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征戰歲月 作者:柳外花如錦(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36: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98 56635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4
第四百九十九章 火海

    第四百九十九章 火海

    奉命後撤的萬福麟,心情沉重地帶著部隊,撤往預定地點,意外的見到了指揮部參謀長趙玉和,他的臉上,不由得浮上羞愧之『色』,戰鬥打成這樣,他真不知道跟參謀長說什麼好。

    萬福麟硬著頭皮迎上前去,剛要報告戰況,被趙玉和制止了,「萬旅長,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時間緊迫,立即整理部隊,準備投入反擊!」趙玉和簡短的下達命令。

    萬福麟這才注意到,山崗下面,停著一排排汽車,一隊隊士兵正從車上跳下來,在指揮官的命令下整隊,人數還不少,他一陣興奮,終於來了援兵,參謀長親自指揮,他也注意到,這些士兵穿著和自己不一樣的軍裝,而且,參謀長身邊,還有兩名陌生的少將軍官。

    急進的日軍士兵,懷著勝利的喜悅,這幾天,如同噩夢般,對面的中***隊,如同砸不開、嚼不爛的硬核桃,讓他們吃盡了苦頭,眼看著一個個同伴,化成小匣子裡的一捧骨灰,他們的心裡,隱約有一種極深的恐懼,尤其是聽說,對面的敵人,是華北派遣軍的剋星,唐秋離獨立師的一支部隊,更是打得心裡膽寒。

    現在,這道吞噬了無數同伴生命的該死防線,終於被砸出個大窟窿,號稱不敗的支那獨立師,也有今天的下場,剩下的,就是攆著他們的背影追擊了,據說,當初滿洲事變的時候,咱們的前輩,就這樣輝煌過,有點日軍士兵,甚至盤算起捉到獨立師的俘虜後,該用什麼手段來折磨,以發洩自己心頭的憤恨。

    天空中,忽然傳來馬達巨大的轟鳴聲,日軍士兵抬頭,三十幾架飛機,緊壓著頭頂飛過來,原來是航空戰隊那幫牛氣哄哄的傢伙,幾天不見影子,這會出現了,明顯是搶功勞來了,邁開兩條小短腿兒的日軍士兵,極度鄙視這些長翅膀的鳥人,有的日軍士兵,朝向飛機做著下流的侮辱動作。

    也不怪這些日軍士兵見識短,華北派遣軍航空力量被全部摧毀的消息,日軍司令部昨日嚴密的消息***,知道內情的來了,都受到了嚴厲的警告,大本營總參謀長閒院宮載任親王的說法,是為了防止影響部隊的士氣,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應該時刻保持勇往直前的戰鬥精神。

    所以,日軍的基層部隊官兵,一直認為,華北的天空,只有大日本帝國的鷹,在驕傲的飛翔,不過,幾天血戰的日軍士兵,對趁機摘桃子的死鷹,沒了敬意。

    機群在日軍頭頂盤旋一圈兒後,忽然俯衝下來,並且從飛機肚子裡,掉出許多小黑點兒,日軍指揮官大夢方醒,那是什麼帝國的雄鷹,是支那人的飛機。

    「空襲!快疏散隱蔽!」日軍士兵當時就『亂』了套,四下奔跑著,找可以隱蔽的地方,平展展的原野,無處藏身,炸彈已經落下來,地面上,騰起一股股粗大的煙柱,航空炸彈果然了得,一顆下去,地面上出現了直徑有十幾米的大坑,日軍的人群中,出現一個黑洞。

    戰鬥機靈巧的一壓機頭,兩條火鏈子抽向地面,激起串串塵土,日軍士兵打著旋兒栽倒在地,大口徑空中格鬥機槍子彈,把他們的身體打成兩截兒,飛機拉起,隨後重複剛才的動作,火鏈子所到之處,日軍士兵像是被一排排割倒的高粱。

    轟炸機和戰鬥機都開了葷,運輸機本來幹的是倒騰物資的活兒,根本沒有武器,這並不妨礙他們參加戰鬥,而且打得比戰鬥機和轟炸機還要出『色』。

    接到隊裡全員參戰的命令後,運輸機的機組人員湊到一起,大家這個愁啊,人家轟炸機好歹還有自衛用的機炮,咱們的飛機上有什麼啊?就算弄到武器,往哪個地方安裝?總不能一人抱一挺機槍,打開艙門朝著地面開火吧?

    後來,不知道那個腦袋夠轉兒的人,提醒大家,咱們運輸機就有一樣好處,比他們的飛機裝的得多,韓復矩這老小子軍火庫裡,有那麼多的炸彈和迫擊炮彈,不管什麼,只要扔到地上,能炸死日本人的就行,這麼一說,大家開了竅兒。

    有了思路,接下來就好辦了,濟南機場存有很多汽油,把汽油裝到小桶裡,裡面塞上雷管和少許炸『藥』,這玩意比炸彈都厲害,三鼓搗兩鼓搗,弄成幾百個汽油桶炸彈,把幾架運輸機裝的滿滿登登,不過,誰心裡也沒有底兒,這玩意到底管不管用?

    運輸機是第三批俯衝下來的,打開少許艙門,用人工把炸彈推出去,好在,日軍太密集了,飛行高度也不高,也不要求個準頭,一股腦丟下去就是了,炸彈扔沒了,該用新式武器了。

    拉著火,趕緊順手丟出去,汽油桶炸彈晃晃悠悠的落向地面,猛地,地面炸開一團碩大的火球,隨著爆炸力四濺的汽油,帶著火苗,粘到日軍士兵的身上,馬上燃燒起來,而且濺落的範圍,比航空炸彈的範圍還要大。

    日軍士兵身上帶著火苗,慘號著無目的『亂』跑,大概是神經錯『亂』,不管遇到什麼,一把就死死的抱住,結果,很多沒有被濺上汽油的日軍士兵,讓已經是個火人的同伴抱住,越痛苦越不放手,倆人一起燒成人體蠟燭。

    下面的情形,把航空隊戰鬥機和轟炸機的飛行員們,都看呆了,這些運輸機的老哥們,真有絕招,佩服得五體投地,別說他們,連製造炸彈的人,都驚呆了,這玩意兒真好使,趕快接著扔。

    這可是威力巨大的殺傷力,隨著一個個汽油桶炸彈丟下去,飛機覆蓋區域內,一片火海,火海裡是哀嚎狂奔的日軍士兵,有的汽油桶炸彈,導火索短了點兒,拉火丟出去之後,沒等落地,在距離地面幾十米高空爆炸。

    這更是災難『性』後果,燃燒的汽油,雨點般當空落下,覆蓋的範圍更大,每滴汽油,就是一個要命的閻王,粘上的日軍士兵,立馬成了熊熊燃燒的移動火炬,這個意外的發現,啟發了運輸機組人員,有樣學樣,延遲幾秒投擲。

    他們足以自豪了,無意間開創了凝固汽油彈的製造鼻祖,據分析,後來,美國空軍轟炸機群廣泛使用的凝固汽油彈,就是在這種技術上發展起來的,可惜的是,一貫厚臉皮的美國佬兒,死不承認這是剽竊自中國人發明的技術,到讓這幾位少收入了一大筆專利費。

    日軍指揮官目睹此景,肝膽俱裂,如鐵流般不可阻擋的大日本皇軍部隊,竟然讓卑鄙的支那人,這樣恣意屠殺,呼叫就近的機槍『射』手,立即組織對空『射』擊,重點是那幾架扔火炸彈的大肚子運輸機,不惜代價,也要打下來。

    日軍指揮官氣瘋了,自詡為受過高等教育,見多識廣,他也沒見過這種要命的玩意兒,就看見飛機肚子裡扔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凌空炸成一團火球,接著,他的士兵就渾身著火,滿地打滾,痛苦的哀嚎,就自作聰明的起了個火炸彈的名字。

    早就注意到日軍可能有的對空『射』擊火力,戰鬥機一串子彈送過去,日軍機槍『射』手被打得人仰馬翻,臨死前,還緊扣扳機不放,結果是,他周圍還沒喪命的同伴倒了黴,一梭子子彈,撂倒十幾個。

    這簡直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沒有防空火力的日軍,吃了大虧,在機群剛開始攻擊的時候,趙玉和就命令萬福麟的第七旅、馮凱的第九旅、陳國柱的第十旅,組成三面火力網,把試圖往兩側和前面躲避的日軍士兵,趕回飛機轟炸範圍。

    這陣勢,就像是一鍋滾開的水,把幾萬日軍放在裡面煮熟一樣,萬福麟和第七旅的戰士,被這種奇異的戰術,給驚呆了,同時,心裡這個解氣,幾天來,被小鬼子壓著打,有多少好兄弟倒在日本人的槍口下,現在,終於有了出氣的機會。

    機群投完所有的炸彈,和汽油桶炸彈後,得意洋洋的往定邊方向飛起,他們應該驕傲,第一次參戰,就創造了奇蹟,戰場上,熊熊的大火,終於漸漸熄滅,滾滾濃煙中,是嗆鼻子的焦臭味,燒成黑炭一般的日軍士兵屍體,遍佈在幾十公里的原野上。

    劉鐵漢冒險準備的大口袋,一下子裝進來四萬多日軍,經過機群的毀滅『性』轟炸之後,殘餘的日軍,不過五六千人,其他的,不是成了屍體,就是變成了焦炭。

    趙玉和指揮三個旅的兵力,迅速圍殲了已經失魂落魄的殘餘日軍,然後,趁勢收復了大山防禦陣地的第一道防線,還是交給第七旅防守,又從第九旅抽調一個加強團的兵力,配屬給萬福麟指揮。

    萬福麟很是意外,他原本以為,自己的部隊,大傷元氣,在總指揮的眼裡,已經無再戰之力,新來的部隊,肯定接收自己的防禦陣地,那裡知道,卻是這樣的安排,他的內心,有一種被信任和重託的感動。

    隨著四個新編旅加入德州戰場,劉鐵漢利用新銳部隊,在夜晚,對突入我方防線的幾顆釘子,突然採取反突擊,一舉拔除了對防線很有威脅的日軍攻擊立足點,受到局部優勢兵力打擊的日軍,紛紛後撤。

    十一月十二日,德州防線終於度過了最困難的階段,所有失地全部收復,恢復到戰前態勢,不過,兵力佔據優勢的日軍,還是對劉鐵漢部隊,保持強大的壓力,德州戰場,目前,只能採取守勢。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4
第五百章 與閻錫山鬥法

    第五百章與閻錫山鬥法

    德州戰場,經過數日激戰,劉鐵漢的東指部隊,累計傷亡達到三萬多人,超過兩個整旅的編制,以此為代價,幹掉日軍五萬多人,防線寸土未失,二十多萬日軍,被牽制在德州一帶,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新補充進部隊的四個旅,一個直屬團,共計六萬餘人,所以,東指部隊的總兵力,不降反增,達到十八萬餘人,成為獨立師系統裡,一支最大的軍事力量,甚至超過了師長唐秋離親自指揮的部隊人數。

    此消彼長,雖然總兵力比較日軍還是處於劣勢,但相差縮小,劉鐵漢可以相對的鬆了一口氣,在局部戰線,可以組織較大規模的進攻,把當面之日軍擊退十餘公里。

    十一月十四日,獨立師參謀長李洪剛率領的增援部隊六個步兵旅,兩個炮兵旅,一個騎兵旅共計八萬餘人,趕到德州戰場,十六日,緊急北返的蘇魯機動兵團,唐秋生部十三萬餘人,也趕到德州戰場。

    這樣,在德州戰場,就集中了獨立師的三支主力部隊,共計三十九萬餘人,在兵力上,已經大大超過了損耗後的日軍總兵力,還有超過日軍一倍以上的火力優勢,具備了包圍殲滅進犯山東之日軍的有力條件。

    唐秋離戰前預計的,尋機殲滅一路日軍的構想,在黃河流域戰區開戰十餘天之後,終於在河北和山東交界處的德州一帶,成為可能。

    目前的態勢是,以黃河為線,由西至東,形成了一條明顯的戰線,最西端,是完全以山西閻錫山部隊為主的大同戰場,牽制日軍約二十萬兵力,中段,以娘子關為中心,目前以獨立師副師長馮繼武率領的六萬餘人的兵力,其中,包含晉軍的兩個師,和進攻娘子關防線的十二萬日軍,形成僵持局面。

