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征戰歲月 作者:柳外花如錦(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36: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98 56644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三十九章 別了,開封

    第五百三十九章別了,開封

    戰鬥猝然打響,已經習慣了每天進攻,被打退,然後再進攻的日軍士兵,沒有想到,在這個寒風驟起的凌晨被進攻,命運如此的無常。

    三隊戰士,就像是三把鋼刀一樣,從不同方向,直接***日軍陣地縱深,幾乎是在朦朧中的日軍士兵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刀已經閃著寒光落在脖子上,然後,激烈的槍聲響起,手雷劃著優美的弧線,準確的落在日軍士兵身邊,一團火光伴隨著爆炸聲,幾個日軍士兵渾身血花栽倒在冰冷的戰壕裡。

    突然的近距離攻擊,給日軍造成了極大的混『亂』,他們不知道有多少敵人殺進來,到處都是槍聲,這種混戰,各種重武器都派不上用場,自動武器和手雷,是最佳的殺敵兵器,索米衝鋒槍不間斷的狂嘯,道道火舌映紅了夜空,縱是呼嘯的寒風也蓋不過槍聲和爆炸聲。

    滿腹心事的磯谷廉介,剛剛朦朧睡去,如『潮』的槍聲和爆炸聲,把他猛然驚醒,沒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他的衛隊長帶著一大群衛兵闖進來,不由分說,抓起大衣給司令官閣下披上,架起他就往外走,可能的司令官閣下,只穿著襯衣,寒風一吹,再加上恐懼,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全然沒有了將軍的威風。

    磯谷廉介惱怒的大罵,直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衛兵才放下他,磯谷廉介上去就給衛隊長一個耳光,手在身上『亂』『摸』,看那架勢是要給衛隊長吃一粒子彈,可他就差光著身子被架出來,除了假牙,身上一丁點兒金屬都沒有。

    他極端憤怒,破口大罵自己這個莽撞的衛隊長和這些衛兵,等他稍微安靜了,衛隊長才有機會告訴司令官閣下,部隊遭到支那軍隊的偷襲,當時情況混『亂』危急,他害怕司令官閣下有什麼危險,才這麼做的。

    磯谷廉介心裡一驚,支那軍隊偷襲?似乎是為了驗證衛隊長的說法,近距離忽然響起槍聲和爆炸聲,這回,他相信了,可是,獨立師的部隊,是怎麼穿過前沿的幾道陣地,打進縱深來的?

    激烈的槍聲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漸漸平息,點點火光,說明著剛才的激戰,只是偶爾有一聲巨響伴隨著一團衝天的火光,瞬間映紅了天際,那是彈『藥』爆炸的聲音,看來,日軍的軍火集中地也被襲擊了。

    已經撤到開封城外的王東山,看著城內團團火光,那是經歷了三天血與火洗禮的地方,現在,終於離開了,可是,有多少戰友永遠留在這裡,三個突擊隊,跟隨自己撤出開封城的,不過六千餘人,有三千多勇敢的戰士,留在這裡,火光中,王東山似乎看見無數個身影在古城開封的空中飛舞,其中最高大的,是他的司令官蘇景峰將軍。

    自己只不過是個倖存者,兩行清淚,終於沿著王東山被硝煙燻黑的臉龐流了下來,身後,是一片哽咽的哭聲,開始反擊前,兵團司令官蘇景峰將軍戰死的消息,被一層層傳達下去,每個戰士都知道了這個不幸的事情。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這是連長和排長親口說的,不由得他們不信,蘇景峰在黃河河南守備兵團戰士們心中,有著極其崇高威望,從東北軍一個普通士兵成長起來的蘇景峰,極為瞭解普通士兵的心理,兵團幾百個連隊,他都轉個遍,和普通戰士一起『摸』爬滾打,一起吃大灶,戰士們熟悉他,他也熟悉戰士們。

    他的死訊,轟然點起了戰士們心頭復仇的火焰,所謂「哀兵必勝」,以九千餘人,對十幾萬日軍發起主動進攻,無異於『自殺』,膽小的人,想想就哆嗦,可王東山帶著這些戰士,硬是在十幾萬日軍中殺個來回,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王東山擦去臉上的淚水,剩下的戰士,還要安全的帶回,他大聲命令到:「全體立正,面向開封,敬禮!」六千多條漢子,齊刷刷的朝著開封敬禮,向他們的司令官,他們陣亡的戰友們致敬,夜『色』中,六千多個身影,如同立地生根的森林,一股肅殺的氣勢,升騰而起,扶搖沖上中原大地的夜空。

    王東山最後看一眼槍炮聲又起的開封古城,毅然轉過身,帶著戰士們隱入夜『色』之中,東方,啟明星悄然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到來,從此以後,這座古城的三天三夜,永遠留在活著的戰士們心中,今生都不會磨滅。

    關於這場突然發起的戰鬥,日軍高層永遠也不會透『露』傷亡數字,只是日軍士兵在聚合的時候,發現身邊又少了許多同伴,當一陣瘋狂的炮火過後,被激怒的日軍士兵衝進幾天來,讓他們吃盡苦頭的開封東南部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一個中國士兵的身影。

    只看到磯谷廉介司令官默默無語的木然表情,聽見火光燃燒時的「噼啪」聲,和自己死戰三天的中國士兵撤走了,臨走的時候,還狠狠捅了自己一刀,開封終於落到皇軍的手中,通往徐州的通道被徹底打開,為何磯谷廉介和一眾日軍高級將領們,沒有勝利的喜悅?

    經歷此戰的日軍士兵,想起那些不要命,好像殺神似的中國士兵,兀自臉上還有餘悸,用一句話給這場黑夜裡的戰鬥,做了最好的總結,用他們的話說,「那天凌晨,中國士兵都打瘋了!」

    在山西故縣,獨立師臨時指揮部裡的唐秋離,把最多的心思,都放在以寡敵眾的蘇景峰兵團身上,他要求黃河河南守備兵團,每天匯報三次戰況,實際上,是想看到字裡行間出現的蘇景峰的名字,他太瞭解這個蘇大個子了,一打起仗來,眼珠子就發紅,老想著自己親自上陣。

    在東北的時候,開始部隊不多,連自己都親自上陣,可現在都是統領幾萬人馬的一方諸侯了,還這樣,不能不讓他擔心,安排老成持重的王東山,給蘇景峰做參謀長,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隨著每天的戰報,知道蘇景峰他們雖然打得很苦,卻很有章法,唐秋離也就放下心來,他心裡一直有個疙瘩,堵在心裡怪難受的,被磯谷廉介這小日本兒擺了一道,來個聲西擊東,把自己有限的兵力,都投放到西安外圍方向,想起來,他就不斷的搖頭。

    這怪誰呢?怪閻錫山那個鐵算盤?日軍的確在武鄉發動進攻了,但未必像他說的那麼厲害,誰也怪不著,那就只能怪自己判斷日軍動向不明,現在看來,那是佯攻,為的就是掩護磯谷廉介第一軍東進攻取徐州的戰略意圖。

    桂軍廖磊的第十三集團軍和劉湘八個師川軍的行動速度,也讓他擔心,五天時間到達徐州,還得有至少一天的戰備時間,自己的部隊,可是用戰士的生命為徐州會戰掙口袋,搶時間,開封一戰下來,蘇大個子的部隊,不打殘也得減員三分之一以上,對於這一點,唐秋離心裡有所準備,並且電令過獨立師編練指揮部指揮官吳洪濤,給蘇景峰部隊,準備一萬五千人的新兵。

    他對桂軍和川軍的行進速度很不滿意,自己的部隊在拚命,你們還按照常規,慢條斯理的曉行夜宿,多耽擱一分鐘,我的部隊就會遭受更大的損失,為此,他特意致電新任徐州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的身份,命令他敦促桂軍和川軍立即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十二月二十日晚七時到達徐州。

    獨立師黃河守備兵團在開封,蘇魯守備兵團在商丘,阻擊日軍第一軍五天時間,也就是十二月二十日夜裡十二點整,這是我的部隊所能做到的做大極限,請李將軍務必慎重對待此事,和這位因台兒莊大捷而揚名天下的新桂系首腦人物打交道,唐秋離極為客氣。

    兩人素未謀面,又是第一次打交道,他的徐州戰區,衛護自己德州戰場的後方,磯谷廉介的第一軍打下徐州,劉鐵漢他們也不好受,將要腹背受敵,李宗仁很快回電,他已經帶領新組建的戰區長官部所屬人員,趕在部隊前面到達徐州,現在正規化防務,請唐副委員長放心,廖磊的先頭部隊兩個師,可於明天(也就是十二月十八日)到達徐州。

    李宗仁的回電,也是極為客氣,並且一再感謝華北獨立師為徐州會戰做出的犧牲,這倒讓唐秋離對這位桂系將軍刮目相看,能有台兒莊輝煌戰績,果然非比尋常,良好的開始,是繼續合作的基礎,從這以後,他和李宗仁就不斷的電報往來,互通有無。

    還有一件事,就是湯恩伯,這個混蛋好像是人家蒸發了,情報處長於得水,動用了所有系統,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湯恩伯的消息,已經三五天了,只得到一個線索,第八軍團潰散的部隊,紛紛往湖北的襄樊方向集中。

    這幾天,於得水都有些不敢見師長的面兒,雖然師長沒有說什麼,可從他的神情來看,顯然是對情報處的工作不太滿意,得到這個消息後,於得水親自帶隊,趕往湖北的襄樊,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湯恩伯找出來。

    幾件事糾結在一起,讓唐秋離的心情不是太好,今天晚上十點多鐘,和蘇景峰部隊的聯絡,突然中斷,唐秋離隱約擔心起來,等到凌晨一點多鐘,還是沒有消息。

    躺在床上,唐秋離輾轉反側,似乎總有一些不好的想法,在心裡揮之不去,臨休息前,他囑咐通訊處長陳峰,一有蘇景峰的消息,馬上通知自己。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四十章 戰略格局

    第五百四十章 戰略格局

    一覺醒來,窗外已是陽光爛漫,『揉』『揉』有些昏沉的頭,唐秋離穿衣下床,這一夜,他休息得並不好,大家都自覺愛護師長的身體,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不會輕易在深夜來打擾他。

    推開房門,覆蓋白雪的群山,波浪一般往遠處延伸,冬季太行山區特有的清冽空氣,瞬間充滿了他的肺部,讓他昏沉的大腦為之一振,特別衛隊的戰士,看到師長醒來,連忙通知炊事班送飯,今天的早飯和豐盛,黏糊糊的小米粥,黃燦燦的窩窩頭,脆生生的鹹菜,更吸引人胃口的,是一盤用野兔肉炸成的鹹菜。

    他詫異的看著一臉憨笑、年過半百的炊事班老班長,老班長知道師長的心思,告訴他,這是黃大隊長一大清早進山打的,說是給師長補補身子,唐秋離會心的笑了,埋頭吃飯,都說山虎這傢伙是個粗人,其實,還是不瞭解他,這些唐秋離平時最喜歡的飯菜,今天吃起來,竟然有些食不甘味的感覺。

    他心裡清楚,蘇景峰部隊忽然失去了聯繫,自己牽掛著那個蘇大個子,心思根本沒放在吃飯上,他匆忙填飽了肚子,立即趕到指揮部,第一句話就是問通訊處長陳鋒,有沒有蘇景峰部隊的消息,陳鋒默默的搖搖頭。

    唐秋離一愣,要說是蘇景峰的部隊被日軍全部消滅了,打死他也不相信,他不甘心,追問陳鋒是什麼原因,據陳鋒分析,一種可能和師指聯繫的電台壞了,不過,這種可能『性』極小,部隊裝備多部電台,可以更換,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黃河河南守備兵團指揮部遭到突然襲擊,全體人員犧牲,電台被破壞,聯絡密碼丟失。

    說道後來,看這師長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陳峰沒有再往下說,唐秋離何嘗不知道,在戰場上,任何事情都會發生,只不過,他不願意往壞的地方想,他沉默著朝陳峰擺擺手,陳峰敬個禮,急匆匆似乎要逃離這個地方。

    唐秋離強迫自己,從對蘇景峰部隊的擔憂中解脫出來,注視著牆上大幅軍事地圖,磯谷廉介派出的疑兵,影佐騎兵聯隊和一個大隊的日軍,進到洛陽以西鐵門一帶,就停止了前進,說來也可笑,從鄭州到洛陽,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一點兒抵抗,影佐就用這麼點人馬,兵不血刃地佔領了河南另一個重鎮洛陽。

    防守在這裡的第八軍團一個師的部隊,早就聞風而逃,太陽旗在洛陽上空升起,影佐很是得意,把佔領洛陽的消息,馬上電告司令官磯谷廉介,並自請擔任洛陽佔領軍司令官,率部防守洛陽一帶。

    接到影佐電報的磯谷廉介,氣得想笑,這傢伙是怎麼想的,憑著他那點兵力,想佔領洛陽周圍廣大的土地,簡直是在做白日夢,影佐這傢伙還沒明白,他只是一股疑兵,在洛陽耽擱過久,唐秋離能放過他嗎?

