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089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25
第0210節 程老妖受刑

    柳木趕緊換衣服,同時在問:「那還在忙其他公務的人呢,也去嗎?」

    「都要去,眼下是在軍前。所有人去了之後,會有軍中司馬點到,也會告知誰回去繼續處理公務,誰等候。」

    柳木換衣服速度很慢,這是他頭一次穿正式的官服。

    馬周與霸刀幫著柳木才把官服穿整齊。

    第三通鼓聲響起之後,柳木趕到了中軍大帳。

    人一到,柳木就嚇了一跳。

    程咬金的官服掛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後程咬金也被綁在木架上。

    大唐皇帝李淵提著一隻鞭子正在打程咬金,打了幾下之後,李淵將鞭子扔給了秦瓊:「打,打足四十鞭子。」

    秦瓊手不軟,這個時候也不敢手軟。

    四十鞭子打的程咬金背上血淋淋的。

    「下一個。」李淵黑著臉,尉遲恭趕緊脫了衣服雙手扶在木架上,秦瓊放下皮鞭上前:「聖人,臣也有過錯,錯在沒有勸阻。」

    「好,五鞭。」李淵吩咐道。

    這個時候柳木才知道,程咬金被打是因為他昨晚半醉又去軍醫官那裡要酒精。

    結果正好被李淵派去檢查醫官培訓的裴寂看到。

    當晚上在場的人都被打了,事實上柳木自己也看到,要說有錯,他也有沒有勸阻的過錯。

    在場的四個人都被打了鞭子,最少的是李績,三鞭。

    柳木有點心虛,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上前主動去領鞭子,可想到那鞭子抽到身上的感覺,背後一陣發寒。

    「彭海,讓這四位大將軍體驗一下,那藥有什麼用。」李淵又吩咐著。

    彭海拿過一瓶酒精來到程咬金近前,打開木塞往程咬金的傷口上倒了一些,火辣辣的感覺讓程咬金都不由的哼了一聲。

    「此物,是用來治傷的,尋常的萬斧之傷用此物擦洗過傷口再用藥包紮可事半功倍。此藥真正的作用是用來治髒箭之傷。」

    李淵走回御座前,坐下。「朕的護衛以髒箭自傷,有的待傷口潰爛才用藥。念你等無知,又是初犯,朕打你們的鞭子。如果再犯,立斬。」

    「謝聖人開恩。」程咬金被打,卻依然上前謝恩。

    看這些人謝恩後,李淵點點頭。「軍中司馬可在。」

    「在。」

    「剛才朕的話可有聽到,去通傳全軍,如果再犯者,立斬。」李淵吩咐之後,那位軍中司馬領命退下。

    李淵衝著彭海點點頭,彭海高喊:「大帳議事,其餘人等自理公務。」

    似乎沒自己什麼事了,柳木轉身就準備回去睡覺。

    一個小太監攔住了柳木,一亮牌子,柳木只能跟著走。

    議事的大廳就是當年晉陽宮的正廳。

    晉陽宮修建於東魏孝靜帝時期,後大隋建立,楊廣就是晉王,他自己擴建了這個晉陽宮。李淵在大業十三年,領晉陽宮監,而裴寂就是副宮監。

    眼下這座晉陽宮已經是李淵的。

    柳木又一次被帶到了小隔間,面前依然有紙筆。

    上一次,李淵讓柳木坐在小隔間,這一次又是這樣。

    柳木心說,古代打仗的事情自己真不懂,自己坐在那裡能幹什麼。但大唐皇帝讓自己坐在小隔間,自己也不敢不坐。

    柳木坐下之後,聽到李淵在重複著當時的罪已詔。

    所有臣子都肅立聽著。

    唸完後,李淵說道:「朕親自來這裡,就是因為心裡不痛快。臣身為一國之君,我大唐有千里沃土、戶二余萬。此戰,朕要讓頡利知道,唐不可輕辱。」

    「臣等死戰。」眾武將齊聲高呼。

    「議一議。」李淵讓人掛起了地圖。

    柳木在小隔間聽著,越聽頭越疼。

    眼下,不說兵力有多少,光是聽著這兵力分佈在四百多里戰線上,柳木就感覺腦袋陣陣的發疼。

    「聖人,臣以為憲州只是突厥的一次試探,突厥南下無路,往東就要面對大軍,往北與退回沒二樣,那麼突厥往西呢。」李績上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淵看了一眼彭海,彭海立即翻出記錄給李淵看。

    往西邊只有柴紹帶的幾萬人,根本不可能面對突厥的精銳主力部隊。

    秦瓊也上前說道:「聖人,要找機會主動開戰,不再能守了,我們必須將突厥主力拖在這裡。」

    「攻不得,突厥現所處的位置在這裡。」房玄齡上前在地圖上一指。

    「細講。」李淵追問。

    「聖人,梁師都依山建營,從南往北攻,地勢北高南低。突厥騎兵借地勢之利,俯衝之勢。」房玄齡在地圖上畫了數條線。

    眾將軍帶兵多年,這也是為什麼攻不下樑師者所佔地盤為難之處。

    房玄齡手指往東移:「聖人,這裡群山環繞,從東往西攻大軍無法改開,小股隊伍出擊,縱然山中能過,一到平原開闊地突厥騎兵展開兵勢,我軍不敵。」

    「有何良策?」李淵問道。

    「聖人,我們往北繞,繞到梁師都的東城,攻打梁師都。」裴寂上前提了一條建議。

    李淵沒有回答,因為他也摸不準情況。

    眼下大唐所有的軍隊擺出的都是守勢,以防守各要塞、城池為主。無論突厥攻擊何處,其餘的地方都派兵從側翼攻打。

    按常理說,等下去就好,突厥不可能無功而返。

    但突厥這一次卻遲遲不進攻,而是集結在梁師都的地盤內,將四散劫掠的小隊伍也收回,力量越聚越強。

    秦瓊等人害怕生變,如果突厥真的放棄南下轉往而西。

    那麼隴西可就慘了,像往年一樣,突厥分散數十支,那麼隴西不懼。眼下聚集了這麼強的力量,隴西並沒有那麼多兵力防禦這只突厥的主力部隊。

    「憲州戰況如何?」李淵問道。

    秦瓊上前:「回聖人,突厥只派出了五千人,還有梁師都三千。攻不下憲州。」

    「頡利想作什麼?」李淵問所有人。

    事實上,這些人也在思考,頡利想幹什麼。

    此時,突厥大營。

    這裡也掛著一副巨大的地圖。

    漢人趙德言正在地圖上給頡利可汗講述著自己的完整計畫。

    「大汗,這是聲東擊西之策,唐人以為我們會南下,事實上我們往東走,拿下代州。」趙德言在地圖旁作著講解。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28
第0211節大隋的巾幗英雄

    頡利可汗一隻手捧著酒碗,一隻手拿著一根羊排,盯著地圖有些發懵。

    「那裡值得去?」

    「大汗,草原上不服您的人越發的多了。」趙德言還沒說完,頡利就火大:「那是本汗的刀粘的血還太少。」

    坐在頡利身旁的前隋義成公主趕緊給趙德言打眼色,趙德言立即改口說道:「大汗,那是草原上的人沒有團結起來。中原已經不再混亂,唐人立國這對草原上來說可不是件好事。想之前大漢朝,再說之前的大隋。」

    頡利側頭看了一眼義成公主,再看趙德言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話他認可,一個統一而穩定的中原,給草原上帶來的壓力是巨大的。

    「當年處羅可汗要發兵奪取並州,並州眼下難以攻克,退而求其次,得代州而復隋。」

    頡利沒搭理這話,在他看來這是沒好處的事情。

    趙德言顯然已經成竹在胸。

    「唐已經平定中原,隋之名士還有許多隱居。立隋,就讓為了讓唐內亂,助隋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才來為大汗效命,而後一步步南下,中原的繁華還不任由大汗取之。」趙德言話讓頡利可汗有那麼一點心動。

    「得長安者,得天下。大汗世之雄主,以漢制漢,入主中原。最大的好處是,各部落得利,當誓死追隨大汗而徵天下,大汗擁有雄兵再得到隋留下的寶藏、人才,各部落徵戰之後,還有誰敢不服大汗?」

    「嗯。」頡利心動了。

    這時,趙德言輕輕的拍了拍手,兩名突厥女子護著一個被大鬥篷包的很嚴實的女子入內。

    「懇請大汗助我兒復國。」女子欠身一禮。

    義成公主起身,示意所有人退離。

    進來的女子是誰?