    最東端的德州戰場,日軍現有兵力約為二十五萬人左右,而且是和東指的部隊,鏖戰數日,以是銳氣盡失,成疲憊之態,這是對獨立師最有利的方向,唐秋離把殲滅日軍一路的構想,放在劉鐵漢、唐秋生、李洪剛身上。

    放眼整個北方戰線,除了中段的娘子關戰場,必須處於守勢,大同戰場、德州戰場,均具備向當面之日軍發動總攻擊的有利條件,可惜的是,山西的閻錫山,手裡有三十多萬精銳晉軍,雲集在大同方向,竟然遲遲不敢向對面之敵發動反攻。

    對於唐秋離在大同和德州,同時發動反攻,爭取殲滅,最起碼是擊潰兩路日軍主力部隊的戰役設想,心存疑慮,害怕老本兒賠光,一再強調困難,並請求唐秋離派出一定數量的援軍,增援大同前線,共同對日軍發動攻擊,否則,反擊日軍的計畫,晉軍一家,是萬萬承擔不了此重任,也會有負唐副委員長的重託。

    接到閻錫山的電報,正在太行山腹地,和十幾萬日軍兜圈子的唐秋離,勃然大怒,閻錫山這是大白天說鬼話,他的兵力使用,已經達到極限,唯一可以動用的,就是馮繼武手裡的六萬多人,卻在替他閻錫山把守著山西的東大門娘子關。

    這一切,閻錫山不會不清楚,他還是在打著小算盤,希望獨立師的部隊,在大同方向替他打頭陣,戰事順利,他三十多萬大軍全線壓上,給已經搖搖晃晃的日軍最後一拳,趁『亂』取勝,想想,一舉擊潰二十餘萬日軍,這是多了不起的戰果,如此,閻錫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

    戰事不順,已經和獨立師的部隊,打得兩敗俱傷的日軍,根本拱不動,以逸待勞的三十多萬晉軍組成的防線,大同絕對無恙,無論勝與敗,他閻錫山都能撈到好處,可謂是左右逢源,佔盡了便宜。

    閻錫山的小算盤,唐秋離一眼就看穿,他給閻錫山的電報極不客氣,「百川兄,事不可再為,前者,你對戰區之戰略部署,陽奉陰違,以兩師弱旅,防守要地娘子關,若非我獨立師副師長馮繼武將軍所部,星夜趕往娘子關佈防,搶得先機,日軍早已兵臨太原城下,百川兄還有閒情逸致,於太原城內,安享歌舞昇平乎?恐怕早已在倉惶逃離的路上吧。」

    「百川兄之想法,是我獨立師部隊在前,唐某斷然不會讓娘子關有失,其後,對於我嚴令調晉軍精銳部隊趕赴娘子關駐防,你百般推托,滿口困難,大同前線之兵不可動,那黃河東岸,柳林、永合關一帶的十幾萬晉軍,滯留遠敵之處,是何意圖?」

    「經多方催促,至十五日,方有兩師部隊趕到娘子關前線,致使我獨立師唯一機動力量,於娘子關脫身不得,時至今日,手握遠超當面日軍之實力,且態勢有利,日軍前翻與趙承綬部交戰,頓挫銳氣,此次進攻,實為策應進剿我太行山根據地之日軍行動,百川兄不但不思作為,竟然要無兵可調之唐某,增援大同前線,此要求,實令唐某汗顏,不知百川兄作何想法?唐某頗為困『惑』?」

    「現今,又藉故推脫戰區之戰略部署,百川兄之所作所為,令唐某難以忍受,已將自北方開戰以來,兄之作為,盡數報與國府軍事委員會,待擊退日軍進攻後,唐某定親赴太原,與兄當面理論。」

    唐秋離對於這位竭力保存實力,拿別人的傢伙打狗的老算盤,早就失去了最起碼的尊重,也根本不客氣,他的心裡,充滿著遺憾,以目前的態勢,大同方向和德州方向,均有殲滅或者擊潰當面之日軍的可能和機會。

    果真如此,幾個戰役下來,華北的日軍,總體數量將損失三分之一以上,自己以後的壓力,會減輕很多,可惜的是,閻錫山一直關起門來打自己的小算盤,全然不顧大局,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成為自己的助力和友軍,山西,早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閻錫山,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唐秋離暗自發狠,恐怕閻錫山以後的日子,要難過得多,只不過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惹怒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將要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唐秋離此次口述電文,沒有上次的情緒激動,憤怒不已的樣子,語氣平緩,可是,在記錄的參謀聽來,言辭如刀、字字似箭,更見誅心,瞭解丈夫的梅婷,卻知道,唐秋離貌似平靜的外表之下,內心已經燃起衝天的怒火,眼中寒光時現、殺氣隱藏,她苦笑著搖搖頭,替閻錫山難過,那位山西土皇帝,恐怕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坐鎮太原的閻錫山,接到唐秋離的電報後,眼珠『亂』轉,帶有明顯不豫之『色』,他手下的大將和謀士們,看著閻長官陰晴不定的臉『色』,都猜不出是一封什麼樣的電報,讓老漢如此模樣?

    閻錫山沉『吟』良久,示意副官,把電報交給大家傳閱,這些在山西既得利益者,看到電報,當時就炸鍋了,群情激憤,倘若唐秋離在眼前,他們的吐沫星子,定會濺他一臉,閻長官怎麼說也是一方大員,主持山西軍政,豈容唐秋離如此詰問和威脅、侮辱。

    有的人出主意,立即往南京軍事委員會發一封申述電文,爭取主動,不能讓國府那些大員們,偏信唐秋離的一面之詞,有的出主意,乾脆,與日軍和談,達成雙方滿意的條件,和娘子關前的日軍,前後夾擊,幹掉獨立師的六萬多兵力,先斷了唐秋離的一支胳膊再說,讓他知道,山西不是好惹的。

    要是沒有唐秋離的獨立師在華北,不斷的挑起戰端,讓日本人接連不斷的吃大虧,日本人也許不會下這麼大的血本兒,做出這次大舉進攻山西的軍事行動,事情明擺著,日本人在華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唐秋離沒來的時候,還不是和咱們相安無事。

    對於前一種建議,閻錫山連眼皮都沒抬,純屬書生之見,老蔣惦記山西多年,那回得手了?就憑唐秋離的一封電報,還要了我老漢腦袋不成?打嘴巴官司有屁用。

    後一種建議,閻錫山聽得心裡一跳,抬起眼皮,瞧瞧那幾個人,都是骨子裡,對日本人親近的傢伙,和日本人談判,那是早晚的事兒,現在不是時候,日本***軍壓境,等於是拿槍指著腦袋談判,一點兒便宜都佔不到。

    幹掉唐秋離的六萬人馬,開玩笑,你當是吃饃饃那麼簡單啊?沒有二三十萬兵力,根本辦不到,再說了,唐秋離的後面,站著老蔣,還有其他的幾十萬嫡系部隊,這是讓我老漢與國府和唐秋離公開決裂啊?

    出這種主意的幾個人,得小心提防著點兒,別那天日本人給他們些好處,把自己賣了,這些想法,閻錫山一點兒都不會掛在臉上,他大度的說道:「華北戰事正緊,娃娃年輕,火氣大些,說些過頭話,也是情理之中,老漢我不會在意,各位也不要說些不利於精誠團結的話,都記住了?」

    眾人愕然,從來就很記仇的閻長官,怎麼忽然有了宰相度量,真是琢磨不透,隨後,他下令,往娘子關戰場,再派去一個師,大同前線,日本人不動,你們那個也不要動,就算日本人動了,也要看準了再動,萬不可主動出擊。

    說到這裡,一臉憨厚的閻錫山,忽然殺機畢『露』,這些人,都是多年修煉成了精的人,隱約猜到了老漢的想法,卻沒有一個人說破,誰找那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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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太行山上

    第五百零一章 太行山上

    接到馮繼武的電報,晉軍一個師的援兵,於今日下午,趕到娘子關前線,加入守軍的行列,對於閻錫山的小把戲,唐秋離連一個冷笑都不會給,他去電報,直截了當的問馮繼武「以晉軍目前之兵力,能否確保娘子關不丟失?」

    馮繼武的回電很乾脆,「不能,以晉軍現在所有兵力,不過六萬餘人,且晉軍的戰鬥力,戰法,武器裝備等,均遠遠遜『色』於我軍,絕非當面數倍於他們的日軍之對手。」

    很明顯,馮繼武還是撤不下來,為閻錫山做嫁衣裳的活兒,是干定了,事已至此,只好讓馮繼武釘在娘子關前線,不過,也不能便宜這個鐵算盤,他以北方軍分會和黃河流域戰區最高軍事長官的名義,發佈一道命令。

    以獨立師娘子關防禦部隊,晉軍娘子關守備部隊,組建黃河流域戰區娘子關守備兵團,以獨立師副師長馮繼武中將為司令官,獨立第三旅旅長韓鐵為參謀長,統一指揮各部人馬,必須拒敵於娘子關前,確保山西東大門無失。

    大敵當前,非嚴肅軍令,無以必勝之條件,特授權娘子關守備兵團司令官馮繼武,可以自行決斷戰役進程,對臨陣退縮、畏敵不前、臨陣逃脫、拒不執行司令官命令者,無論所屬部隊,無論職務高低,軍銜大小,就地處置,不必上報戰區指揮部。

    這一招很厲害,以晉軍的作戰風格,馮繼武要是存心讓他們日子不好過,有得他們好瞧的,你閻錫山不是緊把著部隊不撒手嗎,那好,我來個混編,部隊屬於戰區指揮部的,據說,閻長官看完這道命令後,頓足捶胸,滿臉的痛苦,他前後五個師,六萬餘人,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只要是北方戰區範圍內,調到那裡都是正常的,離了山西地面兒,還算是自己的兵嗎?唐秋離啊唐秋離,你這娃娃真的是好心計,偏偏自己又不好跳出來反對,沒有佔得住腳的理由,自認倒霉,他又不心甘,於是,閻長官心疼帶窩火,接連幾天閉門謝客,時不時的大發脾氣,連他最寵愛的五妹子,都挨了一頓臭罵。

    他還不知道,唐秋離給馮繼武一個秘密任務,確保娘子關安全的前提下,尋找機會,除掉忠於閻錫山的高級軍官,把晉軍五個師的部隊,掌握在自己手裡,抓緊改造,然後,混編進獨立師各部隊。

    閻錫山拿我唐秋離的部隊當肉盾,我就從背後挖你的心,慢慢來,你閻錫山的家底兒,早晚是我的,不明著來,從日本人的手裡往回搶,唐秋離已經有了定計,山西和山東,必須是獨立師控制的地區。

    唐秋離根本不擔心閻錫山會公然倒向日本人,以三七年的華北態勢,日軍的胃口,顯然不僅僅是山西一省之地,而且,此時的日軍高層,戰意正濃,自信心爆棚的時候,均以攻勢為主,還不屑於使用懷柔政策,分化瓦解各地方勢力派,以進攻中央軍為主的策略。

    此時的唐秋離,已經在太行山區腹地,他的身邊,只有一千多人的部隊,十幾萬日軍,進入太行山區後,在華北派遣軍新任參謀長山口的指揮下,吸取以前孤軍突出,被獨立師抓到戰機,成建制部隊被殲滅的教訓,以緊密聯繫,穩步推進的方式,步步為營,撒開一張大網,逐步往太行山中心地區壓縮。

    山口有足夠的信心和耐心,獨立師的部隊,被牽制在各個戰場,分身乏術,誰也救不了太行山的中***隊,他有一種直覺,唐秋離就在自己的網裡,只不過目前網的範圍比較大,他還沒有浮出水面。

    此戰絕不容有失,能否在陸軍立住腳,肩上填一顆金星,在此一舉,山口掌握部隊,具體到大隊一級,每隔兩個小時,通訊部門就會挨個詢問每個大隊的具體位置,有無發現獨立師部隊以及唐秋離的蹤跡,山口也不嫌累得慌,親自在地圖前作業,唐秋離是他的首要目標。

    山口的部署,確實給唐秋離造成了極大的困難,有幾次,好不容易出現戰機,馬朝陽的第二旅已經往預定區域行軍,卻發現,這股貌似孤軍突出的日軍部隊,後面是一個師團的兵力,搞不好,這股日軍沒吃掉,馬朝陽旅反而會陷入日軍的反包圍中,可沒有部隊來救援,他只好撤銷作戰命令。

