圍剿獨立師的騎兵部隊,攻擊娘子關的日軍,總兵力為十二萬人左右,如此一來,馮繼武的壓力大大減輕,唐秋離調動日軍的目的,初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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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手雷防禦戰

    第四百九十一章手雷防禦戰

    親自指揮攻擊娘子關的香月清司,並沒有覺得兵力減少,會對預期戰果有什麼影響,華北派遣軍有自己的情報系統,以兩個二流晉軍師防守的娘子關,混進個把日本特工,就跟走親戚一樣簡單,何況,還是九十七師負責關內的治安。

    這樣的部隊,這樣的戰鬥力,根本沒有讓香月清司有多少擔心,他唯一擔心是退進太行山區的獨立師部隊,增援娘子關一線,如果那樣,這仗就難打了,獨立師的戰鬥力和火力,華北的日軍部隊,那個沒吃過苦頭。

    從十一月五日發動全線進攻開始,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奪取娘子關,打開通往山西的東大門,可恨的是,被唐秋離的部隊,硬生生的阻擊在石家莊一帶達六天之久,此間,他最擔心的就是閻錫山發覺自己的防務漏洞,大量派兵增援娘子關。

    時間,他需要的是時間,激戰六日,好不容易擊退了唐秋離的部隊,攻佔了石家莊,第二天,就開始部署攻擊娘子關,偏偏不知道從那鑽出獨立師的兩個旅騎兵,把保定一帶後方,攪得一塌糊塗,運送彈『藥』和給養的車隊,在博陵、清風店一帶,被獨立師的騎兵來個連鍋端。

    護送運輸車隊的一個大隊士兵,全都做了刀下鬼,連車帶彈『藥』、給養神秘的失蹤了,救援的日軍部隊趕到時,只看見遍地無頭的日軍士兵屍體,在枯樹上淒厲鳴叫的寒鴉,寒風吹過,週遭墳場一樣死寂,日軍士兵面面相覷,覺得脖子後面冒涼風。

    得知消息的香月清司,大為震怒,這批給養被劫走,前線的部隊,只有三天的存糧,炮彈、子彈倒是多的很,可不能當飯吃,本想連夜出發,進攻娘子關的香月清司,不得不調整部署,從攻擊部隊中,分出兩個師團的兵力,專門對付獨立師旋風一樣的騎兵部隊。

    這麼一折騰,眼看著天『色』放亮,寶貴的一夜時間,就這樣溜走,而馮繼武增援娘子關的部隊,就是利用一夜時間急行軍,趕在日軍前面,到達娘子關,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因為馮繼武的到來,娘子關可保無虞,香月清司並不知道獨立師的幾萬部隊,已經到達了娘子關,還是按照原來的攻擊計畫,大規模炮擊娘子關兩側的高地。

    這是日軍部隊的老套路,進攻之前,先以猛烈的炮火,給守軍以重大殺傷,然後用優勢兵力狂猛衝擊守軍陣地,一撥接一撥,不給守軍喘息之機,攻擊受阻,再炮擊,這樣折騰幾回,守軍陣地上,基本沒有幾個能喘氣兒的士兵了,抗戰時期,往往***一個團的守備兵力,折騰幾回,兵員所剩無幾,剩下的的士兵,如何能頂得住日軍的衝擊,日軍的猛烈炮火,讓***部隊大吃苦頭。

    炮擊時間比原計畫延長一個小時,強度也增加不少,還動用了十幾門重炮,把娘子關兩側高地,炸得碎石騰空,硝煙瀰漫,連關樓上也挨了幾百發炮彈,有一千多年歷史的娘子關城樓,就是毀在這次日軍的炮火之中。

    香月清司自有他的戰術用意,這麼猛烈的炮火,二流的晉軍部隊,不被炸死一半,也嚇跑一半,下面的問題就簡單了,步兵沖上去,居高臨下攻擊關內,娘子關唾手可得,他不想把部隊消耗在這裡,幅員遼闊的山西,需要更多的部隊去佔領。

    他仔細觀察過,作為娘子關屏障的兩側山頭上,沒有像樣的防禦工事,尤其是右側山頭,簡直看不出修築工事的痕跡,這樣的支那部隊,不堪一擊,用攻擊中央軍的火力,攻擊這樣的部隊,算是給足支那人的面子了。

    炮擊過後,左右兩側山頭,各展開兩個聯隊的兵力,日軍士兵漫山羊群般湧上山坡,爬到一多半兒的時候,山上沒有任何還擊的槍聲,原本小心翼翼的日軍士兵也放下心來,挺直腰,也不採取戰術動作,漫不經心的旅遊般輕鬆。

    看到士兵快要攻上山頭,支那守軍沒有一點兒阻擊的跡象,香月清司的臉『色』祥和起來,右手愜意的撫『摸』著翹起的小鬍子,深為自己的戰術成功,而小小得意一把。

    快要爬到山頂的日軍士兵,驚奇的看著面前一溜的土坡,有了這道土坡,陡峭的山勢,不在是障礙,前面的日軍士兵停下來,仰頭往上看,後面的有跟過來,因為沒有『射』來的子彈,都放鬆了警惕,很快,土坡前聚集了許多日軍。

    不知道那個很有幽默感的傢伙說了一句:「要西,支那***大的好,知道皇軍爬山大大的辛苦,提前把道路修好了,歡迎大日本皇軍到來,」這傢伙的話,引起日軍士兵的一陣狂笑,紛紛鼓掌叫好。

    忽然覺得不對勁兒,從斜坡土道上,滾下來 「嗤嗤」冒煙兒的手雷,打著滾兒、翻著跟頭,蹦蹦跳跳,無數小西瓜蛋兒似的,眨眼就落進日軍士兵的人堆兒裡。

    「哈尼?支那人有埋伏,手炮的幹活!臥倒!」 有機靈的日軍士兵,發現了危險,連忙喊叫,呼啦一下,日軍臥倒一大片,看得出,受過嚴格訓練,可採取的戰術動作不咋地,腦袋瓜子都訓成漿糊了,這一臥倒,正好趴在手雷上。

    連珠炮似地巨響,地動山搖,幾萬顆手雷,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炸,那是何等壯觀的場面,山頭陣地斜坡前,猛然騰起一條長長的土龍,殘肢斷臂破鋼盔,漫天飛舞,軍裝碎片兒飄飄『蕩』『蕩』的落到上下。

    就這一下,兩側山頭是個聯隊的日軍士兵,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躺在山腳下,還都是看不出個數的破碎屍體。連收屍都困難。

    突然的變故,驚呆了還沉浸在得意之中的香月清司,他張大嘴巴,看著如天崩地裂的場面,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更可氣的是,到現在為止,一個支那士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那麼,手雷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

    剩下的日軍士兵,連忙架起輕重機槍,一種彈雨潑過去,打得山頭冒起陣陣灰塵,打了一陣兒,山頭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日軍機槍『射』手狐疑的停止『射』擊,鬧不明白怎麼回事兒?趴在地上的日軍士兵,也都傻呆呆的看著山頂。

    一個指揮進攻的日軍指揮官忍耐不住,抽出指揮刀,刀尖一指山頂「殺機給給!」命令衝鋒,負責火力掩護的輕重機槍,又「噠噠」的嘯叫起來,這回,日軍士兵格外警惕,生怕上面『射』來要命的子彈。

    爬到山腳下,沒動靜,爬到半山腰,這回有動靜了,還是無數的手雷冒著不祥的白煙兒滾下來,又是一陣猛烈的爆炸,日軍士兵連滾帶爬,被密集的手雷炸回攻擊出發地,剩下缺胳膊少腿的傷兵,在半山腰痛苦的哀號。

    折騰幾回,四個聯隊的日軍士兵,剩下不到一半兒人,又攻擊了一次,又被炸回來,到目前為止,山頂的中國守軍,沒有開一槍,只是用無盡的手雷招呼,這種打法,讓日軍指揮官大為頭痛。

    最後攻擊一次,被炸回去後,日軍攻擊部隊退得很遠,好像生怕隔著幾百米,山頭上的手雷,能扔到頭頂上似的,戰壕裡的獨立師戰士,猛地一拉身邊的晉軍士兵,「快跑!」愣頭愣腦的晉軍士兵,不明白怎麼回事,稀里糊塗的跟著往反斜面跑。

    剛鑽進防炮洞,身後陣地,就被日軍的炮火覆蓋,這炮打得叫個猛,在防炮洞裡,屁股像是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彷彿整座山都在搖晃,晉軍士兵這才明白怎麼回事,人家這仗打得,連日本鬼子什麼時候***都知道,這是救了自己一命。

    要是沒有人家提醒,這會兒,還在戰壕裡挨炸呢!連忙向招呼自己的獨立師戰士拱拱手,表示謝意,戰士們拍拍他們的肩膀,笑笑,沒說什麼,作為獨立師的老戰士,對日本鬼子這一套,早就熟悉得很,他們的步兵退得遠遠,是怕被自己的炮火誤傷。

    更加兇猛的炮擊過後,香月清司換上四個新銳的步兵聯隊,把坦克和裝甲車開到山腳下,以直瞄火力,掩護步兵衝鋒,他想摧毀山上的火力點,可哪有什麼火力點啊,支那士兵根本不『露』頭,連槍都不放,只有無窮無盡的手雷,日軍士兵沖上去,被炸回來,這仗打得鬱悶,也奇怪了,支那守軍哪來的這麼多手雷?

