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小駙馬 作者:墨柱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6:56: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0 18435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2

第588章 仗義的淳於少主!

    黃猛冷笑一聲,道:“太子借著此事宣佈國家進入戰爭狀態,是想借著此案大做文章。我躲起來,你們再依我方才所言行事,太子做好的準備,就如蓄好力,握緊了拳頭,卻尋不到出手的對象。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違背姜述最初立下的許多規矩,最直接的肯定是以法治國的大綱,太子借著戰爭狀態辦的事情越多,違反的規矩就越多,若是姜述回來親政,能滿意嗎?再說姜述的嫡系是朝中最強的力量,太子若是搞得過分,他們能看過眼去嗎?我們以後要做的事情,不是小心地縮著脖子做人,而是依法據理力爭,故意挑起太子利用權力行事,時間長了,同情我們的人就多,看不慣太子的人會更多。還有一點,太子打壓世家的依仗,是國學培養的平民子弟。拉攏腐化這些平民子弟,以我們世家的手段……若是世家官員皆清政廉潔,處理的貪官皆是國學子弟的話,我相信太子的臉色肯定會很精彩。”

    盧毓點了點頭,對黃猛的才情更加佩服。李勝面露喜色,道:“有大人相助,思路一下就貫通了,真是我們世家人的福氣。”

    黃猛笑笑,道:“大人過譽了,我現在已非官身,還成了朝廷欽犯,你們莫要大人大人的稱呼。叫我黃猛或付丘都可以。”

    黃猛說到這裡,起身道:“我要趕快出城,否則太子萬一發下全國大索令,我再想出城就艱難多了。”

    盧毓隨著起身,猶豫一會,道:“先生與小女的婚事……”

    付丘笑笑,道:“這樣吧,我安頓下後,接令愛過去住一段時間,若是令愛對我有意,我們就將婚事辦了。若是令愛對我無意,任憑大人另覓佳婿。”

    盧毓歎息道:“其實以先生的才情,做我盧家的女婿是我們盧家的福分。小女的婚事……就以先生的意見辦。”

    付丘從盧府出來,見天色已經微黑,扭頭問馬綿道:“愉如接出城了?”

    馬綿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低聲答道:“我與四妹前時已經接她們主僕進了密室安置,四妹辦事很細,不會有什麼疏忽的。”

    黃猛以前蒙姜靖授過武功道法,所以現在的付丘並非以前的文弱書生,武功還不低。三人趁巡兵還未當值之時,來到西城偏僻處,利用虎頭索出了城,來到預先約定的地點,尋到馬匹和包裹。三人不敢停留,正要連夜上路,只聽側旁一人喊道:“稍候!”

    三人大吃一驚,只見話到人到,月光上瞧清原來是淳于家少族長淳于雄。淳于雄與黃猛感情非同一般,若非顧忌淳于族人的安危,淳于雄定然會與黃猛共同進退。黃猛知道淳於雄此來定無惡意,溫言對全神戒備的馬誼和馬綿說道:“不要緊張,淳于少族長是自己人。”

    黃猛說完,迎上前去,與淳與雄熊抱一下,笑道:“我現在是朝廷頭號欽犯,你過來幹什麼?若讓探子發現,會連累你們家族的。”

    淳於雄哈哈笑道:“我現在出了籍,已無什麼牽掛,我不放心你,午後就出城尋你,遇到小長,說你一定會到這裡來,已在這裡等你半天了。”

    黃猛心機再深沉,在此落魄之時,淳於雄以少族長之尊,甘願出籍跟隨,這份真情委實令人感動。黃猛話音有些顫抖,道:“雄哥,我們是一世的好兄弟。但是後面幾年,我會隱居一段時間,教導這些孩子們。你還是回族中吧,待我下次出山時,再尋雄哥助我一臂之力。”

    淳於雄想了想,道:“族中的事確實有些放心不下,這樣,我護送你到了地面,再回族中。”抬眼望了馬綿一眼,道:“小綿,可有預留的馬匹?”

    馬情、馬綿、馬長被營救以後,付丘就讓淳于雄教授三人武藝,馬綿三人待淳于雄以師禮。馬綿初時見淳於雄率人回族,對他意見頗大,今見他棄族而來,心情陡然轉好,笑道:“預備了六匹馬,應該不妨事的。”

    淳於雄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交到付丘手中,道:“我知道你近年花費較多,這是淳於家族多年積累的部分財富,放在我手中也沒有什麼用,你拿去還可多派些用場。”

    付丘在南州時,積累了不少財富,但是花費也多,從南州逃到中原後,基本耗費得差不多了。後來起出司馬家族隱藏的財富,手頭才寬裕一些,近年擔心暴露行跡,不敢經商也不敢受賄,這些財富再多也禁不住折騰。付丘知道淳於家族有錢,但是淳於越還未退位,財政大權一直抓在手中,估計淳於雄拿的這些錢,是他這些年個人積攢的財富。付丘多年流亡,除了司馬族人,難得有人如此真心對他,只覺心頭一暖,險些落下淚來,將銀票交給馬誼,道:“雄哥的好意我領了,來日必會報答今日之恩情。”

    那邊馬綿牽馬過來,黃猛現在是欽犯,不敢多待,與淳於雄點了點頭,四人六馬,沿著小路上了官道,借著夜色向冀州方向奔去。

    為了對付知己知彼的黃猛,自從遇刺以後,張靖就未停下來,不斷盤算其中可被利用的漏洞。最先動起來的是情報系統,除了姜威、熙倩、董睦、史阿、岳石、沈姑這些可以信任的情報大佬,還未出月子的玲瓏也趕到神鳥機構總部,開始對情報系統進行大範圍的梳理。

    黃猛雖是姜靖嫡系,但姜靖對黃猛原本就有疑心,可供黃猛鑽的空子不是很多,但是黃猛手段高明,僅僅數年時間,利用在東宮任職的機會,在三大情報系統重組時,往裡面塞了不少人。所幸這些人任職時間較短,在情報系統立足未穩,很快就被清查出來。這次清查行動,姜靖親自盯著,追查得十分細緻,同時查出了不少被世家腐蝕收買的蛀蟲。姜靖以喪失抓捕黃猛的最佳時機為代價,一舉肅清所有有嫌疑的情報系統主管,真正讓情報系統成為一言堂,隨著清查行動的全面深入鋪開,情報系統從上到下,將會進行一次大換血。姜靖相信,經過這次行動,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情報系統將會重新渙發生命力。

    對於黃猛或者說是付丘的抓捕,姜靖並未聽之任之,也做了一定部署。姜靖調開了與黃猛私交最好的王小刀,啟用與黃猛關係一般的張椿,全面負責對付丘的抓捕工作。

    應該說張椿從自跟隨姜靖以來,個人能力得到了很大提升,並不亞于深受姜靖信任的劉開。張椿從美洲調回來以後,確實不負姜靖的信任,與王小刀、張羨配合下,很快查清了劉曄案的始末,在益州查案過程中,又從敬妃當年的舊案中尋出一個線索,一直追查到雪宮,與姜策遇刺案對上了號,進一步得到了姜靖的認可。

    張椿本來要接任太子率衛,但是在與王小刀入京之時,恰好遇到黃猛案發,被姜靖委任為黃猛案的負責人。為了協調各方面方便,張椿在接手這項任務的同時,接任原先王小刀的東宮調查處統領,這個專案組的班底,也由東宮調查處的外衛組建而成。這些外衛是王小刀近年網羅的江湖高手,江湖經驗豐富,個人武藝都不弱,認識黃猛但與黃猛沒有太多接觸,是查辦黃猛案最合適的人選。

    為了給張椿辦案提供方便,張椿的兼職五花八門,為了便於協調內府諸營,張椿兼任刀鋒營副將;為了便於協調情報系統的關係,張椿兼任神鳥機構副統領;為了便於協調地方政府的關係,張椿還兼任政衙副檢察使和延尉左司馬;為了便於協調與軍隊的關係,張椿兼任軍衙賊曹司馬。

    張椿日間在各衙門拜了山頭,露了一下面,就投入到抓捕付丘的事務中。張椿與黃猛認識很早,起初關係尚可,但在黃猛失蹤歸來以後,黃猛平常以文士自居,這讓以儒將自許的張椿十分看不慣,兩人自此出現隔閡,關係很不融洽,偏偏又相互十分瞭解。這也是姜靖授予張椿這個重任的關鍵原因。

    張椿根據以往對黃猛的瞭解,認為黃猛在案發以後,肯定會有所動作,行動失敗後會第一時間出城。所以張椿並未利用手中的職權,讓京城各軍在洛陽進行大搜捕,而是分派屬下人員,手持東宮軍令,分別到附近各條要道,監督關卡官兵檢查從洛陽方面出行的人員。

    負責冀州通道的小組共有七人,全是王小刀收服的江湖人物,為首者名叫楊春,身形修長,膚色很白,綽號叫白蛇,是個有膽有識,還有些謀略的人物。

    楊春接到軍令以後,第一時間統領組員出了洛陽,從大路趕往洛陽赴冀州的關卡,給關卡守將留下黃猛等人的畫像後,並未在關卡停留,而是根據自己的經驗,討了一隊官兵,往北行了十五裡,在一處必經之地設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2

第589章 黃猛遇伏馬誼亡!

    黃猛對洛陽附近各處關隘很熟,但對朝廷的反應預估不足,四人繞開關隘,來到此地時,恰好進行楊春等人的埋伏圈內。黃猛此時並沒有意識到,對手並非史阿或是齊隸,而是對他十分熟悉的張椿,張椿並未在城內搜索,而是派人在週邊進行攔截。

    此時已過午夜,月朗星稀,秋風拂面,並不是很寒冷。黃猛從小路轉上官道,稍微放慢速度,靜聽兩旁蟲鳴連連,當先加鞭向北馳去。淳於雄的經驗還不如黃猛,不疑有他,策馬跟在黃猛身後。馬誼和馬綿兩女,見狀猛然加鞭,趕在黃猛前面,擔任開路先鋒。

    楊春聽到遠方馬蹄聲響,拿著望遠鏡一看,黑夜裡雖然瞧不清模樣,但在黑夜裡從小路偷過關隘的人,肯定算不上什麼好人。楊春打出暗號,組員頓時警覺起來,各就各位。討來的那隊官兵也立即行動,弓駑瞄向上了疾奔而來的四位騎士。

    臨到近處,楊春看清來人正是黃猛,不由大喜,小聲下令道:“待來人行近,一齊攢射,殺無赦!”

    付丘多年逃亡,有一種特殊的第六感,就要臨近埋伏地點時,忽然沒來由地覺察到不安,一邊勒馬,一邊招呼前邊的馬誼、馬綿,道:“且停!”

