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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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0節 官方的佛家戒律

    道真翻開那份公文一看,臉色大變。

    「你不是猜到了,我放玄奘離開長安是有陰謀的。事實上,事陰謀無關,這一切用你們的話來講,就是因果。」

    「請賜教。」

    「因,中原漢家的佛教我也不懂太多,但我卻是知道,這拜的佛也長得不一樣。似乎天竺那邊菩薩是男的,到了咱們這邊變成女的。管天竺幹什麼,他們有他們的佛,咱們有咱們的,這一點你們想不明白,或是不同意。那麼結果就是,寧殺錯,莫放過。」

    柳木的語氣很平淡,可結果就是讓這些和尚感覺到了害怕。

    柳木那份公文寫的是什麼,眾和尚傳閱之後,無一不感覺到膽寒的。

    「那公文就是果,玄奘不是想西行,好!我放他西行,西域那個小國敢給他一粒米,那麼就等同於收留我大唐的謀逆之人,等同於叛國重罪。高昌,不是敬他為上師嘛,那就高昌王也見識一下,我大唐的鋼刀鐵騎。」

    「為什麼?」道真已經失去了冷靜。

    柳木大笑:「問我為什麼?用異邦人為捧出來的一個所謂神明來欺騙我大唐子民,這難道是你們所說的善。中原文明自三皇五帝以來,傳了多少年,詩書禮樂才是我們的根本,拿異邦的文明來入侵我們的文化,這與打開城門引外敵入城有何區別。」

    當下就有一個和尚反駁道。

    「柳施主,你也用來自遠方極西國度的醫書在修正大唐醫術。」

    「愚蠢!」道真一聲怒喝:「這兩事怎麼能相比。」

    柳木只是笑笑。

    道真起身:「柳施主的意思貧僧明白了,但此事極為不易。等同於新創一佛。」

    「我不急,或許你們比我急。」

    柳木這話講的沒有錯,在這些個和尚心中寺廟已經被封了很久,許多大寺都已經改成了書院,醫館之類。這拖的越久,佛門的存在感就越小。

    但事實上,柳木更膽心數以百萬計的信徒找不到一個情緒的宣洩口,長久下來會出亂子。

    柳木繼續說道:「自成一派,自成一宗,或是一人,或是數人。誰先有屬於自己的理論與經文出現,我作主就給誰建寺。作不到的,依然腦袋裡想著那裡忽悠人騙鬼神的和尚,如果不想在大唐被我整死,那就離開大唐,去騙大唐之外的人,總之,大唐沒這些人的活路。」

    「四大原則……」

    柳木要打造一個新的佛門出來。

    柳木的要求很簡單,一切以中華文明為基本,忠君愛國,善惡今世,寺廟建賬隨時備查。

    像那渡金用了幾萬石銅,上百斤黃金的佛像,這種東西一以發現,全寺和尚都直接發配苦力營,佛像只能是木製,或者是泥制然後刷漆的。

    任何奢侈性的物品,禁止在寺中出現等等。

    厚厚的一個佛門規矩的冊子,足有近一萬字的規矩條例。

    柳木才懶得解釋這些。

    「就一句話,這東西就是大唐佛門的戒律,誰不服氣可以用腦袋和鋼刀試一試誰更硬一些。十天,最多十天我要聽你們的結果。」

    「好!」眾和尚答應了下來。

    「正事說完了,說句閒話。我那故事如何?」

    道真回答:「方正是真正的高僧。」

    「看吧,我還是挺瞭解和尚的。相信我,好和尚有前途,壞和尚嘛……」柳木只是笑了笑沒說話,收回那份公文裝回自己的背包內:「此事,要保密。十天,十天之後我等你們的結果。」

    柳木說完後離開了這間大屋。

    屋外,張初塵站在花壇邊等著柳木,見柳木出來張初塵說道:「這法子估計可行,但麻煩在於將來會不會真按你的想法來,還有就是玄奘活著總是一個不好的事。」

    「等大唐將天竺滅了之後,讓大唐的新佛教成為經典,然後反過來再教化天竺的百姓就好了,那麼玄奘還是活著的好。」

    這個時候,高昌。

    高昌不算小,因為西域地域廣闊,高昌有五個大城,分別是高昌、田地、交河、蒲昌、天山一共五城,高昌王以五城為五郡,五郡下屬共十四縣,每個縣都有建城池,共二十二個城池。

    王城高昌城內,高昌王麴文泰面前擺著四份來自大唐的文書。

    高昌的重臣們站立在兩側,都低著頭不作聲。

    「這頭一份是伊吾城主石萬年的狀紙,由唐禮部正式公文發來。說我們有人入侵了伊吾的草場,還有他們的葡萄園。讓我們交出凶手。」

    高昌王麴文泰將這份公文放在案頭後拿起了第二份。

    「這份是唐刑部發來的公文,要求高昌交出搶劫西突厥與大唐商人的犯人,並且警告我們,不要隨便送幾個人充數,大唐很清楚是誰去搶的。米安興。」

    高昌王唸完名字之後不再說話,他在等臣子們的反應。

    高昌是一個歷經幾百年,流亡漢族組建的國家,從魏晉時代開始為躲避戰亂而往西域遷移的大量人口,再與少數當地遊牧部落結合。高昌這裡有著良好的耕田,以及廣闊的牧場,漢族的耕種、牧民的畜牧,讓高昌成為西域一個相對強大的國度。

    再加上漢族喜歡建城,二十二座城池成為了高昌國對抗突厥、中原的保障。

    可現在,大唐要的是高昌左衛大將軍,也算是高昌最高軍銜的將軍,理由就是搶劫我大唐商人與突厥商人的聯合商隊。

    等了很久,也沒有人說話,沒人敢在此時開口。

    麴文泰拿起第三份:「這是唐軍涼州都督的信件,他說我們左右逢源,與東突厥頡利來往密切,與西突厥反泥孰的叛亂者來往密切,希望我們作出正確的選擇。如有誠意,請立即入長安面聖解釋此事。」

    「父親,唐長安距離咱們七千多里,唐人不可能派重兵前來,少數一些士兵不足以攻克城池,這裡與中原水土不相同,氣候也有很大的差異,我們佔地利之優勢。絕不可去長安,怕是一去就無法回來。」

    麴智盛身為世子,此時他不能不發表一些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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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1節 高昌王的憂慮

    麴文泰沒接話,拿起第四份。

    「這份是大唐禮部、刑部、兵部聯合的公文,警告我們高昌國不要窩藏妖僧玄奘。若百日內,高晶不能講妖僧送到長安伏罪,那麼大唐會親自過來抓人。若私放妖僧西行,那麼請罪人麴文泰前往長安自請問罪。」

    「打,咱們整兵備戰。」米安興大吼著。

    剛才,唐軍要說把打劫商隊的犯人交過去,因為米安興就是打劫商隊的最大的頭目,他不能輕言開戰,這純粹就是為了私利。

    可眼下,唐人卻要讓高昌王自己去長安請罪,那麼他就有理由要打了。

    一位穿著漢服的官員出例,藥格羅塔巴。

    高昌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這裡有著典型的胡人漢化,漢人胡化的風俗,男子多穿胡服,而無論是漢胡的女子都喜穿漢服。純粹的胡人卻喜歡穿漢服。

    藥格羅是西域烏茲國過來的人,現身為高昌右衛大將軍。

    「王、各位!」藥格羅圍著這王宮走了一圈,看了每個人的神情之後再回到前例:「唐軍肯定會攻打過來,那四份文書事實上全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有兩個。」

    「那兩個?」

    「頭一個,唐人很討厭不事生氣,沒有什麼技藝,只會唸經的僧人。大唐有幾十萬和尚都被派去補他們的役,完成之後考核,真正的僧人留下,但自耕自種,要依律納稅服役。其餘的強迫還俗。一個玄奘和尚,在大唐眼中如螻蟻一般,但我王你卻將其以國師待遇迎入高昌,這就是與大唐作對。」