    幾次戰機就這樣失去,尾追劉春和佟巴圖騎兵部隊的兩個師團日軍,加入到進剿太行山日軍的戰鬥序列之後,山口的大網,編織得更加厚實,日軍由東往西,逐步推進,像一堵厚牆般,往前壓過來。

    所到之處,村莊化為廢墟,遍地焦土,處處殘垣,根據地的百姓,在日軍到來之前,在地方『政府』和地方部隊的組織下,有序的逐步南撤,所有帶不走的貴重物品,就地掩埋,糧食只帶走幾天的用量,其餘的,以村莊為單位,就地隱蔽。

    這是按照太行山地區行政專員公署特派專員唐秋離的命令,在全根據地進行堅壁清野,不給日軍留下一粒糧食。

    太行山根據地,經過幾年的建設和休養生息,再加上大量遷入人口,又推廣了新型種植法,大搞農田基本建設,已經是一片興旺的景象,老百姓的日子,比山外的強上百倍,沒有地主老財,無賴流氓的欺壓,沒有過去衙門口的剝削壓榨,吃飽肚子,不再是夢想,很多百姓,通過自己辛勤勞作,勤儉持家,已經蓋起了窗明瓦亮的大房子,血脈裡,已經融入了這塊土地的氣息。

    接到『政府』撤退的命令後,都是萬般不捨,可想到這好日子是誰給的,也就忍痛收拾東西,然後,圍著自己的房子,一遍遍的看,他們也知道『政府』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告示上都說了,等打退日本鬼子後,按照實際損失,由『政府』統一出錢,給大家蓋新房子。

    這話,老百姓都信,這裡的衙門口,都是替老百姓辦事的好官家,六七十萬百姓,再加上眾多的『政府』機構,工礦企業,形成了浩浩『蕩』『蕩』的南撤大軍,留下的,是一座座空城和村莊,日軍可以摧毀城鎮,卻屠殺不了中國的百姓。

    有感於太行山區的兵力薄弱,無法在日軍蝟集的情況下,達成殲敵一部的戰鬥意圖,唐秋離發佈命令,黃崖洞警備旅,立即升格為獨立師主力部隊,除留有少量部隊防守黃崖洞根據地之外,大部立即開出黃崖洞,和獨立第二旅馬朝陽部,騎兵第一旅劉春部、騎兵第二旅佟巴圖部,組建太行山作戰兵團,由獨立師師長唐秋離,擔任司令官,擔負對入侵太行山根據地日軍的作戰任務。

    根據地各縣地方守備部隊,立即升格為黃崖洞警備旅部隊,擔負原有的戰鬥任務,這樣,唐秋離的手裡,就有了兩個步兵旅、兩個騎兵旅三萬兩千人多人的部隊,所欠缺的,就是炮兵部隊,可以和一個師團的日軍,硬碰硬的打一場,不過,唐秋離不準備這樣做,他面對的,可不是一個師團的日軍。

    日軍廣元師團從馬嶺關方向進入太行山區後,其先頭部隊瀨戶聯隊,急於推進,和師團主力的距離,遠大於其他部隊,十一月二十一日,瀨戶聯隊推進至寒玉嶺一帶,此地為太行山腹地,地形複雜,是個典型的山地。

    主峰陽曲山海拔兩千零五十八米,周圍環繞著無數山峰,松柏蒼翠,溝深林密,山洞比比皆是,地形極其複雜,且經年雨水沖刷,數條干溝橫亙期間,隔山相望,走到一起得一天的時間,對大兵團運動,極為不利。

    唐秋離接到情報後,立即把瀨古聯隊,鎖定為太行山根據地首戰,必須要殲滅的目標,他命令情報處長於得水,把寒玉嶺地形圖拿來,對著地圖端詳半天,愈發感覺這裡是個理想的戰場,只要把進入寒玉嶺的幾條干溝***住,裡面的瀨古聯隊出不去,外面的廣元師團進不來。

    此戰的關鍵,在於外圍阻擊部隊,是否能頂得住廣元師團主力部隊的進攻,只要能頂住六個小時,攻擊瀨古聯隊的部隊,就能乾淨徹底的把日軍幹掉,山地作戰,騎兵部隊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就留在外圍,牽制日軍其他部隊。

    唐秋離的手裡,只有兩個步兵旅可以使用,兵力少了點兒,沒辦法,可米下鍋吧,在用哪個旅擔任阻擊廣元師團主力的任務上,他頗為踟躕,最後,他決定用馬朝陽的獨立第二旅,擔任阻擊任務。

    姜雁鳴的黃崖洞警備旅,擔任主攻瀨戶聯隊的任務,他很清楚,這場戰鬥,擔任阻擊任務的部隊,承受的壓力,要比擔任攻擊任務的部隊,多出好幾倍,他們將面臨幾倍於己的日軍,拚命的進攻,日軍部隊,有個傳統,一支部隊被圍,其餘的部隊,會拚死相救,絕不計較自己所付出的代價。

    這一點,比注重保存自己實力的***部隊要強得多,參謀處長於光涵,根據師長的意圖,快速制定出寒玉嶺作戰計畫,隨即下發到參戰部隊。

    接到命令的馬朝陽旅和姜雁鳴旅,立即從隱蔽駐地,連夜出發,趕往預定地點,太行山冬夜的崇山峻嶺中,兩支部隊,老虎鉗子般,向毫無知覺的瀨古聯隊咬去。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4
第五百零二章 意外事件

    第五百零二章        意外事件

    太行山的冬夜很寂靜,寒風吹打著窗櫺,位於堡則的唐秋離指揮部裡,只有滴答的電鍵敲擊聲,不時有參謀來到唐秋離面前,把一封封電報,交到他的手裡,室內,一個小火爐熊熊燃燒,溫暖如春。

    作戰命令下達了,部隊已經出發,剩下的,就是等待他們到達指定位置的消息,唐秋離想到即將開始的寒玉嶺戰鬥,自己覺得有點兒好笑,什麼時候,圍殲一個聯隊的日軍,讓自己這麼費腦筋了。

    以前,都是成師團的幹掉日軍,現在,打一個瀨古聯隊,卻像是一場大戰那麼緊張,這可是連旅長們都提不起精神的戰鬥,他終於體會到,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境界,現在,哪怕是多一個營的兵力,唐秋離都會高興得跳起來。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妻子一說,梅婷笑得直不起腰來,說他是暴發戶心態,以前剛起兵的時候,消滅一個中隊的日軍,你還不是高興得在雪地裡打滾兒,唐秋離愕然,你怎麼知道的,東北你也沒有去過啊?他問妻子,梅婷更是止不住笑聲,這都是丈夫親口告訴自己的,他到忘記了。

    一直沉默的兩部電台,一部發出三長兩短的滴答聲,稍後,另一部發出三短兩長的滴答聲,負責接聽電文的譯電員,明顯『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他轉頭對唐秋離報告:「師長,馬朝陽旅和姜雁鳴旅傳來消息,再有兩個小時,部隊可到達指定位置。」

    唐秋離已經聽見了電台發出的聲音,這是預先規定的暗號,為了保證戰鬥發起的突然『性』,一路上,兩支部隊保持無線電靜默,到達距日軍兩個小時路程的位置時,發來暗號,唐秋離看看表,讚許的點點頭。

    馬朝陽和姜雁鳴幹得不錯,夜間山區行軍,比預計時間提前一個半小時,可謂兵貴神速,「命令兩旅,按照原計畫發起攻擊!」唐秋離下達完命令後,心情明顯輕鬆下來,各地傳來的情報顯示,日軍還是按照原部署,穩步推進,未見有何異動,瀨戶聯隊,依然繼續往寒玉嶺深處搜索前進,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臨近。

    指揮部裡的氣氛,明顯活潑起來,唐秋離饒有興致的看著伏案工作的妻子,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妻子窈窕的背影,隨著她的動作,不時變換優美的曲線,搖曳的燈影『迷』離,把妻子曼妙的身姿,化作牆上的一幀剪影,他心裡一熱,有過去把梅婷憐愛地摟在懷裡的衝動。

    自從進了太行山區後,每日裡是沒完沒了的行軍,有的時候,半夜爬起來就走,梅婷明顯的憔悴了許多,可是,對自己的照顧,比以前更體貼入微了,還如新婚時那麼纏綿,有妻如此,還有何求,唐秋離真的很滿足,是一種幸福的滿足。

    眼前靜謐的一切,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太行山深處,一家普通的農戶小院兒,卻遙控著幾十萬人的大戰,瞬息都在一念間,參謀們的低低耳語聲,似乎從天外傳來,有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唐秋離有些朦朧欲睡。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情報處長於得水,拿著一封電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臉『色』很難看,目光四下里急切的尋找唐秋離,唐秋離微微吃驚的看著平時很沉穩的於得水,有什麼大事發生?詫異的接過電報,只看了聊聊數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指的關節,因為用力,已經發白,並且微微顫抖,緊緊咬著嘴唇。

    他大聲喊來通訊處處長陳峰,「馬上電令馬朝陽旅和於光涵旅,情況有變,終止寒玉嶺作戰計畫,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寒玉嶺正南方向的粟城,命令劉春的騎兵一旅,立即擺脫尾隨之敵,趕往粟城,佟巴圖的騎兵二旅任務不變,師指馬上出發,趕往這一地區。」

    一陣緊張的忙碌,參謀們忙著收拾地圖和文件,機要處的電訊員們,忙著拆除電台,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只是師長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能讓師長如此失態,事情小不了。

    這封讓唐秋離不得不終止,圍殲瀨戶聯隊作戰計畫的電報,也使唐秋離心急如焚,並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是粟城縣『政府』,通過特殊渠道,直接發給最高長官的電報,「師長勳鑑,按照統一部署,我縣居民,業已全部撤離,撤離方向為洪水、王家溝一帶,地方部隊和縣警察局負責沿途護送,不料,今晚天黑,按照慣例清點人數的時候,駭然發現,短缺人數三千餘人。」

    「經詳查,所缺之百姓,均為粟城縣城關鎮一帶居民,且家境普遍較好,根據推斷,他們極有可能返回原住地,事態嚴重,命人上報師長的同時,我以親自帶領地方部隊五百餘人,返回追趕,縣長劉有志。」

    事情很明顯了,粟城的老百姓,捨不得自己的家當,趁著天黑,人多的『亂』勁兒,偷偷跑回去了,他們只顧著自己的家業,卻不知道要承擔多大的危險,他們回去,肯定會落到日本人的手裡,面對他們的,是怎樣的結局?