    戰至下午,日軍除了丟下近萬具屍體,浪費了幾萬發炮彈外,連半山腰都沒佔領,只好罷手,調整部署,娘子關前線,暫時平靜下來。

    這一場純手雷防禦戰,把周振輝看呆了,還有這樣打仗的?不放一槍,日軍衝上來就用手雷炸,不過,他也看出門道來,這樣打的好處是,最大限度的避免士兵出現傷亡,不『露』頭,日軍的輕重機槍火力就發揮不了作用。

    而日軍步兵衝鋒,山腰處那道緩坡,是必須通過的地帶,現在他才明白,獨立師戰士留個緩坡的妙處了,躲在戰壕裡,子彈傷不著,有觀察哨盯著日軍的行動,電話通到前沿每個連隊,指揮各處的防禦戰。

    以傷亡不到一千人的代價,取得殺傷日軍近萬人的戰果,而且傷亡大部,都是晉軍士兵,這仗打得,神了!周振輝有一種強烈的衝動,要趕快見到馮繼武,和他探討一下戰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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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暴走的司令官

    第四百九十二章 暴走的司令官

    周振輝穿過交通壕,到了指揮部,見到馮繼武正在對參謀口述一份電文,是關於那兩個吃貨師長的,說來也怪,日軍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劉秉章和王為懷就雙雙丟了小命兒,得知消息的馮繼武,大感意外,以為是戰場逃跑,被執行了戰場紀律,把那個班長叫到指揮部問個究竟。

    班長挺委屈的告訴副師長,這倆吃貨,本來派兩個戰士看著他們,知道副師長留著他們有用,哪知道,日本鬼子的輕重機槍一響,這倆傢伙蹦起來就跑,也不知道那來的哪麼大的邪勁兒,一下子把摁著他們的戰士掀翻在一邊,兔子似的往後竄,剛一『露』頭,結果被小鬼子的機槍子彈掀開了腦袋,還連累兩個戰士負輕傷,經過就這樣了。

    看著班長垂頭喪氣,準備接受紀律處分的樣子,馮繼武笑了,這倆傢伙,本來沒打算讓他們活命,憑著他們的惡行,自己斷然不能放過,早晚都是個死,還省兩粒子彈,他在日軍進攻間歇,抽時間看了那位被倆畜生糟蹋了一夜的姑娘,可憐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已經瘋了,見到生人進來,恐懼的大聲尖叫,驚恐得渾身顫抖,馮繼武吩咐野戰醫院的醫生,好好治療。

    從醫院出來後,他心裡堵得慌,日本人對百姓作惡,只能增加他的仇恨,激勵他更多地消滅日本鬼子,可同樣是中國人,對自己的同胞作惡,只能讓他心傷,這些軍中敗類。

    他憤憤然的想,可死的畢竟是晉軍的倆個少將師長,閻錫山那也得有個交代,他給準備給唐秋離發一份電報,說明情況,請他轉達閻錫山,至於死因,就說是他們在巡視陣地的時候,不幸被日軍炮火擊中,也算是因公殉職,好歹讓他們的家屬撈點兒撫卹金,也沒白跟他們一回,反正是閻錫山掏腰包。

    周振輝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告訴了馮繼武,今天的戰鬥過程,讓他心裡像是打開了一扇大門,馮繼武告訴他,這些戰術方法,都是我們師長所創,獨立師有一整套的山地作戰戰術,每個基層的連長都要掌握。

    周振輝默然良久,一副悠然神往的樣子,關於那位年輕的唐上將,關於華北獨立師,傳得沸沸揚揚,他早有耳聞,心裡大不以為然,總覺得有些演繹的『色』彩,恐怕江湖傳聞多一些,今天所見,顛覆了他所有的論斷。

    不放一槍,就干掉近萬名日軍,這樣的戰鬥,豈是普通人所能相信的?如不親眼所見,他也會嗤之以鼻,也許,就在這一刻,他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唐秋離,心中有了仰望彌高的心態,也堅定了他追隨的決心。

    擊退日軍最後一次進攻,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娘子關防線,經過一天戰火的洗禮,寸土未失,更加巍峨,只是硝煙散不盡,暮『色』之中,有無數雙警惕的眼睛,觀察著焚燒戰死士兵屍體的日軍,晚風吹過,一股嗆人的焦臭味。

    繞道陽泉的四個炮兵旅和輜重車隊,終於趕到,可原本下午就應該到達的晉軍增援部隊,不知道何種原因,還沒見到一點兒蹤影。

    炮兵部隊連夜設置陣地,按照副師長的命令,明天拂曉,全面炮擊日軍宿營地,把炮彈送進他們的早餐飯盒裡,鑑於娘子關的地形,大規模炮兵施展不開,所以,炮一旅旅長鄭勇建議,集中所有的大口徑重炮,建立一個遠『射』程炮群,也便於炮兵轉移陣地,小鬼子的炮兵技術不賴,咱可不吃那虧,輕型火炮一概不使用。

    這個提議,得到了各炮兵旅長的一致贊同,隨後,這幾個旅長連夜尋找地點,安排自己的任務去了,設立炮兵觀察所,鋪設聯絡線路,活兒還真不少,這方面,馮繼武很放心,鄭勇是個老炮兵專家了,本來有機會進入師指擔任副參謀長,可就是捨不得他那些大炮,說是一天看不到大炮,心裡發慌,唐秋離也就由著他的意思,這事兒就撂下了。

    夜沉沉,馮繼武看著繁星閃爍的天空,原計畫到來的晉軍部隊,沒有到,這讓他很是擔憂,倒不是擔憂娘子關被日軍攻佔,怕的是自己的部隊,被日軍牽制在此處,一旦日軍分兵進入太行山根據地,以留在那裡的部隊,和地方武裝,根本沒有辦法進行大規模的殲滅戰,根據地會遭到嚴重摧毀,日軍是不會放過那裡一草一木的。

    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那可是師長苦心經營的家當啊,想到這裡,他眼前彷彿出現了處處大火,遍地殘垣的情形,轉身回到指揮部,給轉戰在太行山區的師長發電報,請他督促晉軍增援部隊,加速趕到娘子關前線,自己好騰出手來,回師太行山根據地。

    娘子關對面的井陘關內,一處深宅大院裡,香月清司正在大發雷霆,桌子兩側,肅立著兩排大氣兒不敢喘的高級將領,屋子裡靜極了,只有他咆哮的聲音在迴響,慘白的汽燈光線之下,香月清司的臉『色』愈發鐵青。

    攻擊了一整天,沒聽見支那守軍的一聲槍響,只有滿地翻滾的手雷,要了近萬名皇軍士兵的生命,打了幾萬發炮彈,山頭都炸矮一層,可手雷不見減少,打了一天,連支那士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我們的子彈和炮彈,都送給了石頭和泥土?

    對面的支那軍隊,原本是待宰的羔羊,不堪一擊,可是,這羔羊突然長出了鋒利的牙齒,變成了一支惡狼,奪走了無數帝國勇士的生命,諸君,尤其是參加攻擊的幾個師團長,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子關內發生了什麼?情報部門能給我滿意的答覆嗎?

    香月清司不能不暴怒,打了一天,耗費了無數彈『藥』,丟了萬把人,連對手的樣子都不知道,這仗打得彆扭,極其彆扭!親王殿下還在等著好消息呢,讓他如何回報?要是華北派遣軍的航空兵在,用炸彈也能把娘子關炸平,想到這裡,對始作俑者唐秋離,刻骨的恨意襲上心頭,恨得他心痛。

    聽到司令官閣下的詰問,幾個參與攻擊的師團長,恨不得把腦袋藏到桌子底下,他們也是滿心的羞愧和惱怒,就在來開會之前,已經把手下的幾個聯隊長的臉,打成豬頭樣,與會的華北派遣軍情報本部部長,見司令官閣下的暴眼盯上自己,知道躲不過去。

    本來,情報部在娘子關有一個秘密情報站,一直提供詳細的情報,可從昨天開始,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失去聯繫,任憑電台怎麼呼叫,一點回音都沒有,可他不能不回答:「司令官閣下,娘子關內支那守軍為二流的晉軍部隊九十一師和九十七師,師長分別是劉秉章和王為懷,總兵力為兩萬三千餘人,裝備簡陋,沒有重炮。」

    說道這裡,他忽然頓住了,因為『『』』下顫抖的手裡,拿的就是自己說的情報,香月清司恨不得把手裡的幾頁紙撕碎,然後狠狠的塞進情報本部長的嘴裡,他需要的是最新的情報,娘子關內,到達發生了什麼,讓一支晉軍弱旅,突然成了猛虎?

    可這傢伙,還用這樣的破***搪塞我,「八嘎!我問的是,為什麼二流的晉軍部隊,忽然能打仗了?你地說!」可憐的情報本部長,嘴唇哆嗦著,支支吾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真的不知道,耳目斷了,就是聾子和瞎子,讓他如何回答司令官閣下的問題?

    香月清司不錯眼珠的盯著這位可憐的部長,臉上黑線暴起,離他最近的日軍軍官,似乎聞到了司令官閣***上的火『藥』味兒,緊握指揮刀的手,青筋繃起,以司令官閣下現在的暴怒,當場斬殺一位少將情報本部長,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屋子裡緊張得要爆炸,日軍高級指揮官們,噤若寒蟬,無他,日本軍隊就這樣,等級森嚴,上司讓下屬吃屎,下屬不敢喝『尿』,稍有違抗,輕者耳光伺候,拳打腳踢,重者當場賜予自裁,甚或就地槍決,這也造就了日軍部隊聞令死戰不退,蠻勇凶悍、殘暴嗜血的風格,這種風格一旦被徹底激發出來,將會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二戰太平洋戰場的島嶼爭奪戰,美軍就吃盡了苦頭,守島日軍,以全員玉碎的代價,讓美軍每天死傷數萬人,屍體鋪滿海灘,每一塊土地,都留有美國大兵的鮮血,最後,還是憑藉著雄厚的國力,硬是用鋼鐵炸下一個個島嶼。

    這位可憐的情報本部長,命不該絕,吉人自有天相,香月清司的指揮刀,已經抽出一少半兒,一個高級參謀欲言又止的神態,把司令官閣下的目光吸引過去,救了他一駕,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汗透衣衫,一陣虛脫,哥們,你是我親兄弟啊,明個兒把我如花似玉的風『騷』老婆,送給你玩兒幾天,救命之恩,怎麼報答也不為過!