    義成公主稱她為齊王妃,事實上只是一個歌姬,但卻也不是普通的歌姬,因為她是隋齊王楊暕的妾,還有一個遺腹子,取名楊政道。是大隋正統的最後皇族,楊廣的孫子。

    頡利可汗帳內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軍營一處草料場的無人處,也正在發生著同樣不可描述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

    義成公主整理著衣衫,同時對趙德言說道:「大隋復國,你必位極人臣。」

    趙德言卻是笑了:「你當真以為大隋能復國嗎?我圖的也是一時富貴,真要是成了,我也是萬古留名的人,就算是不成,我也可以藉這次機會招攬我的人馬,偏居一地享受富貴榮華,我們只是相互利用罷了。」

    趙德言語氣不善,義成公主卻是不惱:「等合下代州,各取其利便是。」

    「你真想為大隋復國,如能收服燕國我一定會助你,以圖不世之功。可就憑大隋殘餘的那一點力量,以及召集反唐的人,肯定不行。」趙德言變的嚴肅了起來。

    義成公主點點頭,她認可這話。

    但高開道是個賊,是一個真正的賤民。義成公主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可以拉籠這個所謂的燕王。

    當然,高開道已經死了,義成公主和突厥人還不知道。

    趙德言繼續說道:「如果是我,齊王妃應該是獻身高開道,而不是頡利可汗。」

    「一位是可汗,擁有百萬雄兵。一位是鹽農,對抗唐人還需要藉可汗之兵,你讓我如何說服她屈身於一個鹽農。」義成公主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趙德言冷笑兩聲:「笑話,一個是異族,一個擁有的是漢人兵馬,你說那個更有用。女人,見識短淺。」說完,趙德言一甩衣裙就走,留下義成公主一個坐在草料堆上發呆。

    她在想,似乎趙德言講的有理。

    義成公主也是一位奇女子,遠嫁突厥和親,連續嫁了突厥四位可汗。

    為大隋穩定北疆立下過不世之功。

    並州城,會議已經開了一個上午,柳木在那小隔間睡的很香,其間還作了一個美夢,夢到自己還在碼字,然後突然家附近有什麼東西炸了。

    巨大的爆炸燬了柳木的家,柳木坐在地上為自己的存稿沒有保存而難受。

    這時,在夢中的柳木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頭。

    柳木醒了。

    拍他腦袋的是彭海,大唐皇帝李淵已經坐在小隔間上首的高榻上。

    「朕讓你在這些旁聽,你卻是睡著了,應該如何罰呢?」

    柳木立即說道:「聖人,臣不懂軍務,聽那些如同聽天書,臣有錯,願……」柳木認罰,可心說無數是鞭子還是板子,這那一個都不好受。

    看到柳木尷尬的神情李淵無奈的搖了搖頭。

    「朕以為你有急智,杜伏威的事情就處理的很好,朕很希望你日後能夠領兵。你卻讓朕有些失望,當罰。這次先記下,再有錯一半處罰。」

    聽到讓自己領兵,柳木突然想到後世對李淵的評價。

    李淵是一個很謹慎小心的人,兵權是不會輕易交給外人,大唐的各衛大將軍事實上沒有領兵之權,他們是掌握軍隊,日常訓練的官員。

    每次出征都會單獨指派將帥。

    再看眼下有統兵權的人,掌握大唐超過總數七成以上兵力的,事實上都是李淵的家人。

    李世民、李孝恭、李道宗、李神通,駙馬柴紹等等。

    秦瓊算是少有的非李氏皇族而出來領兵的將軍,李淵能放心秦瓊,一來是秦瓊忠義,二來是秦瓊是將才,不是帥才。

    「其,其實……」柳木這不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而是確實有想法。

    但柳木卻不敢輕易開口。

    行軍打仗,這一動就是幾十萬人的大事,柳木並不認為自己這點小想法有意義。甚至於柳木擔心自己說的太外行。

    李淵原本有些氣,氣柳木不爭氣。

    想他的兒子李世民,也就是柳木這個年齡就有一爭天下的心思與實際的作為了。

    「說來朕聽聽,說錯了朕不罰你。」李淵給了柳木機會。

    「臣以為,等三個消息再定。這三個消息分別是阿史那杜爾、高開道部是否收到了頡利可汗要求出兵的命令。最後一個消息是,柴駙馬是否已經到達預定位置。」

    柳木著膽子說完,抬頭看著李淵的反應。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30
第0212節未來的大妹夫來了

    柳木提到的柴紹是不是到達位置,李淵認為不算重要。

    但頡利給高開道的命令?

    李淵追問:「高開道那邊你怎麼想。」

    「聖人,高開道死了,咱們以為突厥人不知道,但事實上突厥人是不是知道誰也不敢保這事,但確實是到現在為止,高開道那邊都沒有送來消息。臣不懂軍務,但沒消息想來挺可怕,是不是突厥人已經知道了。」

    柳木不懂兵,但李淵卻是戎馬一生。

    「容朕細思。」李淵示意柳木不要再說話,他也在分析這件事情。

    事實上,李淵不是沒想過高開道那邊的事情,但根據他所知道的,高開道在突厥人眼中,也就是使用攻城器械的兵還有那麼一點用處。

    其餘的兵,就是當後勤兵突厥人都看不上眼。

    眼下,突厥人有了梁師都負責操作攻城器械的兵之後,沒調用高開道也是正常的反應。

    至於阿史那杜爾。

    這位突厥王子已經有近十年沒有帶兵南下過,之前是他年齡小,後來是他的部落實力太弱不值得頡利關注。

    想到這裡,李淵對柳木說道:「如果頡利一直沒有聯繫過他們呢?」

    柳木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說自己不懂軍務,剛才也只是有那麼一點想法。

    話到嘴邊再看李淵的眼神,柳木有點心虛。

    那眼神就像是後世學校的教務主任在考試的時候盯著自己的那種感覺。

    柳木一咬牙:「聖人,頡利不聯繫,那反過來我們主動聯繫頡利。」

    「好。」李淵重重一拍高榻。

    柳木有點懵,他還沒說什麼呢,李淵為什麼就說好。

    李淵當下吩咐:「彭海,去告訴他們,朕說了。讓高開道寫一封信給突厥頡利,信中的內容就說,突然發現易州的兵力加強,恆州的兵力空虛,想請頡利出兵協助,他準備擴大地盤了。」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彭海依言出去了。

    柳木心說,自己想說的不是這個。

    不過聽李淵這麼一安排,柳木也明白大唐皇帝李淵的用意,不愧是戎馬一生的人,立即就擺出一個圈套等突厥人鑽。

    原本柳木想說的僅僅就是,以高開道的名義問一問頡利,這秋天快到了,要不要南下。

    李淵希望有一場決戰,就以並州為戰場打殘突厥的主力。

    休息之後,軍務會議繼續。

    柳木依然坐在後面隔間打著瞌睡,這個時代的軍事會議他真的不懂,聽都聽不懂。這東西不是在這裡旁聽就能夠學會的。

    倒是彭海這次幫了柳木一個小忙。

    彭海派了一名小太監守在這裡,一但大唐皇帝李淵會議結束再來這裡問話,就讓小太監叫醒柳木,並且提醒幾句會議的重點。

    柳木是真心感激。

    還好,晚上會議結果李淵並沒有再問柳木什麼。

    回到住處之前,柳木又繞到了秦瓊那裡去。

    秦瓊也累了一天,準備換衣服去巡視軍營,而程咬金則坐在榻上,面前放著一個裝有酒精的瓷瓶。

    「這是什麼意思?」

    「聖人吩咐的,讓他看著。」李績在一旁解釋道:「好酒,軍中喝酒本就是過錯,但身為大將軍卻也沒有誰真把這過錯當回事,不過這次聖人發話,要讓老程好好的記住。你別靠近,他難免會發瘋。」