    因為唐秋離的命令,太行山根據地的居民,逐步西撤,留給日本人的,是一座座空城,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恐怕遭到接連不斷的打擊,日軍又找不到獨立師部隊的蹤跡,拿根據地的百姓洩憤,日本人絕對幹得出來。

    唐秋離這樣的策略,確實使山口的計畫落空,隨著日軍逐漸往西推進,既沒有和獨立師的部隊交火,也沒有抓到一個老百姓,前面是什麼情況,山口兩眼一抹黑,有一種迅速擊出的拳頭,打著棉花上,不著力的感覺,鬱悶得要吐血。

    讓唐秋離最憂心忡忡的是,根據日軍的推進速度,昨天傍晚,粟城就已經被佔領,這些老百姓跑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捨棄三千多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唐秋離做不到,他已經沒有心思處理任何人,包括那個失職的粟城縣長劉有志,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劉有志在百姓進入粟城之前,把他們追回來,師指駐地堡則,距離粟城最近,拚死一救,希望能避免這場災難。

    實在不忍心責備這些善良、淳樸而又有些自私的百姓,自打太行山根據地建立以來,日軍的鐵蹄,從未踏上這塊兒土地,山外那些生死搏殺,離他們很遙遠,連槍炮聲都聽不到,安居樂業,日子過得很太平。

    三千多百姓私自返回粟城事件,起因很簡單,就是一個叫許富的人,他早年間,在天津的日本洋行做過事兒,大約在七八年前,返回了老家粟城,開了一間雜貨鋪,在粟城也是個很有威望的人,平時的為人也不錯。

    過慣了太平日子的城關鎮居民,對於這次大撤離,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怨言,許富更是滿心的不情願,街坊鄰居的心思,許富也猜到了,私下裡,就有了鼓動其他人跑回去的想法,起初,大家都不敢,聽說日本人凶得很,殺人就像是宰小雞兒,抓住中國人一個都不留下。

    許富大不以為然,他說,「別聽縣府的人在哪空口白話,我在日本人的洋行裡做事四年多,根本沒那事兒,日本人對人可客氣了,不鞠躬不說話,縣府的告示在嚇唬咱們,好讓咱們痛快兒的搬家,」說著,為了增加可信度,許富還弄出幾句日語。

    在粟城頗有些家業的人,心活了,串聯後,約有三千多人願意跑回老家,粟城地方警備部隊,加上警察局的警察,不過一千八百多人,要負責維護十幾萬人,哪裡顧得過來,等到發現後,三千多老百姓,已經跑了有大半天的功夫。

    縣長劉有志如遭雷擊,作為太行山根據地相當一層的官員,他很清楚事態的嚴重『性』,失職,嚴重的失職,槍斃自己一百回也不為過,他的眼前出現了悲慘絕倫的一幕。

    安排繼續西撤後,他帶著粟城縣警備部隊一個營的兵力,沿著來時的路線直追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老百姓進入粟城之前追上他們。

    粟城果然被日軍佔領了,一路燒過來的日軍士兵,對於沒完沒了的燒房子,已經很厭倦,進入太行山幾天時間了,一個中國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佔領的是一個個死一般寂靜的村鎮,連可以搶劫的物品都沒有。

    難道只能對著這些泥土堆成的建築,施展大日本皇軍士兵的武功?所有的日軍士兵,心情只能用單調、乏味來形容。

    進入粟城也不例外,日軍士兵根本提不起精神,草草的搜查了縣城,結果不出他們的意料,對於上司燒房子的命令,相應很不積極,躲在一間間空『蕩』『蕩』的房子裡磨洋工。

    佔領粟城的是日軍一個聯隊,聯隊長叫松下清一,骨子裡是個嗜血好戰的人,他的聯隊,作為師團的前衛部隊,一仗未打,干的就是到處放火的勾當,松下清一的心裡別提多彆扭,對於山口參謀長的命令,其實很腹誹,正規的皇軍野戰聯隊,幹這種二流的輜重部隊,都不願意幹的事情,不消滅獨立師的有生力量,光燒這些破房子有什麼用?

    參謀長閣下,也太過於小心,有些畏首畏尾,不太像帝國的軍人在這樣的司令官指揮下,部隊能有什麼作為?松下清一一邊想,一邊大搖其頭。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4
第五百零三章 落入狼群

    第五百零三章落入狼群

    日軍聯隊長松下清一,百無聊賴的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踱步,不時看一下掛在牆上的大地圖,獨立師逃進太行山區的兵力不多,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以迅猛的動作,快速掃『蕩』,一旦其他方向的獨立師部隊,回師太行山,等待我們的只有撤退。

    預想中的炮火連天、屍橫遍野的戰鬥場面,並未出現,讓這個好戰嗜殺的傢伙,意興闌珊,更憋著一股邪火。

    聯隊參謀長跑了進來,「聯隊長閣下,有異常情況!」松下清一精神大振,總算有其他動靜,再這樣下去,自己都要憋出病來了,「什麼情況?」他問道。

    「派出去的斥候小隊報告,正西方向,似乎有很多人,正在往粟城方向移動,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我以命令斥候小隊往縣城方向靠攏,以免遭遇危險,」參謀長簡短報告了情況。

    「要西,你做的很對,」松下誇獎了參謀長一句,然後,帶著一幫人,登上了粟城西門城樓,幾副望遠鏡,都對準那個方向。

    松下可以很肯定的判斷,正西方向來的,絕不是皇軍的部隊,在這個方向,自己的聯隊,處在最突出的位置,那麼,就是中***隊了?奇怪的是,他們為何大張旗鼓的攻擊粟城,目的何在,松下滿腹狐疑。

    人群出現在日軍軍官的視野裡,恐怕有幾千人,不過,沒有什麼威脅,自己的聯隊,兵力有六千餘人,後面還有師團的主力,就在粟城,打響第一槍吧,他日軍命令所有士兵,佔據有利地形,做好戰鬥準備。

    人群越來越近,已經進入山炮和迫擊炮的『射』程之內,參謀長正要下令炮兵開炮,猛地,被松下制止了,他又仔細觀察一下,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聯隊參謀長不明所以,以為他得了失心瘋,敵人就要進攻了,聯隊長還在那愚蠢的傻笑。

    松下看清楚了,來的根本不是什麼獨立師的部隊,而是一群支那老百姓,有老有少,還有很多女人和小孩兒,看到女人,松下情不自禁的嚥了一口吐沫,「要西,大大的好,支那人終於『露』面了,」

    他狡猾的命令所有士兵隱蔽,沒有他的命令,不許開一槍,這個時候,其他的日軍軍官,也看清楚了,立時極度亢奮起來,就像是多少天沒有撈到一塊兒骨頭,冷不丁的看到一群綿羊的餓狼,眼珠子冒出藍光。

    跑回來的老百姓,看著靜悄悄的粟城,熟悉的家園,還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都長長舒了一口氣,沒有滿城的濃煙和烈火,沒有槍炮聲,許富大聲嚷嚷,「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立即有幾個人過來奉承他,許富更是得意得很。

    不過,他們還算謹慎,派了幾個腿腳麻利,膽大心細的年輕人,進城先去看看動靜,幾個年輕人進了西門,四下里悄悄,又在主要街道上看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趕忙跑回去報信,三千多粟城老百姓,一步步往城裡走來。

    猛聽得後面傳來一陣焦急的喊聲:「鄉親們,快停下,城裡有日本鬼子,我是縣長劉有志,快停下,往回跑!」老百姓回頭一看,可不是嗎,縣長帶著幾百人追上來,許富大喊一聲,「鄉親們,快往城裡跑,衙門來人往回抓咱們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老百姓似乎醒過腔來,可不是嗎,咱們是偷著跑回來的,抓回去,不殺幾個領頭的人,也鎮不住這股子風而啊,跑吧,呼啦一下,使勁全身力氣,往粟城城內狂奔。

    劉有志一陣絕望,老百姓全都跑進城裡,劉有志他們也追到了粟城西門前,城牆上,忽然站起一排排的日本兵,黑洞洞的槍口,『射』出猛烈的彈雨,粟城警備部隊的戰士,倒下一大片,劉有志一咬牙,帶著剩餘的部隊,頂著彈雨,一股風似的衝進城內。

    槍聲驚醒了忙『亂』奔跑的老百姓,劉縣長說的沒錯,咱們上了許富的當了,掉頭往外跑,晚了,一隊隊日軍士兵,似乎從地底下鑽出來似的,得意的狂笑中著,把三千多人緊緊的包圍起來,眼睛裡『射』出惡狼一般的寒光。

    衝進城內的劉有志,立刻被大量日軍包圍,城門前,犧牲了一百多人,剩下的三百多戰士,被日軍緊緊壓迫,不得不後退,在他的指揮下,退進一所空院子,佔據制高點,和包圍上來的日軍,展開激戰。

    劉有志很明白現在的處境,自己和這三百多戰士,活著出去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他之所以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衝進城內,就是想佔據西城門,用血肉之軀,掩護鄉親們逃出粟城,哪怕把自己的生命擱在這兒。

    日軍太多了,他派出兩組戰士,試圖控制西城門,無法辦到,日軍的輕重機槍打來瓢潑似的彈雨,道路上,遍佈戰士們血跡斑斑的遺體,距離西城門還遙不可及,他身邊剩下不到兩百名戰士。

    看著身邊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劉有志心如刀攪般劇痛,因為自己的失職,讓三千多名鄉親落到日軍的手裡,還要搭上幾百名戰士的生命,一死也難以彌補自己的過失,既無生路,那就多殺幾個日本兵。

    從縣長的臉上,戰士們看到了決絕,每個人也都清楚,自己已經處於絕境,雖說的地方部隊,可也是獨立師的戰士,獨立師的戰士,只有戰死,沒有投降的士兵,一股決然的殺氣,在這支深陷絕境的小部隊身上升騰而起。

    日軍又開始了進攻,劉有志長身而起,駁殼槍噴出憤怒的長點『射』,蜂擁過來的日軍士兵,十幾個栽倒在地,身邊的戰士們,也奮起『射』擊,武器裝備和訓練,遠遠不如主力部隊的戰士們,打出了慘烈的氣勢,死亡尚且不懼,何懼日寇!

    在這支被包圍的小部隊面前,日軍竟然損失了四百多人,多次攻擊未果,而劉有志身邊,剩下不到五十名戰士,他自己也身負多處槍傷,惱羞成怒的日軍,搬來十幾門迫擊炮,對著劉有志他們堅守的小院子一陣狂轟『亂』炸。

    松下的本意,是想捉到幾個俘虜,這可是支那魔鬼唐秋離的士兵,自華北開戰以來,還沒有俘虜過一個獨立師的士兵,他想,這是奇貨可居,首功一件,哪裡想到,這些中國士兵,拚死一戰,到給自己的部隊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硝煙散去,小院兒變成一片廢墟,處於昏『迷』之中的劉有志,被日軍士兵抬到松下清一的面前,一桶帶著冰碴兒的冷水,猛地潑到劉有志的身上,他悠悠醒來,待視線恢復,知道自己落在日軍的手裡。

    從劉有志已經破爛不堪的裝束是,松下判斷,這是一個支那官員,他想問出點東西,重傷的劉有志,聲音極其微弱,松下不得不蹲下五短的身體,把耳朵湊過去,不知道劉有志從哪來的一股力量,猛地一口咬住了松下的耳朵。

    松下殺豬般嚎叫起來,日軍士兵過來,連打帶拽,總算把他從劉有志的嘴邊搶回來,可是,聯隊長閣下的半拉耳朵,永遠和他身體告別了,劉有志吐出嘴裡的松下耳朵,虛弱的微笑了,必死之人,還能讓鬼子軍官付出代價,值得了。

    腦袋包的像個大好花捲兒的松下,受傷的惡狼一般,更激起他心頭的殺意,命令到,把這個支那豬,釘在西城門上,只有這樣,支那人才會知道,傷害皇軍的後果是什麼?

    幾枚粗長的大鐵釘,釘進劉有志的身體,殘忍的日軍士兵,竟然從他的兩個眼睛裡,釘上釘子,鮮血順著古老的城牆,一點一滴的滴進腳下這塊故土家園,冬日的陽光下,鮮血凝固成一片鮮豔的紅『色』,如同熊熊烈火在燃燒,劉有志的身體,凝固成粟城古老城牆上,一尊永不消失的雕像。

    這一切,都是當著粟城三千多老百姓面進行的,目睹暴行,他們後悔啊,要不是自己私自跑回來,劉縣長也不能這樣慘死,他是為了救大家啊!後悔得恨不得扒出心來,許富那個混蛋哪去了,他不是說日本人很好嗎?