    他命令影佐,你部任務已經完成,立即率隊返回鄭州,擔任鄭州的警備任務,接到電報的影佐徵召,滿肚子不高興,只好怏怏不樂的放棄做一方土皇帝的夢,準備執行司令官閣下的命令,其實,他心裡還是有很大意見的。

    影佐想走,唐秋離卻不想放過他,磯谷廉介放出的這個誘餌,把自己大大的騙了一把,手上能動用的兵力,都用來堵西進這個口子,卻是虛驚一場,想起來,就讓他恨得牙根癢癢,唐秋離命令佟巴圖的騎兵二旅,立即南下,在影佐騎兵聯隊返回鄭州之前,務必徹底解決他,作戰方式佟巴圖自己決定,只要結果。

    接到命令的佟巴圖,高興得仰天長笑,自打進入太行山區以來,都是採取叼一口就跑的戰術,還沒有痛痛快快的打一仗,把這個習慣於躍馬衝鋒的蒙古漢子憋屈壞了,現在,機會來了,而且是對方日本人的騎兵,佟巴圖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狼,渾身的細胞都沸騰起來。

    他在全旅作戰會議上,是這樣說的:「各位,是不是閒得慌,咱們堂堂騎兵,每天躲著小鬼子走,窩囊不?」這話一問,騎兵二旅這些蒙古漢子,當時就炸了,七嘴八舌的喊起來,都建議旅長給師長去電報請戰,再這樣閒下去,身上長肥膘,馬刀都生鏽了!

    看到部下如此的反應,佟巴圖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都坐下,吵吵啥啊!話還沒說完呢,師長來了命令,立即南下河南作戰,這回的對手是同行,小鬼子的一個騎兵聯隊,師長的要求是一個不剩,全都幹掉,怎麼樣,是塊兒難啃的骨頭吧?」

    這些軍官們不愛聽了,小鬼子的騎兵,不也是長一個腦袋嗎?能扛得住咱們蒙古騎兵的馬刀?四個團長紛紛請戰,為了爭先頭團的位置,吵得面紅耳赤,各不相讓,還是佟巴圖決定,騎兵一團為先頭團,其他幾個團長雖然不太樂意,可也沒有辦法。

    佟巴圖最後說:「狠話都讓你們說了,那好,全旅立即開拔,人不解衣、馬不摘鞍,以最快的速度直『插』鞏義,在那,把小鬼子的騎兵幹掉,馬上行動吧!」騎兵二旅八千多人馬,立即連夜出太行山區,一路煙塵滾滾,直『插』河南鞏義,影佐還在慢條斯理的逐步往洛陽收攏部隊,全然不知,幾千條蒙古漢子,惡狠狠的朝他撲過來。

    影佐徵召的騎兵聯隊交給了佟巴圖的騎兵二旅,日軍既然沒有攻擊西安的意圖,防守在商洛地區的黃河河防守備指揮部孫振邦部,防守在潼關至靈寶一線的陝西地方警備部隊袁景豪部,獨立師運輸指揮部周玉山部,共計六萬八千餘兵力,立即開往鄭州。

    磯谷廉介的第一軍,急於南下淞滬地區,鄭州至安陽一線,只留有一個聯隊的兵力防守,這傢伙是不打算再回來了,這個好機會,唐秋離豈能錯過,他準備用這些兵力,奪回鄭州至安陽一線所有丟失的地方,並且把安陽防線的窟窿堵住,防止日軍再從這個口子往徐州方向增兵。

    由袁景豪、孫振邦、周玉山三人組成鄭州戰役指揮部,統一指揮收復河南失地的戰鬥,袁景豪為總指揮,孫振邦和周玉山為副總指揮,這裡有個考慮,袁景豪是獨立師成軍最早的四個老牌旅旅長之一,孫振邦算起來是晚輩,周玉山一直做後勤工作,指揮打仗,不是他的強項。

    命令一下達,三支部隊立即往鄭州方向急進,師長的命令很明確,在徐州會戰打響之前,必須堵住安陽的口子,對於師長這樣的安排,孫振邦和周玉山沒有任何意見,說起來,孫振邦還是從袁景豪擔任旅長時的,獨立第四旅走出去的人,周玉山更是獨立師的老人兒,三個人配合起來,沒有一點兒的障礙,這也是唐秋離把此次作戰任務,放心交給他們的原因之一。

    部署完作戰計畫,唐秋離苦笑著搖搖頭,這回真的是把所有的家底兒,都用到第一線了,自己手頭的兵力,只有劉春的騎兵一旅,馬朝陽的獨立第二旅,姜雁鳴的黃崖洞警備旅,不到三萬人馬,還要盯著在武鄉和閻錫山的晉軍,打得熱鬧的山口那十幾萬日軍,一旦哪個方向出現緊急情況,自己已經無兵可派。

    唐秋離現在考慮的是,只要劉鐵漢、唐秋生的德州,馮繼武的娘子關他們任何一個方向騰出手來,北方的戰局就全盤皆活,現在,有兩股日軍可以吃掉,一個是在武鄉的山口集團,一個是正急火火想攻取徐州南下的磯谷廉介的第一軍。

    幹掉山口,需要閻錫山的全力配合,可和這位老兄打交道,唐秋離心裡實在沒有底兒,保不齊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這老兄來個袖手旁觀,把自己有限的部隊,放在第一線和日本人死磕,他最後出來撿便宜,以他對閻錫山的瞭解,絕對有可能。

    那麼,只有徐州方向,具備全殲一路日軍的所有條件,李宗仁第一次出馬,打不好,他都沒有面子,從各方面來說,李宗仁打好這一仗的心情,比任何人都強烈,再加上他指揮的兵力,超過日軍第一軍兩倍以上,都是桂軍和川軍的精銳部隊。

    歷史上,以徐州為中心,在徐州東北的台兒莊地區,確是磯谷廉介所部日軍的葬身之地,李宗仁也因此戰役而名聞天下,幹掉磯谷的第一軍之後,德州的部隊,才有回調太行山區的可能,至於山東的防務,唐秋離說什麼也不能交給別人。

    好不容易從韓復矩手裡拿下來,又動用那麼多的部隊和日軍死戰,豈容他人染指?山東,一直是唐秋離拓展下一步戰略空間的首要考慮之地,也是他整個北方戰略中,最重要的一環,山東的戰略位置太重要了,可謂是佔盡地利之便。

    解決完徐州的日軍,然後才能解決掉武鄉的日軍,恢復太行山根據地的正常狀態,他腦子裡飛快的思考下一步作戰方向,圍殲山口,德州的部隊,最起碼要調回蘇魯機動兵團,再加上張自忠的蘇魯守備兵團,蘇景峰的黃河河南守備兵團,匯合在太行山區現有的部隊,才能把十幾萬日軍包餃子。

    想到蘇景峰,唐秋離心裡「咯噔」一下,從沉思之中清醒過來,自己太投入地思考未來的戰局,怎麼還沒有蘇景峰部隊的消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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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驚聞噩耗

    第五百四十一章 驚聞噩耗

    唐秋離想到蘇景峰部隊,已經失去聯繫十幾個小時,再也無心細致的考慮下一步的作戰計畫,心緒不由得繁『亂』起來,好在,大致的輪廓已經出來,只能暫且放在一邊,等心情平靜下來,再做詳細補充。

    他讓衛士去問通訊處,是否有蘇景峰部隊的消息,衛士很快就跑回來告訴他,暫時還沒有,唐秋離忽然覺得屋裡的空氣很壓抑,便信步走到屋外,清冷的寒風,吹在他的臉頰,冬季的太行山區,略顯荒涼、空曠了些,不多的松柏,伸展黑綠『色』的枝葉,掛著些許白雪,寒風吹過,不時掉落下來。

    在唐秋離看來,太行山的冬季,和東北老家的冬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景緻,在老家,現在已經是大雪封山,天寒地凍,想到這裡,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皚皚白雪、連綿群山、偉岸的青松,婷婷的白樺,白雪覆蓋著的屋頂,靜謐的炊煙,還有美好的少年記憶。

    緊跟在他後面的特別衛隊戰士,看到師長的臉上,泛起近日很少見的微笑,似乎有一種少年的光輝,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驅走了合同年紀不相稱的滄桑感,連臉上的傷疤,也似乎舒展開來,他們也跟著心情愉悅起來,自己的命運,已經和這位年輕的師長,緊緊相連在一起,為他高興為他擔憂。

    唐秋離從夢幻般的回憶之中清醒過來,也看到了自己忠誠衛士們的表情,歉意的朝著他們一笑,因為湯恩伯導致河南失守,最近自己的情緒不算太好,梅婷又沒有在身邊,連個說知心話的都沒有,面對一群大老爺們,怎好說些小夫妻之間的私話,可能是沒少發脾氣,這些衛士們也跟著受委屈了。

    心情放鬆許多的唐秋離,回到指揮部,繼續批閱各種文件,參謀們不時送來各個戰場的電報,只是,他的心,始終還是記掛著失去聯繫的蘇景峰部隊。

    王東山帶著剩餘的六千多戰士,按照事先的部署,一路撤往許昌方向,他並不擔心日軍會尾隨追擊,從三天的戰鬥可以看出,日軍打通往徐州方向的道路,是他們的主要目標,十二月二十日臨近中午,王東山終於看見許昌古老的城牆,幾蓬衰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城門口,自己部隊的士兵,在站崗執勤。

    他渾身的力氣似乎都已經耗盡,幾天的激戰,蘇景峰犧牲的傷痛,帶領部隊撤離的壓力,支撐他一路走來的那口氣,在到達目的地之後,瞬間消失,眼前直冒金星,身體晃『蕩』幾下,要不是身邊的警衛員趕緊扶住,他能栽倒地上。

    深吸了一口氣,他命令到:「打起精神,成四路縱隊,立即進城!」,六千多衣衫襤褸,渾身硝煙,滿臉疲憊的戰士,挺直腰桿,步履整齊的走進古老的許昌城,他們之中的很多人,身上帶著傷,鮮血在他們的軍衣上,凝結成褚紅『色』的疤塊,包在頭上、身上的繃帶,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底『色』,滿是灰塵,卻不能稍損他們身上的凜凜殺氣。

    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來,這些士兵,經歷過血戰,是從死人堆裡兒爬出來的,處在河南腹地的許昌,受北邊黃河岸邊戰事的影響不大,只不過,前段時間,被湯恩伯第八軍團路過的潰兵劫掠一番,市面顯得蕭條些。

    部隊一入城,市民們躲在馬路兩側,以驚懼而又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似乎對軍隊有一種由來的牴觸和厭惡,也許在他們心中,把這支和日寇生死血戰三天之久的英雄部隊,當做和湯恩伯的部隊一樣了。

    護送傷員先期到達的炮兵團長,聽說部隊到了,連忙迎過來,和王東山一見面,他就止不住落淚,王東山急忙問他:「司令官的遺體放在哪了?」炮兵團長告訴他,放在醫院裡,保存得很好,他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部隊安頓下來之後,王東山立即召開軍事會議,商討下一步的行動,還有一件大事,就是通過什麼渠道,才能把司令官陣亡,部隊現在的情況,報告給師指揮部,並請示下一步的行動方向,和師指失去聯繫幾天了,師長他們現在一定很著急。

    費勁周折,才在先期送回來的傷員中,找到一名兵團部電訊處的報務員,他的身上,有本和師指聯絡的備用密碼,如果不是參謀長親自找到他,他寧死也不會吐『露』身上的秘密,這是獨立師通訊處處長陳峰的要求,他是兵團電訊處的唯一倖存者,其他人,都陣亡在小山正男導演的那場偷襲的炮擊中。

    關於有誰來給師指回電,成了一個難題,匯報部隊情況好說,可是,司令官陣亡的消息,是個讓兵團每個高級將領都心痛的問題,最後,身為參謀長的王東山,不得不親自擬寫電文。

    第一份電報,很快發出,正在批閱文件的唐秋離,被通訊處長陳峰急匆匆的腳步,打斷了思路,陳峰滿臉的興奮,隔著老遠,就高興的喊道:「師長,黃河河南守備兵團來消息了!」瞧陳峰的滿臉喜氣,這幾天,也是擔心非常。

    唐秋離接過電報,上面寫著:「師指,黃河河南守備兵團,經過三日苦戰,勝利完成師指交給的阻擊日軍第一軍的任務,於十九日凌晨三時撤離開封,於二十日抵達許昌,部隊傷亡接近二分之一,現正在許昌休整,請示下一步任務,參謀長王東山。」

    看完電報,唐秋離的一顆心,總算放到肚子裡,幾天的焦慮和擔憂,頃刻間化為烏有,連聲說道:「撤出來就好,撤出來就好!」部隊的傷亡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回蘇大個子打了一場硬仗,以不到三萬人,硬是頂住了日軍十三萬人的進攻,了不得,他笑著高聲說道:「我要給蘇景峰兵團慶功,他們打得好!」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問什麼和師指失去聯繫十幾個小時?

