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121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2:43
第0250節西鳳與酒神酒

    貴族們對豬肉還不怎麼感興趣,他來這裡主要是給大唐皇帝面子,來參加長平公主的婚禮。

    可正當有人準備抱怨的時候,酒上來了,一桌兩瓶。

    第一隻通體透明的水晶瓶裝的酒,酒瓶上有一隻展翅的鳳凰、瓶頂有兩個大字,吉祥。

    背後,豎著寫有三個字:西鳳酒。

    西鳳酒並不是後世的名字,此酒源自商朝,到秦朝的時候叫秦酒,在前隋的時候叫柳林酒。柳木吞併了鳳翔縣大小酒窖幾十個,取名的時候以風鳴之意,所以這酒還不是柳木取的名,是酒匠們共推的名字。

    第二隻水晶瓶,瓶身上似是雲霧,卻隱約可見有龍遊其中。

    背後有名,酒神酒。

    這三個字還是李淵親筆,大貴族們無一例外都認識李淵的筆跡。那麼瓶身上雕龍也就不算是僭越違制。

    李淵自己給自己各倒了一杯,入口一嘗。

    「好酒,此酒清澈透明,清芳甘潤、細緻,入口甜潤、醇厚。就是太烈了。」李淵放下西鳳酒的杯子,五十度以上的烈酒對於大唐人來說,很烈。

    李淵再品酒神酒。

    放下酒杯,李淵久久不語,回味酒中美味。

    「此酒:幽雅細膩,空杯留香幽雅持久,入口柔綿醇厚,回味悠長。好酒。但朕就不明白了,為何這個酒卻沒有鳳酒那麼烈。」

    李淵話沒說完,按他所想,鳳酒是女子用酒,這酒神酒才是男兒所飲。

    但鳳酒更烈。

    事實上酒神酒只有四十度,柳木更在意那份柔綿醇厚,回味悠長。

    李淵抬頭看柳木,這會柳木繼續在講著故事。

    粉蒸肉。

    「這又是秦王的典故。失禮,失禮,這是大秦惠文王的典故,說話秦王愛民,穿著破衣去打探民間疾苦,有一戶人家將醃肉準備過年吃,可有客到,他們就混著米蒸了待客,所以才有了這道名菜,荷葉粉蒸肉。」

    「還這一道,酸菜魚。我家婆娘不喜歡吃生魚,我就煮了給她吃,誰想到超級好吃。」

    婆娘。

    放在尋常人家可以說我家婆娘,但柳木娶的是公主。

    柳木依舊大喊我家婆娘,引得笑聲無數。

    獨孤蘭若捂著嘴笑了,長孫無垢問道:「當真是你喜歡的。」

    「嫂嫂有所不知,論吃,柳木無人能及。」獨孤蘭若輕輕的拍了拍手,立即有侍女送來四隻小罐,紅白各兩罐。

    罐子剛剛擺上桌,只見九江公主飛一般的就撲了過來,伸手就要搶。

    獨孤蘭若只當沒看到,長孫無垢只是笑笑,任由九江公主搶走兩隻紅罐,九江轉身就跑,倒沒有獨吞,分給了比她年齡還小的妹妹們。

    「那罐中叫冰奶(冰淇淋),其美味無法形容。如若沒有人管,我想她會搬到我府中住了。這白罐之中的叫酸奶,好在九江沒吃過,否則一樣保不住。」

    正說著,九江又回來了,眼睛就盯著那兩隻她沒見過的食物。

    長孫無垢無奈的笑笑:「拿去吧。莫跑來跑去,讓人笑話。這馬上就要嫁人的,總要懂點規矩。」

    「謝過二嫂。」說罷,拿起兩隻罐子小跑著離開。

    獨孤蘭若低聲對長孫無垢說道:「嫂嫂,小木他有一個計畫,寒冬臘月之時,會有不少於五萬石鮮菜運入長安,請二哥早作安排。」

    「怎麼可能?」長孫無垢不信。

    獨孤蘭若一挑長發,卻是向四周看看,沒有人觀望這裡才靠近長孫無垢說道:「嫂嫂可知濁河峪。」

    「聽說過,那裡小木要建工坊,後來華原縣那邊建了,濁河峪原先建成一半的都荒廢掉了。」長孫無垢還是知道一些的。

    獨孤蘭若卻說道:「那裡連我師尊都口稱神蹟,幹雲耳(黑木耳)長安城中每斤可比四錢銀。小木種了許多,眼下存了有幾百斤不止。還有白蘑菇,他兩個月就收一季,曬乾存放。綠色的草菇更快,不足一月就收一季,卻是一兩都沒有拿出來。只等冬天下雪。」

    「嫂嫂明白了。」長孫無垢點點頭。

    獨孤蘭若卻說道:「嫂嫂不明白,秦王體卹百姓……」

    果真,長孫無垢聽到這一句之後,這才懂了。柳木布了好大一個局,所作一切都是為了冬天作準備。

    長孫無垢也明白,柳木眼下和李世民根本不能單獨見面。

    以他們這種身份,在現在的長安想單獨悄悄的見個面不讓人知道,比登天還難。他們一見面,太子李建成必然會懷疑。

    場上的歌舞還在繼續,可快到中午的時候,柳木不見了。

    李淵還特意派人去找柳木,準備玩九人牌,特別讓柳木和他同桌。

    彭海匯報:「聖人,木小郎君剛剛往北去了。只帶了一個車伕,一個家丁,帶著長平公主一起應該是回三原去了。」

    遲疑了一下後,彭海又說道: 「是程將軍提著兵器要追殺木小郎君,原由是有好酒,卻不能盡興。他連翼國公那份也喝了,這會是半醉著卻還在要酒,此酒尋常人,半瓶就醉的不醒人事。」

    「這混帳。」李淵罵了一句後指著彭海:「去,給朕找足八個人一起玩牌,朕興致正佳。」

    彭海也沒問李淵這是罵柳木沒有把酒準備夠,還是罵程咬金。

    不止程咬金,連尉遲薛都火大,不知道多少武將在罵柳木小氣,喝酒竟然不讓人盡興。

    無奈,秦瓊說道:「這樣吧,今晚到我涇陽莊子。」

    「這混帳呆木,竟然沒把老程當自家哥哥。」

    程咬金怒罵,因為秦瓊有,他沒有,這讓他如何不罵。秦瓊卻說道:「那些酒不是給我的。是小木給他大姐,方便在長安城各門戶間走動,你們知道我不喜走動。」

    秦瓊解釋了之後,程咬金卻坐在地上。

    他原配夫人病重,獨孤蘭若連孫神仙都請到了長安,前去為程咬金的正妻榮國夫人診制,依然是藥石無依,眼下支撐不了多久了。

    程咬金坐在那裡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

    秦瓊坐在程金身旁:「莫哭,那怕心裡苦也不要哭。你哭了,她走的這不安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2:45
第0251節 小家

    經秦瓊這麼一說,程咬金果真不再落淚。

    「走,今天破戒,陪你一醉。」秦瓊拉著程咬金起身。

    秦瓊因為需要調養身體,每天服藥。所以幾乎已經算是戒酒了,就算要喝酒每天也不會超過四錢的一小杯。

    今天柳木大婚,秦瓊也僅僅只喝了三杯,剛過一兩酒。

    柳木知道榮國夫人是什麼病,大概可能就是後世的胃癌,放在後世的現代或許還有辦法,放在大唐,任何人也無力回天。

    唯一能作的,就是減少痛苦。

    話說兩邊,今天才是柳木的洞房花燭夜。

    柳木的新莊子就建在那道觀以北清河峪的入口處,這裡還有一處天然的山泉水引入花園之中。

    馬車到了莊園門前的時候,一刀揪過車伕:「走,喝酒去。」

    車伕離開馬車,馬兒自己走回院子停下,柳木下車解開馬的籠套輕輕一拍馬背,讓馬自己跑到後山去休息。

    獨孤蘭若還在等著有僕役過來放下馬凳,卻誰想柳木突然拉開車簾將獨孤蘭若扛起。

    莫小看。

    獨孤蘭若雖然身為女子,貴為公主,曾經公孫十三娘在教導平陽公主武藝的時候,她也有在一旁學習過。

    不入流,但放倒柳木沒問題,那怕此時卻柳木扛在背上。

    一個華麗的扭脖背摔剛有起手勢,腰眼上卻卻柳木用力的抓了兩下,獨孤蘭若的力氣瞬間消失。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吩咐過了,三天之內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柳木說完,抱起獨孤蘭若就往後院跑。

