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409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70章:八股取仕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莫非……”猛的腦海裡靈光一閃,蕭雲似乎捕捉到了今日這早朝的用意。

  “莫非,今日的早朝便是為了李善長?”這種可能閃入他的腦海裡,便更加認定了這種可能。

  就在他暗自為自己的大膽的想法感到吃驚之時,忽然聽人喊道:“皇上駕到……”

  一陣腳步聲響起,力士張五傘蓋、四團扇,聯翩自東西升立座後左右;內使二人,一執傘蓋,立座上,一執“武備”,雜二扇,立座後正中,朱元璋頭戴烏紗翼善冠,身著黃色團龍窄袖圓領袍,紅色交領衣,胸前的行龍,頭如牛頭、身如蛇身、角如鹿角、眼如蝦眼、鼻如獅鼻、嘴如驢嘴、耳如貓耳、爪如鷹爪、尾如魚尾甚是耀眼。

  大殿立即安靜了下來,文臣武將重新站好,按照各自的官職大小,爵位大小,先後排列好,一起跪伏在地,口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聲響如雷。

  蕭雲正迷迷糊糊間,忽然身子被一個強大的力道拉了下去,不用猜也知道是鄧愈了,似模似樣的行了跪拜之禮,趁著眾人還沒站起,蕭雲抬頭往龍椅寶座前看去。一年多不見,這個昔日平易近人的兄長,臉色比起往日蒼白了許多,精氣神色到時不差,兩道眉頭雖舒展,但眉頭下的雙眼掃向群臣時,寒光陣陣,讓人不敢與之對視,帝王之威嚴頃刻間展露無遺。

  蕭雲記得後世流傳朱元璋的段子,說經過胡惟庸的大案後,洪武一朝官員如驚弓之鳥,每天都擔心自己腦袋不保,有些好事的人就拿這些官員尋開心,說朱元璋上朝時如果玉帶系在肚皮下面,就是要殺人了,如果玉帶在肚皮上代表今天平安無事。這雖只是說笑,但的確也反應了朱元璋當皇帝後喜怒無常,胡亂殺人的秉性。

  據《明史》記載,洪武後期,朱元璋對待官員極其嚴酷,大臣上朝的時候惹他發了火,就在朝廷上被按在地上打板子,叫做“廷杖”,也有被當場打死的。這種做法弄得一些大臣們個個提心吊膽,每天上朝的時候,都愁眉苦臉地向家裡親人告別。如果這一天平安無事,回到家裡,親人就高高興興慶倖他又活了一天。

  這雖有些誇張,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朱元璋的手段的確犀利,據記載,明朝開國後,朱元璋確定的俸祿太低,明朝官員貪污不斷,經過三大案後,仍舊不少官員前赴後繼貪污,朱元璋是抓一批殺一批,據統計,因貪污受賄被殺死的官員有幾萬人,到洪武十九年,全國十三個省從府到縣的官員大部分給是殺了,任期能繼續做官的基本上都是海瑞那般的人物。如此大的斬殺,弄到最後朱元璋也有些記載了,朝廷選官,靠的是科舉,科舉三年一次,便是選好了官員,也不可能很快熟悉政務,少說也要三年五載,可一些官員根本就做不到三年五載便給他殺了,如此一來,洪武一朝,官員嚴重短缺,皇帝雖然厲害,兼職了丞相,卻不能兼職六部,幹天下所有的夥計了。

  於是朱元璋頒佈了更嚴厲的法令:“我想殺貪官污吏,沒有想到早上殺完,晚上你們又犯,那就不要怪我了,今後貪污受賄的,不必以六十兩為限,全部殺掉!”

  可這樣,還是沒能控制官員繼續貪污,弄到最後沒官員上朝,滿朝文武大部分都被殺掉或者判刑了。到洪武十九年,被殺官員竟然高達數萬!特別是洪武十九年,朝廷放榜派官364人,都是進士監生出身,結果是6人被殺,358人被判刑。也就是說,這364人,竟然無一人不貪!如此大的規模,仍讓不少官員前赴後繼,因為懲治處理貪污官員太多了,造成朝廷官員空缺。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朱元璋連夜苦思冥想,終於被他創造出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法子:“戴死罪辦事”、“徒流罪辦事”制度。把那些已經貪污判了死刑和徒刑、流放刑的貪官,從監獄里拉出來,押到衙門大堂上,讓他們戴著鐐銬穿著官衣辦公。於是就出現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幕,明朝的洪武年間,知府、縣衙大堂上,犯人被押到大堂上審訊時,卻發現審訊自己的知縣、知府大人,竟然也戴著鐐銬,背後還有人監視。原來這個官老爺也是一個犯人!這足見朱元璋年間的做官是多麼有風險的投資了。

  “眾卿平身。”

  就在蕭雲沉思之際,忽聽得朱元璋略帶嘶啞,卻足以震懾滿朝文武的聲音在空曠的金鑾殿上響起。忙收拾心神,跟著滿朝文武齊聲道謝,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由於他的這個位置被大柱子擋住,加上前面的滿唐文武,朱元璋想要看到他,的確有些不容易,所以,他也不必擔心自己的禮節哪裡做不好,被朱元璋給記住了,他心中隱隱約約已經猜出,今日的這一齣戲是為李善長設計的,便也不擔心,對於李善長談不上好感,也說不上惡感,甚至對他最後的結局有些同情,但碰上朱元璋要殺的人,他便是有心去救人,估計作用也不大,惹不得連自己也一塊殺了!”

  眾人恭恭敬敬的站好,因為李善長沒來,文官以中書省左丞楊憲為首,其次是胡惟庸。

  朱元璋坐上寶座後,抬眼望了四方,點點頭道:“今日早朝,朕有重大事情要與諸位愛卿商議,還請諸位愛卿多多參與!”

  眾人低著頭默默等候,滿朝文武除了蕭雲、徐達、鄧愈幾個不怕死的之外,其餘眾人莫不是低著頭,便是胡惟庸也低著頭一臉的誠恐。

  朱元璋等了一會兒後,道:“第一件事,便是開恩科之事,朕思來想去,科舉乃為朝廷選仕,不可兒戲,考取科目更是重中之重,朕決定一沿用唐、宋舊制,而試士之法,須大為變更,朕與劉基商議,決議以“八股取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71章:想低調點

  “什麼?八股文?”蕭雲一聽大吃一驚,不及細想,便道:“不可,萬萬不可啊,陛下?”

  這聲音既大,又清晰,滿朝文武百官聽的清清楚楚,人人好奇,是何人如此大膽,紛紛扭頭望來,可找來找去,卻不見說話之人,一時議論紛紛。

  “朱元璋最近帝王之威日益漸長,說話便是聖旨,眾人縱然覺得這法子未必是好,卻也無人敢公然反對,所以蕭雲的這句說出來,眾人都屏息看向朱元璋,怕他按捺不住大發雷霆。

  出奇的是朱元璋面色如常,並沒有絲毫的火氣,眾人鬆了一口氣,心中暗罵剛才說話之人,膽子特忒大了點!”

  蕭雲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方才迷迷糊糊之際,聽到八股文,受到後世各種教科書影響,對這八股文之害,可謂是刻骨銘心,一聽朱元璋說了句“以八股取仕”,竟鬼使神差的喊出了這麼一句,本以為大殿上文武百官三四百人,怎麼也聽不見,誰知自己一時情急之下,聲音著實也大了些,結果空曠的大殿上,唯獨留下了他一人的聲響。

  朱元璋面色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掃了一眼群臣,冷聲道:“是何人喧嘩!”