    整個師指,都因為得知了蘇景峰兵團的下落,而氣氛變得活躍和輕鬆起來,參謀們臉上『露』出了消失多日的微笑,這種氣氛,同樣被唐秋離感覺到了,他微笑著暗暗想到:「蘇大個子,你這傢伙,多少人為你擔心,怕是一打起仗來,什麼都忘記了吧,安全撤到許昌,也不知道報個平安,這傢伙,就是粗心大意,還得參謀長報告!」

    陳峰轉身要回去,一個機要員臉『色』煞白的跑過來,差點兒一頭撞到他的身上,陳峰不悅的瞪了部下一眼,低聲責備到:「總是『毛』手『毛』腳的,也不怕其他部門的人笑話?要是平時,處長這麼說了,那些機要員和電訊員們,總是一伸舌頭,趕緊溜之大吉,知道這個好脾氣的處長,斷然不會找後賬。

    可這一次,機要員沒有溜走,而是眼含淚花,把一封電報地道陳峰的手裡,陳峰詫異的接過電報,快速瀏覽一遍,這是黃河河南守備兵團來的第二封電報,可內容使他如遭雷擊,「師指,我兵團本定於十二月十九日零時撤離開封,但是,十八日二十三時左右,兵團指揮部突遭日軍炮擊,人員全部陣亡,電台及密碼皆毀於炮火,無法與師指聯繫,在這次炮擊中,我兵團司令官蘇景峰將軍,身負重傷,經搶救無效,不幸陣亡。」

    「以查明,系日軍以小股部隊滲透進我部防禦後方,指示日軍炮兵遠程偷襲,致使此事件猝然發生,兵團參謀長王東山,負責兵團部保衛工作不力,嚴重失職,請求給予王東山以最嚴厲的處份,另,蘇將軍的遺體,現保存在許昌醫院,請師指火速派員接替兵團的指揮工作,參謀長王東山。」

    陳峰很熟悉外號蘇大個子的蘇景峰,都是當初血手團的老人兒,師長在東北起兵不久,他倆先後來到獨立師的前身血手團,蘇景峰鮮明的個『性』,給陳峰的印象很深,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快言快語,『性』如烈火,駱駝一樣健壯的蘇景峰,會犧牲,他眼睛蒙上一層淚花。

    看著低頭看電報的唐秋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師長面前的,唐秋離感覺跟前有人,抬頭,略顯吃驚的看著滿臉悲慼的陳峰,以為他早已離開了,陳峰咬著嘴唇,雙手顫抖著,把電報遞給唐秋離。

    唐秋離看完電報,臉『色』瞬間變得異常蒼白,良久,沒有說一句話,目光空洞的凝望著遠方,陳峰嚇壞了,以為師長出現什麼異常狀況,剛要上前去喊他,「咔吧」一聲,唐秋離手裡的鉛筆被他握斷,鮮血順著手掌流出來。

    緊接著,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噴薄而出,在陽光的映照下,化作一團血霧,點點殷洪,染紅了他面前的所有一切,身體往後沉重的栽倒。

    突發的狀況,把指揮部裡所有的人都嚇呆了,陳峰一步跨上前去,把師長的身體抱在懷裡,入手的感覺,師長身體冰冷得可怕,陳峰忽然一陣恐懼,他對圍攏過來的參謀們大喊:「快,快去找醫生!」

    聽到指揮部裡一陣『騷』『亂』,山虎帶著特別衛隊的戰士們,一下就闖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被陳峰抱在懷裡,嘴角帶著血跡,昏『迷』不醒的唐秋離,立即做了一個特殊的手勢,特別衛隊的戰士們,馬上用槍把指揮部裡所有的人,都『逼』到牆角,其中也包括陳峰,唐秋離早就被山虎抱在懷裡。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四十二章 還得打下去

    第五百四十二章 還得打下去

    唐秋離幽幽醒來,睜開眼,看到指揮部裡的一幕,所有的人,赫然包括機要部門負責人陳峰在內,都被自己的衛士用槍指著,老老實實的呆在牆邊,一動不敢動,知道山虎誤會了,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無力的的擺擺手。

    山虎明白了他的意思,有做了個奇怪的動作,特別衛隊的戰士們,瞬間收槍,就像是來時那樣迅捷和突然,一下子就消失在眾人的面前,眾參謀和機要員、譯電員們長長出來一口氣,事發突然,他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黑洞洞的槍口,就『逼』到身上。

    特別衛隊戰士們身上散發的殺氣,不帶一絲感情,冷冰冰的眼神,把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經歷過戰火洗禮的文職軍官們,嚇出一身冷汗,感覺神經是在遭受無形的刀子在刮一樣,渾身冷森森的,包括陳峰也不例外。

    陳峰到了唐秋離面前,眼睛裡滿是焦灼的關切,轉向山虎,狠狠的瞪了山虎一眼,這傢伙,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用槍招呼,山虎歉意的一笑,轉身朝著這些還有些驚魂未定的文職軍官們,非常嚴肅的敬個軍禮,但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不用解釋,這是他的職責,如果有下次,他還會這樣做。

    這就足夠了,能讓號稱「狂虎」的師長貼身衛士長,給他們敬禮,何況,人家的軍銜還要高出自己一大截,這些人心裡的稍許不快,立馬煙消雲散,轉而關切的圍在師長身邊,這時,軍醫也聞訊趕來,給唐秋離檢查一***體之後,告訴大家,師長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急火攻心,休息幾天就好了。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把唐秋離送回去休息,大家都走了,只有山虎陪在唐秋離身邊,好一陣沉默,唐秋離的眼睛閃著幽幽的寒光,他低聲對山虎說:「虎子,我的心已經疼的麻木,大個子怎麼就這樣走了呢?在東北的時候,那麼艱苦、危險的環境,蘇大個子連一顆子彈都沒挨過,手底下都幾萬人了,這說沒就沒了!」說完,彷彿是從內心深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不出的寂寥和落寞。

    山虎坐到唐秋離身邊,伸出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此時,已經沒有了什麼師長和下屬的區分,只有兩個童年的夥伴,生死兄弟,在用心互相交流,山虎感受著唐秋離的痛苦和無奈,和他心底的那份蒼涼。

    山虎的心,緊縮起來,小秋才剛剛二十歲,經歷了太多的生死與別離,戰友、兄弟、愛人,一個個離去,每一次,都讓他的心痛苦得碎裂,有的時候,山虎為無力替唐秋離分擔他內心的痛苦,而深深的自責過。

    山虎和唐秋離同樣熟悉蘇景峰,並且他和蘇景峰還有更深的交往,兩個人的『性』格之中,有許多相同之處,他的心也在痛苦的流血,眼前不時出現蘇大個子朗朗笑聲和大嗓門兒,耳邊不時響起蘇景峰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虎子,在咱血手團,論力氣,我只服你一個!」

    但山虎無法用語言來安慰自己從小的夥伴,他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只能更緊的握著唐秋離的手,唐秋離真切的感受到了山虎內心的情感,他努力把情緒調整過來,不忍心讓山虎為自己擔心。

    過了一會兒,他覺得身上的力氣恢復了很多,就對山虎說:「虎子,去把參謀處長於光涵、通訊處長陳峰、調查處長沈俊叫來,我有任務佈置,」山虎答應著出去了,屋子裡變得更加寂寥,唐秋離覺得心頭有一口氣壓著,悶得慌,他很想不顧一切的大喊大叫,可是,他沒有,經歷得太多,他再也不是那個衝動的少年。

    很快,幾個人到齊了,唐秋離躺在炕上,口述幾份命令,一是命令參謀處長於光涵,以師長代表的身份,立即趕往許昌,護送蘇景峰的遺體到定邊,由兵團派出一個營的兵力護送,於光涵隨身帶去一份命令,命令黃河河南守備兵團,立即開回黃崖洞根據地休整,原兵團參謀長王東山,暫時代理兵團司令官的職務。

    二是命令定邊經濟特區軍政委員會副『主席』兼定邊特別市市長劉翰章,在境內白於山區,尋找一處幽靜之地,開始著手興建烈士陵園,以後,凡是獨立師陣亡的將士,均安葬於此,作為一支勇敢的部隊,不能沒有憑弔自己英雄的地方,所需費用,一律使用自己的私人積蓄,規格要高。

    第三道命令,唐秋離原本帶著哀傷的語氣,驟然凌厲起來,電令情報處長於得水,限期查明湯恩伯的具體落腳之地,調查處長沈俊,立即南下豫南地區,會同於得水,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找到湯恩伯的下落,沒有結果之前,不要返回師部。

    師部的幾員大將,立即非常嚴肅的領命而去,目送他們出了屋子,唐秋離感覺一陣心慌氣短,疲憊得睜不開眼睛,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只是,夢中全都是蘇景峰的音容笑貌,還有他去黃河河南守備兵團就任司令官之前,辭行時對自己說的話:「師長,給我一年時間,我保證把黃河河南守備兵團帶成一支響噹噹的主力部隊,到時候,師長可別忘了,把我的部隊編進主力部隊的戰鬥序列,」醒來時,眼角是清冷的淚珠。

    此後的幾天,唐秋離強迫自己放下所有的傷心事,支撐著還很虛弱的身體,把關注的目光投入到徐州方向。

    磯谷廉介的第一軍,在十二月十九日凌晨三時左右,突然遭到守衛開封的獨立師部隊,凌厲的決死反擊,一場混戰下來,第一軍傷亡慘重,驚魂方定的磯谷廉介,連忙組織部隊進行反擊,一陣猛烈的炮擊後,日軍吶喊著衝進開封市區東南部。

    什麼都沒有,讓他們吃盡苦頭的中***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遍地的彈坑,冒著裊裊余煙的倒塌建築物,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幾千發炮彈,全都炸在空地上,幾天來,猛攻不下的陣地,就這樣輕易的到手了,可日軍軍官和士兵,並沒有勝利的喜悅。

    寒風呼嘯,夜『色』沉沉,刺鼻的硝煙味,遍佈開封全城,點點火光,幽暗的映照著沉默的日軍士兵,若隱若現,就像是一群孤魂野鬼,磯谷廉介走上陣地,他已經看了參謀長的報告,剛才遭遇到的反擊,讓他的部隊又損失了將近七千餘名士兵。

    雖然在現場,也清點出了三千餘具中國士兵的屍體,可這樣的結果,讓他明顯的接受不了,傷亡比例為二比一,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們,什麼時候打過這樣窩囊仗,連一個俘虜都沒有抓到,他最想瞭解的,就是和他打了三天的獨立師部隊,是唐秋離手裡的主力部隊與否。

    可是,連這麼點兒願望都落空了,一名雙腿被炸斷,幾乎是剩下半口氣的獨立師士兵,被從死人堆裡發現,幾個士兵過去,想要抓個活口立功,哪知道,這名中國士兵,竟然拉響了身上的手雷,一團火光閃過,那名中國士兵屍骨無存,幾個皇軍士兵,也成了近萬具屍體中的一員。

