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112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46
第0220節刺殺頡利?

    柳木長吐一口氣,又過了一關。

    可誰想李淵開口說道:「你去談?」

    「啊,我去談。不,不。臣年齡小,而且官微職低,幹不了這麼複雜的事情。」柳木趕緊迴避這差事。

    李淵一側頭:「彭海,去安排人寫聖旨,朕以為……」

    「聖,聖人。我立即就去。」柳木趕緊改口。

    李淵笑的很開心:「好,你去吧。」

    出了大帳,柳木是一點也笑不出來,深入敵營這種偉大的事情柳木自認為是不行的。自己又沒有張儀那級別的口才,萬一頡利翻臉的話,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想來想去,柳木先到後營找人製作了一樣東西,這才帶人往突厥大營靠近。

    突厥大營的守軍,看到只有二十幾個人推著一隻放有大木架的板車靠近,當下一名百戶射出一箭,箭不是射向柳木,而是射在地面上。

    蘇定方對柳木說道:「不能過那隻箭。」

    板車靠近那隻箭停了下來後,柳木翻身上了板車,拉開木架上的布,木架上是一隻銅皮大喇叭,這是工匠毀了二十幾個銅盤給柳木製作出來的。

    「頡利可汗,你願意談判嗎?如果你願意,那麼盟約書上第一條,就有五百萬石糧食。」

    柳木喊了三遍後停了下來,坐在板車上等著。

    沒一會功夫,營門開了,一隊騎士在營門前列陣,有騎士衝過來喊道:「唐使入營。」

    蘇定方準備扶柳木下板車,然後一同入營。

    這種事情對勞定方來說沒有絲毫值得害怕的,可柳木怕呀。

    柳木沒下板車,對著大喇叭喊道:「不入營,信不過你們。莫說是受傷,就是斷幾根頭髮我回家都不好給我家夫人交待,所以絕對不入營。」

    柳木這話一喊出來,突厥人懵了,柳木身邊的這些人懵了,聽到喊話的唐軍營的士兵也懵了。

    秦瓊一捂臉,心裡罵著柳木,這把人丟到草原上去了。

    身為使者竟然不敢入營,這也太丟人了。

    眼前的情況,身為使者是絕對不會受半點傷害的,就這樣柳木你都這麼膽小。

    李淵也到了營前,穿著普通的將領鎧甲來到營前,不僅僅是他,裴寂、長孫無忌、房玄齡也到了。高履行、崔一葉、馬周等人也在另外的位置觀望著。

    崔一葉對高履行說道:「這次木小郎君完了,他回營必會受到重罰。」

    「未必。」馬周在一旁說道:「我家郎君智謀超人,而且不是膽怯之人。 」

    馬周對柳木信心十足。

    陣前,李淵突然四下看了看,獨孤修羅沒跟著柳木到陣前去,此時也不在這裡。立即叫秦瓊到自己跟前低聲說道:「立即去找獨孤修羅,就說是朕問他,小木那禁忌之物是否都在他控制之下。」

    秦瓊不懂,但大唐皇帝的命令他會一絲不苟的執行。

    一刻鐘後,突厥那邊營門全開,頡利帶著十騎護衛出現在營門前。

    「一個娃娃,必有詐。」頡利對身邊的趙德言說道。

    「大汗,我們需要談判,這可以拖住唐人幾天,代州的事情有了結果之後,談與不談又有如何?」趙德言的話頡利認可。

    當下,就有一騎向柳木跑去,到三十步的距離之後那騎士說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在唐任何官何職。」

    蘇定方給柳木低語:「這是在問身份,郎君的身份還不足以與頡利陣前談判。」

    柳木高喊:「我官不大,也就是五品。不過你們來的人身份高,我們這邊自然也有足夠身份的人站在這裡。」

    這時,唐營。

    秦瓊已經找到獨孤修羅,並且把獨孤修羅叫到李淵面前。

    「聖人,木小郎君帶了。」獨孤修羅面對李淵不敢說假話。

    李淵腦袋裡在分析著,柳木想幹什麼。

    獨孤修羅又說道:「聖人,還有一事。」

    「講!」

    「那銅器是工匠們新制的,但木架卻是在長安時就製作好的,暗藏著一個機關。打開一半是一隻彈弓,全部打開是一隻強弩。以臣觀察這個距離上,差不多。但木小郎君是謹慎之人,他……」獨孤修羅沒說下去。

    李淵卻明白了,柳木會想辦法騙頡利再靠近一些,然後靠彈弓射出一隻爆雷。

    在這裡殺死頡利有好處嗎?

    李淵示意獨孤修羅退到一旁,然後示意房玄齡過來。

    獨孤修羅是誰,在場的大唐要員們無一人認識,因為獨孤修羅一直戴著面具。而在大唐皇帝面前帶敢帶面具出現,就證明這是大唐皇帝信任的人。

    房玄齡靠近之後李淵問道:「殺死頡利,可有好處?」

    「聖人,此時殺死頡利百害而一利。利則是頡利死草原會亂幾年。壞處就是,頡利眼下統兵一處,所圖巨大。一但他死,這些兵馬不受控制會立即四散開來去各種劫掠,百姓苦,而此時正好是夏收之後。」

    李淵點點頭。

    房玄齡又說道:「聖人,頡利所部肯定有忠心之士。眼下大軍有七成都北上代州,如面前的突厥軍隊不顧一切的攻來,臣擔心聖人安危。」

    「那就是,不能殺頡利?」

    「殺,但不是今天。代州戰事結束,就是刺殺良機。但臣請教聖人,頡利乃是一智勇雙全之人,有何良策可致其與死地。」房玄齡的問題也是每個人都想問的。

    靠暗器嗎?

    無論是飛刀,弩之類的東西,想殺頡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淵這邊在討論著這個時間殺死頡利的利弊。

    事實上,柳木根本就沒有想過刺殺頡利,靠著一隻原始的手雷,柳木不相信能殺死一個全身穿著鎧甲的人。

    傷而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己。

    柳木帶著一隻原始版的手雷純粹就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而這次在外叫陣,柳木事實上是另有計畫。

    唐軍的營門開了,一位普通的騎兵提著一隻籃子往柳木這邊跑。

    只有一騎,不值得突厥人緊張。

    騎兵到了近前,將籃子放在板車上後悄悄的交給了柳木一張紙條:「聖人親筆。」

    而後騎兵高喊道:「我家將軍贈可汗上等好酒一瓶。」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48
第0221節 交換禮物

    那位單獨衝出來問話的突厥騎兵與唐軍騎兵錯身而過,那籃子交在突厥騎兵手上。

    很快,突厥騎兵又出來。

    「我家可汗贈秦將軍烤羊一隻。」

    兩邊互換禮物,柳木卻在看字條,字條上寫著:「禁用,匆傷頡利。」

    柳木原本就沒想過要刺殺頡利,這種事情太瘋狂,自己敢動手突厥營中就會有一萬隻以上的箭飛過來,然後把自己變成刺蝟。

    突厥營中有人出來,竟然是位漢人。

    趙德言。

    隋末大亂的時候,趙德言北投頡利,而後被頡利所重用,算是突厥王庭之中一位很有身份的人。

    「本官阿都特勤趙德言,報上名來。」趙德言帶人站在柳木面前十步。

    柳木卻沒說話,翻身上了板車高喊道:「頡利可汗你沒有誠意,那怕派一個只帶十個士兵的小官都行,派一隻狗出來算什麼,人是不會和狗有什麼可談的。」

    喊完之後,柳木盤腿坐在板車上,衝著趙德言作了聳了聳肩膀。

    趙德言氣的七竅生煙,按著刀柄的刀在顫抖著,他想一刀砍死面前這個年輕人。

    突厥營中有號聲傳來,趙德言伸手一指柳木後氣呼呼的往回去。

    柳木又在喇叭前大喊著:「五百萬石糧食,談還不是不談。」話音落,號聲停。

    就在趙德言回頭的瞬間,柳木又喊了一句:「派個人過來談,讓狗去吃屎吧。」

    「我……」趙德言抽出腰間鋼刀,有兩位突厥兵伸手準備攔他。

    柳木這時跳下板車,雙手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枴子,熟練的揮了幾下後將左手的那隻又放回腰間,這才喊道:「來,本公子讓你一隻手。放心,絕對不會打死你,但一定會打到你求饒。」