    香月清司幾步跨到這個高級參謀面前,餓狼似地盯著他,「你的快說,有什麼看法,嗯?」最後的一個字,他從嗓子眼裡擠出來,陰森森帶著寒意,聽著心裡瘆得慌。

    這個高級參謀一咬牙,好像下了很大決心,「司令官閣下,根據一天的觀察,卑職認為,守衛娘子關的支那部隊,不是原來的晉軍二流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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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另有毒計

    第四百九十三章 另有毒計

    這個日軍高級參謀此言一出,如同重磅炸彈,屋子裡響起了其他日軍將領竊竊耳語聲,香月清司精神一振,他就是要找到困擾自己的問題根源所在,解開這個謎團,也有利於下一步的行動。

    「山口君,你的前面來,快快說!」香月清司少有謙虛和熱情,把主位子讓給他,這個叫山口的高級參謀,得到了司令官閣下的重視,激動得滿臉通紅,邁動小短腿,幾步就到了前面,清清喉嚨:「諸君,你們想過沒有,以我大日本帝國炮兵的威力,就算固守陣地的支那晉軍有戰鬥力,那麼,他們的傷亡呢,會小嗎?」

    他得意的看著這些高級將領,有一種掌握別人思想的快感,見到沒有人接話,都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愈發得意,「當然會很重,當我軍攻擊時,以傷亡慘重的晉軍,根本阻攔不住我帝國勇士的攻擊,可實際情況那?」

    他在那拿腔作調,下面聽著的其他日軍將領,恨不得把他的牙打掉幾顆,真他媽廢話,有話說、有屁放,在哪裝什麼大尾巴狼,連香月清司都有給他幾耳光的衝動,山口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小眼睛閃閃發光。

    「實際情況是,我軍遭受了重大損失,以支那守軍作戰方式之奇特,工事構築之巧妙,我斷定,對面之敵人,絕不是什麼二流的晉軍部隊,而是支那魔鬼唐秋離的部隊,而且是主力部隊,兵力在六萬人左右。」山口這傢伙目光和經驗的確老道,從部隊丟出手雷的密度,大致判斷出馮繼武部隊的兵力。

    真如醍醐灌頂,底下的日軍高級將領們,恍然大悟,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香月清司更有撥雲見日的感覺,找到彆扭的根源了,否則,以晉軍二流部隊士兵的戰鬥意志,皇軍的猛烈炮擊,他們不跑丟鞋才怪呢?

    「山口君高見,現在情況搞清楚了,退進太行山區的華北獨立師主力部隊,連夜趕到娘子關,接替了原來晉軍的防務,我軍才吃了大虧,那麼,山口君,你對我軍下一步行動,還有何高見呢?」香月清司放***段,不恥下問,神態少有的謙虛。

    現在的他,已經被娘子關搞的焦頭爛額,大同方向成對峙狀態,山東方向也是打得艱苦,能有解開一連串問題的方法,哪怕是一頭驢、一頭豬,他也要虛心求教,何況,山口這傢伙,肚子裡還真有些鬼點子。

    「司令官閣下,諸君,現在的戰局大家也都明了,退入太行山區的支那獨立師部隊,充其量也就是九萬至十萬人左右,他的主力到了娘子關,那麼,唐秋離的老巢太行山區,一定會兵力空虛,根據戰前情報顯示,唐秋離在太行山區經營多年,那是他的命脈所在,我軍何不趁此機會,對他的老巢來個大掃『蕩』,摧毀其生存的根基!」

    他說完,還做了個狠狠劈下去的動作,眼睛裡直冒寒光,山口這傢伙,果然是一個狡猾的狼,馮繼武擔心的正是這一點,他想到了,並提出了建議。

    香月清司連聲說「要西、要西!」山口的建議,無疑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如果能在太行山區,捕捉到唐秋離的蹤跡,下一步就有了明確的目標,而摧毀其根據地,更是絕佳的策略,他越看山口越聰明絕頂,本來山口就是個禿腦瓜蛋兒。

    香月清司當場宣佈,從即日起,山口君正式代理華北派遣軍參謀長一職,待上報大本營批准後,正式就任,原參謀長池田少將,就任保定警備司令,負責圍剿獨立師的騎兵部隊,立即和山口君交接業務。

    一句話,山口烏鴉變鳳凰,原來是池田的手下,現在,眨眼功夫,成了華北第二號人物,正式步入陸軍高級將領的行列,而倒霉的池田,被發配到死城一座的保定,哪裡,除了士兵,連母豬都看不到,居民早就跑光了。

    圍剿獨立師的騎兵部隊,說的容易,辦到就難了,騎兵本來就以移動速度快而著稱,飄忽不定,步兵跑斷腿,看到的只能是干馬糞,想要把平原上的騎兵篼在網裡,沒有足夠的兵力是辦不到的,關鍵是,司令官閣下給他那麼多的兵力嗎?實際上,池田已經被邊緣化了。

    散會之後,香月清司和山口,又制定了掃『蕩』太行山區的詳細計畫,具體要點是,以四個師團、兩個旅團約十六萬的兵力,配以四個騎兵聯隊,從龍泉關方向進入太行山區,以大隊為單位,進行拉網式掃『蕩』,穩步往太行山腹地推進。

    各大隊之間的距離,不得遠於十五公里,並用電台時刻保持聯繫,防止被獨立師的部隊,分散吃掉,四個騎兵聯隊,作為機動兵力,隨時支援各個方向,各個大隊發現獨立師的部隊後,不得擅自攻擊,只需要抓住他們的行蹤即可,以電台呼叫主力部隊。

    而後,主力部隊在外圍形成兩道包圍圈,逐步向中心壓縮,如此,以優勢兵力,必可圍殲獨立師少量部隊於太行山,如果順利的話,很有可能把支那魔鬼唐秋離罩在網內,果真如此,定會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把這個心腹大患剷除掉,甚至可以放棄整個山西作戰計畫,由此可見,香月清司對唐秋離的痛恨和恐懼程度。

    計畫制定完畢了,還缺一個全面主持掃『蕩』太行山區的指揮官,香月清司把目光投向山口,山口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制定的計畫,還得自己去完成,他一個立正:「司令官閣下,山口願為大日本帝國效忠,請閣下下達命令吧!」香月清司滿意的拍拍山口的肩頭,這傢伙就是比池田善解人意,能很好的領會上司的意圖,是個參謀長的料兒。

    第二天,在分配行動計畫時,新上任的代理參謀長兼掃『蕩』太行山區部隊指揮官山口,殺氣騰騰的告訴參戰的各個師團長,沿途的所有村莊、城鎮,一律燒掉,所有的支那百姓,一律就地處理,一句話,掃『蕩』一路,燒殺一路,要處處見煙火,以摧毀獨立師生存基礎為主要目的,這傢伙,滿口不離燒殺二字,端的是狠毒至極。

    不知道山口這傢伙和岡村寧次,是不是同母異父的串種兄弟,兩人對待抗日根據地的手法如出一轍,只不過山口要的是兩光,岡村寧次實行的是三光,目的都是一樣的,徹底摧毀抗日武裝的生存基礎。

    香月清司和山口,為執行掃『蕩』太行山根據地計畫調兵遣將的時候,對娘子關的攻擊並未放鬆,意圖很明顯,牽制馮繼武的部隊,不能回援太行山,獨立師的重炮群,給日軍前沿部隊以沉重打擊後,日軍不敢再以炮火壓制娘子關兩側高地的守軍力量。

    但是,以步兵保持不斷的攻擊態勢,雖然被屢次擊退,卻沒有退兵的意思,保持一定的壓力,娘子關戰鬥,成對峙和膠著狀態。

    馮繼武的確撤不下來,都打了兩天了,閻錫山的援軍,遲遲不見蹤影,他要是撤走,等於拱手把娘子關讓給日軍,這種戰場態勢,讓馮繼武很焦慮,雖然不能很準確的判斷出日軍下一步的行動方向,可是,獨立師主力被牽制在娘子關,兵力空虛的太行山根據地,不會不讓日軍有所動作。

    師長轉來閻錫山的電報,電報聲稱,大同方向的日軍,以積極進攻的態勢,對晉軍防守部隊,發動突然的全線攻擊,當日,大同前線發生激戰,一線陣地失而復得,幾次易手,部隊傷亡很大,虧得晉軍在大同方向兵力雄厚,不斷以新銳部隊投入戰鬥,才得以確保防線無失。

    請秋離老弟的部隊,務必在娘子關一線多堅持幾天,最多五天,增援的晉軍,肯定能趕到,從雙方激戰的戰場上撤下部隊,不是輕鬆的事情,閻錫山的意思很明顯了,他盡力抽調部隊,可不是很快就能來的,這就意味著,馮繼武在娘子關,最少還得堅守五天時間,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五天時間,誰能預料到發生什麼事情?

    馮繼武憤怒的把電報摔到桌子上,原計畫只打一天,可是,現在要打七天時間,他有一種被閻錫山綁架的感覺,周振輝拿過電報,看完之後,長嘆一聲,說不出的心灰意冷,都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閻長官還在算計。

    晉軍的家底兒,他是清楚的,往娘子關方向調集十幾萬援軍,不是什麼難事兒,大同方向調兵困難,其他方向總可以吧,比如,佈置在黃河沿岸,晉陝邊境的柳林、永合關一帶的八個師,那可是十幾萬人馬,調到娘子關前線,不會超過兩天的行軍路程。

    閻長官把那麼多精銳部隊放在那,用意很明顯,就是防備陝甘的朱『毛』紅軍再次渡過黃河,佔了他的地盤,寧肯用重兵防備中國人,也不盡力把部隊投入到緊要的地方,還得人家華北獨立師的部隊,替他守著三晉大地的東大門,這叫什麼事兒啊?閻長官那閻長官,您真的是好心計呀!