    正說著,程咬金就回過頭惡狠狠的瞪著柳木。

    「他會罵你,你整這些東西不就是在害他。」李績笑的很大聲。

    李績替程咬金把他想說的話講了,程咬金又轉回頭盯著那瓶子,嘴裡卻發出唔唔的聲音。

    柳木退到門口。

    「我來就是想問一句,我不懂打仗,這兩軍距離不足百里了,這麼耗著是什麼事,什麼時候能開打。」

    李績沒有正面回答柳木的話,只說道:「當年秦滅楚,上將軍王翦帶兵與楚軍耗了半年之久,這才一舉擊敗了楚軍。戰機,沒有戰機主動開戰就會全軍潰敗,憲州那裡只是小打小鬧,打上一年傷亡也不會過千。」

    「好複雜。」柳木不是聽不懂,是不想在這上面消耗腦力。

    李績卻說道:「能寫出三國演義的人,說自己不懂軍務,我以為這是逃避。是你不想從軍,而不是你真不懂。」

    「這個……,尿急,再聊。 」柳木逃了,連尿遁這樣的招數都用上了。

    李績並不介意,柳木不是武官,而且這一次柳木的任務只是負責押運一些東西到並州,事實上柳木的任務已經完成。

    依大唐軍律,此時柳木可以折返,也可以隨軍聽用。

    一切在眼下並州大總管秦瓊決斷。

    柳木去轉了一圈,發現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被隨軍聽用。就連崔一葉也不例外,作為司功參軍正在檢查士兵軍功記分,人在成堆的書簡之中忙的眼圈發黑。

    高履行也好不到那裡,他管的一部分軍糧發放,從早忙到晚。

    傍晚的時候,又一支步軍來到了並州,帶隊的是劉仁軌,他押運著熏過的羊肉從雲州過來,同時也帶來的李道宗與阿史那杜爾備戰的相關文書。

    劉仁軌交了軍令,秦瓊批示放免三日。

    這放免三日,就是讓劉仁軌這隊人休息三天,也不出操練,聞鼓也不用集合,除非特令備戰。

    劉仁軌知道柳木在這裡,特意跑來找柳木。

    「木小郎君,這裡有任城王的書信一封,柳家二娘的書信一封,以及突厥阿史那王子書信一封,還有任城王禮物一份,柳家……」

    「停! 」柳木心說,那來的死腦筋。

    「你不會說,有三封信,三份禮物,分別是來自誰誰誰?」

    「不可,軍中有規矩,須明言明報,不得簡略。」劉仁軌很正色的說著。

    柳木很無語。

    接過書信、禮物。柳木說道:「晚上請你吃飯,烤羊肉。」

    「能不能不吃羊肉。」劉仁軌在雲州,可以說已經到了聞到羊肉就沒胃口的程度。

    「那燒豬排。」

    吩咐了廚房之後,柳木這才開始看信。二姐的信中寫了好多好多話,不過總結到最後就一句,她很好,非常好,日子過的很舒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32
第0213節 發飆的小木

    再翻開李道宗的信。

    頭一句話就是,木您這個詭詐之人……

    看到這話,柳木心頭一緊,心說別是自己的心思被李道宗發現,然後壞了大事。可往下看,柳木笑了。

    李道宗罵了柳木,原因就是那套衣服。

    不過也稱讚了柳木,他已經收到訂製的衣服超過萬套,價值幾萬隻羊。但眼下衣料不夠,讓柳木務必在天氣轉冷之前提供足夠的衣料,再安排幾個得到的衣匠過來訓練他這裡的新人,或者直接作好足夠的衣服送過來。

    阿史那杜爾的信,寫的很短,但內容卻是非常的豐富。

    首先,他確實是得利了,而且聲望也在草原上上升,眼下他要更多的貨物,以及讓柳木幫他出一個主意,突厥部落和契丹部落最近衝突不斷,室韋人也參與進來了,他不想打,看柳木有什麼法子。

    柳木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當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柳木原本還思考著如何與室韋部落聯繫上,這個打起來就好,不打不成交。

    劉仁軌看著柳木笑,自己卻是一臉嚴肅的坐在一旁。

    燒豬排送來的時候,一位軍中司馬也到了。

    「大總管令,雲州屬將劉仁軌,休整三日後可折返雲州。」

    劉仁軌起身施禮接過命令:「是,末將領命。」

    軍中司馬記錄之後向柳木一抱拳,然後離去。

    「唉!」劉仁軌重重的坐在榻上。

    「嘆氣幹什麼?」

    「木小郎君,我原是翼國公屬將,可眼下在雲州,將軍不用我,這般大戰卻絲毫沒有我的機會,如何不嘆氣。」

    柳木問道:「有些人想躲都躲不掉,你有機會回去不打仗,竟然還嘆氣。」

    「男兒富貴馬上求。」劉仁軌很硬氣的回了一句。

    柳木翻了一下白眼,挑了一塊精瘦的排骨放在了嘴裡。接下來劉仁軌一句話把柳木給將住了:「木小郎君,你我不算是外人。我家將軍前段時間作媒……」

    「啊!」柳木沒等劉仁軌說完就喊了出來。

    劉仁軌說我家將軍,只能是秦瓊。而秦瓊也確實有這個資格為作媒,來為柳家三娘作媒,因為秦瓊是大姐夫。

    「雖然你比我年齡小,但依禮法,我也要稱呼你一聲兄長。」

    劉仁軌這麼一說,柳木心說看來秦瓊還真的把這門親事給訂下來了,原本柳木還等著先把李道宗擺平再說劉仁軌的事情。

    「兄長,柳家一位是國公夫人,一位是王妃,難道接下來,只是一個區區小校的夫人?」

    「你什麼意思。」柳木冷著臉問道。

    「你去找將軍,讓我留下來帶兵作戰。」劉仁軌這態度就叫圖窮匕現。

    柳木沒回答,靠在墊子上思考著。

    事實上不用劉仁軌去講,柳木也在打算著給劉仁軌立功的機會。

    劉仁軌不再催,安心的開始吃燒排骨,他知道柳木在這件事情肯定會給他一個說法。

    換個角度講,柳木為了秦瓊作了多少事,他劉仁軌也是知道的。

    「這麼說吧,我保舉了一個官。萊州郡守將,代文職。」柳木指了指劉仁軌。

    誰想劉仁軌當下就火了:「莫辱我,無功之人有何臉面為一郡之守將,而且還帶文職,那就是統領萊州行總管之職。」

    「別發火,讓我再想想。」

    柳木心中服氣,這才是真爺們,靠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功勛,而不是靠關係上位。

    三國,三國。

    柳木腦袋裡轉了好久,眼看天已經漆黑,柳木站了起來:「你手下的人能用?」

    「能。都是敢戰之士,我親自訓練,而且有多半是奴兵身份,他們求軍功以自贖。」劉仁軌很硬氣的回答著。

    「你等我。」柳木起身離開,劉仁軌卻依舊是黑著臉坐在那裡。

    柳木離開住所,沒去秦瓊那裡。因為柳木知道自己想說動秦瓊比登天還難,秦瓊是個死腦筋,認死理。

    但還有一個人可以說通。

    「聖人,木小郎君求見。」彭海向李淵匯報。

    「讓他進來。」李淵放在手中的軍報靠在軟墊上。

    柳木進屋行禮,得到李淵允許之後柳木說道:「聖人,臣有一計,但把握不是十足,不過思來想去或許可行,滅了憲州外的那些個兵,然後把營盤紮在突厥大營近處,您說突厥人會怎麼樣。」

    「哈哈哈。」李淵大笑:「這等爛計策也來提,憲州城下約有萬人,朕一道命令下去,任何一位將軍可以一戰就打退這支敵軍。又有何用?」

    「那臣換個說法,廢了突厥左大營聖人您認為有用沒。」

    李淵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很顯然,柳木是有一個偷營的法子,而且相當有把握。

    李淵立即問道:「可敢去偷了突厥主營?」

    「不敢,主營不會上當,因為主營兩翼有防護他們不會輕易上勾,側營卻是可以。聖人您看上憲州城外那牙籤大點的肉,臣只好去打側營的主意。臣推薦一人,必可完成這個任務,只要兩個晚上就可以。」

