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三國之無限召喚 作者:堂燕歸來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6 00:14: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2 64497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2

第一百六十章 比你更詭詐

  樊噲佩服的是五體投地,陶商卻只淡淡一笑,歎道:“事發突然,為了趕著來救你,我只能帶幾千輕軍先行,要對付曹操幾萬大軍,不玩點小聰明,怎麼能嚇住曹操。”

  原來陶商率數千精兵,輕裝前進趕來這裡時,正碰上樊噲被圍攻,更令他驚訝的是,曹軍竟有數萬之眾。

  陶商立刻就意識到,這是曹操全師在此,以自己數千兵馬,倘若強行衝擊,只怕非但救不了樊噲,反而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好在陶商事先就有所防範,多帶了數千面旗幟,這個時候就派上了用場,營造出了萬餘兵馬來襲的假像,成功的唬住了曹操。

  這時英布也撥馬而來,見識了陶商的手段之後,桀驁不馴的臉上,也難得浮現出幾分佩服之色,不由拱手先道:“主公用兵詭變多端,實在讓布大開眼界。”

  英布那是什麼人,那可是漢初三大將,生平除了劉邦項羽寥寥幾人之外,鮮有他佩服的人,如今卻能對陶商說出這番話,聽著自然是極是受用。

  陶商心中暗自一得意,卻贊道:“今日一戰,你連敗兩員曹將,又戰退虎癡許褚,大漲了我軍士氣,首功非你莫屬,我賞你五十金。”

  陶商知道英布最是自傲,平素又有些貪圖名利虛弱,如今讓他出了這麼大的利,怎麼能不給他好處以收取人心。

  果然,聽得陶商的誇讚,英布已是一臉得意,再聽說要賞他五十金時,更是兩眼放光,高興的合不攏嘴,對陶商連連的告謝。

  陶商哈哈一笑,心知此計瞞不了曹操多久,遂率全軍東退,往險要之地下寨,阻止曹操沿汳水東進彭城。

  ……

  汳水以西,曹操正率著他數萬雄兵,警惕萬分的退往蕭縣。

  曹操一直在沉默,左右文武部下們,同樣神色黯然。

  郭嘉精妙無雙的計策,被陶商識破,曹仁和於禁二將聯手,卻奈何不了樊噲,李典和曹洪被英布所敗,就連雙雄之一的許褚,最終也被英布所逼退……

  這些曹營豪傑們的自尊,他們的自信心,都在此戰中,被陶商沉重打擊。

  殘陽西下,低落的曹軍,在昏黃的陽光照耀下,默默無語的前進。

  “有點不對勁!”一直陰沉著臉的曹操,身形一動,仿佛猛的想到了什麼,勒住了坐騎,回身望向東面。

  左右郭嘉等諸文武皆也停下了腳步,看著曹操那異樣的表情,眾人面面相覷,一臉的茫然。

  凝望片刻,曹操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揮鞭喝道:“全軍停止前進。”

  眾人的神色皆是一變,還以為曹操咽不下這口氣,不打算退回蕭縣,打算回頭再與陶商的大軍決一死戰。

  “司空,我軍士氣受挫,敵軍又全師而來,不可因怒而戰啊。”郭嘉強忍著咳嗽,出言勸諫。

  曹操卻沒理他,喝道:“速速廣派斥候,重回戰場,給孤仔細查看敵軍軍情。”

  諸將只得將兵馬駐紮下來,結成防禦的陣形,同時派出五隊斥候偵騎,重新回往東面的戰場。

  不覺傍晚已近,數萬曹軍列於曠野中,個個都心懷不安,醞釀著戰意,準備跟追來的陶軍,狠狠廝殺一場。

  曹軍中這些名將們,並非是怯懦之輩,只是陶商識破他們計謀,英布武力又太過耀眼,令他們深深的震撼,令他們一時片刻難以恢復往昔的鬥志。

  曹操卻眉頭緊鎖,緊裹著披風,雙目微閉。

  他的那副表情,仿佛看破了真相,卻又不願相信,只能等斥候帶回消息。

  旁人不知曹操心思,郭嘉蒼白的臉上卻掠起異色,他似乎也猜到了七八分,眼中不由也浮現出尷尬。

  太陽徹底下山前,派出去的斥候,終於回到了陣中。

  為首的隊首撥馬上前,拱手道:“稟司空,陶軍已沿汳水向東退去,此刻已在十五裡外,並沒有乘勝追擊。”

  左右諸將皆鬆了口氣,慶倖陶商沒有乘勝追擊。

  曹操聽到這情報,非但沒有松一口氣,臉色反而愈加陰沉,那表情,儼然有一種被人戲耍了般的惱火。

  深吸一口氣,曹操再次問道:“你們可查清楚,陶商的援軍數量到底有多少?”

  “稟司空,據小的們偵察,敵軍數量最多不超過五千。”

  不超過五千!?

  在場曹仁等諸將,皆是大吃一驚,除了郭嘉,每一個人的臉上,瞬間都被驚異茫然所佔據,那般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豈會忘記,就在不久前的戰場上,他們明明聽到震天的鼓聲,漫天的狂塵,還有上千面的戰旗,這樣的聲勢,至少也得有萬餘兵馬襲來,怎麼可能加起來都不到五千?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們都看花了眼不成?

  震驚的諸將們,統統都陷入了茫然中,彼此相望,無不是一臉狐疑不解。

  曹操也不說話,目光看向了郭嘉。

  郭嘉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慚愧,只得輕歎一聲,向著曹操拱手道:“嘉慚愧,竟沒有看出陶商只是廣樹旗幟,虛張聲勢,致使司空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請司空治罪。”

  郭嘉這番謝罪,等於是道出了真相,而且是替曹操背了黑鍋。

  曹仁等諸將,無不驚奇,眾人這才恍然驚悟,無不懊悔惱萬分,悔的是錯過了殲滅陶商的大好時機,惱的則是被陶商給戲耍。

  “不關奉孝的事,是孤小看了這陶商的奸詐程度……”

  一直沉默的曹操,終於輕歎了一聲,他並沒有讓郭嘉獨背黑鍋,而是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失策。

  其實陶商的這道計策,並非有多高明,以曹操和郭嘉的智謀,豈能看不出來。

  只是當時一連串的變化,發生的太過突然,打破了曹操和郭嘉的事先謀劃,令他們一時為陶商所震驚,失去了冷靜,才誤中了陶商計策,下令撤兵。

  這時他們冷靜下來,自然就發覺中了陶商的花招。

  如果陶商真的是率主力來襲,這樣難得的機會,豈能不趁勝掩殺,又怎會坐視他們退卻。

  而且,他們一連串的佈局,已把陶商的兵馬調亂,陶商為救樊噲,必然是以精兵輕裝前來,又怎麼可能把主力一塊帶過來。

  疑點這麼多,曹操只需派斥候去一偵察,自然就真相大白。

  曹操很窩火,有種被人羞辱了的不爽。

  要知道,他曹操自恃用兵如神,最善長的就是出奇兵,用詭計,卻不想現在反被陶商用疑兵詭計給戲耍。

  這是對他公然的打臉啊。

  而得知真相的曹仁諸將,一個個也顏面無光,鬥志低落,人人長籲短歎,懊悔不已。

  這時,一直沉默惱火的曹操,卻突然間陰臉一變,放聲大笑起來。

  曹仁等皆是一愣,茫然的看向了曹操,皆想他們被陶商所戲耍,一場精心策劃的妙計失敗,怎麼曹操還有心情大笑。

  一雙雙茫然眼睛注視下,曹操臉上傲色重生,冷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什麼大不了的,況且今日我們也沒有敗,最多只是戰成了個平手而已,爾等皆乃當世豪傑,難道還就此怕了陶商不成!”

  聽得曹操這自信之言,諸將漸受鼓舞,鬥志也重新燃燒起來,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

  “司空說的是,當初呂布襲取兗州,咱們幾乎被逼上絕境,最後都反敗為勝,如今只是小小一場失利,並未傷筋斷骨,那陶商也沒占多少便宜,咱們有什麼理由氣餒,只要咱們齊心協力,聽從司空調遣,早晚必破那小賊。”

  身為曹家第一大將,曹仁也及時站了出來,鼓舞全軍士氣。

  諸將的士氣很快鼓舞了起來,轉眼已高漲如火,紛紛慷慨叫戰,聲言要誅滅陶商,以報今日之恥。

  一時間,隆隆的喊殺聲沖天而起,獵獵如火的戰意,再度在曹軍間燃燒起來。

  曹操的嘴角,悄然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遂是下令,繼續向蕭縣開進,等來日再戰。

  數萬曹軍再度開拔,心懷著復仇的怒火,一路向著蕭縣退去。

  “陶商,今日孤算是真正見識到你的實力了,從今天起,孤要認真起來了……”曹操回望東面,焦黃的臉上,燃燒著絲絲肅殺的陰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3

第一百六十一章 算計對算計

  蕭縣。

  入夜,縣府大堂中燈火通明,曹營諸文武,盡集於此。

  退兵回蕭縣,曹操急於破陶商,奪徐州,未有片刻的休息,召集文武重臣,連夜共商破敵之策。

  曹仁第一個道:“我軍有四萬之眾,陶商可用之兵最多不過兩萬,咱們就沿汳水一路推進,不怕輾不平那廝。”

  曹仁主張正面輾壓,正合樂進等以進攻著稱的猛將,眾將紛紛附合。

  “如果要正面進攻,當初孤又何必費此周折,直接從小沛進兵便是,你們啊,不可因一場失利,就自亂了分寸。”曹操卻搖頭否決。

  慷慨叫將的眾將們,很快沉默下來,情緒冷靜。

  此番用郭嘉聲東擊西之計,為的就是避過陶商主力,奇襲彭城,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徐州,若正面輾壓,勢必會遭到隗商頑強抵抗,就算最後拿下了徐州,也必損兵折將,是一場慘烈的勝利。

  “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袁紹,絕不能為了一個陶商,就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謀士程昱斬釘截鐵道。

  自前番一戰失利後,郭嘉舊疾復發,正自休養,並沒有參與今日軍議,程昱的話就更有發言權。

  曹操微微點頭,程昱之言,正合他的心意。

  諸將激蕩的熱血便被強壓下去,眾人思緒翻滾,卻無計可施。

  曹操再度把目光轉向了程昱,向他尋求計策。

  儘管程昱的智計要遜于郭嘉,但放眼天下也是絕頂的謀士,當年跟呂布爭奪兗州,程昱也屢獻奇計,曹操對他還是十分信任的。

  程昱素來沉穩,也不急於獻計,而是輕捋著短須,目光在地圖上掃來掃去,深思熟慮。

  郭嘉的失利,間接的讓程昱認識到了陶商的難纏,此時的他,自然不敢輕視這個厲害的對手,以免重蹈郭嘉獻計失利的覆轍。

  思緒良久,程昱平靜如水的眼眸中,掠起幾分成竹成胸的笑意。

  曹操知道,自己這員絕頂的謀士,已經胸有奇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仲德,你可有奇策了嗎?”