    就在馬誼、馬綿勒馬的同時,那邊楊春已經下令,只聽弓駑聲響聲,百余支利箭疾往四人處射來。馬綿這幾年隨從淳于雄學了幾年,武藝比馬誼要高,勒馬減速時聽到弓弦響,第一時間拔出長劍,從馬上倒飛向付丘處。只聽戰馬悲嘶一聲,往前奔了幾步,已是中了十餘箭,撲騰一聲倒在路上。

    那邊馬誼反應稍慢,飛落馬匹時,一個不慎被利箭射中,痛呼一聲,一頭栽在地上。馬綿與馬誼姐妹連心,聽到痛呼聲,暗道不好,連忙冒箭上前,救起馬綿,直往後奔。

    這時付丘與淳於雄已經打馬回奔,淳于雄見馬誼受傷,一手揮劍,一手策馬向前,接應馬誼、馬綿兩女。卻幸這隊官兵,弓多駑少,人數也不多,箭矢不是很密,竟被淳於雄將兩女救了出去。

    黃猛和淳于雄居後,都是一馬雙馬,馬誼、馬綿和淳於雄的坐騎倒斃于地,黃猛身邊還有三匹馬。黃猛見前方有官兵現身,但並無騎兵,便在路側等候三人,淳於雄抱著受傷的馬誼,與馬綿躍上馬,往來時小路疾馳。

    楊春在這個空當,看出淳於雄等人武功很高,自己這些人單對單肯定不是對手,尋常士兵若不組成軍陣,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見付丘等人往後逃跑,猶豫一會,並未下令追擊,而是令官兵結陣自保,讓組員放出信鴿報信。

    再說黃猛四人往後逃回數裡,見後方無人追來,便勒住馬匹,救治馬誼。黃猛粗通醫術,上前把脈一看,馬誼脈膊已經極為虛弱,再看受傷處,箭中前胸,外面只餘箭簇。若是在洛陽,此時尋到華佗或張機等名醫,馬誼或許有救,但在這缺衣少藥處,要想醫治這般重傷,眾人卻是束手無策。

    黃猛與馬誼相處多年,感情深厚,此時臉色悲苦。馬綿與馬誼姐妹情深,也是急得團團亂轉。淳于雄見黃猛失了分寸,道:“先生,我們還在險地,若想救誼姑娘,我看還是先尋個村寨,找醫生看一看吧。”

    這句話提醒了黃猛,黃猛從懷裡拿出地圖,借著月光細看,見附近除了關隘,並無太大的村落。想了想說道:“我們再繞過關隘,到來路的那個鎮子處。”

    這時馬綿說道:“主公,二姐醒了。”

    付丘連忙上前,見馬誼臉色蒼白,眼神有些迷朦,意識卻很清醒,不由垂淚道:“誼兒你堅持住,我們去那處小鎮,尋醫生治好你的傷。”

    馬誼欣慰地笑笑,道:“主公,我自己有數,即使在洛陽,這樣的傷也不好醫治。伏兵既然現身,肯定會通報周圍消息,很快就會有兵馬尋來。主公身負大仇,責任重大,萬不能因為我陷進去。我知道大限將至,等不到……”

    說到這裡,馬誼咳了一下,嘴角流出血來,粉臉也因為疼痛抽動一下。馬綿流著眼淚,用手帕幫馬誼拭幹血跡,只聽馬誼喘了幾口重氣,接著說道:“我就要去了,有句話我想跟你說,你一定要聽我的。”見黃猛鄭重地點了點頭,馬誼勉強笑笑,道:“主公奪舍成功,雖然還是義父,但是也是黃猛。主公現在雖然收了愉如姑娘,但是至今無後,還是要多收幾名妻妾,我們司馬家族也會後繼有人。現在家族男丁調零,大姐雖然嫁過人,至今也無後,我們姐妹……至今未婚……”

    聽到這裡,黃猛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不住地往下流,道:“是我對不起你們,讓你們跟著我流離失所,吃盡了苦,卻沒享著什麼福,連婚姻大事也耽誤了……”

    馬誼費力地搖了搖頭,道:“主公,我覺得叫你主公比叫你義父好,你現在是黃猛,大姐是個寡婦,三妹和四妹還是處子,你就收了她們吧。你現在身上沒有司馬家的血脈,但是你與姐妹們的孩子身上會有,也算是正宗的司馬家後人。我今天才與姐妹們見面,但我知道,無論是大姐還是三妹,其實她們心裡都裝著你,只是礙著倫理,誰也不好提這事。這算是我的最後遺願,主公你就答應我吧。”

    黃猛已是淚流滿面,哽咽地點頭道:“我答應你,待我們到了隱身處,我就娶你們入門。”

    馬誼笑笑,望著馬綿說道:“三妹,你跟大姐與四妹,要照顧好主公,我先去了,我會在天下祝福……你……們……”

    馬誼吃力地說出最後一個字,頭一歪,已經咽了氣。黃猛和馬綿不由放心大哭,淳於雄悄然摸了一把淚,抬眼觀望附近,走到一棵樹旁,運功將樹拔出,回來勸付丘道:“先生,小誼已經去了,讓她入土為安吧。”

    說完,不等付丘說話,抱起馬誼的遺體,將她放入樹坑中,又將大樹扶好,運功撥些泥土,不久將樹木重新固定住。黃猛強忍悲痛,與馬綿相擁而泣,知道事情不可勉強,強自鎮靜下來,借著月光認了一下地方,見淳於雄過來,道:“走,我們先逃出去,這仇以後必報!”

    張椿當夜接到消息,次日上午就趕了過來,調集附近駐兵搜查,卻愣是尋不到一點痕跡。張椿對著地圖琢磨良久,決定將搜捕重點放在冀州,就帶人進了冀州,讓楊春帶著一組人在常山追查,自己帶人進入幽州治所涿郡。

    連續半月時間,張椿再沒尋找到一點線索,楊春在常山更加不順,不僅沒有找到線索,組員還接二連三遇到恐嚇。張椿感覺事情很奇怪,就帶著大隊人馬來到了常山。

    在這半月時間內,京城內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報系統還在搞內查,常山的情報系統也都換了血。因為常山附近山脈極多,又是張椿認定的重點區域,楊春就在張椿推薦下,暫任常山郡的情報官,藉以隱藏身份。

    自從楊春擔任情報官以來,常山接連出了幾件奇怪的案子,賊曹緣吏因為此事被免了職,張椿在後出力,又讓楊春兼任賊曹椽吏,他的組員也被安排在郡內賊曹內,借著這個身份掩護,背地裡調查黃猛一行人的行蹤。

    常山太守名叫關靖,此人是公孫瓚一系的人,曾經擔任過公孫瓚的謀士,是一位老資格的太守。關靖最近不是很順,張椿近期常駐中山,情報系統和賊曹都換上了張椿的人,對此關靖意見不小。但因張椿是太子的親近人,在監察部門和政衙都有兼職,關靖即使年紀大,資格老,又有公孫瓚為靠山,也不敢輕易得罪張椿。

    自從情報官楊春到任,中山境內連續發生幾起詭異的事情,進山打獵的獵人和進山流覽的遊客,失蹤了十餘人,僥倖逃回來的人,說得十分嚇人,說山上有鬼。負責破案的賊曹,上山時也受了恐嚇,下山後寧願辭職,也不想進山查案。楊春是個膽大的人,見無人擔任賊曹一職,就向張椿自薦,自請兼任此職,派人進山幾趟,也遇到怪異的事情,還有幾人嚇得患了病。

    就在這個煩心的時候,偏偏關靖的小舅子又惹出事來,在妓院爭風吃醋傷了人。幸虧傷的人出身商家,也怕關靖暗地裡整他,又傷得不重,關靖讓人送了些錢過去,這事算是已經了結。

    昨天午夜,郡內又出了一件兇殺案,一位賊曹的人在居處被殺害。兇殺案雖大,只是一條人命,並非什麼太大的事情,但是此人卻是張椿的舊部,新近安排到賊曹,這件事情一出,引起張椿的極大關注,竟然將他堂堂太守叫到了停屍房。

    “認識此人嗎?”在陰森森的停屍房裡,正在觀察屍首的張椿眼皮也沒抬,但關靖知道張椿問的是自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2

第590章 中山連出連人案!

    關靖用手捂著鼻子,望著血淋淋的屍休,雙腿不自覺地開始發顫。關靖鼓足勇氣走近前去,待看清此人的模樣,不由幹嘔一聲,差點沒將早飯吐出來。原來此人經過清洗,頭臉及身上的多處傷口十分明顯,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環形繩痕,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此人被割掉了鼻子。

    在一旁的楊春,小聲嘀咕道:“馮諱也未得罪過什麼人,怎麼被人如此殘忍地整治?”

    仔細驗過屍體,一行人來到郡衙公房,與受害者住在隔壁的於濤說道:“昨天晚上沒有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人來。白天當值時倒有幾個人見過面,不過都是我們尋來問話的人,並沒有什麼疑點。”

    楊春辦差很細緻,張椿在問話時,他就在側案處坐了下來,十分認真地將對話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來。張椿圍著大堂踱步,來到案桌前邊時,見楊春寫的字雖然有些潦草,但是能辯認得清,對這位屬下認真的態度十分滿意。

    詳細問了與死者有關聯的人,張椿坐在關靖對面,皺眉想了一會,順手端起手邊的茶水。關靖在旁提醒,道:“張大人,拿錯了,這是我的杯子。”

    張椿回過神來,歉意地笑笑,放下這個杯子,拿起左手邊的杯子,道:“關大人,你辦過許多案子,對這個案子怎麼考慮?”

    關靖不知為何,對這位元年輕卻身居高位的張椿,實在不是很感冒,按說張椿說話時文質彬彬,不擺架子,也沒給關靖故意找難題,對張椿的排斥說起來有些莫名其妙。關靖精通易理,心道莫非是屬相相克?否則怎會有這種心態?

    關靖沒有仔細回憶,所以找的理由不對,他從內心不願接納張椿的原因,不是因為屬相,而是張椿似是災星,自從他的屬下楊春來到中山,就打破了關靖往常的平靜日子,事情接連不斷。關靖竭力控制一下情緒,儘量不表露出對張椿的反感,反問道:“張大人,你認為是何原因?”

    關靖說話時,嘴角抽了一下,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張椿並未注意,皺眉想了一會,道:“不像是意外殺害,但是馮諱平常也未得罪過什麼人,難道是以前得罪過的江湖人幹的?”

    楊春在旁介面道:“前天夜裡和大前天夜裡,輪值的人發現有人在附近出沒,前去查看時卻沒尋到人,估計此人應該潛伏數日了。”

    張椿想了想,道:“這幾天加強戒備,莫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還有,楊春,你調查一下馮諱行走江湖時的事,看看有什麼得罪的較狠的仇家。”

    張椿將案子接了過去,關靖正好撿個清靜,議完事回到府上,想了想,提筆給公孫瓚寫了封信,將近日中山發生的情況寫了一遍,讓這位昔日的老上級,現在太子的岳父大人明白這邊的情況,萬一日後與張椿發生衝突,公孫瓚那裡提前好有個思理準備。

    次日一早,關靖剛剛起床不久,門下吏匆匆趕了進來,道:“大人,昨夜又發生兇殺案,死者還是賊曹的人,原是張椿大人的屬下,死狀很慘,被人挖去了雙眼。”

    關靖一愣,心道張椿真是自己的災星,自從屬下來到中山,中山就沒消停過,現在可好,一共入職七個人,已經被人殺了兩個。關靖心裡埋怨張椿是災星,但事情發生在中山境內,死者編制又是郡衙的人,他身為太守,不可能不去看望一下。

    結果與昨天一樣,同樣沒有尋到什麼線索,昨天張椿以為是江湖仇殺,現在連續死去兩人,兇手手段又十分殘忍,難道兩人有共同的仇家?楊春瞭解兩人過往,證明了張椿的猜想,道:“馮諱與王強原本行走江湖時,就是很好的朋友,兩人得罪同一個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緝凶的重點著落在江湖人上,但是眾人忙活一天,也沒有尋到一點線索。郡內出了這樣的事情,關靖跟著忙了一天,最後一點收穫也沒有,回到家裡,感覺身體很累,晚上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天還未放亮,有人在外面叫門。關靖昨夜睡得早,起得也早,讓人開門一問,不由嚇了一跳,原來昨夜又發生一起兇殺案,死的還是張椿的舊屬下,現在賊曹任職的胡為。

    關靖即使不是破案高手,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匆匆來到兇殺現場,只見張椿一臉怒容,正在驗屍。張椿仔細驗完屍,這才看見站在一旁的關靖,怒氣衝衝地說道:“這是有計劃的暗殺,是有目的的暗殺,是針對我們的暗殺!”