    獨孤蘭若將頭靠在柳木的肩頭,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時刻。

    屋內,距離床還有二步遠呢,柳木身體旋轉一圈將獨孤蘭若往床上扔去,獨孤蘭若驚呼。

    要知道大唐這個時代的床很硬,這一摔會很疼的。

    可誰想,那輕飄飄,軟若雲間一般的床托住了獨孤蘭若。

    「這……」獨孤蘭若還要問這床是怎麼回事,柳木就已經撲了上來,用嘴唇堵住了獨孤蘭若的嘴。

    獨孤蘭若用力推開柳木:「要先喝……」

    她想說,要先喝合歡酒,然後……

    大唐的婚禮是有一個流程的,洞房也一樣。

    但是,獨孤蘭若沒機會再講了,柳木已經撲下了她一頭的發飾,解開了她的羅裙。

    獨孤蘭若還在想著洞房要怎麼辦,費力的從貼身處扯出幾塊繡有圖畫的絲帕,卻誰想柳木搶過就扔到床下。

    柳木知道那是什麼,他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那裡……

    獨孤蘭若的大腦當機了。

    這一夜,柳木作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又在碼字,然後很悲傷的發現,自己在掉收藏。突然間,停電了,周圍一片漆黑。柳木大罵,因為自己還沒有點保存。

    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獨孤蘭若就坐在自己的枕邊,呆呆的看著自己。

    「我沒有說夢話吧。」柳木第一反應是,自己有沒有說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獨孤蘭若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將柳木枕在自己的腿上輕聲說道:「我睡不著,因為心中歡喜。」

    「日子這才剛開始,我們的生活這才是頭一天。」柳木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種溫存。

    獨孤蘭若抱著柳木的頭,靠在床頭上也在享受著這份溫馨。

    兩人都有太多可回憶的事情。

    天亮了。

    柳木在廚房中煎雞蛋、烤薄餅。獨孤蘭若則在收拾床鋪,那到床單上那羞人的印記,獨孤蘭若心中浮現的卻是幸福。

    柳木曾經當過,養過豬,作過小生意,碼過字,會自己照顧自己。

    獨孤蘭若曾經心灰意冷,搬入道觀打算與青燈長伴一生,也會自己照顧自己。

    大唐歷史上第一位,起床後自己作飯吃,自己收拾屋子的公主夫婦,就在這處莊園之中。用過早餐,柳木拿來了一套衣服放在獨孤蘭若面前。

    「這是什麼?」

    「就我所知,世上最貴最好的衣料,第一是雲錦。第二就是黃金羊絨與上等絲合織的天鵝絨。第三就是這個,沒有黃金羊絨那麼貴,但卻是最舒服的衣服。絲光棉。」

    柳木將衣服推到了獨孤蘭若面前。

    「絲光棉?」

    「嗯,就是我種的那幾千畝棉花中,挑最好的部分,用火鹼處理過,然後再精紗細紡,這是手工作不出來的,靠的一部半成品的水力織機。眼下還是試制的階段,順利的話明年機器能完成,連一匹整布都沒有,挑出好的剪了些,給你制了一套內衣。」

    獨孤蘭若拿起最上面一件,四四方方,卻是不知道這是什麼。

    「嘿嘿,這個叫小褲褲。貼身穿的。」

    獨孤蘭若臉瞬間就紅了。「穿這個有什麼用?」

    「很有用。」柳木很嚴肅的說道:「首先,會增加安全感,而後會讓乾淨,不會讓外部的灰塵接觸身體,而且會更健康。男子有男子的好處,女子有女子的。說的粗魯一點就是,蛋甩的太多了會壞掉的。」

    獨孤蘭若捂著嘴笑了。

    再看柳木那很嚴肅的神情,獨孤蘭若還是依言換上了柳木準備的這套內衣。比起之前的緊身塑身衣來說,這一套更加的舒適。

    裙子卻不是唐式,而是柳木更喜歡的,微改的漢式對襟襦裙。

    然後柳木解開了獨孤蘭若的頭髮,什麼髮飾也沒要,最簡單的用絲帶一綁。

    「美,美到連月宮的嫦娥也妒忌。」柳木說這話的時候絲毫也不有半點臉紅的意思。

    「貧嘴。」獨孤蘭若的臉卻是紅了。

    獨孤蘭若嘴上罵著,可內心卻是歡喜。

    「走,我帶你看看我們的家,我有幾處非常出彩的設計,我果真是長安城中最會享受的人。」柳木說話的時候,獨孤蘭若以為柳木會說他是長安城最聰明的人,可聽到最會享受的人,又是笑了。

    柳木的莊子採用四層設計。

    頭一層是最外側,這裡寬敞的正堂,會待客的區域。然後是中院,這裡很小,主要是柳木的書房以及幾間休息辦公的屋子。兩邊側院很大,佔了總面積的一半還多。

    最後就是後院,這裡只有幾間屋,大部分是花園。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3:40
第0252節長平錢

    「看這個,我特別設計的。叫……」柳木還沒有說完,獨孤蘭若就說道:「這叫驚鹿,北朝就有許多果園之中有這個,用來防止鳥獸傷害果園的。」

    「好吧。那麼這個呢?」柳木一指自己的小噴泉。

    獨孤蘭若搖了搖頭:「我想不出,水為何會往高處流。」

    「哈哈,我告訴你,自大漢朝就有一各技術叫虹吸……」

    五天,柳木和獨孤蘭若五天都沒有離開這個莊園,一直到五天後,僕役與侍女,還有宮裡派的宮女來到的時候,柳木與獨孤蘭若卻不在莊園內。

    清河峪。

    「夫君,你不應該拒絕鄭家的示好。」

    「小小鄭家,我幾天就能弄殘他們。」柳木不宵的說著。

    獨孤蘭若微嘆了一口氣:「夫君,莫狂妄。」

    「來,讓我家夫人見識一下為夫狂妄的本錢。」柳木拉著獨孤蘭若進了自己在清河峪的工坊。

    獨孤蘭若很吃驚:「我只知你在濁河峪有工坊,沒想清河峪竟然也有。」

    「我讓老狼拿著聖人賜下的金牌去嚇唬了三原縣令,然後把清河峪、濁河峪兩邊的路全部封了,只說這裡要製作宮內貢品的地方。」

    到了工坊前,柳木用乾淨的白麻布將獨孤蘭若包了一個嚴實,然後自己才換衣服帶著獨孤蘭若入內。

    「這是印章?」

    「不是印章,這裡是選擇了木製、陶製、鐵製、銅製、鉛制。最近幾位前隋的工匠還原了漢代的一種配方,叫白銅。這個名為活字印刷術,眼下字的材料還在不斷的試驗之中,這是一個很燒錢的地方。」

    柳木帶著獨孤蘭若去了工坊的另一間屋。

    那裡已經有排好的版子正在試著印刷,工頭眉頭擰成一團,很顯然進展緩慢。

    「莫急,明年能成功就行。」柳木安慰著。

    「郎君,眼下材料上我們認為銅、白銅、鉛都行。但差在墨汁上,這墨汁我等認為應該加膠,可加什麼膠,加多少膠卻是很為難。墨的材料我們試過鬆木、竹、還在石炭,這印刷不同於書寫,有些難。」

    工頭一臉慚愧的樣子,他們之前都是大隋宮廷的工匠,技藝超凡。

    把他們從揚州那邊的苦力營接出來,好吃好喝好衣供著,一個月時間竟然沒有一件真正的成品。

    連一罐子好墨汁都沒有製作出來,無法不慚愧。

    「記得我怎麼說的,沒有什麼問題是一馬車銅錢沒辦法解決的,如果一馬車不夠就再來一馬車。我只知道這墨是用來印刷的,一定要好用不掉色。那麼難度就是,印板的材料,墨汁的配方,紙張的質地。」