  程昱輕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屏上,指著懸掛的巨幅地圖,緩緩比劃道:“汳水一線多山,地勢易守難攻,陶商既然已發覺了我們的意圖,將重兵集結於這帶,那我們也就失去了奇襲的效果,我以為,當果斷的放棄走汳水一路,重新考慮從小沛發兵,走泗水大道攻取彭城。”

  眾人神色一動,目光不約而同的掃向了地圖。

  曹操捋須深思半晌,點頭道:“仲德說的對,奇襲既然不成,我們若還強攻汳水一線,正中陶商的下懷,不若走泗水大道,才能發揮我們兵多的優勢。”

  程昱附合的點點頭,接著道:“欲走泗水攻彭城,必然要先攻取彭城以北的留縣,既然陶商眼下重兵皆在汳水一線,留縣必然兵力空虛。司空何不令劉備從小沛發兵,出其不意的搶攻留縣,同時司空留幾千兵馬,在蕭縣虛張聲勢,卻暗中率主力趕往小沛,緊隨劉備之後趕往留縣,到時便可殺陶商一個出其不意,大軍長驅南下,直抵彭城。”

  程昱終於道出了他的計策,說白了,又是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詭計。

  曹操最喜用奇,程昱此計深合他的心意,頓時眼前一亮,當即拍案道:“好,就依仲德之計,即刻派人去給劉玄德下令,命他盡起小沛之兵,給孤奪下留縣,打通前往彭城的路線。”

  號令傳下,曹操又命於禁率軍三千,繼續駐紮于蕭縣,多樹旗幟以為疑兵,吸引陶商的主力。

  曹操則盡起四萬大軍,借著夜色掩護,北上直奔小沛而去。

  ……

  蕭縣以東四十裡,陶軍大營。

  陶商識破曹操陰謀,救出樊噲,赫退曹操之後,為防曹操省悟過來,率軍大舉追擊,便連夜退兵四十裡,于險要於安營紮寨。

  這一戰雖損失了五六百人,但寶貴的騎兵卻未遭受重大的損失,勉強還能接受。

  曹軍的損失卻至少有一千七八百人,且首戰被陶商挫敗,大漲了陶軍的士氣,挫低了曹軍鬥志。

  安營當天,廉頗李廣等將,率後續的兵馬趕來會合,營中之兵達到一萬七千之眾。

  有了足夠的兵馬,再加上這一帶地勢的險要,陶商有足夠的信心,就算曹操盡起四萬大軍來攻,他也能夠擋住。

  中軍帳中,陶商與陳平等人會合,將這場伏擊戰的兇險,道了出來。

  眾人皆是感慨不已,陳平卻抿著酒,笑歎道:“也虧得主公隨機應變之能了得,想出了用多樹戰旗這招疑兵之計,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個陳平,也學會拍馬屁了。

  陶商心裡受用,卻很明白,曹操並沒有被傷筋動骨,這一場的勝仗,並未足以逼退曹操,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邊。

  想真要逼退曹操,恐怕還得陳平這個絕頂謀士,拿出一條萬全之策來。

  眼珠子那麼一轉,陶商笑呵呵道:“不管怎麼說,這場勝利總是值得慶祝的,來人啊,把我帶的那幾壇甘家好酒給我拿上來,大傢伙好好熱鬧熱鬧。”

  陳平一聽到甘家好酒,頓時像饞貓似的兩眼放起光來。

  片刻後,好酒端上,陶商便在帳中擺下小宴,與諸將共飲慶賀。

  最開心的無疑是陳平了,旁人好歹還要吃幾口肉,他可是一刻不停,生恐被別人多喝幾口,搶了他的去,瘋了似的豪飲,一個人就足足喝了一半下去。

  眼看著陳平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陶商乾咳了幾聲,笑眯眯道:“我說陳酒鬼,這酒你也喝了,而且喝的最多,差不多也該是拿個主意,好叫我徹底逼退曹操這個強敵。”

  陳平一怔,不由暗暗叫苦,這才明白過來,陶商這幾壇好酒可不是白喝的,那是專門給他下套呢。

  吃人嘴短,陳平也沒辦法,只好搔頭苦笑道:“曹操可不是容易對付的主啊,主公,你得讓我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不急,慢慢想。”這會輪到陶商輕鬆起來,不緊不慢的一靠,淺品起好酒來。

  他表明雖然輕鬆,目光卻始終在地圖上遊移,也在分析著眼下的局勢,思緒翻滾之際,陳平那張苦瓜臉,則忽然間浮現了幾分詭笑。

  “陳酒鬼,有計策了嗎?”陶商眼前一亮。

  陳平呷了一口酒,詭笑道:“我腦子這麼一轉,倒確想出一條計策來,就算逼不退曹操,至少也可以讓我們掌握主動。”

  這幾壇好酒,果然是沒有肉包子砸狗啊……

  “那還不快說。”陶商興奮的催促道。

  陳平拎著酒葫蘆,晃晃悠悠的走到地圖前,比劃著道:“曹操集結數萬之眾于蕭縣以東設伏,可見他主力應該皆在蕭縣一帶,北面的小沛城只有劉備的數千兵馬,兵力反而相對薄弱,這不就正是咱們的機會嗎。”

  陶商隨著陳平的所指,目光向著小沛方面移去,鷹目中漸漸的浮現出了幾許興奮。

  “酒鬼,你莫非是想讓我明面上假裝跟曹操在此對峙,暗中卻率主力北上,趁劉備不備,一舉奪下小沛嗎?”

  陶商智謀弱,一點就通,聽出了陳平的言下之意。

  “主公聰明啊。”陳平不失時機的又拍馬屁。

  左右諸將們,也聽懂了陳平的意思,廉頗卻顧慮道:“此計雖妙,但倘若主公率主力離去,曹操趁機沿汳水東進,直接威脅彭城怎麼辦?”

  陳平卻一笑,“蕭縣離彭城雖近,但其間卻山多地險,曹操雖然兵多也無用武之地,咱們只消數千兵馬,拒住險要,縱然曹操有十萬雄兵,也休想威脅到彭城。”

  陶商連連點頭,年輕的臉上已是殺機如火。

  曹操,你跟我玩了一招陰的,差點滅了我幾千精兵,那好,我就也給你玩一招聲東擊西,直接端了你的小沛,反而威脅到你的兗州,看你怎麼應付。

  再無猶豫,陶商當即一躍而起,欣然道:“就用酒鬼之計,文向率三千兵馬守營,我親率一萬四千主力折返北上,直取小沛,殺劉備一個措手不及。”

  當下陶商便即下達了軍令,諸將領命,紛紛而去。

  次日天色未明時,陶商已借著夜色掩護,率主力撤離大營,望北悄然而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3

第一百六十二章 美人驚魂

  一路連奔百餘裡,次日入夜,陶商率大軍進至了彭城。

  想要奔襲小沛,必要經由彭城,沿泗水北上,再經留縣,方能抵達小沛。

  將士們整整一天都沒有合眼,為了保持體力,陶商只能叫大軍在彭城暫歇,待休整幾個時辰,補充了糧草後,再繼續北上。

  花木蘭在城外大營中安置親衛軍將士,陶商則徑直入彭城軍府,想要抓緊時間洗個澡,緩解下疲勞,休息幾個時辰再起辰。

  回往房中,侍衛們很快準備好大盆的熱水,陶商舒舒服服的躺了進去,閉目養神起來。

  連日來疲於奔命,如今難得放鬆一下身心,陶商躺在暖暖的熱水中,說不出的舒服,不知不知覺就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後背傳來癢癢的感覺,仿佛有一雙柔嫩的小手,正在撫摸著自己的肩膀。

  陶商不覺被那雙小手撓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回頭一看,卻見一張酥嫩的娃娃臉,正在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

  “梅兒,你怎麼來彭城了?”陶商驚喜道。

  甘梅俏臉含笑,嬌聲道:“妾身想夫君在前線征戰,只怕姐姐照料不周,所以就跟著運糧的隊伍來到彭城,原還想去西面大營,沒想到夫君忽然回彭城了,妾身這不就來了。”

  陶商泡了一會澡,又煥發了精力,聽著她嬌滴滴的聲音,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深溝幽壑,白皙如玉的雪膚,不覺心火燃起,濕淋淋的手將她的蠻腰狠狠一攬,笑眯眯道:“夫人來得正好啊,你也是一路風塵,來,跟為夫一起洗洗。”

  陶商那話中的邪意,甘梅又豈聽不出來,不覺臉畔泛起些許紅暈,輕輕的推了陶商一把。

  一張童顏,卻嬌羞嫵媚,極盡成熟風韻,反是攪得陶商心癢難耐,將她摟得更緊。

  甘梅暗咬紅唇,鼻息吟吟。

  大堂中水霧繚繞,氣氛愈加迷亂。

  陶商的欲念漸濃,嘿嘿的笑看向甘梅,甘梅低眉含羞,嬌嗔抱怨,臂兒卻已伸展開來,羅衫盡解,修長的腿兒輕輕抬起,邁入了盆內。

  她又似是在故意的撩弄風情,只那一步的功夫,她卻慢慢吞吞,仿佛要讓陶商盡情欣賞她那曼妙的身姿。

  陶商眼珠子瞪大,看得血脈賁張。

  戰場廝殺,神經緊繃了許久,如今眼瞅著柔情無限,纖體盡現的可人兒近在眼前,他哪裡還能再忍耐。

  “嘩”的一聲水響,陶商就從水中站了起來。

  甘梅嚇了一跳,就算有著夫妻的身份,但許久不見,甘梅到底還有幾分羞怯,如今突然間面對陶商的袒誠,焉能不羞到面紅耳赤。

  “夫君……”甘梅嬌滴滴的驚臆了一聲,忙想將羞紅的臉龐移去,一張俏臉頓時羞得火熱如霞。

  陶商卻邪笑著,雙手扶住了她的頭,甘梅欲拒還欲,扭捏了幾下,終究還是從了他。

  頃刻間,陶商只覺全身如被電到一般,一瞬間的驚心動魄,說不出的舒服。

  然後,他便將甘梅的頭髮,抓的越來越緊。

  ……

  房中靡霧繚繞,房外,糜貞卻正在外求見。

  她跟隨著兄長糜竺運送糧草至此,和甘梅一樣,也是聽說陶商在軍府,便顧不得疲乏,趕來求見。

  因是陶商跟糜貞有婚約在身,親衛們都知道,這位糜小姐早晚也將是他們的主母之一,遂也沒有去向陶商通報,就放了她入內。

  “公子……”

  糜貞步入堂中,見外堂無人,以為陶商在內室休息,便走了進去。

  轉過那道屏風時,糜貞一張端莊的俏臉,卻刹那間凝固。

  正自征伐的陶商,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叫她,向著屏風那頭瞄了一眼,卻並不見人。

  此時他正當欲仙之時,哪裡還顧得別的,只當自己是聽錯了,旋即便全身心的集中精力,去享受身前佳人帶來的絕妙。

  當陶商縱意享樂時,卻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糜貞已經縮回了臉,正靠在屏風後面,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張臉紅到了耳根子處,胸脯劇烈的起伏,心都仿佛要跳了出去。

  糜貞是萬萬沒有想到,她這無意間的闖入,竟會撞見自己的未婚夫,跟他的妾室甘梅,正在恩愛尋歡的靡靡一幕。

  糜貞雖乃名門閨秀,也知自己要嫁與陶商,更是見過世面的女人,但在男女之間這種事上,卻依舊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如今突然撞見這種靡靡之事,如何能不心驚肉跳,羞得是滿面通紅,搶在陶商轉過頭來時,躲了出去,差點就被看到。

  但到底是未經人事,眼見的這般靡靡之景,頓時是羞得滿面通紅,趕緊躲了出去,險些就被陶商撞見。

  驚羞的糜貞,臉色潮紅到了耳根,腦海裡不斷閃現著方才所見,飽滿的胸脯更是起伏不定。

  她只能輕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極力的告訴自己要平靜,甘梅是人家陶商的妾室,行周公之禮也是正常。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跟陶商有婚約,只要陶商納她為妾,她早晚也跟甘梅一樣,要跟陶商做那種事,要用自己的身體來伺候陶商。

  可是,她心中卻隱隱暗生幾分妒意,恍惚間,竟希望自己能取代甘梅,現在在裡面那個人是自己。

  “糜貞啊糜貞,你還沒有嫁給他,你豈能想這樣無恥的事情……”

  糜貞猛的搖頭,強行屏棄那種不該有的念想,深吸過幾口氣,方才勉強平伏下情緒。

  她便想趁著未被發現之前,悄悄的離開。

  就在她剛想裡開時,屏風那邊,卻又傳來了更大的動靜。

  那是甘梅的哼吟聲,越來越響亮,那聲音仿佛正遭受著某種折磨,極是痛苦一般。

  緊接著,陶商那粗重的鼻息聲,也陣陣的響起,隱隱更有驚濤拍岸,水擊岩石的靡靡之聲,無孔不入的灌入她的耳中。

  糜貞知道帳中正發生的何事,她的腦海中,無法控制的遐想起來,想像著會是怎樣一種情。

  她的呼吸瞬間又急促起來,儘管她一現告訴自己,不可在此久留,但不知為何,她的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似的,就是邁不開一步。

