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41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1

第1760章:山野村夫

  劉伯溫還想勸說,忽家李善長大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伸手就給了那農夫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極大,直打得那農夫暈頭轉向,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正要喝罵,李善長又掄起手來,“劈嚦啪啦”的好一通扇,幾下下來,那漢子半邊嘴臉登時腫了起來。李善長一言不發的盯著那農夫,幾巴掌打完,也不解釋,只是甩了甩被打疼的右手。

  那農夫吃驚的望著眼前的老頭,鬚眉白髮,長須,身材欣長,明明一大把年紀,偏偏他握著臉頰不敢說話,剛剛叫駡的聲音,在碰上他一雙鋒利的目光,登時硬生生的給收了回去。

  旁邊的那漢子望了一眼兩人,見兩人雖是一身秀才的打扮,卻渾身散發著一股讓人不敢小視的氣勢,這漢子想起剛才同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語,心中害怕,也顧不得找兩人算帳,拉起同伴,轉身就走!

  劉伯溫望了一眼李善長倒也沒說什麼,剛才那人的言語,的確是大逆不道,打他一頓是輕的,抓他殺頭也不為過,只是他沒想到,平日裡看似斯文的李善長竟會親自上前打人,這個多少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李善長冷哼了聲,活動了活動了手臂,罵道:“一幫毫無見識的村野之人,這運河不疏通,這過往的船隻,貨物能從這裡過,你們的日子有這麼好過,只顧眼前之利,還膽大罵皇帝,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劉伯溫道:“這不過是一個鄉野粗人罷了,大人不必理會!”

  “哼,今日是碰上老夫,要是碰上了錦衣衛,哼,打他是輕的,不砍了他的頭才怪呢?敢罵皇帝,好大的膽子!”李善長似乎是心中怒氣難以平靜,兀自罵了幾聲,掃了一眼劉伯溫,道:“其實老夫何嘗不知,這些村野之人,頭髮長見識短,可剛才任由他罵下去,那還了得,我這麼做,算是救了他一命,好在這廝也識相……”

  劉伯溫點了點頭,道:“此等粗人教訓一頓倒也是應該,只可惜了他們不明白朝廷的心啊?疏通運河,可謂是利國利民,這鎮江若沒有河運,長江,豈能與金陵,揚州,成為富庶之地?這些好處,他們未必看的明白啊?”

  李善長似有所謂的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些粗野之人,只顧眼前之利,誰想到疏通這條運河,日後帶來的好處呢?

  昔日,吳王夫差為了北伐齊國,爭奪中原霸主地位,他調集民夫開鑿邗溝{從江都(今揚州市)邗口至山陽(今淮安市)淮安末口},以通江淮。至戰國時代又先後開鑿了大溝(從今河南省原陽縣北引黃河南下,注入今鄭州市以東的圃田澤)和鴻溝,從而把江、淮、河、濟四水溝通起來。吳國最終雖被越國偷襲所滅。夫差雖然身死,但是他留下來的運河至今仍在使用,隋煬帝以東都洛陽為中心,于大業元年開鑿通濟渠,直接溝通黃河與淮河的交通。並改造邗溝和江南運河。三年又開鑿永濟渠,北通涿郡。連同西元584年開鑿的廣通渠,形成多枝形運河系統。從此揚州成為南北交通樞紐,藉漕運之利,富甲江南,為天下最繁華的之地,這最終兩人聲名被這些無知的村野之夫,胡編亂造,倒是成了天下一等一的昏君,暴君,可誰想過,他們當年留下的這條大運河滋潤了沿途兩岸百姓多少年,他們的子孫因為這條運河,得到了多少好處!他們看不到,一幫混帳東西,頭髮長,見識短,只惦記著眼皮底下的蠅頭小利,卻不到這條河運的疏通,能給他們帶來是十年,百年、千年的好處,只可惜了,他們既想不了那麼遠,也看不了那麼遠,擔了幾擔土,便覺得幹的是天下最苦,最累的夥了,皇帝就是昏君,就是暴君了!”

  劉伯溫默默的聽著,並沒有說話,憑著感覺,李善長還有話要說,所以他耐心的聽下去,反正天色還早,他倒是想聽聽,這位與自己爭鬥了數年的大明一等公爵的相國,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李善長似乎沉浸在自己喝罵之中,好一會兒才收回了氣息,長歎了聲,道:“你我爭鬥幾年來,我一直都你伯溫老弟很是服氣,便是那一次李彬事件,老夫的本意,只是想讓老弟給我一個面子,可你老弟硬是不給,當時老夫十分生氣,但事後想起來,我才知道,我身居高位,一舉一動更要合乎國法,常言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們不過是我李善長親戚,王子犯法一併治罪,他們有何不可呢?”

  這一番話大出劉伯溫的意料之外,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只是“哦”了聲,並沒有接話。

  李善長伸手黏了黏長須,眯著雙眼望瞭望前方,好一會兒道:“自從老夫跟了陛下,南征北戰多年,先後滅了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陳友定、如今元朝韃子也被趕回了大漠,老夫以為,滿朝文武除了我李善長最能揣摩陛下心意之外,再無其他人,可直到昨日,老夫才明白,皇帝的心思我揣摩不及萬分之一!”

  劉伯溫微微一笑,道:“帝王心思從來是玲瓏多變,豈能是我等能揣摩透的?那些亡國之君,被群臣駕馭的皇帝,所以亡國,是因為他們的心思,早已被群臣揣摩得一清二楚,奸臣利用他們,為非作歹,天下豈能不亡!”

  李善長笑道:“你說的是啊,那些亡國之君,何嘗不想自己的江山萬萬年,可自己的那點心思,叫一幫奸佞之臣揣摩得清清楚楚,打著皇帝的旗號,禍國殃民,天下如何不亡,說起來,還是當今陛下高明啊,這一次不經你老弟被趕出了應天,我這個老骨頭也不得不退隱了,短短是數月,迅速驅趕了兩位有功之臣,這份手段,不得不讓人佩服!只可惜,老夫如今尚且看不出陛下的心思,說起來實在可笑,可笑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1

第1761章:以天下為棋盤

  劉伯溫輕輕一談,隨即笑道:“這樣豈不是更好,我大明有這麼一個帝王,這天下算是亡不了!”

  李善長黯然一歎,道:“話雖如此,只可惜,我等有功之臣,卻成皇帝手中的一顆棋子,如今帥已經歸了位,我們這些車和馬,自當捨棄了!未免可歎!”

  劉伯溫道:“皇以夭下為棋盤,在布一盤棋局,滿朝文武何人不是陛下的棋子,便是太子,皇子,百姓,都是這棋盤的一枚棋子,誰留,誰走,陛下心中有數,我這一趟返回青田老家倒也不錯!”

  李善長黯然一笑,顯得有些落寞,瞥了一眼身邊的劉伯溫道:“你說的不錯,皇帝最為高明,打發你離開應天,去了言官的首領,接下來的一系列大動作,只怕是要展開了,這一次,陛下不是針對你,只怕是針對我,不對是針對老夫的權勢了,這一點,伯溫老弟早就看出來了吧?”