    此時的許富,一改往日的溫厚與和藹,暴戾之氣,掛在臉上,他正和腦袋纏滿繃帶的松下,用熟練的日語交談,松下對這位潛伏在這裡達八年之久的特工,由衷的敬佩,和這些劣等的支那人長期相處,而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本身就是高手,別看才是個少佐軍銜,在日軍情報系統裡,能掛上佐級軍銜的,都是精英。

    現在,有給自己送了這麼一份大禮,松下言語之中,少有的謙虛和恭敬,這個許富,真實身份是一個潛伏在粟城的日本特務,粟城處在太行山區,遠離華北前線,窮鄉小縣,既非交通要道,也不是什麼軍事要點,更沒有軍事價值,沒有有價值的情報可以蒐集。

    所以,許富相當於是一枚閒子,除了每年定期向機關匯報一次工作之外,平時,日本特務機關也不給他下達什麼任務,他自己也有被放逐的感覺,正因為如此,他才逃過獨立師沈俊調查處的眼睛,多次清除潛伏特務的行動,都讓他漏網了。

    七七事變以後,儘管平津戰事,讓日軍損失慘重,許富也沒有接到任務,直到這次大轉移,他蟄伏已久的邪惡之心,賣力的跳動起來,尋找機會,要為帝國立下功勛,而粟城百姓的心理活動,給他一個可乘之機,把三千多無辜平民,送到松下清一的屠刀之下。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零四章 屠殺

    第五百零四章屠殺

    抓到三千多粟城平民的松下清一,興奮得像個發情的公貓,骨子裡的邪惡和嗜殺,一陣陣氾濫,刺激的他有些忘乎所以,在許富面前,還得故作矜持,可臉上不時泛起的紅『潮』,眼睛裡閃爍的凶光,暴『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這是頭等的大功勞,十幾萬部隊進剿太行山,除了燒掉許多房屋,都是兩手空空,唯獨他松下,手裡掌握著這麼多支那百姓,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首功。

    和這位給自己送來功勞的帝國特工許富,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松下要去處理自己的戰利品,他客氣的和許富告辭,並吩咐衛兵,給少佐閣下找一套乾淨的軍服,一會兒,請他觀賞自己如何處理支那百姓。

    許富從窗口那裡,就可以看到被荷槍實彈的士兵,圍在中間,惶恐不安的粟城百姓,那裡,有很多他熟悉的面孔,還有幾個是他多年的好友,左右鄰居。

    許富從松下清一的話裡,已經知道了他們將要面臨的命運,從這位骨子裡就潛藏著狼『性』的聯隊長,許富和他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話題,想像得到,馬上就要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恐怖情景,許富閉上眼睛,心裡有了許多不忍。

    雖然身為日本人,畢竟在這塊土地生活了八年多,骨子裡,已經有了不可磨滅的烙印,但他並不後悔,作為帝國的特工人員,能為天皇陛下效力,這是他終生的信條,只不過,他不想看到這種屠殺,考慮是否向松下建議,把這些粟城的百姓,送到滿洲去,為帝國當奴隸,也是充分利用人力。

    衛兵送進來一套嶄新的少佐軍服,許富換上後,對著一面殘缺不全的鏡子,打量自己,一個完全不同的許富,出現在眼前,但他緊握手裡的指揮刀時,日本人骨子潛藏的凶殘和暴戾,完全激發出來,危險的潛伏,為的是什麼?

    為的就是完成天皇陛下的宏願,實現自己當初的誓言,這些支那百姓,就是可以對已屠殺,必須征服的對象,支那的土地,只能屬於大日本帝國,凡是和帝國作對的支那人,都是我的敵人。

    這身軍服,火一樣燒灼著許富的心,他為剛才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難道在支那生活的時間長了,自己的心,也變得柔弱起來?

    不,劣等的支那人,改變不了大和民族優秀的子民,一定要親自斬殺幾個支那人,而且就是自己熟悉的朋友和鄰居,也是為了和這個許富告別,此後,自己就是一名為天皇陛下而戰的帝國武士。

    松下清一心情亢奮的站在一個高處,得意的打量這些惶恐不安、滿臉無助的待宰羔羊,隨意支配支那人的生命,只是帝***人的特權。

    他一揮手,沖上去一大群日軍士兵,把男人和小孩兒,還有年紀大的人,拉到另一邊,近千名日軍士兵,分成幾排,三八槍上,明晃晃的刺刀,在冬日的陽光下,閃著瘆人的寒光,在刺刀的威『逼』下,人群一步步後退,終於,退到了一堵牆前,沒有了退路。

    松下根本不打算浪費子彈,他要用這些劣等的支那人,磨練士兵的勇氣,哪裡去找這麼好的練習活靶子,在他看來,支那人也就用這麼點兒用場。

    一個日軍少佐,高舉指揮刀,狼嚎似的一聲命令:「殺機給給!」,第一排的日軍士兵,挺起手裡的三八槍,以突刺的姿勢,猛地把刺刀刺進粟城平民的胸膛,被刺中的人,瞪著痛苦的眼睛,不敢信心似的看著奪取他們生命的鬼子兵。

    鮮血浸透了衣衫,聞到血腥味的日軍士兵,骨子裡的凶殘被徹底激發出來,嚎叫一聲,拔出刺刀,緊接著又刺進手無寸鐵的中國平民的胸膛,第一排粟城平民睜大不甘的眼睛,似乎要把這群野獸的臉,牢牢記在心中,頹然的倒下了,許多人還在地上痛苦地痙攣著。

    接著,就是第二排日軍士兵,在無辜的平民身上,做著同樣的殘暴行徑,人們終於被驚醒了,目睹慘景,他們知道,每個人都要面臨同樣的遭遇,絕望、瀕死的恐懼,壓倒了他們內心的畏懼,人群湧上前去,和日軍士兵扭打在一起。

    松下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沒有料到,支那人還敢反抗,這是對大日本皇軍的挑釁,被人群圍住的日軍士兵,狼狽不堪的退了出來,個個衣裳不整,有六七個倒霉的傢伙,被毆打的半死,結果年輕人,撿起日軍士兵的槍支,對著敵人就開火。

    可是,沒有『摸』過一次槍,他們不知道如何才能『射』出憤怒的子彈,四周的機槍,恐怖的吼叫起來,人群被成片的打倒,屠殺進行了整整三十多分鐘,幾千無辜的粟城平民,就這樣被野獸般的日軍屠殺。

    負傷沒有死掉的平民,被已經殺紅眼的日軍士兵拖出來,砍掉四肢,釘在牆上,更多的被日軍士兵用各種手段折磨致死,血流成河,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死難的無辜百姓,屍體層層疊疊,朗朗青天,見證了這一幕慘絕人寰的人間慘劇,記錄了這些日本野獸的暴行。

    松下清一滿意的看著地上中國平民的屍體,他覺得心氣兒順了很多,把目光轉向已經被嚇呆了的幾百名年輕的女人,這是松下留給自己和部下的禮物,十幾天沒有見到女人的士兵,一定會對長官感激涕零,松下為自己的周道考慮,甚至小小的激動了一把。

    撲上來的日軍士兵,幾個一夥,把女人們拖進旁邊的空屋子裡,日軍士兵野獸般的狂笑聲,中國女人淒厲的哭喊聲,充肆著空『蕩』『蕩』的粟城,她們的親人,就躺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松下沒有急於享受,細心的部下,已經挑選了兩個最漂亮的支那少女,專門歸聯隊長閣下享用。

    松下在欣賞這動人的旋律,支那女人的慘叫聲,比音樂還有悅耳,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有權利享用這塊土地上的一切,包括這裡的女人,有權利支配一切,包括他們的生命,和她們女人的**。

    唐秋離率領警衛大隊和特別警衛營,共一千三百多名戰士,一路未敢休息,狂奔粟城而來,遠遠地看得見粟城古老的城牆,並沒有聽見槍聲,隨風飄過來一絲絲淡淡的血腥味,唐秋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和身邊的山虎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看到了內心的擔憂。

    久經沙場的山虎,和唐秋離的想法一樣,從這淡淡的血腥味裡,嗅到了不像的預兆,沒有幾千人的流血,隔著很遠,不會聞到血腥味,難道城裡發生過大規模戰鬥,按照時間推算,粟城縣的地方部隊,應該趕在自己的前面,為什麼沒有見到一個人?

    更近一些,從望遠鏡裡,唐秋離看到城門外近百具屍體,他們身上的軍裝,說明了身份,城牆上,一個已經死亡的人,更是觸目驚心,他的心裡「咯噔」一下,事情也許還要更糟糕。

    一個排的戰士,小心的搜索前進,逐漸往城門接近,忽然,城牆上『射』來密集的子彈,最前面的幾名戰士被擊中,此時,顯示出了獨立師戰士的軍事素質,幾乎在槍響的同時,前面的戰友倒下了,剩下的戰士,立即以嫻熟的戰術動作,尋找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手裡的衝鋒槍,在臥倒的同時,已經朝著城牆上的日軍,噴『射』出密集的子彈。

    隱蔽進城,已經沒有可能,唐秋離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衝進城去,希望看到鄉親們還沒有遭到日軍的毒手,「攻擊!」他短促的下達命令,根本沒有考慮和日軍相差懸殊的兵力,實際上,他也不知道佔領粟城的日軍,究竟有多少兵力,那是整整一個聯隊,六千多人,是他帶領的兵力六倍以上。

    下達完攻擊命令,他摘下唐龍槍,腳步一滑,已經沖在戰士的前面,眼前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不用細看就知道,一定是山虎這傢伙,又再替自己擋子彈了,而且,左邊是付剛、付強哥倆,右邊是八個貼身衛士,唐秋離一陣洩氣。

    師指機關非戰鬥人員,被唐秋離留在原地,梅婷拿起衝鋒槍,就要跟著沖上去,被兩雙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拉住,是特別衛隊,專門負責保護梅婷的戰士,他們接到大隊長黃山虎的命令是,不惜任何代價,也要保證梅處長的安全。

    城牆上,擔任警戒任務的日軍,不過一個大隊的兵力,其他的,都加入到***中國女人的行列去了,這些被命令負責警戒的日軍士兵,心裡老大不痛快,同伴們都在中國花姑娘身上快活,自己卻干聽著,真是倒霉到家了。

    日軍士兵的注意力,都被城內的暴行吸引,耳邊是夥伴們快活的狂笑聲,沒少幹這類畜生事兒的日本兵,怎麼會猜不出城內發生的一切,精蟲上腦,心如貓抓,不時的探頭探腦往城內看,心思都用在這上面了,哪裡還顧得警戒,直到戰士們接近城門,才慌忙『射』擊,火力雖然密集,卻沒有準頭。

    而他們面對的,卻是在獨立師幾十萬部隊裡,都堪稱精銳的唐秋離親衛隊,豈是這些普通的日軍士兵所能匹敵的?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零五章 粟城血案

    第五百零五章        粟城血案

    粟城戰役的第一槍,就在敵我雙方都不瞭解對方實力的情況下打響了,難以置信的是,唐秋離親自帶領一千三百多名戰士,向超過自己兵力數倍的日軍,發動了迅猛的攻擊。

    雖然急躁,這個時候的唐秋離,還沒有到喪失理智的程度,他根據日軍的行動規律判斷,佔領粟城的,應該是一個大隊的日軍,雖然兵力超過自己,可是,以警衛大隊和特別警衛營的戰鬥力,要超過日軍數倍,這一仗有把握。

    再者,後面還有緊急趕來的兩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旅的部隊,如果不趁著日軍疏於防範,拿下城門,建立攻擊立足點,後續部隊,就是個攻堅的局面,會增加很多傷亡,基於各方面考慮,他才來不及等待後續部隊到來,就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山虎的部隊,沒有讓唐秋離失望,三人為一個小組,互相配合,互相掩護,以嫻熟的戰術動作,利用各種地形,很快接近了城門,他身邊的付家兩兄弟,更是表現出極佳的戰鬥力,兩支槍,彈無虛發,根本不用瞄準,每一聲槍響,必有一個日軍士兵從城牆上栽下來。

    那些日軍輕重機槍手,更是重點打擊目標,槍口剛剛噴出火舌,一發索命的子彈,旋轉著鑽進他的腦門兒,副『射』手剛撲到機槍上,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兩個人,壓制了日軍所有的機槍火力,這樣一來,攻擊部隊的壓力,大大減輕。

    山虎率先衝進城門,剛過城門洞,和足有兩個中隊的日軍士兵迎頭打個照面,此時的山虎,宛若殺神轉世,根本沒有臥倒,反而加快速度,往日軍隊伍裡衝過去。

    他身邊的戰士,就覺得耳邊風聲一響,大隊長已經衝出十幾米遠,這個距離,和日軍相距不過一百多米,山虎手裡的重機槍,猛地咆哮起來,像是一條閃爍著火星的大鐮刀,把這些看得發愣的日軍士兵,成片的割倒。

    灼熱的彈殼,被他快如疾風的速度,遠遠的拋在身後,跳動著、清脆地落在堅硬的土地上,醒過腔來的日軍士兵,慌忙『射』擊,可這個迎面衝過來的大個子,好像刀槍不入,子彈在他身前身後濺起朵朵土花,就是沒有擊中,眨眼間,山虎已經衝進了日軍隊伍,後面的大隊,被他甩下至少三百多米。

    跟在後面的特別衛隊戰士,都驚呆了,我的老天,大隊長可是一個人面對幾百個小鬼子,這些戰士,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那個不是在血與火的戰場上泡過來的,死在他們手上的小鬼子,都在三位數以上,可也沒見過這種打法,一個人單挑幾百日軍。

    山虎如重型坦克般,把日軍的隊伍衝開一道通道,身後,最少有近百個日軍士兵伏屍在地,所有的日軍都傻了,這個中國人莫非天神下凡?拿的是神器,沒見他換彈夾,可槍口的火舌就沒斷過。

    山虎衝進來,周圍都是日軍士兵,這些畜生不敢開槍了,怕傷到自己人,吆喝著退出子彈,裝上刺刀,瞪著凶眼,大喊大叫的朝著山虎撲過來,再厲害,這麼多人,還不把打不死的支那大個子捅成篩子眼兒?