    突厥營中號聲再響,趙德言不得不回營。而與此同時,突厥營中一騎衝出,那騎兵很快來到柳木面前翻身下馬,雙手捧上一束鷹羽:「大汗贈鷹羽一束。」

    柳木看了蘇定方一眼,這禮物讓柳木感覺很古怪。

    一把鳥毛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意思。

    蘇定方衝著柳木點點頭示意收下,柳木這才接過,然後柳木衝著一推板車的家丁頭招了招手,那家丁上前,柳木從他懷中拿出了一隻望遠鏡,雙筒的那種。

    「柳木贈可汗雙筒千里目一隻。」那位騎士接過,依突厥禮一扶胸然後翻上馬:「大汗令,明日左都護與貴方在陣前會談,一切依陣前規矩定。」

    「好。」

    那騎士掉轉馬頭離去,柳木這才問蘇定方:「什麼叫陣前規矩?」

    「陣前談話的規矩是,雙方都不許帶長兵器,披甲,馬不著鞍,意思就是雙方都有誠意,這是商談,那怕談的不好也不能打起來。」蘇定方給柳木解釋著。

    「噢!」柳木似乎是懂了,又問道:「那麼我搭個棚子,架個火架,弄點酒什麼行不行。」

    蘇定方被問住了,低頭沉思不語。

    「不急,慢慢想。要不是明白,咱們回營找個明白人問問就行。」柳木笑呵呵的說著。

    突厥營內。

    頡利可汗接過望遠鏡,研究了一下之後打開了前鏡的木蓋,拿起來往唐營看去,這裡距離唐營主營有二十里,突前哨鋒營也有十六里左右,確實是看不清。

    但大約十里外正在往回走的柳木那些人背影,雖然是模糊成一團,但依稀還能分辨出是有一群人在走。

    放下望遠鏡再看十里外的柳木,與周圍的景物混在一起。

    「那人是三原柳木,唐翼國公秦瓊的妻弟。看似年少,卻是一個人傑。」頡利說完對身邊親衛吩咐著:「去取來那張藍狐皮,明日作為本汗的回禮。」

    頡利竟然知道柳木,卻不知柳木會怎麼想。

    頡利再看了看手中的望遠鏡回頭問道:「那一日,關於千里目的傳聞是如何?」

    「唐人傳聞,那日有一個兩尺長金棒,在翼國公府可看到太極宮正殿匾額上的字。」有位千護在旁說道。

    「兩尺。」頡利重複了一句,再看手上這個,僅僅四寸長。「傳令,營前展旗。前營軍士不行隨意走動,換崗不再依時辰,差時換崗。」

    那千護不解,頡利把望遠鏡扔給了他:「對面有兩尺長的。」

    頡利顯然是不懂,以為越長的就看的越遠,秦瓊擺的前營位置可以看清自己營盤前的一切,所以才下了那樣的命令。

    可事實上,秦瓊那隻兩尺的和這個小的比,只強了那麼一點點。

    望遠鏡靠的倍率,不是長短。

    秦瓊那個差不多是二點四倍,這個也沒低於兩倍。

    真正軍用的望遠鏡,柳木還生產不出來的呢,這些東西全部是為了給看球賽準備的。

    頡利稱讚柳木是人傑,可這位人傑一回到唐軍大營就被五花大綁,由秦瓊親自押著,獨孤修羅搜了柳木全身,然後是那板車,將一些東西用麻布包好拿走。

    大唐皇帝李淵坐在中軍大營的大帳之內,柳木被架了進來。

    李淵揮了揮手,禁軍士兵依次退離。

    秦瓊也準備走,李淵卻示意秦瓊留下。

    帳內,只有李淵、秦瓊、彭海、柳木四人的時候,李淵開口:「小木,這次作的好。但朕以為還不夠,不夠讓朕把你貶為官。朕認為要貶的夠狠,就是你大婚之後,連駙馬都尉都沒有,就是庶民。」

    秦瓊懵了。

    秦瓊以為大唐皇帝生氣是因為柳木私下裡竟然敢去刺殺頡利,破壞大戰的計畫。

    可卻萬萬沒有想到,李淵的意思就是讓柳木找個罪名然後被罰。

    但眼下是戰前,怎麼能由得柳木胡鬧。

    正在秦瓊準備說話的時候,李淵卻語氣一變:「但是,你違反了朕的禁令。」

    「聖人,沒,沒。我帶著身上就是圖安心,我才沒膽子殺頡利呢,那位是個狠人,而且我一殺他,他身邊幾百親衛在我沒有逃回來之前就把我撕碎了。所以,絕對沒有的事。」柳木趕緊解釋。

    「當真?」

    「十足真,絕對是圖個安心。」柳木趕緊解釋著。

    李淵再問:「還有,千里目可以隨便送人作為禮物的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50
第0222節竟然是聖人親信

    李淵怪罪,柳木立即解釋道:

    「聖人,那不是千里目,那隻是玩具。您老人家忘記了,在看球賽的時候,那東西僅僅就只能看球賽使用,看不遠。」

    李淵想了想,好像和柳木說的一樣。

    那小望遠鏡看似珍貴,卻沒有多少實際用處。正如初看柳木給秦瓊那一隻,初看驚人,細思之後,卻是實用性並不高,先不說笨重,只說可看的距離,增加那一點距離觀望距離的實用性不算大。

    「聖人,真正的千里目是十六個鏡片的,其中八個就是非常清澈,用銀子與玻璃製作成的鏡子,然後才是兩邊前一後三,每個鏡片打磨都需要半個月時間,而且成功率極底,到現在為止,邊一個半成品都沒有。」

    柳木又解釋著。

    李淵不懂這些個複雜的原理,他只知道目力好的人可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到曠野上約四到五里遠的人影,而柳木要作的事情,就是把這個距離放大到五倍,甚至是十倍十五倍。

    那就是,可以看到二十至三十里外的人影。

    「很好,這術法從何而來?」李淵這麼問純粹是好奇。

    「聖人,是道門觀星術。」

    「好。」李淵沒再問,心說看星星用的法子肯定是好法子,星星那得有多遠。

    秦瓊站在一旁,也不知道為什麼留自己在這裡,也不知道此時應該說點什麼。

    李淵這時又把話題扯了回來:「小木,接下來的談判你準備怎麼談?」

    「胡談,反正就是拖時間,拖上三天五天之後,代州那邊有了結果,這邊會如何臣倒是不知,會一場大戰,還是別的什麼?」

    秦瓊上前一步:「臣已經整軍備戰,代州那邊戰事結束,援兵一到,臣當與頡利決一生死。」

    李淵搖了搖頭:「先談著。後事再議。」

    李淵信心不足,因為當下大唐內部並不是特別是穩當,江南剛剛平定,而且外敵無數。所以李淵怕,怕這一戰損失太高,他手上也就這麼點家底了。

    「小木,朕問你。我大唐有多少敵人?」李淵這是在考柳木。

    柳木連思考都沒有,上前一步:「聖人,我們的敵人有東、西兩突厥,吐谷渾,然後是突厥眼下驅役的薛延陀、契丹、室韋五部、靺鞨、回紇、溪、鐵勒、高昌、疏勒,大小勃律,羌、龜茲。」

    「嗯。」李淵點點頭,很是讚許。

    柳木再說道:「往東,高句麗、百濟、新羅都不是好鳥。往南更危險,那裡嶺南一帶並不是大唐地盤,馮盎受封大唐上柱國,但又如何?再說南詔各小國,不斷的往北走,蠶食我大唐領土,更有吐番在側讓唐之蜀地時時受到威脅。」