  劉伯溫的確猜出了朱元璋一連串大動作的背後,有更深一層的目的,但這個目的,他隱隱猜出,卻不敢十分肯定,對著蕭雲,那是自己人,自然什麼話都敢說,對著李善長,此刻貌似兩人都放下了前些年的恩怨,重新回到了昔年輔佐朱元璋的默契,但縫隙一旦有了裂痕,再想修補,終究是有了縫隙,便是再高明的修補手,也不可能修補到與原來一模一樣了,他熟讀史書,這樣是朋友又是敵人的比比皆是。

  昔年章敦是蘇軾簽判鳳翔時結交的朋友,當時任商州令,他性格狂放,膽大敢為,而又志向高遠,很投合東坡的脾胃,兩人有過一段同遊同飲的好日子。元佑年間,東坡知貢舉,陰錯陽差的,取了章的兒子章援為第一名,這樣,他和章家又多了一層關係。

  但誰也想不到,蘇軾的後半生,章敦竟然成了他的噩夢。

  王安石變法後,章惇為相,便開始收拾蘇軾了,貶其到嶺南。嶺南彼時為蠻荒之地,瘴氣盛行,語言殊異,尚無人給貶到這麼遠,此時蘇軾已經五十七歲。蘇軾在惠州,曾做詩“為報詩人春睡足,道人輕打五更鐘”。這首詩傳到首都,章惇一看,這蘇軾活得挺舒服啊,就特不高興,再貶蘇軾到海南。足見這位昔日盟友,是如何背後通刀子的!”想到這裡瞟了李善長一眼,並沒有急著接話,誰知道他是不是下一個章惇呢?還是蕭兄弟說得對:“背後通刀子的往往就是的你朋友!”

  李善長也沒在意,黏著長須先前走了幾步,前面便是金山寺的早課場地,規模宏大,四周參天古木遮蓋,各色花草都經過精細栽種,讓這個僧侶做早課的地方鳥語花香,一片勃勃生機。

  金山寺宇規模宏大,全盛時期有常住僧人三千多人,參禪的僧侶達數萬人,歷代高僧輩出,龍象雲集,宗風遠揚,慧燈常明。如:靈坦、法海、佛印、克勤、應深、別峰、箬庵、隱儒、大定、妙善。在佛教禪宗道場中有著卓著的地位,是中國有名的古刹。

  李善長卻沒有走進道場,而是繞過道場,來到了一處山丘上,站在這裡足以看到京杭大運河與長江的地方,哪裡數萬農夫,正忙忙碌碌的擔土填築一處決堤的缺口,農夫你來我往,將肩上的土壤一擔擔的堆積在缺口的地方,已經堆積了一人多高,運河的河水咆哮幾聲,並沒有再一次決堤而出,數萬的農夫發出歡呼的叫聲,顯得喜悅,滿足!

  李善長嘴角微微牽動了兩下,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好一會兒沉聲道:“陛下以一介布衣奪取天下,可謂是雄才大略,老夫心中敬佩,自應天登基為帝,依元制,設置百官,以老夫為相,位居百官之首,老夫自問滿朝文武,除你劉伯溫之外,相國之位,唯有老夫最為合適?”

  劉伯溫道:“大人過講了,伯溫性子剛烈,嫉惡如仇,並非相位的最合適人選,反而大人,嫻于辭令,明習故事,處理政務,裁決如流,將吏帖服,居民安堵;調兵轉餉無乏,恢復製錢,榷淮鹽,立茶法,開鐵冶,定魚稅,國用益饒,而民不困,眾將士心服口服,大人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一番劉伯溫發自肺腑,因此說的頗為誠懇。

  李善長眼裡露出一絲得意,哈哈一笑,道:“能從你劉伯溫嘴裡聽到這樣的評價,老夫縱死也無憾了!”

  “伯溫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算不得什麼?”

  李善長熟悉劉伯溫的性子,知道他這句話並非違心之語,也不再糾纏,只是沉吟了片刻,道:“你可知道,昨晚老夫進宮了!”

  劉伯溫眉頭一挑,卻沒答話。只是瞥了一眼李善長,不知他說此話的意思。

  李善長自顧自的道:“皇帝嫌我老了,讓老夫隱退,老夫這一把年紀了,也幹不了幾日,早退晚退,並不打緊,只是陛下這數十日來,繞過中書省,直接批閱六部奏摺,讓老夫心中隱隱不安了?”

  “哦……”劉伯溫不動聲色的“哦”了聲。

  李善長道:“皇帝當初聽從你我建議,設置百官,依元制,設置中書省,皇帝心中多有不滿,到後來卻迫於百官壓力,再者天下未定,不得不設置中書省,雖是如此,心中卻多有不快!時至今日,天下大定,相國典領百官,輔佐皇帝治理國政,無所不統,權利太大,皇上心中多有不滿,但他性子從來是要麼不做,要做便做絕!故而多年不發,這一次群臣大封賞,以老夫位列六公之首,你當陛下當真只是為了表彰老夫的功績麼?”

  劉伯溫眼簾一抬,在李善長的臉上掃了一眼,道:“莫非不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1

第1762章:自歎不如

  李善長淒然一笑,道:“皇帝對老夫厚愛那是不假,可也對老夫心生警惕之心啊,這一次對先後略過中書省,皇帝直接負責六部,除了讓老夫隱退之外,依老夫看來,還有一個可能,擔心老夫權柄太大,日後難以收拾?”

  劉伯溫搖頭一笑道:“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李善長微微一愣,吃驚的看了一眼劉伯溫,他素來知道劉伯溫之能,當真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博通經史,於書無不窺,尤精象緯之學,單論眼光獨到,看問題的本質,他自愧不如?”所以他一聽劉伯溫如此說,心中不免疑惑起來,急切的道:“此話怎講?”

  劉伯溫全然不知,自己這一番話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劉伯溫沉吟了一陣,低聲道:“當今聖上雄才大略,事事效仿漢高祖劉邦,漢高祖劉邦曾經問韓信:“你覺得我可以帶兵多少?”韓信:“最多十萬。”劉邦不解的問:“那你呢?”韓信自豪地說:“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嘛!”劉邦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那我不是打不過你?”韓信說:“不,主公是駕馭將軍的人才,不是駕馭士兵的,而將士們是專門訓練士兵的。”漢高祖素以駕馭群臣著稱與世,皇上雄才大略,善於學習,這些年心思,手段非你我能猜透,看透,足見其駕馭群臣的手段,卻非在漢高祖劉邦之下!”

  李善長細細一想,的確如此,這幾年朱元璋不管是心計,手段,眼光、威嚴大為見長,比起唐宗宋祖任何一個帝王都毫不遜色,他追隨與身邊多年,一時難以察覺,此時細細一想,才一臉的恍然大悟,心中不禁對劉伯溫的觀察入微更多了幾分敬佩!

  劉伯溫走下山丘,將目光望向了對面,對面的芙蓉樓獨具匠心,富麗堂皇。與金山寺隔湖相望,三面依湖臨水,直出水面,周圍綠樹環抱,垂柳絲絲,柔姿萬千。

  “陛下雄才偉略,駕馭群臣的心計、手段、眼光日益見長,相國大人雖位高權重,卻在陛下的掌握之中,終究逃不脫一個棋子的命運,況且,相國年事已高,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大人對陛下的威脅,依著陛下性子,豈能怕了大人,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哪一個不是當世梟雄,陳友諒、張士誠尚且死在陛下的手中,相國縱然是頗有才智,比起二人來如何?”

  李善長倒也不含糊,沉聲道:“自愧不如!”

  劉伯溫道:“相國自問比不了陳友諒、張士誠,陛下當年能殺了二人,試問如今登基為敵,滿朝文武,莫不是他手中的棋子,豈會真的怕了大人?”

  李善長似有所悟,盯著劉伯溫道:“你是說……”

  劉伯溫點了點頭,他已經看出李善長想到了那一點,但還是忍不住道:“當今太子仁厚,自幼隨宋濂學習經傳。自幼受到悉心教導,當今聖上對他寄予厚望,多方培養。洪武元年正月,立為皇太子,不另設東宮府僚,令朝中重臣兼領。修建大本堂,內藏古今各種書籍,征四方名儒教太子,選才俊之士充任伴讀。這一系列足見,陛下百年之後,江山交給太子治理,太子仁厚,希望實行“寬通平易之政”,但終多因與陛下意趣不合而難行其道,作為儲君,他不似陛下殺伐果斷,也沒陛下的手段,心計,如何能駕馭群臣?”