    看著馮繼武焦躁的樣子,周振輝自己都覺得內疚,閻錫山的所作所為,讓他更堅定了脫離晉軍系統的決心。

    既然閻錫山的援軍不能很快到來,這仗就不是現在的打法了,馮繼武還得研究新的策略,只不過,他心裡始終憋著一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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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激戰德州

    第四百九十四章 激戰德州

    在香月清司和山口計畫大舉掃『蕩』太行山區的同時,為瞭解除在平津保三角地區,不斷威脅後方安全的獨立師騎兵部隊,把駐防平津的部隊,也派了出來,要在平原地區,編制一張巨大的網,把深入日軍腹地的獨立師騎兵,包圍在平津保三角地區,予以殲滅。

    獨立師騎兵一旅旅長劉春和二旅旅長佟巴圖,轉戰數日後,取得一系列戰果,把日軍的後方攪得不得安寧,尤其是日軍的運輸線和補給站,屢屢遭到打擊,但是,他們也明顯感覺到,部隊的迴旋餘地和戰略空間,越來越狹小。

    鑑於面臨的局勢,他們根據師長制定的戰略,在日軍的包圍圈還沒有形成之前,以突然的動作,猛烈攻擊天津外圍的靜海一帶,把尾追的日軍兩個師團,吸引到這一帶,然後掉頭往西,按照原來計畫,退入太行山區。

    日軍發現獨立師的騎兵部隊,已經脫網而去,緊追不捨,沿著蹤跡,兩個師團的日軍,尾隨進入太行山區,這樣,進入太行山根據地的日軍,已經達到了六個師團,二十多萬人的兵力。

    而山東、河北交界處的德州戰場,劉鐵漢東指八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兩個炮兵旅共十四萬人馬,與從河北滄州南下的日軍三十萬人,殺得難解難分,日軍的優勢在於雄厚的兵力,劉鐵漢的優勢在於有利的地形和充分的準備。

    即便是這樣,劉鐵漢也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兵力相差太懸殊,如果不是佔有優勢的火力,劉鐵漢真不知道該如何與蜂擁而上的日軍血戰,日軍拿下德州,打開山東北大門的決心如此之大,炮擊過後,整師團的日軍士兵開始衝鋒,被打退後,又是炮擊,接著再衝鋒。

    德州外圍戰場,炮聲震天,硝煙遮天蔽日,東指部隊的防禦陣地,被日軍的炮火,改變了地形、地貌,連劉鐵漢的指揮部,都挨了幾發炮彈,至於前沿陣地的遭遇,可想而知,虧得東指戰前準備工作做得踏實,防線上,修築了大量的防炮洞,都是深入地下,並且以鋼筋混凝土加固,才使部隊免於遭到更大的殺傷。

    東指的部隊,炮兵實力沒有其他野戰部隊雄厚,和日軍的炮戰,只能是處於游擊狀態,幸虧補充了一批步兵武器,近戰的能力大幅度提高,才堪堪抵擋住日軍的瘋狂進攻,激戰三天,德州防線搖搖晃晃地總算挺住了,日軍的銳氣,也不像是第一天攻擊時那麼旺盛,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闔眼的劉鐵漢,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的部隊,是原東北軍改編而來,作戰勇敢那是沒的說,家鄉被小鬼子佔領,自己背著不抵抗的罵名,流落他鄉,受盡了白眼兒,人人心裡憋著一股火,都有打回老家的念頭,戰鬥到最緊要關頭,面對日軍坦克的衝擊,前沿陣地又缺少直瞄火炮和反坦克武器,為數不多的反坦克槍,只能用在主要方向上。

    於是,抱著集束手雷衝向日軍坦克的戰士,年輕的身體,隨著一聲爆炸,和日軍坦克同歸於盡,化為齊魯大地上空的一縷青煙,臨衝出去前,都把家鄉的地址和親人的姓名留給排長,這種亡命的的打法,連素稱悍勇的日軍士兵,也感到膽寒。

    心裡憋著這麼一股勁兒,和日軍一對上陣,當時就紅了眼,戰士玩命兒,幾個旅長親自到了前沿陣地,抱著機關槍、咬著牙,狠命的『射』擊,結果,好幾個人都付了輕傷,劉鐵漢不得不嚴令,各旅旅長嚴禁到第一線親自參加戰鬥,如果非得要去可以,交出指揮權。

    激戰當日,殺傷日軍七千多人,部隊也傷亡將近四千餘人,對三十萬日軍來說,這點兒傷亡略損皮『毛』,而對東指的部隊來說,傷亡的比例已經很大了,德州戰役不會很快結束,這樣的消耗,是劉鐵漢承受不了的。

    通過幾天的戰鬥,劉鐵漢一直思索一個問題,如果是獨立師的幾個旅,打這樣的仗,傷亡肯定小得多,日軍就會遭到更大的打擊,東指的戰士,勇敢和頑強精神無可挑剔,可就是缺少那麼一種內在的東西,對!就是靈活『性』,包括各旅長對戰場形勢的把握和洞察力,與獨立師那幾個老旅長相比較,顯得機械和僵硬,明顯有舊東北軍的作戰痕跡。

    沒辦法,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得了的,一支部隊氣質和作戰特點的養成,需要經過無數次血戰,劉鐵漢只希望通過這次德州戰役,給東指的部隊,注入一股新的活力,盡快成長為獨立師的拳頭部隊。

    扼守德州外圍吳橋防線的,是東指第一旅趙毅的部隊,阻擊正面達八公里寬,地勢平坦,無險可守,吳橋地處冀魯交通咽喉要道,緊鄰南運河,日軍沿著滄州南下進攻山東,吳橋是必經之路,也是德州外圍防線的橋頭堡和支撐點。

    劉鐵漢把趙毅旅放到這裡,看重的就是東指部隊在陝西整訓時,這個旅所表現出來的氣質,明顯區別與其他旅,可能和旅長趙毅的『性』格有關係,沉穩、內斂,有那麼一股子狠勁兒,並且比其他旅多了一個迫擊炮營,火力優勢很明顯。

    而趙毅也沒有讓指揮官失望,德州戰役,首先在吳橋打響,日軍的先頭部隊,出現在趙毅的望遠鏡將裡的時候,他的心猛地劇烈跳動幾下,有興奮的激動,有期待,還有那麼一點兒緊張。

    日軍兵力太多了,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黑呀呀的日軍看不到尾,行軍捲起的灰塵,遮天蔽日,帶著那麼一股囂張、霸道的氣勢,和日本兵打照面兒,還是六年前的事兒,自己的一個整師,被一個大隊的日軍,追著打了幾百里,想起來就覺得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他穩定一下心神,命令前沿的部隊,沒有旅部的命令,誰也不許開槍,他要給遠道而來、毫無戒備的日本兵突然一擊,然後,命令迫擊炮營,隱蔽運動到前沿陣地,步兵撤到第二道防線,每門迫擊炮發『射』十發炮彈後,立即撤退到第二道防線,小鬼子的炮兵不是吃乾飯的。

    他不顧副旅長的勸阻,跟隨迫擊炮營到了前沿陣地,一百多門迫擊炮,順著戰壕一溜排開,戰士們拿著炮彈,就等旅長一聲令下,把炮彈砸到小鬼子頭頂上,如果仔細觀察,拿著炮彈的戰士,手在微微顫抖。

    九一八事變的陰影,讓這些第一次和日軍正面對戰的東北籍士兵,心裡非常緊張,他們都是倖存者,忘不了被日軍追擊打了幾千里的,跑的丟下家鄉爹娘的慘景,越緊張越口乾,陣地上開始『騷』動起來,都是壓低嗓子,找水的聲音。

    趙毅感覺到了,說實話,他也有點兒緊張,低聲喝止了戰士們的『騷』動,已經可以聽得見日軍大皮鞋,驢蹄子刨地一樣的聲音,近了,四百米,趙毅大喝一聲,炮擊!有的戰士過於緊張,手一哆嗦,炮彈掉在地上,趕緊撿起來,塞進炮膛,沒有人嘲笑,都被越來越近的日軍吸引了全部心神。

    正在悶頭急行軍的日軍部隊,是華北派遣軍第九師團的一個聯隊,隨著第九師團,從朝鮮調到華北時間不長。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在今天中午十一點鐘前,佔領吳橋,為後續部隊打開通往德州的道路,聯隊長本島間二大佐,是一個極其狂熱的軍人。

    嗜殺、殘暴,在朝鮮半島,有過一天之內,屠殺朝鮮平民四千餘人,燒燬村莊幾十個的罪惡記錄,踏上中國的土地後,也是如此,從滄州出發,作為師團的先頭部隊,一路燒殺『奸』掠,無數美麗寧靜的村莊,遭到徹底毀滅,在本島的眼裡,除了大日本帝國的子民,其他的亞洲人,都是劣等民族,不配享有生存的權利。

    對待的方式只有一個,從**上毀滅,這種殘暴的做法,遭到他的上司多次訓責,倒不是第九師團的師團長多麼有善心,支那平民殺光了,誰來為皇軍服務,不過,本島這個魔鬼,不改初衷,他還沒有遭受過獨立師的打擊,狂妄得很。

    前面就是吳橋,本島拿著軍用地圖仔細對照後,確認了,吳橋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類活動的跡象,也沒有發現支那守軍的影子,在他看來,這很正常,一路燒殺過來,支那的老百姓聞訊還不跑得精光,至於支那部隊嗎,跑得比老百姓還快。

    他命令部隊,以正常行軍隊列,佔領吳橋後,給本部發電報,吳橋可以安全通過,參謀長提醒他,按照條列,是否派一個小隊的尖兵,去鎮內偵察一下,以免遭到支那軍隊的伏擊,本島不屑一顧的冷笑起來。

    打伏擊的支那軍隊,還沒誕生呢,他有點兒瞧不起自己的參謀長,這傢伙戰前是個商人出身,骨子裡少了很多帝國武士的無所畏懼和勇敢,遇到什麼事情,都喜歡用他的商人腦袋算計一下,真不知道怎麼爬到聯隊參謀長的位置的。