  此刻蕭雲就是想低調一些也不成了,聲音這麼大,人人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近處的百官都知道是他,都在看著他,那些看不見他人影的遠處的大臣,雙眼在人群裡一陣搜索,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所在地,有同情的,有讚揚的,有冷漠的、有嘲笑的,更多的是一臉的漠然。

  “娘的,這壓力也太大了吧,不就是說了一句話麼,用得著這樣的眼神麼?”蕭雲暗暗罵了聲,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臨陣露怯反而引人不屑,男子漢丈夫,敢作敢當,怕個鳥啊?”

  話雖如此,但朱元璋留給後世的聲名的確不咋樣,誰也保不准這一承認,這位仁兄會不會勃然大怒,讓人抄家滅族啊,李善長陪了他一輩子,最終送給他的是一把屠刀,徐達陪了他大半生,送的是一隻燒鵝,朱文正親侄兒,給的是一座監牢,自己這個半路上的結拜兄弟會送給什麼,他實在難以預料!心中忐忑,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寶座,見朱元璋只是陰沉著臉,並沒有生氣的模樣,心中鬆了一口氣:“娘的,怎麼說,老子也是救過他的性命,不會因為這一句話殺我頭吧,大不了,老子什麼功勞都不要,做個平頭老百姓總行了吧?”

  思來想去了一番,眼看眾人目光越望越多,知道再不出去,只怕是眾怒難犯了,掃了一眼朱元璋,見他眼裡並沒有怪罪的樣子,反而也在等待他的回話,便是前方的徐達、鄧愈等人也望著他,眼裡並無擔憂之色,如此一來,心裡是徹底放下心來了,我們結義兄弟,娘的,有了危險,他們怎麼也會拉我一把吧。

  一番計較後,歎了聲,道:“老子不不想多事,無奈這一張臭嘴,偏偏給我惹事,如今是騎虎難下了,不得已了,只要硬著頭皮上了!”

  做了打算,蕭雲嘿嘿一笑,從柱子後走了出來,對著朱元璋一抱拳道:“回稟陛下,剛才是卑職所言,還請陛下見諒!”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扭頭看向朱元璋,滿朝文武百官大氣都不敢出。

  朱元璋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眉頭微微展開了一下,忽然呵呵一笑,道:“原來是蕭兄弟所言啊,蕭兄弟素來見識非凡,既能說話,想必對科舉有獨特的看法,還請蕭兄弟說說!”

  “娘的,屁的看法,不過是忍不住一時多嘴了而已?”

  眾人見皇帝沒生氣,還對蕭雲和顏悅色,人人心頭奇怪,同時不少官員也開始留心了這位被皇帝陛下一口一個“蕭兄弟”的人物,而更多的人則是好奇,這位膽大包天的傢伙,接下來會說出什麼驚天之語。

  “這個麼,卑職也談不上什麼看法,只是覺得陛下以八股起仕頗有些不妥?”蕭雲大著膽子說道。

  “哦,蕭兄弟快給朕說說?”朱元璋身子微微傾斜了下,望著蕭雲道,臉上神色看不出風輕雲淡。

  滿朝文武也好奇的扭過頭來,凝神細聽。

  “娘的,都到了這份上了,再退縮,那可就丟臉了?”蕭雲暗暗吐了口氣,再者經過這麼一鬧,他的膽子也大了許多,略一沉吟後,將八股文的種種弊端在腦海裡整理了一番後,才抱拳道:“陛下所數說的八股文,若是卑職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分為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出題、中股、後股、束股、收結幾個部分,其中精華部分是起股、中股、後股、束股,這四個部分你不能隨便寫的,必須用排比對偶句,共有八股,所以叫八股文。不知卑職所言可對?”

  朱元璋微微楞了一下,這八股文乃是他與劉伯溫與禮部一同訂制的,所謂八股,可分為六段,計為八比。第一段為破承題。所謂“破題”是開首用二句或三四名說破題意,大抵以對句為多;接著又作四五句,承上接下,謂之“承題”。第二段為“小講”,用首二比,是正文初入講處。第三段為“提比”,用三四比。第四段為“中比”,用五六比。第五段為“後比”,用七八比,為一篇文章最緊要處。第六段為“束比”,是八比既完,又作總會全文,詠歎數句,附小比于後,作為結束。八股文的想法,他已經告知禮部了,蕭雲能知道並不為奇,只是,他沒想到蕭雲能一口說出八股文的精要,這的確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對於蕭雲的才華和非凡的見識,他從來都極為佩服,故而倒也沒有深究。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3

第1772章:志行修謹

  朱元璋“嗯”了聲,道:“朕與劉基所想,卻與蕭兄弟所言,所謂八股分為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出題、中股、後股、束股、收結幾個部分,其中精華部分是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唯有如此這般,方可考較人才,從而選出真正對我大明有用的人才,不知,朕以八股取仕的法子,有何弊端?”

  話已經說出口,蕭雲也徹底放開,再者,朱元璋也沒出現他預料的那種蠻狠不講理,雷霆之怒的情況,膽子大了許多,細細想了一番後,道:“陛下的八股取仕,出自科舉,為我大明選取有用人才,法子自然是好的,只是微臣覺得八股文,太過繁瑣,需要考生注重格式,講究對偶排比,而且又只能依據朱熹《四書集注》“代聖人立言”,不能絲毫闡發已意。文中空虛無物,束縛考生思想莫甚於此。如此這般,數百年後,我大明學子必然競習此八股文濫調,以為進身之階,其流弊不可勝言。再者,八股文既為試文固定格式,朝廷、士林、江南學子自然大肆宣言,如此一來,我大明學子所讀之書,必然在民間流傳,家家戶戶誦讀四書五經,人人即誦熟習,奉為至寶。如此一來,舉國上下充耳便是之乎者也,試問陛下,我大明文教如何能推陳出新,如何能走向世界前端呢?”

  略作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滿朝文武的表情,還好人人都在凝神細聽,其實蕭雲所說的都是二十一世紀人人都知道的,思想決不能凝固,否則不斷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就是一個人也絕對毫無發展想,只是,這會兒當著滿朝文武說出來,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本以為安會反對聲四起,卻出奇的無人吭聲。

  這打出他的意料之外,膽子立即大了不少,稍做沉吟後,繼續說道:“朝廷若以八股取仕,必然造成科舉形式化,士子所做文章,內容空洞,專講形式,成了文字遊戲。我大明士子為了考取功名專研析八股文,如此長而久之,束縛了讀書人的思想,程朱義理之學在科舉制度的引導下逐漸僵化,百年之後,只怕我大明無可用人才,故此,卑職斗膽請陛下三思!”

  金鑾殿上一陣沉默,這實在怪不得他們,自隋朝開科舉,經過唐朝的繁榮,宋朝的完善,科舉早已是讀書人心目中的畢生追求的,人人想的通過讀書這一條獨木橋,走出象牙塔,出人頭地,位極人臣,衣錦還鄉,只要有書讀,有科舉可考,靠什麼,是什麼文,又有什麼關係,何況科舉從隋朝便開始沿用,經歷大唐,大宋,七百年的東西,怎麼會有錯呢?”

  大殿沉浸的可怕,甚至連蕭雲也覺得這一次玩大了!

  忽然,一個聲音道“混帳!此話混帳之極啊……”這聲音極大,與寂靜的金鑾殿上,十分的響亮,眾人愣了一下,紛紛在人群裡搜尋,才發現,說話之人,是站在文官的第二位的胡惟庸。

  他連罵了兩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朱元璋一抱拳道:“皇上,我看這位蕭將軍純屬胡言亂語!

  朱元璋瞟了一眼胡惟庸,不動神色的“哦“了聲,道:“胡愛卿此話怎講?”