    就在不遠處,親自目睹此景的磯谷廉介,從心裡打個寒戰,這些中國士兵,也太可怕了,不知道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給他們灌輸了什麼魔法,面對死亡毫無懼『色』,應該是帝***人武士道精神才有的境界啊?他不懂,並且對自己佔領徐州的任務,第一次充滿了擔心。

    如果沒有香月清司司令官必須拿下徐州的命令,磯谷廉介絕對不會放過讓他吃盡苦頭的獨立師部隊,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知道這只瘋狂部隊的真面目,他知道,三天血戰下來,這支部隊的傷亡小不了,可是,他只能把心裡的仇恨壓下,更主要的目標還在前面,在這一點上,王東山判斷得完全正確,他才敢放手做最後一次反擊。

    磯谷廉介不敢命令部隊連夜進擊商丘,如果沒有開封三天血戰,面對獨立師士兵凶悍的戰鬥力,讓他對中***人的戰鬥意志,有了新的評價,他不會在意是否夜晚行軍,三天下來,他的部隊損失超過三萬餘人,幾乎是一個主力師團的兵力。

    他命令部隊,連夜準備,明天清晨出發,直撲商丘,然後,毫無睡意的磯谷廉介,眼巴巴的盼著天亮,還不容易東方出現魚肚白,十餘萬日軍,轟隆隆的穿過已經幾近廢墟,遍佈彈坑的開封城,直奔商丘撲去,很多日軍士兵都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開封,中國士兵,已經打寒了他們的膽氣。

    感謝蘇景峰部隊的拚死阻擊,感謝王東山率領九千健兒的絕地反擊,在開封把日軍又拖了一整夜,張自忠的蘇魯守備兵團,才有了更充裕的時間,來完善自己的防禦陣地。

    張自忠部隊四萬餘人,是在十八日下午到達商丘,按照師指的命令,他的部隊要在商丘阻擊日軍兩天,也就是必須堅持到十二月二十日午夜零點,作為一個職業軍人,他知道這次任務的難度,對於如何完成任務,他破費腦筋。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四十三章 徐州會戰(一)

    張自忠的擔心不無道理,商丘地勢平坦,幾乎無險可守,由二十九軍改編而成的蘇魯守備兵團,論兵員的戰鬥素質,火力裝備,不但比不上獨立師的幾支主力部隊,就是對比蘇景峰的部隊,也是略遜一籌。

    這還是唐秋離命令張全,給幾次補充後達到的水準,部隊一直在作戰,唐秋離也沒有騰出時間來改變這種狀況,所以,對於蘇魯守備兵團在商丘阻擊日軍兩天,他充滿著擔心,蘇景峰的陣亡,讓唐秋離不想在遭受任何打擊,以寡敵眾,歷來是他儘量避免的作戰方式。

    可是,他的手裡,已經沒有其他部隊來擔負這個任務,李宗仁的部隊,要在十二月十九日下午,才能全部到位,在此之前,只能用張自忠的部隊堵住商丘,為李宗仁從容部署爭取足夠的時間。

    唐秋離考慮良久,還是決定給張自忠去一封電報,就是這封電報,讓張自忠的心裡,隱約感到不快,在電報中,唐秋離叮囑張自忠,如果日軍攻勢猛烈,部隊傷亡過過大,蘇魯守備兵團可以在十二月十九日,天黑之後撤離商丘,剩下的阻擊任務,就交由副師長唐秋離的五個旅來完成。

    此外,唐秋離還特意提醒張自忠,吸取開封的教訓,防備日軍小股部隊滲入到防線後方,給指揮機關造成傷亡,並隨電通報了開封阻擊戰的具體情況和蘇景峰陣亡的消息,以及日軍下一步可能的行動時間。

    張自忠這才明白,為什麼最近幾天,一直和他保持聯繫的蘇景峰,突然斷了消息,從通報中,他也清晰的把握了戰局,蘇景峰的部隊,已經撤離開封,這就意味著,最遲不超過十九日上午,日軍的前鋒部隊,就會抵達商丘外圍。

    同為熱血軍人,張自忠從師長的電報裡,看出了擔心,雖然是好意,可也有照顧的成分,這讓他心裡不是很舒服,那個部隊能甘心讓最高指揮官照顧,他下決心要打好這一仗,用實際戰果來證明,二十九軍雖然大炮沒有其他部隊多,可也不乏熱血漢子,手裡的大刀,會讓小鬼子聞風喪膽。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意味著什麼,也許,老二十九軍會在這場戰鬥中拼光,開封就是個例子,黃河河南守備兵團傷亡達到二分之一,二十九軍也不會低於這個比例,同樣是打陣地阻擊戰,有利於發揮日軍的火力優勢。

    所以,他把商丘的地形全都親自看來一遍,又根據開封阻擊戰的經驗,也採取了外圍層層阻擊,給日軍殺傷後,收縮部隊,在市區內進行巷戰的戰法,該做的都做了,張自忠並沒有輕鬆多少,讓他感到心安的是,副師長唐秋生率領的五個旅,七萬多兵力,已經在他的背後,安徽的蕭縣,組成了第三道防線。

    十二月十九日上午,商丘西部曠野上,煙塵滾滾,馬達聲轟鳴,日軍的先頭部隊,出現在張自忠望遠鏡裡,磯谷廉介還是採用坦克部隊為先導,步兵隨後跟進的戰術,他不相信,中**隊還會採用在開封外圍的戰術,集中炮火摧毀大部分戰車的方式。

    不過,他為了保險起見,命令炮兵部隊,以戰鬥姿態行軍,保證隨時可以投入戰鬥,又命令山崎,改變幾路推進的方式,採取兩路並進,拉大戰車距離的做法,接到命令的日軍炮兵指揮官,幾乎要抓狂,司令官什麼狗屁命令啊?

    炮兵以戰鬥姿態行軍,總不能炮彈進膛,推著大炮走吧?翻遍各國陸軍行軍條例,也沒有這異想天開的命令,實在沒有辦法,他只好折中一下,命令一部分輕型火炮,緊隨坦克後面,隨時提供炮火支援,至於八匹騾馬拖曳的重炮,只能在行軍序列的最後,戰鬥打響再說。

    張自忠的部隊,確實沒有蘇景峰部隊的本錢,他有三個炮兵團,可都是輕型火炮,來了個打翻坦克的重炮,一門也沒有,但是,張自忠有自己的打法,他命令部隊,在第一道防禦陣地前面,挖了大量的反坦克壕溝。

    上面用木材做了偽裝,根本看不出下面是致命的陷阱,並且在壕溝裡,埋設了炸藥,只要小鬼子的坦克一頭栽進去,保管讓這些鐵烏龜飛上天,最起碼也能遲滯坦克的機動和突破能力。

    山崎指揮坦克,分兩路推進,這一回,他小心多了,命令先頭的坦克,推進一段距離,就停下來,又是開炮又是機槍掃射,進行火力偵察,打打停停,逐漸接近了商丘外圍,山崎鬆了一口氣,這回沒有遭到支那軍隊密集的炮火襲擊。

    沒等高興夠,前面的幾十輛坦克,忽然一下子屁股朝天,栽進深溝裡,山崎心忽悠一下,暗叫不好,支那軍隊挖了反坦克壕,再往前衝,那就是送上門去等著挨揍,他連忙命令戰車聯隊,立即後撤,至於在壕溝裡的坦克,只能自求多福了,愛莫能助。

    真應驗了山崎的話,一連串的巨響,團團硝煙騰空而起,栽到壕溝裡的日軍坦克,被炸得火光四起,黑煙直冒,日軍坦克兵渾身帶火的跳出鐵棺材,爭相逃命,卻躲不過前沿陣地的輕重機槍掃射,打字和渾身的火苗,紛紛栽倒。

    有倒霉的日軍坦克,正好一頭紮到炸藥上,立即被巨大的爆炸力,來個底朝天,至於裡面的日軍坦克兵,只好自認倒霉,隨即,坦克內的彈藥,被高溫引爆,殉爆的彈藥,把日軍坦克撕得四分五裂,炸斷的履帶,炸彎的炮管,滿地亂飛。

    總算山崎加了小心,才沒有損失更多的坦克,要是他還按照多路推進的方式,張自忠這一手,能把日軍坦克報銷一大半,跟隨在後面的日軍炮兵,立即構築陣地,緊接著,炮彈呼嘯著飛向蘇魯守備兵團的第一道阻擊陣地。

    戰鬥就這樣打響了,聽到前方戰報的磯谷廉介,呻吟著摀住腦袋,痛苦的幾乎昏厥,又來了,那個支那魔鬼,在通往徐州的道路上,到底還有多少部隊在等著自己,要是商丘再打三天,徐州打幾天還是未知數,唐秋離再調集部隊圍過來,自己的第一軍就很危險了!

    也奇怪了,派遣軍司令部通報,唐秋離的部隊,都在各個戰場上和皇軍作戰,河南境內,已經沒有獨立師的主力部隊,可眼前面對的是什麼,他那來的這麼多兵力,組成了多道阻擊防線?

    磯谷廉介搞不明白,可他明白一件事情,商丘還得像開封一樣打過去,日軍停頓下來,開始組織攻擊,老辦法,先是猛烈的炮擊,這回磯谷廉介發了狠,一定要在商丘外圍開闊地帶,消滅對面的中**隊大部分的實力,他不想再打,讓他想起來就冒汗的開封市區巷戰。

    張自忠早有準備,日軍的進攻套路也是瞭如指掌,幹掉日軍幾十輛坦克之後,他馬上命令部隊,撤離第一道防線,即便這樣,跟隨日軍戰車聯隊後面的炮兵,迅速的反應,還是給部隊帶來了一些傷亡。

    日軍炮火延伸後,部隊迅速返回陣地,正好迎上第一波攻擊,立刻,商丘外圍打得煙火四起,槍炮聲震天,磯谷廉介聽著前線傳來激烈的槍炮聲,又知道了山崎戰車聯隊受挫的消息,立馬就知道,這回,又遇到了難纏的對手。

    打到下午五點多鐘,張自忠命令部隊放棄,已經面目全非的第一道陣地,轉入第二道防線作戰,日軍佔領第一道防線後,未作停留,緊接著就開始進行攻擊,結果一樣,又被打得頭破血流,止步於第二道防線。

    按照張自忠的計畫,商丘外圍防禦工事,最少應該阻擊日軍到明天上午,他的兵力比黃河河南守備兵團多出一萬人左右,所以,他做了個大縱深防禦體系的計畫,有本錢搞出四道外圍防線。

    這樣的打法,最大的優勢是能儘量避免固守一處陣地,遭到日軍優勢炮火的大量殺傷,打到天黑,第二道防線還在蘇魯守備兵團的手裡,看著夜幕逐漸籠罩的中原大地,磯谷廉介長嘆一聲,命令部隊停止攻擊,鞏固現有的陣地。

    天黑以前打進商丘的計畫落空了,從熟悉的打法上,磯谷廉介有看到了開封阻擊自己的獨立師部隊的影子,同樣戰鬥力強悍的士兵,同樣有效的打法,但他也發現,這支部隊的火力,不如在開封的獨立師部隊,最起碼沒有炮兵。

    磯谷廉介指揮部隊,猛攻商丘張自忠防線的時候,卻不知道,他派出去做疑兵的影佐徵召騎兵聯隊,陷入了沒頂之災。

    從太行山區呼嘯殺出的佟巴圖騎兵二旅,以神速的動作,趕在日軍騎兵到達鞏義之前,到達指定位置,隨即在鞏義以西的孟津一帶,設下埋伏圈,就等著影佐前來送死。

    部隊全部就緒之後,他馬上電告師指,騎兵二旅已經完成戰鬥部署,師長唐秋離的回電只有十個字「徹底全殲,務使一人漏網」,佟巴圖看得眼皮一跳,師長的回電,帶著一股狠勁兒。

    以一個騎兵旅對付日軍一個騎兵聯隊再加上一個步兵大隊,採取突然攻擊的方式,要是打不贏,還不如拿馬刀割脖子,關鍵是不讓跑一個日本兵,這是難事兒,日軍的大洋馬,速度要比自己的戰馬快,佟巴圖動起了腦筋,怎麼才能完成師長的命令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四十四章 徐州會戰(二)

    獨立師騎兵二旅旅長佟巴圖,不但要完成師長唐秋離的命令,還有自己的盤算,他相中了影佐騎兵聯隊的三千多匹東洋大戰馬,這可是好東西,他的二旅有一個團,裝備的就是東洋大戰馬,論速度和衝擊力,那在全旅都拔頭籌。

    這一次,佟巴圖看著日軍騎兵,直吞口水,既要干掉小鬼子,還要繳獲戰馬,還不能放跑一個日本兵,把他愁得,滿屋子轉圈,好在,影佐不急不慌,不急著趕回鄭州,給他留了一天多的時間,佟巴圖帶著旅部一大幫人,把孟津附近的地形看個邊。

    孟津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個古渡口,北靠黃河,南面緊挨著偃師,一馬平川的大平原,東西是地勢不高的小丘陵,很適合騎兵作戰,可要說到打埋伏,並不是理想的地點,可除了這裡,再往鄭州的方向,來了這樣的地形條件都沒有。

    看完地形回到臨時指揮部,佟巴圖心裡還是沒有明晰的作戰方案,要說擊潰或殲滅影佐騎兵聯隊大部,以騎兵二旅的兵力和戰鬥力,佟巴圖都不用費腦筋,一個正面集團突擊,左右兩翼包抄,就能把日軍打得七零八落,可這還有幾個要求限制呢!