  “這一次,陛下之所以繞過中書省,直接讓六部對皇帝負責,除了陛下意識到,宰相職權過大,皇帝難以控制,更多的深慮身後子懦孫弱,生怕和自己並肩起事的一班功臣宿:將不受制馭,這些年,淮西武將依大人為首,飛揚跋扈,如果不加以制服,在朝中結黨營私,日後太子繼承大統,依著太子的性子,必然收拾不了這幫群臣,試問陛下怎麼能放心呢?”

  李善長細細一想不無道理,自從陛下登基後,以他為相國,文臣武將依附不少,漸漸形成了淮西集團,那些文人倒也罷了,那些武將仗著功勳,打著自己的旗號,倚功犯法,淩暴鄉里,惹得各地官員十分不滿,多次上報朝廷,引起陛下警覺,前些時日,皇上與他聊天之時,還說要效仿鄭國子產鑄刑鼎,將剛剛修編的大明的法律條文鑄到鼎上,公佈於眾,令國民周知凡是功勳犯法,也處以斬刑。當時他以晉國叔向指責子產的一番話,“民知有辟,則不忌於上”,“民知爭端矣,將棄禮而征於書,錐刀之末,將盡爭之,亂獄滋豐,賄賂並行”,而且預言“終子之世,鄭其敗乎”勸服了皇帝不要這麼做,現在想想,自己身邊積聚了這麼多飛揚跋扈的淮西將士,如何不引起陛下的警覺。

  想到這裡陡然驚得一身冷汗來,原來皇帝那個時候,就對自己起了疑心,可憐自己兀自不知。

  劉伯溫道:“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當不得真,不過如真如我所言,陛下為了後世子孫順利接管朝政,而對有功之臣多方打壓,只怕引起廟堂恐慌啊,這個只怕皇帝沒能想到啊!”

  李善長道:“陛下這一次,只怕不知打壓功臣那麼簡單了?”

  劉伯溫目光一陣黯然,也不知說什麼?

  李善長歎了聲,道:“相國金印紫綬,掌丞天子助理萬機,掌管天下文武百官不假,可雄才大略如秦始皇、高祖劉邦、漢武帝,明君如隋文帝、唐太宗、宋太祖,便是韃子皇帝忽必烈,哪一個不是設置相國總覽滿朝文武百官百官,他們的子孫就沒做了皇帝麼,不說秦皇漢武,便是唐太宗,宋太祖哪一個一手建立的王朝百餘年,當今太子仁德,乃是明君之像,這些年更是學習政務,治理天下雖與陛下意見相左,可滿朝文武誰不知太子仁德之名,何來不滿之意?”

  李善長不知是心中有股怨氣,還是對於自己隱退耿耿於懷,長吐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今天下尚未大定,陛下如此迫不急的待的讓有功之臣隱退,如此一來,空缺的官位,必然引起滿朝文武百官窺視,倒是你爭我奪,與國事不利!這些陛下只怕是看不到了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63章:柳暗花明

  劉伯溫點了點頭,道:“是啊,朝廷紛爭,從來是亡國之兆,若不及時加以制止,恐將釀成大亂!”

  “只是陛下的權勢日長,難以聽取群臣意見,這一次,是鐵定了心思,要對中書省動手了,皇一向殺伐決斷!他既然已經確定了這麼做,絕對不會有半路收手的打算,殺陳友諒、張士誠亦是如此,如今已經著手了,想必也不會收手了!”李善長自言自語的道。

  “收手只怕是不可能了,陛下做事向來是三思而行,中書省權利過大,貿然取締,必然引起群臣反對,所以皇帝沒有急於動手,而是一步一步的來,先是對相才之人,連打帶削,然後一步一步取締,將國家大權掌握在皇帝的手中,此後,六部直接對皇帝負責,嘿嘿,這一招,不能不說高明!”劉伯溫眯著雙眼,望著遠方,對著李善長道。

  李善長一愣,驚異的看了一眼劉伯溫,今日他來除了兩人昔年有些友誼之外,更多的皇帝最近一連串的動作讓他感到不安,早就想找一個人說一說,順帶商議商議,思來想去,滿朝文武唯獨劉伯溫能看出一些端倪來,昨日進了宮中,返回家中,越想越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一早聽說劉伯溫今日便離開應天,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說說話兒。

  “哎……伴君如伴虎,陛下這一招果然是高明,高明啊!”李善長長歎了聲,心中的鬱悶之氣,似乎去了不少,皇帝既然動了這個心思,就算他李善長再不願意,他也知道,這一次他的仕途算是到頭了,不是他想退,是皇帝逼著他,不得不退。

  “陛下的算盤打得雖好,卻未必有用啊,丞相自三皇五帝便設置丞相幫助皇帝管理國家,雄才大略者如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莫不是設置丞相,當今陛下是雄才大略之主不假,可與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如何,終究是稍遜一籌,廢除丞相,皇帝獨攬大權,威臨天下,這不是不好,可皇帝獨自一人獨攬大權,考較的不僅僅的皇帝的才智,更多是的身子,丞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養萬物之宜。外震撫諸候,內親附百姓,使各部門負責人能完成他們的職責。可不是光動一動嘴皮子就能做得到的,陛下來自民間,心計、手段、眼光、身子骨都不差,日理萬機與國家自然有益處,可皇子們大多長在深宮,不知民間疾苦,若大權獨立,對國家豈不是大大不利?”李善長皺著眉頭,一臉的憂色,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劉伯溫,見他神色淡然,似乎並不擔心。

  “皇帝對丞相是廢是留,如今尚且不知,畢竟皇帝還健在,一切就都有可能,丞相乃百官之首,與國與皇帝都利大於弊,這一次也許只是皇帝一時興起,但過了些時日,處理政務,自然明白丞相雖能獨攬大權,卻也是為國家,為陛下排憂解難的職位,沒了丞相,一切都靠皇帝,碰上一代英明的帝王倒也罷了,若是一代昏君又該如何呢?不過,有一點他是萬分肯定的,當今陛下凡事效仿漢高祖劉邦,就不可能允許一班自持對國家有功,便在朝廷之上,飛揚跋扈,所以,要讓這幫群臣收斂,就要剷除一批,而李善長與他無疑是最好的打擊對象,所以皇帝絕不會留他們在身邊!”劉伯溫在心中暗暗計較了一番,道:“太子是皇帝立下的儲君,皇帝絕不會容忍權臣淩駕與太子之上,百官或許能震懾得住,可百年之後,陛下駕崩,國家是要交給太子治理,若是留著我們這些有功之臣在朝廷之上,拉幫結派,門生故吏遍及天下,皇帝難免擔心太子能否駕馭住當年一起追隨的老臣,所以,他要提起動手,去了對太子有威脅的官員,你我二人被皇帝稱作”子房、蕭何!”對太子威脅最大,豈能任由我等留在朝中,所以把我趕回了老家,奪了你的官位,你我沒了職位,自然無人巴結,形不成黨派,等太子登基,也無需擔心有老臣淩駕與太子之上了,若是我猜得沒錯,你我一去,待天下大定後,當年一起追隨的老臣也好不到哪裡去,關的關、貶了一批,流放一批,剩下那些朝臣,以皇上的手段,三年五載,便可清理出去,到那時朝廷官員煥然一新,待太子登基,施行仁政,自然是百官擁護,百姓愛戴的好皇帝了!”

  李善長黯然一歎,卻沒說話。

  劉伯溫與他多年,知曉他熱衷於權勢,此番他雖早有預料,卻被皇帝逼著去了相國,心中豈能舒坦得了,有心想勸慰幾句,便呵呵一笑,道:“其實,這樣更好,你我提前被清理朝廷,早日從陛下的疑心中走出來,從此享受天倫之樂,也是一種安慰!”