    「好,很好。」

    大唐這個時代認字的人都不算多,讀書有才華的更少。

    能一口氣把大唐週邊這些個大小國邦說的這麼清楚的,李淵都不敢說自己的朝堂上的官員們能夠人人如此。

    「那朕再問你,能打嗎?」

    「臣不懂,臣想問翼國公一句。」

    「問吧。」李淵允許之後,柳木問秦瓊:「翼國公,突厥人嚴陣以待,正面交鋒。如唐勝,勝率多少,戰損多少?」

    秦瓊顯然早就思考過,但也不是衝著柳木回答,而是衝著大唐皇帝李淵。

    「聖人,代州那邊戰事結束,如傷亡在三成以為。軍心可一戰,匯合我部兵馬,再由柴駙馬北上合擊,臣以為十萬傷亡。」

    「十萬。十萬條性命值多少錢。」柳木急了。

    「住嘴,聖前問話豈敢喧嘩。」秦瓊趕緊制止柳木。

    「十萬不多。」李淵開口了:「如果戰損在十五萬以內,朕以為可以一戰。」

    柳木臉通紅,那是憋的,他想說話但被秦瓊這一吼之後不敢開口。

    倒是李淵很愛惜柳木,對柳木說道:「小木,戰損不是戰死。戰損之中有戰死的人,也還有殘、重、緩戰、不戰一共五種。」

    柳木聽不懂,殘與重他知道,但緩戰與不戰是什麼意思。

    秦瓊給柳木解釋道:「緩戰就是三天之內還能再上戰場,這是輕傷。不戰就是,可恢復,但此戰不可能再上。重傷是指,需要恢復至少三個月以上,身上無缺,但再戰勉力者。這一類,有半數離軍,兩萬回營,三成調入老弱營。」

    講解完這些,秦瓊又給了柳木一個數字:「此戰,傷、重、殘,約在五萬,但必勝。」

    「如果頡利逃的呢?」柳木反問。

    「這個,不好講。」秦瓊沒想過頡利會逃,只想著要在這一戰打斷頡利一條手臂,殺敵俘敵至少十萬。

    柳木依然是被綁著,卻是挺直胸口:「臣以為,不戰的好。」

    「你大明。」秦瓊再一次喝止柳木。

    柳木的只是一個虛職從五品官,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大戰的戰略性發言。

    李淵笑著擺了擺手:「小木你下去休息,你還年少。」

    柳木想再說什麼,秦瓊瞪著他只差伸手摀嘴了。

    大帳外柳木出來,所有人都看到柳木那一臉的悲憤。帳內,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彭海也跟著出來,高聲喊道:「聖令,秦王府記室參軍事柳木,有失國威,暫記杖二十軍前聽調,今日禁足。」

    彭海喊完,有禁衛軍解開柳木的繩子把柳木送回柳木的帳篷。

    回到帳篷內,柳木才知道這處罰是什麼。

    就是緩刑二十下軍杖,然後繼續在軍前聽從調用,作的好可免除,作的不好戰後加倍打。

    柳木氣呼呼的坐下,給蘇定方一講,蘇定方反過來對柳木勸慰道:「突厥現有差不多四十萬兵馬,這場能不敗,翼國公就已經是極大功一件。戰損十萬不算多。」

    「十萬。」柳木重複了這個數字。

    「不多,十五萬是我估計的數字。」蘇定方也觀察過突厥人的陣容,心裡多少有數。

    獨孤修羅是勇將,不太懂兵法,但以他的經驗也認為十萬不多。

    「臥槽。」柳木恨恨的罵了一句。

    但柳木卻沒辦法,這就是古代戰爭,靠的就是拼人數,靠存活率。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52
第0223節關於五百萬石糧食

    中軍大帳內,李淵對秦瓊說道:「戰與不戰朕再想想,對頡利朕是要勝他,但未必就在今年。戰後,叔寶你不要回長安了,有些個事情朕不想你們這些個忠心耿耿的武將被捲入其中,下去休息吧。」

    「是。」秦瓊一抱拳,退著出了大帳。

    長安還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秦王府與太子府之爭。

    不回長安又如何。

    手握重兵,也是對秦王殿下的支持,這一點秦瓊確實是鐵了心的。

    不為自己,也要為秦王想,也要為老程、尉遲恭想。所以只有秦王登基才是最佳的結果。

    當晚,兩邊無事。

    次日清晨,天剛亮柳木就跑到了房玄齡的營帳處,房玄齡也剛醒正在洗漱。

    「房公,您老幫我看看這份合約。」柳木把連夜寫好的談判條約拿給了房玄齡。

    房玄齡一看,滿篇的錯字,而且沒有半點文采可言,全是口語化的寫法。

    當然,柳木不認為這是錯字,他還不怎麼習慣純寫繁體。

    可全部看完,房玄齡不淡定了。

    「你這頭一條,就是要突厥人放下兵器、馬匹退回草原,以及投降之誠意?」

    「不是全部,弓、長兵器、軍械是一定要放下的,將領的配刀親衛的隨身武器,這個是可以留下的。我認為投降就是繳械,我又沒說是和談,只說是談一談,然後不打仗了。再說了,我還贈送他們五百萬石糧食呢?」

    柳木解釋完房玄齡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突厥強,唐弱。

    這一點是世人公認的事實,你憑什麼就讓突厥人交出一切投降呢。

    「這份合約,僅頭一條就足以讓突厥人翻臉,這就談不下去了。」房玄齡不認可。

    柳木卻問道:「突厥人的主力不是不在營中嗎?」

    「突厥人除梁師都的兵馬,皆是主力。」房玄齡給了柳木一盆涼水:「反而是我軍主力不在營中。」

    房玄齡一指第二條:「這第二條,你讓突厥人交出楊政道等前隋殘餘。先不說這突厥人怎麼想,首先我們大唐是隋禪讓,所以不能叫前隋殘餘。而是應該寫為,隋王室當受唐重禮,盛請隋王回長安定居。」

    「對,對。」柳木連連點頭。

    這還是房玄齡高明,這個錯誤讓柳木嚇出一頭冷汗。

    「再說這第三條,質子與唐。這很……荒謬。」房玄齡都不想解釋,為什麼荒謬了,其餘的七條房玄齡也不再一一解釋,只說道:「這不是合談,這是兒戲。」

    「那這個呢?」柳木又拿出一張紙來。

    房玄齡認真又詳細的讀過後點點頭:「這個還行。」

    第二張紙上完全不是合約,只是柳木的一個想法,與合約沒有半點關係。

    房玄齡幫著柳木把第二紙改了改,然後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朝食前,兩軍營前。

    柳木已經派人搭了棚子,然後架起了一個石板台火架,用竹籤串著許多羊肉坐在火架前。

    「這大清早就吃烤肉,我估計人不多。」柳木自己樂著。

    這話沒錯,放在後世烤肉都是晚上一群小夥伴們去吃。

    蘇定方一指突厥那邊的營盤,卻有許多煙。

    蘇定方的意思很明顯,突厥人正在烤肉,所以不是人不多,幾十萬人肯定是有了。

    突厥派人過來了,來的是一位葉護,這可是突厥大貴族,領兵過萬,部落有百萬以上羊群的大貴族。

    突厥本部的葉護遠比阿史那杜爾這位王子富有太多。

    柳木遞了幾串烤肉過去,然後是一瓶酒。

    「我叫柳木,秦王府記室參軍事。」

    「罕沫兒,烏塔魯部東湖葉護。」來將也作著自我介紹。

    柳木懂這個,頡利是大可汗,就是草原上最大的可汗。然後各部落的族長也叫可汗,比如突利小可汗。然後部落的分部首領,就是葉護這個級別了。

    「今個先說說那五百萬石的糧食。」柳木舉起酒杯。

    「好。」罕沫兒也舉起酒杯。

    「前些天,我在路上弄死了一隊人,他們身上有信。根據信,其他人又弄死了收信的那些人,然後發現了一處倉庫,山裡的倉庫。裡面有上千萬石的糧食,有人去查看過,有些受損,但受損的不足一成,還可以給牛馬吃。」