    討論來、討論去,大家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能同時完成三項要求,這時候,一團團長特木爾巴根,就是和獨立第二旅馬朝陽部一團團長韓木林合作,首開一天晚上完成兩次鷹擊行動的特木爾巴根,站了起來。

    「旅長,我有個想法!」他甕聲甕氣的說道,佟巴圖一聽,精神大振,「快說說,你有什麼好主意?」這時候,別說是自己手下的一個團長,就是一個炊事員有辦法,佟巴圖也會把他視為救星。

    「那我可說了啊,」其他幾個團長不滿意了,「巴根,你賣什麼關子?存心吊大家的胃口不是?有話就說,平時你的勁頭哪去了?爭主攻任務的時候,你比誰的嗓門兒都大,現在到像個大姑娘似的!」底下一陣哄笑。

    「從孟津往南大約十公里左右,有一片黃河廢河道,別看現在是冬天,也不知咋回事,只結了一層冰,人走上去沒事兒,馬匹啥的肯定不行,咱們把小鬼子的騎兵攆到哪去,保證連人帶馬陷進去,咱們就可以來個罐裡兒抓王八,沒跑!」特木爾巴根說完,眼巴巴的看著旅長,不知道自己的辦法能行不?

    佟巴圖一聽,兩眼放光,沒想到啊,特木爾巴根還有這一手,自己都沒注意到,看地形的時候,只看見一片白花花的冰面,不過,他很奇怪,這傢伙怎麼知道哪裡的情況呢?他接著問道:「特團長,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情況的?」

    旅長一問,特木爾巴根的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老實交代了,部隊開到孟津後,他帶著幾個警衛員,出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打到野味,接連幾天的急行軍,為了搶時間,吃的都是干糧,嘴裡都淡出鳥來了,他想改善一下伙食,也順便過過酒癮。

    運氣不錯,跑出有十幾里路,看到一隻挺大的野兔子,便拍馬直追,眼看著兔子竄上冰面,他打馬就要追過去,幾個在邊上遛馬的戰士,拚命的朝他擺手,過去一問才知道,這裡的冰面是個陷阱,就在剛才,一個遛馬的戰士,不知道深淺,結果連人帶馬陷進去了,費了好大勁兒才拖出來,找到附近的老鄉一問,才知道這個情況。

    特木爾巴根剛說完,底下的哄笑聲更大了,一個團長打趣到,特團長,原來嘴饞也有好處啊!趕明個咱也試試,又是一陣哄笑,佟巴圖卻說道:「特團長,等這一仗打完了,我獎勵你一隻烤全羊,三斤老白乾兒走,到實地去!」

    到了這段黃河廢河道,果然是這種情況,大家有提出了很多補充建議,帶領戰士們,把這段冰面全都用土撒上,讓小鬼子的騎兵,毫不猶豫的選擇這裡作為逃命的路線。

    部隊分成三部分,一路擔任孟津正面的堵截,一路在正面打響之後,切斷影佐騎兵聯隊的退路,防止他再竄回洛陽,一路繞過這段河道,埋伏在孟津和偃師之間,準備消滅已經成了步兵的日軍,佟巴圖判斷,日軍遭到兩面夾攻,一面是滔滔黃河,影佐只有南下偃師的一條道可走,最後的決戰,就在孟津和偃師之間進行。

    為此,他準備親自帶領兩個團和旅部直屬部隊,約四千五百餘兵力,擔負最後殲滅影佐所部日軍的任務,其餘兩個團,負責壓迫日軍進入伏擊圈,這樣一來,原定在孟津一帶伏擊日軍的計畫,全部取消,他把變更後的作戰計畫,上報給師指。

    接到佟巴圖電報的唐秋離,讚許的點點頭,暗暗想到,這個蒙古漢子,也知道用計了,不再一味的勇猛衝殺,這對於佟巴圖和以蒙古族戰士為主的騎兵二旅來說,是個可喜的進步,都成長了,他在回電上籤上幾個字「同意你部最新的作戰計畫,甚好!」參謀拿著電報剛要走,又被他叫住了,提筆又添上幾個字「佟旅長,一切以自身安全為第一要務,切記!」

    這是自從蘇景峰陣亡後,他給各戰區和各旅、各兵團指揮官們回電報時,必須簽上的幾個字。

    得到批准後,騎兵二旅按照計畫展開,一張大網悄然張開,等待著毫不覺察的影佐騎兵聯隊,他和他的部下,注定在這裡結束侵略者的命運。

    此時的商丘戰場,張自忠憑藉著四道防禦工事,抗住了日軍第一軍連續不斷的進攻,在商丘外圍,被日軍擋住了一天多的時間,臨近傍晚的時候,趁著日軍停止進攻的機會,放棄第四道陣地,把部隊全部撤進商丘市區。

    他的部隊,傷亡已經達到八千餘人,磯谷廉介發了狠,今日午夜必須通過商丘,日軍聯隊規模的衝鋒,讓蘇魯機動兵團承受了極大的壓力,三個炮兵團,在為前沿提供火力支援的時候,遭到日軍重炮兵火力的猛烈壓制,損失過半。

    以輕型火炮為主的蘇魯機動兵團炮兵,在和日軍炮兵對戰時不佔任何便宜,最後,只好採取打幾炮就趕緊換陣地的戰術,才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危險,可是,這樣一來,對前沿的火力支援,就大大減弱。

    張自忠也沒有辦法,他絲毫沒有責怪炮兵指揮官,知道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部隊的傷亡,讓他很心痛,打得都是二十九軍的老底子,可也沒有便宜日本人,最少有一萬多具日軍士兵的屍體,橫陳在自己的陣地前,阻擊兩天,看來沒有問題。

    武鄉方向,山口指揮的十幾萬日軍,多日攻擊武鄉防線,除了拋屍數萬具之外,沒有絲毫進展,由閻錫山親自督戰的武鄉,就像是一道銅牆鐵壁,把山口碰的頭破血流,以呈疲憊之態,被迫停止進攻,雙方成對峙狀態。

    山口心裡有苦自己知,他現在是進攻不得手,後撤沒理由,香月清司沒有讓他放棄進攻武鄉的命令,他只能硬著頭皮堅持,後勤補給一直是讓他頭疼的事情,所有的補給,全都來自石家莊,幾百公里的運輸線,十幾萬人馬,每天的消耗就是個驚人的數字,再加上獨立師的騎兵,鬼魂一樣神出鬼沒,不斷的打擊他的運輸部隊。

    他現在要是掉頭回撤,閻錫山的晉軍銜尾直追,何況,他最擔心的唐秋離,還在側後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這兩股力量合二為一,山口絕對沒有好日子過,他越來越覺得,太行山區就像是個大泥潭,把自己和十幾萬部隊陷在這裡了。

    大同方向,日軍和晉軍都採取守勢,雙方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戰鬥,以西線日軍現在的力量,根本沒有主動發起進攻的意圖,也樂得晉軍不主動進攻,雙方好像是心照不宣,都避免破壞目前的暫時平衡。

    娘子關方向,日軍除了陳兵井陘關,保持一定的壓力之外,最近也沒有發動新的攻勢,反而有把兵力外調的跡象,娘子關戰場近期沒有大規模戰事發生,根據戰局實際情況,馮繼武曾經建議過,把娘子關的部隊,調出三個旅,加強到師長的太行山區野戰兵團,以便下一步圍殲山口所部日軍。

    唐秋離認真的考慮了馮繼武的提議,認為不妥,一是,娘子關守備兵團,是由原晉軍部隊和獨立師主力野戰旅混編而成,戰鬥力明顯下降,且晉軍的忠誠度,還有待在戰鬥中考察,倘若把主力野戰旅調回太行山區,一旦娘子關有變,救援都來不及,二是,日軍一直沒有放棄,打開進攻太原東大門娘子關的意圖,此時不宜削減兵力。

    因此,他指示馮繼武,宜利用目前娘子關戰場暫時平靜的有利時機,抓緊進行對晉軍部隊的改造工作,可進行小規模的主動進攻戰鬥,在實際戰場上,考察晉軍的戰鬥力以及士兵的基本素質,做到有的放矢,盡快把改編的晉軍,打造成獨立師的主力部隊。

    西線相對平靜,只有東線戰場,日軍第一軍攻勢凌厲,而徐州,就是他們的目標,為了策應第一軍的行動,在滄州的日軍,在淞滬地區以及杭州灣的日軍,均採取了積極地配合行動。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四十五章 徐州會戰(三)

    在山西故縣的唐秋離,站在地圖前,手裡拿著各地發來的電報,清晰的把握了北方戰局的全部趨勢,日軍在山西的攻勢全面受挫,陷於停滯狀態,從河南突進的磯谷廉介的第一軍,就成了載仁和香月清司的全部希望。

    拿下徐州,可南北呼應,北上可攻擊劉鐵漢的部隊,南下可與海上而來,正在瘋狂進攻上海外圍和杭州灣的日軍會合,攻佔上海和南京。

    劉鐵漢的電報和蔣委員長的電報,正說明了這一點,劉鐵漢來電稱,至本月十八日開始,退守滄州的日軍,一反常態,採取積極進攻的態勢,對我馮家口、大滿莊、捷地、東關等處的防線,發動猛烈進攻。

    激戰幾日,日軍未能前進一步,但依然在滄州外圍和我部對峙,有發動新一輪攻擊的意圖,因唐副師長帶領五個旅的兵力南下蕭縣,按照師指的部署,我部採取防守姿態,在野外大量殺傷日軍有生力量。

    結合日軍第一軍目前的攻擊路線判斷,滄州的日軍,定為與其會合,而進行的攻擊行動,提請師長注意,徐州必為日軍首要奪取的目標。

    蔣委員長來電稱,至本月十七日上午開始,退居海上的日軍,重新向我淞滬和杭州灣防線發動進攻,戰況激烈,**無法分身,此次之徐州會戰,望秋離和李司令官密切配合,共同完成北方殲敵的重任,若徐州獲勝,則威脅我腹地之日軍可除,南方和北方戰場,皆無後顧之憂,此乃國民之幸事。

    唐秋離看完蔣委員長的電報,暗暗搖搖頭,老頭子說的話,是半真半假,日軍在南方展開攻勢不假,可要說是中央軍分不出兵力來,打死唐秋離也不相信,老頭子的手裡,可是掌握著六七十萬精銳的中央軍部隊,調到北方十萬人的兵力,不會影響南方戰局只不過,接連的幾場戰役,中央軍損失過大,老頭子心疼了,捨不得把老本兒投到北方來,密切配合?我已經拿出手裡的全部兵力,陣亡了一個少將司令官,就是為李宗仁創造在徐州殲敵的機會,張自忠的部隊,現在還和日本人在商丘拚命呢!