  胡惟庸難得有這個一個賣弄的機會,心中大喜,身子直了直,咳咳了兩聲,道:“自隋文帝下詔舉“賢良”。令京官五品以上,總管、刺史,以“志行修謹”“清平幹濟”二科舉人。

  隋煬帝大業三年四月,詔令文武官員有職事者,可以“孝悌有聞”“德行敦厚”“結義可稱”“操履清潔”“強毅正直”“執憲不饒”“學業優敏”“文才秀美”“才堪將略”“膂力驕壯”等10科舉人。進士二科,並以“試策”取士,開恩科自此成了歷朝歷代選取人才的最有效的途徑!”

  眾人還以為他有什麼建設性的說法,誰知說來說去,不過一些前人說過的話,一些與他不不合的官員,忍不住嬉笑起來。

  胡惟庸充分發揚了臉皮厚黑學,絲毫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隋朝雖二世而亡,唐順應天意取代大隋,當年一代雄主,唐玄宗也說過,前代選用,皆州郡察舉……至於齊隋,不勝其弊……是以置州府之權而歸於吏部。自隋罷外選,招天下之人,聚于京師春還秋住,烏聚雲合。此後大唐承襲了隋朝傳下來的科舉,並一直沿用,足見這科舉與我大明是百利而無一害!”

  眾人這會兒才有些明白胡惟庸要說什麼,不少人點頭。

  “胡大人言之有理,唐朝士子科考科目有秀才、明經、進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種。比之我大明八股文,可不是更多更繁瑣,但大唐一朝,莫不是人才濟濟!雄霸四方,莫不是說唐朝的科舉也禁錮了學子的思想,若是如此,我寧願我大明永遠禁錮我大明學子的思想,讓我大明強大如唐朝!”塗節這時也走出來附和胡惟庸。

  不過他這幾句話說的極為漂亮,引起不少人叫好。

  “你爺爺的,老子什麼時候說過科舉制度不好啊,你不要離題萬里好不好?”蕭雲無奈的罵道。

  “依微臣看,蕭兄弟之言,並非針對陛下興科舉,開恩科,只是想陛下不拘一格取人才而已,唐代取士,不僅看科舉成績好壞,還允許“公薦”和“通榜”,便於取得才學兼優的人才,為國取才,取的不是書呆子,取的是有真才實學能報效陛下的真人才,不是一群滿口聖人言,與朝廷無益的誤國書生!”前排,魏國公,中書省右丞相、北伐大元帥徐達站出去來抱拳道。

  “正該如此,科舉是歷朝歷代專為搜羅人才而設立,但因為個人所具專長各不相同;因此需要隨時依據皇帝下制詔設科選才。我大明需要的是多方面的人才,制科的科目也應該順應要求,以微臣看,真正的科舉,應該是五花八門,無所不包的。唐代制科的名目不下數百種,常見的制科有明書、明法、明算、三史,開元禮……這些不拘一格的科目,使得科舉考試在一定的規定之下,有著很大的自由,便於搜羅人才。依微臣看,這才是大唐人才濟濟的所在!”見有人聲援自己,不出頭那就是傻瓜了!蕭雲繼續抱拳說了下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3

第1773章:齊家治國平天下

  “正該如此,科舉是歷朝歷代專為搜羅人才而設立,但因為個人所具專長各不相同;因此需要隨時依據皇帝下制詔設科選才。我大明需要的是多方面的人才,制科的科目也應該順應要求,以微臣看,真正的科舉,應該是五花八門,無所不包的。唐代制科的名目不下數百種,常見的制科有明書、明法、明算、三史,開元禮……這些不拘一格的科目,使得科舉考試在一定的規定之下,有著很大的自由,便於搜羅人才。依微臣看,這才是大唐人才濟濟的所在!”見有人聲援自己,不出頭那就是傻瓜了!蕭雲繼續抱拳說了下去。

  “哎,能不能改變,可不是我能決定的,只希望今日的這一番話,能讓後世的學子少受點罪,多讀點真正有用的書,也不枉我今日的一番言語了!”

  “武則天載初元年二月,女皇親自“策問貢人于洛成殿”

  武則天長安二年,西元702年。應武舉的考生來源於鄉貢,由兵部主考。考試科目有馬射、步射、平射、馬槍、負重摔交等。“高第者授以官,其次以類升”。

  唐玄宗以詩賦為取仕的標準。

  熙甯八年,宋神宗下令廢除詩賦、貼經、墨義取士。專以經義、論、策取士!以《易官義》、《詩經》、《書經》、《周禮》、《禮記》、《論語》、《孟子》!歷朝歷代科舉莫不是規定了士子的科目,用科考以取人才,八股文好不好,微臣不知道,但天下士子有科舉可考,有書可讀,有官可做,讀得是聖人之言,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為何實施不得?”胡惟庸忽然一番義正詞嚴的道。

  他如今是中書省參知政事,在朝中自然有一股實力,那些小羅羅,聽他說了這麼一番義正詞嚴的話兒,那還不吆喝的,一時金鑾殿上叫好之聲絡繹不絕。

  “看來這胡惟庸也不是一無是處啊?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算不簡單了?”蕭雲暗暗贊了聲,卻也不急著反駁,反正自己該說的已經說了,八股文最終能不能用,這個不是他能決定了,只希望朱元璋的眼光能放長遠一點。

  眾人也都明白這個問題的所在,紛紛扭頭望向朱元璋。

  從始至終,朱元璋只是說了幾句話後,便一直凝神細聽,蕭雲與胡惟庸兩人各持一詞,他一字部落的停在耳朵裡,細細回味了一番,成如蕭雲所言,八股文以以四書、五經中的文句做題目,只能依照題義闡述其中的義理。措詞要用古人語氣,即所謂代聖賢立言。格式也很死。結構有一定程式,字數有一定限制,句法要求對偶。八股文也稱制義、制藝、時文、時藝、八比文、四書文。八股文即用八個排偶組成的文章,一般分為六段。以首句破題,兩句承題,然後闡述為什麼,謂之起源。八股文的主要部分,是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四個段落,每個段落各有兩段。篇末用大結,稱複收大結。太過繁瑣,需要考生注重格式,講究對偶排比,而且又只能依據朱熹《四書集注》“代聖人立言”,不能絲毫闡發已意,的確難以讓學子發揮的餘地,但他自有他的打算,胡惟庸那一番話,雖說的毫無新意,卻給了他一個提示,八股文是好是壞不要緊,只要這些讀書人有書可讀,有官可做,一心向著大明,禁錮了他們的發展又有什麼不好呢?”

  一番計較了後,朱元璋面色一沉,喝道:“傳朕旨意,自今年八月始,特設科舉。務取經明行修、博通古今、名實相稱者。朕將親策於廷,第其高下而任之以官。使中外文臣皆由科舉而進,非科舉者,毋得與官。”

  “皇上英明。”胡惟庸急忙拍馬匹道。

  群臣也忙躬身呼喊:“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娘的,最終還是不能改變啊?”蕭雲暗歎了聲,想到日後八股文變成只要求考生能造出合乎形式的文章,反而不重考生的實際學識。大部分讀書人為應科考,思想漸被狹隘的四書五經、迂腐的八股文所束縛;無論是眼界、創造能力、獨立思考都被大大限制。大部份人以通過科考為讀書唯一目的,讀書變成只為做官,光宗耀祖。秦漢、隋唐、宋元所創造的中華燦爛文化,卻因為一個八股文從而倒退一百多年,心頭那個恨啊,恨不得撲過去將胡惟庸狠狠的咬上一口。

  “八股文利與弊,朕尚且不知,但蕭兄弟所言,值得朕警惕,故此,朕決定,這一科三年為限,若三年後,天下士子認為八股的確不利於我大明取得人才,朕自當取締!”朱元璋掃了一眼蕭雲,沉聲道。

  “取締只怕是不可能了?”蕭雲一歎,也只能跪下說了聲:“皇帝英明!”