  李善長苦笑了聲,沒多說什麼,這番談話,心中的那些不明白,此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一切豁然開朗,但在開朗的同時,除了對朱元璋的心機、手段暗自凜凜之外,心中也有些不滿,自從至正十四年,走進了朱元璋的大帳,如今已經整整二十個年頭,這二十個年頭,他為參預機畫,主持饋餉、調護諸將,因材用人,使之各得其所、調兵轉餉無乏,恢復製錢,榷淮鹽,立茶法,開鐵冶,定魚稅,國用益饒,而民不困。助其滅陳友亮、張士誠、方國珍、陳友定、元朝,這一切一切大勝利的背後,哪一個少了的功勞,時至今日,他定官制、禮儀,監修《元史》、編《祖訓錄》、《大明集禮》、事無巨細,都出自他的手臂,這一切曾經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偏偏要他放棄,他心有不甘,大大的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這天下是朱家的,不是他李家的,他李善長不過是皇帝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用時自然千般好,不用時一腳踢開!”他腦海裡回憶著一幕幕,眼神也隨著他腦海裡的往事,時而清澈,時而茫然,過了半晌,忽爾轉頭看向劉伯溫輕聲一歎,道:“伯溫老弟,你說老夫真的要退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64章:不待天明頭盡白

  劉伯溫眸子盯著他好一陣,忽然歎了聲,道:“大人可讀過鬱離子的故事?”

  李善長微微一呆,他喜愛讀書不假,可偏愛的是法家典籍,對於江南士子所寫的文章並不多看,聞言楞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不曾讀過?”

  劉伯溫道:“相傳,有個叫鬱離子的人,居住在山上,夜間有只野狸子偷他家的雞,起來追趕,但沒追上。

  第二天,僕人在它鑽進來的地方安置了捕捉工具,並用雞作誘餌。就在當天晚上捉住了那只野狸子。

  (野貓)的身子雖然被縛住了,但嘴和爪子仍然緊緊的抓住雞。僕人一邊打一邊奪,(野狸子)到死也不肯把雞放下。鬱離子歎了一口氣說:“為錢財利祿而死的人們大概也像這只野貓吧!”

  李善長一愣,他並不蠢,自然明白劉伯溫這故事中的話含義,他細細品味了一番,忽然抬起頭望著遠方,一張臉陰晴不定,兩道劍眉時而皺起,時而舒展,似乎心中在做某種掙扎一般,過了許久,他才收回目光,扭過頭對著劉伯溫淡然一笑,道:“我明白了,人要知足啊,我如今是進封韓國公,授開國輔運推誠守正文臣,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師、中書左丞相、參軍國事,歲祿四千石,子孫世世勿絕,賜鐵券,兒子被選為當朝駙馬,旁人難以項背,若再貪戀權勢,只怕到頭來鬱離子看到那可憐的野貓了!”

  劉伯溫點了點頭,道:“難得大人看得開,大人已經是當朝一品公爵,歲祿四千石、子孫滿堂,何必為了貪戀那些過眼浮雲的東西,好好頤養天年吧”。

  李善長用力的點了點頭,道:“該當如此!”

  日頭正濃,長亭外,蕭雲、宋濂、李善長對著劉伯溫抱拳道:“一路保重!”

  劉伯溫面帶笑意,點了點頭,拱手道:“諸位也保重了!伯溫這就走了!”

  “嗯!”蕭雲嗚咽了聲,心中卻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哭,不要哭!這不是衣錦還鄉麼,應該高興的呀,不能哭!”

  “咦,你哭什麼?沒出息!”蕭雲在心裡狠狠把自己鄙視了一番,饒是如此,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大哥又不是去送死……”劉伯溫也雙眼通紅,用力拍了拍蕭雲的肩膀,揉了揉他的髮絲,笑著道。

  一旁的宋濂、李善長也被氣氛所感染,雙眼紅了紅,宋濂最終沒能忍住,熱淚滿面。

  “臭小子,都是給你害的?”宋濂對著蕭雲罵了聲,老淚再也忍不住,一股腦的流了下來,拉著劉伯溫的手腕,嗚咽道:“一路保重了!”

  “保重了!”劉伯溫咬了咬牙,猛鬆開了蕭雲、宋濂的手臂,轉身走向了渡口。

  “劉大哥,一路保重了!”蕭雲淚流滿面的喊道。

  “保重了!”

  劉伯溫含著淚水與喊了聲,上了渡船,走了進去。雖是早有準備,但陡然離開,饒是闊達如劉伯溫也忍不住扭頭望了一眼遠處,遠處的金陵城若隱若現,慢慢的消失在煙霧之中,漸行漸遠。

  站在船上,聽著嘩啦嘩啦的水聲,看著來往匆匆的船隻,劉伯溫忍不住長歎了聲,仰著頭,望著渺渺的京杭大運河低聲吟道:“胡笳拍斷玄冰結,湘靈曲終斑竹裂。為君更奏蜀國弦,一彈一聲飛上天。蜀國周道五千里,蛾眉岧岧連玉壘。岷嶓出水作大江,地砉天浮戒南紀。舒為五色朝霞暉,慘為虎豹嘷陰霏。翕為千障雲雨入,噓為百里雷霆飛。白鹽雪消春水滿,谷鳥相呼錦城暖。巴姬倚歌漢女和,楊柳壓橋花纂纂。銅梁翠氣通青蛉,碧雞啼落天上星。山都號風寡鵠泣,杜鵑嗚咽愁幽冥。商悲羽怒呀未了,窮猿三聲巫峽曉。瞿塘噴浪翻九淵,倒瀉流泉喧木抄。樓頭仲宣羈旅客,故鄉渺渺皆塵隔。含淒更聽蜀國弦,不待天明頭盡白。”

  想起昔年四人一路同來,如今唯獨他一人返回,重重的歎了口氣,低低道:“諸位兄弟,保重了!”

  “我見史傳所書,漢、唐末世,皆因宦官之禍而滅亡,實在惋惜。宦官在君主左右,日見親信。小心勤勞如呂強、張承業之徒,是不可缺少。但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聖人深戒。宦官之流處在宮禁,只可使其供灑掃,給使令、傳命令而已,絕不能令其預政典兵。漢、唐之禍,雖說是宦官之罪,但實在是君主寵信的結果。若使宦官不得預政、典兵,他們想為禍亂,也無隙可乘,所以朕絕不容許官宦干政!”

  華蓋殿,朱元璋正與太子朱標坐在茶几旁說著話兒,朱元璋說著歷朝歷代宦官干政的得失,一旁的朱標用力的點了點頭,對於宦官,他也沒多少好感,父王這番說辭,他從心裡認同,不能干政,不識字,縱然有心,也無隙可乘!父王心思果然不一般啊!

  兩人說著話兒,朱元璋看完了奏摺,走下了寶座,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韓非子》,翻了兩頁,在一處湘妃椅上躺了下來,跟在後面的朱標畢恭畢敬的在一旁的坐了下來,不時的抬手給朱元璋捏了捏酸麻的臂膀,惹得朱元璋一陣開懷大笑。

  “國事繁重,父王要好好愛惜龍體,一些不慎重要的瑣事,可以放手讓大臣麼去做了?父王也好好歇歇?”朱標輕輕的捏著朱元璋的肩膀,關切的問,語氣真誠。

  朱元璋呵呵一笑,道:“父王身子還好,還能做些事情,這麼多的奏摺要父王批閱累是累了點,可通過批閱奏摺,父王知道朕的江山是個什麼樣子,哪裡出了災情,朝廷要撥款了,哪裡的糧食大豐收了,哪裡的河運被疏通了,哪裡的荒地被開墾了,父王都知道一清二楚,那些想瞞著父王弄鬼的大官兒,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65章:休怪我不仁

  “呵呵,這是父王勤與政事,要不然啊,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呢?”朱標雙手加重了些力道。

  朱元璋最近的確忙的夠嗆,六部的奏摺每天都跟山一般送了過來,他不喜拖遝,每日不管有多少奏摺,他都當日批閱完,這樣一來,可不累著麼,好在他身子骨結實,歇歇也就沒事了。

  朱標的力道不輕不重,捏著恰到好處,讓朱元璋很是舒服,朱元璋也沒制止,眯著雙眼歇息了一會兒,正要合上雙眼,便聽得一人急切的喊道:“皇上!皇上!”