    這翻話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

    高昌人是一個漢化的佛教國家,可卻不代表他們所有人都願意把自己辛苦得到的錢用於供養寄生蟲。

    所以不事生產這一條,確實是許多人所不能接受的。

    「第二條!」藥格羅舉高了右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第二條才是我高昌的取死之道,高昌是唐與西域各國的要道,唐人的商隊受到我高昌的影響極為嚴重,去年的時候有好幾個西域小國打算去唐朝貢,卻被我王阻止。西突厥泥孰可汗也是繞過高昌去的大唐。」

    「一句話,高昌對唐就是如梗在喉。」

    高昌王麴文泰立即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唐必攻打我高昌?」

    「錯。」

    麴文泰再問:「難道唐軍不會打?」

    藥格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不是打與不打的問題,而是唐人必滅高昌。眼下只有兩條路可以選。」

    「快,快說。」麴文泰已經感覺自己的心都到嗓子眼了,緊張的手心冒汗。

    藥格羅說道:「第一,集高昌所有的精銳,盡一切可能聯盟更多的兵馬。在唐軍到達之時,一戰消滅唐軍先鋒,滅其鋒銳之後將所有的城外的人口、糧食、物資全部搬進城中,進行決死之戰,縱然城破也要燒燬一切糧食、物資。和唐軍拼消耗,拼到唐軍支撐不住為止。」

    麴文泰一把抓住藥格羅的手臂:「有幾成勝算?」

    「若打定決心,戰至最後一人,流盡最後一滴血,勝算有三成。這三成還是在唐神策軍出戰低於三千人的情況下,咱們拚死作戰,無論男女老少皆上陣。」

    「三成!!!」麴文泰嚇到了。

    不顧一切拚命一戰,這才只有三成勝算。

    「我王,若吐谷渾出兵唐肅州、頡利可汗南下,我們則會有六成勝算。」

    「這,另一個條呢?」麴文泰沒有一點信心去打這一仗了,他可沒辦法說動吐谷渾與頡利一起出兵。

    頡利已經被唐人打怕了,而且就算要出兵,也不可能春季出兵,怎麼也要等到秋天。

    問題是,唐人能夠等到秋天嗎?

    所以他在問另一個備選方案。

    「另一條,唐人要的是整個高昌,甚至不需要臣服的屬國。伊吾王受封之時,伊吾由唐軍接管之日,就是唐對高昌開戰之時,活路就是苟活。高昌小官們或許唐人會用,我王您能被安排到一處安穩度日就不錯,我等幾位看命數了。」

    藥格羅不怎麼相信大唐會讓他們這些手握大權的高昌重臣輕易活著。

    他們這些人一但不是真心降,將來都是隱患。

    最好的結果就是,讓他們這些人去到一個很遠的地方,作個富家翁,或是小官員什麼的,永遠也不可能再到西域來。

    此時,在大唐河州。

    候君集正在書房之中讀書。

    歷史上的候君集差不多到了貞觀十年才開始真正的認真學習的。這個過程提前了有十年不止,候君集從武德九年開始就在不斷的學習。

    年輕時的候君集是一個很浮躁的人,武藝三流卻自稱勇武過人。

    不過,倒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

    跟著李世民忠心耿耿,打了無數的仗,也立過無數的功。

    突然間,候君集發現,時代變了。靠賣嘴為生的都靠邊站的,那些擁有虛名的所謂名士也都成了虛職。而靠腦子與智慧的人開始上位。

    文有房、杜。武有雙李。

    所以候君集開始學習,不斷的讀著兵書,史書,還在請教著更有本事的人,比如李靖。

    正在候君集認真學習的時候,有親衛入內:「將軍,長安天使到。」

    「速出迎!」候君集站了起來就準備去取自己官服,親衛卻說道:「天使已經在門外,說是密令禁止任何人聲張。」

    候君集三步並作兩步,趕緊往大門外走。

    門外,來的人穿的竟然是普通人的衣服,若不是有特製的神策衛令牌候君集都不敢相信這是天使。

    天使代表的是大唐天子,儀仗、護衛、旗幟在禮部都有詳細的規定。

    「候將軍,這是一份清單。華原工坊五千副飛騎甲、三千副突擊騎甲,一千重陌刀兵甲。將會在三天之內到達位置,請將軍派人前信接收。」

    一份清單,然後是一份收貨單,再加一份尚書省正式的回執。

    候君集依規矩接收之後問道:「本將不明白,為何需要暗中接收?」

    使者腰板一挺,壓低聲音說道:「令!聖人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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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2節 密令

    使者嚴肅的說完聖人密令之後,候君集立即吩咐禁衛封鎖四周,然後整理衣服長身一禮:「臣接令!」

    一隻鋼管封死,帶著環狀六位數密碼。

    候君集見過這個,來自柳木的華原工坊的最高級別密令鋼管,這個是雙層的,外層有硝石碎粒在不斷的加水以保持低溫,冬天則不用。

    而後內部裝有一個小機關,這種機關無人知曉其破解之法。

    只要強行打開鋼管,鋼筒內部就會起火,瞬間燒掉密令。

    事實上放在後世許多人都能夠理解,只是加了一道白磷粉劑,強行打開銅筒肯定是破壞式的,超過四十度白磷就會燃燒。

    六位數密碼這位使者也沒有,這是候君集在離開長安時李世民親自給的。

    每個將軍擁有的六位數密碼都不一樣。

    候君集背過身,快速的將自己的六位密碼撥到位,然後從鋼筒一側先是抽出一半。

    這一半就是降溫的硝石碎粒與內裝的白磷套裝。

    另一半才是放密令的。

    將密令拿出,候君集在屋子另一側快速的閱讀著。

    這應該是房玄齡的筆跡,落的是尚書省與大唐皇帝的雙印,內容很簡單,要求候君集整兵,隨時準備作先鋒突襲柏海,為尉遲恭五千神策衛攻打瑪多城掃清外圍障礙。

    而後,尉遲恭拿下瑪多會立即離開,瑪多周邊一切可能發生的作戰候君集負責,兵部會有一萬戰兵,一萬輔兵在開戰之前到達河州,歸候君集調派。

    瑪多戰役結束後,候君集聽令於李績,準備於吐谷渾打一次大戰。

    候君集看完密令,將密令放在貼身處,然後將鋼筒上的密碼調亂,交還給使者。

    「請回覆聖人,臣候君集接令。」

    「下官告辭。」使者一抱拳,退後兩步轉身離開。

    候君集很想問,還有多少人接到這個級別的密令,想來調動的兵馬不少,秦王府當年的將軍們,除了必須鎮守北方重鎮的之外,眼下大半都在靈州以西這一帶。

    大唐眼下一共只有四位有資格出征作領軍元帥的人。

    李靖、李績、李孝恭、還有秦瓊。

    秦瓊帶神策衛鎮守長安,李孝恭人在江南鎮守。李靖與李績都在靈州以西。程咬金、段志玄、劉弘基等人也都在靈州以西。

    最讓候君候震驚的是,神策衛動了,而且一次就是五千人。

    這神策衛的正軍比老程連哄帶騙借調的那三千訓練營的備選軍,戰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老程借調的三千人,最多也就是當年柳木八百丁的戰鬥力。