  甚至,她竟鬼使神差的,再一次將臉轉了過去,越過那道屏風,著了魔似的向內窺去。

  霎時間,糜貞有種將要窒息的錯覺,整個人就像是個懵懂的尋常姑娘一般,羞怯卻又渴望的窺知那男女之間的情秘之事。

  然後,她腦海裡嗡的一聲響,仿佛如夢驚醒一般,再不敢多想,猛的轉過了頭去,雙手捂住耳朵,不敢再聽一下。

  “糜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耳邊突然傳來了陶商的聲音。

  糜貞嚇了一跳,本能的後退一步,往後一瞧,卻見陶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雖然穿戴著衣裳,但額頭上卻掛著幾滴汗珠。

  甘梅也跟在他的身後,衣衫髮絲卻略顯零亂,一臉紅潤,仿佛一朵剛剛受到雨露滋潤過的花朵一般,愈發顯的青春嬌豔。

  陶商也是一臉奇怪,他征伐過後,穿了衣裳出來時,正好撞見糜貞就在屏外,而且還捂著耳朵,動作奇怪。

  糜貞看到他時,腦海裡驀然間浮現起了方才屏風內,那驚心動魄,讓她心悸的那一幕。

  她的臉畔頓時又飛起雲霞,呼吸也急促起來,神情尷尬,竟是不敢正眼瞧陶商,一副緊張的樣子,好似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一般。

  “糜小姐,你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是哪裡不舒服嗎?”陶商見她臉色有異,關懷的問道。

  “不不,我很好,沒事。”糜貞這才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下了腦海中,那不該有的紛亂畫面。

  片刻後,她才勉強恢復平靜,向著陶商盈盈一禮,“我和兄長不是奉公子之命,籌措糧草麼,我就是從下邳往彭城運送糧草來的,聽聞公子也在城中,便來拜見,又不想打擾公子,所以就只好在外面候著。”

  一句“不想打擾公子”,等於是無意間承認,她适才在屏風外,已經知道陶商跟甘梅在做什麼,甚至都已經看到了什麼。

  甘梅聰明,豈能聽不出來,一張娃娃臉頓時暈色如潮,羞意頓時,忙是抬袖掩嘴,乾咳幾聲,以掩尷尬。

  “咳咳……”陶商也乾咳了幾聲,卻是一派淡然,笑道:“那真是辛苦你兄妹了,對了,令兄人呢?”

  “兄長他……”

  “報——”一名親兵匆匆闖入,打斷了糜貞,“稟主公,北面急報,劉備於昨日發兵南下,突然攻破留縣。”

  劉備突襲,留縣失守?

  陶商臉上輕鬆閑然的表情,刹那間凝聚成了凝重,眼神中更閃爍著意外,顯然沒料到這一結果。

  劉備不是人在小沛,曹操的主力大軍,不是全在蕭縣一帶麼,怎麼劉備會突然間進攻留縣,難道曹操不知道分兵的忌諱嗎?

  思緒飛轉,沉吟片刻,陶商很快恢復了冷靜,轉眼已想明白。

  “曹孟德,看來咱們倆是想到一塊去了,我想聲東擊西,去攻打小沛,你也想聲東擊西,從彭城襲小沛,咱們還真是心連著心呢……”

  陶商已意識到,曹操必已改變了戰略,決心放棄從汳水東進彭城,回到由小沛南下,沿大道進攻彭城的老路上來。

  欲破彭城,必先取留縣,先前陶商為在蕭縣一帶拒擋曹操,把本來要開往留縣的兵馬,大部都調了回來,留縣方面兵力空虛,才正好給了曹操可乘之機。

  他更知道,劉備一軍只是曹操奇襲軍,此刻曹操恐怕已盡起主力離開蕭縣,已經在趕往小沛的路上,甚至已經過小沛,正在前往留縣的路上。

  一旦讓曹操大軍進抵留縣,彭城將門戶盡失,曹操就可以揮軍南下,一路殺至彭城腹地,等於不費吹灰之力,就突破了陶商為彭城所設的第一道防線。

  “速傳令諸軍,即刻拔營起兵,隨我北上去奪回留縣。”陶商當機立斷,毫不遲疑的下令。

  陶商推測,曹操必不知道他也改變了戰術,已率主力回收到彭城一線,這是他的優勢。

  現在陶商所要做的,就是跟劉備打一個時間差,率軍出其不意的殺到留縣城下,趁著劉備立足未穩,再把留縣給奪回來。

  號令傳下,陶商也來不及休息,就要披甲離去,卻瞧見糜貞一臉驚懼的站在那裡,仿佛被這個消息嚇到了一般。

  陶商便笑著寬慰道:“攻取留縣的只是劉備偏軍而已,並不是曹操的大軍,放心吧,威脅不到彭城,我很快就會率軍奪回來,殺退那大耳賊。”

  “不是,我不是擔心這個。”糜貞突然間從驚怔中醒來,一把牽住陶商的手,顫聲道:“公子,你一定要救我大哥啊。”

  ……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3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美髯公的花花腸子

  救你大哥,救糜竺?

  “你別緊張,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子仲為何會有危險?”陶商也握住了她的手,溫言安慰道。

  糜貞一臉焦急的解釋了事情的來由。

  原來糜竺奉陶商之命,往前線運送糧草,不僅是要往彭城運送糧草,還要往留縣也運送。

  先前糜竺帶著第一隊糧隊,先糜貞一天的時間抵達彭城,那時候陶商還沒有回來,糜竺便按照原先的計畫,率糧隊北出彭城,徑直往留縣去運糧。

  現如今留縣被劉備奇襲攻破,糜竺很可能並不知情,仍舊蒙在鼓裡往留縣運糧草,到時候豈非是自己往槍口上撞了上去。

  “我糜家跟劉備有不共戴天之仇,劉備必也深恨我們糜家倒向公子,若是給劉備撞上兄長,以劉備的心狠手辣,豈會放過兄長,兄長只怕有性命之憂啊,請公子無論如何也要救救兄長……”

  糜貞說到激動之處,眼中已是急是的盈起了淚光,雙膝一屈,就要給陶商跪下相求。

  陶商忙將她扶住,寬厚的手掌,輕撫她的臉蛋,“放心吧,我這就率兵出發,星夜趕往留縣,我會盡全力救下子仲。”

  那一張寬厚的手,就那麼溫柔的觸摸著自己的臉龐,糜貞臉畔頓時泛起一絲羞紅,卻又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令她寬心了不少,緊張的情緒緩和幾分。

  她便摸著陶商的手背,面帶感激,卻又央求道:“有公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只是我還是擔心兄長的安危,想跟公子一起去留縣,還請公子應允。”

  “這……”

  陶商本是有些猶豫,但想糜貞念兄心切,便點頭道:“好吧,我帶你去留縣,速去做準備吧。”

  “嗯,多謝公子。”糜貞轉憂為喜,福身一禮,趕忙離去。

  陶商掛甲提劍,直奔彭城北門外,等了未多久糜貞便趕到,陶商便會合諸將,率一萬四千人的大軍,星夜起程,直奔留縣。

  ……

  數十裡外,留縣。

  城頭上,已是插滿了“劉”字大旗,整座城池已被劉備的三千兵馬所據。

  劉備手扶雙股劍,立於城頭,遠望著南面方向。

  他知道,再過幾十裡就是彭城,就在不久前,他在那裡被陶商殺的大敗,狼狽而逃。

  今天,他終於又殺回來了。

  “我看那個曹操也不過如此,早聽著我們由小沛發兵不就好了,非要繞了大圈去攻蕭縣,最後還不得從小沛發兵,真是脫了褲子放屁。”身邊的張飛,哇哇的嚷嚷著,表達著對曹操的諷刺不滿。

  劉備瞟了張飛一眼,卻道:“翼德啊,為兄告誡了你多少次,咱們現在寄人籬下,說話做事都要萬分小心,千萬不可給人抓到了把柄。”

  他這話自然是教訓張飛,不可對曹操出言不遜,以免傳到曹操的耳朵裡,給他惹禍上身。

  張飛“哦”了一聲,不敢再大聲說話,只小聲的嘀咕。

  另一側的關羽,卻壓低聲音,小聲道:“翼德的嗓門雖然大了一點,但說的倒也是事實,若曹操早聽大哥的勸,又何致于在蕭縣一帶吃虧。”

  就連關羽,對曹操也心存輕視。

  “你們都不瞭解曹操啊……”

  劉備卻歎了一聲,正色道:“曹操此人用兵素來詭詐,凡能出奇制勝,他絕不會用尋常手段。他這條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策的確是高明,換作是旁人,恐怕早已中計,只是陶商這小子太過奸詐,也不知他怎麼就看破了曹操的計謀。”

  見得大哥如此評價曹操,關羽不知該說什麼,只得沉默。

  “不過,曹操在蕭縣失利,對我們來說,未必沒有好處。”劉備話鋒忽然一轉,眼神也掠過一絲玩味。

  關羽丹鳳眼陡然閃過一絲精光,“兄長此話怎講?”

  劉備看了一眼左右,見軍兵較遠,便輕捋著鬍鬚道:“曹操之所以對咱們有所倚重,叫為兄坐鎮小沛,就是看重為兄曾做過徐州牧,在徐州頗有人望,能幫他爭取到徐州士民的人心。”

  關羽微微點頭。

  劉備頓了一頓,接著道:“但若曹操前番計策成功,便可畢其功於一役,一舉擊滅陶商,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徐州,到時你我兄長便寸功沒有,在曹操跟前就更加沒有立足的資本,那時他已得徐州,咱們對他就更沒了用處……”

  劉備的話點到為止,也不說盡,全靠關羽自己領會。

  關羽沉吟片刻,驀然眼前一亮,似已領會了劉備深意,赤臉不由浮現出敬佩之色,拱手道:“兄長深謀遠慮,愚弟萬萬不及啊。”

  劉備輕捋短須,笑而不語。

  關羽見劉備高興,便趁勢道:“兄長,咱們借一步說話。”

  劉備看了關羽一眼,知道他有什麼話,不方便張飛聽到,便點點頭,便移遠張飛幾步。

  關羽清咳了幾聲,這才道:“大哥面前,愚弟也不拐彎抹角,不瞞大哥,愚弟看中了那個貂蟬,想要請大哥做媒,幫愚弟向她提親。”

  劉備身形一震,不由看向了自己這個義弟,眼神中掠起幾分意外,顯然是沒有想到,關羽竟還有幾分花花腸子,竟然瞧上了那貂蟬。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雲長你跟隨為兄這麼多年,也確實該成個家,有人來照顧照顧你了,不過……”

  劉備話鋒一轉,臉色卻又變的為難起來,“當初張文遠護著那貂蟬前來投奔咱們,明言只是暫時尋求我們的庇護,他日有機會,還要護著貂蟬去呂布那裡,如今呂布還活著,這貂蟬名份上還是呂布的妾室,雲長你要是強娶她的話,只怕傳出去不太好聽。”

  “這個……”關羽一時也被問住,不知該怎麼回答。

  關羽也知道自己兄長為難,不好死纏爛求,卻也沒有聲言放棄,只好低垂下頭,唉聲歎氣。

  劉備也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義弟雖然嘴上不說,但卻鐵了心想要娶這個貂蟬,自己若是決然拒絕了做這個媒的話,只恐寒了關羽之心。

  他劉備要打天下,倚重的就是關羽和張飛,這兩個左膀右臂,其中最依靠的就是關羽,又豈會真的為了一個女人,就寒了自己兄弟的心。

  況且,這個貂蟬還是呂布的女人。

  想當初,呂布可是跟陶商一起,奪了他的徐州,也是他劉備的大仇人之一,這個仇劉備焉能忘記。

  既然是仇人的女人,賞給自己倚重的義弟,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劉備沉吟了片刻,輕歎一聲道:“罷了,雲長你既然這麼喜歡這個貂蟬,這個媒為兄就做了。”

  “多謝大哥。”關羽一張赤臉瞬間轉陰為晴,滿心歡喜,對劉備是連連道謝,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見得關羽那感恩銘記的表情,劉備暗自得意,卻又道:“不過眼下大戰當前,也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待這場戰爭結束,滅了陶商那小子,你我兄弟大仇得報之後,為兄不管用什麼手段,也一定叫雲長你抱得美人歸,娶了那貂蟬。”