    山虎忽然往後栽倒,後面的戰士心裡一緊,大隊長負傷了?他們不敢開槍,怕索米衝鋒槍的密集子彈,誤傷山虎,只能拚命的往前衝,希望快點和大隊長會合。

    倒地的山虎,忽然陀螺般的旋轉起來,重機槍以他為中心,劃出完美的一個圓兒,正在猛衝過來的日軍士兵,哪想到還有這一手,被威力巨大的子彈,打得倒飛回去。

    也就是三兩分鐘的功夫,後面的戰士,也已經衝到跟前,山虎一個鯉魚打挺,輕巧站起身來,掉落一地的子彈殼,四周,是一片日軍士兵的屍體,兩個中隊的日軍,被他自己幹掉一多半兒。

    戰士們誰也沒有說話,他們被這難以置信的一幕給驚呆了,看向大隊長的眼神,多了很多敬畏,怪不得大隊長的綽號叫「狂虎」,再加上殺神附體,有小鬼子難過的。

    山虎瞪了一眼呆頭鵝般的部下,「繼續進攻,佔領城樓!」他簡短的發出命令,裡外夾擊之下,守衛西城門的一個大隊日軍,除了潰退的一少部分,大部被消滅在城樓和城牆上,唐秋離沒有看到山虎創造的驚人一幕,但付家哥倆的表現,一直在他的視線裡,保守估計,這麼一會兒功夫,幹掉了一百多小鬼子,腳邊堆積厚厚一層彈殼。

    西城門的戰鬥,驚醒了正在施暴的日軍其他部隊,一陣陣尖利的集合哨音響起來,看著赤『裸』著身子,***一片狼藉,被***得已經半死的中國女人,日軍士兵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抽出刺刀,狠狠的扎進她們的胸膛。

    松下清一從已經昏『迷』的少女身上爬起來,另外一個少女,已經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屍體,這個畜生有個嗜好,喜歡虐殺中國女人,外面的激烈槍聲和集合哨音,打斷了他的興致,心裡很不爽,有一種沒有徹底釋放內心**的失落感。

    參謀長一頭撞進來,正好『『』』下細如小指的***,蔫了吧唧的耷拉在胯下,被兩條粗短的大腿一比較,更是小的可憐,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聽說過聯隊長閣下有虐殺中國女人的嗜好,大概和自己的傢伙不爭氣有關。

    被部下窺破**的松下,一陣惱怒,張嘴就是一句「八嘎!慌慌張張,帝***人的不是!」拔出指揮刀,把昏『迷』的少女肚子剖開,臉上還『露』出興奮的表情,等參謀長急切的說明情況,松下嚇了一跳。

    「哈尼?遭到突然攻擊,命令部隊,立即把支那部隊殲滅在粟城!」松下驚駭過後,是一陣狂喜,尋找多日的獨立師部隊,終於『露』出頭來,他馬上命令報務員,把情報報告給師團長,然後,組織部隊,往西城壓過來。

    日軍的第一次反擊,被警衛大隊一拳給打了回去,丟下幾百具屍體,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巷戰,作為野戰部隊的松下聯隊,吃了大虧,警衛大隊的戰士,打巷戰是行家裡手,正在衝鋒的日軍,忽然遭到從背後襲來的彈雨。

    等衝過去,連個人影都沒有,一轉身,頭頂有落下幾枚「吱吱」冒煙的手雷,轟地一聲,幾個日軍士兵飛上半空,隨著夜幕降臨,日軍更不是對手,獨立師的戰士,就像黑夜的幽靈,神出鬼沒,突然出現在日軍身邊,索米衝鋒槍一陣狂嘯,往往幾十個日軍士兵丟掉『性』命。

    日軍士兵再也不敢分兵進擊,派出小隊規模的士兵,沒有一個回來,分散在幾個方向的攻擊部隊,逐漸往一起靠攏,拿著槍,神經緊張的盯著黑暗角落,似乎隨時都會飛來要命的子彈,只有人多的時候,才略覺得安全。

    在警衛大隊的壓迫下,幾千日軍,逐漸聚攏到城東一帶,戰士們也攻不動了,戰鬥就僵持在這裡,此時的粟城,大半個已經被唐秋離掌握。

    大約夜裡十點多鐘的時候,馬朝陽和姜雁鳴的部隊終於趕到了,他倆來不及喘口氣,立即趕到設在城西的師指揮部,準備接受下一步的作戰任務。

    進了指揮部,一陣悲憤和壓抑的氣息,讓他倆不由得呼吸一窘,暗淡如豆的燈光之下,師長如凝固般站在燈影裡,眼角似乎有閃爍的淚光,幾個女報務員,滿臉淚痕,黃大隊長更如暴怒的獅子一般,大眼裡寒光四『射』,梅處長臉上的淚痕未乾。

    馬朝陽和姜雁鳴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沈俊過來告訴他倆,西撤途中,私自跑回粟城的三千多老鄉,被日軍全部屠殺在城內,從懷中的嬰兒,到七旬老人,無一倖免,『婦』女被***後,慘遭殺害,粟城縣縣長劉有志,被日軍釘在城樓上,壯烈殉國。

    馬朝陽和姜雁鳴,被這慘痛的消息,驚得倒退幾步,他們不敢相信,日軍會對無辜的平民下這種毒手,可師長的神情,無疑的告訴他們,這一切,真實的發生了。

    唐秋離現在,已經是陷入深深的自責中,當他看到遍地的屍體,鮮血已經凍凝成厚厚的血塊,幾百名姐妹,渾身赤『裸』的慘死在一間間空屋子裡,死前,她們受到了怎樣的凌辱,他的腦子裡「轟」的一聲,眼前金星『亂』竄,踉蹌著倒退幾步,如果不是梅婷扶住他,他就會跌坐在滿是鄉親鮮血的地上。

    不止一次經歷過這種慘景,每一次,都對他是深深的打擊,隨之而來的,是悲哀和無力感,他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點滴血。

    外面一陣日語的囂叫聲,打破了指揮部裡凝固的沉痛,幾個戰士押進來三個日軍,被戰士們緊緊抓住,還拚命的掙扎,用小短腿踢打身邊的戰士,嘴裡不停的咒罵,眼睛裡,凶光四『射』,這是戰士們奉命活捉的俘虜。

    他一揮手,讓戰士們把這幾個畜生帶到旁邊的空屋子裡,而後,緩緩的轉過身來,緊緊盯著還在不停掙扎的日軍俘虜,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平靜,只有細心的馬朝陽和姜雁鳴看到,師長的眼睛裡,『射』出的寒意,如同極地寒冰一樣實質,在昏黃的燈光下,凝結成兩道冷光,直直地刺向日本畜生。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零六章 追兇

    第五百零六章

    追兇

    粟城三千多無辜平民,慘遭日軍屠殺,被釘在城樓上,粟城縣長劉有志的屍體,血淋淋的不停在唐秋離腦海裡出現,已經讓他的殺機無法抑制,之所以把這三個畜生帶到其他的房間,是不想讓梅婷和師部的那些女孩子們,看到比較血腥的東西。

    「部隊番號?指揮官姓名?」唐秋離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三個日軍俘虜,忽然猶如墜入寒窖,激靈打個冷戰,一種從骨子裡滲出的恐懼,緊緊的抓住他們的心,眼前這個年輕的支那人,身上的殺氣,如同實質般緊壓在他們心裡。

    一個日軍俘虜剛要顫抖著開口,另一個佩戴伍長軍銜的俘虜,惡狠狠的怒罵一聲:「八嘎!你的皇軍勇士!不要在劣等的支那人面前低頭,」唐秋離冷酷的笑了,這種笑容,更讓人感到顫慄,有說不出的憎惡和蔑視。

    作為從小在一起的夥伴,山虎豈會不知道他笑容中的含義,一步跨上上前去,劈胸把那個日軍伍長抓起來,單手稍一用力,清脆的「咔吧」聲,接著是一聲淒厲的慘號,在夜『色』中,無比的瘆人,這個還硬撐著裝勇敢的日本畜生,中指被山虎利索的折斷,並硬生生的扯下來,他今生別想再拿殺人的凶器了。

    不過,這傢伙倒是死硬,腦門兒上豆大的汗珠直滾,咬著牙不開口,山虎冷森森的齜牙一笑,一拳就把這個雙手沾滿粟城平民鮮血的傢伙,腦袋打得粉碎,剩下的那兩個日軍俘虜,已經崩潰了,身體神經質的顫抖,眼神渙散,如果不是戰士們駕著,早就癱倒地上。

    唐秋離轉過身,對靜靜看著這一切的馬朝陽和姜雁鳴說道:「聽清楚了?松下聯隊一個不留,松下清一和那個特務許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執行吧!」聲音很平淡,不容質疑,他倆知道師長已經下了決心,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全殲松下聯隊。

    固守在城東的松下清一,憤怒得像被踩了***的公狗,對著手下幾個大隊長狂呼『亂』叫,從下午打到黑天,他的部下,已經有一千多人喪命,這支有極其強悍戰鬥力的支那部隊,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們的兵力不到兩千人,打得擁有六千餘眾的松下師團,步步後退,「恥辱,這是大日本皇軍的恥辱!」松下揮舞著拳頭,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惡狠狠的盯著幾個部下,吐沫星子,都噴到那幾個木然而立的大隊長臉上。

    這支不到兩千人的支那小部隊,磁石一樣,牢牢吸引住松下,好不容易抓到支那部隊的影子,萬萬不能放過,他的後面,師團主力幾萬人,正連夜往粟城趕來,如果支那軍隊的兵力,遠遠超過自己,松下早就跑路了,他不是傻瓜。

    外面傳來比之前更猛烈的槍聲和爆炸聲,一個參謀滿臉是血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聯隊長閣下,支那軍隊來了援兵,正在對我們的陣地發動猛烈攻擊,第三中隊和第六中隊,已經全體玉碎了!」

    松下瞪著難以置信的凶眼,活見鬼了?支那援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容他懷疑,幾發炮彈,已經落到頭上,房間裡塵土飛揚,松下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死傷遍地的部下,慌忙跑到前沿陣地,他倒吸一口冷氣。

    夜『色』中,支那軍隊的陣地上,流星般的炮彈,劃過夜空落在自己的陣地上,殺聲震天,也看不出有多少支那士兵,自己部隊固守的城東,已經陷入一片火海,我的天照大神!最少兩萬多人,才能有這麼大的聲勢。

    松下知道支持不住了,再不撤退,粟城就是自己和部下的葬身之地,什麼吸引住支那軍隊,等待師團主力到來,看支那部隊攻擊的勢頭,不等師團主力到,自己就被紅了眼的支那士兵吞沒,「撤退,往師團主力方向靠攏!」日軍全線潰退,沿著來時的路線,往回跑。

    兩個旅的戰士,穿城而過,銜尾直追,戰士們也都知道了粟城血案,眼前的這些日本鬼子,就是屠殺三千多百姓的凶手,絕不放過這些畜生,喊殺聲震天,洪流一般朝著潰退的松下聯隊席捲過去。

    松下清一慌忙佈置一個中隊的士兵,就地阻擊,掩護聯隊撤退,洪流湧至,這個中隊的日軍士兵,瞬間被滿腔怒火的戰士們淹沒,一路追擊,沿途到處是日軍士兵的屍體,松下不斷的留下阻擊部隊,他做著徒勞的努力,就像是要用一把鐵鍬,堵住滔天的洪水。

    天『色』大亮的時候,已經追擊出了三十多公里,戰士們絲毫沒有疲態,咬著牙,眼裡噴『射』著怒火,只有一個心思,把這些畜生留下,為粟城死難的鄉親們報仇!