    「多少兵力?」

    「五百正兵,五百輔軍。」柳木報了人數。

    李淵心說就這點人馬,就算柳木失敗了也不會有影響:「好吧,朕命人給你調派人手。」

    「聖人,臣不用調派。從雲州送輜重的那隊人,正好就是五百戰兵,五百輔軍。臣只要火油五十桶,草料五百捆。」

    「雲州。」李淵向彭海招了招手:「雲州是誰押送輜重?」

    「是宣節校尉、翊衛劉正則。」彭海低聲回答。

    李淵大笑,指著柳木指了好幾下:「你呀,朕准了。去吧。」

    「謝聖人。」柳木施禮後退下。

    柳木離開之後,李淵對彭海說道:「看到沒有,小木非是無能,而是在等著把功勞找合適的人套上,這並州大戰,不戰已經勝了三分,小木卻是把功勞硬加在叔寶身上,眼下那劉正則只是正八品上的武校,你說他,他……哈哈哈。」

    彭海在旁陪著笑容,卻是不語。

    柳木這事作的太明顯,可就是這樣明顯才不讓人討厭。

    柳木回去後,找來了霸刀、蘇定方、獨孤修羅。然後才回去找劉仁軌。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35
第0214節 為大妹夫去掙軍功

    柳木小屋內。

    「我向聖人請旨,突厥左大營或者突厥右大營,搞他一個。我們立即領東西出發,順利的話明天晚上就可以開始搞,後天晚上就能搞他一個雞飛狗跳。然後霸刀帶人趁亂進去,看有沒有戴滿頭雞毛的腦袋弄幾個回來。」

    「聖人調多少兵力給我們?」蘇定方也想立功。

    「就他從雲州帶來的五百戰兵和五百輔兵。再加上二十個優秀的飛騎,以及十名會突厥語的遊俠。當然,遊俠願多去幾個,我是無所謂。」

    霸刀猛的就站了起來:「縱然這邊二百多遊俠全部殺進去,無論是左營還是右營都是十萬兵力的大營盤,我等沒那本事一個人殺五百人。」

    霸刀這話的意思就是,柳木你瘋了。

    「呵呵。」柳木乾笑兩聲。

    「計將安出?」蘇定方卻很冷靜,以這麼一點人數對付十萬人大營,還能佔到便宜的話,只能是一個原因,就是有奇謀。

    「先出發,路上再商量。」柳木沒說。

    蘇定方沖所有人一點頭:「那麼,分頭行動。」

    「火油,草料絕對不能少。」柳木吩咐了一句後,蘇定方等人分頭離開。

    當晚,連夜出城,只帶了不到一百匹馬。這些只有二十五匹是真正的軍馬,其餘的全是騾馬,負責背貨的。

    柳木心中明白,靠自己是絕對不行的。

    但有蘇定方、霸刀、獨孤修羅、劉仁軌四人,這事成功率極大。

    路上,柳木說道:「看過我那話本之中,草船借箭的段子嗎?」

    「這是一計,那麼接下來是何計策。」蘇定方心說只能是連環計,否則借箭沒有意義。

    「頭一晚,草船借箭。第二晚,用火箭,假兵騷擾……」柳木沒說完,蘇定方猛的喊了一句:「高明,第三晚,真兵襲營,然後放火燒營。再有十幾位身手高明的人,穿上突厥人的服裝,混亂中殺幾個突厥貴族。」

    「嗯。妙計。」獨孤修羅也認可這話。

    劉仁軌眼睛都亮了:「最差也能燒掉突厥草料,運氣好的話,或許會炸營。」

    提到炸營,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炸營是最最可怕的事情,在兵法之中又叫驚營,一但發生,無數你有多少兵馬,也是一敗。

    「郎君選的好,主營全是精銳那裡炸營幾乎不可能。我選右營而不是左營。」蘇定方改了柳木的計畫:「右營是回紇部落與梁師都的人馬,回紇他們是突厥人的臣屬。打仗他們作的都是辛苦活,分好處他們分的不多,所以軍心不穩。」

    「左營呢?」柳木問道。

    「左營是薛延陀、柔然等數個部落的合營,他們與突厥人風俗相當,每次南下所得之物只須上交三成,而回紇卻是六成。」蘇定方解釋道。

    柳木一拍手:「那就回紇那邊,打右營。」

    並州晉陽宮那邊,柳木拿的是聖令領取物資,帶兵出城。聖令上寫的明白,御令劉正則(姓劉名正則字仁軌)帶兵偵察突厥主營,如機會得當可騷擾之。

    所以秦瓊到了第二天下午,找柳木準備聊一聊酒精的事情,看能不能在並州也生產。

    這時秦瓊才知道,柳木竟然出城了。

    而且帶著兵馬去探突厥主營。

    秦瓊都不知道應該罵柳木瘋狂,還是稱讚柳木勇敢了。

    秦瓊面君。

    「叔寶,只是千人罷了,失敗也無妨。」李淵倒是很淡然。

    秦瓊站在下首,他內心之中確實很糾結。一來他不能看著柳木有什麼意外,二來讓他眼下盲目調兵為了幫助柳木也不合適。所以秦瓊雖然見到了李淵,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要求些什麼。

    李淵倒是喜歡秦瓊這性格與為人。

    「罷了,調三千精騎,明天四更天的時候出發。午後找一處休息,切莫靠近。如失敗,接應一二。」李淵說到這裡站了起來走到秦瓊面前:「如若真的突厥炸營了,當如何?」

    「聖人,當真炸營,三千騎有大用。突厥自前隋開始再與我大唐作戰累計近四十多年,從未有過炸營的記載,臣謝聖人體諒。」秦瓊正準備施禮,李淵卻一伸手托住了秦瓊。

    越是秦瓊不信,李淵內心偏偏還就相信或許真的會炸營。

    「不!」李淵改主意了:「彭海,傳知節與敬德來。」

    「聖人。」秦瓊不解。

    李淵說道:「朕還就信了,突厥就是會炸營。」

    「臣不信。」秦瓊很難有這樣堅定的語氣。

    「朕信,朕細想過,每次你們信不過小木的時候,這事情偏偏就能成。莫小看他,這是一個很詭詐的小子,而且膽子不大,又怕見血。你以為他過去圖的是什麼?知道朕的手令是下給誰的。」

    秦瓊還真不知道,只知道柳木帶人出去了。

    「一個正八品校尉劉正則,暫代了一個從六品武官之職,這是雲州那邊給他安排的。」

    以正八品暫代從六品武官的職位,這件事情秦瓊知道。

    李道宗是看在自己的面子,當然還有柳木的面子給了劉仁軌一個施展才能的機會。

    很快,尉遲恭和程咬金來了。

    「你們二人,貪酒。雖然沒有誤事,但朕很不高興。身為秦王府屬將,二郎就是這麼教你們作事的?可知那酒精是傷用之藥,可知那是用下等豆渣釀造,可知朕特意在白水縣建了什麼?」

    「臣有錯。」兩人趕緊上前單膝跪地。

    只說他們有錯是一回事,但李淵提到了秦王府,尉遲恭與程咬金連辯解都不敢。任何不適當的行為會影響到秦王李世民在大唐皇帝心目中的評價。

    「哼!」李淵冷哼一聲。

    程咬金與尉遲恭兩人低著頭。

    「聽朕安排,你二人各帶三千騎。在距離突厥大營四十里外埋伏,派人聯絡柳木,如突厥真的炸營你們二人知道要怎麼作?」

    程咬金與尉遲恭一臉的驚訝。

    炸營,聽起來怎麼這麼不靠譜,突厥大營說炸營就能炸營的。

    「你二人如何作?」李淵再問。

    兩人立即回答:「當突入敵營,奮力斬殺。」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36
第0215節夜黑風高