  朱元璋擺了擺手,站了起來,喝道:“何事如此驚慌!”

  來人不是被人,正是蔣歓,先對朱元璋抱拳行禮,然後對太子行禮。看了一眼太子,猶豫了片刻,見朱元璋沒說話,咬了咬牙,道:“劉伯溫自鎮江離開了應天!”

  “哦!”朱元璋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了少許。沉吟了片刻,道:“可有人相送!”

  蔣歓忙把蕭雲、宋濂、李善長等人送劉伯溫的情境說了一番,聽到劉伯溫與李善長的單獨談了一番話,朱元璋的目芒猛一收,臉上神色變了變,那一瞬間的變化,便是朱標也察覺了父王心中的不悅,略顯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他掃了一眼朱元璋,小心地道:“也許軍師與相國大人不過是敘敘尋常話兒……”

  朱元璋從鼻子裡冷哼了聲,不置可否。

  好一會兒,才擺手對朱標道:“標兒,你母親說多日沒見你了,今日難得有空閒,你去看看她吧?”

  朱標知道他與蔣歓還有話兒要說,點了點頭,道:“兒臣這就去!”說完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出了殿門。

  “說吧,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朱元璋的面色忽然變得可怕,饒是蔣歓跟隨在身邊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皇帝露出這樣憤怒的神色,不敢多看,匆匆掃了一眼後,低下頭抱拳將二人談話的內容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朱元璋一直默默的聽著,時而皺眉,時而眉頭展開,更多的時候是目露殺氣。

  “果然是瞞不過劉伯溫?”朱元璋沉著臉色喃喃道:“朕本念你功勳卓著,准你返回老家頤養天年,卻不知你如此多事,這就怪不得朕了!”朱元璋眼裡閃過一絲狠毒。

  “繼續監視劉伯溫,一刻都不要放鬆!”朱元璋沉聲喝道,語氣冰冷,一股蕭殺之氣撲面而來。

  “卑職明白!”

  蔣歓抱拳應了聲,一溜煙兒地去安排了監視人員!

  “陛下……”每日送奏摺的小太監這個時候抱著半人高的奏摺走了進來。

  “這沒了丞相,還真不行啊,不行啊,得找個幫手才行,這個幫手官職品級不要太高,能幫朕處理政務,對,明日得找人好好商量一番,不然這些奏摺,朕能做,標兒做不了!”朱元璋歎了聲,重新坐回了寶座上,整理了一下龍袍,才大聲喝道:“送上來!”

  蕭家府邸內。

  閨房內,一隻一人多高的大木桶,木桶內已經注入了熱水,霧氣繚繞,為這閨房舔了幾分神秘的氣氛。

  此時正值深秋,好在已經入夜,暑氣降了不少,一對雪白晶瑩的皓腕,舉起了一隻木桶,將冒著熱氣的熱水吃力的倒入了大木桶中。

  小蝶拉起衣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將右手深入大木桶中,試一試了水溫,放下了手中的木桶,插好了門閂,小蝶就開始寬了衣衫,直至最後的一抹紅色褻衣,雖沒人,小蝶還是有些羞澀,左右瞧了一眼,才羞澀的解開腰間的玉帶。

  小蝶拉起衣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將右手深入大木桶中,試一試了水溫,放下了手中的木桶,插好了門閂,小蝶就開始寬了衣衫,直至最後的一抹紅色褻衣,雖沒人,小蝶還是有些羞澀,左右瞧了一眼,才羞澀的解開腰間的玉帶。

  燭光裡,一具潔白無瑕的身軀在朦朧的霧氣裡若隱若現,豐滿挺飽的酥胸,兩瓣圓潤的翹臀,平坦的小腹,小蠻腰,玉腿,玉足無不是露出女人的風韻。

  退去了貼身的小褻衣的小蝶,紅著臉,低著頭,抬起芊芊玉足,修長的玉腿,跨國大木桶,直接進入了木桶中,一人高的熱水,迅速的淹沒了她的晶瑩透徹的玉體,直至的他脖頸。

  大木桶中,一隻彈性十足,晶瑩透徹的玉腿,劃破水澤,輕輕的抬起,足踝抵在木桶的邊緣,一滴滴的熱水,順著玉足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來,煙霧之中,那只玉足白得宛若一隻剛剛出窯的景德鎮的瓷器。

  小蝶開始濯洗著自己的身體,那一頭僅靠著一根玉簪別著秀髮,這會兒玉簪脫落,墨一般的一頭青絲散了開來,落在了前胸,過脖頸的熱水,覆蓋著一半的青絲,青絲粘著在光滑如景德鎮瓷器的香肩上,小蝶媚眼微微彎起,如一輪月牙兒,細兒長,今早,壞人心急的摸樣,讓她禁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壞人還是很喜歡我的嘛?看他猴急的樣子,今晚你要是來了,人家就成全了你?”小蝶癡癡的笑著,一張精緻的俏臉上浮上了一抹紅暈,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那一抹笑意慢慢綻放,宛若春天的海棠花。

  一對晶瑩透徹,帶著一些嬰兒肥的皓腕,微微抬起,蔥頭般的指頭抓木瓢,從胸前按了下去,舀起一瓢水,從潔白無瑕的脖頸出澆下去,那熱氣騰騰的熱水,帶著水汽,沿著脖頸快速流淌下去,小蝶舒服的輕哼了聲,腦海裡想起今早聽見的聲響,她知道,那是蘇姐姐的,似乎也是這麼叫的,該死,想什麼呢?

  她俏臉一紅,忽然“嘩啦“一聲響,她站了起來,凹凸有致,潔白無瑕的筒體,曲線曼妙,水霧繚繞,任何男人見了,都禁不住雙眼放光,如一頭餓狼撲了過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66章:今夜會不會來

  霧氣漸漸散去,燈光下,那雪白無暇細嫩而光滑的少女的身子,充滿了健康,帶著誘惑,她的肌膚白如雪,一對飽滿而挺翹的酥胸,修長而彈性十足的玉腿,兩瓣飽滿如櫻桃的翹臀,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蠻腰,這樣的身子,就是一個女人見了也忍不住感歎造物主的神奇,世間還有這麼美的身材。

  小蝶細細看著自己的身子,那雪白的貝齒,早已輕輕的咬著自己的紅唇:“今晚他會不會來呢?”

  羞紅了臉蛋竟有一點發燒,隨即又一想:“反正壞人一時半會也走不了,最多等兩日便是!”她從一旁的架上,拿了一條絲巾,從脖頸上開始擦拭著身子,鎖骨、酥胸、小腹,小蠻腰、玉腿、翹臀,擦拭到最後,她把玉足輕輕抬起,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輕輕的放在桶沿上,一隻圓潤雪白的玉腿隨著她絲巾的用力擦拭,輕輕的顫動著,滾圓而富有彈性,充滿了青春的生氣,美得不可多看!

  一番擦拭,只穿了一身褻衣的小蝶望瞭望窗外,一輪上弦月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夜空,夜色已經不早了,小蝶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半虛半掩的房門,嘟著小嘴,輕罵了聲:“這個挨千刀的!”

  “誰是挨千刀的?”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跟著一陣腳步走來,閨房外的木門發出”咿呀“一聲,被人推了開來,小蝶面色一紅,嘴角微微翹起,一雙媚眼頓時彎如一輪上弦月,嘀咕了聲:“算你有良心!”

  “是誰!誰啊!”小蝶故作緊張的道。

  “挨千刀的!”門外那人狠狠的回了聲,帶著一股怒氣推開了房門,一股勁風吹了進來,搖曳的燈光下,映射出那人的面容,不是蕭雲是誰?”

  小蝶媚眼如弦月,盯著走進來的蕭雲,忽然板起俏臉,冷聲道:“咦,你來做什麼?”