  “大哥公私分明,愚弟當然知道,自然不會急於一時。”

  關羽又連連點頭,滿臉歡喜,腦海中已浮現出抱得貂蟬歸,如何征伐享受那絕世美人的畫面,想到蕩漾處,不由心花怒放,得意不已,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摸自己的下巴。

  這一摸,卻摸到空空如也,他這才驀然想起,自己的美髯已被陶商害得盡斷,這輩子都甭想再長出來,而且還在下巴上留有了永久的傷疤。

  關羽臉上喜色頓銷,丹鳳眼中迸射出深深恨意,口中喃喃道:“陶商,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你,拿你的項上狗頭,做我迎娶貂蟬的大婚賀禮,哼……”

  關羽正遐想之時,一騎斥候飛奔上場,拱手叫道:“稟主公,南面十裡發現一支運糧隊,打著‘糜’字旗號,正向我留縣而來。”

  劉備和關羽身形一震,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眼中殺機頓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3

第一百六十四章 偽君子

  “是糜竺那奸商,他怎麼會來留縣?”張飛也哇哇大叫著,大步奔了上來。

  劉備凝目遠望南面,眼神變化不定,沉吟了片刻,嘴角掠起一絲冷笑,“糜竺這廝自投羅網,真是老天有眼,雲長翼德,速速清點兵馬,隨為兄殺出城去,殺了那糜竺,報仇雪恨。”

  張飛心恨糜竺背叛他們已久,早巴不得能把糜竺大卸八塊,兄長既然有令,自然是沒有任何質疑,當即興奮的奔下城去,忙著去點兵馬。

  關羽卻面露疑色,“大哥,那糜竺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在留縣,這莫不是陶商那小賊的誘敵之計,這小子奸詐的很,咱們可是吃了他很多次的虧。”

  “放心吧,為兄料定,這一次並非是那小子詭計。”劉備卻捋須自信一笑,“陶商那小子此刻正全師在蕭縣一帶跟曹操主力對峙,咱們才剛剛攻下留縣,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做出反應。”

  “可那糜竺又為何會出現,而且看似還全無防備?”關羽依舊表示懷疑。

  劉備卻冷笑道:“糜竺這廝一直負責給陶商運送糧草,他一定是不知道留縣已被我們兄弟奇襲攻破,還想依原來的計畫,往留縣運送糧草,卻全然沒有想到,他們撞到了咱們的槍口上來。”

  劉備這一番解釋,令關羽恍然省悟,再無一絲猶豫,丹鳳眼中殺機如火狂燃而起,青龍刀一握,殺氣騰騰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還等什麼,劫了陶商的糧草,殺了糜竺這個兩面三刀的奸商。”

  劉備哈哈一笑,大步下得城去,關羽也緊隨於後。

  城門大開,吊橋放下,劉備一馬當先殺奔出城,關羽和張飛兩兄弟緊跟于後,三千劉軍殺氣騰騰的沖湧出城,沿著大道滾滾南下。

  劉備手扶雙股劍,策馬奔行在隊伍的最前端,灰白的臉上,絲絲復仇的殺機,瘋狂的燃燒。

  他對糜竺的恨,已經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糜竺和陶商一樣,都是他必殺名單上的人。

  想當初沐水一役,他手握數萬雄兵,原本是跟陶商相持不下,甚至還佔據著些許上風。

  然而,正是糜竺的背叛,導致他糧草供應斷絕,軍心陷入混亂崩潰的境地,才給了陶商可乘之機,一舉殺得他全軍覆沒,最終灰溜溜的敗逃出了徐州。

  儘管直接把他殺得大敗,趕出徐州的元兇是陶商和呂布,但導致他大軍崩潰的直接導火索,卻是糜竺。

  這個該死的仇人,這個答應把妹妹嫁給自己,巴巴的求著跟自己聯姻的奸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背叛他,把他逼到現在這樣寄人籬下的尷尬境地,劉備無時無刻不想親手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恨。

  眼下,這個大仇人竟然自己送上了門來,劉備如何能不興奮到發狂。

  片刻後,劉備舉目遠望,正前方處出現一隊糧車,上面果然打著“糜”字旗號,幾百護糧兵完全沒的防備,正輕輕鬆松的驅趕著騾車前進。

  劉備眼中噴火,雙股劍在手,揮動全軍殺上。

  幾千劉軍如野獸般狂沖而至,頃刻間就殺入了措手不及的護糧軍當中,個個殺機瘋狂,見人就殺。

  糜竺所帶的護糧軍,多是由鄉兵組成,戰鬥力遠遜于陶商的正規軍,眼下撞上劉備的虎狼之師,如何能抵擋,片刻間便被殺得血流成河,崩潰四散。

  不到半個時辰,數百護糧兵,或是逃走,或是被誅殺,遍地伏屍,極是慘烈。

  劍鋒滴血的劉備,雙眼血絲密佈,猙獰的臉上,抽動著絲絲洩憤的痛快。

  關羽策馬而來,將一人扔在了地上,興奮道:“大哥,我把糜竺這奸商活捉了,請大哥處置。”

  “雲長做得好,你和翼德繼續追殺,把所有的敵兵都殺盡,一個不留。”劉備興奮的喝令。

  劉備深恨於糜竺背叛於他,牽怒於其手下這些軍兵,認為他們也都是背叛之徒,恨不得能將他們殺盡。

  關羽策馬而去,劉備低頭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糜竺,血絲密佈的眼中,閃爍著絲絲得意陰冷的火焰。

  他舌頭一舔嘴角血跡,冷笑道:“糜竺,你個背信棄義的奸賊,當初你背叛我劉備,害我失了徐州,你可有想到會有今日。”

  鼻青臉腫的糜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劉備那張冷笑的臉,自有幾分畏懼。

  更多的,卻是仇恨。

  殺弟之恨,糜竺如何能忘,這才是他背棄劉備的真正原因。

  他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恨恨的瞪向劉備,咬牙罵道:“大耳賊,你假仁假義,我糜家對你忠心耿耿,你竟心狠手辣,令你那二弟關羽殘害我弟糜芳,枉我還想把妹妹嫁給你,我真是瞎了眼。”

  “奸賊,你竟敢——”劉備惱羞成怒,掄起劍來,作勢就想一怒殺了糜竺。

  劍在半空,卻又緩緩放下。

  他當然不是仁慈,他早恨不得將糜竺碎屍萬段,但他又猛然想到,眼前這個可恨的奸商,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這個人可是徐州兩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如果能重新得到他的支持,對劉備奪回徐州,就無形中增大了籌碼。

  得到徐州後,再跟他秋後算帳不遲。

  劉備眼睛微微一轉,心中已有主意,便強壓下怒火,擺了一副大度的表情,“糜竺,我劉備素來以仁義待人,你不仁,我卻不能不義,我現在以德報怨,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只要你肯改過自新,重新歸順於我,我便考虎饒你一命。”

  一句“以德報怨”,配合著他天生和善的表情,儼然跟真的一樣。

  糜竺身形一震,某一個瞬間,他還真的動搖了。

  但轉眼間,弟弟糜芳慘死在關羽刀下那一幕,便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頃刻間擊碎了他那一絲動搖。

  殺弟之仇,不共戴天,叫他如何能再為仇人效力。

  況且,他先前效忠于陶謙,接著效忠于劉備,隨後又效忠于陶商,如果現在又叛陶降劉,那他跟那個被稱為三姓家奴的呂布,又有什麼區別。

  雖說商人出身的他,以利字當先,但他到底也是讀書人,心中豈能沒有禮儀廉恥。

  而且,妹妹糜貞還在陶商的手裡,糜家的產業也在陶商的控制之中,倘若他再次背叛陶商,以陶商的性格,絕對不會再饒他糜家第二次,糜家就要遭到滅頂之災。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也不敢再背叛陶商。

  決意已下,糜竺怒瞪向劉備,厲聲道:“劉備,我糜竺雖是商人出身,卻也深明大義,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再降于偽君子,你作夢去吧!”

  偽君子三個字,如刀子一般,深深的刺痛了劉備的自尊心,瞬間激得他是勃然大怒。

  “你是找死!”

  咆哮聲中,劉備一劍憤然刺出,狠狠的捅入了糜竺小腹。

  一聲慘叫,鮮血翻湧,糜竺雙手抱著劍鋒,帶著痛苦仇恨的目光,雙膝跪倒在了地上。

  “奸賊,你不是不肯屈服嗎,為何還要跪在我面前。”劉備俯視著痛苦的糜竺,灰白的臉上盡是陰冷得意的笑容。

  糜竺口中浸湧著鮮血,死死的盯向他,咬牙切齒罵道:“劉備,你這陰險的偽君子,你得意不了多久,你今天殺了我,陶州牧終有一天會為我報仇,我在九泉之下等著你,哈哈哈——”

  糜竺非但沒有求饒,反而是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極盡諷刺。

  劉備徹底被激怒,更覺深深的被羞辱,一張原本灰白的臉,頃刻間憋滿了血,幾乎要炸掉一般。

  “奸賊,死到臨頭還敢羞辱我,今天我就先殺你,他日再殺陶賊,叫你們兩個奸賊在地下相見,給我去死吧——”

  劉備一聲殘冷的咆哮,猛的將刺入糜竺腹部的長劍拔出,滴血的長劍高高舉起,向著糜竺的脖子就要斬去。

  千鈞一髮之際,破空之聲驟起,一道寒光迎面襲來。

  冷箭突襲!

  劉備好歹也有70多點的武力值,頃刻間便察覺,心中不由一驚,斬向糜竺的劍,急是順勢收回,雙劍交叉擋向襲來之箭。

  鐺!

  一箭正中劍身,這一箭力道極重,劉備雖是勉力彈開,但箭上的力道,卻震得他身形一震,險些沒能坐穩。

  穩住身形的劉備,驚怒不已,橫劍警剔,抬頭向著冷箭襲來的方向射去。

  只見南面方向,一隊鐵騎正狂襲而近。

  當先的兩騎,其中一人手執鐵胎弓,正是向他放冷箭之人。

  “李廣!”

  劉備臉色立變,一眼就認出,那執弓之人,正是當日射爛他屁股,射傷關羽下巴,令他兄弟二人吃盡苦頭,狼狽萬分的神射李廣。

  而另一員年輕的武將,身披玄甲,手提長劍,一身英姿威勢,疾沖而前。

  認出那張熟悉無比的臉,劉備那猙獰的臉,驟然間大變,口中顫抖的吐出兩個字:

  “陶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3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耳喪膽

  陶商,那率軍殺到之人,不是陶商還能是誰。

  得知留縣被劉備擊破後,陶商就當即點齊兵馬,星夜兼程前來爭奪,得知糜竺可能有危後,他更是馬不停蹄。

  此刻殺到留縣時,大老遠他就見到留縣附近殺聲大作,似乎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戰鬥,他猜想著極有可能是糜竺所部,正在跟劉備進行接戰,當即便快馬加鞭,急速殺了過來。

  果然,陶商很快就看到,大股的劉軍,正在追殺著他的護糧軍。

  他更是一眼就認出了劉備,正一臉猙獰,高舉著長劍,想要斬下一個跪在他馬前之人。

  那跪伏之人,正是糜竺。

  糜竺運送糧草,有功於他,且糜貞跟自己有婚約,今眼看著要被劉備所殺,陶商豈能見死不救。

  只是相距甚遠,想要救卻鞭長莫及,陶商靈機一動,便令李廣相隔數十步,放出一記冷箭。

  李廣這一箭去勢甚猛,準頭也極准,但幸運的是劉備正手執著雙手,而利箭又是正面襲來,才給了他機會擋住這索命一箭。

  一箭救下糜竺,陶商暗鬆了一口氣,卻已怒火狂燒。

  大耳賊,這個忘恩負義的偽君子,騙得父親陶謙的信任,竊奪了徐州大權,卻恩將仇報,先是下毒害死了他的弟弟陶應,又幾次三番的想要置他於死地,被趕出徐州之後,還死心不改,屢屢的想要重新奪回徐州。

  這個切齒的大仇人,就在眼前,陶商豈能不怒。

  “李神射,給我滅了大耳賊。”憤怒的陶商,揚鞭向著劉備一指。

  沉默寡言的李廣也二話不說,掛住鐵胎弓,飛馬加速上前,猿臂探出,手中戰刀,挾著排山倒海之勢,狂掃向劉備。

  “李廣,來的正好,一箭之仇,我今天叫你血債血償!”