    得到程咬金與尉遲恭很肯定的回答之後。

    「很好。」李淵滿意的點點頭後對秦瓊說道:「叔寶,突厥如果真的炸營了,憲州城外那些你去料理了。」

    「臣領命。臣請聖人,當真如此,是否有前置立營。」秦瓊追問。

    李淵托著下巴在思考,要不要在突厥大營前,相距二十里左右的位置建立營盤,這樣的好處與壞處讓李淵一時無法決定。

    秦瓊看出李淵的為難,此事還真的不好說。

    秦瓊當下說道:「聖人,臣請告退,容臣商議之後再來請示。」

    「去吧。」李淵擺了擺手,秦瓊施禮告退。

    三人從李淵處出來,秦瓊抬著看著天空苦笑了一聲。

    程咬金這時衝到秦瓊面前,與秦瓊面對面:「這要告訴老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發瘋。」秦瓊苦笑著回答了一句。

    尉遲恭卻說道:「未必,我倒是和聖人一樣認為有可能會炸營。」

    「為什麼?」秦瓊與程咬金異口同聲的問道。

    尉遲恭說道:「先說幽州的事情,你們當初信嗎?再說這並州的事,這份功勞很大的。」尉遲恭把功勞二字咬的極重。沒等秦、程二人開口,尉遲恭繼續說道:「那呆木在給你那屬將找功勞,一個很大的功勞。」

    「炸營。」秦瓊只說這兩個字便不再說話。

    尉遲恭靠近秦瓊低聲說道:「齊王之死那事剛開始,秦王殿下當時都感覺極震驚,結果是房、杜二人的盤算讓事大成。劉仁軌是個人才,可還有蘇定方呢。」

    提到蘇定方,秦瓊默默的點點頭。

    秦瓊心說:蘇定方他交過手,是智勇雙全的一名武將,在勇武方向和自己有差距,但統帥方面自己遠不如蘇定方,就是李績都都蘇定方稱讚有佳。

    「蘇定方會去送死嗎?」尉遲恭再問。

    秦瓊點點頭:「分頭準備,依次應該是在……」秦瓊開始計算,程咬金已經計算好了:「後天晚上。」

    「好,去準備,調精銳。」秦瓊說完,三人分頭離開。

    此時,突厥大營外一處密林。

    「月黑風高,這沒月亮的夜晚老天都在幫我。」柳木靠在樹下樂呵呵的說著。

    樹林之中,士兵們正在按柳木的要求作著草編的活。

    砍了樹枝,用樹皮用繩,再加上他們帶來的繩子,一隻隻草馬很快就紮好了,然後是草人,再用破舊軍衣套在草人上。

    「修羅,一會一但敵軍派出偵騎,定要射殺。」蘇定方交待著。

    獨孤修羅抬頭看看天,搖了搖頭:「估計不會有偵騎出來,天上無月,而且快要下雨了。咱們靠近射上幾箭,他們必在弓箭回擊,肯定不會出營。」

    「萬一。」蘇定方強調著。

    「萬一真出來,百騎以內我解決,超過百騎就不那麼容易。」獨孤修羅身邊只帶了二十人。所以敵軍百騎,是他戰力的上限。

    柳木說道:「超過百騎咱們閃。」

    「超過千騎再退。」蘇定方認為有心算無心,他這點人馬可以應付千騎。

    劉仁軌卻說道:「我五百戰兵可敵三千騎。」

    眼看幾位要吵起來了,柳木趕緊換話題:「話說,為什麼突厥南下不和高開道還有杜爾聯絡呢?」

    「應該已經聯絡了,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從比幽州到這裡,六百里加急也需要跑上三天。所以只是並州這邊還不知道,並非沒有聯絡過。」

    蘇定方這麼一說,柳木拍了拍腦門,是自己發傻。

    還以為這是現代,一個電話就知道幾千公里之外的事情。

    夜色漸深,劉仁軌和他的兵都靠在樹林之中睡覺,只留少數人四處警戒。

    三更天,在這個沒有鬧鐘的時代。

    蘇定方、劉仁軌、霸刀、獨孤修羅幾乎同時醒來。

    今晚沒有月亮,可四個都確信,時辰到了。

    沒有軍號,沒有命令,所有人士兵默默起身開始整理身上的裝備,然後扛上那近千隻草編的馬、假人開始往樹林外移動。

    「啊,錯了。」柳木輕輕一拍腦袋。

    這話讓四人都非常的緊張,立即問道:「那裡錯了。」

    柳木是看到士兵們分隊,卻只是人與人跟的很緊,有好些士兵幾乎是閉著眼睛靠連在前一人身上的布條在確定行動的方向。

    柳木想到了,這個時代的人夜盲症幾乎是很普遍的現象。

    「我說錯是了指,突厥人應該在夜裡看不清遠處吧。」

    「是,我軍中也有七成以上的士兵夜裡看不清遠處,還有一些連近在數米間的也看不清。突厥人更嚴重,醫官說這叫雀蒙眼。」劉仁軌沒感覺有什麼意外。

    這個問題似乎將軍們很少見,多在士兵當中。

    柳木說道:「霸刀,敢潛入敵營嗎?重要的是不要被人發現,殺掉一個突厥當官的,換了其衣服,在關鍵的時候喊上幾句。然後悄悄的逃回來。」

    「沒問題。」霸刀點了兩個人跟著自己,他們身上就準備有突厥人的衣服。

    「別殺太多,最多殺一個。或者不殺也行,能騙過敵軍就行。」蘇定方瞬間就明白柳木的意思,趕緊在旁交待著。

    霸刀從獨孤修羅的箭袋之中抽籤一支箭放在身上:「放心,我懂。」

    三更後半,柳木等人靠近了突厥右營。

    一隻巡夜的騎兵五人隊,獨孤修羅身邊的十人每人射出一隻箭,那五人就被順利的解決。一千人靠近了敵營。

    蘇定方起身拉滿弓。

    第一隻箭飛出之後,那五百戰兵開始拉弓,十名舉著火把的士兵飛奔著為所有人的箭頭點上火,五百隻火箭飛出。

    「散。」劉仁軌一聲命令,士兵分成五隊。

    每一隊都扛起約一百五十隻草馬,輔兵一百人全部扛馬,戰兵五十人扛馬,五十人持弓。

    「敵!夜襲。」一個尖利的叫聲在夜裡傳的極遠。

    只見一漢人校尉帶著幾百人就到營柵前:「弓、三輪。」

    好幾百人三輪急射,營外那裡有兩隊扛著草馬還沒有散開的隊伍,被箭射來之後,向兩邊四散離開。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38
第0216節 夜襲

    劉仁軌部下的戰兵們從草馬上取箭,躲在草馬背後再射。

    霸刀原本還想去殺一個突厥小官,然後用突厥語吩咐對射。這會梁師都的人已經開始射箭,他放棄了原計畫,帶著兩個人在四處放火。

    霸刀手上有一放火利器。

    柳木的火柴,極不穩定的火柴,都不敢將一盒裝在一起。

    是捲起的連排紙管,每個紙管內裝有一支火柴,也比後世的粗長多了,一包一共十二支,霸刀身上裝了好幾包。

    霸刀分給另外兩人:「此物要小心,有可能自己就著了。用的時候按著紙管用力一拉。」霸刀示範著,手上一根火柴已經點著,然後將一點油倒在帳篷上後將火柴扔了過去。

    「一刻鐘後,退離,回到小山包。」

    「是。」兩人各帶兩包火柴潛入夜色之中。

    很快,西營許多帳篷就著火了,回紇人此時也加入了往外射箭的行列,也有校尉在安排救火。

    「報,右營被敵襲。」主營頡利得到了報告。

    頡利問道:「敵有多少人?」

    「約數千人,在遠處放火箭,營盤外圍許多帳篷著火,未傷及輜重,未傷及草料。」

    「滾出去。」頡利怒罵了一句。

    這點小事也值得來報告,難道西營就沒有一個會打仗的人。

    這是兵法中非常明顯的引敵之策,就是為了吸引自己一言派兵出去,營外肯定有埋伏。正規的作法是,謹守營盤,小心處理火箭,將逼近營盤的敵軍擊退。而後再派出精銳士兵備戰,以防止敵軍突然從某薄弱處攻入營盤內。