    罕沫兒沒聽懂,他完不知道柳木這些話的意思。

    「我不懂。」

    「好吧,我說的簡單點,就是有一個叫梁洛仁的,他帶人秘密往鄆州去。而鄆州週邊還有接應他的人,鄆州的山裡有一個山倉,是大業十三年封的倉。」

    罕沫兒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柳木呵呵一笑,將梁洛仁身上帶的信遞給了罕沫兒:「我說有五萬石給你們,肯定就有,為什麼說這個,因為這批糧食你們也清楚,所以糧食不假,這是誠意。」

    罕沫兒站起來原因不是因為糧食,而是他認為柳木在挑撥梁師都與大可汗之間的關係。

    但見到信,他冷靜下來了。

    「忘記了,大可汗有禮物給你,以感謝昨天你的禮物。」

    摸著那藍狐的皮,柳木心裡醉了。

    這樣完美的東西放在後世自己碼十年字存的錢估計也買不到。這是真正的極地雪狐,而且是野生的,皮毛如此完美。

    「謝過可汗,對了,梁洛仁還活著。我沒打過他一鞭子,而且好吃好喝的供應著。這一點絕對不假。」

    罕沫兒認識梁洛仁,那也是一條漢子。

    連一鞭子都沒有打過,怎麼可能把一切都告訴了唐人。

    罕沫兒心說:不行,他要回去問個清楚。

    「今天就先談到這裡,明天再談。」罕沫兒主動結束了這初次的合談,拿著柳木出示的那封信,翻身上馬就往大營跑。

    梁師都跪了。

    他確實有小心思,他想趁突厥南下大戰得利的機會,自己帶兵去鄆州,不為佔地盤,就為了把那批糧食給自己運回來,當然,他還知道一個不算大的軍械倉庫,也在山裡。

    這些都是當年隋煬帝為遠徵高句麗示先作的儲備。

    頡利可汗一隻手拿著信,一隻手扶著戰力冷眼看著滿頭大汗的梁師都。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54
第0224節 代州埋伏

    談判連一刻鐘都沒有,柳木那串好的竹籤肉有大半都沒有烤呢。

    可談判的人卻離開。

    「怎麼辦?」柳木問蘇定方。

    蘇定方還能說什麼,只能說回營。

    柳木回營之後,前營沒什麼變化,後營卻在加餐,而且還在配發箭支,皮甲。許多士兵正在營內磨刀,或者是修整皮甲,而營盤外圍卻是依舊沒有變化。

    柳木小跑著找到秦瓊,秦瓊正在大帳內開會,給各級將領佈置任務。

    而柳木則被擋在外,這樣的軍事會議他還沒有資格入內。

    不用再問了,僅是憑猜的也就知道事情的大概。

    算時間,差不多這會代州那邊就已經打響,就算晚的話,也是在今天晚上。

    突厥營中。

    梁師都滿頭都是汗:「大汗,那,那……」梁師都都不知道如何解釋,信就在頡利可汗手中,那裡寫明著一切。

    「本汗只是來找你問問,鄆州糧倉可否真實。」

    「真,真。」梁師都緊張萬份的回答著。

    頡利可汗微微的點了點頭:「既然是真的,本汗派兵助你奪取這個糧倉,本汗只要三成。」

    梁師都一口氣松下:「大汗,可能還有一處軍械倉,雖然沒有查明,但根據之前的消息,就在那附近。還有就是,小王願意將糧食五成感謝大汗您出兵相助。」

    「嗯。」頡利可汗點點頭後對身邊的人說道:「明天會談的時候問一問,讓唐人開出條件,本汗願意用一千人換梁王的弟弟回來。」

    「謝,謝大汗。」梁師都感激萬分,只差親吻頡利可汗的靴子了。

    梁師都退下之後,趙德言從屏風後出來:「大汗英明。」

    「他還很重要,他的朔方郡對於我大突厥而言,是進攻唐人的好地方,進可攻退可守。但沒有他,草原上的勇士不擅於守城,這城讓唐人得到會很麻煩。」

    「大汗英明」

    一天無事,下午的時候。

    代州城西南約五十里,程咬金已經見到突厥的主力部隊過去,他約束手下不要急著出動,他在等信號,要前方先打響他才會截斷突厥人後路。

    代州城,城頭上掛的是高開道的燕王旗。

    突然的左賢王接到匯報之後開心的大笑:「看來唐人不過如此,傳令下去,不進代州城,休整一天北上雲州。」

    李道宗坐在代州城頭,他身旁站的是張金樹。

    「將軍,我去迎他入城。」

    「大功。」李道宗冷聲說道。張金樹用力一抱拳,握了一下藏在懷中的匕首後,招呼自己兩名親信前往。

    張金樹下城樓之後,牛進達過來說道:「萬一那賊貨不入城,怎麼辦?」

    李道宗起身,將衣服解開後披風一扔,有親衛上前快速的將一件魚鱗甲披在他身上,穿甲的時候李道宗對牛進達說道:「老牛,你說咱們指望他進城了沒。」

    「老牛去南門。」牛進達一抱拳轉身就往外走。

    李道宗穿完甲對身邊的人說道:「三千精銳隨本將出北方。」

    「將軍,杜爾王子的五千精銳還在城中。」

    「告訴他,從西門殺出。這頭功憑本事搶。」李道宗吩咐之後快速往城下走去。

    代州城西門外,左賢王越走越慢,最終拉住了馬頭。

    「不太對。」左賢王示意親衛們戒備。

    旁邊的突厥將領也停下了,有一人說道:「城外無血,確實古怪。」

    這些人正說著,城門外的張金樹也看到突厥人停下,城頭上也看到了,當下就有士兵飛奔著去通傳。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阿史那杜爾。

    「攻!」阿史那杜爾不想等了,他知道程咬金與尉遲恭一共帶了六萬戰兵、一萬輔軍。等這些人從背後下手,他就沒什麼可打的。

    阿史那杜爾帶兵殺出城門的時候,南門出來的牛進達也看出不太對,命人射出響箭。

    這種響箭就是箭前端有一個銅哨,射出的時候會發出非常強烈的聲音,這種聲音傳的極遠,這是呼叫進攻的聲音。

    緊接著,來自阿史那杜爾部隊的響箭也射出。

    接二連三的響箭發出後,一箭連著一箭,連負責抄後路的程咬金都聽到了。

    阿史那杜爾一馬當先殺向了突厥左賢王,可還有人比他快半步,牛進達輪起長柄戰刀已經揮向了突厥左賢王。

    一個交鋒,左賢王六名親衛身死。

    「殺。」阿史那杜爾要親手殺了左賢王,這是他向唐人投降最好的禮物,也是最好的證明。牛進達更要搶殺,因為他守邊而且不是邊疆,僅僅是二線守衛,完全變成了一個運輸大隊長。

    兩人雖然在搶功,卻沒有爭功,兩邊的部下相互配合。

    牛進達的親兵是重騎兵配置,負責衝陣。阿史那杜爾的親兵是飛騎兵,負責在重騎兵身後不斷的身箭。

    李道宗部趕到,立即截斷了左賢王與主力大軍之間。

    「攻。」李道宗命令部下士兵開始攻擊左賢王部下。

    尉遲恭帶著三萬人分成三隊,切斷了突厥人部隊,將其分成數塊。

    當左賢王的人頭被挑到高處的時候,突厥人開始潰散。

    凌晨,秦瓊主營得到了來自代州的消息。

    「聖人,代州完勝,我軍傷亡不足兩成,破敵十萬。」秦瓊上前給李淵匯報。

    裴寂這時站了出來:「聖人,臣的意思是,給突厥人一點好處,讓突厥人退兵就是了。我軍眼下,號稱三十萬人,但真正有甲的不足一半,兵器軍械齊備的不足四成。就是橫刀,也並非人手一把。」

    「臣可以一戰。」秦瓊要求出戰。

    在秦瓊眼中,有三成的主力軍械齊全就可以了,其餘的人跟著去砍殺遣散敵軍。而且戰鬥不可能全面鋪開,受傷的士兵身上的軍械可以給其他人使用。

    就算沒有受傷,大戰的時候也是士兵輪番上陣。

    「明天還談嗎?」李淵問道。

    裴寂上前:「聖人,談。再談兩天,尉遲、程兩位將軍回歸,代州那邊再支援三萬兵馬,突厥會不戰而退。」

    「聖人,可戰。」秦瓊不同意裴寂的說法。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56
第0225節柳木瘋了