  以八股取仕這麼快形成了統一的意見,朱元璋心大感滿意,對於蕭雲大膽言語,倒也沒放在心上,正想再說幾句話兒,忽聽得門外一個侍衛走進了金鑾殿,對著朱元璋一抱拳,朗聲道:“陛下,相國大人來了!”

  “現在才來?”朱元璋暗暗低哼了聲,早朝沒看見李善長,朱元璋心中頗為不悅。今天的第二件大事,就是他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讓李善長致仕,這個昨日他已經暗示過,他相信憑著李善長的精明,自己的這點心思,他不會看不出,本以為今日早朝,他必定早早送上致仕的奏摺,可沒想到整個早朝去了一大半,竟不見人影,讓他如何不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3

第1774章:跳樑小丑

  眾人一聽是李善長來了,不少淮西將士人人扭頭張望,這一次丞相生病,可有好些時日沒上早朝了,一些將士頗有些群龍無首之感,陡然聽到了李善長的名字,如何不歡喜。

  “果然是為了李善長啊?”蕭雲暗自嘀咕了聲,知道接下來沒自己聲明事情,身子退到了柱子旁,斜靠著身子,一副看戲聽戲的神態。

  朱元璋不悅的道:“請他進來!”

  那侍衛面露為難之色,看了一眼朱元璋道:“相國……相國的身子還未痊癒,是有家中的僕人攙扶著走進來,以卑職看來,相國要來金鑾殿,只怕要費些時辰?”

  “好你個李善長,倒是挺會裝模作樣的?”蕭雲聽得好笑,斜眼掃了一眼寶座上的朱元璋,這位九五之尊似乎也心知肚明,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雙眼裡光芒閃了閃,沉吟了片刻,方才:“哦“了聲道:“快,快派兩個侍衛去背一下!”

  “是!”那侍衛應了聲,轉身出了金鑾殿。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立即小聲議論起來,一時大殿倒也熱鬧非凡。

  不多時,被侍衛扶著的李善長一身朝服,顫抖著身子走了金鑾殿。

  眾人聽得動靜,紛紛扭頭望去,只見宮殿門外,往日氣色紅暈的李善長臉色蒼白,身子佝僂,眼窩深陷,便是臉頰也凹了下不少,走一不路身子微微顫抖,那粗重的呼吸聲,整個金鑾殿上沖耳可聞,若不是被兩個侍衛扶著,一陣風吹來,也許就倒地不起了。

  文武百官中,不少官員平日裡與李善長關係不錯,見他如此模樣,忍不住落下淚珠來。

  “相國大人,你,你怎麼病成了這樣?”人群裡,胡惟庸大哭一聲,穿過人群裡,走了上來,一把抓著李善長的手臂,那眼淚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這胡惟庸不去當影帝,實在可惜了?”蕭雲看得好笑,忍不住在心裡發了聲感歎。

  朱元璋一雙眸子始終盯著李善長,又看了看胡惟庸,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毒,這一抹狠毒很快的消失,但還是被一直注視他的蕭雲捕捉到了,黯然一歎:“胡惟庸啊,胡惟庸,你縱然演技好,也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在真正的影帝面前,火候終究是差了一些啊!”

  李善長顫抖著身子與步伐,在胡惟庸忠心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到了金鑾殿上。

  “微臣李善長拜見陛下……”李善長顫抖著雙腳,便要跪下去。

  朱元璋嘴角一笑,不動神色的道:“相國大人有病在身,不必拘禮,今日之禮便不用行了?”朱元璋擺手了擺手,對著門外喝道:“來人,給相國看座!”

  一聽看座,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卻也沒人出聲反對,縱然是楊憲等人與李善長不合,這會兒看他如此模樣,也只是嘴唇動了動,沒說什麼。

  不一會兒,門外的侍衛送來了椅子放在了李善長的身後,李善長在胡惟庸的攙扶下,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自從昨日見了劉伯溫,與他一席長談後,知道這一次朱元璋是鐵了心,要他致仕,為了徹底配合朱元璋,多日的病情也的確幫了他,再加上自己這一番精心的打扮,他相信朱元璋對他的表現一定滿意!”

  果然,從進入金鑾殿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朱元璋眼裡的關切神色。

  “最後一場戲了,老夫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李善長在心裡暗暗歎息了聲,他雖不想退,可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退啊。

  朱元璋一臉的關切神色,身子微微傾斜了幾分,關心地問:“相國大人,幾日不見,你怎麼病成了這樣了,朕,朕……”說道最後,朱元璋聲音嗚咽了起來,兩行熱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流了下來。

  “影帝啊,絕對是金馬影帝,不,奧斯卡影帝才對!”蕭雲由衷的感歎。

  朱元璋一哭,李善長就坐不住了,掙脫了胡惟庸的攙扶,掙扎著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卟嗵”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道:“陛下……老臣對不起你啊,誤了國事啊……”剛說了兩句,李善長放聲大哭了起來。

  一時,滿朝文武哭的不計其數,偌大的金鑾殿,聽去都是一片哭聲,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當朝皇帝駕崩了!

  “娘的,老子怎麼沒發現,原來咱們大明這麼多影帝啊,生在這個年代實在可惜了,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就這說來就來,說哭就哭的功夫,梁朝偉,周潤發、劉德華、周星馳只怕要失業了!”蕭雲斜靠在柱子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頗為滑稽的一幕。皇帝與大臣合演一齣讓人歎為觀止的好戲,這樣的戲怎麼能差得了呢?

  滿朝文武百官號啕大哭了一陣,終於抽抽泣泣的停止了下來,朱元璋擦著濕潤的雙眼,道:“相國為國家,為朕操心,都病成了這樣,朕不曾去看完,實在愧對相國!”

  李善長也擦了眼淚,道:“微臣知曉陛下國事繁忙,脫不開身來探望微臣,如今微臣這身子骨,哎……?”

  朱元璋掃了一眼李善長,眼裡閃過一絲歉意,歎了聲道:“相國身子不好,就在府上多歇息幾日吧?國事,交給楊憲就好了?”

  自從昨日與劉伯溫一席長歎,他知曉繼續在朝中做官,遲早要引起朱元璋的疑心,功蓋蓋住,自古就沒有哪一個得到好下場的,他不傻,眼下正是風頭上,他若耐著不走,只怕引起朱元璋的不快,依著他的性子,李善長實在猜不出朱元璋會對他做出什麼手段,如此放心不嚇,不如先退下來,謀而後動,這才是最高明政客。

  李善長擦拭了眼裡的淚珠,被胡惟庸攙扶了起來,沉吟了片刻後,繼續道:“皇上,老臣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臣這十幾日來,在家也仿佛想過,身為人臣,不能為主上排憂解難,實乃愧對皇恩,所以,老臣今日抱病前來,只想當著滿朝文武百官告訴陛下一句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3

第1775章:一場大戲

  李善長的聲音不大,但滿朝文武百官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身上,所以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朱元璋眼裡光芒一閃,暗自點了點頭,低聲道:“算你識相!”