    此兵法,突厥人懂,梁師都也懂,回紇人也知道。

    當然,劉仁軌、蘇定方也懂。他們懂得更多,兵法之中還有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話。

    從三更下開始,五隻小隊就圍在突厥右營打轉,不斷的將帶火的箭射往右營。

    「謹守、謹守!」巡營騎校在不斷的傳達著上方的命令。

    突然,一縷陽光突破天跡,照耀在大地上。

    天亮了。

    雙方也慢慢的可以看清對方。

    「撤!」各隊開始高喊。

    回紇人與梁師都的兵看的清楚,那根本就沒有騎兵,是一個個草馬草人。只見那些兵飛快的取下草馬、草人上的箭取下來,打捆,扛著就往樹林之中跑。

    等突厥人開營門的時候,營前的唐軍士兵已經跑的連一個人影都不見了。

    「可惡的南蠻。」

    說話的是回紇可汗骨力骨扎羅,梁師都遠遠的看著骨力骨扎羅卻沒有靠近,只是問身旁的人:「洛仁還沒有回來?」

    「沒有。」

    「咱們還有多少糧草、軍械。」梁師都問身邊部將。

    一人上前:「梁王,昨夜咱們就射出去了數萬隻箭。突厥人也不願意補充軍械給咱們,這仗虧了。」

    梁師都一記馬鞭就打了過去,打的那部將臉上一道血印。

    「索周,你也是帶兵之人,那麼明顯的圈套你只須一千騎兵就可以解決,射箭,你只會射箭。滾出去,看外面有多少箭能撿回來用的。」

    這時,回紇人也派人出去撿箭。畢竟昨晚射出的太多,那些射在草馬身上的只佔少數。

    剛剛回到樹林的蘇定方拉了拉劉仁軌,將一隻雙筒望遠鏡遞給了他。

    劉仁軌一看之後笑了:「好機會。」

    「確實是。」

    兩人各在手心寫了一個字,一人寫的混,一個寫的亂。兩人相視大笑。

    劉仁軌叫來的幾個奴兵低聲吩咐了幾句,幾人眼睛都是一亮,貓著腰從樹林另一側往外跑。

    這是臨時增加的計策。

    劉仁軌的兵混入梁師都那邊去撿箭的底層士兵之中。

    「這,這是我們的箭。」劉仁軌的兵一拳頭就打的回紇兵滿臉桃花開。

    「你敢打我。」突厥人不示弱,反手就是一拳。

    「兄弟們,上呀。」另有潛伏在梁師都低等士兵中的人高喊著,然後他們混在其中的人就往上衝,梁師都的兵也有人開始往上衝。

    很快,兩邊發生了混亂的械鬥,劉仁軌的兵卻悄悄的逃回到樹林之中。

    「我說右營好,右營人雜最混亂。最容易挑起事端來,放在左營沒可能,放在主營更是想都不用想。回去睡覺,咱們晚上再繼續。」蘇定方把望遠鏡扔給了劉仁軌身旁一個望眼欲穿的小校後,往樹林深處走去。

    劉仁軌冷眼看著。

    那小校說道:「剛才他們回來的太早了,應該打死幾個才對。」

    「不,這就足夠了,只要他們積怨。我給你講,你不要休息了,去憲州那邊跑一圈。問問有沒有梁師都那邊的軍服,不用太多,十幾套就足夠。」

    「得令。」這小校立即明白了劉仁軌的用意。

    憲州那邊在打仗,有梁師都的人負責操作攻城器械,肯定有戰死的,找十幾套衣服不難。

    話說兩邊,雲州。

    正如蘇定方猜測的那樣,阿史那杜爾確實早在幾天前就接到了頡利可汗的信。

    此時暫時代管幽州兵馬的牛進達也同樣收到了。

    牛進達輕騎來到雲州和李道宗商議,他們的信使已經在路上,正在往並州急馳。

    「頡利讓高開道的兵南下,佯攻滄州,實則繞過易州直撲代州。我本部三萬精銳已經換上高開道那邊的衣服,估計今晚就進易州城。張金樹帶五萬人馬,往雲州這邊來。但這五萬,真正能有的也就是一萬多人。」

    阿史那杜爾也拿出自己的那份:「我這份是圍困雲州,主力攻打代州。但只有拖住雲州兵馬就像是大功一件,待攻下代州再回兵解決雲州。」

    李道宗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懶洋洋的說了一句:「詭詐如木,木他二姐也非凡類。前幾天她給我講了一句話,我想了好幾天,我有一計。」

    「什麼話?」阿史那杜爾問道。

    「她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聽想來很簡單,可我卻在想,如果我鼓動契丹部落趁草原空虛,去搶羊呢?搶來的就算他的,我依然照價收。」李道宗咪著眼睛,笑呵呵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41
第0217節去搶羊

    聽到李道宗把好事給了別人,阿史那杜爾愣了一下:「為什麼不是我安排人去搶,搶來的就是錢帛。」

    「王子,這其中意思是,讓契丹一族與頡利交惡,他們翻臉交惡,那麼就只能選擇您與將軍來作朋友。這樣子的話,您所屬以及追隨您的部落和契丹的衝突也好解決。」牛進達趕緊解釋李道宗的用意。

    阿史那杜爾一拍大腿:「妙計。那何不把室韋人也拖下水?」

    「為什麼不呢?」李道宗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縫。

    「就我去派人找他們。」阿史那杜爾起身準備離開,李道宗趕緊翻身起來:「等下。先辦正事。我認為,咱們派人假傳消息,只說你在代州久攻不下。把日子計算好,別弄差。然後再說,我這邊雲州沒有圍住,現在我帶兵要夾擊你。」

    牛進達也問道:「那幽州兵呢?」

    「都是廢物,人數不少,但連打帶逃,五萬人馬已經少了一半。杜爾你可以大罵幽州兵無能,再讓張金樹寫信,說高開道受傷,阿里那杜爾王子把幽州兵當了炮灰。就這麼辦,再速派信使去並州與長安。」

    「好。」牛進達起身去安排。

    大唐皇帝人在並州的事情他們並不知道,只當並州那邊或是秦瓊主持,或是秦王李世民已經親至。

    當天傍晚,邊市內。

    李道宗與阿史那杜爾就見到這裡作交易的室韋與契丹兩族有身份的人。

    雖然不是族長,也不是首領,但卻有著很高的地位。

    「這個,長安那位要羊,加到了一千萬隻。準備了鐵鍋十萬隻,生鐵五十萬斤。」李道宗叫人把樣品扔在地上。

    草原上沒幾個人知道阿史那杜爾與李道宗事實上是一夥的。

    阿史那杜爾當下就叫人拿來給自己看。

    「我部落沒有那麼多了,先欠著。給我生鐵四十萬斤。」

    契丹人當場就翻臉了,提著刀指著阿史那杜爾:「尊敬點叫你一聲王子,你手上那點兵力我大契丹還不放眼裡。欠,你憑什麼欠。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羊,但我們還有戰馬十萬。」

    室韋部落的一位大貴族此時慢吞吞的說了一句:「前段日子,我得到上等貂皮一千張,從中挑出毛色一致的十數張獻給了號領。」

    號就是指商號,領就是指所有的商號中的首領。

    室韋人漢語二流,這是他們自創的一個詞。不過叫的多了,慢慢的這詞就成為了柳家二娘的一位類似於官職的尊稱。

    「號領說,我們會養牛,給我們算健牛三千五百文的貨物。弱牛,也給兩千三百文的貨物。我們準備在新年前,育五萬幼牛,再加上三萬健牛、兩萬弱牛,湊齊十萬。所以這五十萬生鐵,我們全要了。」