    關靖現在都有些同情張椿了,勸慰道:“說不定是碰巧,未必有什麼目的。”

    張椿搖頭道:“不對,前天馮諱被割了鼻子,昨天胡為被挖去雙眼,今天黃西被割掉舌頭。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黃西與馮諱、胡為以前不熟,不可能有共同的江湖仇人,該死的兇手!”

    關靖是老官場油子,明知此事大不尋常,案件又發生在自己轄區,理應無條件地幫助張椿,但是看著張椿的臉,無來由地感到心煩,道:“說不定三人認識以後,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張椿滿臉愁苦之色,輕輕搖了搖頭,道:“這事要正視起來,我認為兇手肯定有什麼目的,這件案子要儘快破案……這事要成立專案組,我負總責,你為副手,我們齊心協力先將此案破了再說。”

    “你嘴上沒毛,怎來領導我?”關靖心裡嘀咕,但是嘴上卻不敢說,勉強笑笑,道:“我在破案方面不在行,只能做些輔助,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吩咐。”

    楊春在旁邊很難受,死的三個人都是他的戰友,日夕相處,怎會沒有感情?但是楊春很冷靜,道:“兩位大人,我們內部是否有奸細?這兩天居處加了戒備,若無內應,外人誰知道各人住在那個房間?”

    眾人坐在室內深思,房間內十分寂靜,張椿忽然轉向楊春,道:“此人是個高手,今天晚上我搬到你們居處,這樣的凶事不能再發生了。”

    中山郡城城南,有一個低矮的門樓,裡面是中山郡的人市,就是人們尋找短工的地方,類似現代的人力市場。人力市場對面有個又小又破的客棧,門頭很小,裡面十分簡單,沒錢的窮人喜歡這樣的地方,兼顧旅店和飯館的功能,收費很低,生意不是很好但也不壞。

    一進門頭,是一個三門屋鋪面的大廳,裡面收拾得十分簡單,只用廢報紙糊了一下頂棚,廳裡擺著五張八仙桌,也應該有些年歲了,不少桌腿明顯經過修補,倚在西牆的一張八仙桌,索性只剩下三條腿。

    老闆姓索,青州人,年約五十餘歲,長得稍瘦,其貌不揚,若說別的特點,琢磨半天也說不上來,總之是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老索來到這裡經營約有十餘年了,只有一個兒子,前些年在洛陽謀了個差事,老索就在洛陽置了處住宅,老婆及孩子一家平常都住在洛陽。

    也許因為近日兇殺案的原因,今晚生意十分冷清,天色完全黑下來了,竟然沒有一個上門。就在老索要關門店門時,進來一位三十餘歲的壯漢,相貌彪悍,皮膚黝黑,行走間一瘸一拐,穿著一套洗得發白的軍裝,看這漢子的舉止,應該是一名因傷殘退伍的轉業士兵。

    壯漢看來不像有錢人,但是精神頭不錯,進入店堂環視一圈,見只有老索一個人,尋了一張靠近櫃檯的案桌坐下,道:“有上好的皇家特釀沒有?”

    皇家特釀就是以前的姜府特釀,普通酒的價格就讓人咋舌,上好的酒就更不用說了,像老索這樣的小店,根本不可能有這樣高檔的酒。再說以這人的打扮,也不像能喝得起高檔酒的樣子。

    老索是個厚道人,並未出言嘲笑,給客人倒了一杯茶,笑吟吟地說道:“這位客官,小店本錢也未必有那幾壺酒貴,你不是開老頭的玩笑吧。要不,你給我這酒的本錢,我給你跑趟腿,去高檔館舍給你買一壺?”

    客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一壺酒要多少錢?”

    老索道:“不瞞客官說,還真沒人在我這店裡要過這種酒,但是估計便宜不了。差不多得有二十金,你看……我給你買酒去?”

    客人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道:“我這裡有塊玉佩,就頂二十金吧。”

    老索也不見怪,拿過玉佩仔細看了半天,轉眼看看屋內再無別人,忽然低聲說道:“我是老鷹,你是白虎?”

    漢子道:“我不是白虎,也是老鷹。”

    老索再無疑問,道:“神鳥屬下索一行,請問信使大名?有何任務下達?”

    壯漢道:“我姓唐,名三足。這次特地過來,是為了兇殺案的事情,你可聽說什麼線索沒有?”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2

第591章 三足初遇玉梨花!

    索一行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傳得神乎其神,其實有用的線索幾乎沒有。”

    唐三足略微琢磨一下,道:“街面上有沒有資訊靈通的朋友?”

    索一行苦笑道:“我們幹這一行的,平常共同買醉的朋友都不敢交,真遇上什麼事情,還真不好找朋友。我在這裡多年,朋友雖然沒有,但是人面熟,不行讓街痞子打聽打聽?”

    唐三足思索片刻,道:“街痞子最是難纏,屬於敗事有餘成事不足的人,你的身份沒到暴露的時候。城內那家妓院生意火暴?”

    索一行笑道:“若說冀州地面的館舍妓院,自然要屬甄家的春豐樓。在郡衙西北方向,那裡有位名妓,藝名叫做玉梨花,是名八面玲瓏的人,交際很廣,資訊十分靈通。你這身打扮過去可不行,得換個身份,換套行裝才行。”

    唐三足點了點頭,向索一行拱了拱手,自個兒出了小店,轉了兩個街口,來到一輛豪華的車駕處,與一名車夫小聲說了會話。這位車夫年約二十餘歲,打扮得十分齊整,氣質也不錯,一看便知應是大家高門出來的人。

    唐三足見四周無人,就上了車駕,車夫立即揚鞭,車駕直奔春豐樓。來到春豐樓門口,車駕內下來一位衣著華貴的人,細看正是唐三足。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唐三足換了這身行頭,氣質也頓時大變,舉止間自然流露出一股富態。

    門口迎賓的是名十余歲的少年,上前張羅道:“這位爺,是來吃飯還是……”

    唐三足不待少年說完,大刺刺地說道:“你速去問問,玉梨花現在有沒有客?”

    春豐樓原先只做吃住的生意,後來加上了賭和嫖,迎賓的都是機靈人。這位少年並未去問,笑道:“這位爺,玉姑娘朋友多,晚上怎會沒有客?不過客人也分貴賤,若是爺有心,玉姑娘能不見您?”

    唐三足順手從懷裡換出一塊碎銀,扔給少年,道:“你尋個人帶我過去,再讓人安頓好我的車夫。”

    少年得了賞銀,高聲吆喝一聲,讓一位同伴引領車夫安頓,自個兒在前引路,道:“爺,請隨我來。”

    春豐樓原先在中山規模不大,後來戰亂平息,老百姓日子越過越好,消費能力大大提高,春豐樓經過數次擴建,不僅擴大了店面,增設了項目,內部裝修檔次也很高。因為中山地處內州,有錢人很多,所以春豐樓消費雖高,但是生意卻很紅火。

    唐三足顯然是個很講究的人,路上在一處鏡子前,整了整最新款的外袍,見腳上鞋面上沾了些灰塵,用手輕彈了幾下,這才跟著少年往前走。

    春豐樓三樓是妓院,前廳是普通客人消費的地方,後面可非普通人進去的地方,一來花費太高,二來需要有一定的身份。少年走到前廳,高聲通報:“貴客到!”

    裡面立即走出兩名十餘歲的雛妓,一人一邊,扶著唐三足要往裡走,少年笑道:“兩位姐妹,這位客人是專門來尋玉姑娘的,不要怠慢。”

    年長點的少女點點頭,望向唐三足,道:“這位爺,您是玉姑娘的堂客?”

    堂客是指入幕之賓的意思,也就是妓女的老相好,唐三足顯然不是初次出入煙花之地,笑道:“我雖然是春豐樓的常客,卻是第一次到中山春豐樓來,聽聞玉姑娘大名,今天特來見識一番。”

    說完,唐三足從懷裡掏出一片雕著字的小玉牌,少女接過來一看,笑道:“這位爺,您是春豐樓的貴賓,直接隨我們去玉姑娘的居所就行。”

    玉梨花早接到消息,打發走其他客人,來到房門前迎接。唐三足仔細端祥玉梨花一眼,見玉梨花生得相貌極好,年紀大約二十四五,若非稍微胖些,在洛陽也會混出名號來。

    唐三足跟隨玉梨花進入客房,環視室內,見其內裝修得十分華麗,案幾、桌凳、茶具、擺設都是上品,佈置得錯落有致,讓人感覺十分舒服。唐三足圍著房間轉了一圈,見側案上放著一張信箋,好奇地拿起來看了一遍,笑道:“看這筆法,應是一位風流才子所寫,字裡行間情深意重,莫非姑娘想嫁人了?”

    玉梨花臉色一紅,劈手搶過那張信箋,笑道:“那裡有你說的這樣,我們這些殘花敗柳,誰願意納入家中?”

    唐三足圍著玉梨花看了一圈,道:“姑娘年紀雖然大些,但是長得好,又有才學,怎會無人動心?若是姑娘不棄,我願給姑娘贖身。”

    玉梨花展顏一笑,確有千嬌百媚的味道,道:“你剛認識我,就下決心了?準備什麼時候娶我?”

    風塵女子經歷複雜,見識比尋常女子要高,若不查清客人的來路,輕鬆不會跟人走。不用看表情,只聽這話,唐三足便知道玉梨花誠意不足,這話半真半假。

    不過說出這話,兩人之間的陌生感頓時消除不少,玉梨花幫著唐三足除去外袍,又幫他換上舒服的木屐,依偎著他坐下,才動手泡茶。唐三足揉捏著後頸,說:“今天趕了一天路,好累,真想大醉一場,然後在你這兒住下來。”

    玉梨花淺淺一笑,轉個話題,道:“爺是那裡人?”

    唐三足拍額道:“忘了自報家門了,在下益州唐家人,只是個賣藥的。”

    益州唐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玉梨花早有耳聞,怔了一會,道:“爺的氣質像是軍人出身,沒想到竟是武林中人。”

    唐三足心道這些人迎來送往,眼力當真不錯,看來得在這些人中多發展些線人。心中如此想,臉上卻聲色不動,道:“姑娘眼力果然毒,我立朝前入伍,征戰鮮卑時負了傷,傷了左腿,這才轉業為民,平常販藥為生。”

    姜述當政以來,軍人的地位提高不少,尤其是傷殘軍人,最得人的敬重。玉梨花立即改顏以待,笑道:“沒想到您是保家衛國的功臣,恕小女子眼拙,您出身武林世家,有武藝在身,轉業時級別不低吧。”

    唐三足心想此來是套話的,沒想到正話還沒說上一句,自己的底子倒被對方掏了去,當下搖頭道:“這些事情莫再提了,說起來都是命,若是那次沒有負傷,現在少不得也是名校尉。不過官府安排得不錯,是我自己嫌差事太清閒,就往家裡討了個鋪子,說起來利錢不低,比我戰友們的薪水高多了。”

    玉梨花笑道:“爺是名門之後,精通醫藥,內行人做生意,自然比尋常人要好。爺幾個孩子?”