    「郎君說的是。」

    「我不懂印板,也不懂制墨,造紙我告訴你們,棉花桿不錯。但或許還有其他的好東西,不急,我們慢慢的試。新年前,無論是紙、墨、印板,只要有一樣出彩的。你們知道,新羅與高句羅有打仗。」

    眾工匠們聽不懂,打仗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柳木呵呵一笑:「高句麗有座城池被攻陷,六千高句麗婢女。你們自己想吧。」

    說完後,柳木一拉獨孤蘭若就轉身離開,留下了全部呆住的工匠們。

    出了工坊後柳木問獨孤蘭若:「你說,我能撕碎門閥嗎?」

    「不能,這還不夠。書籍多在門閥,你的印刷術高明無比,但無書可印又有何用。縱然,你有書可印,市井有書、門閥也會有。」

    「有理。」構想點點頭:「那麼,再看第二樣。」

    獨孤蘭若很驚訝,自己的夫君是鐵了心與門閥要作對。

    第二樣,獨孤蘭若驚的合不上了嘴。

    那是一枚黃亮的銅幣,正面是一唐式公主頭像。在大唐不同身份級別的公主在正式場合所用的頭飾有所不同,這是凌雲髻,而且是鳳式。

    大唐眼下只有兩位公主有資格盤這樣的頭。

    一位是同安長公主,一位就是獨孤蘭若,長平秀公主。

    這銅幣上的浮雕清晰無比,紋路細緻,顯然是年輕女子,那麼只可能是自己,而且下面還有一排小字,要仔細能看清。

    承旨鑄錢。

    再看背面,有著兩豎兩模四個字。

    豎著的是長平二字,這字一看就是李世民的飛白體,而後是隸書橫著寫的一文二字。再細看,依然還有一排小字在最下面一圈,寫著唐武德七年秋。

    「這……。」獨孤蘭若有些怕,這樣作會不會僭越。

    柳木沒回答而是帶著獨孤蘭若進了一處工坊,這一處戒備森嚴,幾處緊要的位置還有床弩架在暗處。

    「閻兄。」柳木呼喊一位正在對著圖紙忙碌的人。

    閻立本。

    後世都知道這是一位留名千古的畫家,名畫家。可誰又知道,閻立本是一個好官,狄仁傑就是他發現,並且啟用的。

    當然,當下閻立本的另一項才學正被柳木利用著。

    工程學。

    閣立本與他的兄長閻立德以及父親閻毗都是一流的工程大師。其兄在建築學上造詣超凡,而閻立本則被柳木的超級沖壓機所吸引,所以讓柳木拐到了這裡。

    那銅幣上的公主側肖像就是閻立本親手所畫。

    工坊內,只見數個有二丈直徑巨大的木輪在緩緩轉動著,一個套著一個。最終的力只作用在了工匠台那小小的一個圓盤上。

    「停下,重新調整第三個輪。」閻立本聽到柳木叫自己可他卻沒回頭,依舊關注著這水力驅動的沖壓機上。

    那邊工匠們開始幹活的時候閻立本才回過頭來:「我給你講,這個法子還要改,關鍵在於軸。傳動部分無論是皮帶也罷,還是鋼齒也罷,軸的問題不解決這東西用不了半個月就要換一次軸。」

    「石墨赤銅軸承,然後再滴油。我記得,耀州那邊有在試制。」柳木不解的問道。

    閻立本搖了搖頭:「那個我也聽說了,好用但難造,而且今年內造不出這麼大的。先將就著用吧,我看沒有好軸這些東西只能發揮一半力。」

    「你以為我不想。」柳木遞給了閻立本一塊擦汗的布巾:「我狠不得明天就能造一架會在天上飛的傢伙,你想可能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3:42
第0253節 柳木的鑄錢坊

    柳木說要靠一架能在天上飛的,這話的意思是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

    但閻立本卻不是這麼理解的。

    「我聽到了,你說的,人可以在天上飛。」閻立本也是笑了,只當是柳木說笑話。

    笑著,卻看到了獨孤蘭若站在柳木身旁。

    閻立本趕緊整理衣服:「臣請公主殿下安。」

    「閻學士無須多禮,還要謝過閻學士的畫筆。長平有兩個疑惑,請閻學士解惑。」

    「知無不言。」

    閻立本現年二十三歲,稱呼他為學士並非是官職。在唐代學士是一種尊稱,用於有學問有才華的人。還有像皇宮內的書吏官,秦王府的文職,也可以稱呼為學士。

    秦王府十八學士,代表的則是最頂尖的十八名有才華的文人。

    獨孤蘭若開口問道:「這銅幣可有僭越之嫌。我夫君有時作事膽子過大了,所以現在還是民。」

    這話就是在說,柳木的話獨孤蘭若不信,這膽大包天的傢伙什麼都敢幹。

    「回公主的話,自武德四年起,聖人定下新錢規矩,十文為一兩,一文就是一錢重。卻並未定製其錢面花紋,如江南揚州鑄造的背面就寫有昌字。開元通寶的字樣,非官定製,而是以取代前隋開創盛世之意,非制錢不可少。」

    閻立本很顯然作過深入的研究,拿自己的隨從拿來一個小盒。

    盒內就有七種不同的錢,有三種寫著開元通寶。還有四種寫著武德昌盛、唐元通寶等。就是那三種開元通寶字體都不同。

    「只有長安鑄造的開元通寶用的是歐陽詢手書。而其餘各家就算是同鑄開元通寶,也是自己寫的。市面上的錢,一百錢九十九錢都非長安所鑄。」

    「為什麼?」獨孤蘭若這麼問純粹是好奇。

    「一是成本,長安這邊鑄錢所花費的,鑄一錢需要一錢六的花銷,可以說鑄錢反而是浪費。例外鄭家,鑄一錢僅七分的花銷,可鄭家卻不願意將他們的新式鑄錢法告之戶部鑄錢司。」閻立本只說到這裡,顯然這僅僅是冰山一角。

    要知道,新錢發行歷來困難重重。

    但李淵這開元通寶卻是開創了錢幣的一個新時代,開元通寶無論是那個版本的,就是在辮子朝也依然有人在使用。

    「切,一個母錢范模鑄錢法也值得保密,我喝杯水的功夫就踩死他。」柳木在一旁冷笑著。

    閻立本也笑了:「是,比起咱們這法子,確實不值一提。而且木郎君還很心黑,他用的是夾層法。」

    「什麼是夾層法?」獨孤蘭若追問。

    閻立本取來一個還沒有初次沖壓的錢坯:「公主殿下,上下兩面是上好的黃銅,可中間卻是鑄鐵。錢坯燒紅了壓在一起,再經過這萬石重沖壓之後,是絕然無法再分開。」

    獨孤蘭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先我想問,這用上等黃銅會不會虧了。」

    「顯然不會。」閻立本很得意這個夾層的設計。

    要知道大唐現在的錢幣,用的八成多一點的銅,加上白蠟與黑錫。柳木這個卻是加了一點點鉛。

    錫加的多了,時間一久就發青。

    有些人制錢,加三成錫就變成了青銅。

    再說花紋,那些砂范鑄成的怎麼能與這精美沖壓的去比,而且這上面那些小字,還是請虞世南書寫,一次就寫了未來十年使用的各種模板用字。

    「一柱香,一個工作台可鑄四百枚錢。」閻立本說這話的時候有很不滿的語氣,很顯然他希望更快,更多。

    要知道,這個速度比起翻砂鑄幣快了不知道多少。

    一柱香就是五分鐘,按後世的時間計算,一個工作台一天一夜就可以製造出十萬枚以上,一年下來接近四千萬枚銅錢的鑄幣量,這個速度相當的可觀了。

    要知道大唐眼下,連同各門閥在內,一年的鑄錢量僅僅就是十萬貫,也就是一億枚銅錢。

    而且柳木又不止這一台沖壓機,一台沖壓機又不是只有一個工作台。

    所以說柳木的鑄幣量只有鐵、銅等原料供應得上,可以遠遠的超過大唐眼下全國的總鑄幣量。

    有大唐秦王李世民在背後支持,銅不是問題。

    柳木扶著獨孤蘭若在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夫人,裡面有些髒亂你在這裡休息片刻,我進去看看就出來。」