  仇人殺至近前,劉備立刻強按下震驚,一聲長嘯,撐起雙股劍,反擊而出。

  吭!

  一聲金屬轟鳴,劉備武力值不過75,遜于李廣80的武力值,且李廣能開三石弓,擁有著遠超于他武力值的力量,這一刀狂斬而下,劉備豈能擋得住,雙劍瞬間被壓下數寸,刀鋒直斬向劉備腦袋。

  劉備大吃一驚,分毫之間將腦袋一斜,勉勉強強的避過。

  李廣沉默如水,力道卻猛如泰山,雙臂青筋突湧,大山般的力量寸寸壓下,轉眼刀鋒已削至了劉備的肩上,竟將他肩上護甲也漸漸切入。

  “無恥之徒!”就連素來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李廣,忍不住也出言罵了劉備一句。

  劉備臉形扭曲,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大罵道:“助紂為桀的奸賊,我要你的命!”

  怒嘯聲中,劉備臂上青筋爆漲,猛一用力,將李廣戰刀拼力蕩開。

  李廣卻借力打力,戰刀先是斬出,回轉一百八十度,又反掃而回,轟向劉備下腰。

  劉備來不及喘一口氣,雙股劍一舞,斜向相擋。

  又聽一聲金屬激鳴,重擊之下,劉備手掌發麻,身形劇震,險些沒能坐穩。

  兩招重擊,招招震得劉備身形震動,心中驚疑萬分,深深為李廣力道之猛而震撼。

  二人交手時,陶商已率大股鐵騎殺至,沖散了他的兵馬,護住了糜竺,叫他再想殺也沒有機會。

  劉備這方面,關羽和張飛驚見陶商援兵殺到,也放棄了搶糧,急也揮軍殺上,曠野上,兩隊兵馬狹路相逢,就此混戰起來。

  遠方的糜貞,被陶商嚴令不得接近戰場,只能駐馬于百步之外,雙手十指緊扣,祈禱自己的兄長還活著,也祈求上蒼保護陶商無事。

  陶商指揮著諸軍,圍殺劉備,而劉備則正吃力的應戰李廣,越來越艱難。

  狂殺而至的關羽,見劉備正與李廣這個仇人交戰,不由怒從心起,大叫道:“土雞瓦狗之徒,焉敢傷我大哥,關某要你狗命。”

  咆哮聲中,關羽當即拍馬舞刀,殺向了李廣。

  陶商見關羽殺到,冷笑一聲,喝道:“關羽,現在可不是你逞狂的時候,廉老將軍,去會一會你的老對手吧。”

  喝聲方下,廉頗從斜刺裡殺將出來,手舞戰刀,將關羽截殺在半道。

  兩員當世絕頂的武將,再次激鬥在一起,依舊難分勝負。

  這邊關羽殺到,右路方向,張飛也趕到,卻被英布半路截住,也戰成了一團。

  關羽和張飛助不了劉備,而劉備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眼見被陶商壞了好事,心中惱羞成怒之下,竟是沒有即刻遁走,而是想殺了李廣,再去滅了陶商,以報大仇。

  可惜,他面對的敵人,乃是飛將軍李廣。

  拋開李廣絕世的箭術不說,光是一身的武藝,也要超越劉備。

  二十招走過,李廣賣了一個破綻,劉備自以為抓住機會,一劍疾刺而來,李廣卻料敵先機,身形一斜,輕巧的避過這一劍。

  破綻已出。

  李廣喉頭一滾,發出一聲悶雷般的驚吼,戰刀趁著劉備一劍撲空,招式用老之際,狂斬而出,向著劉備胸肩斬去。

  劉備招式瞬間淩亂,倉皇之下,急收左劍撥擋。

  招式用老,劉備不及收劍,鐵劍收回不到半邊,李廣戰刀已至。

  哢嚓!

  一聲碎裂的悶響,李廣的戰刀,已狠狠的砍在了劉備的肩膀上。

  這一刀力道極猛,竟是斬破了他護肩的鐵甲,硬生生的砍入了他的肩骨之中。

  劉備“啊”的一聲慘叫,身形劇烈一震,肩上鮮血飛狂湧而出。

  劇痛萬分的劉備,嚇得是魂飛破散,哪裡還敢再戰,也肩上之痛,拼力撥開李廣這一刀,拍馬就向北面狂逃而去。

  劉備一逃,關羽和張飛二人,哪裡還有心思再戰下去,二人搶攻幾招,分別逼退了英布和廉頗,急是護著劉備倉皇遁逃。

  劉備這麼敗逃而去,那幾千劉軍士卒旋即崩潰,任由陶商揮軍肆意的屠殺。

  殘陽西斜時,戰鬥結束,三千劉軍近有半數被殺,整個曠野無不被鮮血所染。

  遠方觀戰的糜貞,眼見陶商戰退劉備,不禁喜上眉梢,一張絕麗的容顏,欣喜感動的笑容,情不自禁的綻放開來。

  她急是撥馬上前,想要看看兄長可好,當她上前看到糜竺時,一張端莊的容顏,卻刹那間錯愕變色。

  眾兵圍護下的糜竺,正捂著肚子躺在地上,鮮血將四周浸染了一大片,止都止不住,臉色已慘白到嚇人,沒有半點血色。

  顯然,劉備那一劍雖然沒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卻令他失血過多,此刻只餘下一口氣,離死已經不遠。

  “大哥,大哥……”糜貞驚叫著翻身下馬,撲上去將兄長扶住,轉眼已淚流滿面。

  糜竺握住妹妹的手,拼著最後一口氣,顫聲道:“小妹……你一定……一定要殺了大耳賊……替我糜家報……報仇……”

  “報仇”二字出口,糜竺的頭便耷拉了下去,已是沒了呼吸,就此隕命。

  “大哥,大哥啊……”糜貞抱著兄長的屍體,傷心無比的大哭起來,何等的淒涼。

  陶商站在她身後,默默的看著她痛哭流泣,臉色陰沉如鐵,心中絲絲的憤怒在燃燒。

  他實沒想到,劉備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先殺糜芳,再殺糜竺,直接就滅了糜家的男丁,讓糜家從此絕後。

  “大耳賊,你果然夠狠呢……”

  陶商心中暗歎,踏著遍地的屍體,走到糜貞的身後,看著那傷心的身影,想發說點什麼安慰她一下,一時間卻又想不起說點什麼。

  “糜小姐……”陶商俯下身來,伸手想要安撫她的背,卻遲遲沒有落下。

  正當他猶豫之時,正沉浸在喪兄之痛中的糜貞,卻忽然一轉身,嬌柔的身兒撲入了他的懷中,臉枕著他的肩,放聲哭泣起來。

  陶商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懸在半空的手放下,輕輕的撫著她的秀髮,撫著她的背,用這樣默默無聲的方式,來安慰傷感的她。

  這一刻,陶商心裡沒有半點邪念,只有對一個傷心女子,深深的憐惜。

  “嘀……系統掃描,物件糜貞感受到宿主關愛,產生仁愛點10,宿主現有仁愛點40。”

  系統精靈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提示音,這卻是陶商頭一次不想聽到這個聲音。

  人家糜貞正為喪兄之痛而哭泣,自己卻還從人家身上撈到了仁愛點,這讓陶商有點趁人之危的慚愧,只能暗自苦笑。

  哭了半晌,糜貞情緒稍稍平伏,卻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才從陶商的懷中抽離出去。

  她拭了拭眼角淚水,臉畔微紅,卻依舊是一臉悲憤,“公子,劉備先殺我二哥,現在又害死我大哥,他跟我糜家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請公子無論如何也要幫我殺了劉備兄弟,替我死去的兩位兄長報仇,貞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公子。”

  說著,糜貞便欲俯身下拜。

  陶商忙將糜貞扶起,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劉備竊我徐州,害死我弟陶應,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陶商在此對天起誓,我一定會將劉備和關羽碎屍萬段,為你們糜家,也為我自己報仇雪恨。”

  憤怒的誓言,如驚雷般回蕩在曠野之中。

  糜貞的傷感和悲憤,這才緩解不少,心中對陶商又是感激,又是滿懷情愫,卻也顧不得什麼儀態,再次投入陶商懷中,深深的擁著他。

  “劉備,你這個偽君子,我早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陶商輕撫著懷中傷感的美人,默念著這讓他厭惡的名字,復仇的誓言,已深深的銘刻在他的心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3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重要人物

  戰鬥才剛剛開始。

  稍稍安慰過糜貞後,陶商便揮縱兵馬,繼續追擊劉備。

  這一戰,他要將計就計,不但要奪回留縣,還要趁勢拿下小沛,把戰火燒到曹統區去,禦敵於國門之外,徹底的扭轉跟曹操這場戰爭的被動局面。

  當下陶商率一萬四千步騎將士,一路跟在劉備的敗兵後面,窮追不捨。

  劉備那千餘殘兵敗將,又焉能是敵手,這位大漢皇叔,果斷的棄下部眾,在關羽和張飛的保護下,倉皇的向北而逃。

  可憐千餘殘兵,被劉備棄下之後,被陶商率軍如摧枯拉朽一般,殺得是血流成河,屍枕遍野。

  驚魂落魄的劉備,過留縣而不敢入,繞城而過,徑直向小沛逃去。

  這還不夠。

  陶商兵不血刃收復留縣後,率領大軍繼續北上,沿著泗水一路追擊劉備。

  一連兩天兩夜,陶商窮追不休,沿途又數次擊敗了劉備的幾次阻擊。

  兵敗如山倒下的劉備,不敢再與陶商交鋒,一路狂逃至小沛時,身邊只余下關張二將,還有不到兩百的殘兵。

  留守小沛的,乃是客將張遼,還有謀士簡雍,所統兵馬不過五百。

  眼見身後陶商洶洶追來,劉備知小沛不可守,連城門都不敢入,直接繞城西去,只派人入城通知張遼和簡雍,命他二人率軍棄城西逃。

  就在劉備前腳剛過小沛,還來不及喘口氣時,陶商已率前部三千餘軍,如狂風般追至。

  勒馬於小土丘上,陶商鷹目北望,小沛城盡收眼底。

  這座規模不大的城池,對徐州來說有多重要,陶商是再清楚不過。

  小沛位於泗水上游,原屬於沛國,但因其處於由中原入徐州的大道口,故一直被視為徐州的門戶,自陶謙統治徐州之時,就一直將小沛納入勢力範圍,劉備的統治時代也是如此。

  只是在前番他和呂布,聯手奪徐州後,曹操才趁機奪據了小沛,命劉備率軍鎮守。

  小沛一日在曹操手上,就等於曹操時刻在徐州的大門架了一門大炮,令陶商必須日夜防範。

  這座戰略位置就在眼前,而且還因劉備的失利,處於兵力空虛的地步,如此大好的時機,陶商豈能錯過。

  “拿下小沛,就能徹底的關上徐州的大門,如果不是劉備襲留縣,我還沒有這麼好的機會,曹操,你的詭計,正好成全了我呢,糜竺沒白死……”陶商心中暗諷,就準備下令奪城。

  便在這個節骨眼前,小沛原本緊閉的城門,忽然出現了異動。

  城門轟然大開,轉眼間,數以千計的平民百姓,攜家帶口,彼此擁擠著從城中逃了出來,向著西去的大道奔去。

  只片刻間,逃出的百生就達到四五千之眾,把整條大道都擠到水泄不通。

  陶商眉頭暗凝,當即喝令斥候前去偵察。

  斥候回報,果然印證了陶商的猜測,原來劉備確實沒有入小沛,提前一步就從西面大道,往中原腹地逃去。

  但劉備在臨逃之前,卻派人往城中四處散播傳言,聲稱陶商殺入小沛之後,必會屠城洩恨,號召城中百姓跟他一起出逃。

  劉備自駐紮於小沛以來,時常向城中百姓宣揚陶商殘暴,竊奪了他的徐州之後,是如何的大肆屠殺,在小沛百姓心中,陶商儼然已成了一個殘暴奸險的小人。

  如今小沛的百姓們一聽說陶商要殺,只消劉備稍稍一煽動,無不是嚇得屁滾尿流,紛紛舉家出逃。

  而劉備則臨走之前下令,小沛其餘三門不可打開,只開西門一門,放百姓出逃。

  如此一來,數千百姓只能一窩蜂的湧向西面,很快就把西去大道堵到水泄不通,堵了陶商追擊的路線,等於成了劉備的肉盾。

  陶商如果要繼續追殺,就要踏著這些百姓的屍體而過,背上一個屠殺百姓的惡名。

  而且,這幾千百姓,陶商就算要殺,也要殺上一陣,這拖延到的時間,足夠劉備逃遠的了。

  “竟然想到這麼一招毒計,大耳賊,你果然是遁術的老祖宗啊,怪不得歷史上你逃到哪裡,走時候都不忘忽悠上一群無知的百姓,我看都是用他們來當的肉盾……”