    當年柳木靠八百人就殺了突厥兩萬精銳,這五千人可比當年八百人的單兵能力更強,這是唐軍精銳中的精銳,以一敵十的強軍。

    候君集不敢再猜下去了,唯一知道的就是肯定是一個大戰。

    身為大將軍,候君集這些年也越發的精明了,作好自己份內的事,其餘的事情少看,少問,少操心。

    想一想秦瓊憑什麼身居高位,靠的就是這七字真言。

    大唐的戰爭機器已經啟動,那怕此時還在大唐新年之時,李道宗作為軍方後勤此戰役的最高長官,已經開始忙碌。

    柳木也沒閒著,也同樣在作著各種準備。

    原本計畫到正月十五,可朝臣們不斷的向大唐皇帝李世民問詢,李世民原本考慮的是每年正月十五都會在涇河碼頭市集以及大賽場搞盛典,借盛典的時候讓人見到那條船。

    可被朝臣們煩的沒辦法之後,李世民只好下令移駕涇河碼頭。

    船是準備好了,柳木原本想用石棉來製作一個夾層好減少蒸汽機的噪音,但是因為李世民的命令讓他不得不提前將船拉出船塢。

    倒是李德謇很興奮。

    他辛苦三年的成就,馬上就可以讓天下人看到,雖然這一切都是柳木所設計,所創造。不過李德謇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心血,自己的成功。

    坐在涇河碼頭在岸邊臨時搭的檯子上,李世民對房玄齡說道:「原本計畫在正月十五,放在渭水那一段上讓你們看到,你們太急了。」

    「聖人不心急嗎?」房玄齡不解。

    李世民搖了搖頭:「不急,朕急的是更高級的,而不是這種初級。這就如同狼蹲小炮與神威大將軍炮之間的區別,用柳木的話來說,這僅僅只是入門級。」

    房玄齡知道柳木的神威大將軍炮,那東西依然還在圖紙上,號稱十里射程。

    眼下,真正製造成功的大將軍炮連十門都不到,而且沒有一門達到優級,多數都是合格這個級別,只有一門勉強給了一個良。

    反倒是狼蹲小炮,造好的十個之中有九個半都是優。

    更高一些的虎蹲炮,也差不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良級。

    房玄齡對李世民說道:「聖人,這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華原縣有功,一步步的走的相當的穩當,入門級又如何?總有一天會成為真正的利器,神威大將軍炮也不會只停留在的圖紙上。」

    「說的好。」李世民很滿意這個說法。

    房玄齡問道:「聖人,此物的頂級是什麼?」

    「朕有說過神威大將軍炮就是頂級了嗎?」李世民一句笑問反而讓房玄齡不知道如何再問了。

    李世民大笑:「頂級且不用說,柳木答應朕最快三年內,可以讓朕看到希望。」

    房玄齡想了想後說道:「臣可以問,是什麼樣的希望嗎?」

    李世民面帶笑意,很是淡漠的反問一句:「從長安到高昌,七千里距離,五天五夜時間就可以到達。數萬石物資,數千兵馬。此物,可有用否?」

    李世民這一句問的,房玄齡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當初李世民知道這個情況之後,內心可以狂熱了好久,此時卻如此平淡的問房玄齡,這東西有沒有用。

    這讓房玄齡如何回答。

    身在秦王府多年,房玄齡也是相當的瞭解李世民,只是驚愕了片刻之後就笑著說道:「或是以長安為中心,七橫八縱遍佈大江南北,此物有大用。」

    「在理。」李世民依然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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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3節 神工之術

    房玄齡突然收起了笑容:「聖人,臣想起一事。柳駙馬一直在資助橋匠李春,似乎說過幾十年後或可以長江上架起一座橋。」

    「原來如此!」李世民也發了一句感慨。

    很顯然,柳木這橋就是給火車用的。

    這時,房玄齡看到許多人都站了起來開始往岸邊湧,禁軍開始擋往那些站在低處的普通官員,同時有人來到看台前,保證大唐的重臣不會過於的靠近岸邊。

    這一幕對於李世民那怕是第二次看到,內心也是充滿著歡喜。

    逆流而上,速度超過了每個時辰一百二十里,而且還拖著那麼重的五條裝滿糧食的槽船,這對於大唐來說,何其重要。

    更厲害的是,這東西消耗並不大,只要在運河各碼頭設置石炭的倉庫就完全沒有問題。

    至於水,運河裡有的是水。

    當無數重臣驚呼之時,房玄齡與杜如晦卻是非常的冷靜問李世民:「聖人,這船上有何物,為何有這麼大的力量。」

    「一種用燒石炭可以產生巨大力量的精鋼製成的機器,華原工坊將此物以馬力來區別大小,眼下這一架可能有幾百匹馬之力,具體朕也不太明白。朕非常清楚的就是,若是拉上四十隻裝有六百石的重車廂可以五天五夜跑到高昌的,需要數千匹馬之力。」

    別的不明白,李世民還是知道這種機器也有大小之分。

    解釋完船隻之後,李世民又說道:「皇后在長平的工坊見到更小一些的,約有五十匹之力,可以帶動無數紗機,紡紗的速度實在驚人。」

    「神工之術。」房玄齡感慨了一句。

    杜如晦也問道:「聖人,如何使用此物呢?」

    「這……」

    李世民給問住了,他想過這東西有多好,也想過火車奔馳在大唐的土地上。但火車用蒸汽機沒有完工之前,這些小號的蒸汽機怎麼使用呢?

    杜如晦又問:「聖人,華原工坊是不是已經開始大量製造了這種機器了?」

    又一次被問住了,李世民根本就不知道華原工坊是否開始正式製造這物件。

    房、杜二人不問了,他們明白這個問題估計要去問柳駙馬才行,這機器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們對機器這個詞的認知。

    大唐不是沒有機器。

    在前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簡單的木工車床類機器,主要用於對圓柱型木料進行處理,那車床用的是腳踏板式。

    還有,水車磨坊也算是一種機器。

    許多人想上船一觀。

    李世民拒絕了,這種東西他不想讓任何人近觀。

    「回宮。」李世民吩咐道。

    長安城太極宮。

    原本李世民只想與重臣們聊一聊這事,結果還是放在了太極殿,允許五品官參與。

    「傳旨。華原縣擴大,周圍五十里劃歸華原管轄,著令秦叔寶派兵駐紮,見朕的手令才可入華原,沒有朕當面授信,任何人不得進入華原禁區。」

    秦瓊出例:「臣領旨。」

    大唐皇帝李世民下聖旨,尚書省行文,刑部、兵部附議。

    短短一刻鐘時間,這道手續就算走完了,秦瓊捧著聖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蕭瑀站了出來:「聖人,柳駙馬為何還沒有到。」

    「他。」李世民竟然聳了聳肩膀,這個動作讓眾臣感覺驚訝。緊接著聽李世民說道:「他跑了,估計這會人已經離開長安數百里。」

    「跑?」蕭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種事情不是壞事,柳木有必要躲嗎?

    事實上,柳木就是跑了。

    拉著那些船到了上游之後,放掉船隻後掉頭回到獨孤蘭若涇陽的莊子,將沒有安裝好的那些隔音板搬上船,然後裝足了石炭加滿了水。

    這過程中,獨孤蘭若帶著抱琴、蕭靈兒等帶人已經上船,並且分配好房間。帶足護衛,以及一隊早就訓練好的燒鍋爐的強壯女兵,順著涇河往東,然後轉渭水、滻河。

    再轉到運河,一路往潼關而去。

    以差不多後世時速四十公里左右的速度,一路往東。

    所以李世民帶著官員們回宮之時,這已經是柳木離開足有差不多兩個時辰之後了,這會柳木已經過了華山,正以經濟時速一路向東。

    所以李世民才給眾臣說,柳木跑了。

    「聖人,那船關乎大唐國運。」蕭瑀強調了一句。

    李世民搖了搖頭:「你們以為朕不知嗎?」

    「聖人,那為何還允許柳駙馬離開。」

    「他……」李世民停下了,他需要編一個合適的理由給臣子。

    柳木離開的真正原因是躲,柳木太清楚這蒸汽機的力量。

    如果說,火藥、火炮對軍方重臣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那麼蒸汽機對文臣的吸引力更大。這東西可以改變一個時代。