  胡惟庸眼裡同樣閃過一絲喜色,多日前的承諾,他一一記在心裡,同時也暗暗等待,他知道,李善長一日不走,他就一日沒有機會坐上那個讓他夢寐以求的寶座。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相國……”朱元璋叫了聲。

  “陛下……”李善長有些悲切的喊了聲。

  “相國有話慢慢說,朕聽著便是!”朱元璋按住心頭的喜悅,盯著李善長顫聲道。

  李善長重新跪了下來,嗚咽道:“皇上,微臣心裡愧對皇上啊,微臣這幾日反復想過,微臣這身子骨,與國家毫無益處,與陛下也毫無用處,微臣……”

  朱元璋忽然打斷道:“相國這叫什麼話,朕能有今日,全靠相國一路的輔佐,為我大明立下赫赫戰功,滿朝文武,論威望,論戰功,論才幹,何人比得過相國,這相國之位,朕怎麼能因相國病了幾日,就讓相國致仕呢,朕絕不會這麼做的,不行,不行,斷然不行的!”朱元璋邊說話邊搖頭不跌。

  “我日啊,這樣都行啊!你們也他虛偽了點吧!”蕭雲看得大為吃驚。

  李善長跪在地上,淚眼汪汪的道:“微臣已經年邁,身子骨病至如此,丞相是皇帝的股肱,典領百官,輔佐皇帝治理國政,無所不統,就老臣這身子骨,如何能適應這繁重政務呢?今日,微臣前來只求陛下務必答應老臣,老臣不做相國了,做一個鄉下的老頭,回家陪陪孩子,從此不關朝政、不問世事,閑來讀讀書,四處看看,便心滿意足了!還請陛下成全老臣!”

  “相國……你……”朱元璋眼眶濕潤道:“不行,不行,朕不能這麼做,朕需要你,大明需要你啊!相國……”

  這一下蕭雲算是見識到大明皇帝與當朝一品的精湛演技了,簡直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這畫面比起後世的那些電影,好看不知多少倍。

  李善長繼續哭道:“還請陛下一定答應老臣,老臣如今的身子骨,陛下也不希望老臣早早離陛下而去吧?”

  朱元璋道:“相國休得胡言亂語,相國身子一直硬朗,這一次生病乃是為國事操勞所致,待好生休養一陣,再會中書省便是?”

  “皇帝對臣子如此抬愛,古之明君也不曾有過啊?”滿朝文武百官低頭議論起來,不少人還摸著眼淚。

  李善長叩首,泣聲道:“皇上對微臣如此厚愛,老臣豈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是老臣有心無力啊,這一番大病,也不知那年那月方才痊癒,若因此而耽誤國事,老臣縱是身死也難逃愧疚,還請陛下念老臣已風燭殘年,讓老臣致仕吧……”

  胡惟庸看著李善長又看著朱元璋,心中那個緊張,他心裡自然知道,李善長一退,中書省唯獨他與楊憲,那楊憲心浮氣躁,一切靠劉伯溫支持,如今劉伯溫已返回青田老家,浙東集團也被打壓不成形,區區一個楊憲不成氣候,早晚被自己幹掉,如此一來,這相國的大位非他莫屬了,到那時他胡惟庸不再是元帥府奏差、甯國主簿、知縣、吉安通判、湖廣僉事、太常少卿、太常卿,而是堂堂大明的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滿朝文武百官莫不是以我胡惟庸為首!”想到日後的榮耀,胡惟庸的那個心啊,當真不是一般的急,生怕李善長因為皇帝的挽留,繼續留在朝中,以他的威望,人脈,權勢,自然不是李善長的對手,到時候唯有李善長死了方才有機會,可誰知到時會不會發生變故呢?

  這邊胡惟庸備受煎熬,另一邊李善長也不好過,今日這戲份他也不知是真是假,若不是昨日從朱元璋的嘴裡聽到了暗示,再加上劉伯溫的一番分析,堅定了他退隱的決心,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否下定則這個決心。

  “皇上……”李善長淒慘的叫了聲。聲音帶著愁苦,滿朝文武百官為之動容。

  “皇上,老相國身子的確不宜再為國事操勞,還請陛下成全!”胡惟庸終於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善長,一咬牙抱拳道。

  朱元璋掃了一眼群臣,見群臣都紛紛點頭,心中對李善長今日的表現大為滿意,知道眼下李善長是走定了,當著滿朝文武面前,親自來請致仕,絕非朕的本意,朕還一個愛護百官的好皇帝。

  朱元璋想著群臣心中將會湧起這個念頭,心中大為高興,但面容依舊一臉的不舍,猛的一咬牙,道:“既然相國執意如此,朕就容相國所奏,致仕吧!”

  此言一落,胡惟庸鬆了一口氣,朱元璋也鬆了一口,滿朝文武則暗自揣摩,下一個相國,不少人看向胡惟庸的眼神多了幾分羡慕。

  兩件大事如此成功的解決了,滿朝文武百官都極為高興,朱元璋也大為高興,又說了幾件瑣事,便下旨退朝。

  蕭雲知道今日來是看戲的,戲看完了自然也該回家了,與徐達、鄧愈等人抱拳告別後,便與徐達一同上了馬車。

  因為剛才的早朝,兩人一直還沒緩過神來,故而一直沒說話。

  出了皇城,徐達忽然道:“蕭兄弟,依你看,相國大人隱退,誰將會被陛下封為相國?”

  蕭雲看了徐達一眼,反問道:“徐大哥以為會是誰呢?”

  徐達想了想,眯著雙眼沉吟了片刻,道:“依我看,眼下自然是楊憲,日後就是那胡惟庸了?”

  “何以見得?”蕭雲沒有做正面回答,繼續追問了句。

  徐達指了指蕭雲笑道:“你啊,你啊,狡猾的小滑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3

第1776章:欲擒故縱

  蕭雲不服道:“哪有啊?”

  徐達哈哈一笑,也不在意,沉聲道:“陛下先是放逐劉伯溫,如今又讓相國隱退,心中的算盤,不用我說,以蕭兄弟的聰明才智不會看不出吧?”

  在他面前,蕭雲也不必裝逼,反正這段史料,他已心知肚明,也不用掖著藏著,點了一下“嗯“了聲,道:“陛下是想控制相權了?”

  徐達微微一笑,道:“只怕不在於此啊?”

  蕭雲心頭一動,瞥了一眼他,想了想道:“何以見得?”

  徐達微微一笑,歎了聲,道:“知道太多,反而不是好事,不是麼?”

  蕭雲一愣,隨即望著徐達。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仰天哈哈大笑不止。

  馬車很平穩,算是徹底出了皇城,徐達忽然道:“蕭兄弟,你聽說過鄭莊公與弟弟共叔段的故事麼?”

  蕭雲望著徐達,一時沒能明白他忽然說起了這段故事,茫然的搖了搖頭。

  徐達微微歎息了聲,道:“當年莊公之父為鄭武公(即掘突),其母為申侯之女武薑。鄭武公十四年,武薑生寤生,鄭武公十七年,又生少子叔段。因寤生出生時難產(一說鄭莊公是武薑在睡眠中生下的,醒後方知),驚嚇了薑氏,所以薑氏不喜歡他,而寵愛他的弟弟叔段。西元前744年,武公病重,武姜在武公面前說叔段賢,“欲立段為太子,公弗許”。當年,武公病逝,寤生繼承君位,這就是鄭莊公。”

  蕭雲沉默不語,默默的聽著。

  徐達繼續道:“莊西元年,武薑請求制地(今鄭州市滎陽東北作為叔段封邑。莊公說:“那裡不行,因為制邑地勢險要,是關係國家安危的軍事要地。”武姜改而威逼莊公把京封給叔段。京乃鄭國大邑,城垣高大,人口眾多,且物產豐富,莊公心裡不肯,但礙于母親請求,也只好答應。大夫祭仲進諫道:“京邑比都城還要大,不可作為庶弟的封邑。”莊公說:“這是母親姜氏的要求,我不能不聽啊”

  叔段到京邑後,號稱京城太叔。仗著母親姜氏的支持,從不把尊君治民放在心上。”

  “蕭兄弟,你可知道莊公為何這麼做?”徐達忽然扭過頭來,盯著蕭雲問。

  蕭雲呵呵一笑,心道:“你爺爺,這破故事老子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了,鄭莊公為了剷除自己的弟弟了,首創股擒故縱計,最終不但名正言順的除了自己弟弟,還無知的百姓,群臣說成大好人?”