    松下知道,惹怒了一幫殺神,他的命運,不必被他屠殺的那些中國百姓強到哪去,堂堂的大佐聯隊長閣下,跑丟了一隻鋥亮的馬靴,軍帽早就沒了影兒,光著腦袋,污汗橫流,呼吸聲拉風匣一樣粗,心狂跳得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

    他留下過七個中隊的阻擊兵力,被緊追不捨的支那部隊,眼都不眨一下,一股腦的吞下去,而整個松下聯隊,不過十八個中隊的兵力,他越跑越膽顫心驚,身後的槍聲,就從來沒有離他遠過,這些支那士兵,還是不是血肉之軀?

    他和許富,被幾個衛兵駕著,本能的拚命跑,松下實在跑不動了,命不該絕,師團的先頭部隊出現在眼前,松下就像多年沒有見到親爹一樣,一頭紮進去,感動得要哭出聲來,那些狼狽的日軍士兵,有撿回一條狗命的感覺。

    日軍先頭部隊也擋不住這股洪流,一下子被沖散,跟著松下聯隊的殘兵,一起後撤,在清漳河東源,芹泉一帶,追擊的部隊,和日軍主力師團遭遇,雙方立即殺到一起,猶如兩把鐵錘猛然撞擊在一起,激起串串火星。

    部隊攻不動了,面對的日軍,兵力已經遠遠超過馬朝陽和姜雁鳴旅,他倆見情況不對頭,收攏部隊,稍微後撤,在清漳河支流西岸,建立防禦陣地,然後,立即趕往緊隨追擊部隊的師指,把情況向唐秋離做了詳細匯報。

    情況十分嚴重,部隊和日軍師團主力,只隔著一條淺淺的、不過二十幾米寬的小河,部隊據守的西岸,無險要地勢可以建立穩固的阻擊陣地,再往後,就是一馬平川的沙地,而且更為嚴重的是,戰士一夜追擊,體力已經透支,全仗著一股氣在支撐,戰鬥力急劇下降,沒有重炮兵火力支援,兩個旅的部隊,攜帶的都是迫擊炮。

    因此,馬朝陽和姜雁鳴建議,趁著對面的日軍,沒有發起攻擊前,部隊立即撤離現有陣地,和優勢日軍脫離接觸,往銅山、左會方向撤退,靠近太行山根據地中心黃崖洞,必要時,部隊撤進黃崖洞,和日軍做長期周旋。

    實事求是的說,馬朝陽和姜雁鳴的建議,極其正確,現在別說是進攻了,能順利擺脫優勢日軍的糾纏,已經是最理想的結果,作為前線指揮官,他們倆有責任把實際情況和自己的看法,對師長闡明,他們信賴自己的師長,以往的無數戰役證明,師長指揮戰鬥,極其有智慧,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出乎他們的意料,唐秋離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倆一眼,用望遠鏡觀察一會清漳河支流西岸,然後,轉過頭來,語氣平淡的說道:「繼續進攻,時間你們決定,我只要松下清一和許富,還有松下聯隊的狗命!」說完,拿起唐龍槍,幾個衛士剛要阻攔,被他陰冷的眼神『逼』退。

    山虎張嘴要說什麼,可沒有說出來,用眼神示意幾個衛士,他們理解緊跟著唐秋離後面走了出去。

    馬朝陽和姜雁鳴一愣,大出意外,師長這是怎麼了?這麼明顯的危局,他看不出來嗎?以沒有重炮兵的兩旅不到三萬人的部隊,攻擊日軍一個主力師團,即便能全殲松下聯隊,擊潰日軍主力師團,部隊的至少傷亡大半,這不是明智的打法。

    一旦在這裡和日軍成膠著狀態,部隊想撤下來都難,周邊的各路日軍,一直沒有找到對手,如此,必會往這個方向集中攻擊過來,部隊有被包圍的危險,環顧四周,自己並沒有可用於增援的部隊,屬於孤軍作戰,這是兵家之大忌,師長沒有想到嗎?

    儘管滿腦子疑慮,馬朝陽和姜雁鳴還是按照唐秋離的部署,做攻擊前的準備,獨立師的規矩,師長的命令一旦下達,必須無條件執行,保留意見可以,仗打完再說。

    馬朝陽和姜雁鳴說的情況,唐秋離不是沒有考慮到,只不過,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他的內心,已經被濃濃的殺意填滿,如果不能干掉松下聯隊這些畜生,粟城三千百姓的冤魂,會攪得他內心不得安寧,劉有志被釘在城牆上的軀體,更是讓他不敢多想。

    把日軍放進太行山區,是自己的戰略部署,命令根據地軍民全部西撤,是自己的命令,部隊和群眾無條件的執行了,粟城血案是個意外,可以追究粟城縣『政府』的責任,劉有志已經用自己的行動,彌補了過失,那麼,自己的過失呢?

    是不是把大規模撤離群眾,想得太簡單和容易了,這是比粟城縣『政府』更大的過失,今天出現個粟城血案,明天呢?唐秋離不能原諒自己,從根源上說,粟城血案,是由於自己的過失造成的,自責、痛苦、憤恨,如同毒蛇一樣,撕咬著他的內心,只有用松下聯隊那些畜生的污血,才能讓他的內心,稍微安寧。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零七章 理智

    第五百零七章 理智

    部隊在清漳河支流西岸,緊張的修築工事,這樣的地形條件,唯一可以依託的屏障,就是這條已經結了厚厚一層冰的小河,希望光滑如鏡的冰面,讓進攻的日軍,放慢腳步,給部隊更多的反擊時間。

    馬朝陽和姜雁鳴憂心忡忡的來回查看,他們並不是畏戰,而是怕戰鬥打響之後,就近的日軍其他部隊,會迅速圍攏過來,師長這是被仇恨矇蔽了理智,他們無法改變師長的決定,只能盡最大所能,讓部隊減少損失。

    獨立師部隊忙著修築工事,日軍也沒有閒著,在召開軍事會議,一切都因為日本特務許富的一句話,他對日軍師團長報告,前面的是獨立師師長唐秋離親自指揮的部隊,他聽見那些支那士兵喊師長的聲音,在太行山,被稱作師長的,一定是唐秋離,沒有其他的中***隊。

    日軍師團長一驚一喜,驚的是,皇軍剋星,支那魔鬼唐秋離就在自己面前,莫非要對自己的師團下手?喜的是,深入太行山區腹地多日,沒有捕捉的到獨立師部隊的任何蹤跡,唐秋離突然跳出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向少了半拉耳朵,繃帶跑散,極其狼狽的松下,詳細詢問了粟城戰鬥的情況,他一直有個疑慮,從松下聯隊損失半數以上兵力的情況判斷,攻擊他們的,難道僅僅是之前的不到兩千人,以及後來的一萬多支那部隊,僅此而已?

    為何面對自己一個主力師團的兵力,不但不退卻,反而就地修築工事,一副要和自己決戰的姿態,以唐秋離的赫赫凶名,難道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不不,其中一定有陰謀,華北的皇軍,沒有吃過唐秋離虧的,很少,說不定松下能倖免玉碎,也是陰謀的一部分。

    唐秋離應該是吸引自己主動攻擊,而後,他調動其他部隊,把整個師團包圍在這裡,日軍師團長越推測,越感覺事情不那麼簡單,人的名、樹的影,華北的日軍,被唐秋離打怕了,手握幾萬重兵,兵力遠超過對手,卻不敢主動發起進攻,而是採取觀望的態度,這在日軍師團級的作戰史上,都是不多見的舉動。

    會議上,日軍師團長做了周密佈置,原則只有一個,各旅團、各聯隊,就地防禦,不得採取任何攻擊行動,以吸引住獨立師部隊,為最終作戰目標,散會後,他把這個情況,立即報告了指揮作戰的參謀長山口。

    山口聞訊大喜,一網網撈下去,兩手空空,一無所獲,消耗了大量的軍需物資,累瘦了皇軍士兵,燒了無數間房子,就是沒有打一仗,這樣下去,真不知道該如何向香月司令官交代。

    山口這個愁啊,茶飯不思,本來就拔頂的腦袋瓜子,更是沒剩幾根頭髮,愈發像個大葫蘆,芹泉方向傳來喜訊,而且是支那魔鬼親自指揮的部隊,他接連多日的滿臉晦氣,一掃而空,接連下達了幾道命令,所有掃『蕩』太行山區的部隊,立即往芹泉方向靠攏,參加太行山會戰。

    他和日軍師團長的判斷基本一致,唐秋離的背後,隱藏著他的主力部隊,目的是吃掉一個師團的皇軍,那好,就用這個師團做誘餌,把唐秋離釣住,然後,集中所有部隊,來個大決戰,山口有把握,太行山的獨立師部隊,兵力不多。

    接到命令的日軍部隊,立即改變行軍方向,放棄原定的攻擊目標,紛紛往芹泉方向靠攏,感謝日軍師團長的小心謹慎,執意認為這是唐秋離的陰謀,做夢放屁,把自己嚇個哆嗦,而採取守勢,馬朝陽和姜雁鳴,才有時間從容佈置,並且挨到了天黑,換做是其他的中***隊,日軍早就一陣兇猛的炮轟,步兵蜂擁著殺過來。

    入夜,以獨立第二旅馬朝陽部為前鋒進攻部隊,黃崖洞警備旅姜雁鳴部為第二梯隊,短時間炮火準備後,向當面之日軍,發動了凶狠的攻擊,稍有接觸,日軍即放棄陣地後撤,隨後,日軍第二道防線,也遭到攻擊,雙方互有損傷,日軍繼續後撤,陣地旋告易手。

    仗打得越順手,馬朝陽和姜雁鳴越心寒,一個師團的日軍,不會這麼不禁打吧?他們撤退的時候,不見慌『亂』,而是採取節節阻擊的方式,撤退的方向,是芹泉正東,那是日軍進攻太行山的出發方向,日軍是在有意誘使我們往縱深追擊。

    情況不妙啊,他倆商量一下,從攻擊部隊裡,抽出三個營的病人,分別往部隊兩翼四十公里和側後五十公里警戒,獨立師的部隊,攻擊的越猛烈,日軍師團長越堅信自己的判斷,撤退得愈發得心應手,他不斷接到報告,支那軍隊追上來了,魚兒咬鉤了。

    一路激戰,部隊已經追擊了三十多公里,消滅的日軍微乎其微,在爆炸的火光中,馬朝陽駭然發現,師長沖在部隊的前面,身邊只跟著七八個衛士,曳光彈在他的身邊飛舞,不時有爆炸的煙柱,擋住了馬朝陽的視線,他的心,一陣揪緊。

    此時的唐秋離,已經進入瘋狂狀態,看著日軍士兵在唐龍槍的『射』擊之下,木頭樁子似的倒下,他的心有一種快意的瘋狂,內心的痛苦,隨著歡快飛舞的子彈,得到了緩解,抓到一個日軍少尉,他把槍口頂在這個日軍少尉的腦門上,「說,松下聯隊在那個方向?」

    這個傢伙目瞪口呆的看著唐秋離,臉上是痴呆的表情,一個小小的少尉,哪裡知道部隊的撤退序列,唐秋離一扣扳機,一梭子子彈,全都灌進他的腦袋,抓到了六七個日軍士兵,都不知道松下聯隊的具體位置,無一例外被唐秋離爆頭。

    哪裡槍聲最密集,唐秋離就往哪裡沖,跟隨他的衛士,根本不敢勸阻,連大隊長都被師長用槍『逼』著,趕到一邊兒去了,只能盡力的掩護他,已經負傷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傷勢嚴重,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職責,這樣的戰鬥,他們不會受到任何損傷。

    馬朝陽趕緊把自己的警衛營派過去,並命令營長,採取非常辦法,一定要把師長護送回指揮部,要是師長槍斃你,我追認你為烈士,記住,我們誰掉腦袋都可以,師長傷一根汗『毛』都不行。

    看著警衛營的戰士離去,馬朝陽擦擦額頭的冷汗,老天,他怎麼衝到前面去了,黃大隊長呢?要是師長有什麼好歹,自己如何向獨立是幾十萬將士交代,老旅長還不槍斃了自己,他太清楚蘇景峰和師長之間的深厚感情了。

    又追擊了十幾公里,日軍不撤退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旅團,靠攏過來,兩股日軍合在一起,兵力已經達到四萬多人,手挽著手,組成一道堅固的防線,輕重機槍打得像狂風般猛烈,夜『色』中,子彈密如飛蝗,編織成一道死亡之網,部隊攻擊不動了。