    柳木從來沒有小看過古人,古人的智慧絕對不比後世的現代人差。

    他們一但看出蒸汽機的無限潛力之後,套用一句現代的話說,大唐的GDP敢讓這些文臣們每年預測一個增漲百分之一百。

    就遲疑了一瞬間,李世民已經想好了一個藉口:「你們知道這機器有多神奇。」

    「臣能夠想到,此物的神奇。」

    「那麼,你們知道研究並一次又一次的試制,華原禁區內的鬼工谷花了多少錢幣?製造一架這樣的機器要花多少錢幣。所以,柳駙馬不得不南下,不得不在新年之時就急急的南下,去籌錢。」

    話說到這裡就不能再問了。

    重臣們知道,柳木是奔著銀山去的,或許還有別的原因,但這一切總歸是一個合理的理由。

    當下蕭瑀代表臣子們問道:「聖人,可否讓我等多瞭解一些這種機器。」

    「可以。」

    李德謇進殿,他的級別對於這大殿之上的臣子而言,太低。

    不過,就憑著李德謇三年沒有休息,沒有回過家,日夜在為這機器忙碌。一份功勛已經擺在桌上,只等評審這份功勛有多重。

    李德謇命人抬出來一個巨大的黑板,然後在黑板上畫了簡單的幾副圖。

    「臣準備好了。」李德謇向李世民請示著。

    李世民微微點頭之後,示意李德謇可以開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2 20:52
第0724節 鐵牛與鐵驢

    李德謇指著頭一副圖。

    「這是機器的外形草圖,依華原鬼工谷的條例,機器的工作原理,內部結構等一切都有最高機密,非聖令不得外傳。」

    「此機器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提供動力。巨大無比的動力。」

    李德謇解釋之後,工部尚書姚思廉問道:「動力一次如何解釋?」

    動力一詞早就有,但姚思廉要聽到的關於這機器提供的動力,是否與他理解的動力相同。

    「風吹動帆,帶驅動船就是動力。人拉車,人帶給車的也是動力。馬拉車,水帶動水車這一切都叫動力。」

    姚思廉看了看別的重臣,眾人紛紛點頭之後姚思廉說道:「請繼續。」

    「機器提供動力,一切需要動力的都可以。例如,之前紗坊用的是水車,冬天水小紗坊會增加畜力帶動轉盤,而此機器眼下分為數種不同的大小,一型相當於二十匹馬力量,體積小,重量輕。」

    看來這東西還分了多種不同的,眾位臣子來了興趣。

    李德謇快速的畫了一副古怪無比的圖。

    「這是柳駙馬設計,眼下已經有一架成品,問題諸多,需要改進之處多達上百處。各種零件需要調整的也有上百處。此物名為鐵牛,柳駙馬要求一年內必須能夠保證使用,兩年內完成量產。」

    「鐵牛有何用?」李世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德謇轉身微微欠身:「聖人,柳駙馬在華山一帶建立了數千頃,連成一片的巨大的農場區。二人一牛,每天能耕種四畝地就已經是極限,借用柳駙馬的話講,若是耕種五畝,人沒有累死牛也累死了。」

    李世民與眾臣都笑了,大唐的高官們多少也是懂農的。

    事實上,一天三畝就已經是很高的工作效率。

    「鐵牛,每天吃多少石炭不重要,重要的是,經測算一型二十匹馬力鐵牛,每天能耕的田是二人一牛的五十倍左右。但不能耕種小塊地,需要連在一起的平原大面積田地才可以。」

    「眼下,鬼工谷調集兩位鬼工,十六位巧匠。以及六位農師,四名飽學之士。查證了許多古籍,希望在一年內製造出配合鐵牛使用的耬車。」

    耬車,這東西早在東漢就有。

    其中六人二牛六腳耬,達到過一日可播種二十五畝的記錄。

    在場的臣子,特別是文臣,誰若是沒聽說過這個,基本上可以免官了。

    所以李德謇沒有再解釋耬車,只說道:「依柳駙馬的設計,一架鐵牛要可以同時作到深犁、下底肥,播種一次完成。一型鐵牛每天至少可以完成二百畝的工作量,二型六十匹馬力鐵牛要達到千畝的量。」

    很強大。

    連李世民都有所動容。

    李德謇繼續說道:「柳駙馬吩咐,今年一年內必須讓一型鐵牛定型,可以開始正式的生產。明天開春的時候,春耕之時要準備四架成型的一型鐵牛。明年一年,要製造三十架鐵牛,以為洛陽百萬畝耕地所用。」

    洛陽百萬畝大糧倉計畫,眼下大唐還沒有正式立項。

    差就在差人力上。

    洛陽那邊打仗死人太多,而且是大平原地帶,地廣人稀,眼下無數的田地都是荒蕪的。

    「臣,支持洛陽大糧倉計畫。」戶部、工部同時表示支持。

    若真的可以一天一百畝,那麼洛陽那些因為人少而荒蕪的良田就可以再次利用起來。

    李德謇又說道:「鐵牛一型,還分為鐵牛一型甲、與鐵牛一型乙、鐵牛一型丙三個分類,甲是耕田使用,乙可以作為挖水渠使用,丙則可以推動土石方。」

    「我們在華原試過,雖然只挖了不足一里鐵牛就出了故障,但設計方向沒有錯。每次可以挖下半尺,或人力將土鏟開,也可用鐵牛一型丙將土推到一旁。挖一條一里長,寬一丈,深四尺的水渠,只需要十日就可挖成。接下來派人修堤就是了。」

    強大,太強大了。

    李世民腦袋裡只想了一件事,他那位表叔若是有這機器,估計要修的就不是四千里運河,而是萬里運河。

    不過李德謇隻字都沒提蒸汽機三個字,只說那機器。

    李世民明白,蒸汽機估計會暴露這機器的核心技術,所以他也在思考有一個什麼樣的命名比較好。

    李德謇快速的擦去黑板上的字跡。

    鐵牛二型,三型之類他不準備說,那是幾年內根本沒辦法作到的事情。

    達到鐵牛三型,並且熟練之後,才有可能製造真正的火車。

    眼下,火車可以有,鐵牛一型也能拉得動,但拉一兩節車廂,而且慢吞吞的根本就沒有意義。所以李德謇也不會提半句火車。

    李德謇又畫了一副圖:「這個更加的笨重,但製作起來比鐵牛容易。鐵牛因為要考慮到體積,重量,而且還要結實,所以難度非常大。這個不在乎。」

    「這是放置在地上的,五十匹馬力的型鐵驢。」

    因為工坊的畜力用的多是驢,所以李德謇就叫這東西鐵驢。

    「一架一型鐵驢,可以帶動一百架以上十六軸紗機,正在改進傳動部分,預計明年這個時候,可以帶兩百架紗機一起工作。」

    「好,好一個鐵驢。」工部姚思廉大呼叫好。

    要知道眼下大唐已經達到了一個小小的瓶頸,那就是紡紗的數量滿足不了織布業,而布的需求量是武德七年的四十倍。

    這還不算需要賣到倭島、扶南等地的布料。

    蒸汽機在歷史上最早發明的時候,就是給紡織業使用的。笨重,傻大,但技術含量遠低於火車用蒸汽機。

    比起柳木的履帶式輕型蒸汽拖拉機,技術含量低了不知道多少倍。

    柳木的履帶式蒸汽拖拉機,就是鐵牛。眼下根本就沒有一架能夠連續耕種一天,基本上大半天就會出問題,各種各樣的小問題,鬼工谷一邊是興奮,一邊的愁,愁的連李德謇這樣的年輕人,都有白頭髮了。

    李德謇又畫了第三副圖。

    「這是船用火魚,也是傻大笨的普通貨。真正的精製上等火魚,應該是裝在船上之後,並不會佔據船的多大空間,運行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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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5節 柳木跑了