    秦瓊要戰,裴寂卻不這麼想。

    裴寂卻反問秦瓊:「你一戰可滅突厥?你不能,突厥年年會南下,主要的任務就是守好邊疆,讓突厥南下的損失降到最低。」

    「這一戰,可滅突厥二十萬。」秦瓊強硬的頂了回去。

    裴寂冷笑一聲:「二十萬?突厥主力只有十五萬人,其餘各屬部加起來,這一次足有四十萬大軍,代州那邊只說勝了,打的是突厥主力,還是從屬部落?」

    裴寂把秦瓊問住了。

    相信有突厥主力,這破敵十萬隻是戰報,並不是真正的戰後統計。

    在場的人都明白,破敵是擊敗,真正殺敵能有三萬就是大勝,而這三萬是不是突厥主力秦瓊也不敢肯定。

    裴寂曆數歷年來突厥人南下的記錄。

    「聖人,突厥疆域極大,往北還有四千里草原,東西突厥合起來,東西萬里長。臣以為,忍!」裴寂用一個忍字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不得不說,裴寂確實是有一個有見識的人。

    突厥汗國確實有這麼大,當年突厥汗國還和拜佔廷交過火。

    李淵也是受裴寂影響,這一次已經打的讓他很滿意了,一次埋伏打斷了突厥一隻偏軍。

    「那麼,明天換人談判吧。」李淵下了命令。

    房玄齡出來說道:「聖人,臣以為換人談未必是好事,雖然柳記室(記室是柳木的官職)年少,但讓他再談兩天,待大軍集結之後,臣願往。」

    「那就這麼辦。」

    次日清晨,柳木知道了代州大勝的消息,但傷亡兩成還是讓柳木內心多少有一點傷感。在柳木出發前,馬週找到柳木:「郎君,我知道昨夜會議的內容,將軍想打,打疼突厥。可聖人似乎被裴寂說動,想停戰。」

    「你告訴我,打好,還是不打好。」柳木問道,

    馬週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深吸一口氣,再看看四周後貼近柳木:「郎君,您若是不怕掉腦袋,我建議您想辦法挑起戰端。就我觀察,將軍這邊軍心可用,上下都鼓著一口氣,特別是在聽到代州大勝的消息後,都在籌備作戰。」

    「打仗真的好嗎?」

    「有一個消息您不知,這些天看似平靜,但突厥人掠走我大唐男女五千人之多,這是我在為將軍作文書的時候所看到的。」

    柳木聽的呆了,他只知道打仗卻不知道掠人的事情。

    「郎君。掠五千事實上我大唐就要損一萬,在掠人的時候難免會有傷亡。這一次以在下看來,必勝。縱然會有損失,但民心可得。不打,讓邊疆民眾失望,讓軍心失落。明年突厥再南下,就很難了。」

    柳木在馬週肩膀上拍了拍:「安心,我不怕掉腦袋。腦袋掉了碗大一個疤,十七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馬周敬郎君高義。」

    「蘇烈,準備一下。」柳木高喊了一句,然後往另一處帳篷去了。

    這裡有一個俘虜,是柳木特意帶過來的,現在就是用他的時候。

    柳木提著一隻籠子,籠子裡有軍士們抓的老鼠,這是從軍糧倉那裡抓到的老鼠。

    梁洛仁看到柳木之後,不由的一哆嗦。

    柳木順手把籠子扔在地上:「本來今個要去審人的,又有一個新花招,撕開犯人的褲子然後把這個籠子扣上去,似乎挺有趣。」

    梁洛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要害,再一次哆嗦了一下。

    前幾天,他見到霸刀這夥人審那個嘴硬的突厥兵,那位不但什麼都招了,人也瘋了。

    「不過,有點別的事情,今天不能審俘虜了。準備放你回去,換點好處。」

    梁洛仁不怎麼信。

    柳木一揮手,兩個家丁把梁洛仁架上往外帶。

    兩軍營前空地,柳木又拉出了他的板車,依然放著那個帶大喇叭的架子。

    柳木給兩個推車的家丁吩咐:「一會準備油,咱們逃的時候記得燒了這板車。」

    其中一個家丁取掉帽子後柳木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一些話,這樣有趣的事情怎麼能不叫上我們。」霸刀笑了,柳木再看這些家丁,幾乎全是霸刀的人,有些他認識,有幾個是霸刀在綠林之中找的人。

    「真是不怕死。」

    「郎君不怕死,難道我等會怕這點小事,無非就是突厥大軍殺到。咱們也有信心保郎君回營。」霸刀很是傲氣的說著,他對自己的武藝有著絕對的信心。

    柳木大笑,站在大喇叭後:「突厥人聽著,既然是合談,咱們就要有誠意。首先,五百萬石糧食,咱說出的話就認賬。然後再加上一條,梁師都的弟弟我還給你們。」

    梁洛仁有些不信,他不相信柳木會放他回去。

    柳木叫人鬆開了梁洛仁的綁繩,然後對梁洛仁喊道:「還不趕緊跑。」

    梁洛仁聽到這話發瘋的就往突厥營盤跑去,而這時,柳木拿出弓,張弓搭箭遠遠的射了一箭。

    這一箭距離梁洛仁有三十步,偏離了也有三十步。

    「這看這是有風,再來一箭。」

    突厥來談判的罕沫兒已經在近前,立即叫士兵上前去救梁洛仁。

    柳木連射三箭,三箭都沒有射中。

    這時,霸刀身邊一人拿起弓來,一箭吊射,就在罕沫兒距離梁洛仁只有不足五步的時候,鐵箭從梁洛仁背後當胸穿過。

    柳木站在喇叭後面哈哈大笑:「突厥人,本公子說了還你們一個梁洛仁,本公子看到了,你們的罕沫兒葉護已經接到了活著的梁洛仁。現在本公子說一說條款。 」

    「第一條,本公子答應給你們突厥五百萬石糧食。第二條,突厥所有人繳械,放下所有兵器,馬匹,鎧甲,然後滾回去。第三條,頡利可汗你趕緊把你的老婆孩子有多少算多少,送到我大唐長安為人質……」

    柳木一條條的唸著,這完全就是那天給房玄齡看到的。被房玄齡稱為荒謬的那份。

    柳木的大銅喇叭是衝著突厥營盤的,而且突厥還有人在營前,他們聽得到。

    背後,每隔百步就有五名大唐士兵站哨,他們也聽到了,而且將話傳回到主營。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1:58
第0226節 霸刀重傷

    頡利可汗聽到了那條款,第一反應是唐人瘋了。

    聽到這些話的李淵也認為柳木瘋了。

    「頡利,你裝什麼大尾巴狼,你其實可憐的象傻子。你後園不寧,那些部落現在對你離心離德,那個趙德言其實就是我們派去的奸細,不過他最近好像不聽話的,但他要作的事情已經作完了。」

    「還有,你去年殺老弱過冬,本公子沒聽說前幾任可汗誰這麼幹過,還是你太弱,你也配叫作可汗,有種過來和本公子單挑,本公子讓你一手一腿,也能把你打的滿臉桃花開。對了,你沒見過桃花,你是鄉下野人。」

    柳木一邊罵著,一邊叫霸刀等人準備,隨時往回逃。

    「對了,我聽到一個秘聞,你三歲就偷看你娘洗澡,四歲去偷寡婦門,五歲……現在你終於把你偷看的娘娶回家,你有才,太有才華了。」

    「什麼,我忘記說九歲了,那重頭再來,你三歲就偷看……」

    柳木說著,已經翻身上馬,他感覺到突厥主營營門已經開了。

    李淵原本是怒火中燒。

    可聽到這會不氣了,天下間敢這樣罵頡利可汗的,柳木絕對是第一位。

    突厥營中,梁師都以及他的部下已經接到了梁洛仁。

    此時的梁洛仁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卻強撐著對梁師都說道:「快逃,那柳木是妖人,他審人從不用刑,沒有不招。莫戰,我們敵過不他,他手心會發火,他點水能成冰。」