    「開路!」本島粗魯的喝令一聲,碰了一鼻子灰的參謀長,灰溜溜的退到一邊兒,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大招這位用屁股考慮問題的聯隊長待見,多說無益,那天還不被攆走。

    接到命令的日軍士兵,連槍都沒有摘下來,直接撲向吳橋,平靜的天空,忽然有了奇怪的聲音。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4
第四百九十五章 東線吃緊

    第四百九十五章 東線吃緊

    正在行軍的日軍士兵,抬頭尋找奇怪聲音的來源,我的天皇大大,半天空黑壓壓飛來一片炮彈,帶著不詳的尖嘯聲,朝著頭頂砸下來,「疏散,隱蔽!支那軍隊炮擊!」日軍各級指揮官的喊叫聲,都變了動靜。

    說的容易,做起來就難了,趙毅的迫擊炮營,突然打個日軍措手不及,一千多發炮彈,準確的砸在日軍大隊裡,硝煙滾滾,爆炸聲隆隆,彈片呼嘯著飛舞,如此密集的行軍隊形,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到的損失可想而知。

    本島間二吐出嘴裡的泥土,從地上爬起來,聯隊長閣下的軍帽,被衝擊波摔出老遠,很不湊巧的落在一個爛泥坑裡,胳膊被彈片劃開一道長長的血口子,他負傷了,傷的不僅僅是身體,更重要的是他的內心,發覺自己並不是刀槍不入。

    東倒西歪的日軍士兵,在血泊裡痛苦的***,那些非常安靜的,已經是一具具屍體,成多路並進的日軍,基本上被突如其來的炮火覆蓋,短短的十幾分鐘功夫,兩千多日軍士兵死傷,隨著大隊行進的彈『藥』車被打爆,方圓三四十米範圍內,成了一片空地。

    本島氣瘋了,抽出指揮刀,大喊大叫,意思是進攻,要活劈了可惡的支那士兵,他的聯隊,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本島承受不了,可剛剛遭到沉重打擊的士兵,又豈是那麼容易組織起攻擊隊形,光是搶救傷兵就得忙活一陣子。

    一個暈頭暈腦的日軍士兵,不知道怎麼撞到正在歇斯底里的聯隊長身邊,又不巧重重的撞了他受傷的胳膊,本島疼得慘叫一聲,滿肚子的怒火,全都發洩在這個可憐的士兵身上,手裡的指揮刀閃過一道寒光,這個士兵幸運的提前回到日本老家,只不過是骨灰。

    本島殺紅了眼,提著滴血的指揮刀,朝著附近沒頭蒼蠅般『亂』竄的士兵奔過去,猛地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本島大怒,還有在老虎頭上拔『毛』的傢伙,真是不長眼睛。活夠了,瞪著血紅的眼睛,猛地轉過頭來。

    手裡的指揮刀「當啷」掉到地上,任是瘋子本島,也不敢有一點兒脾氣,打他的是日軍第九師團師團長閣下,頂頭上司,看著本島的狼狽樣,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再也不看本島一眼,師團長身邊,緊跟著本島瞧不起的聯隊參謀長,這傢伙,渾身一點兒狼狽像都沒有,軍裝光鮮,相比較灰頭土臉的本島,更像是個公子哥。

    師團長從心裡氣惱這個滿腦子肌肉的本島,還未正式交戰,就先損兵折將,挫了銳氣,這傢伙,除了砍砍殺殺,就不會別的,跟在師團長後面的,是師團野炮兵聯隊,聽到前哨部隊遭到支那炮兵的伏擊,不用多問,本島聯隊肯定吃了大虧。

    日軍炮兵發瘋似的,往趙毅部隊第一道陣地傾瀉炮彈,煙塵滾滾,塵土飛揚,撤回來的旅迫擊炮營戰士,興奮的議論著剛才的戰鬥,那叫一個痛快,眼瞅著小日本兒被炸上天,心裡像是打開了一扇門,別提多敞亮,步兵羨慕的圍著他們,問東問西。

    炮擊過後,日軍一個師團的兵力,狂浪一般,接連不斷的攻擊吳橋外圍陣地,真正的激戰,正式拉開帷幕,趙毅旅頂住了日軍一個師團的不間斷攻擊,戰至傍晚,已經殺傷日軍八千多人,自己也傷亡四千餘人,超過四分之一。

    有的陣地,原來是營規模防守,現在只能變成一個連了,瞭解吳橋陣地情況後,劉鐵漢從預備隊調一個團的兵力,加強給趙毅,堪堪保住陣地不被突破,幸運的是,有南運河衛護側翼,吳橋正面戰場狹窄,日軍一次只能投入一個師團的兵力攻擊,趙毅旅咬牙堅持住。

    第二天,日軍指揮官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從攻擊景縣的部隊中,調出一個旅團,東渡南運河,側擊吳橋左翼,奪佔了吳橋,德州就完全袒『露』在日軍的炮火之下,早有準備的劉鐵漢,在這裡佈置了整整一個旅的兵力,就是為了保護吳橋的側翼安全。

    先頭渡河的日軍一個大隊,堪堪抵達東岸,便遭到了兇猛的打擊,其餘的部隊,還在河面晃『蕩』,這正是典型的「半渡而擊」,腳下沒根兒的日軍,損失慘重,屍體順水漂流到下游,碰了一腦門子血的日軍,只好退回西岸,打消了渡河側擊吳橋的計畫。

    日軍遭到頑強阻擊後,改變策略,分兵多路,尋求突破點,以德州為中心,吳橋以東,漳衛新河南岸,至泊頭、大山,直至渤海邊上的垛口,幾百里長的戰線上,都發生激戰,劉鐵漢只能不斷的分兵防守各個要點。

    這是日軍的策略,不斷的分薄中國守軍的兵力,在局部攻擊點上,形成兵力優勢,一旦突破一點,就可以使中國守軍的防線全線崩潰,日軍的戰術很有效果,東指部隊,在任何一個點上,都處於劣勢兵力,只能咬牙堅守,至於反突擊,根本沒有那個力量。

    激戰到第三日,德州防線全線吃緊,各地請求派援兵的電話,讓東指參謀長趙玉和應接不暇,只是,劉鐵漢的手裡,沒有兵可派,他把自己的警衛團,都派往戰事吃緊的防線挨,如果非得要兵,那只有他和趙玉和拿起槍上陣了,他的兵力,已經到了使用的極限。

    劉鐵漢很不明白日軍的企圖,不顧損失,瘋狂的攻擊德州防線,為的是什麼?即便是突破了德州防線,在濟南周邊,黃河南岸,還有韓復矩的第三集團軍,二十六萬人馬嚴陣以待,日軍攻到黃河北岸,已經是強弩之末,還有何作為?

    若是執意南下,進攻江浙一帶,憑著日軍現有的兵力,在德州又遭受了嚴重損失,在黃河南岸,再被韓復矩的部隊消耗一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可日軍為什麼還這麼積極的進攻?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劉鐵漢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這是香月清司的統一戰略,他要求西起大同,中間的娘子關,東至德州的三路攻擊部隊,要一直保持積極的進攻態勢,以強勢壓迫當面的中國守軍,尤其是獨立師的部隊,使他們不能分兵增援太行山區,掩護進入太行山深處,掃『蕩』唐秋離的老巢的部隊,其實,香月清司還有更深的用意,只是時機未到,不是攤牌的時候。

    面對日軍的瘋狂攻擊,德州防線的困難劇增,戰至十一月十日,全線告急,各旅已經沒有可以用於增強防線的兵力,德州指揮部裡,劉鐵漢看著參謀處統計上來的部隊傷亡統計表,倒吸一口冷氣,開戰僅僅六天時間,部隊傷亡已經達三萬餘人,超過兩個旅的兵力,平均每天傷亡五千餘人,雖然日軍的傷亡是自己的一倍以上,可問題的關鍵是拼不起消耗。

    再這樣打下去,五天之後,自己還有沒有兵力,防守幾百里長的德州防線,劉鐵漢心裡沒底,看到他焦慮的樣子,參謀長趙玉和提醒到:「總指揮,防守濟南黃河南岸的韓復矩部隊,目前沒有任何戰事,只要能守住德州防線,濟南可保無失,能否以山東戰區指揮官的名義,命令韓復矩調精銳部隊十至十五萬人,增援德州防線。」

    劉鐵漢如夢方醒,對呀,自己在德州和優勢日軍拚命,韓復矩的第三集團軍二十六萬人馬,在那干閒著,渾身都快長『毛』了,也不見他主動提出增援,這個韓復矩,是等著自己親自上門兒求他呢?瞧著架勢,電報和電話都沒用,得,走一趟吧,他把部隊指揮權,移交給趙玉和,帶著一個排的衛士,驅車趕往濟南。

    惦記著德州戰事的劉鐵漢,心急如焚,沿途未作任何停留,連夜趕路,天明的時候,趕到了禹城,汽車穿城而過,劉鐵漢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兒,滿場的百姓,拖家帶口,往濟南方向逃命,他很奇怪,就算是德州打得再緊,也不至於讓百姓舍家逃命啊?

    拉住一個中年人,這個人看看他一身的軍裝,沒敢多說什麼,只是說,日本人已經打過來了,中央軍和韓復矩的兵都跑光了,我們也跟著跑,日本人殺人不眨眼,留在這等死啊,長官,你也快跑吧!