    李世民可是看過那船,船上有差不多六分之一的空間被機器佔著,再加上操作間、儲煤、存水等等,一條船有三分之一都被蒸汽機佔據。

    按柳木的設計,蒸汽機最多佔船的十分之一甚至是更少。

    所以這船除了讓柳木當玩具之外,就只能當拖船了。

    其餘的空間全部用來裝煤與船工的休息居住區,足夠一次性從揚州到長安。柳木眼下需要在沿路加數次煤才能夠到揚州,煤倉太少。

    在長安,大唐的官員們足足花了五天時間學習這才搞清,蒸汽機能為大唐帶來什麼。

    至於名稱,蒸汽機這個名字是絕密。

    李世民的書房,只有九大重臣有資格參加這最高級別的會議。

    九大重臣,自然是尚書省左右僕射、六部尚書、秦瓊。秦瓊現在的身份可以理解為大唐最高安全司的最高負責人。

    蕭瑀提議:「聖人,最高議事會,臣以為將九人擴大到十三人更好。」

    「看來你們已經有議案了?」李世民問道。

    房玄齡拿出一份正式的公文送到李世民面前後說道:

    「聖人,臣等以為另外增加了四個人,分別是即將從戶部單獨分離出來的,又提高到了比六部低半級的司農寺,即將從工部分離出來的道運寺,即將從禮部分離出來的弘文寺,以及從兵部、神策衛、禁軍抽調,補充聞月閣力量後,新的羽林衛。」

    「人選呢?」李世民又問了。

    房玄齡表示那文件上全有。

    李世民翻到後面,看到司農寺由竇靜為主官,從三品,直接對尚書省負責。

    然後道運寺,主管河道與道路的建設,推薦人選是溫彥博。這是溫氏三傑中最小的一人,也是才華最高的一人。

    接下來,弘文寺的推薦人選是蘇世長。

    雖然虞世南更有名聲,但虞世南才華超人,管理能力不足。所以蘇世長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最後一人,沒有定?」李世民看到羽林衛空著。

    「聖人,臣推薦李張氏初塵!」崔君肅報上了張初塵的名字。

    在大唐,女子為官,真正有官職之後會有一個對外的名字,這與嫁人時用的閨名不同。可張初塵綠林出身,這個名字天下皆知,所以她報上來的就是這個名字。

    至於她有沒有只讓李靖知道的名字,誰也不會去打聽。

    「臣附議。」

    而這第一任羽林衛的長官,有四位官員都參與附議,由張初塵擔任。

    這下反而讓李世民糾結了。

    因為李靖是元帥級的武官,他的夫人再作為情報最高主官,而且還是一個女子,這件事情李世民怕百官不服。

    「這個,夫婦二人都手握重權,朕並非不信任,只是百官如何看。那還在組建之中的諫閣,他們會怎麼看?」

    李世民很糾結。

    秦瓊給了一個建議。

    「聖人,臣以為選一個宗室為主官,然後張初塵作為第一副官。」

    然後,房玄齡立即開口提議:「臣認為李道宗是宗室。能力不凡,而且也能服眾。臣推薦李道宗。」

    秦瓊感覺自己很為難,有點後悔剛才的提議了。

    秦瓊立即說道:「臣以為……」

    李世民打斷了秦瓊:「叔寶不用以為了,你無非就是擔心李道宗和你的關係,可想一想,李道宗還是朕的弟弟呢。就他了,等這次西征之事他回歸之時,就正式任命吧。」

    「聖人英明。」

    蕭瑀這時又說道:「臣還有一個提議,把長孫國舅調回來。」

    「不調,柳木是一個懶散性子,戰略出眾戰術可笑,倭島這三年關係到我大唐未來百年大計,無忌必須給朕盯死倭島,甚至於朕還要再挑選幾位能力出眾之人前往輔佐,倭島之事不容有失。」

    李世民比這裡所有人都知道的多。

    小倭子幹過什麼,柳木給李世民數了一個很可怕數字,那就是倭人從大唐學到本事之後,在李世民還沒死之時就已經開始與大唐開戰,從那一天開始,小倭子與中華打了一千多年的戰爭,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時刻不忘記入侵中原。

    李世民要為後世作點事,他現在不僅僅支持構想的滅族滅種計畫,而且李世民作的更絕,他把倭人定義為資源殖民地,從礦產到原料,再到士兵,婢女什麼的,總之李世民要打斷倭人的腰骨,讓他們未來一千年都學會彎腰作人。

    「好了,議正事。」李世民叫停了對官員調整的議題。

    李世民站了起來,拿出來的就是柳木的寶貝。

    「這東西,朕見過數次,一直以為這是一個玩具,或是柳木用來考慮佈防的一個好東西,一直到加上這些之後。」李世民說話的時候將一副火車模型擺在從柳木那裡搬來的巨大沙盤上。

    「朕真正瞭解此物之後,好幾天夜裡都睡不著。朕不管那麼多,三個月內就要開始修橋,先花上一年或是一年半時間將涇陽與渭河上的橋修好,再花上一年時間架設鐵路。那怕只能為火龍作試行的道路,朕也要。」

    這花銷巨大的決議竟然沒有人反對。

    柳木為了一個鐵驢就把百萬貫扔了進去,然後更高級的是鐵牛,然後是火魚,這火龍。兩三年時間砸進去百萬貫修一條鐵路出來。

    那怕就如李世民講的,給華原那邊作火龍試驗用也值。

    同時也可以積累下修鐵路的經驗。

    「聖人,這種戰略級的利器,異邦居心不良之人或會破壞。」姚思廉很是緊張的提出了自己的不安。

    秦瓊朗聲說道:「姚公,我還有一戰之力。」

    「誤會,叔寶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有心破壞的未必在華原動手,華原的鋼鐵肯定不夠數量,我的意思是,神策衛或是羽林衛,派兵進駐重要的大鋼坊區。比如邢州鋼坊。」

    「姚公所言極是,是我誤會了。」

    李世民也點點頭:「甚好,叔寶你安排一下,任何一個敢動搖我大唐國本之人,或者某邦,我大唐絕對不放過。」

    「臣領命。」

    火龍,是指帶動火車頭的超大功率蒸汽機,按柳木的設想至少要達到兩千匹以上的馬力,才算是火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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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6節 一部機器引起了的震動

    唐儉這時說道:

    「聖人,臣以為先為運河建造十部以上的火魚,李監丞說過,此物的難度並不是很大,而且技術上已經算合格。若是往來江南的船隻可以五天到長安,洛陽的船隻可以一日夜到長安,臣為有戰略價值。」

    李世民爽朗的笑了幾聲:「你說的少了,父皇吵著親自去華原看,甚至要求先造一百隻,朕卻是知道萬萬不能,此事可辦,數量上卿可與華原縣細議。」

    說到這裡李世民站了起來:「各位都是大唐的重臣,棟樑。非是朕信不過誰,而是華原禁區事實上連朕都沒有去過內禁區,鬼工谷。那裡太上皇想去,朕也勸住了。當年朕還是秦王的時候,太上皇就答應過柳木。」

    話說到這裡,眾臣那裡能不明白。

    重臣們眼神一交流,蕭瑀立即就開口說道:「聖人,臣以為鬼工谷一處極辛苦之地,能被稱為鬼工無一不是奇材,以鐵驢、鐵牛論,三年無休日夜忙碌才有這樣的結果,臣以為應該再加封。」

    「嗯。」李世民點點頭。

    「臣認為,那裡是一處研究更高深技巧之地,並非曲江池這樣遊玩之地。聖人的決策臣等認為非常合適,當真若是讓臣等前去,也未必看得明白,還會打擾鬼工谷的工作,所以臣等只要知道結果就好。」

    「嗯,是這話。」李世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臣關心,鐵驢可以造多少架?」崔君肅很直接的就提出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他很清楚,這鐵驢能夠讓麻布的工匠成本往下降七成,甚至更多。所以他趁這幾天開會學習蒸汽機的空檔,他寫了一份表,這會正好遞上去。