  “嘿嘿,莫不是欲擒故縱吧?”蕭雲嘿嘿一笑,丟出了這麼一句。

  徐達望著蕭雲淡然一笑,道:“大哥知道瞞不過你?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啊?”

  徐達連歎了兩聲,哈哈一笑,道:“怎麼,這故事還聽麼?”

  “當然了,堂堂北伐大元帥、左相國、魏國公說故事,不聽才怪呢?再說了,這故事也不錯?”蕭雲一臉笑意的道。

  “臭小子!”徐達笑駡了聲,繼續說了下去:“鄭莊公深知自己繼位母親大為不悅,對姜氏與叔段企圖奪權的陰謀也清清楚楚,但他卻不動聲色。叔段在京城的反常舉動引起了人們議論,大夫祭仲又對莊公說:“凡屬都邑,城垣的周圍超過三百丈,就是國家的禍害。所以先王之制規定,封邑大的不超過國都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超過五分之一,小的不超過九分之一,現在京城不合法度,您怎麼能容忍呢?”莊公很無奈的說:“薑氏欲之,焉辟害?”意思是薑氏要這樣,我哪裡能避開這個災禍呢?祭仲說:“薑氏哪有滿足的時候?不如及早給叔段安置個地方,不要讓他再發展蔓延。一經蔓延就難於對付了。蔓延的野草尚且難除,何況是您受寵的兄弟呢?”莊公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先等等看吧。”

  “國人不知莊公葫蘆裡賣什麼藥,聽他這麼說,唯有忍耐!”

  共叔段見莊公一次次退讓,促使叔段篡國稱君的野心日益增長。不久叔段竟命令西部和北部邊境同時聽命於自己。接著又把京邑附近兩座小城也收入他的管轄範圍。

  對此,莊公仍具不聞不問,朝廷大臣上奏,他也置之不理。

  久而久之,共叔段以為自己的哥哥怕了他,膽大妄為的在京城治理城池,囤積糧草,訓練甲兵,加緊擴展自己的勢力,與母親武姜合謀,準備裡應外合,襲鄭篡權。鄭莊公知道了他們叛亂的日期,他派公子呂統帥二百輛戰車討伐京城。京城的人反對太叔段,太叔逃到鄢。莊公又進軍鄢地,繼續討伐。魯隱西元年五月二十三日,太叔逃到共國。一場叛亂平息!”

  車內重新恢復了寂靜,唯獨馬車的咕嚕聲一直響個不停。

  過了好一會兒,徐達歎了聲,道:“共叔段一再挑戰莊公的權威,而鄭莊公卻一次次忍讓,難道他真相信不用自己動手上天就會懲罰叔段嗎?不是的。這是因為鄭莊公作為一國之君,他不能把喜怒掛在臉上。更重要的是莊公知道過早動手,必遭外人議論,說他不孝不義,所以故意讓叔段的陰謀繼續暴露。可見,莊公一早就有了剷除自己弟弟的心思,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故而一直縱容弟弟,最終使其民心盡失,才一舉擊敗他!這等心思……”

  徐達微微歎息了聲,仿佛沉浸在故事之中,自言自語的道:“這一次,陛下效仿的只怕是鄭伯克段于鄢?可憐朝中群臣兀自不自知啊,為了一個相位,哎……”

  馬車咕嚕咕嚕響個不停,駛向了玄武湖。

  蕭家門前,蕭雲走下馬車,對徐達拱了拱手道:“鄭伯克段于鄢雖是莊公有意放縱自己弟弟失去民心,最終被莊公擊敗,但這麼做,也有這麼做的好處,至少莊公最終消去了一個隱患,當今陛下雄才大略,這麼做的用心如何,我等自然不知,不過以陛下的為人,相信這麼做他定是有早有準備,既如此,你我何必自尋煩惱呢?只等著看戲便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3

第1777章:天下共擊之

  徐達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蕭兄弟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兩人各自抱拳告別後,蕭雲直接進了自家府邸,剛進了前院,便聽得一陣讀書聲傳來。

  “天下之患,最不可為者,名為治平無事,而其實有不測之憂。坐觀其變,而不為之所,則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強為之,則天下狃于治平之安而不吾……?”聲音洪亮,鏘鏘有聲,一股書生浩然正氣油然而生。

  “這讀書種子果然是不一般啊?”蕭雲感歎了聲,走了進去。

  “嗟夫!世之君子,欲求非常之功,則無務為自全之計。使錯自將而討吳楚,未必無功,惟其欲自固其身,而天子不悅。奸臣得以乘其隙,錯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禍歟……?”方孝孺搖頭晃腦,將蘇軾的名作《晁錯論》朗聲誦讀了幾遍,方才停下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輕聲一歎道:“七國諸侯王連城數十,地方千里,緩則驕奢而為淫亂,急則合縱以反抗朝廷,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可恨的是皇帝竟沒能看明白,可憐了那晁錯的一腔熱血啊?”

  “好一個削之亦反,不削亦反……?”蕭雲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方孝孺沒想到這裡有人,剛才的那一番話,隨心而發,沒想得到有人聽到,還贊同了,不由得一愣,扭頭一看,見來人是蕭雲,臉色紅了一下,忙退了兩步,拱手彎腰行禮。

  通過昨日,他已經知道這位日後大名鼎鼎的大學者,生平最期盼的除了幫助皇帝削藩之外,剩下的就是恢復周禮了,所以對於他的大禮,也不以為意,拱了拱手,算是回禮了。

  “剛才聽賢侄誦讀的可是《晁錯論》?”蕭雲笑吟吟的問道。

  方孝孺畢恭畢敬的道:“正是蘇東坡先生的《晁錯論》,讓蕭叔叔見笑了?”

  蕭雲擺了擺手,道:“賢侄說哪裡話,不說賢侄這一篇文章誦讀得純熟,便是那股浩然正氣也讓我敬佩不已了,豈有見笑之理!”說完頓了一下,掃了一眼方孝孺,道:“方才聽賢侄口氣,似對晁錯之死,多有不滿之處?”

  方孝孺點頭,道:“不錯?”

  “哦,是麼,不放說來聽聽?”蕭雲有心與這位日後聞名天下的大賢說說話兒,便厚著臉皮問。

  好在方孝孺對他印象極好,再者他素來喜晁錯,蘇軾的這篇《晁錯論》雖對晁錯被殺十分惋惜,卻對於晁錯的削藩之舉卻是大為貶低,早已讓他心中有了不平之氣,有心想找個人說說話兒,而蕭雲昨日的學識,見識都當他十分敬仰,聽他這麼說,也是心中大動。

  兩人就石桌上坐了下來,這裡中亭,此時晨曦射入,將院中景物披上一層淡淡的光暈,顯得極為優雅,各色花朵,古樹經過一夜的釋放,讓院子的空氣帶著幾分清香,晨風吹過,淡淡的花香迎面撲來,讓人一陣心曠神怡。

  蕭雲提起提起茶壺,給方孝孺的倒了一杯水,微微先前一推,道:“晁錯當年因文才出眾任太常掌故,後歷任太子舍人、博士、太子家令(太子老師)、賢文學。在教導太子中授理深刻,辯才非凡,被太子劉啟(即後來的景帝)尊為“智囊”。卻因七國之亂被腰斬于西安東市讓人惋惜,不過說到他的削藩,雖沒能成功,但這種敢為天下先的精神足以讓我輩人學習和敬佩!”