    「嗯。」獨孤蘭若微微的點點頭。

    柳木沖閻立本點點頭,兩人飛快的往工坊內走。

    在一間小屋內,這裡有工匠正在制模具,這小屋旁守著的全是柳木的親信家丁。

    屋內,閻立本拿出一塊鐵模:「郎君,這個事有些邪,要不然咱們上報秦王殿下作主。」

    「不需要,讓他作主這事萬一有什麼麻煩,他背不起。我無所謂,反正我是一個小民。」柳木說著拿過那塊鐵模在印泥上按了一下後,在紙上留下印記。

    這頭像是大唐皇帝李淵的。

    「這一錢重的銀幣,必須要造。不要太多,有個幾十萬枚就夠了。」

    「郎君,我的意見是,這還是用金的。」閻立本提議到。

    柳木搖了搖頭:「金幣也用這個,但用金子咱們有那麼多金子嗎?所以就用銀子的,然後切記,再造一些鋼錢,五分、二分、一分的。」

    「有用嗎?」

    「相信我,有用。你想,昨天市面上一斗粟的價錢已經只有十八文錢了,那麼買一斤是多少。再說,四塊油糕一文錢,那麼只買一塊呢?」柳木幾句話就說服了閻立本。

    柳木再問:「還有一種模具呢?」

    「郎君,這個真不敢。你這麼作是瘋了,這是要掉腦袋的。」閻立本擋在櫃子前,很顯然那鐵模已經作好,但卻是被收進了那厚厚的鐵架鐵皮櫃內。

    「閻兄,真的可以。」

    「不行。」閻立本擋下了柳木,但卻給了柳木一枚造好的錢。

    這錢,就是以秦王李世民頭像為模版製作的。

    「真漂亮。」柳木滿意的點了點頭,閻立本手極快的從柳木手上搶了過來,飛快的扔回到鐵櫃內:「這個你休想拿出去,僅些一枚試制了一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3:44
第0254節 長安在想念柳木

    柳木用手指在閻立本身上戳了兩下:「我告訴你,太子登基我肯定活不了。你也一樣。」

    「莫說是我,連我兄長也活不了。但眼下這個拿出來用真的太急,容再緩一緩。我知道你不怕,你手上有免死三次的金牌。你信我一次,再等一年或是兩年。」閻立本很堅決。

    那些工匠們各自低頭忙碌,護衛們坐在四周,這些人就當自己是聾子,什麼也沒聽到。

    「我想想,怎麼說服你。」柳木托著下巴。

    閻立本飛快的打開櫃子抓出一把錢扔在桌上:「這個你可以隨便用。反正一套鐵模只能用三四天就要換。」

    柳木抓起那一把錢。

    上面有秦瓊的,尉遲恭的,程咬金的等等。

    大唐名臣的基本上都有了,但唯獨沒有太子府一系臣子的頭像。

    有些不是官員的,比如死於二十年前,隋朝名揚天下的畫師展子虔,李淵就曾稱呼此人為唐畫之始。所以此人頭像的錢幣後就寫有唐畫之始。

    而且還是從宮裡找卷宗,依李淵當時的筆跡套印過來的。

    「這些少一點,有些就行了,還是我家公主的多作一些鐵模。還有,元貞皇后的制金幣,一萬枚足夠。」

    「曉得,只是宮中流傳的畫相不好。」

    「動一動腦筋,你照著宮中那些畫個十副,我相信長平公主肯定能看得出那一副最象,然後根據意見你再改改。」

    「妙計。」閻立本一拍手稱讚道。

    柳木卻是嘿嘿一笑:「是你腦袋反應慢,這有什麼妙計的。」

    閻立本抓著柳木的手臂:「你答應我,不許趁我不在這裡的時候,命人壓制秦王錢。」

    「安心,我原本想著存個百萬貫,等殿下登基。不過你的話我理解,保證不會沖壓秦王錢,這事或許會害了秦王殿下。還有,這裡的事情,你答應過我不許外傳。」

    「不會外傳。」閻立本拍著胸口保證。

    柳木帶著獨孤蘭若離開,隻字沒提那工坊內有什麼,倒是裝了一袋子長平錢回去。

    長安城在柳木大婚之後恢復了平靜。

    東西兩市的高大木牌成了一處風景,每天都會有許多人圍在四周。這裡有最新的朝政要聞,也有市井趣事,還有一則笑話。最後一塊有時會有聞月閣新戲的介紹,沒新戲的時候會介紹一種新的美食,或者是域外趣聞。

    這裡可以說是長安市井最受歡迎的地方,這裡賣小吃的都比其他地方生意好。

    賽馬場依然還是每旬打一場球賽,每月跑一次馬。

    中元節的比賽李淵親自到場,又是一個為期三天的盛典,可柳木卻沒有出現。

    突然有一天,長安城東市。

    一位富商站在那木牌前看著今日的要聞,看完後搖了搖頭。

    「怎麼,有心事。」他的好友問道。

    「不,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這東市也沒有了往日的熱鬧,這木牌上的趣聞也變的無味起來。」

    「估摸是天氣轉涼,來東市的人少了。」

    「不!」那富商輕輕一拍手:「不是,我知道少了什麼。今天是幾號?」

    「八月初六。」

    「是了,已經兩個多月,長安城中沒一點木小郎君的消息,自他大婚之後就消失了一般,涇陽那邊除了上個月運來幾百匹牛馬知道是他的生意之外,就再無消息。」這位富商感慨著。

    另一位也嘆了一口氣:「沒錯,這木小郎君就像是我等的明燈,他往那裡奔,商號就跟著去必然可以掙錢。但眼下,卻沒了動靜,讓人心裡空空的。中元節那涇陽的熱鬧,比不得木小郎君大婚那幾日。」

    「差的遠了,十不足三。」

    這是實話,中元節當天無數人流,還是氣勢,都比不上柳木大婚那幾天的狂熱。

    長安百姓開始相信柳木,而柳木這才躲進溫柔鄉僅僅六十天罷了。

    宮內,杜如晦正在匯報各地上報的秋收情況,這原本是太子李建成的活,但李建成眼下失勢,管的事是越來越少,大部分的差事都被李世民搶走。

    所以豐收的匯報是杜如晦來報的。

    「聖人,今年風調雨順,各地都上報豐收。其中上上佳為晉陽等六州,大豐收。最高留種地畝產高粱達到七石,普田最高達到五百五十斤,其中畝產青料均七千斤。」

    匯報到這裡,杜如晦將手中本子一合:「聖人,臣為並州長史竇靜請功,他司農有功,屯田有功,畝產高有功,新式農耕之法有功。」

    李淵聽著匯報,突然來了一句:「小木在作什麼?」

    「臣沒聽清。」

    「我是問,柳木在作什麼。並州屯田是他推動的,朕已經了很久沒有見到他了,雖然有些胡鬧,但朕挺想他。」李淵坐直了身體,雙手扶在龍案上:「加竇靜縣男爵,授司農卿。具體的門下省議一議。」

    「臣記下了。」杜如晦翻開自己的小本記在本子上。

    李淵看到後招了招手:「你用的是何物?」

    「聖人,這個叫石墨筆。具體怎麼製作臣不懂,但使用卻是非常方便。」杜如晦將筆呈上,李淵看過後問道:「從小木那裡來?」

    「正是。」

    「你派人去傳旨,就說禁足半年的命令不能改,但朕可以允許他暫時解除上幾天。他可以報個日子,沒什麼問題讓刑部准了就是。」

    「臣記下了。」杜如晦記下這件事情之後,開始匯報其餘的工作。

    突然,李淵問杜如晦:「朕是不是記錯了,按禮法講,長平有回門禮。」

    「聖人,因為柳木禁足,所以回門禮定在一年期。」

    「噢。」李淵點點頭:「那你繼續,朕聽著呢。還有,那鉛筆給朕送些來。」

    「是,臣再要講的是關於萊州,荊州上報,積累有鹽三萬擔,請旨如何處置。長安城如若不用,那這些鹽準備調運幽州,柴駙馬已經與靺鞨部換些馬回來。」

    李淵擺了擺手:「這事情不要問朕,長安是否需要鹽,戶部尚書在幹什麼,三省在幹什麼,拿了主意後讓朕再來聽。」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3:47
第0255節來了,中秋