    唐三足搖了搖頭,歎道:“年輕時家裡人給討了門親事,也沒留下個娃,得病亡了。我又落了個殘疾,這些年低不成高不就,想尋門合適的親事不太容易。”

    玉梨花瞅瞅唐三足的腿,道:“也看不大出來,你若不嫌棄我,我倒想侍奉你,只怕我沒有這個福分。”

    唐三足這次聽得真切,玉梨花的話意沒有一點玩笑成分,看來真有出籍的計畫。只是,他今天沒對玉梨花說實話,面對玉梨花的實話,反而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催著玉梨花給他叫來酒菜,想趁酒意將這個話題混過去。

    玉梨花既然起了心,卻不會讓他這麼輕易脫身,她回臥室拿出幾張銀票,道:“我在這些場所混夠了,幾乎一天都不能呆下去,爺若有意,這贖身的銀子也不用爺出,我這些年的積攢盡夠用了。”

    最初唐三足只當玉梨花一時心熱,但是聽到這裡,才知道玉梨花真動了出籍的念頭。實際上玉梨花這樣的名妓,現在肯定不是處子身,但也不是任由人睡的低賤人。她的名聲大,認識的人多,不用賺賣身子的錢,只須替那些有錢有勢的朋友相互拉拉關係,為四處找門路發財的商人提供些幫助,就能賺到大筆的收入。唐三足望著玉梨花的麗容,忽然感覺娶這個女人進門也不錯,心道任務結束以後,跟妻子商議一下,或者真能娶這個女人進門當平妻。

    唐三足有了心,就不去刻意回避,道:“你現在瀟灑得很,也不會有人逼你接客,為何如此厭倦這種生活?”

    玉梨花閃爍其詞,被逼問得緊了,幽幽地說:“你們男人哪,只知道看這些表面上的事情,其實我心裡很苦,而且身上背著不少事。嫁了人後,這些事就會過去……”

    唐三足是名高手,用毒和暗器手法都不錯,現在是神鳥機構的校尉,算是神鳥機構級別很高的暗子,社會經驗十分豐富,從玉梨花的話中,他聽出前一句話是常話,也是妓女獲得人同情的手段,後面那句話卻非同尋常,因為妓女榨取嫖客的錢時,通常總會說身上背著多少債,但絕非背著多少事。唐三足與玉梨花剛剛相識,沒有時間認真調查過這個女子,無從判斷她講述的身世是否真實,所以,即便他有意娶玉梨花進門,也必須得弄清楚她的底細。不過身為神鳥機構的人,能否娶玉梨花進門,除了徵求妻子同意,還得征得上級的批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2

第592章 楊秋查案尋線索!

    索一行在唐三足出門後,就跟照顧後店客房的夥計打個招呼,關了前店,悄然跟在唐三足身後。索一行是老暗子,行事異常小心,即使信物暗號都能對得上,他也要親自落實一遍才放心。見唐三足從車駕裡下來時,像是變了個人,不由暗自點頭,心道唐三足應當真是神鳥機構的人,受過專門的訓練,換衣服簡單,但是外在氣質要與衣裝相配,得受過嚴格的訓練才行。

    索一行外表雖然普通,但在神鳥機構中級別也不低,他同樣是名高手,武藝並不低於唐三足。索一行與唐三足都是獨立暗子,與神鳥機構地方組織沒有關聯,直接聽從神鳥機構總部,若無重大事情,神鳥機構一般不會啟用這種層次的暗子。索一行入職二十餘年來,總共執行過十餘次任務,次次任務都十分兇險,索一行至今毫髮未傷,最大的原因不是他的武功有多高,而是他十分謹慎。

    在索一行跟蹤唐三足的過程中,還有一人在盯著索一行,此人就是與唐三足同來的兩個主要人物之一,神鳥機構執行處統領賈葵。充當唐三足車夫的人,也不是普通人,是琅琊宮第四代弟子的優秀人物,玉稱子的首徒天涯子。

    黃猛案引起姜靖的高度重視,他的精力幾乎全部轉移到這個案子上,明面上張椿領銜辦案,暗地裡神鳥系統、情報司、反盟、延尉都派出大量高手,四處偵查黃猛的下落。

    賈葵是賈詡族人,甚得姜威信任,姜威在清查內部的同時,將黃猛案這幅重擔交給了賈葵。賈葵不敢大意,啟用了多名神鳥系統的高級暗子,傾盡全力尋找黃猛。神鳥系統十分龐大,賈葵又是一名有能力的人,很快循著珠絲馬跡,尋到了張椿落腳的中山郡。

    賈葵在情報系統多年,行事也十分謹慎,經檢驗認為唐三足值得信任後,就讓唐三足出面為明線,他自己隱在暗處,檢驗索一行是否完全可以信賴。賈葵認為,神鳥機構確定此人是否值得信賴,不能憑藉主觀臆斷,得講真憑實據,但賈葵也知道這些高級暗子,每一個都是滑頭油子,不會輕易找到證據。原先賈葵的副手綽號大頭,聰明能幹,與賈葵之間是換命的交情,但是這名神鳥機構多年培養的優秀人才,因為輕信了一名叛變的暗子,在執行任務時不幸遇雄。現在面對如此重案,對手又是讓姜靖深為忌憚的黃猛,賈葵不得不小心謹慎。

    索一行觀察得十分細緻,在車夫停好車進門以後,他潛入車內檢查一遍,沒有尋出什麼破綻,又從後門進去,尋了一位送飯的僕役,花了些賞錢,問明唐三足確實在玉梨花房中,這才放心回到居處。

    賈葵一直跟在索一行後面,讓兩名心腹在前後門繼續盯著索一行,他又回到春豐樓,大大方方地說來找唐三足。迎賓的還是那位少年,聽說賈葵找唐先生,熱情地說道:“唐爺現在玉姑娘處,我這就帶您過去。”

    少年送他到了妓院門口,招呼一名少女交待幾句,賈葵並未直接闖進門去,問了幾句唐三足的情況,在大廳尋個位置坐下,尋名老妓陪酒,套取這裡的相關情況。

    不說神鳥機構的行動,再說張椿這邊的情況。楊春連續損失三名手下,而且都是朝夕相處的夥伴,心情很不舒服。這天夜上他怎樣也睡不好,害怕自己的手下再遭到殺害,晚上起來了好幾次,都未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次日一早,楊春沒來得及吃早飯,便到各屋串了一下門,見另三位組員都活蹦亂跳,不由長籲一口氣,將馮諱三人的慘遇歸結到三人得罪了某位江湖大佬。

    上午來到公房,原先的一位組員,現在負責中山郡情報匯總的寧平,前來彙報一個異常情況。一位酒鬼前天夜裡醉臥街頭,朦朧中曾經見過一道黑影,速度很快,如鬼魅般一掠而過,嚇得酒意醒了大半,踉踉蹌蹌回了家。次日聽說前夜出了凶案,也未敢說,昨夜與朋友喝了幾杯酒,才大著膽子當個笑話講了出來。

    楊春問道:“發現黑影時什麼時辰?那個位置?從那個方嚮往那個方向走?”

    寧平道:“我剛才去問過此人,說是在甄家貨倉附近,大約午夜時分,從甄家貨倉方嚮往郡衙方向,黑影共有兩個,一個大塊頭,一個小塊頭,並未從街上走,而是飛簷走壁,直接從屋頂走的。從動作上看,黑影十分從容,應是十分熟悉路徑。”

    楊春琢磨一會,道:“你通知楊秋,讓他潛入貨棧,打探一下情況。”

    楊秋是楊春的弟弟,但與白淨的楊春不同,楊秋膚色很黑,塊頭很大,若非兩人眉眼長得有六七分相似,別人很難相信兩人是親兄弟。楊秋也是楊春這組的組員,楊春接任情報官以後,楊秋負責情報外勤方面的差事。

    楊秋接到任務,尋個不常出外差的伴當,換上半舊的粗布衣裳,兩人步行來到甄家貨場。貨場管事聽那伴當說的是本地話,又看兩人塊頭不小,道:“是來找活的吧,正好今天來了不少石炭,你們兩人負責一馬車。”

    楊秋身懷武藝,又是窮苦人家出身,對幹粗活並無懼意,當下兩人領了鐵鍬,來到卸車處,脫下外衣尋個乾淨地方放下,便到了分到的馬車上面,開始往下卸貨。

    旁邊一個大塊頭的苦力過來,罵罵咧咧,說是搶了他們的活,讓他們領工錢後拿出一成。伴當剛想上前爭執幾句,楊秋瞪了他一眼,直接揚了揚了一鍬石炭過去,那大漢吃了一大口煤灰,想過去爭執幾句,見楊秋手執鐵鍬,威風凜凜站在高處,吐了口唾沫,罵了聲娘,灰溜溜地走了。

    楊秋見伴當露出不解之色,笑道:“你沒在底層混過,經驗不足,新到一個地方,必須比別人凶,否則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兩人都身強力壯,不一會將這馬車的貨卸完,伴當很少幹這種粗活,喘了幾口粗氣,小聲說道:“這當差沒有幾年,身子骨竟然弱成這樣。”

    楊秋不及回答,卻見一人從遠處露出身形,隨即往裡面跑去。楊秋仔細一瞧,原來有人偷了他們的外衣,罵了一句,隨在後面追了上去。

    那人跑得飛快,楊秋和伴當也追得飛快,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前方卻出現了幾個大貨屯,楊秋知道只要此人往貨屯裡一鑽,要想找到此人得大費一番工夫。楊秋瞅瞅附近無人,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揮臂向前丟出,將這偷衣服的賊打了個趔趄,這才追上這人。

    等將這人翻過來,正準備劈頭蓋臉狠揍一通,一看這人正是方才吃了他一大口煤灰的大個。楊秋想了想,將拳頭放下,道:“幹什麼?想進去服兩天苦役?”

    大個子剛才吃了虧,這才偷走兩人的外衣想報復一下,猛然聽楊秋這麼一說,這才想到這樣犯了王法,臉色頓時大變,討饒道:“只是跟兩個兄弟開個玩笑,這樣吧,中午我請兩位吃頓飯,算是不打不成交!”

    楊秋心中暗喜,卻故意裝成一幅嚴厲模樣,伴當開始裝好人道:“大哥,都是窮苦人家,就別為難他了。再說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初來乍到,這裡的情況得有個人跟我們好好說說不是。”

    楊秋從大個子手中接過外衣穿上,道:“若非我兄弟求情,非要將你告官不可。”說完,鬆開手,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個子爬起身來,道:“我姓劉,叫劉阿大。”

    楊秋狐疑地望著劉阿大,道:“你不會種地?”

    劉阿大道:“不是不會種,是沒地種。”

    帝國現在拓疆無數,邊州都是地廣人稀,內地漢人報名去邊州者,每人至少會分五十畝土地。楊秋道:“那你為何不去邊州?”

    劉阿大期期艾艾,臉色一紅,道:“漢人能分到地,我……”

    楊秋不待劉阿大說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道:“你是高句麗人?”

    楊秋說完,心中就開始盤算,高句麗族人擄為奴籍的雖然不少,青年男子大多當兵或服苦役,到了一定年限就會脫去奴籍,女子大多指婚給了邊州官兵。若是父輩還未脫出官奴身份的,十有七八是皇族後人,楊秋是東宮外勤,資訊十分靈通,想到這裡觸起一人,道:“你父親在衙門門房?”