  陶商拳頭暗握,鷹目中流轉著深深的厭惡。

  “夫君,劉備一定還沒有逃遠,咱們一擁而上,沖散這些百姓,說不定還能追上劉備。”花木蘭卻迫不及待地叫道。

  花木蘭畢竟只是一武將,看問題的角度很簡單,在她看來,只要能殺劉備,順帶輾殺幾個百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陶商卻不能。

  這般輾殺一氣百姓,未必能追上劉備,還會正中劉備的下懷,借著這些百姓之口,把自己殘暴的形象,遍傳中原。

  將來同曹操爭奪中原,那是勢在必行,陶商可不想沒動手之前,就先把自己的名聲搞臭。

  況且,此役的主要目的是奪取小沛,現在戰略目標已經達到,就算讓劉備走脫了,也在意料之中,沒什麼大不了的。

  念及于此,陶商便淡淡道:“劉備遁術出神入化,想追上他沒那麼容易,沒必要為了一個大耳賊傷及百姓,壞了為夫的名聲,傳令全軍繞往北面攻城。”

  花木蘭又是一愣,自己的夫君不想傷及百姓也就罷了,她還能理解,但陶商決定捨近求遠,放著較近的南門或是東門不攻,偏偏繞往北門,這卻讓她有些不解。

  “就算夫君不想傷百姓,攻南門和東門也可以,為何非要去攻北門。”花木蘭不禁疑道。

  小沛東南兩門,皆朝向徐州,城中重要的人物出逃,是不會選擇此二門的,所以要麼是北門,要麼就是西門。

  眼下西門如此混亂,陶商便猜想,會不會有人借著西門混亂吸引住他,卻趁機從北門出逃。

  “時間緊迫,路上再跟你解釋吧。”陶商也不多說,撥馬便走。

  數千步騎將士,便繞了數裡遠的路,望北門而去。

  當北門的城樓漸漸印入眼簾時,陶商刀鋒似的眼眸中,不由掠起一絲諷刺的冷笑。

  視野中,只見五百兵馬,護著一輛馬車,正由北門匆匆而出,顯然是急著要出逃。

  那輛馬車竟有五百人護送,其中必是重要人物。

  “走了一個劉備,多少得讓我有點收穫吧,我倒要看看,馬車裡是什麼重要人物……”

  陶商心思已定,揚鞭一指,厲喝道:“全軍壓上,給我活捉馬車中的人,給我殺!”

  號令傳下,憋了一肚子殺氣的步騎將士們,如猛虎出籠,喊殺著殺將出去,望那車隊呼嘯而去。

  幾百步外,那一支人馬才剛剛出城。

  那一輛馬車旁,張遼正手提戰刀,目光如電,正冷峻的掃視著左右環境。

  行不多時,車簾掀起,窗中探出一張國色天香般的臉龐,“文遠,好端端的,咱們為什麼要匆匆出城?”

  “劉玄德兵敗而歸,不敢入城,陶商的大軍已經殺到,他叫咱們趕緊由北門出逃,事出緊急,所以來不及向夫人解釋。”張遼說話之時,目光緊刻環望四周,無比的警覺。

  女子不由花容一變,脫口驚道:“那陶商竟然這麼了得,竟殺到了小沛麼?”

  心中驚訝,她也不敢多問,趕忙將身子縮了回去。

  就在她剛剛將車簾放下之時,張遼那一雙眼睛,卻陡然一變,眼中迸射出驚色。

  東面方向,塵霧陡然大作,飛揚的塵土中,隱約有無數兵馬,正如潮水般殺到。

  當先處,一面“陶”字大旗,傲然飛舞。

  陶商殺到!

  “劉玄德不是派人通知我,陶商中了他的疑兵之計,會向西面追擊麼,怎麼會殺到北門一線?”張遼頓時臉色大變。

  就在張遼震驚時,一隊百餘人的兵馬,從西面方向飛奔而至,直抵近前,為首者正是關羽。

  張遼正愁著孤立無援,眼見關羽趕來,心中自是一喜。

  關羽飛奔而近,也不待張遼開口,便大叫道:“文遠,你護送著夫人先走,我來擋住陶商小賊。”

  “兄長護送夫人先走吧,我來斷後。”張遼慷慨道。

  就在他二人爭著誰來斷後時,陶商鐵騎之兵已殺近。

  關羽赤臉一沉,喝道:“保護貂蟬夫人,乃是我關羽義不容辭之事,只要有我在,誰也休想傷她,文遠你不必再聒噪,快走。”

  車中女子,正是貂蟬。

  說話之時,關羽向著貂蟬所在的馬車,瞅了那麼一眼,仿佛這話是故意說給貂蟬聽,想要羸得美人的感激。

  豪言方落,關羽也不給張遼爭搶的機會,便喝斥著百餘士卒,還有張遼半數的兵馬,向著沖來的陶軍迎去。

  張遼並不知關羽這麼熱心的保護貂蟬,其實是出於私心,對關羽是大為感激,便只好喝令餘下兩百餘兵馬,護送著馬車前行。

  陶商卻怎麼會讓他們輕易走脫,正率領著鐵騎將士,如風殺到,迎面正撞上關羽率軍結陣封路。

  連關羽都趕了回來,可見那馬車中之人,必是個重要人物,這更加激起了陶商的好奇心。

  “英布,你帶三百精騎繞過關羽,務必給我攔住那馬輛,廉老將軍,你率全軍壓上,去會一會你的老對手。”奔行中的陶商,大聲喝令。

  三千多步騎將士,很快分為兩隊,英布率三百精騎繞行而去,廉頗卻衝鋒在前,引領著兩千多的主力軍,向著關羽的敵陣沖去。

  鐵騎滾滾,濺起漫天的尾塵,廉頗老當益壯,手中大刀流轉著寒光,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當先撞入敵陣。

  匆匆結陣的幾百步軍,如何能抵擋他這一沖。

  只見廉頗一馬當先,撞入敵陣之中,大刀如車輪一般,挾著排山倒海之力扇掃而出,刀鋒過處,霧血飛濺,斷肢與折戟四面飛散。

  然後,敵軍崩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4

第一百六十七章 關雲長的心肝

  狂殺開始。

  廉頗如一道最鋒利的長矛,輕易的便將敵陣撕開了一道口子,身後數千虎狼將士,一湧而入,頃刻間,便將幾百鬥志低落的敵軍,沖成四分五裂。

  轉眼間,幾百敵軍便被殺成鬼哭狼嚎,抱頭而潰。

  關羽不傻,他也知道,以他區區幾百兵馬,根本擋不住陶商這麼一沖。

  關羽攔在這裡,只是為了給貂蟬的逃走爭取時間,以羸得美人的感激,將來好為他的求親增加籌碼。

  所以,就算他的軍陣被一沖便潰,他也必須要憑著一身的超絕武力,繼續戰鬥下去。

  為美人而戰的關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手中一柄青龍刀,如磨盤般狂舞而出,層層疊疊刀影過去,轉眼將十幾名陶軍斬于馬下。

  亂軍中,廉頗認出了他的老對手。

  “關羽,別倡狂,老夫來陪你一戰。”

  沒有過多的言語,廉頗低吼一聲,雙腿猛一夾馬腹,縱馬舞刀便向關羽殺去。

  刀鋒四面掃過,將那些阻路的小卒如敗絮般斬開,那一人一騎,如踏著鮮血鋪陳的血路,如風一般撲向關羽。

  瞬息間,鐵塔般的身軀,橫在了關羽的眼中,手中大刀挾著雷霆之力,當頭轟向關羽。

  “陰魂不散的老匹夫,又是你!”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關羽雙眼充血,一聲暴喝,手中青龍刀揮縱而出。

  哐~~

  激鳴聲中,關羽只覺雄渾的大力如山般壓來,手掌竟被震得發麻,雙臂竟也被壓彎了幾分。

  “幾日不見,老匹夫的力量竟變強了?”關羽心下一驚,沒想到廉頗老當益壯,到了這個年紀,武力竟然還能精進。

  “年輕人,老夫早說過,千萬別小看老人,你就是不聽。”廉頗一聲狂笑,刀上力道卻有增無減的壓下,直壓得關羽雙臂一分分的彎下去。

  關羽怒了,真的怒了。

  堂堂美髯公,虎牢一戰,溫酒斬華雄,更曾與呂布交手百餘合,何等的威風霸氣,卻被一個糟老頭子屢屢糾纏,幾次三番的殺不了他。

  如今,正是他向貂蟬這個喜歡的美人,展現自己風采的時候,卻沒想到這個老匹夫又出來攪局,滅他的威風,這叫他如何能忍。

  “老匹夫,我要你的命——”

  伴隨著一聲沙啞的嘶吼,關羽雙臂青筋暴漲,傾起全身之力向上推起,轟然將廉頗的大刀蕩了開去。

  廉頗只是借著戰馬速度的加成,才能在一招間壓制住關羽,他卻深知關羽的力量驚人,不可與其死拼,順勢便將戰刀撤回。

  錯馬而過,關羽已怒到臉色漲紅到發紫,如一頭發狂的野獸,縱馬如風,手中青龍刀扇刀而出,卷起漫漫血霧,向著廉頗斬來。

  廉頗卻橫刀而立,白髯隨風飄蕩,一身無畏的氣勢,面色冷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

  幾次三番的跟關羽交手,他對關羽的實力和刀法,可以說已是輕車熟路,就算關羽發狂,他又焉會懼怕。

  蒼老的眼眸一凝,廉頗雙腿猛一夾馬腹,戰馬嘶鳴而出,如黑色的電流射向關羽。

  血霧與塵埃之中,兩道巨影轟然相撞。

  轟——

  巨大的金屬激鳴聲如驚雷而生。

  兩人的身形均是微微一震,關羽雖未落下風,赤臉卻已再變,難抑深深的震撼。

  震驚之下,關羽更是大怒,撥馬回頭一刀再出。

  廉頗到底是老將,經驗豐富,情緒絲毫不見波動,手中長刀大開大闔,正大雄渾的招式,迎擊而出。

  二人混戰廝殺,頃刻間已走過五十餘招。

  層層刀影飛舞開來,濺起無數道寒影四面激射,將周遭幾丈內掀起滾滾的塵霧。

  青龍刀上的力道越來越強,關羽已進入到半狂狀態,毫不吝惜氣力的攻出每一招。

  廉頗漸感兵器上傳來的力道愈強,知道關羽是仗著自己年輕力盛,瞧不起自己這個老頭子,想憑藉著消耗力氣,來壓垮自己。

  “關羽,別以為自己年輕幾歲,就想欺負老夫,就讓你看看老夫的氣力。”

  關羽壓迫性的攻擊,反是激發了廉頗的雄心,他陡然間一聲暴喝,抖擻精神,臂上的力道如驚濤忽起。

  關羽原以為在力氣上,可以壓住廉頗,卻未想到眼前這個老頭子,力氣竟然不遜于年輕人,轉眼間氣力陡增,又扳回了氣勢。

  關羽心中驚怒,刀下無法擊破廉頗,而在廉頗身後,大批的陶軍將士,則在陶商的指揮下,大殺他的兵卒,越過他們的防線,前去追擊貂蟬的馬車。

  陶商壓陣指揮時,一雙銳利的目光,卻在時刻注視著關羽。

  他從關羽那猙獰的臉上,看到了焦慮,看到了心急。

  陶商知道,關羽正在被那輛馬車中的人牽絆。

  那就是他的軟肋!