  蕭雲絲毫沒有不能進來的覺悟,一用力,徹底的將閨房的大門被推了開來。

  “你要死啊,人家……”小蝶驚叫了聲,本來站起來的身子,忽然向貓咪一樣鑽入了被窩裡,將厚厚的錦被蓋在身上,一對滿是嫵媚的眸子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是春情,一如春天的海棠花。

  “你不是說,要徹底的放開麼,你看門外是冷清的月色,花園、水池、假山、翠竹、閨房,你想想,這不是很愜意,很有誘惑力啊,這裡只有你,只有我,待會兒你我……嘿嘿,如天地融為一體……嘖嘖嘖……”蕭雲走到茶几旁,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一通,方才紅著雙眼走近木桶,開始脫衣服!”

  “你壞死了,什麼天地融為一體……也不害臊!”小蝶側著身子,玉掌輕輕的拖著一張精緻的臉蛋,燭光裡,很好的映出這張臉蛋上精緻的五官,眉如春水,眼如秋水、鼻子挺翹,一張紅嘟嘟的小翠,配上嘴角的兩個一笑便露出梨漩的小酒窩,說不出的嫵媚妖嬈。

  也許是早已為人婦的緣故,現在的小蝶少了一些少女的稚氣,卻多了幾分婦人的風韻,別有一番風韻,這個也許她並知道,就好像一些女孩子,新婚後仍不知自己已經是大人一般。

  蕭雲脫了衣衫,搖曳的燭光,給他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身子因為常年習武的緣故,結實而健壯,胸前的腹肌,是很自然的那種,並不是後世健美男子的那種刻意習練出來的,肩寬腰窄得很自然,正用玉掌拖著臉蛋,被窩裡露出一節雪白圓潤的玉腿,兩隻腳丫子輕輕的翹起,左右晃動的著,一雙眼眸子,帶著一些狡黠的蕭雲,在目光落入了蕭雲的某一處,小嘴微微張了一下,那紅彤彤的唇緣,竟比整個人還要多了幾分誘惑力。

  “看夠了沒?”蕭雲瞥了一眼,笑吟吟的道。

  “誰看了?”小蝶俏臉一紅,縮著脖子躲入了被窩裡,兩人雖然早已有過肌膚之親,但多是在黑夜,想這樣點著燭光,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還是頭一次,尤其看到了哪一處,長如一杆槍,狀如鐵棒,不由得緊咬著紅唇,暗自嘀咕道:“好傢伙,這麼長,這麼大,待會兒還不把人家折騰死了……”

  “哼,沒看,你躲什麼?”蕭雲嘻嘻笑道。

  “誰躲了?”小蝶一怒,猛的鑽出了被子,理直氣壯地的挺了挺腰板。

  那一對規模宏大的波濤,很爭氣的直立了起來,當真是波濤洶湧。

  蕭雲雙眼很自然的落在了那一對波濤上,吞了吞口水,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木桶,在小蝶的驚訝下,擦乾了身子。

  “沒看啊,那為夫這就讓你好好看看!”蕭雲忽然身子一躍,跳上了床來,拉開了棉被,很不客氣的鑽入裡面,動作之快,愣是讓長大著嘴巴的小蝶,沒有反應過來。

  “天色不早了,咱們這就看吧?”棉被裡,蕭雲的身子輕輕往前一挺,很自然的貼上了上去,光滑如玉,渾身上下充滿了少年的彈性,他輕輕的貼著那一對豐腴如櫻桃的翹臀,慢慢的擠壓,一雙大手繞過柔滑的小蠻腰,一路攀升,蹭的一下,攀上了那一對波濤的所在,兩隻善解人意的大手,很不客氣的滑入了褻衣,毫無間隔的撫摸上了那一對波濤,那水滴狀的酥胸,被他很好的握在了手心裡,慢慢揉捏,五個指頭,輕輕的敲打著四周,每敲打一下,小蝶身子便顫抖一下,臉上的紅暈便多了幾分,蕭雲壞壞的一笑,手指的力道,動作大而快,不多時小蝶輕輕的從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來。

  玉手輕輕的拍打著蕭雲作惡的大手,蕭雲好不氣餒,充分發揚了屢戰屢敗的精神,大手經過三次的拍打,小蝶終於咬著朱唇放棄了,那種酥麻的感覺,讓她一張俏臉早已綻放如三月的桃花,說不出的嫵媚。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67章:霸王硬上弓

  小蝶一動不動,雖早已有了肌膚之親,但點著燭光還是頭一次,她畢竟是女兒家,再大膽,事到臨頭還是有些心慌,身子始終不敢轉過來。

  “這丫頭剛才這麼大膽,這會兒倒像一個鵪鶉了!”蕭雲看著被自己強行抱在懷裡,弓著身子,宛若一張彎弓,微微顫抖著,一對常常的睫毛,微微顫抖,顯得極為緊張。

  “怎麼怕了?”蕭雲大手上下摸索,手中的力道慢慢的釋放了開來。

  “誰……誰怕了,人家才不怕呢?”小蝶紅著臉,閉著雙眼,兀自逞強。

  蕭雲也不在意,嘻嘻一笑,道:“不怕就好,不怕就好啊!”

  “你看夜色不早了,私密話兒,可是趕早不趕晚啊?”

  “討厭……”小蝶笑駡了聲,神色似乎鎮定了不少。

  蕭雲不敢大意,身子一點一點的往前貼了過去,大手開始有目的的向下滑動,男人粗糙的大手,對婦人的光滑如瓷器一般的肌膚,無疑是最大的衝擊力。

  一陣撫摸,小蝶有些吃不住了,媚眼如絲,嬌軀扭動如蛇,小嘴微微啟開,從喉嚨的深處,發出貓咪般低低呻吟聲,忽然身子一側,伸出一雙皓腕,用力的抱著了蕭雲的熊腰,一對浪花翻滾的波濤,拼命往蕭雲懷裡擠了過去。

  “這丫頭總算是忍不住了?”蕭雲壞壞的一笑,大手一翻,系在香背上兩根紅繩,輕輕一拉,便徹底鬆了開來。

  蕭雲只覺眼前一亮,迎接的那一對波濤,翻滾如潮,浪花中,兩顆紅星,隨波逐流,落入眼球,竟是那麼的美麗動人。

  蕭雲狠狠吞了吞幾口口水,目光艱難的移動著,修長而豐腴的雙腿,纖細柔軟的腰肢的,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紅紅的臉蛋,微微啟開的小翠,咻咻不止的鼻息,一對兀自顫抖的睫毛,淡淡的峨眉,眼前的人兒,仿佛是一款精緻不能再精緻的玉器,讓蕭雲愛不釋手。

  蕭雲細細欣賞,慢慢品味之際,忽然懷中的小蝶,嚶嚀了一聲,一頭鑽入了他懷中,瞬間將他推到在榻上,在蕭雲目瞪口呆之際,光滑如玉般的身子,已經來了一道霸王硬上弓!

  “嗚嗚……”被窩裡,蕭雲欲哭無淚。

  一夜好睡,第二日天尚未大亮,便聽得有人輕輕的推了推他,低聲喚叫:“壞人,壞人,起來了……”

  迷迷糊糊中,蕭雲一個翻身,大手伸到了小蝶的身旁,在那一對豐腴的酥胸上,輕輕的捏了一下,朦朧的道:“起來幹什麼,這天不是才黑下了麼?”

  “噗嗤……”一聲嬉笑,一個聲音道:“什麼剛黑啊,這天啊,早就黑了,這會兒天早亮了!”

  “是麼?”蕭雲迷迷糊糊,渾然不在意。

  “剛才徐管家來了,在門外說,皇帝派人送話來了,說陛下讓你去上早朝呢?”