    說完這些,梁洛仁緊緊的握著梁師都的手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此時,突厥大營營門前,梁師都帶著人馬要往外衝,頡利可汗的人馬也要往外衝,兩邊人相遇,頡利可汗的人馬揮刀砍翻了梁師都的人殺出營外。

    唐營,戰鼓擂動。

    無論柳木是不是有殺頭大罪,眼下都不重要了,突厥人要攻過來,那麼唐軍就要應戰。

    柳木已經退到了營門前大約只有不足一百米的距離,而頡利可汗距離柳木還有差不多三百米,就是二百步的距離。

    終於安全了,而且頡利似乎很火大。

    就在柳木緊張的心剛剛有那麼一點放鬆的時候,身體左側的霸刀突然猛的將柳木推到一旁,柳木在倒地前清楚的看到一支純鋼箭從霸刀背後穿過了霸刀。

    柳木呆住了。

    呆了僅僅不到一秒,柳木整個人都炸了。

    「頡利,我法克你全家,你祖宗十八代……」柳木轉身向頡利衝了過去,右手從背後拿出一隻陶罐緊緊的握在手中,左手抓起一把火柴在自己的胸甲劃著。

    正如梁洛仁臨死前所說的那樣,柳木會手心生火。

    霸刀還有意識,跟著他一起幾個遊俠在霸刀的吩咐下追上去架起柳木就往回奔。

    柳木掙脫不了這個些武藝高強的遊俠,卻依然在破口大罵著:「頡利,你就是一個廢物,你軍中無糧、後備無援、有種你別逃小爺我把你活撕了,你這個廢物,和梁洛仁那軟蛋就是一球貨色,只會背後放黑箭,你這個穿花褲子娘們。」

    頡利當真被柳木氣的已經發瘋了。

    可他再往前,面對的不是柳木這二十幾個人,而是秦瓊的部下真正的精銳。

    數以萬計的箭雨在秦瓊的早就事先作足準備的情況下,從頡利頭頂落下。

    唐軍大營在相對高處,頡利可汗的兵從下往上攻,不僅面對的有無數的弓手,還有那堅固的營盤。

    唐軍擅守,有營盤保護之下面對突厥騎兵的攻擊,秦瓊打的順風順水。

    柳木被架回營,秦瓊見到連一句話也沒有,一記刀鞘將秦瓊打暈在地然後吩咐:「抬到後營去。」

    這一戰,打了大半天,頡利被秦瓊一箭射中頭盔,似乎是傷到了眼睛,突厥兵退。

    秦瓊也不罷休,那些備戰的陌刀兵、盾刀兵,在飛騎與重騎的護衛下,推著投石車、床弩,反攻頡利大營。

    大唐皇帝李淵扶著戰刀站在大軍後的一處高地,面前架著柳木的給秦瓊的那一隻兩尺長的望遠鏡。

    柳木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柳木一醒來,就有士兵去通傳。

    第一個進柳木帳篷的是房玄齡,還帶著一碗粥進來。

    「房公,霸刀怎麼樣?」柳木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問霸刀的安危。房玄齡回答道:「命保住了,但想下床至少在三個月之後,想恢復往日的力氣,至少在半年後。雖然是穿胸而過,運氣不錯,沒傷到心脈。」

    柳木沒再問,端起碗來喝粥。

    「已經三天了,頭一天翼國公大勝。第二天尉遲將軍與程將軍還有任城王主力趕到,還有五萬多原偽燕的兵,以及阿史那杜爾一精騎。頡利棄營而退,借梁師都的各城池退守。朔方郡是高地,我軍仰攻極不利,所以翼國公退十里建營。」

    「戰損如何?」

    柳木問完房玄齡反問:「你不問你會如何?」

    「無所謂了,世上的事情沒有對錯,無論你作了什麼承受這件事情帶給你的後果就是了。做都已經做了,要怎麼樣我也就認了。」柳木這會倒是淡然。

    房玄齡笑了。

    「不足五萬,你立了大功。你帶來的傷藥以及酒精確實有用。而後得到消息的武尚書從並州趕來,以死相求,要聖人免你的罪。聖人不許,他跪了足有一個時辰,聖人不忍,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柳木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能保住腦袋就是萬幸,我要去謝武尚書。」

    「莫謝,武尚書拚死保你是因為你在陣前殺了梁洛仁,為他死去的家人報仇,他為你求情是還一個心願,畢竟他死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柳木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點分。

    房玄齡再說道:「武尚書是苦人,長子年幼就病死,夫了也惡疾而終。他現在的夫人還是聖人親自為他作媒娶的楊氏之女。」

    武士彟可不是普通人,李淵太原起兵他是大功之一。

    李淵曾經都說過,共富貴。

    柳木起身準備到帳篷外去,房玄齡擋住了他:「本官奉聖令,你醒後將你押解回長安。」房玄齡說完拿出一份聖旨,要求柳木整理衣冠然後準備接旨。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2:00
第0227節 柳木的報仇計畫

    聖旨的內容是:

    前面足有二百字在講柳木作了多少錯事,末了回了一句,念其略有微功,免死罪。除爵、免官,禁足半年,非聖令不得離開三原縣半步。

    柳木醒了之後,不允許見任何人,直接押解回長安,在刑部過堂之後,派人送回三原縣。

    十天後,涇陽主路。

    足有二百個全副武裝的家丁擋在官道上,刑部負責押送柳木回三原的小官見到這架勢腿都有點發軟。

    反倒是刑部的一些個差役很淡然,他們和柳木之前就打過交道,相處的不錯。

    而且,他們也不相信會有人來截道。

    這些家丁身上沒有任何一府的標誌,也沒有任何一府的管事。

    當刑部的隊伍停下之後,這些家丁讓開兩邊,有僕從快速的在官道旁擺上地毯、几案。盛裝的獨孤蘭若走到地毯上坐下。

    柳木坐在獨孤蘭若對面:「抱歉,闖了天大的禍,估計我是大唐頭一個娶了公主卻沒有受封駙馬都尉的人。」

    「我是頭一個嫁人後夫君還是庶民的公主。」獨孤蘭若為柳木倒上了一杯酒:「恭迎歸來。」

    柳木雙手捧杯一飲而盡。

    柳木放下杯子之後,獨孤蘭若站了起來輕聲吩咐道:「迎家主歸家。」

    二百多人齊聲高喊:「恭迎家主歸家。」

    獨孤蘭若不怕被罰嗎?

    她不怕。

    被貶為平民又如何,一個能在道觀清守多年的人,她不在乎。

    刑部那小官感覺有點怕,到了三原境內的時候,趕緊把文書與三原縣的捕頭作了交接後就掉頭回長安。

    三原縣的捕頭接過文書連看都沒有看,捲了幾下塞進了懷中。

    「頭,咱們要依規矩去上門告之規矩嗎?」

    捕頭伸出大巴掌在說話那捕快腦袋上拍了一下:「你這腦袋和豬一樣,回衙。」

    另一個捕快說道:「你還是咱三原人,你竟然不知道那位當年家裡只有破屋一間的時候,弼公子都恭敬的不得了,何況現在。柳家大娘是誰?翼國夫人。」

    柳木回家,依蘇定方的說法,進過刑部的衣服不吉利,讓柳木把衣服全部扔門外燒了,就在門外搭起幔帳,沐浴之後才能進家門。

    進門第一件事情柳木不是休息,也不是喝水吃飯,而是問道:「霸刀回來了嗎?」

    「昨夜進的門,這一路還算安穩,今個早上我給他用了藥推經活血。」一位綠林上的朋友一路護著霸刀回來,而且害怕霸刀躺的久了身體僵硬,用藥油給推了全身。

    這些綠林上的朋友,相當的義氣。

    「能下床嗎?」柳木再問。

    「不能,至少再有兩個月才能下床。」

    「能抬上走嗎?」

    「行。」想來柳木肯定是有事,所以這些人也不多問。

    柳木嘆了一口氣又問家裡的管事:「我派人通知朱易,他回來了嗎?」

    「回來了。正在側院等著郎君。」

    「抬上霸刀,走。」柳木先一步往側院走去。側院這邊不僅僅是朱易回來了,柴宏也在,他親自帶著十個人陪著朱易一起回來。

    見到柳木之後,柴宏一抱拳:「郎君安好。」

    「那東西,沒讓外人看到吧。」柳木問道。

    柴宏點點頭:「郎君放心,整個華原縣連一隻兔子都是自己人,只是沒有上報聖人,這個好嗎?」

    「我原本打算回來就上報,但現在我改主意了。等給霸刀報了仇,聖人要打要罰我受著。這東西報上去,就不歸咱們了。」柳木把霸刀受傷的事情一講,柴宏沒二話的答應:「真要罰,我的腦袋先用上。」