  思緒一轉,陶商嘴角揚起一絲詭色,高聲叫道:“全軍聽令,一定要給我活捉那輛馬車中的人,老子有重賞。”

  果然,這驚雷般的喝聲出口,關羽身形一震,臉上的焦慮之色更重。

  保護著貂蟬的張遼,麾下不過兩百多兵馬而已,追擊的陶商,卻有數千兵馬,甚至還有數百鐵騎之兵,這要是給這些兵馬追上去,單憑張遼的武力,還有區區兩百軍卒,如何能擋得住,貂蟬還不得落在陶商的手裡。

  一想到那天下第一美人,自己喜歡的女人,落在陶商的手裡,被那奸賊佔有,被他享受玷污,關羽的心就象被針紮了一般的痛。

  堂堂美髯公,若連自己看中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心中憂懼,關羽不覺便分了神,手中青龍刀的攻擊力悄然減弱。

  陶商最瞭解關羽的性情,他方才那番高喝,目的就是為了激怒他,擾亂他的精神。

  他的計謀得逞了。

  幾招一過,交戰中的廉頗,覺察到關羽的招式有所遲滯,立時便明白了自家主公的手段奏效。

  他便趁此時機,盡起生平武藝,刀鋒如道道流光而出,發起了最猛的一波狂攻。

  心神動盪的關羽,陡覺壓力倍增,很快便被壓制到只餘招架之力。

  其實關羽的武力值,本還略有廉頗之上,又比廉頗年輕力將,若交手個五六百招,他或許還能擊敗了廉頗。

  可惜他現在心憂貂蟬,精神力不集中,根本無心交手,自然在廉頗的強攻下,就落了下風。

  又二十招走過,關羽生恐貂蟬有失,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嚴,強攻幾招,撥馬跳出戰團,便向貂蟬逃跑的方向追去。

  陶商眼見關羽逃跑,大笑道:“關雲長,你不是自命不凡麼,怎麼又要逃跑,有種跟我們廉老將軍決出個勝負啊,連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都打不過,你還有什麼資格再狂。”

  耳聽著陶商的諷刺,關羽是倍感羞辱,恨得是咬牙切齒,卻不敢回頭再戰。

  關羽一走,四周的殘存的殘卒,更被殺到鬼哭狼嚎,屍橫遍野。

  廉頗一路追殺關羽,縱馬舞刀,如入無人之境,凡所過處,數不清的人頭飛落。

  陶商跟隨在後,揮縱大軍輾殺,掃滅了一眾殘卒,率領大軍窮追關羽。

  小沛北面方向,此刻已經是屍橫遍野。

  就在陶商廉頗還在跟關羽交手之時,英布已奉命率三百鐵騎,繞過關羽的軍陣,追上了張遼護送的車隊。

  張遼雖然武力了得,但也就是樊噲這個水準的戰力,以區區兩百步軍,面對英布三百鐵騎的衝擊,如何能抵擋得住。

  不到眨眼間,他的兩百兵馬,便被英布輕易的衝垮。

  英布將對方的隊伍沖成兩截,隨後揮縱鐵騎,往來沖扯,借助著騎兵居高臨下之勢,還有強大的衝擊力,肆意的輾殺著敵卒。

  張遼正苦戰支撐,敗北的關羽,帶著幾十名兵馬趕來會合,二人聯手,才勉強的殺出了一條血路,突出了重圍。

  就在他二人剛剛慶倖,殺出了重圍之時,回頭一瞧,卻驀然驚覺,貂蟬的馬車竟然被截在了圍困之中。

  貂蟬是張遼的主母,陶商是呂布的死敵,若是把主母落在了陶商手中,將來再見時,張遼如何能向呂布交待。

  關羽就更加不能忍了,他心裡已把貂蟬視為自己的女人,更無法容忍她落在陶商這個奸賊死敵手中。

  震驚的二人,對視一眼,當場就想撥馬返身殺回,無論如何要救出貂蟬。

  便在此時,亂軍中慘叫聲再度大作,東面方向,大隊人馬殺到,“陶”字大旗飛舞在前,引領著數不清的陶軍將士,如死神的鐮刀般,肆意的收割著殘存劉軍士卒的人頭。

  陶商殺到。

  陶商率主力殺到,會合英布所部,戰力更盛,轉眼間,便將殘存的敵卒,殺了個幾乎精光。

  貂蟬那乘的那一輛馬車,已如一葉孤舟,陷入了陶軍的汪洋大海之中,搖搖欲墜。

  本是決心拼死救出貂蟬的關羽和張遼,在撥馬而出的瞬間,卻不約而同的止步,陷入了猶豫之中。

  陶軍已佔據了絕對的優勢,還有英布和廉頗這兩員絕頂武將,他二人沖將進去,救出貂蟬的希望渺茫,反而還極有可能送了自己性命。

  可是,若不沖進去,難道就眼看著貂蟬,落入陶商那個奸賊手中麼?

  關羽拳頭攥的是哢哢作響,咬牙欲碎,臉上青筋突湧,眼神複雜之極。

  救?

  還是不救?

  關羽陷入了取捨兩難的境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4

第一百六十八章 美到不可思議

  正當關羽和張遼二人,猶豫不決之時,數騎人馬從西面趕來,來者正是劉備的謀士簡雍。

  簡雍一到,便向關羽喝道:“雲長將軍,主公明令不得回小沛,叫我們往西撤退,你為何卻不遵主公之命,私自折返而回?”

  原來,關羽竟是背著劉備,私自率軍回來救貂蟬。

  簡雍此來,顯然是奉了劉備之命,前來將關羽斥責,再將他追回。

  “我是要回來救……”處於亢奮狀態下的關羽,脫口就想道實情,但話到嘴邊,卻突然間冷靜了下來。

  怎麼能說實話呢。

  難道告訴簡雍,自己違背兄長的命令,私自率數百寶貴的兵馬,殺回形勢危急的小沛城,竟然只是為了救自己看上的一個女人?

  兄長說過,女人如衣服,兄長如手足,豈能為了一件衣服,就不顧手足呢。

  況且,張遼還在眼前,他怎能告訴這個視自己為兄長的同鄉,說自己拼死殺回,是因為看上了他的主母。

  這話一出口,恐怕張遼當場就會跟他翻臉。

  咽了一口唾沫,關羽瞟一眼張遼,慨然道:“文遠視我為兄,我關羽豈能置他於不顧,所以我才來不及稟報兄長,就趕著殺回來救文遠。”

  這話一出口,把個張遼聽著是感動不已,瞬間是熱淚盈眶,感激看向關羽,不知該說些什麼。

  簡雍也沒功夫聽他多解釋,只想叫著關羽趕緊走人,便道:“既然文遠將軍已經安然脫困,那咱們趕快撤離此地,前去跟主公會合吧。”

  “不行,我家主母夫人還在後面!”張遼毫不遲疑的反對,指著後面大叫。

  關羽也一臉不甘,義正嚴辭道:“貂蟬夫人還被小賊圍困,咱們若棄她於不顧,豈非不義。”

  簡雍瞟了一眼身後形勢,不由眉頭深皺,歎道:“局勢到了這般地步,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就算是二位強行沖進去,也救不回貂蟬夫人,只怕還十有八九也要隕命於敵陣中,事到如今,不可意氣用事啊。”

  關羽沉默不語。

  “可若失了主母,將來我有何臉面去見溫侯?”張遼卻悲憤道。

  簡雍又是一歎,勸道:“說句實話,當初下邳失陷,溫侯把貂蟬夫人拋給文遠將軍,只顧自己南逃,已是有些不義。文遠你拼盡死力,保得夫人突圍,已算是對溫侯仁至義盡。如今形勢所迫,就算把貂蟬夫人失陷敵手,文遠將軍也已盡了全力,對得起溫侯了,根本沒有必要再自責。”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簡雍厲聲打斷了張遼,“文遠將軍若留得有用之身,將來還有機會再把貂蟬夫人從陶賊手中救出來,若今天白白送了性命,貂蟬夫人就徹底失去了希望,那才是真正的對不起溫侯,文遠將軍也是明事理之人,豈能想不通這個道理呢。”

  張遼語塞,默然無語。

  簡雍這番話說的實在是太漂亮了,以大義的理由,給了張遼一個臺階下,而不用讓他背上心理包袱。

  沉吟片刻,張遼苦歎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而看向關羽。

  那一歎,等於宣佈他被簡雍說服,看向關羽,卻是在等他拿主意。

  關羽臉上的青筋,此刻幾乎都要爆裂炸將出來,他的心理煎熬已經達到了頂點。

  回去救貂蟬,希望渺茫,九死一生。

  不去救貂蟬,就要把那個自己看中的女人,那個天下第一美人,拱手送給陶商那個奸賊。

  兄長劉備的未婚妻糜貞,已經落入了那奸賊手中,現在,自己的女人也要落入那小子手中,這口惡氣,如何能咽得下去。

  關羽那個恨啊,那個不甘啊,幾次三番的,真恨不得咬牙殺回去。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在這個關鍵時刻,關羽的腦海中,再次響起了大哥劉備曾經說過的話。

  在關羽眼中,劉備就是他的父母,就是他的神,劉備說過的話,就是金科玉律,至理名言,誰敢違背,誰就是罪人。

  “大哥說的對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若為了一個女人,將有用之身喪命於此,誰來輔佐大哥成就大業,誤了大哥的偉業,關羽豈非負了桃園結義的誓言,變成了那無義之徒……”

  思緒翻滾,驀然間,關羽的眼中,只餘下冷血與決然。

  再一次含恨咬牙,關羽回頭瞪了那“陶”字大旗一眼,猛的撥馬轉身,毫不回頭的向著西面而去。

  關羽這麼做,等於是放棄了殺回去救貂蟬。

  簡雍暗鬆了一口氣,也不待張遼做出反應,便撥馬急匆匆的追隨關羽而去,畢竟他只是奉命前來勸回關羽,至於張遼是生是死,並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

  關羽一走,左右幾十名倖存的劉軍士卒,也如蒙大赦一般,紛紛潰逃。

  張遼回頭再看一眼,那陷入孤軍汪洋大海中的馬車,無奈的一聲長歎,“溫侯,連你自己都放棄了二夫人,不是我張遼不想救她,是我已經盡全力了。”

  歎罷,張遼一咬牙,撥馬追隨著關羽而去。

  他們前腳才走,陶商後腳就揮軍殺至。

  以關羽和張遼的武力,這二人若要強行要逃,他追也是追不上的,他追擊至此,就是要奪下關羽拼死想要保護的那輛馬車,看看裡面坐著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今目的既已達到,陶商便下令收兵,不再無謂的窮追下去。

  斜陽西照時,戰鬥結束,小沛以北的大道上血肉橫飛,陣陣的哀嚎聲在曠野上空回蕩。

  那一輛孤零零的馬車,已經被團團圍住。

  陶商事先有令,要他們活捉馬車上的人,故軍士們只是將其圍住,並沒有動手。

  陶商策馬來到馬車前,拔出佩劍來,將垂下的車簾,緩緩的挑了起來。

  鷹目望去,只見一名素衣女子,正雙眸緊閉的端坐在那裡。

  借著昏暗的光線,陶商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

  看清的一瞬間,陶商心頭竟是怦然一動,身體竟是凝固一般,微微張開嘴巴,竟是瞧得有些癡怔。

  沉魚落雁,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一瞬間,所有美好的詞彙,統統都一古腦的湧上了腦海,陶商竟驚奇的發現,他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女人的容貌之美。

  那是一種美到極致,美到不可方物,只應天上有的美。

  仿佛,那種美就像是一副毒藥,任何男人只消看上一眼,都會無法克制的被她毒化到丟了魂兒。

  此刻,這美到不可思議的女子,正面色蒼白如紙,細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整個人正襟端坐,似是心中害怕,表面上卻要強作淡定。

  陶商微微搖了搖頭,從癡怔中抽出神來,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緩緩睜開眼,冷漠的目光輕瞟了陶商一眼,卻將目光移往別處,不看他,也不回答,仿佛不屑讓陶商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麼矯情,是劉備的妻室嗎?