  “早朝啊!皇帝派人來了?”一聽這話,他登時清醒了幾分,“無緣無故的上早朝,還派人來,不會有什麼事吧?”嘀咕了聲,睜開了雙眼來,便見小蝶已經坐起來,青絲散亂,貼身褻衣雖被她穿起,但胸前的兩隻玉兔著實壯觀了一些,兀自跳躍了幾下。

  蕭雲眯著雙眼,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大手下意識的摸了去。

  小蝶咯咯一笑,似嗔似怒的白了他一眼,道:“昨晚還沒吃夠啊!”

  蕭雲嘻嘻笑道:“不夠,不夠,我家娘子這麼好看,怎麼吃都不夠!要不,趁著相公還在,咱們再吃一回!”

  小蝶嚇了一大跳,昨晚雖是她最先按捺不住來了一次霸王硬上弓,豈知這一次推到換來的是三次強推,可憐的小蝶,一晚上沒能再打一次翻身仗,還被折騰大半夜。正想拒絕,忽聽得門外在一處喊道:“壞人,壞人……”

  蕭雲聽聲音急切,停止作惡的念頭,在小蝶的幫助下起床,兩人光著身子,穿衣之時,少不了被他一陣摸摸抓抓,摸了酥胸,又摸了翹臀,小蠻腰,玉腿,一樣沒落下。

  小蝶紅著一張臉,忍受了他一番摸摸抓抓,咬著牙為他穿好了衣衫。

  “什麼事?”門一打開,蕭雲低聲問道。

  門外之人是謝蘭蘭,她顯然是沒料到蕭雲突然打開了木門,身子一個收不住,竟硬生生的撲在了他的懷裡。

  “哦,蘭兒你迎接相公的法子,倒也別出一致啊,繼續保持啊,等相公上了早朝回來,你我好好用這法子說說話兒?”

  謝蘭蘭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嘴裡還是“嗯”了聲,一臉的笑意。

  “家中是誰來了,讓你們這麼緊張?”蕭雲重重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耳旁聽著這丫頭嚶嚀了一聲,享受的問道。

  謝蘭蘭本紅著臉,蕭雲作惡的大手恰到好處的打在了她的臀瓣上,一陣顫抖的感覺,讓她心兒不由得一跳,正回味著剛才的銷魂的滋味,聽蕭雲這麼一說,登時“啊呀”一聲,驚道:“宮中來人了,說皇帝急招你進宮早朝?”

  “不就是早朝麼?看把不急的?”蕭雲呵呵一笑,這也難怪,這幾個妮子,平日裡都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哪裡想到一大清早的便來了人,還帶了皇帝的旨意,如何不緊張。

  蕭雲大手似乎想起來剛才的彈性,作勢還要打,謝蘭蘭咯咯咯一聲嬌笑跑開了。這時已經起床的小蝶,走過來忙給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如此一來,便是羊入虎口了,少不了給蕭雲實戰龍爪手的機會。細細整理了一番後,小蝶與謝蘭蘭一左一右,紅著臉從他出去。

  一出門,就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很普通,在如今的金陵城裡,隨處可見,正感到奇怪,馬車簾布一掀,裡面探出一個頭來,竟是大將軍徐達,徐達見他正發愣,呵呵一笑,道:“怎麼,幾日不見,就不認識徐大哥了?”

  蕭雲笑道:“哪裡,哪裡,小弟只是吃驚而已,堂堂中書右丞相參軍國事,魏國公,北伐大元帥來迎一個小兵,怎能不讓人吃驚啊?”

  “哈哈……好小子,嘴皮子還是這麼能說啊?上來吧!”徐達哈哈仰天一笑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68章:場面宏大

  蕭雲呵呵一笑,上了馬車,馬車不大,裝飾也一般,但仍讓蕭雲感受到馬車的不一般,雖沒綾羅綢緞包裹,也沒有地毯裝飾,金銀首飾更見不到,但整個馬車收拾的一塵不染。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舒服的感覺。

  馬車裡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茶香味道,吸入鼻中讓人心神為之清醒。

  兩人對著坐在一起,彼此說著話兒,說著應天最近流傳的趣事兒,而說得最多就是老實羅的一件趣事了,這件事說起來倒也十分的有趣,如今在應天可謂人人都在說。

  這老實羅原本名字羅複仁,說起這名字來,還有些好笑,據說,當年大明剛剛建立,許多方面需要革陋除弊,羅複仁經常操著一口吉水土話,在朱元璋面前直截了當地指出他施政中存在的不足。朱元璋雖然有時也很生氣,卻仍十分欣賞他樸直憨厚的性格,有好幾次竟然忘記了君臣禮制,與大臣們一樣,直呼羅複仁的詼名:“老實羅,老實羅”。自從這老實羅的名號叫響了應天。

  比起這名號,最近流傳在他身上的趣事,當真是讓人敬佩不已。

  據說,便在前幾日,朱元璋批閱完了六部送上的奏摺,歇息之餘,回憶起與陳友諒爭奪天下時的一些往事,突然想起羅複仁是陳友諒的舊屬,此時不知他在幹些什麼,內心也很想去驗證一下這個“老實羅”是真老實還是假老實,便帶了一個隨從,徑直走向居住在金陵城外的羅複仁家。

  微服私訪的朱元璋來到羅家一看,心裡大吃一驚,只見羅宅坐落在一條小巷子的深處,僅有二、三間又破又舊的房子,室內的傢俱相當陳舊。當時羅複仁也在家,因住宅牆壁上的一塊石灰脫落了,他正爬在一張矮樓梯上為牆壁刷石灰水。羅複仁一見皇上駕到,大驚失色,腿一哆嗦,竟從梯子上掉了下來。忙著吩咐妻子搬把椅子給皇上坐,可是椅子的坐板上補了兩塊小板子,板面凹凸不平,無奈之下羅夫人只好找了一隻小凳子給皇上坐。朱元璋曾聽說過羅複仁為政清廉,卻未料到他的官邸竟如此寒酸,內心頓時動了惻隱之心,說:“賢士怎能住在如此破爛的房子裡呢?”回宮後,立即賞了城內的一所大宅子給他。最近,朱元璋早朝的時候,對群臣說起這件事,讓群臣羡慕,又是敬佩。

  兩人說說笑笑,不多時到了城外。二人到時,早已接到了指令的文武百官來了不少,見馬車上的徐達,一干人等紛紛上前行禮,徐達如今是太傅,右丞相,魏國公,掌管兵權,實乃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當官的自然是人精,誰的官大,誰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早已揣摩得通透。

  徐達帶著蕭雲一路抱拳拱手,一路下來也著實費了一番工夫。

  “下官胡惟庸,拜見徐將軍……”人群裡胡惟庸走了上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對徐達一躬身,一抱拳,行了一個大禮。

  徐達冷哼了聲,只是淡淡抱拳回應了聲,道:“胡大人行如此大禮徐某可承受不起啊?你的這些馬屁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我靠,這麼沖啊?看來徐大哥對胡惟庸一不感冒嘛?難怪皇帝選中做了棋子啊?”蕭雲笑了笑。

  胡惟庸臉色變了變,眼裡一絲恨意閃爍一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仍舊弓著身子抱拳道:“徐將軍教訓的是,卑職銘記在心!”