    旅尖刀營撤下來的時候,只有渾身血跡,頭上包裹厚厚繃帶的營長,帶著不到三百名傷痕纍纍的戰士,來向旅長報導,營長一臉的羞愧,他是帶著任務的,專門尋找松下聯隊的位置,打了一路也沒有找到。

    最後一次攻擊的時候,日軍的防守火力,忽然增加一倍以上,他不得不撤下來,馬朝陽沒有絲毫責備他的意思,命令他趕緊到後面起休息,把任務交給其他的營,看著滿身傷痕的戰士,步履蹣跚的往後面走去,馬朝陽的心,劇烈疼痛起來。

    這是他的一個主力營,七百多人,從來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損失,歷次戰役,都立過功勛,刀尖已斷,再戰無益,他命令部隊,就地防守。

    然後,急火火的往指揮部跑去,無論如何也要說服師長,立即撤出戰鬥,情況很不妙,日軍突然停止撤退,並且火力大大增加,只能是一種情況,他們的援兵到了,並且其他的援兵,正在往這裡合圍,再不脫離戰鬥,就要被日本鬼子包圍了。

    半路上,遇到了同樣想法的姜雁鳴,在他的旅部裡,接到了更加不妙的消息,兩翼警戒的部隊報告,發現有大批日軍,正從南北兩個方向,往芹泉方向集中,預計四個小時後,可到達這裡,他們正嚴密監視日軍的行動。

    側後方也報告消息,五十公里範圍內,沒有發現日軍,這讓他倆鬆了一口氣,日軍部隊還沒有攻擊過深,否則,現在就是被抄後路的局面。

    唐秋離看到他倆,暴怒地責問道:「為什麼停止攻擊?松下清一呢?許富呢?松下聯隊的位置找到沒有?死了幾個人,你們害怕了?那好,你們讓出旅長的位置,我來指揮部隊,」連珠炮似的責問,讓兩個旅長無法回答,師長還不知道局面的危險,部隊即將處在大批日軍的包圍之中,能否順利脫離戰鬥,都是未知數。

    指揮部裡的人,面面相覷,變了,師長變了,變得像個陌生人,從來沒見過這樣對下級說話,言語尖刻、蠻橫,字字剜心,參謀處長於光涵、調查處長沈俊、情報處長於得水,互相對視了一下眼神,又無奈的搖頭,一陣難耐的寂靜,只有唐秋離憤怒咆哮的聲音。

    滿身硝煙的山虎,對唐秋離的變化,最知道根源,這種時候,只有一個人能勸阻得了他,就是梅婷,以前,在東北的時候,每當小秋失去理智,都是小玲來勸說,他悄悄的往梅婷身邊走去。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零八章 傷

    第五百零八章

    傷

    梅婷一直在觀察著一切,她和師指人員從後面趕上來的時候,前方已經打響,唐秋離不在指揮部,戰況不明,只能焦慮等待,從來往的電文中,參謀們緊張的表情中,大約猜到,前面打得不太順利。

    她聽說唐秋離親自上了前線,一顆心就沒有平靜過,丈夫已經很久沒有親歷戰場,作為獨立師最高指揮官,實在沒有必要這樣冒險,梅婷相信山虎和特別衛隊戰士們的素質,一定能保護好丈夫的安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始終平靜不下來,有一陣很不好的感覺。

    從目睹粟城血案後,梅婷敏感的發現,丈夫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往那個在自己面前,陽光燦爛的大男孩兒不見了,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度的自責和壓抑的憤怒之中,脾氣變得暴躁易怒,沉默寡言,眼中不時寒光四『射』,身上的殺氣,濃得嚇人,梅婷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不舒服。

    而今天,她又目睹了丈夫的另一面,震驚得腦子一片空白,陌生得讓她有些害怕,卻又對唐秋離有了更深的瞭解,丈夫自信、堅強的外表之下,內心深處最柔弱之處,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和自責,但是,梅婷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他的內心,已經對所有人封閉,包括作為他最親近的妻子。

    梅婷不敢相信,經歷了無數的戰火,在生與死的戰場上,搏殺了好幾年,見慣了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粟城三千平民被屠殺,就能改變他,梅婷絕不相信,但是,丈夫的確改變了,他的內心,已經被覆仇所填滿,往日的睿智、冷靜,『蕩』然無存。

    丈夫變了,往日穩定,給她安穩和依靠的大山,輕微的晃動了,梅婷不知道如何是好。

    山虎朝著自己走來,梅婷知道他的意思,這種時候,也只有自己能說上幾句話,她朝著山虎輕輕點了一下頭。

    此時,指揮部裡,每個人都沉默著,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師長的怒火,這種怒火,是失去理智的產物,梅婷到了唐秋離身邊,目光溫柔的看著丈夫:「秋離,應該考慮一下馬旅長和姜旅長的意見,你太不冷靜了?」最後一句,是責備。

    唐秋離冷冷的看了梅婷一眼:「這裡是戰場,請你稱呼我的職務,你不是作戰部門的負責人,無權過問軍事上的事情,梅主任,你越權了!」這幾句話說得,毫不客氣,梅婷身子一晃,強忍著淚水沒有奪眶而出,丈夫變得不可理喻,在這麼多人面前,給自己難堪,還是頭一次,梅婷內心***著問自己,秋離究竟怎麼了?

    指揮部裡,一陣難耐的寂靜,外面的炮聲,愈發激烈起來,獨二旅參謀長滿身硝煙的闖進指揮部,「旅長,日軍向我前沿陣地發動反擊,一直未曾『露』面的日軍炮兵,以猛烈的炮火,對我陣地進行覆蓋炮擊,一線部隊傷亡慘重,我已經命令部隊,撤到第二道陣地,請旅長指示下一步行動目標!」他的話剛說完,幾發炮彈,落到指揮部附近,如豆的燈影搖曳,把每個人的影子拉長變形。

    唐秋離表情木然的下達命令:「獨二旅和黃崖洞警備旅可以撤離戰鬥,警衛大隊跟『『』』完,以迅捷的動作,抓起桌上的唐龍槍,一步邁出指揮部,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梅婷緊跟著衝出屋子。

    夜『色』中,日軍的炮火,猛烈得如同火山爆發,覆蓋了部隊陣地,日軍小心翼翼的踏過冰封的河面,不過,參與攻擊的日軍,數量不是很多,感謝日軍炮兵,把封凍的河面,炸出一個個冰窟窿,遲緩了日軍的動作。

    唐秋離快速奔跑著,他的身後,是緊追的梅婷,再後面,是山虎帶領的一隊衛士,炮彈在近處爆炸,炸起兒的泥土,濺落全身,梅婷全然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危險,她擔心丈夫,拚命的呼喊:「秋離,小心!」

    連著喊了幾聲,震耳欲聾的炮聲中,他隱約聽見妻子焦急的呼喚,以為是幻覺,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炮彈爆炸的火光映照下,妻子身影輕盈的飛跑過來,長發飄舞如旗,嘴裡在喊著,炮彈爆炸的塵土,時而隔斷唐秋離的視線。

    「梅婷,快臥倒,危險!」唐秋離拚命的呼喊,轉身迎著妻子跑過去。

    就這一眼,看到了讓他不敢相信,肝膽欲裂的情形,是他終生的傷痛和自責,也讓他被仇恨矇蔽的靈台,恢復一絲清明,一排炮彈飛過來,妻子的身影被淹沒。

    「梅婷!」唐秋離撕心裂肺的狂呼一聲,左臂和臉頰一陣劇痛,繼而失去了知覺,他身體歪斜一下,全然不顧,繼續飛跑,煙塵散去,已經看不到那個奔跑著、美麗而青春的身影,周圍呼嘯的彈片,巨大的爆炸聲,以及隨後趕來的山虎他們的喊叫聲,全都聽不見了。

    耳朵裡,像是千百萬隻蜜蜂在轟鳴,眼前金星飛舞,一切都看不見了,只有妻子消失前的身影,牢牢的印在他的腦海裡,唐秋離被巨大的恐懼,壓得幾乎崩潰,身體似乎失去了重量,輕飄飄的游『蕩』在空氣中。

    他和山虎幾乎同時到達剛才爆炸的地方,地面上,除了巨大的彈坑還是彈坑,唐秋離夢遊一般匍匐在地上,下意識的在泥土裡尋找,他不相信,青春爛漫,充滿活力的妻子,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眼前,上天為什麼這麼殘酷,讓他失去了一個心愛的女人,重新愛過之後,又被殘忍的奪走。

    沒有,還是沒有,唐秋離的手指,已經在滲血,卻沒有一點兒感覺,山虎不忍心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要拉他起來,被他一把甩開,力氣是如此之大,連山虎都被推得倒退兩步,默默的看著他,眼裡,是無奈的痛惜。

    「大隊長,找到梅主任了!」驚喜的喊聲,忽然在一旁響起,特別衛隊的戰士,發現了梅婷,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波,毫不留情的把她掀翻在地,濺起的泥土,掩埋了她的身子,如果不是『露』在外面的一隻手,發現她絕不容易。

    唐秋離就像必死之人,聽見大赦的消息一般,腳步踉蹌,卻速度飛快的奔過去,戰士們已經把梅婷從泥土里拉出來,唐秋離一下子撲到妻子身邊,梅婷的情況很不樂觀,美麗的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手臂和身上,多處被彈片劃傷。

    最致命的,是她的後背上,斜『插』著一塊兒的彈片,極不規則邊角,鯊魚牙齒般猙獰、鋒利,唐秋離小心翼翼的抱起妻子,感覺如雲朵般輕盈、柳枝般無力,為她細心地輕輕擦拭臉上的泥土,他左臂和臉上傷口流出的鮮血,和妻子的鮮血融在一起,浸濕了他的軍裝。

    山虎已經命令戰士趕快去找隨軍醫生,剩下的衛士,在唐秋離和梅婷身邊,築起一道人牆,炮彈在遠遠近近發了瘋似的爆炸,唐秋離不敢動,害怕妻子極其微弱的心跳,隨著自己的動作,而驟然停止。

    軍醫趕過來,給梅婷打了一針止血針,處理了身上其他的傷口,那塊兒彈片,醫生不敢動,他擦擦額頭的汗水,看著已經處於麻木狀態的師長,小心翼翼的說道:「師長,梅主任的情況非常危險,止血針只能暫時緩解流血的速度,必須馬上做手術,把彈片取出來,急需大量血漿,可是,咱們這沒有條件。」

    說完,深深垂下頭,似乎很失職,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自責,他他不忍心看師長的眼睛,那如死灰般的眼神,讓軍醫的心臟劇烈的收縮幾下。

    此刻,他已經冷靜下來,妻子止不住的鮮血,洗刷了他的神志,「山虎,傳達我的命令,部隊立即脫離戰鬥,交替掩護,擺脫日軍的追擊,進入黃崖洞根據地,劉春的騎兵一旅,立即停止向這裡靠攏,轉向麻田方向,隱蔽待命,警衛大隊,馬上護送梅婷去黃崖洞,電令他們,立即做好『『』』!」

    接到命令的馬朝陽和姜雁鳴,大大鬆了一口氣,師長終於改變主意了,為時不晚,日軍的包圍圈還沒有最終形成,撤往黃崖洞方向的道路,還沒有被日軍迂迴過來的部隊切斷,可形勢不容樂觀,只有不到十公里寬的通道。

    如果被眼前的日軍糾纏住,部隊勢必要強行突圍,面對各個方向壓過來的日軍,根本無法全身而退,要是就這樣撤離戰場,後面的日軍,會瘋狂的追擊,部隊邊打邊走,尾追的日軍會越來越多,打不退,甩不掉,部隊又被打散的危險。

    三輛汽車,警衛大隊兩個分隊的戰士,在山虎的帶領下,負責護送梅婷,坐在車上,八個戰士緊緊的握住擔架,用身體減輕梅婷顛簸的痛苦,唐秋離目光定定的看著山虎:「山虎,用你的生命做保證,一定要把梅婷安全送到黃崖洞,拜託了!」

    山虎沒有說什麼,只是重重的點一下頭,這種重託,他擔得起,汽車消失在夜『色』中,唐秋離的心,已經被帶走,剛才,軍醫鄭重的告訴他,師長必須和我們一起回黃崖洞,你的傷勢不容樂觀,也必須馬上手術,否則,傷口感染,就有截肢的危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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