    唐秋離自失的一笑,努力把腦海裡的雜念驅除出去,馮繼武提供的情況,引起了他的警惕,娘子關的日軍有外調兵力的跡象,這說明,日軍還要在河南方向繼續投入兵力,順著這個打開的缺口,擴大戰果,也是作為磯谷第一軍的後續部隊。

    必須把安陽至鄭州一線的失地奪回來,堵住這個口子,也不知道佟巴圖那邊的戰鬥,進行的怎麼樣了,袁景豪和孫振邦的部隊,正在外鄭州外圍集結中,又是一場新的戰鬥要開始了。

    眼巴巴地等著影佐的佟巴圖,終於等到了,不緊不慢的影佐騎兵聯隊,下午才到達鞏義附近,幾千名日軍騎兵,排成幾路行軍縱隊,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遠方的原野上,後面是一個大隊的步兵。

    騎兵這樣的行軍速度,讓跟在後面的步兵很是舒心,既不用吃灰塵,又不用跑斷兩條斷腿的,攆著馬屁股玩命兒似的行軍,因此,影佐聯隊長在步兵心中的形象,立馬高大起來,被稱之為體貼、愛護士兵的好長官,知道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才有意放慢行軍速度。

    他們那裡知道影佐徵召的心思,這個權力慾和控制慾極強的傢伙,對磯谷廉介命令他回兵鄭州,協助小野聯隊防守安陽到鄭州一線的命令,相當的不滿,湯恩伯的中央軍已經被擊潰,鄭州至洛陽一線,已經沒有支那人的正規軍,一個聯隊的兵力,防守安陽到鄭州還不夠嗎?

    在他看來,洛陽的位置,和鄭州同等重要,他不明白,磯谷司令官為什麼放棄洛陽,這個命令,也打碎了他的夢想,長期佔領洛陽,統治洛陽和周邊廣闊的土地,自己可以擔任佔領軍司令官,那麼多的支那人可供驅使,那麼多的財富可任意掠奪,還有漂亮的支那女人,想想都亢奮不已。

    可是,這一切都成為了泡影,連日來,影佐始終怏怏不樂,執行命令也就消極應付,本來大半天的路程,晃蕩一天多才到。

    夕陽西下,寒風蕭蕭,出現在影佐望遠鏡裡的鞏義城,沉默的鋪展在黃河南岸的土地上,一如來時那麼平靜,放在這裡的一個騎兵小隊,知道聯隊長閣下到來,也不知道出來迎接,真是一群蠢豬,影佐的心裡怒氣漸生。

    偏偏幾棵樹葉掉光的枯樹上,幾隻烏鴉不合時宜的鳴叫起來,單調、刺耳的叫聲,愈發襯托得這冬季野外的荒涼和空寂,影佐再也忍不住怒氣,拔出手槍,朝著那幾隻沒長眼睛,觸怒大日本皇軍尊嚴的扁毛畜生,一口氣打光了槍裡的子彈。

    空中一陣淒厲的鳴叫,幾隻羽毛飄落下來,影佐怒氣頓減,對自己的槍法很是自得,這可是當著幾千名部下的面兒露了一小手,他收起手槍,一揮手,「哈亞古,鞏義宿營,明早出發!」說完,一提馬韁,率先往鞏義方向而來,後面跟著三千餘名馬蹄聲雜亂,懶洋洋的日軍騎兵,再後面,是辛苦兩條小短腿兒的步兵。

    影佐徵召不知道,他對幾隻扁毛畜生發威,幾聲槍響,正好給鞏義城內,嚴陣以待的騎兵二旅一團提了醒,團長特木爾巴根,嚴厲的告訴戰士們:「都記住了,誰也不許打死我的馬,第一輪射擊,只需用槍單發,專打小鬼子的騎兵,以我的槍響為命令。」

    說完,放下望遠鏡,順手拿起一支三八槍,這還是解決了影佐留在鞏義的,一個騎兵小隊時繳獲的,特木爾巴根喜歡它的射程,正好用來精確射擊鬼子騎兵而不傷戰馬,昏黃的天際中,影佐徵召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腦袋出現在他的準星裡,越來越近,他屏住呼吸,輕輕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離開槍膛,直奔影佐的腦袋而去。

    不知道這傢伙走了什麼狗屎運,正好轉身對部下命令什麼,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鑽進後面一個日軍軍官的腦袋,做了他的替死鬼,影佐的腦袋,被子彈劃出一道血槽,軍帽吹氣似的飛出老遠。

    沒等影佐的魂兒找回來,從鞏義城內,射來稀疏但卻準確度異常高的子彈,前排的日軍騎兵,紛紛慘叫著落到馬下,影佐大喊一聲:「敵襲,準備戰鬥!」所說的騎兵準備戰鬥,就是要衝鋒,沒等日軍騎兵組織起衝鋒隊形,背後有傳來激烈的槍聲。

    是騎兵二旅四團,從影佐的背後發動進攻,切斷了日軍回撤洛陽的退路,此時,鞏義的西門忽然大開,馬蹄聲大作,滾雷一般,一團兩千多騎兵,高舉馬刀,一陣風似的衝殺出來,日暮的夕陽下,馬刀閃著寒光,影佐騎兵聯隊的前鋒和後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受到猛烈攻擊。

    日軍騎兵遭到突然襲擊,並沒有慌亂,在影佐的指揮下,分成兩個部分,分別迎戰騎兵二旅的一團和四團,雙方幾千名騎兵。立刻混戰在一起,刀光閃閃,塵土飛揚,不時有騎兵慘叫著栽倒馬下,影佐帶著一個中隊的兵力,居中策應,打得很有章法,對於和數量略超過自己的支那騎兵作戰,影佐沒有擔心,他相信自己部隊的戰鬥力。

    可是,真正打起來,影佐駭然地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這些支那騎兵,刀法純熟,騎術精湛,凶狠凌厲,幾個回合下來,倒在馬下的,幾乎全都是自己的士兵,而且,支那騎兵採取的戰術,明顯更適合這種混戰。

    受到兩端壓迫進攻的影佐,再也支持不住,這樣打下去,自己的騎兵聯隊就要消耗在這,他連忙下達撤退命令,北面是黃河,東西被夾攻,只能往南面偃師方向撤退,好在,自己部隊戰馬的速度,是支那騎兵的戰馬無法比的。

    影佐騎兵聯隊倉惶南撤,一團和四團合為一股,銜尾追擊,兩股煙塵,滾滾往偃師方向而去,轉瞬就消失在原野上,日軍東洋馬的奔跑速度,確實讓獨立師的騎兵們望塵莫及,眼見得距離越拉越大,戰士們氣的眼冒金星,乾脆放緩馬速,舉起馬槍,來個活動靶射擊比賽,一聲聲槍響,日軍騎兵兩手一張,翻身栽倒。

    無主的戰馬,淒厲的嘶鳴著,發瘋似的奔跑,倒拖在馬鐙上的日軍騎兵屍體,在堅硬的土地上,被撞擊得血肉模糊,落到地上的日軍騎兵屍體更慘,被後面狂奔的馬蹄,踐踏得幾乎成了肉醬。

    眼見得日軍騎兵跑的沒影,戰士們悻悻的收起馬槍,忙著收攏那些亂跑的無主戰馬,然後,放慢馬速,往偃師方向推進。

    到了天明,影佐騎兵聯隊三千多人馬,被全殲於偃師和鞏義之間,廢黃河河道,薄薄的冰面上,到處是嘶鳴著,大半個馬身陷在爛泥裡的東洋大戰馬,可把戰士們喜歡壞了,顧不得天氣寒冷,遍地的泥水,小心翼翼的把一匹匹戰馬拉到岸上。

    此戰役,佟巴圖騎兵二旅,全殲日軍第一軍影佐騎兵聯隊,自聯隊長影佐徵召以下三千四百餘人,無一漏網,影佐徵召死於亂軍之中,屍首無存,只有他那把金絲纏把的指揮刀,此刻正在旅長佟巴圖手中把玩。

    騎兵二旅傷亡八百三十七人,繳獲戰馬二千八百餘匹,可謂大獲全勝。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四十六章 斷其退路

    第五百四十六章 斷其退路

    朝陽噴薄而出,萬道霞光映照戰場,滿地的日軍騎兵的屍體,遍佈在廢黃河河道兩側,冰面被一攤攤鮮血染得斑駁陸離,戰馬陷進河道,被迫棄馬而逃的日軍騎兵,剛剛爬上岸邊,就被等候已久的佟巴圖部隊,迎頭痛擊。

    以優勢騎兵,對付落荒而逃,淪落為步兵的日軍騎兵,戰鬥沒有什麼懸念,黑夜中,馬刀揮舞,馬蹄聲如雷,日軍也不知道有多少中***隊的騎兵在截殺他們,更加重了慌『亂』的局面,往復衝殺幾次,丟下了一地屍體之後,日軍又往回跑,被後面追上來的一團和四團截個正著,等帶日軍士兵的,只有覆亡的命運。

    佟巴圖看著戰士們興高采烈的拖上來一匹匹戰馬,把手裡影佐的指揮刀抽出半截,在朝霞的映照下,一道寒光閃過,佟巴圖不由得讚歎:「好刀!發報,師指,騎兵二旅在鞏義與偃師之間設下埋伏,經一夜激戰,全殲日軍影佐騎兵聯隊以及日軍一個步兵大隊,共計五千餘人,繳獲戰馬兩千八百餘匹,自聯隊長影佐以下,『『』』,請示下一步行動,旅長佟巴圖。」

    接到佟巴圖電報的唐秋離,拍案讚歎:「好,蒙古漢子,真有你們的,命令,佟巴圖之騎兵二旅,立即北上,奪取安陽,封閉安陽至鄭州一線日軍守備部隊之退路,切記,此戰以快速突擊為宜,出其不意拿下安陽,另,通報表彰騎兵二旅全體官兵。」

    接到命令後,騎兵二旅迅速離開鞏義,北渡黃河,以最快的速度,經焦作、輝縣,置新鄉與鶴壁不顧,從林縣方向,突然殺向安陽,全殲守敵日軍兩個中隊後,於當日全部佔領安陽,磯谷廉介用於守備鄭州至安陽一線的一個聯隊的日軍,被切斷了退路。

    於此同時,由袁景豪、孫振邦、周玉山率領的鄭州、安陽區域作戰部隊七萬餘兵力,兵分三路,一路由孫振邦率領兩萬餘兵力,直撲鶴壁,一路由周玉山率領兩萬餘兵力,直撲新鄉,餘部則由袁景豪率領,進攻鄭州。

    三地戰鬥,在同一時間打響,面對如『潮』水而來的獨立師部隊,分散駐守在鄭州、新鄉、鶴壁的日軍,其兵力對比簡直不成比例,戰鬥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順利結束,獨立師部隊收復了湯恩伯第八軍團潰逃時丟失的所有失地,而付出的代價及其輕微。

    鄭州、安陽一線戰鬥結束之後,唐秋離命令,陝西警備司令部司令官袁景豪所部三個旅共計兩萬三千餘兵力,獨立師運輸指揮部指揮官周玉山所部一萬餘兵力,分別駐守安陽至新鄉一線,隨時準備擊退由河北而來,意圖增援日軍第一軍的部隊。

    黃河河防守備指揮部指揮官孫振邦所部四個旅,共計三萬六千餘兵力,立即北上,進至太行山區黎城一代待命,該部編入師長唐秋離親自指揮的太行山區野戰兵團,準備參加對山口所部日軍的作戰行動。

    佟巴圖之騎兵二旅,將安陽防務移交給袁景豪所部之後,立即返回太行山區,在襄垣一帶待命,準備參加對武鄉一帶日軍山口所部的作戰行動。

    唐秋離發佈一連串的調整部署的命令,收復鄭州至安陽一線之後,日軍在河南撕開的一個大口子,終於被堵上了,他再也沒有後顧之憂,這就意味著,磯谷廉介的第一軍的退路,被切斷,日軍只有一路打下去,回頭是萬萬沒有可能。

    同時,對闖進太行山根據地的那隻瘋狗山口,唐秋離根本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太行山區,闖進自己家裡,大肆燒殺劫掠一番,就這樣放他離開,別說對不起太行山根據地的老百姓,唐秋離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他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山口所部日軍,是華北日軍唯一一股在太行山區作戰的部隊,正和閻錫山的晉軍成對峙狀態,目前沒有撤退的跡象,正好給自己調兵遣將帶來了充裕的時間,把山口消滅了,徐州李宗仁再吃掉磯谷廉介的第一軍,華北日軍的整體實力,就會下降一大截,與日軍的兵力對比差別,也相對縮小。

    現在的關鍵是,李宗仁徐州戰區的作戰主力部隊,桂軍和川軍,能否在預定時間到達,已經是十二月二十日上午,張自忠的蘇魯守備兵團,正在拚命的阻擊已經近乎瘋狂的日軍,商丘外圍戰鬥已經結束,部隊退進城區,和日軍展開巷戰。