  陶商這般猜想著,但轉念一想又不對。

  劉備雖然有妻室,但當初為徐州牧時,為了跟糜家聯姻,已將自己的原配夫人休掉,那可憐的女人也因憂慮而死。

  當然,劉備逃到小沛之後,也是可以再娶的,但能娶到如此絕色的佳人,陶商卻不太信。

  況且以劉備幾次三番拋棄妻小的尿性來看,到了這般危機的時刻,他應該果斷的拋棄妻子才對,怎麼可能派兄弟關羽,冒著這麼大的危險,殺回來救老婆。

  這個女人,到底會是誰呢?

  他思緒一轉,忽然想起,最先護送她出城的,應該是張遼,而張遼又原為呂布的部下。

  難道說,這個女人是……

  驀然之間,陶商猜到了什麼。

  他卻也不說破,看著那冷漠的絕色容顏,便冷笑道:“不願說出你的身份是吧,那好啊,我就當你是尋常的女子,把你作為戰利品,隨便賞給我的部下。”

  女人一聽這話,花容立變,急是瞪向陶商,厲聲道:“陶商,你若敢如此相辱,貂蟬只好自盡,以保我的清白。”

  話音未落,她猛從袖中抽出所藏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就抵在了自己的雪白如藕的脖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07:54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讓你們統統震驚

  果然是貂蟬。

  其實陶商早已推算出了八九分,方才只不過是嚇她而已,陶商還是有幾分憐香惜玉之心的,對待這等絕色女子,又怎會忍心將她扔給那些虎狼的軍漢們蹂躪。

  退一步講,就算真要把她怎樣,陶商也會留給自己。

  貂蟬不知陶商的手段,三言兩語這麼一嚇,自然就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還以命相脅。

  “貂蟬啊,果然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美到這等不可思議的地步,難怪會誘得董卓和呂布為了你爭風吃醋,自相殘殺……”

  看著眼前的貂蟬,陶商思緒萬千,暗自感慨。

  冷冷一笑,陶商收回了劍,冷峻的目光,肆意的在貂蟬的身上掃來掃去。

  她雖然故作剛烈,但心中的畏懼卻全都寫在了臉上,那握著匕首的雙手也在顫抖不停,仿佛連匕首也拿不穩。

  “來人呀,把這位貂蟬夫人,給我送回小沛去,好吃好喝供著。”陶商擺手下令,轉身而去。

  車簾放下,貂蟬暗鬆了口氣,見陶商沒有不軌行為,卻才將匕首收入了袖中,背上卻已浸出了一層冷汗。

  陶商卻只冷笑一聲,一揚馬鞭,率眾望小沛方向而去。

  幾名士卒圍上前來,護送著這車馬輛掉轉方向,車輪吱吱呀呀轉動起來,跟隨在陶商的身後,向著小沛方向而去。

  心情平伏下來的貂蟬,大著膽子將車簾掀起一角,透過一線縫隙,杏眼瞟向前方,看著陶商那青松般的年輕身影,離她越來越遠。

  “這個人是夫君的死敵,劉玄德又說他殘暴奸詐無比,我落在了他的手上,真不知他會怎樣處置我,唉……”貂蟬幽幽一歎,絕容的容顏間,悄然掠起絲絲的愁雲。

  “主公,原來這個賤人是呂布的女人,我瞧她剛烈的緊,還威脅要自殺,主公不想辦法把她的匕首奪下來嗎,就怕她真的會想不開。”跟隨在身後的英布提醒道。

  “她絕不會自殺的,她沒有那個勇氣。”陶商自信的冷笑道。

  她落在陶商的手中,就應該知道,無論如何都沒有再逃出手掌心的機會,若她真是什麼貞節烈婦,早就應該選擇自殺,就不會等到看到陶商時,才拿出匕首來威脅。

  在陶商看來,她方才的舉動,只是一個無助的弱女子,在生死難測之時,做出的下意識的反應而已,並非出自于她的本心。

  陶商相信,這世上絕對有敢以死保全清白的女子,但貂蟬卻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那主公,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收拾大軍回小沛,坐等著曹操大軍前來,咱們以逸待勞,跟他好好鬥上一鬥。”

  年輕的身影,打馬揚鞭,徑歸小沛。

  那一座城池,那一道徐州的門戶上,已高高揚起“陶”字大旗。

  ……

  小沛以西三十裡。

  那一顆大樹下,劉備下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無聊的挑動著木棍,挑著眼前的火堆。

  火光照亮了他灰白的臉,依舊還可以看到未盡的餘悸。

  他的身邊,只餘下了張飛一將,還有不足二百多殘兵敗卒,而且還個個帶傷,人人惶恐不安。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陶商這同一個敵人,殺到這等狼狽不堪的地步。

  其實繞過小沛後,陶商壓根就沒有窮追他,劉備卻如同喪家之犬般,驚魂落魄之極,一路狂奔了三十餘裡,才敢停下了歇一口氣。

  “陶商,陶商……”

  劉備默念著這個再次羞辱了他的名字,灰白的臉上,青筋抽動,深陷的眼眶中,倒映著羞惱仇恨的火焰。

  正當這時,馬蹄聲突然響起。

  劉備就像驚弓之鳥般,臉上的仇恨之火,瞬間嚇得煙消雲散,以為是陶商的追兵殺到,二話不說,作勢就要翻身上馬。

  左右張飛等殘兵敗將,個個也驚慌不已,紛紛跳起身來,顧不得傷痛疲憊,就想跟著劉備再繼續逃竄。

  “大哥,是我。”

  熟悉的聲音從夜色中傳來,關羽和張遼的身影,先後的進入視野,一眾殘兵們這才鬆了一口氣,重新又坐了下來。

  劉備也暗鬆了一口氣,見是關羽平安歸來,又驚又喜,卻又意識到自己方才太有些失態,大有被陶商嚇破了膽之嫌,不免又有些尷尬。

  “雲長啊,你怎麼不聽為兄勸告,非要殺回小沛險地呢?”劉備迎向關羽既有欣慰,又有責備之意。

  關羽面露慚愧,自然也不敢實話實說,只能說自己是回去救張遼的。

  劉備最瞭解關羽不過,看他那黯然的眼神,再看身邊只有張遼,卻沒有貂蟬,就知道自己這義弟是回去救貂蟬的,卻沒有救出來。

  “文遠竟然沒有出城,備若早知道的話,就親自去救了,還好雲長替兄弟把文遠給救了出來。”劉備立刻改了口風。

  “多謝劉皇叔不棄,遼感激不盡。”張遼拱手感謝了半晌,卻又歎道:“可惜,遼無能,沒能把二夫人救出來,愧對溫侯。”

  聽張遼這麼一說,劉備更加映證了對關羽情緒低落的猜測。

  眼珠子微微一轉,劉備便一拍張遼的肩膀,安慰道:“文遠你已經盡了全力,沒有必要再自責,我劉備發誓,只要有機會,我就算拼上這條性命,也一定將嫂夫人救出來。”

  “皇叔……”

  張遼看著張那誠摯鄭重的臉,感動的是熱淚盈眶,向著劉備就深深下拜,“皇叔之恩,遼沒齒難忘,請受遼一拜。”

  “文遠客氣了,我們情同兄弟,就當共進退,你這麼說就客氣。”劉備忙將張遼扶起,說了一大通的什麼兄弟,什麼義氣。

  張遼則是感動的稀裡嘩啦,對劉備是又感恩,又是欽佩,如果不是呂布還活著的話,只怕當場就要轉投到劉備的麾下。

  寬慰過張遼,劉備暗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久留,率領著不足兩百殘兵,匆匆忙忙的繼續向西逃去。

  ……

  小沛以西五十裡。

  戰旗遮天,兵甲森森,近四萬的步騎軍隊,正沿著東去的大道,浩浩蕩蕩的東進。

  身裹紅袍的曹操,策馬奔行在前方,深邃的眼眸中,透露著絲絲迫切的殺機。

  就在一天前,他剛接到劉備發來的捷報,聲稱其已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了留縣。

  收到這道捷報,曹操自然是大喜,更在他的意料之中。

  陶商大軍果然被吸引在了蕭縣一線,全然沒有察覺他已改變了戰術,命劉備突然南下,襲取了留縣。

  今留縣已得,通往彭城的大門就此打開,只等他的大軍一到,就可以暢通無阻的長驅南下,直接殺奔彭城城下。

  攻克彭城,殺入徐州腹地,剿滅陶商,平定東方的藍圖,似乎離他已經不遠。

  奔行中,曹操想到這些,嘴角不由掠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報——”

  一騎斥侯飛奔而至,打斷了曹操的思緒,“稟司空,東面急報,陶商率數萬大軍突然留縣,劉玄德寡不敵眾,棄城而退,陶商奪還留縣,一路追擊,已於前日一舉奪下小沛。”

  轟隆隆!

  一道晴空霹靂,當頭轟落,瞬間擊碎了曹操心中正醞釀著的藍圖。

  這驚人的消息,驚得曹操是駭然變色,差點沒能在馬上坐穩,急是勒住戰馬。

  陶商主力明明被吸引在蕭縣一帶,怎麼可能突然間殺至留縣,不但奪回留縣,竟連小沛也拿下?

  不光曹操震驚,左右程昱、曹仁等文武,也無不是震驚困惑。

  陶商的兵馬難道都長了翅膀不成,怎麼可能在一宿之間,從蕭縣一線飛往留縣?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閃現出這麼一個大大的疑問?

  “難道說,陶商得知留縣失陷後,星夜兼程抽兵北上,殺了劉備一個措手不及嗎?”

  曹仁先是做出推測,但旋即又道:“這也不對啊,就算陶商抽兵北去,也應該晚於我們才對,怎麼可能搶在我們之前殺奔留縣,還一口氣連小沛也攻下,這說不通啊。”

  曹仁想不通,曹操同樣想不通,曹營眾主臣們,一時間陷入了困惑。

  同樣困惑中的程昱,卻先一步驀然省悟,眼中掠過一絲驚色,歎道:“看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陶商早已有聲東擊西,奇襲小沛的計策,只怕在我們動手之前,他就已經從蕭縣一線抽兵,劉備正好是撞在了他的槍口上,所以才被他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才能搶在我們之前,連小沛也一併攻下。”

  程昱一席話,終於道破了真相。

  曹營眾人們,一時間陷入個沉默,個個眼睛瞪到鬥大,嗔目結舌,透露著內心的深深震撼。

  然後,便是一片譁然。

  曹操也恍然省悟,臉色陰沉如鐵,沉默不語,只暗暗的將馬鞭越握越緊,焦黃的臉上,震驚與憤怒,交錯隱現。

  “此人麾下必有高人為其謀算,否則我們的每一步,不可能被他算得都這麼准。”智謀如程昱,語氣中也流露出深深的忌憚。

  “司空,小沛乃徐州門戶,更是徐州通往中原的門戶,今被陶賊所竊,形勢似乎對我們有些不利了。”曹仁也默默道。

  沉默,曹操始終是沉默,深陷的眼眶中,卻流轉著複雜的神色。

  想他大漢司空,挾天子以令諸侯,實力不止比陶商強幾倍,此番揮師東進,本是抱著志在必得的信心,前來掃蕩陶商的。

  誰想到,仗打了這麼多天,卻連連失利,不但連徐州的一寸土地都沒有踏上,反而還被陶商反守為攻,奪下了他的小沛。

  羞辱啊,堂堂天下第二大諸侯,奇計百出的曹孟德,簡直是被陶商這小子在連連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操眼眶陡然一凝,一身殺氣驟然,馬鞭握緊,狠狠一指東面,怒喝道:“全軍給孤加快行軍,孤要將那小賊聚殲於小沛。”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烏鴉

LV:16 版主

追蹤
  • 2090

    主題

  • 219146

    回文

  • 8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