    劉阿大驚訝地望著楊秋,不明白關於父親的事,這位外地人如何會知道。楊秋笑笑,重重地拍拍劉阿大的肩膀,道:“說起來,我們也是同病相憐。”說到這裡,楊秋壓低聲音,道:“你看我像漢人嗎?”

    劉阿大仔細打量一會,也看不出楊秋那裡不像漢人,但若楊秋是漢人,又怎麼會問出這話?與漢人相像的異族,除了高句麗人、東倭人,部分南夷和羌人也與漢人相似。劉阿大外表憨厚,但是心思不少,暗想此人不是高麗人,東倭人極少有奴籍的人,若是楊秋是異族人,極有可能是羌人或南夷人,南夷人個頭小,看楊秋這個大塊頭,十有七八是羌人。劉阿大說到這裡,道:“你是哪個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2

第593章 劉阿大是突破口!

    楊秋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一下劉阿大的肩膀,道:“劉阿大,想不到你心思不慢,能猜出我是羌人,不簡單。算了,既然我們是同病相憐,中午這頓飯,你也甭請了,跟我去館子裡吃一頓吧,算我請你。”

    劉阿大搖手道:“這可不行。兄弟雖然條件不好,但在這裡出工,工錢不低,管頓飯還能管得起。”

    三人結伴出來,跟管事結了工錢,一起向劉阿大家走去。劉阿大住在郡衙蓋的公房區,在最西北角,總共三間正屋,兩間偏房。劉阿大進門以後,一位長相粗陋的女人抱著一個年幼的孩子出來,這是劉阿大的媳婦,是個漢人,但是個啞巴。

    劉阿大指著正屋,歎息一聲,道:“父親住在正房,他在衙門當差,但是沒有工錢,官府每月給些津貼糧食,貼補家用。我母親也是奴籍,平常給人做些縫補活,賺點錢養活我。我十歲時就在那裡扛活,所幸身大力不虧,甄家定的工錢也高,家境才好了起來,前年又娶了房媳婦,去年生了個男娃,也算有了後。”

    楊秋四下轉轉,點了點頭,道:“現在只要肯出力,餓不死人的。不過想想也是可憐,我們原本都是貴族,祖先過的都是人上人的日子,到了我們這一代,沒想到混到如此慘狀。”

    劉阿大並未接話,讓媳婦去外面割肉買酒,望著伴當道:“這位是……”

    楊秋不待伴當說話,道:“實話實說,我們姓孟,不過現在我姓楊,我這個弟弟姓李,都是在籍的漢人。出了這個門,我可不認這句話。”

    劉阿大轉念想了想,道:“沒想到你們是北洞蠻王族後人,真是失敬失敬!”

    劉阿大起身為兩人泡了一杯劣茶,歉意地笑笑,道:“母親年紀大了,做不了活,父親又沒有工錢,全家只我一個做工養家,條件簡陋些,你們莫要笑我。”

    劉阿大給兩人端上茶杯,忽然壓低聲音說道:“我看兩位元都會武藝,身份又是漢籍,想不想做點驚天動地的事,說不定有機會恢復祖上的榮光!”

    楊秋與伴當對視一眼,楊秋喝道:“大膽,竟敢說此謀逆之言!不害怕誅族嗎?”

    劉阿大冷哼一聲,道:“誅族?還有什麼人可以誅?明天我就讓媳婦出籍,抱著孩子回娘家。等到犯了事,大不了父母親陪我赴法場。這些年他們活得生不如死,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反正活著不自在,不如痛痛快快搏一把。”

    楊秋撫掌道:“好!方才所言只是試探之語,劉兄弟莫怪。我們兄弟比你命好,族滅時我們王族這一支逃到羅馬,沒吃什麼苦,前些年羅馬國除,官府以為我們是落籍羅馬的漢商,給轉了漢籍。祖父又花了不少錢,讓我們到了內州……”說到這裡,楊秋壓低聲音,道:“跟你說這些話,是信任你是兄弟,但若你跟第三人說起,莫怪我兄弟心狠手辣!”

    劉阿大此時早非原先那樣膿包,昂首道:“我本存著必死之心,就是想做點大事,你們既然信任我,即使刀劍加身我也不會說的。”

    說話間劉阿大的媳婦買了酒肉回來,劉阿大站起身來,道:“你們稍坐,我去整治吃的。”

    劉阿大持家是把好手,楊秋兩人等了沒有多長時間,劉阿大就整治出四個下酒菜上來。劉阿大先分出些飯菜,讓媳婦端到正堂給母親,自己坐了下來,陪著楊秋兩人吃喝。

    喝了三杯酒,楊秋話鋒一轉,道:“劉兄弟,說句實話,我們兄弟初到內州時,是想結連世家,不料世家的眼睛長在屁股上,根本沒人理睬我們。聽說京城出了一件大案,案犯黃猛就是南州的付丘,我們兄弟輾轉各地,這幾天就在尋訪付先生,想跟付先生討個妙策,看看能否給我們些助力。你且莫忙著辦別的事情,安穩地過日子,待我們尋訪到付先生,再來尋你一同入夥。”

    劉阿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哈哈笑道:“今天我尋你們的事,就是看你們兩人不地道,你們的手細,幹活又不知道竅門,根本就是不會出力的門外漢。偷你們的衣服,就是為了探探你們的底。你們也別四處尋找了,這幾天我若見到付先生當面,會向先生舉薦你們的。”

    楊秋大喜過望,這次喜並非裝喜,而是實打實的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誤打誤撞,竟然尋到了黃猛的線索。楊秋端起酒杯,道:“那就多謝了。”

    三人喝了一杯,楊秋低聲說道:“兄弟你可知道我們現在那個部門當差?”

    劉阿大笑笑,道:“你們有能量改為漢籍,又能四處走動,肯定類似衙門的捕快。”

    楊秋笑道:“你雖然沒有猜對,也差得不遠。當年祖父為了我們兄弟的事,可謂費盡心機。將我們先過繼給在羅馬做生意的漢商,又送到內州國學讀書。現在我們兄弟在東宮當差,你信嗎?”

    劉阿大搖了搖頭,道:“哥哥莫開玩笑,東宮?我聽說過,這些地方進人最是嚴謹,付先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弄進幾個人去。”

    楊秋笑道:“兄弟果然聰明,聽得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但我現在情報系統確是真的。”

    三人說了會話,楊秋見再也套不出什麼話,留下一張百金銀票,告辭離去。劉阿大目送楊秋兩人遠走,拿著銀票輕輕揚了揚,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再說唐三足人如其名,當真像有三條腿一樣,昨夜將玉梨花弄得死去活來,高潮連連。今晨起來,玉梨花就讓唐三足拿錢去贖了身,決定要嫁給唐三足。

    唐三足上午出了一趟門,中午不知在何處喝了些酒,來到玉梨花處一看,室內十分熱鬧,原來玉梨花接了個話,幫著一名商人討要翻修郡國學的工程。管工程的司史姓肖,是關靖一位遠房親戚,陪著賭的有三個人,都是商人拉來湊局的人。

    唐三足進門一看,還沒認清人,就被玉梨花拉到內室,讓他睡一會醒醒酒。唐三足昨夜耕了一宿地,現在酒意上來,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唐三足醒來時,太陽已經落到西山。玉梨花掛著唐三足,並未留客人的飯,送走客人回到房內,見唐三足醒了,笑道:“昨夜你出過力,按理說中午不應喝酒,你啊你,身邊沒人照顧,也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唐三足笑嘻嘻地說道:“沒事,我這身子骨棒著呢,不信,晚上你再試試。”

    玉梨花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有個本家,在郡尉衙門當司馬,你知道這人嗎?”

    唐三足笑笑,道:“你說的是唐鷗?認得是認得,不過這人認死理,若是大事我可辦不了。”

    玉梨花道:“不是什麼大事,渤海胡家商鋪的二公子,喝多了酒,在街上與巡兵嚷嚷幾句,被衙門抓了進去。你說這酒後的事,何必如此較真,胡老闆說了,只要有人將他兒子保出來,他給這個數。”

    唐三足望著玉梨花伸開的纖纖玉指,道:“五金?五十金?五百金?”

    玉梨花在唐三足說出五百金時,才點了點頭,唐三足笑道:“這件事情不大,我這個當小叔的說句話,唐鷗得給點面子。想不到這裡面有這些道道,你可真是發財有方。”

    玉梨花白了他一眼,道:“我這就要從良,不抓緊時間再弄些錢,以後就要吃你賺的了。”

    唐三足笑道:“事我去辦,但這錢我不要。一來我的藥材生意不錯,用不著這些偏財;二來這筆錢經過你的手,別人還以為我是吃你的“軟蛋”,傳出去名聲太難聽。這錢你拿著添些脂粉吧。”

    玉梨花笑容滿面,道:“你心裡記著我就行,這錢就存進錢莊,做生意肯定有急用的時候。”

    從本心來講,自從昨夜春風一度,唐三足確實喜歡上了玉梨花這個尤物,二人相處的時候,她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讓他十分心動。但是,真要談婚論嫁,他從心底對玉梨花又有一絲不潔的感覺。兩情相悅和攜手一生畢竟不是一回事,何況,他要娶玉梨花進門,先得請示神鳥機構的分管統領同意。若是上司得知玉梨花是妓女從良,很有可能不批准他這個請求。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玉梨花出來一看,是一位元不認識的男子。男子生得很白靜,動作舉止很文雅,一看便知是有文化的人。男子溫和地笑笑,道:“這位應該是嫂夫人了,我來找三足兄。”

    唐三足聽到聲音,從臥室出來一看,見是賈葵,知道定是出了大事,道:“莫非你來尋我,我都忘了這事。”說完,對玉梨花說道:“梨花,我出去會個客,晚飯不回來吃了。”

    兩人並肩向外走,走到僻靜處,賈葵小聲說道:“又有命案發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2

第594章 查案人竟被煮熟!

    唐三足一聽,心中一震,加快腳步向前走。就在此時,玉梨花從後面追了上來,道:“爺,我跟你一起去。”

    唐三足心中暗自叫苦,望了一眼賈葵,賈葵擠了擠眉,聳了聳肩。唐三足轉過身來,表情嚴厲地說道:“怎麼,還沒嫁過門來,就想管著我了?”

    玉梨花表情一僵,腳步立時頓住,小聲說道:“不許喝花酒,我這一生都託付你了,你莫要辜負我!”

    唐三足鄭重地點了點頭,換個表情說道:“你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人了,明天就找房子先搬出去,你記著,眾今天開始,你要學會三從四德。我也向你保證,此生不會辜負你的。”

    唐三足和賈葵來到郡衙後院,只見兵馬裡一層外一層圍得結結實實。唐三足和賈葵不好公開露面,縮在人叢裡觀察一會,見夜色漸深,尋個火把弱的地方,賈葵跟裡面的一個人打了個手勢。那個人帶著一隊士兵,從裡邊出來,走到賈葵和唐三足身旁時,突然喝道:“將這兩人押進去。”

    那隊士兵上前抓住兩人,一直帶到院內,那人讓士兵放開人,引著兩人轉了幾個小彎,來到郡衙的茶水房處。這時有人提著馬燈過來,引領三人進了茶水房。

    一進茶水房,裡面有不少人,除了怒氣衝衝的張椿和憂心忡忡的關靖,還有情報司和反盟的人,都臉色陰沉地站在原地,無一人敢於大聲說話。

    情報司來的人是岳石,是今天上午趕過來的,抬眼望見賈葵,就走了過來,並未介紹案情,看了一眼唐三足,小聲問賈葵道:“這就是玉梨花相中的人?”