    面對李淵的提問,杜如晦回答:

    「聖人,非是臣沒按規矩先報三省六部,而是這鹽不在案。兩個月產鹽五萬多擔,運往並州、雲州、幽州等地補貼軍用之後,多出這三萬擔。按冊是屬於兵部,但又是並州大都督府所有。萊州上報秦王府,所以才來請示聖人。」

    「萊州有鹽?」李淵這才回過神來。

    「聖人……」杜如晦都沒想到,李淵竟然不知道:「這是萊州郡守劉仁軌……」

    私鹽是犯法的,而且是重罪。可這鹽算不上私鹽,投資的是並州大都督府,受益的也全是軍方的要地,往北邊賣了一些,也是李道宗和柴紹幹的。

    聽完所有的事之後,李淵問道:「這個萊州郡守叫劉仁軌的朕聽著耳熟,你就回答朕他和小木有什麼關係。」

    「聖人,劉仁軌原是翼國公府屬將,在幽州有戰功、雲州有、並州定的上功。積功升至從四品,領荊州郡守。他……」杜如晦遲疑了一下後:「翼國公作主,請了駙馬柴紹作媒人,給柳家下了婚書,柳家定了三娘。」

    李淵揉了揉額頭:「說下一項吧,這三萬擔鹽讓二郎去處理。」

    兩天後,在家中品著小酒,打著麻將的柳木接著了杜如晦的傳話,意思是看在柳木最近表現不錯的份上,可以暫時解除幾天禁足,允許柳木離開三原縣。

    打麻將的另外三人,分別是獨孤蘭若、李靖、張初塵。

    李靖眼下閒了,江南的事情派了李神通去,而他則得到了假期可以休息,然後負責府兵的訓練事宜,一直到有新的安排下來。

    「十三麼!」張初塵推倒了面前的牌。

    柳木一拍臉,將自己面前的牌推倒:「您才學會幾天,這也太厲害了,我作的是大三元,您還有十三麼。」

    「廢話太多,給錢。」張初塵笑呵呵的將牌推入牌池。

    柳木在懷中摸了摸:「這可以離開三原了,那麼這個也就可以用了。」說罷從懷中摸出一枚一錢重的金幣放在桌上,輕輕的推到了張初塵面前。

    「啊!」張初塵與獨孤蘭若同時驚呼了一聲。

    「不過付賬我用這個。」柳木拿出一枚長平錢放在桌上:「我已經制了數百萬枚,這個可以使用了。收回來的收銅錢我準備全部融掉,天下的鑄幣權事實上不出幾年,也就我一家有,其餘人的錢,沒用了。」

    「妙計。」李靖輕輕一拍手:「皇家一直想收回鑄錢權,可事實上長安的鑄錢數量不足世家的百分之一。秦王殿下一但登基,僅鑄錢這一手就讓世家不得不低頭。」

    「那麼現在用合適嗎?」柳木問李靖。

    李靖才是真正的智者,這一點柳木沒有絲毫的懷疑。

    「那麼,你準備怎麼用?」

    「借賽場換長安百姓手中的錢,借貿易讓草原上與半島三國也流通這樣的錢,而後,只要有唐人的地方,就會有這錢。」柳木對李靖說道。

    李道點點頭:「我得到消息,當然這消息還是來源你這邊,只是你最近變的懶了沒有天天看日報,葉四娘上報,一月前開始至十天前新羅公主就已經把五萬人陸續放在萊州,萊州正把人運往青州、幽州。」

    「我不是說十月?」

    「她早了些也沒什麼不好,還有約五千工匠與五千來高句麗戰俘,其中三千女俘正由青州李道彥派人護著,分批往長安來。還有就是,柴紹護著五萬頭牛也往長安來,馬匹他扣下了一半。」

    「他扣我一半的馬?」

    「不是他一人,這些馬分給了萊州、雲州、青州、並州。這些馬都不是好馬,全是三等馬,可以作腳力,沒辦法作戰馬,能作為戰馬的全部送回長安來。柴紹比你有分寸,他知道什麼可以扣,什麼不能扣。」

    李靖顯然瞭解著聞月閣所有的情報。

    但李靖卻不再說葉四娘等張初塵的人,只說是柳木的人馬。

    「那麼,八月十五新羅的金德曼能否到長安。」

    「八月十一就能到。」李靖推算了路程給了柳木一個答案。

    柳木輕輕一拍桌子:「好,那就開始整。中秋盛典,慶祝豐收,順便在涇陽開大會。放出消息,有牛五萬頭正運來,而且秋日展銷會正式開始,長安城中的百姓誰錯過,誰後悔,哈哈哈。」

    柳木放肆的大笑著。

    獨孤蘭若拉了拉柳木的衣袖:「莫這樣,有客在。」

    「自己人,自己人。」

    李靖卻是很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在番人面前擺一個盛世出來讓他們見識一下。不過你要先擋在鴻臚寺之前。」

    「嗯,我這就派人擋道,讓他們全部住進我涇陽的貴賓苑內。」

    李靖拍了拍手。

    誰想卻是霸刀進來了,一抱拳:「霸刀聽令。」

    「霸刀,你來幹什麼,醫官說你的傷還沒有好利。」柳木見到霸刀很是吃驚。

    「躺得太久了,總要有點事情作。」

    「成,我作主給你安排個活,八月十四至八月十七,涇陽有盛典。有沒有亂子是其他人管,但絕對不能人誰敢來刺探消息,如有人。哼!」張初塵冷哼一聲,霸刀雙手一抱拳:「得令。」

    「霸刀,莫讓傷口復發。」柳木特意交待了一句。

    霸刀臉上難得出現笑容:「小叔叔放心,我還等著明天開春。」

    「好。」

    霸刀出去之後,又進來一人,張初塵才吩咐了他們差事,讓他們分別派人攔下所有的部落。靺鞨、室韋、契丹、突厥、新羅等等,只要是與雲州、幽州有關的,全部攔下。

    然後帶入涇陽貴賓苑。

    人可以擋下,消息卻是擋不住的。

    僅僅一天後,柳木還在收拾行李準備進長安,長安太極宮。

    「聖人,邢州、潞州、相州、晉州六百里加急。」有禁軍飛奔入李淵書房。

    李淵正在與重臣們,還有秦王李世民、太子李建成商討在江南推行李世民的租庸調法,聽到禁軍匯報,李淵示意將文書送到自己面前。

    李淵打開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3:49
第0256節 五萬頭牛

    李淵發愣,這讓重臣疑惑之時,李淵將文書扔給了李世民:「這小子,真不讓朕省心。」

    「五萬頭牛,他就不知道分批分道運送。」李世民也是滿頭汗,要知道五萬頭牛一次性運送,那動靜太大了。每天停下休息的時候,能吃空一座山上的野草。

    沿路各州縣沒有接到相關的通報,可這麼多牛往長安送,他們也無奈的派出人手幫助,然後補充草料,僅是送水一項就需要動用近千民夫。

    「父皇,各州縣的支出,兒臣派人補足,加倍補足。」

    「不讓你出錢,這是朕要的牛。傳旨給秦叔寶、李道宗、柴紹,告訴他們明年各州縣也需要補充些耕牛,讓他們調配。而後傳旨江北所有的州縣,牛馬所須報數。戶部定個規矩,這路上的花銷,各州府的支出等等。」