  徐達也不理會,從鼻腔裡哼了聲,領著蕭雲直接走上了武將的佇列中。

  明朝的早朝說起來很繁瑣,據《明會典》載洪武二十八年所定各府部衙門“合奏啟事目”,達一百八十四款,除了選舉、盤糧、建言、決囚、開設衙門等大事,以及災異、雨澤、囚數等類奏事項,還有許多像“收買牛支農具”、“追贓不足家屬”之類的雜事。凡涉及“軍中機密事情及守衛門禁關防等事”,許官旗軍人“徑奏”;民間詞訟,也往往“實封聞奏”。有司所守之事,亦須一一面請,就連守衛皇城官軍搜檢出被盜內府財物,也要引到朝門,由皇帝親自發落。可謂“煩瀆”至極。但朱元璋登基後,不但堅持早朝,而且事無巨細,他都一一當著滿朝文武過問一遍,往日都是有中書省總結一一歸納,自李善長病了後,朱元璋跳過中書省,直接面對六部,如此一來,政事散於六部,無人總其綱,凡事必面君請旨而後行,於是事無大小便如潮水一般湧到朝會上來了。朱元璋最擔心的就是臣下蒙蔽,如今他朝堂高坐,事事過目,人人皆至御前,似乎只有這樣,就能做到無“欺弊”了。這一方面說明,朱元璋勤於政事,另一方面也看出繞過中書省,直接面對六部,皇帝處理政事的繁瑣。

  蕭雲跟著徐達走入武將的隊伍,徐達是大明第一名將,官居太傅,右相國,被封為魏國公,站在武將第一位,自然是理所當然,身後是常遇春的兒子徐茂,跟著湯和、鄧愈等人,蕭雲官位不低,剛好站在了鄧愈的身後。

  兩人熟悉,自然無需多言,彼此簡單的交代了分開後一些事情,蕭雲便毫無顧忌的打量今日上早朝的人,隊伍分成文武兩隊,綿延數裡,看的蕭雲暗自驚訝,心道:“這少說也有三四百人吧,這一個早朝,若是一人說一件小事,整個早朝下來,可不要了人命!看來,這什麼千古明君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他哪裡知道,今日朱元璋有大事要宣佈,特意讓太監給文武百官送出消息,除了朝參官員,凡奉召來的耆老、人才、學官、儒者等,皆令“隨朝觀政”,將官子弟年紀稍長也令“隨班朝參,以觀禮儀”。這才有了今日“四方來者雲擁而林布”的壯觀場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32

第1769章:準備看戲

  如此等了一陣,城門大開,文臣武將,分兩班入朝,文由左掖門,武由右掖門。入內後,先于金水橋南依品級序立,候鳴鞭,各以次過橋,詣奉天門丹墀,文為左班(東班),武為右班(西班),在大殿上等候。

  “蕭大哥你說皇上如此興師動眾的著急滿朝文武百官早朝,會有什麼事情呢?”鄧愈扭過頭低聲對蕭雲問道。

  蕭雲昨晚一夜奮戰,這會兒正累得厲害,剛才進門出門,早就頭昏腦漲的,恰好站得位置有一根盤龍柱,見皇帝沒來,靠著打瞌睡,聽鄧愈這麼一問,心中也忍不住一動:“是啊,今日文武百官明顯比平日裡多了何止一倍,就連我這等不上朝的官員都被叫了上來,若說沒有大事發生,實在讓人難以想像,可如今的大事,除了北方的王保保還虎視眈眈之外,中原基本上被評定,朱元璋坐上龍椅後,出臺了一系列的優民政策,百姓早已安撫,幾個不怕死的敢拉張虎皮的早就被朱元璋給幹掉了,應該說如今的大明局勢慢慢走向穩定,繁榮,用不著出動這麼大的場面,除非是大案子?可大胡惟庸、藍玉兩大驚天大案可不是現在啊?”思索了半響,一時半會兒也摸不著頭腦。

  “會不會北方的韃子又賊心不死了?”見蕭雲皺著眉頭沒說話,鄧愈自言自語的問。

  蕭雲搖了搖頭,道:“王保保的賊心是一定不會死的,不過絕對不會是北方韃子出事了?”

  “何以見得?”鄧愈聽得好奇,忍不住問,瞧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乾脆轉過身來,學著蕭雲斜靠身子。

  “這個嘛……”蕭雲故作高深的賣了一個關子。

  “好了,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鄧愈笑著道。

  “這個很簡單,昔日韃子還佔領大都,擁有北方大片都城的時候,可曾見過陛下弄出如此大的陣仗?”鄧愈低頭一想,搖了搖頭道:“沒有見過!”

  蕭雲道:“這就是了,大都被攻下後,韃子退出中原,元惠宗據有漠南漠北的蒙古本土,關中還有元將王保保駐守甘肅,此外元廷還有東北與雲南行省,兵力有二十多萬,你可曾見過陛下如此?”

  鄧愈依舊搖了搖頭道:“沒見過!”

  “如今,山東、河南、大都、山西、甘肅、開平都落入了陛下的手中,北方區區一個王保保,值得陛下弄出如此大的陣仗麼?”

  鄧愈嘻嘻一笑,道:“這麼說來也是,王保保縱然勇猛無敵,可也比不過徐元帥,比不過常大哥,如今常大哥是過逝了,可不是還有徐元帥在麼,區區一個王保保,的確不值得陛下打出如此大的陣仗?看來,今日的早朝有戲看了!”

  蕭雲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心道:“戲是一定有得看了,不過看樣子與我無關了,今日的早朝,我不過是充個人數而已,我呀,往這邊一站,只管聽話,什麼話兒也不說,什麼事情也不管,只管靠著這根柱子迷糊就行,等太監喊散了早朝,老子好回家吃早飯,陪老婆孩子了!”

  “我先睡一會兒,待會兒皇上來了,你記著喊我!”蕭雲對著鄧愈說道。

  “這個蕭大哥,膽子還是真的,金鑾殿上睡覺,也不怕惹怒了皇帝!”搖了搖頭,道:“你放心睡吧,皇帝了我提醒大哥便是!”

  蕭雲也不客氣,聳動了一下身子,靠著便睡。不多時便迷迷糊糊起來。

  蕭雲是忠勇伯,還是北伐先鋒大將軍,光聽這名字,就知道官職也不小,朝堂上六部九院,擠著頭皮想撈一個伯爵不計其數,而起還是世襲的,可羡慕了不少人,有心想上前攀個交情,無奈蕭大人的聲名雖在外,既是軍師劉伯溫的兄弟,又是大元帥徐達、副元帥常遇春、李文忠、鄧愈的結義兄弟,如此的大名鼎鼎,卻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可怪不得蕭大人,實乃當初朱元璋以為他身死,封他為忠勇伯,根本沒給他安排任何職位,可以說從當上忠勇伯爵的那天開始,我們的蕭大人可從來沒正式上過班,人人都聽過他的大名,除了徐達、常遇春等人見過他外,其餘人當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會兒見他這麼斜靠著柱子上睡覺,還以為是哪家世襲的公子哥,誰會想到是大名鼎鼎的蕭大將軍,若是知道,那些六部九院裡的不少官員只怕是打死也要來打個招呼了!

  鄧愈見他當真靠著柱子迷糊,心中對他的膽色既佩服,又有些無奈,金鑾殿上睡覺,這可是做臣子的恒古唯有!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倒是文官隊伍中,不少人見有這麼一個奇葩,暗暗點頭不止,心道:“如此氣定神閑,堪比昔日謝安啊,這小子大有前途,不知是誰家公子,趕快查一查,回家好安排一下家中子女出嫁了!”

  像今日如此隆重的早朝,可謂是自大明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文武百官四百多人,一時也摸不著皇帝今日搞得如此隆重,到底是發生了何事,所以,百官雖站在金鑾殿上,少不了一番詢問,文官問武將,武將問文官,一來二去,原先還顯得寂靜的金鑾殿上,顯得有些吵鬧。

  大多數是手中抱著折本,散亂的站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議論紛紛,好不熱鬧。

  蕭雲說是睡覺,那也只是裝裝樣子,到了這兒未必真睡得著,眯著雙眼四處打量,除了幾個熟悉的人之外,大多數都不認識,唯獨胡惟庸他卻看的真真的,剛才被徐達一番羞辱,這廝沒有半分的收斂,此刻正與幾個朝臣言談風生,那模樣一會兒開懷大笑,一會兒黏著長須故作高深,更多的時候則是一臉的得意,那模樣一看,便知眼下混得不錯。

  “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蕭雲冷哼了聲,收回了目光。

  “對了,這麼大的場面,怎麼沒見到李善長啊?”蕭雲在人群裡搜索了一陣,奇怪的發現人群裡並沒有看到李善長,這讓他隱隱感到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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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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