    岳石的聲音很小,但是恰巧被唐三足聽到,唐三足內心咯噔一下,心道難怪玉梨花要跟著來,原來是情報司的人,岳石既然問出這話,想必昨天他在她那裡留宿的事情早傳了出去。但是,情報系統有嚴格的規矩,賈葵在這裡,還論不到唐三足開口,唐三足憤憤地想道:“媽的,你個臭娘們,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這時仵作從裡屋出來,小聲向張椿說了幾句,張椿招呼一聲岳石和關靖,先進了裡屋。唐三足滿腹狐疑,見賈葵周邊沒有別人,忍不住問道:“玉梨花是情報司的人?”

    賈葵盯著唐三足看了一會,臉上忽然浮現出一股笑意,貼在唐三足耳邊小聲說道:“你也算是給神鳥機構長了次臉。”

    賈葵說完這句立即收斂笑容,再不作聲,唐三足默默想了一會,琢磨這句話的意思。首先,可以確定玉梨花是情報司的人,神鳥機構的人勾引情報司的人,給神鳥機構長了臉,所以賈葵才如此得意。但這玉梨花在情報司是什麼身份?她常年在中山的任務是什麼?與他上床並決定嫁給他,是玉梨花自己的意思還是情報司的意思?在沒弄清楚這些事情之前,唐三足知道最好的辦法是把嘴閉緊。

    唐三足收回心思,打量茶水室外間,偏向西側的是個鍋爐,接出一道管道,直到街邊,放著一排水籠頭。鍋爐、籠頭、水管都是鐵制,看起來挺新,想必安裝沒有太久。鍋爐不是新鮮事物,皇宮內早在十年前就配備了鍋爐,這絲毫沒有引起唐三足的好奇。

    東側堆著不少石炭,這是為了燒鍋爐用的,石炭旁邊還有一把鐵鍬及幾件鐵制小工具,這些都是燒鍋爐的工具,也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

    這時,張椿從裡面走了出來,面色極其難看,一言不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岳石隨即出來,手裡還扶著雙腿發顫的關靖。賈葵揮了揮手,示意唐三足一起進去看看,唐三足連忙收起心神,跟在賈葵身後走了出去。

    裡面是洗浴室,只針對郡衙內部人,地上停放著一具赤裸的男屍。唐三足從軍時,曾經客串過一段時間軍醫,膽子很大,他蹲下身來檢視屍體,發現此人年紀三十左右,臉色黝黑,身體很強壯,雙手被斬斷,喉嚨被割開。他用手抹去喉嚨上的血,發現傷口並不很大,應是用劍尖一劍封喉。他看著皮膚表面不很正常,拿手捏了捏,忽然忍耐不住,往後就退,幹嘔不已。

    賈葵連忙扶著唐三足出來,室外眾人以嘲笑的目光看著兩人。賈葵有些不好意思抬頭,扶著唐三足來到室外,責怪道:“你平常膽子不是很大嗎?怎麼這般丟人?”

    唐三足好不容易控制住翻騰的胃,重重地喘了口氣,道:“你是外行,看不出來,這人快被煮熟了。”

    賈葵沉默一會,忽然撲向旁邊一棵樹旁,開始幹嘔不已。唐三足的心理這下平衡了,幫賈葵順了順後背,道:“死者是誰?”

    賈葵擦了擦眼中的淚花,道:“楊秋。”

    唐三足一愣,道:“楊秋……楊秋這麼年輕?”

    賈葵扶著樹,又喘了幾口氣,道:“不是那個楊秋,重名,這人是東宮調查處外協二組的人,他的親哥哥是二組組長楊春,現在的身份是中山郡的情報官兼賊曹。”

    唐三足琢磨一會,道:“媽的,這人太殘忍了,四天殺了四人,手段極其殘忍,這裡面肯定有什麼緣故。我想,兇手可能是有意識的,每天只殺一個人。這四人都是二組的人?”

    賈葵道:“據我知道的情況,這四人都是楊春的屬下。楊春這一組共七個人,現在已經死了四個,估計下一步兇手的目標將是另外三個人。”

    這時一陣號陶大哭聲傳來,賈葵歎了口氣,道:“開始時肯定瞞著楊春,這是楊春聽說噩耗了。”

    這時又有一波人趕了過來,為首一人望見賈葵,只是點了點頭,便匆匆進了兇殺現場。賈葵搖了搖頭,道:“這事引起重視了,剛才進去的人是國學研究院的,其中一人是華神醫的弟子。”

    過了好久有個人出來,賈葵認識此人,上前問道:“裡面檢查情況如何?”

    此人回答得斬釘截鐵,道:“死者開始被切斷氣管,並未死亡,扔進浴池裡用開水燙的,人都快熟了才咽的氣!哎,若不是殺父奪妻之仇,一般人不會下這種狠手的。”

    張椿此時心裡極其憤怒,他受命抓捕黃猛,現在兇手還未見到影子,部下接連死了四個,這是自己的工作沒做好。此間肯定有個關聯,都是二組的人,難道二組集體惹了什麼禍?

    張椿在想著心事,關靖坐在他對面出神,兩人相對無語。外面忽然沖進一個人,撲到張椿身前跪倒,嘶喊道:“大人,求你為他們報仇,他們死得太慘了!”

    張椿見是楊春,心裡也很難受,他控制一下情緒,走到楊春面前,道:“男兒有淚不輕彈,起來!想報仇,流眼淚能報了仇?”

    關靖在旁說道:“楊大人,你這四名舊部以前執行任務時,有沒有得罪過什麼高手?而且不是小事,肯定是牽涉到生死的大事。”

    楊春苦笑一下,沒有回答。近年他帶人跟著王小刀,今天設計明天挖坑,害了不少不服朝廷的江湖高手,這些人或有師父或有師兄弟或有兄弟姐妹,江湖人物相互間都串在一起,誰知道這些人的背後有沒有大鱷級高手?這些年辦的事情多了,得罪的人不少,但是細想起來,也沒想起四人共同殺害過誰,都是統一行動,算不上什麼私仇,不至於讓兇手如此記恨,殺了人還覺得不過癮,非得從身上取個部件,再刻意折磨一通。

    這邊還沒討論出大概,外面有人給張椿送來情報,說司隸與冀州邊境關隘領兵的一名隊長昨夜遇害,遺體今晨被發現,死狀極慘,被人打斷了四肢。

    楊春心中一動,強自壓制住心頭的悲傷,討來情報看完,見死者正是上次伏擊黃猛四人的帶兵隊長,怔了一回,道:“莫非是黃猛帶人下的手?”

    張椿一聽,立時來了精神,拿來情報又認真看了一遍,道:“莫非那天受傷的女子死了?此女定是四義女之一,引得黃猛瘋狂報復!對,就是這樣,若是如此,他們一定還會再來!”

    張椿起身寫了幾個紙條,讓情報官立即發向各處。然後拿出地圖,對著地圖開始深思。楊春見有了眉目,強自振作精神,出去洗了把臉回來,見關靖已經離開,室內只剩下張椿一人,上前小聲說道:“大人,我認為我們內部肯定有黃猛的人,否則,黃猛不會如此迅速查出帶兵隊長的詳情。我判斷,他應該就在我們這組人員中。”

    張椿細問當初伏擊的詳情,連彼此之間的對話也問得十分詳細,皺眉想了一會,道:“那天伏擊之時,在你下令以前,黃猛就已經勒住了馬?”

    楊春點頭道:“是的,大人。”

    張椿起身踱了幾步,道:“曹猛策馬急馳而來,這人如何通知黃猛的?”

    楊春琢磨一會,道:“那天月光很亮,是否用兵刃的反光提醒黃猛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2

第595章 情報夫妻的鬥法!

    就在兩人研究那夜詳情時,又有人送來一份情報,張椿打開一看,認出是姜靖的筆跡,認真看完以後,不由面露喜色,道:“黃猛也太狂妄了些,竟然就藏在黑山深處。馬誼死了,黃猛十分悲傷,這幾天的凶案,就是他親自帶人幹的。而且可以肯定,我們身邊確實有黃猛的人,這幾天給黃猛提供了不少情報。”

    楊春忽道:“黃猛怎能一夜之間連赴兩地殺人?”

    張椿搖頭道:“那個案子是另外一人所為,這幾個案子若是黃猛所為,他目前肯定藏在中山。你派人哨探一下,但是佈置任務時,不能講得太明白,否則一旦有人報信,黃猛就會縮回頭去,若是躲到黑山,那裡山林密佈,地域廣闊,往哪裡搜人去?”

    楊春心裡有了譜,士氣頓時高漲,當下領命下去。張椿望著楊春的背影出門,隨即來到門前,喚來一名心腹,讓他悄然跟上楊春,並派人對其餘兩名組員實施監視。

    張椿收到情報的同時,賈葵正與唐三足坐在玉梨花的外室吃酒,天涯子忽然送來急件。賈葵看完情報,拿火將情報燒毀,讓天涯子坐下,低聲說道:“兇手是黃猛,楊春這組伏擊黃猛,致使馬誼死亡,黃猛這是來復仇的。”

    唐三足聽到這裡,認為不宜再等,道:“這事得立即通知張椿大人,否則這事還沒完,楊春他們三人很危險。”

    賈葵搖了搖頭,道:“張大人肯定已得到情報,這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就行了。黃猛既然找這三人復仇,我們跟定這三人,肯定會有突破。我就不信黃猛有三頭六臂,這麼多人捉不到他一個人!”

    賈葵說完,轉向天涯子道:“你去官衙尋找楊春,討要二組人員的檔案資料。還有,命令我們的人,緊緊盯住二組的三位生者。”

    天涯子起身要走,賈葵又喚住他,歎息一聲,小聲說道:“跟楊春說話時,要小心些。死去的楊秋是楊春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唐三足送走兩人,轉到臥室,見玉梨花幽幽地坐在床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本想與玉梨花算帳的唐三足,忽然覺得原先想說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他認識玉梨花只有兩天,人家人財都送給他了,還有什麼要挑剔的?但是兩人既然要在一起,有些話就需要說明白,否則就是真正的同床異夢了。唐三足想了想,決定換一種方式說話,開口道:“梨花,我騙了你,我家中已有妻子。但我真地想娶你回門,正妻肯定不可能,做平妻可以嗎?”

    玉梨花沒有說話,只是憤憤地望著他,這讓唐三足莫名地有些心虛。唐三足想了想,又說道:“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能暴光,而且……你知道,許多事情我都需要向上彙報。”

    唐三足坦誠相待,說得十分真誠,也是他的心裡話,但是玉梨花依然不為所動。唐三足忽然有些心慌,難道玉梨花要離他而去?所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的最值得珍惜,唐三足念起玉梨花的好處,忽然有種依依不捨的感覺。

    唐三足待要繼續說話,忽然發現他在注視玉梨花時,玉梨花的雙眼不自覺地垂下。唐三足受過嚴格的訓練,突然省悟過來,眼前的玉梨花並非普通女子,她受過嚴格訓練,懂得如何把握男人的心理,她這時沉默不語,就是為了要收服他的心。

    唐三足歎了一口氣,從懷裡取出玉梨花的身契,默默地放在案上,道:“跟著我這樣的人,也是提心吊膽的命,你也早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我……我走了……”

    唐三足步履深重地往前走,開始他用的心理戰術,最後這種情感代入十分真切,他的內心變得無比沉重,行到房門時,不由幽幽地歎了一口長氣。

    “你回來!”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玉梨花的聲音。

    唐三足轉過身去,發現玉梨花如帶雨海棠,他不由疾奔過去,憐惜地拂去她臉上的珠淚。

    玉梨花望著唐三足,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天岳大人親自給我來信,我才知道你的身份。你接近我是為了完成任務,對嗎?”