    說完,也顧不得打個招呼,慌忙匯入逃難的人流,劉鐵漢心一沉,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無風不起浪,「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濟南!」

    進入濟南城後,更感覺城裡充滿著一種人心惶惶的氣氛,到了山東省府大樓,門口連個哨兵都沒有,進到裡面,空『蕩』『蕩』的,每間房門都大敞四開,遍地的廢紙,隨著窗口灌進來的寒風飛舞。

    韓復矩的辦公室裡,更是狼狽,桌椅板凳東倒西歪,打碎的花瓶,隨意丟棄的文件,好像被潰兵洗劫過一番,滿屋狼藉,牆上蔣委員長的大幅照片,歪斜一角,耷拉在牆上。

    劉鐵漢完全明白了,韓復矩跑了,為什麼過黃河渡口的時候,沒有見到一個韓復矩的士兵,為何禹城的百姓爭相逃命,一切都明白了,他丟下在德州與日軍血戰的東指十幾萬將士,丟下山東無數百姓,自己逃跑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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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韓復矩跑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韓復矩跑了

    劉鐵漢呆呆的站在垃圾堆一般的韓復矩辦公室裡,看著牆上蔣委員長歪歪斜斜的照片,無奈的苦笑,他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也許,鄙視到極點,就是無視,韓復矩手裡,可是有整整二十六萬人馬,此前,國民『政府』還給補充了大量漢陽兵工廠生產的裝備,武器、裝備在各地方實力派中,也佔上等。

    韓復矩督魯達七年之久,在任期間,排除異己,打擊中央在魯的勢力,在山東截留地方稅收,擴充私人勢力,可謂是膘肥體壯,偌大的山東,就是他的私家花園兒,他竟然連日軍的面兒都沒見著,只聽見炮聲,就丟下偌大的山東,丟下了濟南,丟下還在和日軍血戰的東指部隊,跑路了,此人的所作所為,令人不齒。

    劉鐵漢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如荒墳場一樣的山東省『政府』大樓,他不死心,希望還有沒跟隨韓復矩一起逃跑的部隊,驅車來到大街上,到處都是準備逃難的人群,一個士兵的影子都看不到。

    汽車轉過一個僻靜的街道口,傳來粗魯的喝罵聲,劉鐵漢命令停車,下來一看,是一夥士兵,看軍裝的樣式,是韓復矩第三集團軍的士兵,正在搶一輛馬車,趕馬車的是個年近五十歲的老漢,被打得滿臉是血,大概捨不得養家餬口的馬車,死拉住韁繩不放。

    劉鐵漢上前喝止,這些第三集團軍的士兵,見來個中將,還是中央軍系統的,都停下手,為首的是個少尉,滿臉煙容,一看就是個大菸鬼,一齜滿口大黃牙,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這位長官,您有何貴幹?我們正在奉韓『主席』之命,徵用民間車輛,運送軍需物資,哪曾想,這個刁民,不顧抗戰大局,死不配合,弟兄們略施懲罰。」

    劉鐵漢沒有心思理會他的滿嘴鬼話,好不容易見到第三集團軍的士兵,多少問出點線索,「我問你,你們是那個部隊的,部隊目前駐守在哪裡?」他儘量壓制心頭的怒火。

    「俺們是第三集團軍五十一師的,部隊現在,在、在……」這個菸鬼少尉忽然結巴起來,德州方向的槍炮聲響得嚇人,第三集團軍當官兒的心裡直打突突,韓復矩一聲令下,二十六萬人馬,放棄築有堅固工事的黃河南岸防線,一股洪水似的,一個賽一個,撒丫子就往南跑。

    不知道哪又出來一股謠言,說是獨立師東指的十幾萬部隊,已經被日本人包了餃子,連那個總指揮劉鐵漢也戰死了,這下更不得了,跑的更歡,就跟一大群惡狼在後面攆屁股追似的,大官兒坐車,小官兒騎馬,當兵的只能用倆腳丫子。

    這伙潰兵,趁『亂』搶了不少老百姓的值錢東西,正愁沒法帶走,老漢趕著馬車過來了,他哪知道部隊跑到那了,自己往哪跑都不知道那?

    「這個,這位長官,這是軍事秘密,不能隨便洩『露』,如果您沒有什麼事兒,別妨礙弟兄們執行軍務!」這傢伙眼睛一翻,乾脆來個避而不談,這當口,那個當官的不是腳底下抹油,溜得飛快,哪裡來個不長眼的傢伙,裝什麼大瓣兒蒜,你問我,我問那個爺去?

    兵慌馬『亂』,各顧各的時候,撈足了實惠是正經,把咱惹翻了,管你是中將還是他媽什麼面醬,一槍撂倒你,死無對證,眼下,自己就是老大,這傢伙起了歹心,言語也就不客氣起來,態度愈發蠻橫。

    劉鐵漢聽懂了,韓復矩的部隊,已經跑散了,這是一夥趁『亂』打劫的潰兵,「警衛排,把他們的槍下了,免得再禍害百姓,」劉鐵漢命令到,然後,轉身往汽車走去。

    「吆喝,還來真的,沒了槍,咱拿什麼吃香喝辣的,這是斷了咱們的活路,弟兄們,抄傢伙!」這個大菸鬼少尉吆喝一聲,手伸向腰間,「呯」的一聲清脆的槍響,大菸鬼少尉的額頭,出現一個拇指粗的血洞,木頭樁子似的栽倒在地。

    這是劉鐵漢的貼身警衛打的,能成為十幾萬人馬總指揮的貼身警衛,身手還差得了嗎?有幾個不識像的潰兵,還要動手,腦門上被冰涼、梆硬的槍口頂住了,嚇得手一鬆,大槍掉在地上。

    收拾完這些潰兵,給挨打的老漢一些錢,打發走了千恩萬謝的老漢,劉鐵漢站在偌大濟南的街頭,茫然四顧,下一步該怎麼辦?德州前線急等著援兵,師長已經派部隊從河北方向來增援,還有秋生的蘇魯機動兵團,可那需要時間。

    他驀然想起來,自己臨到德州佈防的時候,安排了一個加強營的兵力,專門盯著韓復矩的第三集團軍航空隊,不知道哪裡什麼情況,飛機被韓復矩弄走沒有,「去機場!」劉鐵漢總算有點兒方向。

    到了機場,大老遠兒就聽見喝問口令的聲音,劉鐵漢倍感親切,這是東指戰士特有的東北口音,機場已經被部隊控制住了,執勤的戰士,見到是總指揮,大感意外,連忙搬開路障,飛跑著去喊營長。

    不一會兒,機場裡跑來一大幫子人,正是那個營長,劉鐵漢知道他的名字叫蘇齊,奇怪的是,還有十幾個個韓復矩部隊裝束的軍官,銜級都不低,有五個還是少將,而且機場跑道上,紮著一頂頂軍用帳篷,密密麻麻排出很遠。

    沒等劉鐵漢詢問,那幾個第三集團軍的軍官,過來敬禮,自報家門:「劉總指揮,卑職第三集團軍一零三師師長馮凱,八十二師師長陳國柱,五十三師師長劉金龍,四十五師師長廖振邦,獨立旅旅長王銀山,」其他的軍官,都是他們手下的團長。

    這些軍官們自我介紹完,齊整整的排列在劉鐵漢面前,十足的軍人氣勢,每個人都是神態嚴肅,彷彿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劉鐵漢已經估計出事情的大概,這些第三集團軍的軍官,是不願意跟著韓復矩跑的,主動找自己的部隊聯絡來了。

    劉鐵漢親熱的和每個人握手致意,隨後,給他們介紹了德州戰場的基本情況,聽得這些第三集團軍的軍官們眼睛閃閃發光,一副神往的樣子,同樣身為軍人,人家東指的部隊,在德州和日本人血戰,血染疆場,可自己的長官,連日本人的面兒都沒見著,撒丫子跑了,真丟盡了中***人的臉,還是一方大員,虧得韓復矩還穿著那身兒將軍服。

    晚上,從部下的介紹中,劉鐵漢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在十一月九日晚上,韓復矩就下達了棄守黃河防線的命令,命令也沒有具體的規定各部隊集結地點,撤退時間、順序、方向,只是說,往南面撤,第三集團軍一下子『亂』了套,當官的只顧自己逃命,丟下部隊不管,二十多萬兵,放了鴨子散了架。

    韓復矩這頭下了命令,沒等部隊開始撤離,自己帶著親信和金銀財寶,一溜煙似的跑到了魯西南的濟寧一帶,總司令都先跑了,剩下當兵的更是沒了主意,再加上不斷流傳的謠言,從濟南往河南、江蘇方向,到處是潰兵,一路搶劫,老百姓可遭了殃。

    臨逃跑前,他捨不得自己花了大把銀子養起來的航空隊,派了自己的親衛團,前來機場,準備脅迫飛行員,把飛機飛到濟寧,哪裡,有一個野戰機場。

    哪知道,東指的一個加強營,遵照總指揮劉鐵漢的預先命令,搶先進佔濟南機場,穩定了這裡的形勢,安撫住了人心浮動的飛行員和地勤人員,並和韓復矩的親衛團,發生了激烈交火,將他們擊潰,部隊的電台,就是在這次戰鬥中被打壞了,無法和總指取得聯繫。

    第二天,這幾位韓復矩部隊的軍官,找上門兒來,說明了來意,這些都是受過軍校教育,正規科班出身的軍官,骨子裡那種軍人的熱血,還未冷卻,不願意跟著韓復矩做逃兵,再加上平時不大受韓復矩的待見,被列為非嫡系部隊,經常短缺糧餉,裝備也比韓復矩的親信部隊,差著一大截,早就有脫離韓復矩的心思,只是沒有機會。

    現在,韓復矩先跑了,各級軍官都是各顧各,他們的部隊,平時訓練頗為嚴格,在這種人心浮動的大環境下,約束自己的部隊沒有散夥,沒有壓在頭上的石頭,他們聽說濟南機場發生過戰鬥,就找上門來,要求劃歸東指指揮。

    別看蘇齊只是個小營長,在黃河以南,只有他這一支東指的部隊,就代表總指揮答應下來,並且允許原韓復矩的部隊,進駐到機場,也便於統一管理,說完,蘇齊很難為情,這麼大的事情,沒有請示總指,自己只是個小營長,覺得有點兒越權。