    河南方向的戰事剛一結束,唐秋離就把目光投向商丘方向,他給張自忠發去一封電報,內容為:「藎忱兄,昨日,獨立師其餘各部,已經奪回鄭州至安陽一線的所有要點,日軍第一軍已無退路,必將拚死東進,攻佔徐州,南下和海上而來的日軍一途,以求避免被圍殲於河南境內的命運。」

    「商丘戰事必將陷於更慘烈之局面,兄之所部承受壓力劇增,權衡利弊,為避免部隊遭受更大損失,蘇魯守備兵團所部,可於今日中午十二時後,撤離商丘,轉進安徽毫州一帶休整,所餘阻擊任務,可由唐秋生部於蕭縣承擔,萬望張司令官照此執行,另,藎忱兄務必注意自身安全,切不可輕易親臨前線,唐秋離。」

    張自忠回電:「師座勳鑑,我部已經全面轉入城區作戰,日軍之攻擊,較昨日更為猛烈,似有不顧傷亡之意,見來電,方知其以後路斷絕,所謂困獸猶鬥,然,蘇魯守備兵團之前身二十九軍,困居平津數年,受盡日人欺辱,後雖在師座麾下,與日軍接戰數次,皆未有可圈可點之戰績。」

    「今師座委我部扼守商丘之重任,自忠亦知敵眾我寡,然,吾等身為軍人,斷無臨陣怯戰之道理,雖血染疆場,亦無可惜之處,師座好意,自忠代全體將士感謝,請師座收回成命,我部仍按原計畫,於商丘阻擊日軍至二十日午夜零時後,方可撤離,亦不負軍人之責任,亦可告慰老軍長之殷切希望,獨立師蘇魯守備兵團司令官張自忠。

    接到張自忠的回電,唐秋離默然良久,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封電報,竟然刺傷了張自忠的軍人自尊,從他的回電中,唐秋離看出了一種決死的氣勢,這也是他擔憂之處,蘇魯守備兵團的戰鬥力和裝備,可以說是獨立師所有部隊中最弱的,面對優勢日軍,即便完成兩天的阻擊任務,部隊傷亡必定慘重。

    可是,他也沒有好的辦法,即使是命令唐秋生的五個旅部隊,離開蕭縣增援商丘,時間上也來不及,而這是老軍長宋哲元的部隊,要是在商丘拼光了,他如何對得起宋哲元,唐秋離在指揮部裡急劇思考,希望能有助張自忠一臂之力的辦法。

    他忽然想到,定邊的航空隊,儘管現在還沒有成軍,可派出十幾架轟炸機和戰鬥機應該沒有問題,華北現在還沒有日軍的空中力量,他馬上給樂一琴發電報,出動飛機,轟炸商丘外圍的日軍陣地,直接給張自忠部隊以空中支援。

    誠如唐秋離所料,率軍猛攻商丘防線的磯谷廉介,得知安陽到鄭州一線,俱被唐秋離部隊收復,他的退路已經沒有了,當時就驚出一身冷汗,他怕的不是沒有回頭路,本來就素一直南下的任務,他怕的是唐秋離的部隊,從他的後面殺過來,商丘打了一天多,又陷入膠著狀態。

    看不出立即攻克的可能,讓他極為惱火的是,怎麼淨遇到這些死纏爛打的支那部隊,和開封的打法如出一轍,先是外圍,然後巷戰,照這樣打下去,沒有個三天左右,根本無法通過商丘,至於徐州,更是可望而不可及。

    他只有趁著唐秋離來不及調動部隊,在自己背後狠『插』一刀的時機,迅速打開商丘通道,拿下徐州南下的一條路可走,為此,他給各師團下達死命令,二十日傍晚六時之前,必須攻克商丘。

    同時,為了保險起見,他又給香月清司發求援電報,請求司令官迅速派出部隊,重新打開安陽缺口,以避免第一軍前後受敵的局面,接到電報的香月清司,把剛從娘子關前線調下來的第二十三師團,馬上投入到攻擊安陽的戰鬥。

    安陽前線,遂爆發戰事,磯谷廉介瘋了,他深知時間對自己的重要『性』,命令部隊不間斷的攻擊,被擊退一次,馬上換上新銳部隊,再次展開攻擊,商丘城內炮火連天,槍聲如『潮』,滾滾硝煙遮住了陽光。

    日軍士兵打瘋了,他們都知道已經沒有了退路,要是想活命,只有打通商丘南下的一條路,戰至黃昏,商丘西關防禦工事,被日軍的拚死突擊,打開了一條口子,此地若失,則商丘防線全線動搖。

    聞訊的張自忠將軍,親自帶領預備隊兵團警衛團,迎著衝天的炮火,朝著突破口殺來,這是整個蘇魯守備兵團中,最精銳的部隊,一千多戰士,跟著司令官高大的身影,吶喊著衝向濁浪一般源源不斷湧來的日軍。

    兩股洪流轟然撞擊在一起,濺起漫天飛舞的血花,殘酷的白刃戰,是考驗軍人意志的最佳戰場,刀槍相撞的「鏘鏘「聲,吶喊聲,響徹在商丘黃昏的寒風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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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將星隕落

    第五百四十七章

    將星隕落

    大刀飛舞,血花四濺,如雪的刀光,殺得日軍膽寒,決死的氣勢,更是摧殘日軍士兵的神經,他們忘不了,北平郊外,二十九軍大刀隊那股殺神附體的狠礪,恐怖襲上心頭,節節敗退。

    張將軍帶領警衛團,像是一道長堤,立即把日軍衝鋒的勢頭遏制住,純粹的短兵相接,部隊裝備的大刀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是光憑著三八槍刺刀的日軍士兵無法抵擋的,一陣血肉橫飛,腳下是一片片血肉模糊的屍體,日軍硬是被殺了回去,突破口堵上了。

    張自忠將軍擦擦額頭的汗水,看看漸漸西墜的太陽,遍地日軍士兵的屍體,鬆了一口氣,再堅持五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任務,他命令戰士,馬上搶修工事,準備迎接小鬼子的下一次進攻。

    剛才好險,他很惱怒這段陣地的指揮官,其他地方的陣地,也同樣遭受日軍的瘋狂進攻,怎麼沒有丟失,將軍轉身,交過來警衛團團長,命令他把指揮官叫過來,警衛團長一陣黯然,他告訴將軍,就在剛才,防守這段陣地的營長,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死戰不退,最後,拉響了身上的手雷,和日本鬼子同歸於盡了。

    這個營五百多人,現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只有一個副連長在指揮,其他的軍官,都已經陣亡了,張自忠聽完之後,沉默良久,揮揮手,讓剩下的士兵集合,一百來名衣衫襤褸,渾身硝煙的戰士,整齊的站在將軍面前。

    他們之中,還有很多身上纏著繃帶,臉『色』被硝煙燻黑,只有亮閃閃的雙眼,『射』出不屈的光芒,張自忠面對這些無畏的戰士們,滿懷敬意,一個軍禮,是將軍對普通士兵們最高的敬意,他哽嚥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然而,千言萬語,都匯聚在這個軍禮。

    二十九軍的戰士們,終於打出了自己的威風,積鬱多年憤懣,終於在商丘得以發洩出來,有了這樣的戰士,張自忠滿心的自豪。

    他親自查看每一處陣地,高大的身影,不時出現在悶頭修築工事的戰士們身邊,直到看完所有的工事,他覺得有些疲憊,剛才的那場慘烈的肉搏戰,張自忠親手宰了五六個小鬼子,他覺得心情從來沒有過的舒暢,能手刃敵寇,是一個軍人最大的心願。

    稍事休息一下,他用望遠鏡觀察對面的日軍陣地,太陽遲遲不願收斂起最後一抹晚霞,這一天竟然那麼漫長,不自覺的,他的身體稍微抬高一些,警衛團長剛要提醒將軍,忽然,一陣重機槍子彈,猛地『射』過來,將軍高大的身體晃動幾下,轟然倒地。

    跟隨在將軍身後的警衛團長,撕心裂肺的狂喊一聲:「司令官!」他抱起張自忠的身體,有三發重機槍子彈,穿過胸膛,鮮血抑制不住的狂湧出來,他手忙腳『亂』的堵傷口,其他的警衛,慌忙去喊軍醫。

    軍醫趕到的時候,張自忠將軍已經處於彌留之際,聞訊趕到的兵團副司令官馮治安,緊緊握著他漸漸變涼的手,忍不住眼淚滾滾而下,看到多年的老友,張自忠將軍本已黯淡的眼神忽然一亮,嘴唇顫動幾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馮治安卻讀懂了將軍的意思,他含著熱淚,大聲對將軍說道:「藎忱,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老二十九軍帶好,一定會完成師指交給的任務!」將軍不已覺察的點頭,握著他手的馮治安,感覺手裡一鬆,將軍的手臂悄然滑落。

    軍醫忙上前試探脈搏,良久,慘然的朝著副司令官搖搖頭,警衛團長「撲通」跪倒在將軍面前,嚎啕大哭,他忘不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流浪的孤兒,要不是將軍收留,早就成了孤魂野鬼,這麼多年來,他始終跟在將軍身邊,早已把他視為自己的父親一樣。

    他淚流滿面,喃喃自語,我是什麼警衛團長啊?連將軍都保護不了,怨我啊!咋就沒貼身保護他那?說著,忽然拔出配槍,頂在太陽『穴』上,一旁的馮治安大駭,猛地奪下他手裡的槍,厲聲斥責到:「你這是干什麼?難道你讓將軍閉不上眼睛嗎?」

    警衛團長仰起頭,慘然的看著馮治安,「副司令官,我身為司令官的警衛團長,沒有保護好將軍,罪責難逃,又如何有臉面去面對全兵團幾萬名兄弟,唯有一死,才能得以心安,您就成全我吧!」

    馮治安緊閉雙眼,面朝天空,嘴裡喃喃自語:「藎忱,你如何就這樣去了,心疼死為兄了,以後,還和誰秉燭夜談,爭著面紅耳赤,又把酒言歡?沒有了!日寇未驅除出國門,你竟然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天妒英才啊!」

    猛地,他睜開雙眼,朝著警衛團長大聲說道:「你錯了,害死司令官的不是你,是該死的日本鬼子,你要是條漢子,就去殺一百個、一千個日本鬼子,替司令官報仇,這樣自戕,你對得起那個?司令官九泉之下也斷難容你!」

    警衛團長忽的站起身,擦乾臉上的淚痕,抓起一停輕機槍,轉身上了陣地,後來,老二十九軍部隊,出了一個對日本兵及其凶狠團長,以致後來做到旅長,殺起日本兵來,也是毫不手軟,以後,日軍勢微,屢有被成建制包圍的情況發生,也不敢向這個旅投降,乾脆『自殺』了事,也落得個痛快。

    馮治安接過部隊的指揮權,立即把商丘戰事進展情況,張自忠將軍陣亡的消息,火速匯報給師指。

    張自忠將軍戰死的凶信,很快傳遍了整個部隊,老二十九軍的部隊,不同於獨立師的其他部隊,將為兵之膽,最高指揮官戰死,不可避免的對軍心和士氣是個打擊,日軍也在此時發動新一輪進攻。

    先是以兇猛的炮火,炮擊守軍陣地,然後,以成聯隊的兵力,一波接一撥的發動不間斷的攻擊,有磯谷廉介的死命令,再加上都知道面臨的處境,日軍士兵就像是喝了『迷』魂『藥』一樣,不顧傷亡,拚死突擊。

    立刻,蘇魯守備兵團的陣地,被壓縮得節節後退,甚至有的部隊,沒打上幾槍,就放棄了地形絕對有利的巷戰工事,往縱深撤退,指揮部裡,電話鈴聲此起彼伏,都是報告陣地岌岌可危,快失守的消息,請求增派援兵。

    馮治安心裡暗暗叫苦,他手裡那還有什麼部隊,連兵團部警衛團,都派上前沿陣地堵口子,在和日軍交戰的情形之下,連撤退都不可能,那純粹是給小鬼子當活靶子,他急的團團轉。

    就在這時,一個話務員驚喜的喊道:「副司令官,飛機,我們的飛機,呼叫最高指揮官!」馮治安一愣,飛機,那來的飛機,沒聽說過啊?他半信半疑的接過對講機,一個帶著明顯南方口音的男子,聲音洪亮的說道:「是蘇魯守備兵團指揮官嗎?我是獨立師定邊航空學校校長兼總教官樂一琴,奉師長的命令,轟炸日軍陣地,請指示目標!」

    馮治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天爺,師長還真有家底兒啊,什麼時候弄出飛機來了?他連忙奔出指揮部,天邊,映著燦爛的晚霞,三十多架飛機,正朝著商丘飛來,他信了,師長真的派飛機來了!