    「你……」

    契丹人怒了,眼看就要打起來。

    這時,阿史那杜爾說道:「頡利可汗正在南下,我派人去草原上,一千萬隻羊,給我一個月時間,我送來。」

    「啊。」契丹人感覺腦袋不夠用了。

    這一邊有牛十萬頭,另一邊要去搶一千萬隻羊,那五十萬斤生鐵不是沒契丹部落什麼事了。

    「你會搶,我們也會搶。」

    「莫吵,莫傷了和氣。」李道宗趕緊站了出來。

    室韋人也在低頭盤算,讓他們單獨面對頡利,他們怕的要死。可阿史那杜爾敢去搶,就代表著頡利可能會在唐人那裡吃大虧。

    「和氣,和氣。」室韋人站了起來:「要搶,咱們都搶,頡利要找麻煩咱們一起扛。但我們需要四十萬斤生鐵,我部落許多勇士連一把完整的刀都沒有。牧民們殺羊,用的是石刀,所以……」

    沒等室韋人說完,契丹這邊又要罵了。

    「莫急,我說的是這生鐵能不能加倍。」

    李道宗沒回答,示意自己部下去問。

    李道宗從來沒有說過這生意是自己的,他只是雲州領,所以這生意是長安那邊在作,是一個女子負責統管這一切。

    很快,柳家二娘如雨就到了,戴著厚重的面紗,進屋之後只說了一句話。

    「生鐵沒有了,鋼還有十萬斤,鑌鐵刀一萬,鑲鋼刀五萬。」

    「有勞號領親至。」室韋人起身施禮。

    契丹人也一抱拳:「有勞。」

    柳如雨說完就離開了。

    沒鐵,有刀也行。這可以接下來繼續談了。

    劃線路,劃地盤,各搶各的,就趁頡利不在的時候,去搶。

    阿史那杜爾卻說道:「羊要,人我也要。」

    「嗯,人給你,拿羊換。」

    三方開始談判,李道宗作為公證人,至於那些鐵、刀、鍋之類的怎麼分,就是他們的事情。李道宗要的就是趁頡利南下,這些人抄了他的後路,也可以緩解秦瓊那裡的壓力。

    並州城東,入夜。

    柳木睡著臨時給自己用樹枝編成的床上正作著美夢,一隻大手將他提了起來,然後搖晃了兩下。

    「炭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嘿嘿,哥哥帶了三千精騎,老程也帶了三千精騎就在這三十里外修整。」尉遲恭笑呵呵的坐在柳木面前。

    柳木說道:「明晚。」

    「郎君,不用明晚,計畫有變,今晚就讓右營炸營。」劉仁軌上前說道。

    「你是說,白天梁師都的人馬和回紇人打架的事情,這是機會嗎?」柳木不是很理解。

    「是機會,我已經挑選二十敢死之士,我們夜間繼續襲擊,他們混入敵營之後,藉機製造混亂。然後我再帶兵馬殺入,就有機會引發炸營。」劉仁軌信心十足的說道。

    尉遲恭上下打量了一下劉仁軌:「有幾成把握。」

    「五成。」

    「好,本將這就去準備,待營盤一亂,天剛亮的時候本將與程將軍各帶三千精銳殺入,毀他營盤。」尉遲恭心說,自己運氣不錯,好在帶人來的早了一步,原本是想著早作準備,讓士兵有充足的休息。

    可誰想,竟然當晚就有機會。

    劉仁軌抬頭看了看天空:「今晚看來又無月,而且可能會有雨,七成。」

    七成把握,劉仁軌的眼神之中有著一種狂熱,一種決絕。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42
第0218節營亂

    尉遲恭喜歡劉仁軌這種眼神,這氣勢是一個好將領。

    「本將為你請功。」尉遲恭起身一抖披風,親隨拉來馬匹之後尉遲恭翻身上馬往自己的部下那裡去了。

    柳木四下看看,問道:「這裡,安全?」

    「安全。郎君在這裡休息,待我等好消息。」劉仁軌示意所有人開始準備,死士二更天出動,其餘人三更天開始行動。不許生火,全部吃冷食。

    聽劉仁軌提到死士,柳木內心咯噔了一下。

    待劉仁軌去作細節安排的時候,柳木找到蘇定方:「非要用死士不可嗎?」

    「郎君以為何不好?」蘇定方反問。

    「總感覺派人去送死,這事不地道。」柳木的話就是他的真心話。

    蘇定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柳木所說的話中意思。

    「死士,不是去送死的人。」蘇定方給柳木換了一個解釋:「死士,叫敢死之勇士。郎君看這個。」蘇定方帶著柳木到了一處,這裡有一個陶罐。

    柳木看到陶罐之中放著許多竹籤,每個竹籤上都有一個人的名字。

    「這……」

    「為了爭這死士的機會,這種方法公平。」蘇定方的話完全顛覆了柳木的價值觀、人生觀,道德觀。

    後世也有無數抱著炸藥包與敵軍同歸於盡的人。

    但這些人首先有著崇高的理想,為保家衛國而戰。但大唐這個時代圖什麼。

    當兵的是賤籍,而且當兵就是為了吃糧,這些兵的理想是什麼。

    柳木腦袋裡有點暈。

    「這次是大功,極大功。活著回來的人,升三等。而且去奴籍都不算在這三等之內。在下見過你的父親,在前隋的時候他就當兵吃糧,也作過死士。否則你家裡不可能有十幾頃地,死士是種機會。」

    蘇定方的話讓柳木很吃驚。

    不過柳木畢竟是現代人,思想還沒有完全轉變到大唐來。

    拿著紙筆,柳木來到了那二十名死士面前:「各位,家裡還有什麼人,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說說。」

    「郎君莫不是認為,我等難以成功?」有一個立即就站出來吼了。

    柳木懵了,自己是一片好心,這些傢伙是什麼意思。

    「罷了,我家住……」那位吼的人這會上前,報上自己家在何處,家裡還有什麼人。報完之後,又說道:「待我等功成歸來,這張紙請郎君給我。正好托同鄉帶些賞賜的錢帛回去。」

    這位說完,其餘的十九人都一起笑了。

    「郎君莫見怪,冒死的規矩就是,活著的人把賞賜給死掉兄弟家裡帶回去。這未出征就留書,不怎麼吉利。郎君大名我等聽過,也見識過郎君的本事,此次必能活著回來。謝過郎君。」

    第二個站出來說話的倒是能夠理解柳木是好心。

    只是好心,未必就讓人心裡舒服。

    柳木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那個將軍最厲害。我只知道能讓當兵的活著回來的將軍,是好將軍。我父也是死在戰場上的,也作過死士。這人死了,也沒留下一句話來。大半年之後家裡才知道消息。」

    柳木這番話拉近了與這些人的內心的距離。

    其餘的人誰也不再說什麼,排隊上前報了家裡的情況,有六人是奴兵,其中還有兩人眼下就是孤身一人,也沒個家,還有一人是遊俠,霸刀找來的人,也照樣寫了家裡的情況。

    這些人都是通過抽籤才得到這次的機會。

    大唐軍律中有明文,執行的任務越難,死亡率越高的,只要活著回來,那怕不成功能有賞賜。成功則是重賞,記大功。

    兵雖是賤籍,但靠著軍功賞賜的刺激,大唐的士兵還是敢戰的。

    「各位,活著回來領賞錢,木備下好酒,聖人喝的御酒等你們回來。」

    「定不辱命。」二十人齊聲回應。

    偷營是有技巧的,這是一個技術活。

    劉仁軌帶人按照昨夜的方式,又在突厥右營開始鬧。這一次突厥右營顯然和昨天不同,陸續派人出營,雙方交手之後劉仁軌就他的人退離。

    這樣來往整了幾次之後,那二十人也趁著西營的梁師都兵馬回營跟著進了營盤。

    劉仁軌開始等候,等著西營發生內亂。

    程咬金、尉遲恭的各三千騎兵也靠近等著前方的信號。

    大約到了四更天,也就是現代時間凌晨五點左右,此時距離天亮差不多就是半個時辰。

    突然,西營之中有數處突厥人的草料火光衝天。

    「殺,梁王令,奪營投大唐。」

    這樣的呼喊聲在西營各處響聲。

    第一個被殺的士兵是梁師都的兵,是突厥人聽到喊聲而砍殺的。

    梁師都這邊第一個全面開戰的營隊,是原先投靠梁師都的劉女匿的部下,劉女匿被梁師都誤殺之後,他的部下就心中疑懼,有心投唐卻被梁師都看的極緊。

    聽到這投唐的喊聲,加上自己一方的士兵被突厥人殺死,戰鬥就這樣開始了。

    西營外,劉仁軌將一根紅布條綁在衣袖上,他的士兵也照樣作了。

    「戰兵攻營,輔兵奪馬。殺!」劉仁軌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聽到營外的戰鼓聲,西營內那些死士又換了口號:「唐人來接應我們了,弟兄們,殺光突厥人。」

    緊接著,程咬金與尉遲恭也在天微亮的時候殺到。

    雖然唐軍只有七千人,但西營已亂,梁師都站在營門前整個人都呆了,砍殺了兩個殺過來突厥兵後大喊:「都停手,停手。」

    可此時,僅憑他的喊聲已經不管用。

    炸營!