    李世民接過表翻看。

    「這個!」

    並非是李世民看不懂,或是別的什麼,而是他突然發現崔君肅的表竟然寫的這麼簡單直接,沒有絲毫華麗的言辭,直奔主題。

    崔君肅說道:「優點就要學習,柳駙馬的公文簡單直接,沒有那些浮華之詞,臣以為可取。但此時,並非議這個。臣以為,在戶部出資、工部管理、吏部先派合適的官員。建立大唐第一紗坊,迫在眉睫。」

    「戶部有那麼多錢嗎?」李世民可知道大唐有多少家底的。

    崔君肅卻信心十足的回答道:「聖人,臣在柳駙馬身上學到的可不止是簡明扼要的表,還有兩樣。一是國債、二是股票。有這兩樣在,戶部的錢夠用,西征之時發生國債用於建工坊的初其資金,西征之後還賬。」

    「此事要好好議一議。」

    「聖人,臣只是希望得到允許之後,戶部會詳細的拿出完整的方案來。不,是戶部、工部、吏部聯合拿出完整方案。」

    崔君肅說完後等李世民的回答。

    李世民快速的翻看這初步的想法,然後給每個人都看過後。蕭瑀說道:「臣以為,先建大唐第一大農場更重要。並州屯田,一直是軍屯。現在可以交還州府,或是直接變成國有級大農場。」

    放在以前,大貴族第一反應就是佔地。

    此時,大貴族想的卻是國有入股。

    柳木才管理了多少田,這麼一點點田地加上工坊,柳木的可以供養神策衛這種拿銀子堆起來的強軍。

    試問那個大貴族敢說自己家裡的幾十萬畝地能夠養活神策衛。

    一句話,把貨物賣到天下間第一個角落,這比兼併土地收益高太多了。無主的土地與國爭,就會落下漢末的問題,到時候朝廷與貴族之前就變成敵人了。

    李世民感覺到一陣陣頭疼:「這個,議的亂了。」

    「聖人,是需要議的事情太多了。恕臣不敬,您不應該保密這麼久,若讓我等早知道鐵驢、鐵牛之事,早在兩年前就開始佈局,今天就不會有堆成山的事情需要議。」蕭瑀站起來大膽的指責著李世民。

    這就是大唐,臣子認為皇帝有錯,直接就開口了。

    那麼大唐皇帝李世民會生氣嗎?

    答案是否定的。

    李世民說道:「蕭公說錯了,朕沒有錯,反而是有功的。或不是朕想辦法把華原這些都一一公佈出來,怕是柳木這個混帳會一直保密到火龍車需要造鐵路那天。」

    「若當真這麼說,好吧,臣請罪。」蕭瑀倒是轉變的快。

    大唐重臣無人不知,柳木可是把憑藉太上皇李淵當年給的令牌與承諾,把華原守的密不透風,半點消息都不放出來。

    「各位,咱們還是繼續議吧。」崔敦禮此時說道:「臣這幾天就放船隊西行,而後安排大學請遠方的客人為客座博士。」

    杜如晦也說道:「西征是眼下要事,鐵驢也關乎大唐百年國運。臣以為當立即組建內閣,內閣成立後,日常國事……」

    「臣以為……

    李世民按著頭,他也是萬萬沒想到,一個蒸汽機竟然讓國事突然變的複雜起來。

    看來柳木的話沒有錯。

    火炮改變戰爭格局、蒸汽機改變的是時代的格局。

    柳木躲了,李世民終於明白柳木為什麼躲,柳木如何不跑的話,半年之內都會被綁在這無盡的議事之中。

    正月十五,大唐的重臣們都沒辦法去賞燈。

    可以說,長安的官員開始進入天天加班的日子,西征要忙,鐵驢正是一件關乎百年國運的大事,誰都不敢怠慢,怠慢者輕則降職,重則問罪。

    柳木躲了,到了杭州之後卻沒敢坐著自己的蒸汽船出海,因為這一隻是平底船。

    住進在杭州的莊園內之後,柳木沒想到的是,許多人追著他就來了,比如王家的王君愕、鄭家的鄭元璹。

    他們雖然沒有蒸汽船這樣的速度,不過順流而下的帆船也不算太慢。

    柳木在杭州卻遇到人生第一次,既香豔又尷尬的小小挑戰。

    獨孤蘭若在屋內一邊品嚐著從嶺南運來的水果,一邊看著柳木給小林製作的搖車還有那個風鈴,倒是沒想到柳木這木工的手藝還沒有忘記了。

    心中想的倒是以前的那個小木匠。

    屋內下首的位置,謝星兒坐在那裡只是默默的品著來自家鄉的紅茶,這茶距離柳木所說的天下第一紅已經相當的接近,至少柳木稱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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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7節 謝家的小妙計

    柳木也在喝茶,低頭不語。

    這祁門紅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柳木想像中的極品好茶,但柳木還是很違心的表示,這距離天下第一紅還有點差距,值得稱讚卻依舊需要再努力。

    好山、好水、好茶樹。

    茶商總會已經拼盡所能,將農學、植物學、茶學等等,能夠想到的典籍找了一屋子。依然不夠好,那麼就一定有什麼作的不夠,所以茶商總會還在努力。

    沉默過去了良久,獨孤蘭若終於開口:「星兒沒錯,這是她的權力。」

    聽到獨孤蘭若表達,謝星兒眼神之中閃出一絲喜色,但依然沒有說說,默默的捧著自己的茶杯。

    倒是抱琴來的實在:「有什麼好想的,套用郎君最常說的一句話,這就是體現她存在價值的時候,我看這事本來就不需要拿到桌面上來講,要怪就郎君剛到杭州就吩咐什麼準備出海,海裡還有什麼可撈的。」

    「抱琴,你趕緊去看看廚房準備的如何?」獨孤蘭若可不敢讓抱琴再這麼說下去。

    私下與柳木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柳木寵的抱琴已經無法無天,但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在謝星兒或者是蕭靈兒面前表現出來。

    突然間,柳木發現自己在家裡,特別是後院,竟然沒有自由了。

    謝星兒倒沒注意抱琴說話的態度,卻是感謝抱琴替自己說話。

    事情其實很簡單,謝星兒今天身上來了月事不方便,柳木就想趁機出海,從杭州直奔慈溪那邊到當地看看,然後為縣中的事務作一些個提前的準備。

    謝星兒不依,所以找到了獨孤蘭若這裡請求主持公道。

    那怕柳木出行,也要帶上自己。至於晚上,自己的貼身侍女可以代替自己,就這麼簡單。

    在獨孤蘭若看來,這事根本就不是一個事。

    正如抱琴所說,謝星兒的貼身侍女就是這個時候發揮作用的時候。

    「夫君,慈溪那邊姜恪不是已經去打前站了嘛,更何況幾位縣令從長安要過來還需要有些日子。什麼事情都由夫君親自去過問,這事不合適。可讓幾位縣令先拿出一些個提案,也是看看他們的能力如何?」

    柳木知道獨孤蘭若才替自己轉移話題。

    獨孤蘭若還是瞭解柳木的,明白柳木心思,就是謝星兒貼身侍女年齡還小。

    柳木立即接口說道:「慈溪那邊幾百萬貫的生意,更何況關係到這次與崔氏的結親。還有太原王氏去提親之時規格當相的高,太叔公也專門寫信來提及。崔、王、盧三家要過來,這些事想早有一個準備。」