    地空聯絡很快建立起來,按照樂一琴的要求,蘇魯守備兵團的所有部隊,從現有的防禦陣地後撤一公里,免得誤傷,馮治安馬上命令,把師長派飛機來增援的消息,傳達到每一個戰士。

    其實,這些戰士,早就看到了飛機,更加恐慌,他們知道,在華北上空施威的,只有日本人的飛機,連地面進攻都快抵擋不住了,又來了日本人的飛機,一顆炸彈下來,連屍骨都找不著,那玩意可厲害著呢!

    等聽到命令,說那是自己的飛機,是來炸日本鬼子的,戰士們都瞪大眼睛,一臉的不相信,半信半疑的按照命令,後撤一公里,正打得狀若瘋虎的日軍士兵,忽然感覺對面『射』來的要命彈雨,竟然離奇的停止了!

    支那軍隊逃跑了!被我們大日本的雄鷹嚇跑了!日軍陣地一陣狂呼,在指揮官的命令下,日軍士兵狂喊著衝過來,和蘇魯守備兵團的戰士們想的一樣,北支那的天空上,只能飛翔著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鳥兒!

    磯谷廉介和指揮部裡的一眾高級將領們,滿頭的霧水,沒有接到派遣軍司令部派航空隊前來助戰的通知啊?哪裡冒出來的飛機,驀然,磯谷廉介臉『色』大變,作為華北日軍的高級將領,他當然知道華北的大日本皇軍航空隊,被唐秋離搞得精光的事情。

    不是自己的,那只能是支那魔鬼唐秋離的,他急吼吼的朝著參謀長喊道:「八嘎!是敵機,快命令部隊隱蔽防空!組織對空『射』擊!」參謀長也醒過味兒來,抓起電話:「莫西莫西!」話還有說完,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震得指揮部頂棚上的土,猛然掉落下來,粹不及防的磯谷廉介和日軍高級將領們,被飛濺的塵土,鬧得灰頭土臉,一個個活像是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的土驢。

    磯谷廉介顧不得擦去臉上的塵土,忙把望遠鏡對準了自己的部隊,發生的一幕,讓他不寒而慄,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還把深深的恐懼帶到地獄。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5
第五百四十八章 「佛光」普照

    第五百四十八章

    「佛光」普照

    樂一琴的內心略有些焦急,蘇魯守備兵團的阻擊陣地,和日軍的攻擊部隊,犬牙交錯,並沒有明顯的區分界限,作為帶隊長機,他必須為編隊找到準確的轟炸目標,這是航空隊第一次奉命參加對日軍地面部隊的攻擊,要是把炸彈扔到自己人頭上,還不被笑掉大牙?也對不起師長的殷切期望。

    雖然部隊後撤了一公里,可在空中,這一公里的距離,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再有,眼看著天『色』要黑下來,不盡快完成轟炸任務,返回定邊機場,夜間飛行和降落,他們還沒有這個先例,不摔飛機才奇怪呢,他駕駛著「零式」戰鬥機,輕巧的壓低高度,敏銳的發現,有幾挺機槍,朝著自己揚起黑洞洞的槍口。

    樂一琴大喜,正愁找不到小鬼子的準確目標,送上門兒來了,他狠狠的摁住『射』擊按鈕,戰鬥機上的機槍,噴出長長的火舌,就像是從空中劈下一道閃電,那十幾個準備對空『射』擊的日軍機槍手,猛然如遭雷擊一般,身上冒出朵朵血花,痙攣著栽倒在地。

    樂一琴馬上命令到:「各機注意,以此為基準點,開始攻擊,戰鬥機清除小鬼子的防空火力,轟炸機馬上開始攻擊,弟兄們,這是咱們獨立師航空隊第一次『露』臉,干的漂亮點兒,回去我請大家喝酒!」

    耳機裡傳來一陣,明顯是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嚎叫聲,樂一琴一陣無語,這幫傢伙,一聽打仗,咋都跟喝了三斤老白乾似的,一聽是自己請客,都跟三天沒吃肉的餓狼似的,自己平時也不小氣啊?

    樂一琴第一個攻擊得手後,拉起機頭,他側望了一下,機群已經開始進行攻擊,動作一點兒都不走樣,這一次,他帶來了十二架護航的戰鬥機,剩下的,都是轟炸機,他知道,華北的日軍空中力量,經過上次的毀滅『性』的打擊之後,至今還沒有恢復元氣,至少目前華北的天空上,沒有絲毫的威脅,而且,完全掌握制空權的日軍,沒有防空的意識,部隊也不裝備防空武器。

    他在師長唐秋離的命令基礎之上,把能飛的都帶來,還大膽的把一些飛行學員都帶上轟炸機,讓他們在實際戰鬥中體驗空戰的感覺,儘管和駕駛戰鬥機與日軍飛機對面搏殺不盡相同,可也是個難得的機會,讓這些菜鳥早一天聞到硝煙味,是他的的初衷。

    轟炸機這次帶來的,可不僅僅是航空炸彈,還有王旭的裝備研究所新近研製成功的炸彈,實際上,就是在東線德州戰場大山戰役中,那些運輸機飛行員無意之間發明的汽油彈,得知此事的王旭,大感興趣,特意趕回定邊。

    拿到樣品後,和定邊的軍工專家們加緊研發,在原來的基礎之上,把塑料桶換成鋼鐵彈體,在汽油裡面還加進去大量的鎂粉,按上定時起爆裝置,可自由調節爆炸高度和時間,實驗幾次之後,威力之大,把王旭和這些專家們都嚇了一大跳,最後,把這種新型航空炸彈定名為「佛光」,今天是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

    轟炸機第一批投下去的「佛光」,並沒有立即爆炸,一個個傻呼呼的躺在地面上,本來膽顫心驚、臥倒一片的日軍士兵,哄笑起來,有幾個大膽的傢伙湊到跟前,用槍托捅了捅,向看看支那人的飛機,丟下的是什麼樣的廢物。

    一聲不大的爆炸聲,猛然間,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耀眼的太陽,瞬間,這顆太陽碎裂成無數個小太陽,無規律地、呼嘯著飛往四面八方,眼前頓時一片火海,被小太陽粘上的日軍士兵,立即成了一個火人。

    他們那裡知道,這是轟炸機為了阻止日軍的進攻,投下延遲爆炸的「佛光」,為的就是人工設置一道屏障,阻斷日軍的進攻路線,接下來從天而降的「佛光」,可就是凌空爆炸了,無數團火星,在空中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禮花,從日軍進攻的前鋒到後方,一個個「佛光」普照,不過,這「佛光」可不慈祥,落到日軍士兵身上,馬上就點燃一個人體火炬。

    一片火海,火海裡是不斷傳來淒厲的慘叫聲,蘇魯守備兵團的戰士們,忘記了開槍,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團團的火球,不斷地在日軍進攻隊形上空爆炸。這種奇異的情形,是他們一生都難以忘記的。

    在空中盤旋警戒的樂一琴,暗暗咂舌,媽的,太恐怖了吧?給這種炸彈起名字的人,絕對是個超級變態的傢伙,「佛光」?叫「閻王爺」還差不多,也就二十幾分鐘,空襲結束,轟炸機扔完了所有的「佛光」之後,又把常規炸彈狠狠的砸在日軍的頭上,戰鬥機也不甘示弱,輪番掃『射』,直到打光了所有子彈,才悻悻然的拉高爬升。

    獨立師航空隊首戰,就以令日軍恐懼的破壞力,而一戰成名,也引起了日本華北派遣軍高層的極度恐慌,促成了華北日軍航空隊的盡快恢復,並始終以獨立師定邊航空隊為主要作戰對象,雙方經過幾次大規模的空戰,互有勝負,由此,北中國的天空,再也不是日軍飛機自由來往的天堂。

    目送獨立師的飛機,消失在天邊最後一抹夕陽裡,看看遍地火海,在火海裡奔走哀號的士兵,磯谷廉介腦門兒上的冷汗,抑制不住的一層層冒出來,什麼叫功虧一簣,這就是典型的例子,只要再給他二十分鐘,商丘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從對手的戰法中,他也知道,這是前二十九軍宋哲元的部隊,讓他大『惑』不解的是,宋哲元的部隊,不是在「七七」盧溝橋事變的當天,被打散了嗎?怎麼突然從這裡冒出來,還歸到唐秋離的麾下,並且作戰意志如此凶悍,這個支那魔鬼,手裡還有多少張底牌,是派遣軍司令官和自己所不知道的?

    磯谷廉介從內心深處***一聲,一種無力之感,從心頭升起,唐秋離竟然派來飛機助戰,今晚注定不會有結果了,他命令部隊後撤,脫離那片吞噬了無數帝國士兵的恐怖火海,並且下達了一道命令,前沿部隊,立即擊斃那些身上著火的士兵,以免殃及其他的士兵。

    這是一個殘忍而又非常正確的決定,那些身上沾到混有鎂粉的汽油的士兵,無論怎麼樣,都無法撲滅身上的火焰,極度的痛苦和本能,使他們朝著自己的同伴狂奔而來,只要被他們抓住,根本無法掙脫,也就連累了大批的士兵。

    蘇魯守備兵團的戰士沒呢,被對面傳來的槍聲,從夢幻般的感覺中驚醒,立即拿起武器,準備迎擊日軍的進攻,他們發現,已經成了火人的鬼子兵,被他們自己人打死了,都暢快的大笑起來,小鬼子也有今天。

    樂一琴的轟炸行動,對於蘇魯守備兵團的戰士們來說,是最好的定心丸,咱們連飛機都有,還怕小鬼子的步兵,等會兒鬼子再上來,狠狠揍他狗娘養的!整支部隊,散發出不可動搖的強悍氣勢,兵還是那些兵,可他們已經完成了一次從動搖、畏懼到勇敢、無畏的轉變,以後,這支部隊,成了獨立師一支響噹噹的拳頭部隊,與商丘之戰,有著極大的關係。

    馮治安長長鬆了一口氣,有驚無險,師座考慮得很周全啊!他暗暗想到,現在,對於能否完成師指交給的任務,部隊能否順利撤離商丘,他沒有一點的擔心,就憑這些大火,午夜零點之前,日軍別想發動新的進攻,而那時,部隊早就撤離商丘了。

    趁著這個空擋,他召集各部隊指揮官,部署轉移傷員,撤離的路線和序列等具體事宜,此前,張自忠將軍的遺體,由一個營的部隊護送,已經運往安徽毫州,部隊預定的集結點。

    孰料,按照師指計畫撤退的方案,遭到了大多數少壯派軍官們的激烈反對,尤其師警衛團長,更是站起來大喊到:「副司令官,我們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小鬼子,司令官的仇還沒有報,師座派來的飛機,大漲了弟兄們的士氣,不趁此機會狠狠幹小鬼子一把,我這心裡堵得慌!弟兄們,你們是不是也一樣啊?」他的話,得到了這些軍官們的一致贊同。

    馮治安並不贊同這些少壯軍官們的想法,他還有更大的責任,就是完成張自忠的重託,把部隊安全撤離商丘,保住老二十九軍的種子,一時衝動的做法,也不符合他老成持重的『性』格,因此,他拒絕了軍官們的要求,命令他們按照原計畫撤退。

    看著這些少壯軍官滿臉的悲憤,馮治安一陣於心不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旋即,心腸硬起來,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再給部隊帶來損失,僅僅是不到兩晝夜的激戰,部隊傷亡已經達到一萬三千多人,超過一個旅的編制,他心疼,正因為這樣,才不允許這些少壯軍官們再一次冒險。

    指揮部裡一陣難耐的沉默,只有零星的槍聲,單調的在夜『色』中響起,卻使氣氛更加壓抑,以警衛團長為首的十幾個少壯軍官,齊刷刷的站起來,走到馮治安的面前,個個眼睛血紅,馮治安大吃一驚,他們想要幹什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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