    劉鐵漢沉甸甸的心,一下子輕鬆起來,他對蘇齊的處理,相當讚賞,心裡已經有了提拔他的想法,四個整師再加上一個旅,可是將近七萬多人馬,在德州前線兵力吃緊的情況之下,這是多大的一股生力軍,韓復矩跑了,有不甘心做逃兵的人,劉鐵漢像是撿到寶貝一樣開心。

    至於是不是有趁火打劫之嫌疑,劉鐵漢沒有一點兒顧慮,韓復矩丟下他的部隊,自己跑了,作為中央軍駐魯最高軍事長官,有權力節制山東地方上的所有武裝,何況,還是主動送上門兒來的,不要是傻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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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便宜了劉鐵漢

    第四百九十七章便宜了劉鐵漢

    劉鐵漢記掛著德州前線的緊張局勢,整個防線已經搖搖欲墜,每耽擱一分鐘,部隊就要多承受一份壓力,他連夜約見這幾個師長和旅長,熱烈歡迎他們加入獨立師東北挺進指揮部的行列,並按照東指部隊的序列,對原第三集團軍的部隊,進行了整編。

    很快,濟南機場內,響起了緊急會議的號音,已經沉睡的軍營,沸騰起來,幾百位各級軍官,從不同方向,彙集過來,劉鐵漢目光炯炯的看著原來是韓復矩的兵,這會兒,已經是自己部下的各位軍官,朗聲宣讀整編命令。

    原第三集團軍一零三師,整編為東指挺進第九旅,馮凱任旅長,八十二師整編為東指挺進第十旅,陳國柱任旅長,五十三師整編為東指挺進第十一旅,劉金龍任旅長,四十五師整編為東指第十二旅,廖振邦任旅長,獨立旅整編為東指直屬團,王銀山任團長,」其他的軍官,各按原職任用。

    宣佈完整編命令,劉鐵漢很抱歉的說道:「各位軍官,職務上都降了一格,這是獨立師的編制序列,也是國府軍政部的規定,各位只好委屈一下了,不過,眼下德州戰事正緊,部隊的軍裝和番號,以及武器裝備,等戰事結束後,立即全員換裝,韓復矩所短缺的糧餉,由東指後勤部馬上補齊,可以提前告訴各位,也希望傳達給所有的戰士,獨立師的待遇,在國府所有部隊裡,是最好的,以後,大家就是獨立師的人了,希望我們齊心合力,把日寇驅逐出國門。」

    劉鐵漢的話音剛落,參加整編的幾百位軍官,以暴風雨般的掌聲,表達自己的心情,以後,咱也是中央軍系統的部隊了,何況,還是大名鼎鼎的華北獨立師的一支部隊,都說,跟著狼吃肉,跟著狗吃屎,跟著華北獨立師,還不打出咱山東人的威風,也脫去了跟在韓復矩手下,當逃兵的罵名,都是軍人,也不會比其他部隊差到哪去?

    會場升騰起一股截然不同的氣勢,一支部隊,一旦注入新的活力和精神,立刻就有脫胎換骨的感覺,雖然身上還是原來的軍裝,可心裡,已經認定是獨立師的人了。

    然後,宣佈一項新的任命,以東指直屬團為基礎,包括警衛機場的東指加強營,組建濟南市警備司令部,王銀山為司令,東指加強營營長蘇齊為副司令,主要任務是,立即恢復濟南市內的秩序,安定市民的情緒。

    同時,對濟南市實行軍事管制,對那些趁『亂』打劫,搶奪市民財物,搶奪公共財產,***『婦』女,殺人放火的潰兵和不法之徒,予以嚴厲鎮壓,殺無赦!如果發現上述情況之一,警備司令部武裝巡邏隊,可不必請示,立即開槍。

    劉鐵漢宣佈這道命令的時候,眼裡寒光四『射』,久經沙場的鐵血氣勢,瞬間升騰,殺氣外溢,看得這些原第三集團軍的軍官們一縮脖兒,敢情,咱們這位總指揮,不是個好惹的人物,接觸時間很短,這一瞬間,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讓他們對獨立師的高級指揮官,有了新的認識。

    會後,把所有的旅長和團長留下,召開軍事會議,商討新編部隊,開赴德州前線的具體行動安排,直屬團團長王銀山提供了一個重要情況,他原來的部隊,是在濟南黃河防線駐守,緊鄰著第三集團軍的炮兵旅,撤退的時候,他看見那些炮兵,開車的開車,騎馬的騎馬的騎馬,就是扔下幾百門大口徑河防炮沒人管。

    記得當時自己還狠狠的痛罵了這些傢伙一通,看著讓人心疼,現在,大家都在爭著逃命,哪有心思管其他的,那些大炮,肯定還在原地,劉鐵漢立即來了精神頭,他一直為東指部隊,炮兵火力不足而苦惱,這回,韓復矩又送來一個炮兵旅,真是好事連連有,今天特別多。

    他馬上命令王銀山的直屬團,連夜趕到炮兵陣地,務必保護好那些火炮,可以從各旅抽調有『操』作火炮經歷的戰士,組建東指炮兵旅,王銀山是個乾脆利落的軍人,立即去執行命令。

    所有的部署安排完畢後,各旅去準備明天出發的事宜,韓復矩的嫡系部隊逃跑的時候,丟棄了很多武器,而且,在濟南東郊,還有一個大軍火庫,被馮凱的部隊控制住了,有一個營的兵力在那看守,這就更好了,錦上添花,所有的部隊,按照編制序列,依次換裝備。

    從會議室裡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鐘左右,劉鐵漢被興奮支配著,毫無睡意,他又來到航空隊的駐地,到了哪裡一看,他愣住了,所有的飛行員,都沒有休息,在那議論紛紛,看到劉鐵漢到來,這些飛行員們,圍攏過來。

    原來,他們在商量今後的去處,跟著韓復矩逃跑,那是肯定不會做的,步兵哪裡改編進行得熱火朝天,這裡卻沒人搭理,也不知道劉將軍是什麼想法?可能沒入人家的法眼,嫌棄咱們的出身,如果那樣的話,趕緊自謀出路。

    劉鐵漢連連道歉,光顧著忙活步兵,把這些長翅膀的人給怠慢了,在師長眼裡,這些可都是寶貝疙瘩,哪能放過,他把獨立師在陝西定邊,有一所航校的事情說了一遍,並代表獨立師定邊航校,歡迎各位天之驕子的加入。

    有了去處,而且劉將軍的態度很誠懇,這些飛行員們活躍起來,他們提出一個建議,臨飛定邊之前,能不能為德州前線出點力,所有的飛機,都滿載彈『藥』,給小鬼子的陣地來個狂轟『亂』炸,保管讓日軍人仰馬翻,大吃苦頭。

    華北的天空,已經沒有日軍空中力量,劉鐵漢是知道的,此戰絲毫沒有危險,他也希望通過空中打擊,削弱日軍的攻勢,不過,這事兒還得原來韓復矩的飛行員們主動提出來,他們的提議,正合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很痛快的批准了飛行員們的請戰要求,這些飛行員,歡呼著去做往日軍頭上扔炸彈的準備去了。

    第三集團軍航空隊的有各種飛機三十七架,機型還挺雜,那個國家的都有,型號也不統一,其中,戰鬥機二十架,轟炸機十架,運輸機七架,看來,韓復矩也是東一鎯頭西一***的,看到合適就買回來,也沒有考慮機型之間的合理搭配,這樣也好,倒是為獨立師定邊航校,送去一份大禮。

    迎著黎明的薄光,劉鐵漢立即返回德州前線,他的身後,是四個旅將近六萬兵力,正在集結,返回時的心情,和來時大不相同,身後,有六萬部隊即將開過來,他的心裡,對能否守住德州防線,充滿了信心。

    路過黃河渡口的時候,他還惦記著那幾百門大口徑河防炮,特意繞道過去,王銀山老遠就來迎接自己的指揮官,劉鐵漢看到,沿著黃河岸邊,一溜的火炮,沉默的蹲在那裡,像是一群受了委屈的孩子,到處是隨地丟棄的炮彈箱子,和各種儀器,可以看得出,韓復矩的炮兵逃跑的時候,那種慌『亂』和狼狽樣。

    劉鐵漢暗自感嘆,可惜了這些火炮,韓復矩在山東,刮了多少油水,置辦起這些家當,就憑韓復矩的實力,完全可以單獨和進犯德州的日軍一戰,可惜的是,他空有這些武器,一槍沒放,一炮未發,連個日本人的影子都沒見到,腳底抹油,跑了,真不知道,他以後將如何面對山東父老,如何面對國人。

    還得感謝他,要是不跑,這些大傢伙,怎麼能落到自己手裡,正好前線急需,他命令王銀山,以山東省濟南警備司令部的名義,在濟南以及濟南周邊城市,徵用大量卡車,用來牽引這些重型火炮,他看出來了,這些大傢伙,非得卡車不可,騾馬是無能為力的。

    劉鐵漢趕回德州前線的時候,正好日軍發動的一次攻擊,剛剛被擊退,但是,大山防線,因為防禦那裡的挺進第七旅萬福麟部,兵力消耗過大,第一道防線被日軍攻破,現在,第七旅所有一線部隊,退到第二道防線,和日軍進行激戰。

    萬旅長剛才打來電話,請參謀長轉告總指揮,保證不丟失第二道防線,除非小鬼子踏著他的屍體過去,第七旅也要戰至最後一人,天黑之後,他將要組織敢死隊,把第一道防線奪回來。

    聽完趙玉和的匯報,劉鐵漢沉思良久,這是激戰數日後,東指部隊丟失的第一處前沿陣地,可以判斷出,日軍必將集中兵力,以這個突破口為依託,猛攻第七旅的第二道防線,第七旅的處境很危險,部隊打得很苦。

    而且,萬福麟已經做好了陣亡的準備,他請趙玉和轉告給自己的,是一種決心,必死的決心,又何嘗不是遺言,趙玉和還告訴他,據傳達命令的通訊員回來說,萬旅長始終在第一線指揮,並親自帶領部隊進行多次反突擊,已經身負三處槍傷。

    在後續的四個新編旅到來之前,第七旅的大山方向,是德州防線最危險的一點,這個危險不消除,幾天的血戰,都是毫無意義的,可是,用什麼辦法呢?