    「是,臣領旨。」蕭瑀接下了這差事。而後說道:「聖人,有五萬頭牛總是好事,雖然事情辦的魯莽了些,只當是有意向聖人您表功罷了。」

    「有功嗎?」李淵反問。

    眾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淵卻說道:「有那麼一點功勞,但想恢復爵位沒門。」

    李淵把說話的很絕。

    蕭瑀要勸,在他看來有功就要賞,這是大唐律法規定的。劉政會攔住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蕭瑀不解,依然準備再勸。民部尚書(唐朝民部就是後世的戶部,以後寫戶部)唐儉笑道:「聖人,您與一孩童的氣還沒消呢。」

    這話敢說的沒幾個人。

    唐儉是在晉陽就與李淵交好,又一隨李淵起兵。

    「朕不生氣,朕還特許他在禁足之中,這幾天可以來長安轉轉,畢竟秋天到了,他衝要添些過冬的衣物。而且朕還派人賜了許多賞賜,送到了涇陽他的三個妹妹處,而且派了宮中女官去傳授繪畫、書法、史學、禮儀等。」

    李淵說的平靜,可唐儉等人還是笑了。

    就是李世民都笑了。

    只有一人沒有笑,那就是李建成。此時李建成越的感覺柳木可恨,眼下柳木雖然身為民,但在李淵心中的位置比自己還高。

    什麼時候李淵親自管過孩童們的學業。

    他的弟弟妹們,李淵過問的不多。他這個太子的兒女們,李淵在學業上也沒有過問過。反而那幾個鄉野小丫頭,越發的象大唐的貴族,而且和自己的妹妹大唐公主們走的很近。

    「蕭公,小木來長安後,你找他要牛。那是朕訂購的牛。」李淵特意強調了一句。

    這時,李世民突然笑著說道:「父皇,您一文錢也沒有付過。」

    「這個……」李淵被李世民將了一軍,沒生氣反而笑了:「朕就是一文錢也沒有付過,又能怎樣?」

    氣氛一下就活躍了,眾臣們也開始說了些輕鬆的話。

    李建成心一下就冷了,他感覺自己越發的沒有地位,自己這個二弟眼下無論在自己父親面前,還是在朝臣面前,從容自若。

    彭海進來了,得到李淵允許之後,來到李淵近前:「聖人,今天東西兩市的告示上換了內容,沒有再寫時政,而是寫了八月十五中秋盛典,長安百姓誰不會誰後悔,這裡有最新的商品展銷會,更有三萬頭牛等著被人領回家。」

    李淵樂了:「挺好,這事二郎你去盯著。來人……」李淵突然暴喝一聲。

    當下兩名禁軍入內。

    李淵指著那兩人大聲說道:「八月十五中秋賽馬,你們若再是一場也沒有勝出,朕就讓你們一個月也聞不到半點肉味。」

    「得令。」

    要說憋屈,禁軍四衛也很火大,他們莫說是勝出,最優秀的一個名次才是單場第四。

    大唐最精銳的禁軍,竟然一個冠軍都沒有拿到,這讓他們很火大。

    中元節賽馬,都是小貴族們與貴婦們派出的馬匹,真正一等大貴族的好馬都沒參賽,所以禁軍也不打算參賽,勝了這些小貴族的沒意思。

    要贏,就要贏翼國公府的馬。

    上次賽馬,九場之中翼國公府贏了三場。

    李淵樂呵呵的說道:「小木有句話說的好,專業的事情就讓專業的人去辦。這盛典的事情,宮裡不行,京兆府也不行。只有小木的盛典辦的好,這放他出來幾天倒是放對了,只是這八月十五,這個節有什麼典故?」

    中秋在宋代的時候才真正成為一個重要的節日。

    唐朝這個時代關注的人不多。

    「聖人,中秋這個節挺好,秋是豐收之日,自古就有報秋的習俗。豐收之後,慶祝一下難道不好嗎?」蕭瑀認可這個節日。

    「嗯。二郎去辦,你要監督他不要鬧事,還要把這事辦好了。朕喜歡熱鬧,一定要夠熱鬧。」

    又把差事交給了李世民,李建成內心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貴為太子的李建成委悲傷,一位普通的小官也很悲傷。

    三原縣令坐在縣衙內手拿著筆看著一張白紙發呆,他在思考著如何上報今年秋收的業績。整個三原縣,所有田地加起來,收穫的糧食僅僅只有九百石。

    「縣尊,您為難有何用,稅賦一文錢也不會差。」負責農業的吏員站在一旁說著。

    「這,每縣每年考績,是糧、桑、丁三項為重。本縣的田地比去年增加了近兩倍,可是這秋收僅僅只有二百多畝田種糧食,而且上報的全是種田,糧留種不能吃,也不會上交縣倉。這讓本縣如何上報。」

    縣令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時,衙役跑進來,滿臉的笑意:「縣尊,木郎君到了。」

    衙役們喜歡柳木,因為柳木每個月都會給他們發錢,讓他們幫著管理三原縣城的店舖市集街道。衙役的家人也喜歡柳木,他們和柳木和簽訂了田地包租再作工的協議,掙的比自己種田多。

    縣令一扶几案站了起來後給幾個吏員說道:「隨本縣去迎一迎。」

    迎,要迎。

    柳木沒爵位,但駙馬的身份還在。

    縣衙門口,縣令與柳木相互見禮,他們又不是仇人,見面很是客氣。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3:55
第0257節縣令辭職

    三原縣令與柳木見禮之後,拿出一份正式的公文遞給柳木。

    「木郎君,這封上書您看看。」

    柳木一臉疑惑的接過,翻看一看竟然是一份辭呈。那意思就是縣令不想幹了,申請調到另外的縣去。

    柳木指了指身後的大車:「您這是何苦呢,您看我這不是把稅錢送來了嘛,您查收一下保證一文錢也不會差。」

    縣令早就看到了那大車,也知道那裡拉的是錢幣。

    縣令說道:「三原縣,有四成是勳貴職授田,而這四成田說起來也就是兩位李家以及幾位將軍的田也是郎君你說了算。還有三成是禁軍家眷的養家田,最後三成都被你租了去。可以說這三原交稅的,就是郎君你一人。」

    「嗯!好像是這樣。」

    「不如郎君來當這個縣令如何?」

    柳木聽到這個建議,按著額頭思考了好久:「好像也不錯,但可能嗎?」

    「您說呢?」縣令笑著反問。

    柳木一轉身問高履行:「縣令你當不?」

    「我實職從六品下,三原只是中縣,不過是從七品下的官職。我不當,不過我可以找個合適的人來當這個縣令,我本家有個堂兄,學識不錯,人也穩重可靠。」

    高履行很顯然已經確定這縣令拿到手了一樣。

    事實上確實是如何。

    大唐這個時代,當官首先是薦舉制,而後是推選,最後還沒有論到那沒有成型的科舉,選的也是官學之中的優秀人。官學之中,幾乎全是士族子弟。最後的最後,才在那不成型的科舉之中,挑選些算、工、律等作為輔助官員。

    所以高履行相信,只要柳木願意,莫說是三原,就是再加上涇陽,一次拿下兩縣的縣令都不是問題。

    縣令直接把大印就交給了柳木。

    「這個不合規矩吧,總要有個流程。」

    「正好,我想回家過年,已經四年沒有回過家鄉了,明天開春再來吏部聽調。」

    沒等柳木開口,高履行就拿過了那縣令的大印:「也好,保你一個江南的正七品下的官。來呀,所有人都到正堂聽調,有些差事安排你們去作。」高履行直接開始吩咐縣內的人開始幹活。

    縣令說了些感謝高履行的話,樂呵呵的去打包收拾行李了。

    柳木心說,這都是什麼事。

    可事實上,這就是大唐。規矩還沒有完全成型,為什麼段綸在蜀地有平定大功,但依然被人彈劾,就是因為那裡的官員任免陞遷等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不是因為他獨斷讓人恨,而是因為他得罪了太多的士族。

    李世民身為雍州牧,除了京兆府尹一人需要請示大唐皇帝李淵之外,其餘的官員任免依然是李世民說了算。

    高履行作為高儉之子,李世民的堂弟,他很清楚三原縣令是可以換的,而且手續是合乎大唐律條,他只需要去秦王府補上一份文書就可以,甚至於,在他爹那裡補一份文書也行。

    「第一個活,通知各鄉、裡、村。八月十一號清晨開始,各村發錢。第二個活,組織民夫準備往長安運些東西。第三個活,涇陽那邊郎君有個中秋慶典,簽約各村前來領新衣,穿赴涇陽參加慶典。還有就是,所有的無論驢車、馬車的,都給我打磨乾淨了,上一遍漆。」

    「是!」縣衙內一眾吏員、衙役高喊著回應。

    吩咐完這些,高履行對柳木說道:「郎君不是要去長安嘛,那你去吧。我去換了涇陽的縣令,安排完事情就去涇陽那邊作慶典的準備。」

    柳木臉上抽了抽:「換涇陽縣令?」

    高履行點點頭:「是呀。」

    「好吧。」柳木完全無語了,回身騎上馬自己走了。

    雖然說換縣令是對自己有利的,但這事情也太過隨意。那麼自己是不是要給李世民提些建議,修改這一個規矩呢?