    想了想之後,柳木又說道:「還有就是,我想藉機會機會把隼人掌握的更靠譜些。」

    一直沒說話的謝星兒放下茶杯,先是看向獨孤蘭若。

    看到獨孤蘭若點頭之後,謝星兒說道:「夫君,星兒有一計,不怎麼光彩但卻有奇效果。此計是我謝家一位老管家想出來的,在倭島數個村子嘗試過,效果奇佳。」

    「噢,快講講。」

    柳木這麼問一來是好奇,二來是轉移剛才的話題。

    謝星兒說道:「在倭島各桑林村之中,先是暗中挑選合適的目標倭人,然後給他們都多少一些學習漢字的機會。而後就是重點,若是這些人犯錯,村長會絲毫不客氣的去教訓他們,其嚴重者,會被掌臉。」

    掌臉是一種刑。

    這個在大唐來說,是體罰的中等偏上的一種刑,可以直接用手打,也可以用小竹板打。

    因為打的是臉,所以是中等偏上。

    謝星兒繼續說道:「若是服氣,知錯能改,那麼就賞。」

    柳木問道:「若是不服氣呢?」

    「邊緣化,讓此人與他全家都在無形之中成為整個村子之中下等戶。經過數月的……調教!」謝星兒用了調教一詞,這個詞也是在她考慮之後才選擇的。

    「長久下來,那數個村的倭人慢慢的形成一種習慣。被村長教訓,掌臉,甚至是一種榮幸,他們會努力學習,努力改進自己的錯誤,慢慢的成為村中有話語權的人,夫君準備的銅牌,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拿到。」

    柳木輕輕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銅牌是我讓準備的。只是倒沒思過什麼的人才有資格拿到銅牌,倒是你家的老管家給了一個好主意。有功有賞,我會送一份正式的公文到東港舶司,請長孫國舅論功行賞,甚至是授予官職。」

    「謝夫君。」

    大戶的管家事實上就是高級僕從,他們雖然比平民過的好,有家產但卻沒身份。

    在官府的戶籍中,他們依然是僕。

    授官,這可不是小事,一個僕成為官,那麼他的全家、兒孫也會在戶籍等級上提高一等。

    事實上,沒有謝星兒這一次的匯報,長孫無忌已經關注此事足有一個月之久,為此長孫無忌還親自去了倭島數個村子。

    謝星兒與柳木說話這個同時,距離杭州上千里之外築紫島的某小村外陽坡處,長孫無忌正在視察這裡的桑林,是不是正如匯報的那樣。

    而村外的空地,正在發放正月十五上元節的賞賜。

    長孫無忌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著。

    只見一個年齡約為五十多歲,頭髮鬍子白了大半的老頭,對著一個身高雖然不算高,但卻很強壯的倭人輪圓了手臂啪啪就是四個耳光。

    那倭人仰起頭被打,打完後低頭聽訓。

    長孫無忌有人在村中,這會靠近了一些,聽這村長說些什麼。

    村長嚴厲的說道:「我是怎麼教導你的,法不外人情、公正亦有人情,舉賢不避親、但不許任人為親。你知道你今天有幾個錯誤嗎?」

    「是,我,不知道錯在那裡。」那倭人恭敬的低著頭。

    村長背著手:「打你四巴掌,就是你有四個錯。第一錯,你弟弟武藝不凡,但推薦村護衛副隊長之時,你沒有推舉他。」

    「是,我擔心被指責任人唯親。」

    村長在這倭人胸口用力的戳了兩下:「一切在心,你心中公正怎麼會怕被人指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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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8節 倭村小事

    村長繼續說道:「再說你第二錯,錯的很嚴重。有幾戶家中孕婦,出工是比別人少。但我大唐皇后曾經有令,但凡孕婦必受照顧,你非但沒有多給這幾戶一些米,反而扣除,不好。」

    「是!」這倭人已經不是站著,而是跪伏在地上。

    旁邊的倭人心中那個感動,這沒出工竟然還要多給米,看似壞了村中依出工數得獎勵的規矩,但卻是照顧孕婦,這如何不讓人感動。

    村長伸手一扶:「第三錯,有人在從熊本城運輸賞賜的時候,有偷吃。你沒有處罰,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壞了村裡的規矩。」

    「是!」剛剛站起來了倭人又跪下了。

    「最後一錯,這一錯剛才打你也是衝動了,算不上什麼大錯,反倒應該獎勵你。你給幾戶家中有年邁者多分了一些石炭餅,你作的對。錯在你沒有匯報,難道你以為本村長不盡人情嗎?不懂關心年邁之人。」

    「是,是,是。」那倭人被村長說的竟然哭了起來。

    「打你,是愛護你。是希望你可以非常的優秀,將來咱們要建的桑林會更多,收益會更好。若有一天,你們幾個人誰有機會到新村子作村長,你們就理由我的苦心了。起來吧,剛才打疼了沒有,你是個好孩子。」

    那倭人的漢話學的還差點,這會混雜著當地的土語與漢語,抱著村長的腳說個不停。

    長孫無忌的人這會已經聽不懂這倭人在說些什麼了,但看表情倒像是一副非常感激的神情。

    悄悄的退離,回到山城上給長孫無忌講聽到的一匯報。

    長孫無忌側過身來:「謝老高材,三天之內東港舶司巡視管事的正式文書必送到府上,此職相當於朝廷從六品外官,切記不可在這裡提及朝廷之官職。」

    謝正內心激動,立即長身一禮:「國舅放心,小老兒當盡力將各村之事處理好。」

    「謝老免禮,此事處理的確實是極佳,但要留意,要在這裡忠心於我大唐的倭人當中培養一批種植桑樹的真正好手出來。我接到一個消息,江南六十七個縣接到絲綢訂單,嚇人!」長孫無忌用嚇人來形容訂單的數量。

    謝正明白,這位國舅也難。

    他雖然是謝家的一位管家,而且還沒有第一管家,但他當年管的卻是謝家的店舖與商號。

    縱然在前隋的江南,他從小別說是見過,聽都沒有聽過誰家工坊的絲綢還沒有生產出來,就已經被人等著拉貨。

    要知道當年絲綢店舖每年考慮最多就是如何競爭,如何保證自己的產能可以變成絲綢,絲綢再變成錢幣。

    可現在,謝家的絲綢工坊增加了十倍不止,倉庫裡卻是半匹絲綢都沒有。

    而這一次,東港舶司為了補充西港舶司的麻布需求,以及倭島的麻布需求,幾乎買空了整個江南的布坊。

    若不是買不到足夠的布匹,也不可能在倭島原本計畫新年前的賞賜拖到上元節。

    謝正的內心還在感慨的時候,長孫無忌又說道:「謝巡官,切記莫讓倭人看出什麼隱密來,你設計的這件事情非可靠之人不能託付。」

    「請國舅放心,我大唐人心繫大唐。」

    「好,此事就交由你處理。」長孫無忌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會去查驗桑林的也回來了,報上的數字與村中上報的完全一致,可以說這些個村子沒有虛報,那麼長孫無忌確實可以期待一下今年的春蠶收成。

    謝正年齡不小了,在謝家就是因為年齡的原因而放下許多事務,這一次到倭島來卻是因為謝家明白柳木對倭島的看重,所以派出的家中精英級的老管家。

    這個年齡,竟然還能再次受到舉薦為官。

    那怕只坐一天的官,拿一天大唐朝廷正式的官員文書,謝正都感覺不枉此生。

    謝正離開了,為了怕他年齡他在這裡過於辛苦,長孫無忌特別給他派了八個強壯的隨從,奔走鄉里,要麼是馬車,要麼抬著走,絕對不能讓謝正因為路途的原因而辛苦,同時配上的四個精明的寒門士子。

    謝正被人用滑桿抬著離開,長孫無忌向一旁招了招手。

    四名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出頭,外穿絲綢內穿麻布的寒門士子,他們剛剛應徵來到了倭島。面對這裡最高的官員,而且又是大唐國舅,四人表現出應有的恭敬。

    「我且你們,在謝巡官身邊,你們認為應該作些什麼。」

    四人當中最年長的上前:「報上官知曉,首先是輔佐,讓謝巡官的想法得以實施。其次是在各裡鄉確保執行的效果。最後是學習,我等會用努力作事,希望謝巡官可以將其高明的招數傳授。」