    柴宏是大唐皇帝親封的華原縣守將,所以他敢扛這個罪。

    朱易年少,但看到霸刀傷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也很硬氣的表示,自己的腦袋也願意頂上去。

    屋內,四面窗戶都用黑布封著,抬著霸刀進屋後,柴宏這才叫人點亮油燈。

    四副甲在燈光下有著奇異的光彩。

    「第一副,重裝陌刀步甲,這每一塊元件都是整塊的精鋼板用萬石重的巨石與精鋼一次沖壓成形,無數是弓箭、刀、槍,都防得住。還配有重盾,長矛,二百人可硬扛三千突厥騎兵。其徐為林!」

    柳木不是瘋,而是心裡頭一次出現了恨意。

    霸刀受傷是一回事,但縱然是秦瓊勝了,那五千被掠走的大唐百姓也死傷一半。什麼時候漢人成為異族的豬羊了。

    這一副,事實上就是一千年後才出現了米蘭全身鎧。

    眼下耀州那邊製作一副需要四十天時間,好在流水線製作,十個月左右相信二百副不成問題。

    柳木走到第二副鎧甲前:「這叫龍鱗甲,防禦砍殺二流、防禦錘擊三流,但防禦弓箭超一流,任他箭如雨也傷不到半點。而且不重,利於飛騎。其疾如風!」

    「第三副,超明光鎧。半板半鱗甲,重騎兵用。侵掠如火。」

    到了最後一副,柳木輕輕用木棍敲了兩下,微微的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要再製。每一片連接是非常緊密的,這個有點松。這是最輕的甲,穿這個甲的人必是武藝高強的人,任何的攻擊只要不是直擊,就傷不到甲傷不到人。」

    「山文甲,不動如山,這是最頂尖精銳才有資格穿的甲,不動則已,一動電崩火烈,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重制。」

    講解完這四種甲後柳木來到霸刀身旁:「我柳木騎馬的水平還在學,馬槊太重我舞不動。但仇要報,我能作的就只有這些。霸刀,明年咱們找個機會去報仇,好好養傷。」

    霸刀雖然此時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但那眼神卻代表著他的決心。

    柳木此時無官,但又如何。

    霸刀這些人相信柳木明年肯定有機會讓他們上戰場,就憑這四套甲,他們八百人敢面對突厥一萬人。

    當晚,長安秦王府。

    李世民坐在長孫無垢身旁,拉著長孫無垢的手:「觀音婢,咱們這個妹妹脾氣當真是不小,她在涇陽這麼一整之後,本王原本還想去安撫柳木幾句,都不好再出面。」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2:02
第0228節打算截胡的崔氏女

    李世民挺糾結,一邊是親情、友情,另一邊是皇位之爭。

    長孫無垢勸說道:

    「無須出面,房公來信難道二郎忘記了,眼下離柳木越遠越好。太子禁足既然解禁,依房公觀察柳木這次所犯下的何止是殺頭重罪,不論處罰輕重,這禁足之說,望二郎思細。」長孫無垢相信房玄齡的判斷。

    李世民默默的點點頭:「明天我與杜公商議,小木馬上大婚,是去還是不去。」

    「嗯。」長孫無垢原本想說,照去。

    可既然李世民要去杜如晦商議,那麼長孫無垢選擇暫時沉默。

    此時,大唐皇帝李淵依然還在並州城。

    勝了,而且是大勝。

    突厥戰死差不多有十萬人,潰散無數。

    但朔方郡依然沒有攻下來,秦瓊問的箭枝、軍械、藥品、糧草都告急。可以說這一戰已經打到了秦瓊後勤的極限。

    大戰已經結束,頡利退回了草原。

    戰後還有無數的事情要辦,所以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大唐皇帝李淵也沒有回長安。

    「聖人,老奴以為是不是應該派人去安撫一下木小郎君。」彭海趁無人之時,向李淵進言。

    李淵搖了搖頭:「他這次作的過火了,雖然朕說過讓他自己找個錯事好貶官為民,但這次過火,太過火了。如果不是叔寶勇武擅戰,阿里那杜爾硬扛了頡利的五千親隨精銳騎兵,這一戰勝的也一樣會很難看。」

    「聖人,老奴鬥膽。木小郎君萬一被逼的過火,怕是出什麼亂子。」

    「安心,朕還是瞭解他的。他這一次確實不好受,武士彟的家人他去救,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信任的親隨為救他,受頡利穿胸一箭。換成任何了人,也受不了。待回長安之後,你私下告訴他,明年頡利再敢南下,朕依然允許他隨軍,傳朕的話,禁忌就是禁忌。」

    「老奴代木小郎君謝聖恩。 」

    彭海幫著柳木說話,李淵絲毫也不感覺意外。

    事實上,他也挺喜歡柳木的。

    聰明,而且很重情份。

    彭海這時又說了一句:「聖人,再有二十天就是木小郎君大婚的日子。」

    「朕記得日子呢,吩咐下去,五天後朕回長安。各將領軍務處理得當之後,隨朕一同回長安,朕要祭祀太廟,重賞眾將軍。傳出話去,阿里那杜爾受校檢左領軍衛大將軍職,封幽州郡公。」

    「是!」彭海施禮後退下。

    這個時候,秦瓊屋內一眾武將正圍成一圈飲酒。

    程咬金突然起身砸了酒碗:「老程我心裡不痛快,這酒也沒鳥味了。」

    「知節,坐下。」秦瓊冷聲喝道。

    「我不坐,你這斯也好意思在這裡喝酒。沒有小木在陣前叫板,裴寂那老貨就拿咱們的大唐的國庫去和頡利合談,那裡有現在這般痛快,殺的頡利瞎了一眼逃回大漠。」程咬金氣呼呼的說著,指著秦瓊就開罵。

    頡利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不知道,但眼睛那部位肯定是傷得不輕。

    李道宗坐在一旁也說道:「別人不出面保也就是罷了,你這個大姐夫都站出來保他。你不保,我來保。」

    「我也保。」阿史那杜爾重重的把酒碗砸在地上。

    秦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們糊塗,現在這就好。」

    「胡扯。」程知節要發飆被李績一把拉住,李績問秦瓊:「叔寶你確定在說,現在就好?」

    秦瓊很嚴肅的點點頭。

    李績不同於這些猛漢,他立即就明白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

    秦瓊知道不敢講,那麼就代表這秘密有關於大唐皇帝。

    李績當下說道:「叔寶講了這樣就好,那就這麼定了。不過,我等可以請求回軍,以大軍出征多日已經疲憊不堪為由,小木這大婚的喜酒是不能錯過,這吉日也是絕對不能改的,就這麼定了。」

    程咬金也反應過來:「有事?」

    「莫問,喝酒。」李績又遞給了程咬金一隻酒碗。

    正說著,彭海派的人也來了,告訴他們這些人,聖人下令五天後返回長安,讓將軍作好收尾工作,一併回長安受封。

    幾天後,三原柳木這裡來了自柳木禁足之後的第一位客人。

    崔一葉。

    崔一葉帶著禮物上門,見到柳木卻沒有半句安慰。

    「果真,無官一身輕,木你似乎發富了。我出仕之後,才發覺當官很累。我在想是不是找一個由頭也讓給貶了官。」崔一葉靠在柳木的圈椅上樂呵呵的說著。

    柳木沒搭理,擺出一副誰惹我誰倒霉的架勢來。

    崔一葉離開椅子來到柳木近前:「我在軍中無意間聽到了一個秘密。這些話的是從杜爾王子與任城王部下的將領閒聊的時候我聽到的。似乎任城王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事,關於你柳家二娘的事情。」