    傍晚,長安城。

    柳木與獨孤蘭若進入了長安,直接就在太極官西邊側門外申請入宮,面君。

    李淵書房。

    彭海請示:「聖人,要設宴嗎?」

    「不設,給他們每人準備一碗粥幾塊薄餅,想喝就喝,不想喝就算了。」李淵吩咐之後,又說道:「你告訴小木,朕這邊的伙食還不如他那所謂的鄉野小民吃的好,所以也就不設宴了,省得他暗中笑話朕這宮裡飯菜難吃。」

    彭海笑著退了下去。

    後宮花園內,柳木依禮面君,獨孤蘭若則與萬貴妃,還有幾位公主在一起。

    柳木直起身體:「父皇,小民以為,大唐天下還有許多百姓吃不飽、穿不暖。身為天子當……

    柳木沒說完李淵抄起身邊禁軍的刀就過來打柳木:「你這個混帳東西……

    李淵追著柳木繞著花園跑了一圈,最後累的站在那裡喘,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手拿著刀鞘指著柳木:「混帳東西,讓我打你幾下。」

    「您整天坐著不動,吃什麼都沒胃口。農人吃什麼都香,因為他們勞作一天腹中飢餓。所以您才認為你吃得不好,其實就是油膩的吃太多了。」

    「你過來。」李淵指著柳木。

    「我不去,我害怕被打。」柳木也坐在距離李淵有五步遠的地方。

    旁邊的宮女、太監、禁軍只當自己是瞎子,什麼也沒有看到。

    因為這裡是後宮,不是前殿。

    在前殿柳木要敢這樣,估計會被按住打的他後悔重生,但在後宮卻不會,後宮代表家,這是家人之間,沒有皇帝與臣子,只有長輩與晚輩。

    因為這裡是大唐。

    「你過來,我不打你。」李淵在後宮,沒有外臣的情況下重來都沒有自稱過朕,而且對許多親族,他身為皇帝也是稱呼對方為叔叔、舅舅等。

    柳木靠近後,李淵對柳木說道:「萊州那邊的鹽與幽州那邊的牛這些事作的好。雖然有些小麻煩,但那是二郎需要去處理的。」

    「給您說個事,這些牛當中,有約一萬頭牛幹不了農活,猛吃光長肉沒力氣。」柳木坐在李淵身旁。

    聽到那沒力氣的牛後,李淵問道:「那要這些牛幹什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3:59
第0258節柳木的新錢

    李淵問完後。

    「吃。」柳木說完後看著李淵的反應。

    「容朕想想,這事或許行。有些人總是變著法的偷殺耕牛,不過也不太好辦?」

    「朝中能人無數,讓他們商量去就行了。您要不要嘗一嘗鐵板牛柳,味道好極了。」柳木小聲說道。

    李淵點點頭:「這個可以有。」

    柳木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盒子:「父皇,有件事情請您給拿個主意。」

    柳木說的拿個主意,而不是指示。這完全合乎大唐的規矩,這裡是後宮,不是前殿。所以柳木是以晚輩的身份請教,不是以臣子的身份在請示。

    盒中放著四枚金幣。

    李淵今年五十八,看到這些金幣卻是很激動。

    上面一共四個頭像,分別是李淵的父母,李淵還有他故去的皇后。

    「制的真好。」李淵並不知道這是錢幣,只當是金像。

    「兒也是因為長平思念祖母,所以找閻立本畫了十幾張像,然後挑了其中一張,然後製作了這些錢幣,各一萬枚,每一枚重一錢,折銀一兩,折錢一貫。」

    「這是錢?」李淵驚呼。

    「還有這些。」柳木在懷中抓出一把,李淵接過細看。

    這一把其實是三種銀,李淵三種銀幣分別是自己的側身像,與金幣上的一樣,再一枚是騎馬像,想來也是自己。最後一枚是太極宮。

    「一錢銀幣,折錢一百文。」柳木在旁邊介紹著。

    「好精緻的錢。」李淵反覆的看著。

    柳木最後拿出的銅錢,黃亮的銅錢上面是獨孤蘭若的頭像。

    「胡鬧。」李淵伸手在柳木頭上拍了一下:「違律嗎?」

    「查過了,不違。」

    「挺好,你這錢似乎比鑄錢司造的更好,這樣的錢虧的多嗎?」李淵可是知道,長安這邊官辦鑄幣是造多少虧多少。

    「嗯,一枚銅錢細算下來,比買一錢赤銅還便宜。這上下只有薄薄一點銅,中間是鐵芯的。但工坊之外,知道的人很少。」柳木給李淵解釋著。

    李淵把那枚銅錢在手中研究好一會,又用力掰了幾下,再用刀鞘砸了砸。

    就這還不算,叫人拿來匕首又狠狠的刺了幾下。

    雖然錢幣有些變形,但依然看不出內部是鐵芯。

    「父皇,我工坊的人作試驗,比您這個粗暴多了,除非用刀將其一劈兩半,否則看不出來什麼的,而且我有幾百萬枚這樣的錢,等無數人用上這個錢的時候,百姓們只在意錢換能到多少東西,誰在意錢是怎麼造的。」

    「有理。」李淵很滿意的點點頭:「那麼,朕聽聞鄭家想用高明的鑄錢法和你交換點生意?」

    柳木大笑:「用手挖土的人和我用新式犁的人講翻地,他們也真有趣。」

    李淵也是笑了,突然李淵收起笑容:「你說,你有幾百萬枚?」

    柳木壓低聲音:「父皇,我只要銅跟得上,年造幣數億枚,他們想用破銅錢換我的好錢,就讓他們來,到時候,十枚這樣的錢換一斗粟,那破錢就要十幾枚的時候,看看百姓們怎麼想,這些門閥怎麼想。」

    「好。只是這圖案換一換,換成太極宮這個圖挺好。」

    柳木又拿出一枚很小的銀幣:「父皇,半錢的。」

    李淵捧著錢久久不語,這錢上是一個人的半身像,身穿鎧甲的女子半身像。雖然容貌在這個小小的錢幣上看不清,但李淵知道,只可能是一個人。

    「父皇,您可以下旨,功勛之臣有資格在銅錢上留印。」

    「啊,這個……,有好處?」李淵不解。

    「古人留碑圖什麼?不就是留名嘛。」柳木在繼續勸說著。李淵想想反問:「那麼,背面可以刻多少字?」

    柳木拿過銅錢在上面比劃了一下後說道:「聖人,字太小沒幾年就磨掉了,這些小字在邊緣而且有棱護著,中間的字十六到二十字是上限。」

    「好,就依十六個字。朕思考一下選誰,然後新年給朕準備一些。」

    「是。」柳木應下了這事。

    從皇宮出來,柳木和獨孤蘭若去了程府。

    程咬金的夫人已經到了極限,李淵特意派了一名禦醫長駐程府,也只是盡一份心罷了。

    柳木沒進屋,依大唐這個時代的規矩,柳木作為外人是不能進女眷內室的。除非柳木是醫者。

    在側院的花園之中,程咬金陪柳木坐下。

    「十九年了,當年雖然老程家裡不窮,但日子過的也不怎麼好。」

    程咬金給柳木講起當年的事情。

    程咬金今年三十五歲,成親是在十六歲,眼下最大的兒子處默也有十七歲。程、秦、李三人,程咬金年齡最大,其次是秦瓊,最小是李績。

    李績今年剛到三十歲。

    「那個時候,我爹是濟州大都督,我喝酒打架然後被縣令抓了回去。結果就意外意見了那縣令的閨女,就這麼,我們結親了。而後也就過了沒幾年安穩日子,天下就亂了。我爹死後,家裡雖然還有些錢財,但我手大。」