    「很好。記住一點,讀書多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要忘記異人奇士之才。」

    「下官謹記。」

    長孫無忌揮了揮:「去吧,莫要讓本官失望。」

    「是!」四人再次施禮後,快步追上抬謝正的滑桿。

    閒雜的人都離開了,長孫無忌給自己身邊的官員笑著說道:「我看這打臉奇策有奇效,回去準備正式的公文,加密送往總舶司報備。」

    「是!」

    長孫無忌再看那村子,臉上的笑意不減,他沒有進村而是吩咐準備再去下一次村子看看。

    村內,村長打完了人之後坐下,自己的孫兒送來一壺茶,然後兩位村老拿著賬本也坐了過來,倒是不客氣拿起茶壺先給自己倒上一碗。

    「老謝頭,不愧是謝家作過掌櫃的人。」一老漢樂呵呵的說著。

    「莫胡說,那只是受命看管了不足兩月的一間小店,那裡算上的掌櫃。不過,咱們這些人在這裡,可是擔了大事。可不敢怠慢了,這節一過完立即就要趕緊上工。」

    另一個老丈這時低聲說道:「我家娃子在大城裡作事,聽到城中有人傳京城的事,和咱們有關。」

    「什麼事?」

    「聽聞柳駙馬讓總舶司正式行文,照會四大絲業總會、各州府,並且指明了幾個地方,其中有一個就是倭島。這位駙馬想看到真皇絲,這氣魄老漢我服氣,只是這真皇絲。」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2 20:53
第0729節 老村長的手段

    提到真皇絲,三個老者同時收聲。

    真皇絲對打理了一輩子桑蠶的他們來說,只在傳說中。

    可不代表他們內心沒有期待。

    真皇絲是什麼?

    後世的現代將生絲分為六個半等級。

    從一A至六A,還有一個特殊的叫雙寶絲,就是一個蠶繭裡有兩隻蛹。

    真皇絲在後世已經失傳,因為後世的工業污染太嚴重,超等絲需要各種環境的保障,而且桑林是零農藥,而且還需要上上等的精選桑葉與蠶種等等。

    在無數近乎於苛刻的條件下出現的超等極品生絲。

    三個老頭沉默了很久,最終謝村長開口:「今年怕是不成,桑林太幼,但咱們可以早作準備,這如果不試試怕是死了都閉不上眼。這輩子若是能見到真皇絲,也沒有白活一次。」

    「這話在理。」另一老漢向西一拱手:「聖人與總舶司把咱們這些人放在這裡。這日子過得的比之前財主家都好,若沒點功績對不起這日子。」

    謝村長站了起來:「走,茶回來再喝。去各戶看看,走動一下。」

    「成!」另兩位也是村老。

    這村子的結構就是村長為主,然後以數名村老,以及村執事人、各桑隊、蠶隊的隊正為架構,而後實行的是多勞多得的工作制度。

    實際上在最終的收益分配上,上交東港舶司之後,由來自大唐的村長戶,與高級村民戶先依多勞多得的原則拿走四成,而後才按多勞多得的原則分給一百戶倭人。

    倭人永遠不可能知道這個分配比例。

    他們只當是村裡得到的收益,就是全部的收益。因為生絲拉走,會按生絲有人送來相應的物資、錢幣等。

    至於大唐人先拿走四成,這一點倭人不但知道,反而感激的不得了。

    在他們看來,他們這些村民依然是領民。

    村長是小領主,大唐的村戶是家老、家將之類的人物,他們就是領民。他們實際分到六成,這在整個倭島是奇蹟了,倭島五五分的領主都是受人稱頌的仁主。

    無數都是七三、八二這樣比例。

    最重要的是,無論分配多少,他們的生活已經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變的好到懷疑在夢中。

    「四娃子,去把城裡派下的點心給提上一籃子。」謝村長高呼一聲,他的孫兒小跑著到了村中小庫,這裡存放的都是高級的東西,由村老會負責保管。

    謝村長帶著兩位村老先是去了幾戶家中有失去工作能力老人的倭人家中。

    「阿古!」謝村長進屋之後,倭人全家都趕緊迎了上來。

    「都坐,都坐。」謝村長輕輕的壓了壓手:「沒什麼事,路平那孩子還是一個好孩子的,只是年少不怎麼懂事。若是早些日子給你們多分配幾筐石炭餅,也不至於讓阿古這腿寒的下不了地。」

    簡單的兩句話,名為阿古的老者在聽到學過漢話的孫子翻譯之後,已經是老淚縱橫。

    在謝村長坐在他床邊的時候,阿古緊緊的拉著謝村長的說了好長好長的一大堆話,因為語速太快,謝村長也只能勉強聽懂幾句。

    倭人除了貴族之外沒有姓,只有名。

    整個村子裡,有姓的倭人一個巴掌都數清了,那是在村長管事有才能的倭人才會由村長賜姓。

    尋常的找個由頭賜一個雙字姓,極優秀的能夠有一個漢姓。

    比如被謝村長打的那位叫路平的,就有一個漢姓,姓賀。因為當年他是在河邊出生的,所以取河的音,賜姓賀。

    阿古的孫兒坐在一旁,他的漢語學的不錯,給翻譯著。

    那意思就是,自己的爺爺早年在領主的水田作活,腿早就不行了,前年的時候入秋就疼的沒辦法下地,去年有了配發的鴨毛被,這腿腳從來沒有這麼暖和過,再加上屋中有石炭爐,這日子夢裡都不敢想。

    然後就是,自己雖然不能下地作活,但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沒出嫁女兒,還有兒媳,以及這已經十五歲的孫子,一定會加倍努力作活。開春之後,要作實際行動報答村長的恩情,等等。

    謝村長笑著搖了搖頭:「努力作活沒有錯,這是給自己家裡掙家業的。咱們的規矩就是,活作的多就多分糧食多分佈多分錢。若是沒分公道,你來找我,我給你作主。」

    阿古又是千恩萬謝的,只差磕頭了。

    「這是大城裡賞下的點心,嘗嘗。我走了,再去看看其他人。」

    一小包點心,這點心放在江南的價格最多不超過三文錢一包,可放在這裡珍貴的程度卻是極高的。

    謝村長去各家都轉了轉,倭人們無一例外的在感恩。

    回到自己家,村長給茶壺裡加了熱水,然後又在喊:「家裡的,備上火鍋,新年賞賜的御酒拿來一瓶,讓你屋裡當家去叫人,今個高興,喝一杯。」

    村長喊了自己的兒媳去準備火鍋,讓自己的兒媳去叫自己的男人把村裡的另外兩位村老找來。

    西鳳酒,這是在倭島有錢買不到的好東西,僅是大節日的時候給各村的村長有兩瓶或是四瓶。

    村長們很清楚,他們孤身在外,這些好東西絕對不能獨享,基本上都會與中原來的唐人村老們一起分享。其餘的酒好說,熊本港等大城都是酒坊,這些酒是大罈子裝的,和西鳳這樣級別的御酒是不能相比的。

    這西鳳不喝完,留下兩成再兌上尋常的大罈子酒,給年輕的娃子們都是寶。

    與此同時,賜姓賀,名為路平,也就是被謝村長打的那個倭人,此時正在村邊上,手提著一隻棍子監督幾個年輕的倭人挖水渠。

    趁冬天修一修村子裡的排水渠是必要的,但此時卻是一種懲罰性的勞作。這幾個都是在去年收工前一個月,作活耍奸溜滑被抓典型的。

    小黑屋關了三天,每人打三十棍子,然後扣年底發的錢,還要這裡修水渠。

    眼看天色漸晚,村子裡又走出幾個倭人年輕人。

    「路平,把他們關進小黑屋裡,咱們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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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