  “蕭叔叔,你贊同晁錯削藩?”方孝孺睜大著一雙眼睛,一臉的不信的望著蕭雲。

  “娘的,也不用這樣看,老子雖長得帥點,也經不起你這樣看啊?”哈哈一笑,道:“當然了,當年大漢一朝,有五十四個郡,各諸侯國就占了三十九個,僅齊一國就佔有七郡,而朝廷只有十五個郡,這足以說明問題了,漢高祖劉邦為防止諸侯王位被異姓篡奪,還特地殺白馬為盟,立誓非劉氏而王,天下共擊之。殊不知,他的非劉氏而王,大肆封賞劉家子孫為王,劉家藩王土地遼闊,戶口眾多,各自有獨立主權的,有自己的財稅,有稅收,有軍隊,有領土,有自己的王國,一旦勢力強大,不反抗朝廷才怪呢?

  再說了,那吳國是五十餘城的大國。吳國的彰郡(轄今蘇西南、皖南、浙北之地)產銅,濱海地區產鹽,吳王濞招致天下各地的逃亡者開山鑄錢、煮海為鹽,所鑄錢流通於整個西漢境內。吳國以船運載,一船相當於北方數十輛車,有較高的運輸能力。吳國由於經濟富足,境內不征賦錢,卒踐更者一律給予傭值,因而得到人民的支持,試問錢有了,軍隊也有了,糧草也有了,民心也有,不反才怪呢?況且,那劉濞也不是一個好東西,兒子被太子劉啟(即以後的景帝)以博局擊殺,心中早就有了怨恨,一旦時機成熟,反抗朝廷那是必然的?”

  “不錯,不錯,那吳王濞驕橫不法,以珠玉金帛賄賂諸侯王和宗室、大臣,圖謀不軌,若不是有反叛之意,何必如此?”方孝孺大為激動,不待蕭雲把話說完,便搶過話頭道。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是一個激進派啊?”蕭雲搖頭苦笑了下,伸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嗯,賢侄說的不錯,那吳王劉濞的確有反抗朝廷的資本,所以,我認為晁錯上《削藩策》,下詔削趙王遂常山郡,膠西王昂六縣,楚王戊東海郡;景帝三年,削吳王濞會稽等郡,與國家與皇帝是大大的有利,只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3

第1778章:銳于為國遠慮

  一聽蕭雲大為讚揚晁錯,方孝孺就極為高興,他雖年紀不大,心中卻也想有朝一日能和晁錯一樣,上報君恩,下拯黎民的忠臣,縱然有朝一日為國身死也在所不惜,對於晁錯一番所作所為,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由衷的嚮往!”

  “只是什麼……”方孝孺好奇的問道。

  蕭雲一笑,對於這個問題的是是非非,歷史早已有了定論,是對是錯不是他能顛覆的,那晁錯對國家,對景帝忠心不二是不假,但作為一個政治家,要不僅僅是忠心,還要謀略,眼光、手段,心計,這一點晁錯無疑缺的,吳楚叛亂以後,晁錯自己也蒙了,可以說是景帝、君臣都蒙了,雖然他們有一點思想準備,討論過這個問題,說削藩以後,他們會不會反呢?晁錯說:不管他的了,說“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反正是要反的,管他呢?漢景帝說:是啊,是要反的,我們就削藩,兩個人說,真反啊,他們還真反啊,沒有主張了,完全沒有主張。足見晁錯是個不成熟政治家,日後方孝孺、黃子澄、齊泰三人削藩與晁錯削藩如出一轍,唯一的結果就是吳王的造反被朝廷鎮壓而已,可以說,晁錯、方孝孺等人充其量只是有眼光發現問題的政客,卻不是解決問題的政治家。

  “銳于為國遠慮,而不見身害!”

  方孝孺一愣,嘴唇噓動,輕聲道:“銳于為國遠慮,而不見身害!”

  過了一會兒,道:“這個很重要麼?”

  蕭雲呵呵一笑,用力的點了點頭道:“當然,一個連自己安危都不能考慮的人,他往往也不能為別人考慮,不懂得民情的人,不懂得那些人之常情的人,也往往不懂國情。國家是什麼?國家就是百姓,百姓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一個立志削藩的人,不瞭解人,你就不能以人為本,所謂以人為本,你就是要瞭解人性、人情,包括人之常情,你不能夠沒有人之常情,一個不把自己生命放在眼裡的人,往往也不把別人的生命放在眼裡,一個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兒的人,也不會把別人的生命當回事兒,你既然不能把別人的生命當回事兒的話,你怎麼為民眾謀福利呢?一個連自己都保衛不了的人,你能夠保衛國家嗎?答案是不能的!”

  方孝孺一陣愕然,顯然這一番足以讓他好幾日難以睡覺話兒,他還需細細揣摩一番,才能消化,但蕭雲沒有給他絲毫的消化的空間,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幹了杯中的茶水,繼續說道:“一次,伊尹見湯詢問飯菜的事,說:“做菜既不能太鹹,也不能太淡,要調好作料才行;治國如同做菜,既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鬆弛懈怠,只有恰到好處,才能把事情辦好。”治國更是如此,“治大國,若烹小鮮,凡事需要前知其當然,事至不懼,而徐為之圖,這才能做成大事,做好大事!”

  方孝孺不蠢,細細一想,便明白了蕭雲話中的含義,默默念了聲:“治大國,若烹小鮮……?”便拱手道:“蕭叔叔一番,小侄銘記在心……”

  蕭雲點了點頭,道:“身居上位者,要的不僅僅是眼光,學識,共多是謀略,決斷,當然了也要靈活,用一句話,就是該堅持的時候堅持,該妥協的時候妥協,該讓步的時候讓步,該迂回的時候迂回。而且上位者要考慮的問題,一件事情不僅僅是該不該做,而且還要考慮能不能做,現在就做還是將來再做,都要考慮得清清楚楚方可動手,就好比同樣是削藩,晁錯削藩,弄出七國之亂,請誅晁錯,以清君側”為名,威逼景帝。景帝為平息事態,以一舉:“吾不愛一人而謝天下”,遂腰斬晁錯于西安東市。削藩成了一句口號與朝廷沒有絲毫好處,而賈誼鑒於淮南王、濟北王的謀逆,曾在《治安策》向皇帝提出“眾建諸侯而少其力”的建議。其辦法是,令諸侯王各分為若干國﹐使諸侯王的子孫依次分享封土,地盡為止;封土廣大而子孫少者,則虛建國號﹐待其子孫生後分封。最終被漢武帝所採納,頒佈推恩令,推恩令一出,諸侯王的支庶多得以受封為列侯,不少王國也先後分為若干侯國。侯國隸屬於郡,地位與縣相當。因此,王國析為侯國,就是王國的縮小和朝廷直轄土地的擴大。這樣,漢朝廷不行黜陟,而藩國自析。其後,王國轄地僅有數縣,如此這般,兵不血刃而削了藩王,一舉解決了朝廷的難題,可見世間解決的方法有很多種,到底是哪一種好,這就要上位者去比較,去思索,去佈局,去謀劃……齊家治國平天下人人都會說,但並不是人人都會做,都能做到的!”

  方孝孺眉頭緊皺,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躬身對著蕭雲行了一個大禮,道:“蕭叔叔這番教誨,方孝孺銘記在心,他日若真有一日小侄執掌削藩大權,小侄一定不忘了今日蕭叔叔的這番教誨!”