    柳木在程咬金手臂上拍了拍:「我年齡小,也不知道怎麼勸你。」

    「不用勸,就是心裡煩說些閒話。連孫老神仙都治不好的病,這天下怕是沒人能治。老程我……」

    程咬金說了許多話,一會哭一會笑的。

    柳木前世就不會勸人,這會更是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就坐在這裡陪著。

    柳木在程咬金這裡住下,第二天凌晨的時候,侍女的哭聲驚動了許多人,禦醫去查看過,大限已至,所以再沒有用藥。

    天沒亮,宿國夫人離世。

    程咬金在世人眼中卻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此時卻站在後院月門處,一個人呆呆的站了一會後,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起靈堂吧。」柳木對程府管事說道。

    程府已經有些亂,柳木說話還管用,程府的僕人先是把程咬金扶進屋,禦醫用針用藥後來到柳木面前:「盧國公這……」

    「別講那麼多,你有什麼建議?」柳木打斷了禦醫的話。

    禦醫說道:「我的意見是讓睡,好好的大睡三天。人已經傷到神,再強用藥救醒怕是會落下病。但眼下這……」禦醫一指那邊正擺的靈堂,有些猶豫。
V123210 發表於 2018-3-5 00:04
第0259節宿國夫人過世

    聽完禦醫的建議,柳木立即說道:

    「我作主,那怕用藥也要讓人睡上三天。只要醒來人能恢複比什麼都好,這人要是悲傷過度,傷的重了那三個小的最大的才十七,誰能扛得住。」

    「是,依郎君所言。」禦醫作了記錄後,讓助手去配些安神的藥,然後強灌。

    程咬金眼下有三個嫡子,分別是處默、處亮、處弼。還有兩個庶子,處寸、處立,以及兩個庶女。

    披麻帶孝跑在靈前的,只有三個嫡子,庶子、女只能跪在後面。

    天亮了,程府管事又來柳木面前:「郎君,報吧。」

    「嗯,報。」

    這個報是報官,程咬金是重臣,他的夫人是國夫人,禮部在冊。而且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往李淵那裡報的。

    然後是公開發喪,長安城中的勳貴親情好的親自來,不好的也會派人過來。

    大唐這時候已經有地窖藏冰,人放在棺木之中然後四周擺上冰。

    第一個來的是李世民。

    不說住的近與遠,李世民聽到消息發沒束,衣帶沒系騎著馬就趕來了。

    李世民一見柳木就問:「老程呢?」

    「暈倒了,這些天傷神傷身的,禦醫的建立是讓睡上三天,我也認為睡上三天後。」

    「嗯,睡上三天後。」李世民也贊同這個選擇。

    兩人一起進靈堂上了香,程處默等人謝禮後,柳木與李世民就坐在靈堂外的地墊上,誰也沒說話,就那樣安靜的坐著。

    一直到禮部派的人過來接管了這裡的事情之後,李世民才帶著柳木與獨孤蘭若往秦王府去了。

    到了秦王府門口柳木停下了。

    「怎麼,有事?」李世民問柳木。

    柳木搖了搖頭:「我在想,我進秦王府合適嗎?」

    「你如果沒在御前告狀,我還真不讓你來。但現在你進不進我秦王府有何區別。」李世民說完拉了柳木一把。

    柳木說道:「也是,我和太子都死磕了,這還裝什麼裝。」

    獨孤蘭若進了秦王府也不理會這兩人,自己往後院走去,她也是好久沒見到長孫無垢與楊妃。

    柳木進了李世民書房,伸手把門一拉:「二哥,我準備和鄭家來點激烈的衝突。你有什麼意見?」

    「鄭家,那個鄭家。」

    「我怎麼知道是那個鄭家,他們自稱滎陽鄭氏,當家人叫鄭元璹。」

    柳木說完李世民嚇了一跳:「你確實,二哥都不敢與鄭家在明裡對抗,你憑什麼?」

    「又是這一句憑什麼?你是官,你要爭皇位,鄭家聽說當官的五品以上有三十多人,五品以下不知道有多少。而我是民,我就是手上有點錢,論官說你很為難,論錢說,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柳木說完手指一彈,一枚銅錢飛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還沒有接住錢的時候柳木就說道:「那姓鄭的老頭告訴我,我拒絕他的好意,我一定會後悔。他誠意十足,拿新式鑄錢法給我,但想要河東的生意。那怕他們還不知道河東是什麼生意呢。」

    「說到河東,那裡有什麼生意?」

    「河東是運輸要道,而且那裡有鹽湖,我最在意的還是製作玻璃的原料。我派人去看過,他們不僅發現了我要的石晶石,還聽說那裡有銅礦。」

    李世民沒接柳木的話,只是說道:「與五姓七望為敵,不智。」

    柳木盯著李世民的眼睛笑了。

    李世民迴避了柳木的眼神,他心裡很清楚的知道柳木懂自己的心思,所以打壓門閥是必須要作的,只是那怕他身為秦王此時也不敢將此事挑明。

    既然不敢面對這個話題,李世民只好轉移話題。

    李世民將一個袋子扔給了柳木:「這是那名叫二娃子的東西,我派人從他待過的各營都找了些。還有,二哥幫你去找了屈突老將軍,收他為弟子。」

    「謝過二哥。」

    「還有就是,李靖的弟子薛仁貴,也送到屈突老將軍處,指點數月。」

    柳木拉過袋子,又把話題翻回之前,笑呵呵的說了一句:「沒想到二哥也有怕的時候。」

    「正如玩牌,輸不起的時候,就不要默牌全壓。」李世民很嚴肅的對柳木說著。

    「我輸得起。」柳木也收起了笑容。

    李世民整個人一激冷,他理解柳木的意思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二哥你還穿的是靴子呢,我才是光著腳的。」

    李世民低頭思考了好久,走回書架上拿出一隻盒子,然後在盒中取出半片玉珮交給了柳木:「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事的人,蕭瑀事實是支持我的,而豫州大都督是他的生死之交,你如果真的想和鄭家過過招,到真正為難之時再用。」

    柳木驚訝,他記得歷史上有記載蕭瑀是真正的中立派。

    「還有,太子府王眰是我的人,我會讓他觀察,太子有任何對你我不利的事情,那怕暴露也要把消息送出來。」

    「二哥,你不問我圖什麼? 」

    柳木這麼問也是怕李世民猜忌,要知道李世民可是僅僅為了一句話,就殺掉了李君羨。

    任何危害大唐王朝的人,都要死,無論是誰。

    要怪,就怪李君羨有一個可悲的小名叫:五娘子。

    當然,這件事情還在二十幾年之後呢,因為「女主武王有天下」的謠言。

    「不問,因為只有二哥我當了皇帝你才可以繼續胡鬧,換個人你連命都保不住。打壓鄭家對我有利,那怕是結城下之盟也是好事。」

    李世民說城下之盟是指,柳木得到了暫時的勝利之後,他出面調停,然後與鄭家結盟。

    「既然二哥不問,再藉我一個人怎麼樣。不過,我讓這個人幹什麼,二哥在一年內不許問。」

    「誰?」

    「秦王府屬將,現為右領軍衛翊衛羽林郎將,今年三十一歲。就我知道,少數能和尉遲將軍正面對抗的將軍。他叫李君羨。」

    李世民對這個人有印象,確實是一個猛將,但此人卻是一位重騎軍將軍。

    那麼柳木要這麼一個人幹什麼?

    「別問,問了我就不借了。」柳木是不會這麼急著就把一些事情告訴李世民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