    這個詞浮現到腦海之中的時候,梁師都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深處冒出。

    躲在很遠處山頂的柳木就算有望遠鏡也看不西營的情況,可遠遠的看著,憑感覺那裡已經亂成一團。

    第一批搶奪的戰馬剛剛離營,程咬金正準備殺向中軍大營之時,異變突生。

    一隻精銳的突厥騎兵殺入西營,見人就用長鞭去打,很快的分開了梁師都與回紇混戰的亂兵。

    尉遲恭高舉馬槊從程咬金身旁沖上前去。

    彎刀與馬槊的撞擊發現沉悶的聲音,尉遲恭竟然沒有佔到上風。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44
第0219節草原梟雄

    回馬準備再戰,尉遲恭看清了來人面目。

    頡利可汗。

    尉遲恭橫握馬槊拉住馬頭,單手向後一揮示意身邊的騎士整隊。

    「尉遲恭。」頡利可汗帶著一絲冷笑。

    尉遲恭是猛將,絕對大唐第一流的猛將,身邊三千精銳戰力驚人,絕對不亞於當年秦瓊帶隊的那隻李世民為主帥的玄甲騎。

    就在尉遲恭與頡利可汗對視片刻之後,擺起陣式準備血戰的尉遲恭輕輕一揮手:「傳令,退。」

    連綿的鑼聲響聲,這都是尉遲恭親兵帶的小鑼。

    鳴金收兵。

    頡利身邊的幾位草原猛將準備追,頡利制止了他們:「速平息營亂。」

    程咬金一看尉遲恭退了,趕緊吩咐自己的部下:「見好就收,順了那些馬就趕緊給老程退。」

    唐軍攻的快,退的也不慢,轉眼就從突厥右營消失的無影無蹤。

    午後,頡利可汗坐在金帳內,面前站在兩個人。

    一個是骨力骨扎羅,回紇可汗。另一個是梁師都,受突厥狼旗的梁王。

    「本汗不怪罪你們,此時立即分營。回紇部依舊在老營,五人一灶,營盤上前推進十里,嚴密防守。梁王你帶兵入左營,同樣是五人一灶,嚴守營盤,再調五千軍械立即整軍,隨本汗座下左賢王出征。」

    「是,大汗!」

    兩人一聽沒有處罰,都是鬆了一口氣。

    此時,有人上前報告:「大汗,唐軍在我主營二十外紮營,營盤大旗為秦。憲州城下兵馬全滅,有情報顯示,在唐人的慶州、原州、靈州都有柴字大旗。」

    「嗯。」頡利可汗擺了擺手,示意報信的士兵退下。

    待梁師都與骨力骨扎羅也退下之後,頡利對左賢王說道:「那必是唐人的疑兵之計,我認為柴紹的兵馬已經到了臨汾。梁師都的朔方不容易被攻下,我打算派右賢王去防禦。」

    「大汗高智,洞察唐人的亂營之計。」

    「還是亂了,而且我想到也有些晚,好在右營那些損失不影響我們的大計。你為先鋒立即出兵攻打代州城,我拖住晉陽兵馬,拿下代州之後速派人來送信,我立即帶主力過去,合兵命下恆州城。」

    頡利說的輕鬆。

    但右營這一亂至少傷亡過萬,損失近萬軍馬,糧草無數。

    但眼下不是追究的時候,他還需要梁師都與骨力骨扎羅給他賣命,應對秦瓊的並州晉陽主力。

    「那麼,拿下代州,我是否北上雲州?」左賢王問道。

    「不,你就去恆州,恆州主將不在,那裡糧草軍械無數,歸你營所有。本汗帶兵打易州,將雲州交給杜爾和薛延陀。右賢王回軍草原,繞過去打靈州。唐軍主力留給梁師者與回紇人,他們作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頡利安排之後,左側王點頭表示明白。

    戰後,再給梁師都一點補償就是了,梁師都這樣的人就要當狗去用。

    「不過,回紇人會亂?」

    「安心,我會安撫他們的。」頡利相信無數就是多少錢帛的事情。

    這個時候,秦瓊主營。

    營盤還沒有完成,秦瓊主力依然在外擺出防禦陣式。

    柳木已經入營,一個人坐在箭塔上遠遠的看著突厥往前移營。

    秦瓊上了箭塔站在柳木身旁。

    柳木問道:「大姐夫,我不是聽說,這一但炸營就死傷無數。怎麼突厥人就能把這炸營給平息了。」

    「這次算不上真正的炸營,只能叫亂營與襲營。」

    「啊,恩。」柳木回了一句。

    秦瓊只當是柳木不懂,特別解釋道:「蘇定方與劉仁軌的計策不錯,借梁師都與回紇的人矛盾挑起營亂。然後再由精騎攻入,確實是有效的。但不叫炸營,炸營是自己人嚇自己人,最終會亂的不可收拾。」

    「有功嗎?」柳木追問。

    「有,殺敵萬人,奪馬萬匹。這是上功,聖人會親賞。敬德領軍在發現不妙之後及時撤退,又是一功。」秦瓊解釋之後,柳木拍拍胸口:「挺好,有功就行。」

    秦瓊示意箭塔上的士兵先下去,這才對柳木說道:「有信使到了,頡利的目標是代州。」

    「圍殺他?」柳木追問。

    秦瓊說道:「聖人已經吩咐敬德、老程帶兵北上,準備埋伏頡利先鋒。我讓老程把劉仁軌帶上,這一戰又可以積累一些軍功。我來問你,是否需要帶蘇定方北上。」

    「不需要,我不是我偏心,而是蘇定方不在乎這點軍功。再說了,以他的才能一但被聖人召用,至少是先封一個四品武官對吧。」

    秦瓊點點頭:「對,會有四品。而獨孤修羅不需要封,他本身就是從四品武官。」

    「那個,我能回晉陽城嗎?這裡是前線,讓人很緊張。」

    秦瓊笑笑:「好。」

    柳木想遠離前線,可惜他沒有走成,被親至前線的李淵叫進了中軍大帳。

    「朕還在這裡,你竟然想回到晉陽城享樂。」李淵很生氣,理由很簡單,他想培養柳木但看到柳木這朽木一般的反應,李淵如何能夠不生氣。

    柳木站在下首連話都不敢接。

    李淵說道:「朕在考慮,是不是減你一些家丁的數量,再吩咐你不許去管別人家的田。」

    「聖人,您,您別這樣。」柳木急了。

    沒有了家丁的數量,再加上不能管其他的田,他要作的事情就什麼也作不成了。

    李淵笑了:「朕認為可以這樣。」

    「聖,聖人,臣有一計。」柳木趕緊往前走了幾步。

    「說來聽聽。」李淵這會臉上很嚴肅,心裡卻是笑了。他看清了,這是一塊偽裝成朽木的上等木料,只要把外面的爛木頭敲打掉,還是有料的。

    柳木的心思快速的轉動著,很快當真就有一計。

    「聖人,臣知道頡利準備去攻打代州城,那麼在這裡他肯定不會進攻,臣以為攻打代州就應該是三五天的事情,所以臣建議去和頡利合談,以迷惑頡利。這樣作的好處是,這裡不會打仗,而且也確定頡利人沒有離開。」

    柳木講完,李淵反覆思考認為這還真是一個好計策。

    「好,就這麼辦。」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