  “唉……,希望如此吧?”蕭雲歎了聲:“今日的,這番言語,希望你真的銘記在心才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方孝孺才告訴蕭雲,從今日起他與父親就要離開方家了,方克勤要去吏部接受朝廷考試,而他有了宋濂這個老師,將會與枯木大師住在雞鳴寺,來往宋濂家也方便!”

  蕭雲聽早有安排,也不好強求,便答應了,彼此說了幾句後會有期的話兒,便是各自分別。

  蕭雲送方孝孺出了門後,便趕往後院,這個時候天色還早,家中的那幾個婆娘說不定還沒起來呢?各個閨房去轉一轉,龍爪手就有得施展了!

  心中湧起了齷齪的念頭,腳下也一陣加快,尚未後院,便聽得一陣呼喝聲從裡面傳了出來,還是一聲聲的加油聲,聲響之大,簡直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3

第1779章:傀儡戲

  “娘的,這是怎麼回事……”心中疑惑,步伐不由得一陣加快。

  剛進入後院大門,便見方太平、蘇二小、小翠、小郡主、小蝶都圍在水池旁,一個個拉起衣衫,露出雪白粉嫩的皓腕,對著池中的不斷的呼喊,兩隻皓腕還不時的揮舞。旁邊一干丫頭,僕人站在水池旁,隨著幾個女子雙手舞動,而不斷變化。

  “娘的,這搞什麼鬼啊?”蕭雲一臉的好奇,走了進去。

  一見蕭雲進來,站在門旁一臉笑意的謝蘭蘭,急忙迎了上來,兩隻粉嫩的皓腕便挽住了他臂膀,柔軟無骨的小蠻腰,帶著風情的一扭,那身子恰到好處的往他懷裡擠了過來,胸前的湧動的肉球,瞬間便貼上了蕭雲的胸膛,他幾乎能感覺到那微微顫抖感覺,旁若無人的伸手在那一對無論是規模,還是形狀都極好酥胸上,輕輕的摸了一把,笑著道:“這是在做什麼?”

  謝蘭蘭俏臉通紅,很風情的白了他一眼,道:“這是水傀儡戲,可好玩了?”

  “水傀儡?這是什麼東西啊?”蕭雲大手加重了一些力道,一臉茫然的問道。

  謝蘭蘭輕輕哼了一聲,身子微微極有風情扭動了一下,紅著臉道:“平日裡看你什麼都會,人家還以為你知道呢?想不到你也有不知道的?”

  蕭雲呵呵一笑,兩隻手指輕輕攀上那顆紅豆,手法極為老練的揉捏了起來,邊捏著邊笑道:“好啊,長本事了,竟敢嘲笑相公!”

  謝蘭蘭直覺身子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顫抖不已,若不是怕被人聽見,她恨不得叫出聲來,這會兒唯有緊咬著朱唇,極力忍耐,一隻手死死的按住蕭雲繼續做惡的手指,嬌喘道:“相公,人家,人家說還不行麼?”

  “這才乖嘛?”蕭雲停止了作惡的指法,轉為掌法,龍爪手經過這幾日的不斷訓練,掌法實在是進步不少啊!”

  謝蘭蘭臉紅如霞彩,最終在蕭大人的魔爪下還是沒能忍住,輕輕哼了聲道:“這水傀儡戲其制用輕木雕成海內四夷蠻王及仙聖將軍、士卒之像,男女不一。約高二尺餘,止有臀以上,無腿足,五色油漆,彩畫如生。每人之下平底,安一榫卯,用三尺長竹板承之。用長丈餘、闊一丈、深二尺余方木池一個,錫鑲不漏,添水七分滿。下用凳支起。又用抄圍屏隔之。經手動機之人,皆在圍屏之內,白屏下游移動轉。水內用活魚、蝦、蟹、螺、蛙、鰍、鱔、萍藻之類浮水上。”

  趁著謝蘭蘭解說之際,蕭雲扭頭望水池裡望去,果見水中有幾個無手無足的木偶一般的人兒,幾個丫頭站在綠濁的一池水中,操弄手中的長杆,使傀儡靈動起來。樣子頗為滑稽,卻看著有趣。

  小蝶、陸霏霏、蘇二小、小翠、方太平幾個人則圍著水池,不斷的叫嚷,湧動的人群裡,蕭雲甚至看見了陸楚楚那丫頭也在其中,正揮舞著雙手,盯著水池,大手叫嚷,那模樣倒也瘋狂。

  蕭雲嘴角一笑,道:“他們這是幹什麼?”

  謝蘭蘭身子軟得幾乎沒了氣力,聞言喘息了兩聲,道:“她們自然是在賭錢了……?”說著一雙媚眼撲閃撲閃了兩下,看了一眼蕭雲,見他臉色如常,沒絲毫生氣的模樣,放下心來。

  “堵錢啊,這個我喜歡啊?不知怎麼賭啊?”蕭雲來了興趣,尤其是看到了陸楚楚瘋狂的一面,更加好奇。

  見蕭雲沒生氣,謝蘭蘭放下心來,道:“這一齣戲是《諸葛亮七擒孟獲》,陸家姐妹、方家姐姐買的是諸葛亮,而小蝶妹妹、蘇姐姐、小翠妹妹買的孟獲,雙方正在激戰,賭注是激戰中,諸葛孔明若能在一炷香的功夫抓著孟獲便算贏,反之也一樣!”

  “哦……有趣!”蕭雲嘀咕了聲,再一次扭頭望向那水池,果見水池裡有數二十三個水偶漂浮在水池中,手中揮舞著兵器,上下擺動,倒也似模似樣。

  謝蘭蘭在一旁解說道:“這些水偶除翻身于水浪中的跳水偶人外,大都是直身並腳偶,木偶雙手只能向上下擺動,不能左右、前後地動作,個別的身體、頭部可轉動。為使木偶不滲水,同時又表現偶身的服裝,所以先用顏料畫好外衣及頭手,然後用生漆或油漆塗之,有些偶人的服裝是用有色布料製成。偶身之下有一平衡木偶的座,此之“偶座”亦是浮標,又是安裝木偶機關的地方,座下安裝繩和鉤,或有一長竿(二米余)安於座下,利用水力。拉動繩子和操縱竿子,使木偶進出、輪轉自如。隨著偶身的大小、輕重,偶座也有相應的形式不斷轉動!”

  蕭雲不住點頭,道:“有趣,果然有趣啊?”

  “你看,那些就是孟獲的將士了,他們來戰蜀兵!為首那人便是孟獲了!”謝蘭蘭指著對面二三十個捏著武器,不斷搖晃的水偶說道。

  蕭雲順著謝蘭蘭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見十萬牌刀獠丁軍,來戰蜀兵。為首水偶一身犀皮甲,騎赤毛牛。牌丁兵赤身裸體,塗著鬼臉,披頭散髮,像野人般朝蜀營撲來。氣勢洶洶!”

  蕭雲笑吟吟的點了點頭,又轉過身來看向對面,只見,對面同樣也有三四十個水偶,為首一人身穿長袍,羽扇綸巾,竟是端坐車上,與孟獲對持!”

  “加油……諸葛孔明上啊……”人群裡幾個丫頭拼命叫喊,那摸樣比起賭場裡的賭徒好不了多少。

  蕭雲難得看見她們瘋狂的一面,並沒有上去打擾她們,半抱著半摟著謝蘭蘭,在對面的石桌上坐了下來,倒了兩杯茶,笑眯眯的看著對面瘋狂的場景。

  水池中,雙方已經開戰,七八十個兵將展開廝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唯獨那孟獲與諸葛亮笑吟吟的,一個站著,一個坐在馬車上,氣定神閑,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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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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