    柳木猛的轉過頭盯著崔一葉的眼睛。

    崔一葉咪著眼睛在笑:「那些將領已經認定了,你柳家二娘就是當仕不讓的任城王妃。但還一個小意外。」

    「什麼意外?」

    「你忘記我姓什麼。」崔一葉反問。

    「當然是姓崔,你是清河崔氏的嫡孫。」柳木怎麼會忘記這個。

    崔一葉收起笑容說道:「你知道當年任城王託人向博陵崔氏的一支房求過親,那位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堂妹,就是這親離的遠了些。 」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任城王在雲州的事情,我知道,博陵也知道,這次大戰之後任城王的功勞是排在前面的。博陵崔氏又重提了這門親事,要把我那個堂妹嫁給任城王。」崔一葉說的很慢,可句句都在刺激著柳木的神經。

    柳木皺起了眉頭。

    崔一葉知道柳木在想什麼:「你聽到的傳聞是拒絕,但當年我卻是知道。豪門之間講的是面子,所以不可能是拒絕這種話。一般是婉轉的推託或者是找個藉口暫時不答應,但也不拒絕。」

    「有區別嗎?」

    「有,推託的結果就是暗中告訴對方,男方放棄。那麼暫時不答應也可以理解為,男方放棄,但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要求加碼。」崔一葉給柳木解釋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22:04
第0229節 動刀子了

    柳木拉崔一葉坐下:「你給我細講。」

    「看來傳聞不虛,你確實是想把你二姐嫁給任城王了。」

    「別廢話,說重點。」

    「重點就是,當年他們想讓任城王提高一倍的彩禮,任城王拿不出。可現在,任城王卻有這份,羊毛他們不懂也不敢接。可奶粉呢?」

    崔一葉提到奶粉讓柳木很是吃驚:「你竟然知道奶粉。」

    「哈哈哈,豪門有誰不知道?」崔一葉大笑。

    奶粉的利也不小,而且李道宗那裡囤積的已經是成品,雖然賣相還不怎麼好,也沒有好的包裝,所以眼下象後世的方糖,基本上被壓成一塊塊的用油紙包著放在木盒或者是皮紙盒之中。

    「這他娘的。」柳木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崔一葉起身又回到他最初坐的圈椅上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柳木版的清茶。側頭欣賞著柳木此時氣呼呼的神情。

    柳木其實並不生氣,因為結婚這種事情是看緣份的。

    唯一擔心的就是怕二姐心裡難受。

    崔一葉在等,等著看柳木會有什麼反應。

    這時,突然有一人衝進廳內,躬身施禮。

    柳木示意匯報的人跟自己到外面,然後才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人再施一禮:「報郎君,出大事了,就在華原東大軍歸來,路上……

    來的人是柴宏的人,他報告的確實是一件大事,所以不顧規矩就趕回到三原來,第一時間讓柳木知道,好有個準備。

    準確的說是昨天傍晚,回歸大軍行至耀州。大唐皇帝李淵回仁智宮,秦瓊也去接柳家大娘離開仁智宮。

    而在軍營之中,阿史那杜爾暴打了李道宗。

    眾將軍趕緊過來勸架,將兩人拉回到帳篷內。

    「你們兩個怎麼能在眾軍士面前打架,都是大將軍,這讓御史還不狠狠的咬一口。傻!」尉遲恭這種腦袋里長的全是肌肉的都在指責這兩位:「要真想打,也先叫親衛清場,說是比武,然後放開打一架不是更好。」

    「這等貨物,我不宵於和他比武,不宵於為友。」阿史那杜爾氣的眼睛通紅。

    李道宗卻是低頭不語。

    「肯定是有事,說來聽聽。我觀察剛才任城王沒還手。」李績坐在兩人之間。

    阿史那杜爾開口說道:「不說別的,有一女子離家數千里,不辭勞苦的給這貨色經營了一份產業。到現在,他卻用這份產業作為彩禮,要去取一個什麼崔氏之女。這等人,我不宵於和他為友。」

    李道宗依然低頭不語。

    阿史那杜爾站了起來,沖所有人一抱拳:「各位作一個見證,進長安那天,我出一百張上上等藍狐皮去柳家求情。」

    阿史那杜爾話音未落,只見李道宗如一隻豹子一樣抽出匕首撲向阿史那杜爾。

    尉遲恭與程咬金、牛進達都勇將,三個合力卻幾乎沒拉住李道宗。

    阿史那杜爾啪啪的拍了兩下胸口:「讓他刺,本王子不躲。」

    「阿史那杜爾,你莫壞我名聲。那事情我不知道,是我弟弟私下和博陵崔氏那邊提及,你敢去柳家提親,你我就不共戴天。」李道宗眼睛也紅了,殺氣十足。

    「啊,真的。」阿史那杜爾和李道宗相處的久了,相信這個時候李道宗不會胡說。

    李道宗又要往前撲,尉遲恭與程咬金沒辦法將他放倒,然後壓在地上。

    阿史那杜爾蹲在李道宗面前笑呵呵的說道:「我就要去柳家提親。」

    「我要你的命。」李道宗牙根都咬出血了,滿雲州都認定柳家二娘是任城王妃了,你現在去提親,讓李道宗的顏面往那裡放。

    阿史那杜爾卻慢吞吞的說著:「訂個親,柳家聽說四娘子未許人家。」

    李道宗正怒火中燒,其餘幾將也不知道如何收場,他們和阿史那杜爾不熟悉,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相處,畢竟這位是突厥王子。

    可阿史那杜爾提到柳家四娘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更離譜的事情發生了,阿史那杜爾衝到帳篷外高喊:「所有人聽著,本將軍叫阿史那杜爾,受封左領軍衛大將軍。今天在這裡請各位作個證明,我要到長安去,到柳家提親,柳家四娘未嫁,我未娶。這個怎麼講,郎才女貌還是什麼的……」

    李績從帳篷門裡一把將阿史那杜爾提進帳篷內,可看到阿史那杜爾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消息傳到柳木耳朵裡,柳木輕輕的拍了拍腦袋。

    「麻煩。」

    「屬下告退。」那位報告之後就離開了。

    回到屋內,柳木眉頭緊皺的坐了回去,崔一葉起身:「那麼本公子就先走了,看你的神情估計是遇上麻煩事情了。」

    柳木苦笑了一下:「不怕告訴你知道,事情就是你說的事,不過比你講的更複雜。任城王李道宗的弟弟私下作主,托原先去作媒的人應下了博陵崔氏的要求,只是我並不知道,原先作媒的人是誰?」

    「淮安王李神通。」崔一葉很痛快的告訴了柳木。

    「你為什麼特意來告訴我這些?」柳木不理解。

    崔一葉哈哈一笑:「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在等著看你出醜的。更是來告訴你,我那位堂妹就在長安城,就在現任戶部左丞崔敦禮家中暫住。」

    「那麼,規則呢?」柳木追問。

    原本準備離開的崔一葉回身:「問的好。規則就是,宗室、豪族。而你是小民,不是本公子看不起你,而是很少有人能翻了這個盤子。」

    「你預測的結局呢?」柳木再問。

    「我預測的結局是,兩人同嫁,一為妻一為妾。誰為妻誰為妾,不用本公子明說了吧。當然我相信你不甘心,可你沒辦法。所以我來了,我也沒能力翻了盤子,但我和你再加上高履行,以及武尚書,那麼還有那麼一點可能,至少我辦法。」

    崔一葉雙手抱在胸前笑咪咪的看著柳木。

    柳木也笑了:「你走吧,你忘記了還有第三個選擇,就是我可以給二姐另找一門親事。我也清楚,一但皇家宗室參與,再加上你們五姓望族,我一介小民無足輕重,但我還沒聽說過,大唐有律法有強娶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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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