    身為高級暗子,唐三足隱晦地洩露自己的身份,已是十分不應該,若是洩露此行的任務,就稱不上一名合適的情報人員了。唐三足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表情十分複雜。

    玉梨花顯然理解唐三足的苦衷,苦笑道:“我知道你身不由己,那我們……”

    見玉梨花遲疑一下,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說。唐三足接過話來,道:“你不也是一樣嗎?”

    玉梨花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不一樣,當初我加入時,曾與上司談好條件,服務期限為十年,期限滿後,隨時可以離職。現在已是十一年了,我下決心跟隨你時,已向上司寫了申請。我的上司就是岳大人,岳大人是個好人,已經批准了。”

    唐三足決定與玉梨花攤牌時,內心其實有個隱憂,就是他的身份決定他不能隨意行事,玉梨花與他情況相似,兩人結合困難重重。聽說玉梨花已經正式脫離情報系統,難度等於減少了一半,唐三足不由大喜,道:“你這邊若無問題,我這邊……完成這次任務後,我也會正式提出申請,或許能正式脫離,我們就能過正常人的日子了。”

    玉梨花臉上並無喜色,道:“你的身份近日已經暴光,你以前執行任務時沒有殺過人?有沒有仇人?你想要恢復以前的日子,根本不可能。我們唯有遠走他鄉,才能真正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唐三足心裡一驚,血淋淋的場景一幕幕從腦中掠過,他參與執行的任務,每次都會死許多人,這些人多是世家或是異族人,他的資訊來源比較閉塞,只知道按照上級命令執行,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該死,也不知道有沒有漏網之魚,但是唐三足可以斷定,肯定有人深恨他們這些執行者,若有像黃猛這樣心狠手辣的復仇者,肯定會不遺餘力地追尋他們這些人的下落,然後如殺楊秋等人那樣,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折磨以後再予殺害。

    唐三足不由自主地打個寒噤,忽然湧現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尋找不出不祥的源頭,但是內心那種恐懼不斷放大,楊秋的慘狀不斷在他眼前浮現,他慢慢蹲下身體,手抱著頭,嘴裡喃喃地說道:“難道我以前的選擇是錯的?”

    玉梨花善解人意,見唐三足表情痛苦,不再跟他置氣,上向前來,撫摸著唐三足油光發亮的頭髮,道:“想要擺脫,只有一個辦法。以後的你不是唐三足,而是遠赴邊州的一介平民,家族、親人……這些人以後別再見面。”

    唐三足猛然搖了搖頭,道:“不行。人在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親情,若是割捨掉這些親情,人生根本就不完整。”

    玉梨花撫摸著唐三足的頭,溫柔地像對待自己的孩子,慢慢說道:“我們都是見不得光的人,你來到中山,若是與以前一樣,除了同伴不再跟別人聯絡,外人很難知道你的身份。你卻不注意,你們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在我們的人面前露了身份,肯定還有別人也會知道你的身份。若真有仇家追查相關線索,你就成了首當其衝。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暗子,你們的人為何讓你抛頭露面?”

    唐三足穩定一下心神,心道玉梨花說得有道理,他是暗子,可以暗地裡追查線索,賈葵為何帶他去兇殺現場?當初唐三足考慮得很簡單,因為他向賈葵申請過,完成這個任務,他就要退出來,賈葵是否因為他將退出來,所以有些大意?還是因為他精通藥理,做過軍醫,臨時拉他充為仵作?難道還有其它的用意?

    玉梨花笑笑,道:“別自尋煩惱了,先將這次任務辦完,若是感覺有危險,我就與你隱姓埋名。若是沒有危險,我就隨你進門,一起過日子。其實有沒有危險,你根本判斷不了,但是你的上司有數,他若為你的安全負責,會對你提出忠告的。”

    唐三足受過專門訓練,很快穩定心態,將煩惱暫時拋去,與玉梨花說了會話,兩人就寢休息。這夜唐三足很不在狀態,將玉梨花推上高潮以後,沒有盡興就失了興致。

    心裡掛著心事,唐三足翻來覆去,至午夜以後才睡著。沒有睡幾個小時,天色剛亮,天涯子就尋了過來,說賈葵通知他參加今天早上的案情討論。

    不知什麼原因,昨夜唐三足還憂心忡忡,天色一亮,整個心情不自覺地好了起來,原來心裡的猜疑也無影無蹤,想起能與大人物共同參會,昨夜怪賈葵讓他身份暴光的猜疑盡去,反而有些感謝賈葵重視他。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3

第596章 唐三足嶄露頭角!

    賈葵之所以重視唐三足,確實是認可唐三足的能力,甚至有讓唐三足擔任副手的念頭。賈葵考驗唐三足的同時,現唐三足不僅武功高,精通藥理,還是一個思路豁達,條理分明的人,交代他什麼事情,他會在極短時間內理出頭緒,確定輕重緩急,定出辦事的前後順序。

    賈葵之所以讓唐三足公開隨他露面,就是因為唐三足不願繼續再做暗子,在賈葵看來,唐三足這樣的人若離開神鳥機構,是情報系統的損失,依照賈葵的看法,唐三足可以不做暗子,卻可以轉暗為明,到神鳥機構總部任職,所以才將唐三足帶在身邊,讓他儘早適應由暗轉明的轉變。

    隨著交往加深,賈葵很快現,唐三足的能力非同尋常,特別是對案件的推斷分析,總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卻又常常與真實的情況出奇地吻合。賈葵想要重用唐三足,開始對唐三足進行全方位的考察,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現唐三足對權力金錢毫無興趣,真正感興趣的話題竟然是江湖,這也許跟唐三足的出身有關,他本身就是武林世家出身,自小受的教育與平常人大不一般,人生觀跟常人不同也可以理解。

    賈葵與唐三足來到郡衙,聽說張椿正與關靖、岳石在議事,在未得到通知的情況下,兩人不好貿然闖入。賈葵與唐三足就進了偏房一間會客室,唐三足閑得無聊,就給賈葵講起江湖趣事,其中有個連環殺人案,情節引人入勝,是一個絕佳的傳奇故事版本。賈葵突然福至心靈,問道:“這幾天的案子,與這個連環殺人案有些類同,你說說你的看法。”

    唐三足這個案件的具體細節掌握得很多,這時來了興致大,尋來一張紙,將死者的姓名寫在上面,又在另一邊寫上黃猛兩字,然後開始推演黃猛作案的時間、路線,共尋找出兩條作案規律。

    賈葵對唐三足這種推演的做法十分好奇,道:“你這辦法從那裡學來的?”

    唐三足不以為意,溫和地笑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族中以前辦事,若是想擊殺仇人,都會將仇人的名字寫出來,然後再寫出仇人的關係網絡,擬定具體的細節實施方案。我不過是反其道而行之,通過結果倒推而已。”

    賈葵點了點頭,道:“這兩個規律很重要,有助於我們尋找到兇手的藏身地點。待會會議的時候,你可以將這兩個觀點講出來,相信張大人會對我們刮目相看的。”

    唐三足莫名地有些興奮,倒不是因為能入張椿法眼,而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得到別人認可而信心倍增。唐三足道:“這可不好,你是我的上司,彙報時還是你說,我來補充。”

    賈葵笑道:“那怎麼行,何況我也講不好。”略頓一下,賈葵皺了皺眉,道:“你不要將兇手固定在黃猛身上,再推斷一下,說不定效果會更好。”

    唐三足認真想了一會,在紙上又開始標注,道:“若是這是一起江湖兇殺案,就要先做背景分析,從結果上看,兇手作案的動機是復仇,這是肯定的。”

    唐三足說到這裡,指著紙上的字說道:“大人你看死者的情況,有被割掉鼻子的,有被割掉舌頭的,有被挖出雙眼的,有被斬斷雙手的,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兇殺,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復仇,而像傳說中的報應,是對世人的警告。大人你想一想,鼻、舌、眼、手……像那個傳說中的報應?”

    聽到這話,賈葵一愣,忽有恍然大悟之感,他抓耳撓腮,走到門口,問門外的天涯子道:“你進來一下。”

    未等天涯子臨近,賈葵就問道:“國教典籍中,有無割舌頭、挖眼睛的報應故事?”

    天涯子一愣,道:“道家就有下地獄一說,說人生前若是做了惡事,死後會遭受拔舌、割鼻、斷手、剜眼、下油鍋、挖心等等報應。”

    賈葵拍額道:“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至少我們知道了兇手下一步的作案目的。”

    望著天涯子出門,賈葵轉向唐三足,不由對他越欽佩。唐三足見賈葵站著,不好繼續坐在那裡,站起身來,道:“兇手選擇這樣殘忍的手段,必定認為死者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我們比對道家典籍,就會查出相對應的罪孽,就可以查清此案的作案緣由。”

    這時,天涯子進來說道:“大人,張大人請你過去與會。”

    唐三足跟隨賈葵進入郡衙議事室,張椿坐在主位,岳石坐在左側,右側並非關靖,而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美貌女子,關靖坐在岳石下,還有幾人坐在末座,女子下空著兩個位置。賈葵向室內眾人點了點頭,見張椿示意,便帶著唐三足在那女子下坐下。

    張椿臉色蒼白,顯然這幾天他的心情很壞,睡眠也不好。唐三足看了一眼張椿,又留心觀察那名女子,見那名女子英姿颯爽,眼神犀利,應是練武之人。賈葵見唐三足留心那名女子,附耳在他耳邊說道:“這是反盟的沈統領。”

    唐三足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沈姑,怪不得坐在關靖上。沈姑出身江湖,原先只是二流角色,因緣巧合,被太子收為親信,現在已是反盟的副統領,近年在江湖上的聲名已經直逼史阿。

    張椿環視一眼室內眾人,開門見山道:“你們有什麼現沒有?”

    賈葵見眾人無人開口,道:“我們有些想法。”指了指唐三足,道:“讓唐校尉給大家說說。”

    張椿與唐三足有過一面之緣,起初以為是賈葵的跟班,並未留意,現在聽賈葵介紹,說唐三足是校尉,這才刮目相看。神鳥機構勢力雖大,但是級別不高,副統領若不高配,實際級別就是校尉。賈葵介紹時討了個巧,唐三足的確是校尉級別,不過不是實職,類似我們今天的軍校老師,級別很高,但與實職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唐三足原先在野戰軍擔任過軍侯,並不怯場,站起身來,道:“我與賈大人等一同討論案情,多少有些心得,不一定準確,只給大家提供個參考。我們現在認定黃猛是兇手,其實是劃了一個圈子,將我們的思路拘限在其中。我們先設定不知兇手的身份,參考江湖仇殺的往事,來分析此案,見解有些不同。先,可以確定四起殺人案是仇殺,被殺害的物件有關聯……從上述的兇手作案動機、手法等方面分析,兇手不是僅僅殺人洩恨這麼簡單,他是要通過這件事情,給我們甚至世人一個警告。”

    說到這裡,唐三足目視關靖下一名道裝中年人,道:“大師,我請問一句,犯了什麼罪孽,下到地獄,會受拔舌之刑?斷手之刑?挖眼之刑?割鼻之刑?若是綜合起來,遍受這些酷刑的,又是犯了什麼罪孽?”