    兵力使用,已經到了極限,那個方向都抽不出兵力來,劉鐵漢在地圖前沉思,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只是,這個方法比較冒險。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4
第四百九十八章 用險

    第四百九十八章 用險

    萬福麟第七旅防禦的大山防線,在日軍優勢兵力狂猛攻擊之下,守軍傷亡過大,第一道防線被日軍突破,萬福麟所部,被迫退到第二道防線,苦苦支撐。

    大山防線出現的危急情況,直接威脅到整個德州戰役的成敗,呈點線狀防守的部隊,如果被攻擊方從一點突破,打開一個缺口,那麼,整條防線極有崩潰的可能,劉鐵漢的東指部隊,受兵力所限,並沒有大縱深的防禦體系,這就像是個雞蛋殼,被敲開一個洞,蛋黃和蛋清就全都流出來。

    面對大山方向的危局,劉鐵漢根本沒有可支援的兵力,萬福麟第七旅,支持不了多長時間,日軍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蜂擁過去。

    劉鐵漢只能冒險一試,他的這個方案,建立在濟南機場的原韓復矩航空隊的基礎之上,具體要點是,第七旅在第二道防線堅守五個小時後,撤出防禦陣地,把日軍放進來,而後,航空隊所有的戰機,對日軍進行覆蓋式轟炸,隨後趕到的東指第九旅馮凱、第十旅陳國柱部,會同第七旅萬福麟部,對楔入防線的日軍,進行反包圍,就地殲滅之。

    這是個大膽而冒險的計畫,如果航空隊不能準時到達作戰區域,如果萬福麟的第七旅支持不了五個小時,如果馮凱的第九旅和陳國柱的第十旅,不能按時趕到會合地點,只要出現任何一種狀況,德州防線就是被突破的結局。

    所以,當劉鐵漢的計畫提出來的時候,趙玉和久久沒有說話,他也知道,總指揮的這個計畫,是目前唯一能解決大山方向危急的辦法,只是,所有的條件,都是建立在必須的基礎上,風險太大。

    沒有過多的時間猶豫,萬福麟的第二道防線,正遭到日軍的猛烈攻擊,並且日軍全線壓上,戰場炮聲隆隆,殺聲震天,東指各旅,都陷入苦戰之中。

    劉鐵漢抓起電話,直接和航空隊隊長徐安邦通話,他只提出一個問題,在寬約五公里,長約八公里的固定範圍之內,航空隊所有的飛機滿載彈『藥』,能否做到完全覆蓋這一區域,劉鐵漢的語氣異常嚴肅,徐安邦心裡一陣緊張。

    畢竟是第一次領受新長官下達的作戰任務,他和幾個中隊長商量一會兒後,肯定的告訴劉鐵漢,完全可以覆蓋,如果沒有日軍飛機襲擊,甚至可以進行第二次轟炸,這就足夠了,劉鐵漢要的就是這句話,他很肯定地告訴徐安邦,華北的天空,不會出現一架日軍飛機,明顯感覺到徐安邦輕鬆下來。

    徐安邦有苦自知,就憑他現在七拼八湊的各種型號飛機,遇到日軍戰鬥機,那只能是活靶子,既然總指揮這麼肯定,剩下的活兒就好幹了。

    在徐安邦他們商量期間,劉鐵漢一直沒有放下電話,他的心提的老高,如果這個辦法行不通,他只能全線後撤,在黃河南岸建立新的防線,至於能不能順利擺脫日軍的追擊,有足夠的時間立穩腳跟,說實話,他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正在緊急趕來的四個旅的部隊。

    他命令徐安邦的航空隊,所有能飛的,都上天,五個小時之後,必須趕到大山方向,他會建立地空聯絡,指示飛機轟炸目標區域,一句話,把所有能爆炸的東西,都丟到日本人的頭上,要點是最大轟炸效果。

    又命令第九旅和第十旅,在五個小時之內,趕到大山地區,貽誤戰機者,提頭來見,接到命令的馮凱和和陳國柱,『露』出為難的情緒,他們渴望立即投入戰鬥,部隊已經開出濟南,可從濟南到大山,如果強行軍的話,也得一天半夜的時間,現在,總指揮要求三個小時到達,根本辦不到。

    劉鐵漢知道他們的意思,給出了個主意,立即在濟南市內和周邊地區,徵用民用車輛,兩個旅的部隊,改為機械化行軍,完全可以在五個小時之內趕到,這倆人當時就來了精神,請總指揮放心,保證在五個小時之內,準時到達指定區域,一切都佈置完了,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結果。

    大山,萬福麟第七旅防禦陣地第二道防線,寬達十餘公里的正面,炮火連天,日軍以聯隊為單位,發動不間斷的進攻,有幾次,日軍已經攻進陣地,被第七旅的戰士,紅著眼睛打出去了,陣地前,滿佈日軍的屍體,戰壕內,陣亡的戰士遺體,隨處可見。

    第七旅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劉鐵漢的判斷完全正確,大山防線的缺口,就像是整個德州防線的傷口,日軍聞到血腥味,不斷的往這個方向增兵,打了五天,好不容易才在這塊鐵板上鑽出個洞,豈能不拚命擴大洞口,日軍指揮官,把最後的一個師團的預備隊,也投入到大山方向。

    血戰五天,幹掉了兩萬多鬼子,自己也傷亡了六千多人,接近二分之一,可鬼子人數不見少,打退一批,不等喘口氣,鬼子又發動新的攻擊,也幸虧陝西整訓時,換裝了大批的索米衝鋒槍,近戰時,發揮了無可比擬的作用,保證了火力優勢,有一多半的鬼子,都是在戰壕前一百米之內***掉的,否則,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樣?

    又是一陣兇猛的炮擊,第七旅的第二道防線,已經被日軍的炮火翻了幾個個,戰前修築的防炮洞,盡最大可能的保存部隊的安全,站在指揮所裡,全神貫注觀察戰場形勢的萬福麟,收回目光,咳嗽幾下,呼出肺裡嗆人的硝煙,疲憊的靠坐在地上。

    他已經連續幾天沒有闔眼了,眼里布滿血絲,胡茬子老長,少將軍服滿是灰塵,幾個彈洞和被彈片割破的衣服,『露』出已經變成灰『色』的襯衣,身上的繃帶,已經成為土灰『色』,鮮血凝固在上面。

    這是萬福麟這輩子打得最激烈的仗,面對部下的遺體,他的心,已經麻木,倒在自己身邊的戰友太多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就隨著一發炮彈,一顆子彈,消失在自己眼前,心裡只有對小鬼子的刻骨仇恨。

    萬福麟不怕死,他只擔心自己的防線,看著像是凝固在天上的太陽,他恨不得一腳把太陽踹下山去,天黑後,小鬼子不再進攻,自己和戰士們也可以喘口氣,總指揮沒有批准自己組織敢死隊,夜間反擊奪回第一道防線的計畫。

    反而命令自己,再堅守五個小時後,全旅後撤十公里,總指揮部有新的作戰部署,他不明白,這不是要自己放棄陣地嗎?整條防線,只有自己的區域丟失了一線陣地,不奪回來,往後第七旅,在其他兄弟部隊面前,如何能抬起頭?

    總指揮是不是認為第七旅,已經無力守住大山防線,要其他部隊接管自己的防區?萬福麟不止一次分析劉鐵漢的這道命令,心裡極度的不舒服,他不需要別的,只要再給他兩個團的兵力,小鬼子就別想再前進一步,連丟失的陣地也能奪回來。

    可是,自己的幾次請求增援的電話,總指揮沒有派來一個援兵,也許,全線都在激戰,總指揮的手裡,實在無兵可派,他焦躁、憤怒,咒罵著小鬼子,在指揮部裡來回的轉圈兒,日軍的炮擊停止了。

    萬福麟丟開所有的想法,抓起衝鋒槍,一股風似的衝出指揮部,警衛員趕緊給旅長戴上鋼盔,小鬼子又要衝鋒了,這幫找死的傢伙,頂著頭頂尖嘯飛過的子彈,直接上了前沿陣地,還好,幾天下來,戰士們對小鬼子的套路,已經琢磨的差不多了。

    日軍的炮擊一停,知道小鬼子又要衝鋒了,戰士們從蔭蔽部裡,防炮洞裡衝出來,抓緊時間,草草的修整一下被炸的變了樣的工事,握緊槍,盯著前面的開闊地,日軍士兵的身影,鬼魂似的出現在地平線上。

    這一次,鬼子的攻擊,比任何一次都兇猛,好不容易被擊退,又有幾百名戰士陣亡,看看時間,已經到了總指揮要求的五個小時,萬福麟下達了撤退命令,他最後看了一眼浸滿戰友鮮血的防線,多少戰士倒在這裡,就這樣放棄了,他的心,充滿不甘,撕裂般劇痛。

    第七旅撤離沒有多久,日軍又開始了一次猛烈的進攻,炮擊過後,成群的日軍士兵,嚎叫著衝上來,沒有密集的子彈,中國守軍的陣地上,空無一人,幾天來,在大山吃盡苦頭,傷亡慘重的日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敢於和坦克拚命的支那軍人,就這樣被擊潰了?

    陣地上一片歡呼聲,血紅的軍旗升起來,得知大山防線,終於被突破,日軍指揮官欣喜若狂,命令在這個方向的部隊,沿著這個缺口,快速突進,攻擊部隊繼續擴大戰果,把口子撕大,並就地堅守突破口,為後續部隊提供側翼掩護。

    日軍指揮官要對,讓他吃盡苦頭的中***隊,前後夾擊,包了的餃子,為了增加突擊力量,完成計畫,所有正在休整的部隊,也投入到攻擊的行列,日軍大量後續部隊,如一股濁浪般,順著這個缺口,狂湧進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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