    這位中年道人就是天涯子的師父玉稱子,他是岳石的搭檔,不僅武藝高,道法也很精通,是個文武雙全的能人。玉稱子略想一下,道:“妄言、姦淫、盜竊等,下到地獄,根據罪責大小,要受割鼻等刑。若是犯了十惡不赦之罪,又無業債等解釋得通的理由,就要遍受地獄諸刑。”

    唐三足點了點頭,對玉稱子道:“大師請坐。我所說的是在未設定嫌疑人的基礎上推斷的,也就是說兇手與四名遇害者有大仇,他認為遇害者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通過情報回饋,我們確定兇手是黃猛一夥。我們根據案現場的痕跡和仵作的屍檢記錄,結合遇害者的個人情況,得出如下推斷,從案情的殘忍程度來看,要實施這樣的報復,一個人肯定辦不到,至少也得兩個人,可能是三人以上,所以,兇手絕不是一個人,而應該是多人。”

    聽唐三足滔滔不絕地講到這裡,張椿對此人不由另眼相看,他掌握的情報遠比唐三足要多得多,唐三足分析出這些,與他推測的情況基本相同,張椿問道:“你們是否找出些規律性的東西?”

    唐三足道:“一天殺一人,如果他的目標只有這四個人,他的復仇計畫就已經完成了。但是,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兇手的目標不止這四個人,那麼,他今天還會再殺人,而且他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找到並殺死下一個目標。”

    這個看法也與張椿的看法相似,他瞭解黃猛,黃猛做事韌性很足,若是為報馬誼之仇,包括楊春在內的另外三人,黃猛不會輕易放過的。張椿望著唐三足,道:“若是兇手是黃猛,他的手下肯定有不少高手,足以同一時間殺死這些人,為何一天殺一個呢?”

    唐三足聽張椿問完,說道:“殺雞儆猴!兇手這樣做,要的目的是在提醒即將被殺的仇人,或者說是他心目中罪過最大的那個仇人,讓他知道自己即將被殘忍地殺死,讓他在恐懼的煎熬中等候必將被殺死的命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0:23

第597章 兇手是劍皇莊人?

    張椿問道:“若是我們將楊春三人送到軍營,他的計畫不是擱淺了嗎?”

    唐三足臉色鄭重,道:“這就是我認為最可怕的原因,兇手認為,無論這三人藏在何處,他都把握找到並且殘忍地殺死這些人。所以,我認為黃猛在我們內部安插著釘子,除了可以及時通傳情報,而且能夠為他提供三人的藏身處,可能還會給他殺害三人提供便利。”

    唐三足所說的這點,也是張椿現在最困惑的事情,在姜靖送來情報以後,張椿就意識到黃猛出手的目標,就是楊春領銜的第二組。昨天楊秋回衙以後,曾向楊春彙報了一個重要線索,劉阿大可能有重點嫌疑。楊秋彙報過後,因為卸了一車石炭,就去浴池洗澡,沒想到就在洗澡的過程中,生了如此慘案。

    待到張椿反應過來,派人抓捕劉阿大時,現不僅劉阿大失了蹤影,就連他的父母妻子,也如憑空消失一般,找不到一點線索。劉阿大年輕有武藝,逃走沒留下痕跡可以理解,可是他的父母妻兒不是殘疾就是老幼,如何沒留不下痕跡呢?

    自從張椿意識到楊春等人的險境以後,就派人跟在三人後面暗中監視,也可以說是一種保護,可是兇手尋了一個最讓人無法防備的地點,在重兵防守的郡衙內,在別人不易監視的浴池內,實施了令人指的犯罪。

    還有一點令張椿無法理解,黃猛是個心智深沉的人,在這種關鍵時刻,為何不覓地躲藏起來,反而製造這樣駭人聽聞的慘案,不是將自己的行蹤暴露了嗎?

    張椿心裡的疑問沒有跟別人說起,面對黃猛這樣的對手,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的,但他潛意識裡認為,黃猛製造這起慘案,肯定不是表面上這樣簡單,背後或許會有其他目的,或者只是一個大陰謀中的一環。

    抓捕黃猛是一件舉國重視的大案,死幾個人不算什麼,即使死上一百人,若能將黃猛抓獲歸案,姜靖也不會怪責什麼,因為黃猛這樣的對手,若是任其動陰謀,給帝國造成的損失,就不是數條人命甚至數百條人命那麼簡單。

    張椿等人會議的同時,楊春正在張羅兄弟的後事,楊秋是他的親弟弟,而且是唯一的弟弟。楊春是樂安人,父親是當地著名的武師,他們原本兄弟四人,自小隨從父親練武。後來父親得罪了劍皇莊,一夜之間合門被滅,只有他與三弟楊秋因為外出逃過此劫。楊春是個很有心計的人,他聽說這個情況,顧不上回家打理家人的後事,與楊秋兩人立即隱姓埋名,在渤海港口中打工糊口。後來付丘案,劍皇莊遭到朝廷的無情打壓,楊春才與楊秋露頭,打探當年殺害自己全家的仇人,並在劍皇莊無高手坐鎮的情況下,殺害了當年參與滅門案的相關人的家小。

    那次案子影響很大,楊春兄弟自此被通緝,後來被王小刀帶人抓獲。王小刀聽說兩人的故事,並未將兩人送官,而是留在手下當差,言明以功抵罪。楊春兄弟借助職務之便,尋出不少劍皇莊餘孽,根本不加詢問,便斬草除根。因為劍皇莊附逆,追殺在逃的劍皇莊高手,在復仇的同時,兄弟兩人也立了不少功,兄弟兩人不久正式得了官身。

    兇殺案開始,楊春並未認為是黃猛作案,他的第一反應是劍皇莊餘孽出的手。因為這幾年時間,他們這組除了完成上面佈置的任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四處尋訪劍皇莊餘孽,追殺這些人時,手段極其殘忍,第二組的七個人,每一人的劍下都有不少劍皇莊餘孽的亡魂。

    前天下午,楊春還在猶豫,想將這些事情的緣由告訴黃猛,但是最終他沒有說,畢竟不分青紅皂白,殘害劍皇莊的人,不是一件光榮事,尤其如此公報私仇,說不定還會受到上級嚴厲的處罰。

    後來張椿得到情報,猜測背後兇手應是黃猛。黃猛就是付丘,劍皇莊的人是付丘的人,兇手是黃猛還是劍皇莊差別不大,總之都是一群人。楊春不由長籲一口氣,總算可以不說實話,也不影響此案偵破了。

    弟弟死了,不能與其他三人那樣簡單,在城外火葬以後,將骨灰裝在盒子裡,然後交給上司,讓上司派人將骨灰送到三人家中。楊春不願意將楊秋火葬,他的觀點有些傳統,認為這樣不利弟弟的魂魄安寧。楊春沒有麻煩上司,自己花錢請了位風水先生,在城北為弟弟買了塊墓地,今天請了公假,來給弟弟下葬,想讓弟弟入土為安。

    楊春身為情報官兼賊曹,雖然到任不久,但是這次操辦弟弟的喪事,同僚們都出了不少力。楊秋沒有結婚,更沒有生子,沒有兒子替他送葬。賊曹一名書吏,就讓兒子為他弟弟打幡、摔盆,這讓楊春十分感動。同僚們又湊錢送了口上等棺材,寧平、關場這兩位殘存的組員,給楊秋賣了一套上好的壽衣。午後同僚的兒子在前邊打幡,他和寧平、關場以及一些同僚跟在後面。沒有人哭叫,氣氛十分凝重,楊春也沒有眼淚,只盼望張椿能早一點抓到黃猛,好為死者報仇。

    把弟弟埋在墓地上,回程的路上,楊春現附近跟著不少人,知道這是張椿派來保護他們的人,不由搖了搖頭,心道張椿派那麼多人過來,即使隱藏身份,以黃猛那樣機智的人,也不會上這個當。

    唐三足在會議以後,就被張椿留在身邊,並委以重任,交給他此案的所有檔案,讓他從中尋找線索。唐三足看完檔案,就來尋找楊春,聽說楊春出城送殯去了,轉回室內,在案上鋪了一張紙,對著地圖,開始琢磨相關的事情。

    楊春這時走進門來,道:“唐大人,聽說你找我?”

    唐三足抬頭見是楊春,立起身來,點了點頭,招呼楊春坐下,道:“楊大人,我奉張大人之命,追查這次兇殺案,午前已經看過相關案卷,尋你是有一些事情想問問。”

    楊春咬牙切齒,道:“大人有話請講,只要能將兇手早日繩之以法,讓我怎麼配合也行。”

    唐三足盯著眼前那張紙,道:“你們以前辦案時,殺過不少劍皇莊的人?”

    楊春心中一震,表面上不動聲色,道:“說來也是踫巧,當年執行公務時,偶然抓到一位劍皇莊餘孽,撬開了這人的嘴,順著線索追查下去,確實殺了不少劍皇莊的人。”

    唐三足忽然問道:“你與劍皇莊有私仇?”

    楊春心頭劇震,道:“自從殺了第一個劍皇莊的人,就算有了仇,搏殺時難免有損傷,說有私仇也不錯。總之,我見了劍皇莊的人,歷來是不客氣的。”

    唐三足點了點頭,道:“我猜也是,你殺劍皇莊的人,劍皇莊的人肯定仇視你。不過,連兒童老人也不放過,是不是過頭了些?”

    楊春對付劍皇莊的人,歷來是斬草除根,當年上司也批評過他,他早有藉口解釋,道:“唐大人,我們幹的事情相仿,你想想我們殺了這人,這人的父親妻子不跟我們拼命嗎?我們若是不立即撤退,只能讓他們無還手之力,可是劍皇莊的人有幾個不會武藝?當年,我弟弟心慈手軟,被一個兒童差點刺死。這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收不了手,有些人確實不殺也行,殺了人家那麼多人,索性斬草除根,但我們除了劍皇莊的人,從來未亂殺過無辜。”

    唐三足點了點頭,道:“我猜這次出手的人,未必是黃猛本人,很有可能是劍皇莊的人。你們這組一共殺過多少劍皇莊的人?”

    楊春想了想,道:“不下十餘家吧,青壯得有二三十名,加上老幼,不下百人。”

    唐三足想了一會,慢慢說道:“黃猛是不會做這些事情的,也不會指示手下做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應是劍皇莊的人自作主張。劍皇莊的這個人,可能是黃猛身邊極為重要的人,至少知曉黃猛佈置的部分暗子,並有權力動用這些力量。我雖不知黃猛究竟有多大勢力,以太子對黃猛的重視程度來看,這股潛勢力異常強大。你們三人……人身安全得注意,我感覺我們的人中有黃猛的暗子,而且位置不低。下一個目標,應該不是你,是寧平和安場之中的一個,昨夜他們沒有機會下手,今天白天肯定會出手。”

    對於唐三足的這個推斷,楊春覺得有道理,只是他與唐三足不熟,也不瞭解唐三足的能力,因此有些事不好開門見山說,所以楊春決定先去見見張椿,問明白相關情況,請示一下是否可以透露這邊的佈置與對策。

    臨行前,唐三足告誡道:“你這幾天還是別外出了,若非你絕對信任的人,也不要單獨跟他在一起,相比而然,呆在張大人身邊要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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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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