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小駙馬 作者:墨柱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6:56: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0 18468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6

第298章 付丘藏在夫甘城!

    陸遜揉了揉眉間,笑道:“大師兄不至於這般下作吧。這案子事關重大,殿下若有妙招,還須指點一二。”

    張靖心思半晌,道:“若說控制死士,其一是施以恩惠,閔飛曾受過付丘大恩,這是閔家人願為死士的起因;其二是有把柄或人質,閔家人替付丘做了許多不可告人之事,定有許多把柄在付丘手中,若是付丘將手中證據呈報朝廷,閔家人也免不了一個死字。或者付丘手中握有閔家重要人質,逼閔家人不得不前赴後繼;其三是藥物控制,或是施以幻藥,在意識深處做手腳,或是施以類似福壽膏的毒品,讓他們產生依賴性。這些死士口藏毒丸,死都不怕,怎懼刑訊逼供?若想讓這些人開口,就反其道而行之,或破其恩惠,或允其把柄可以不計,或幫助解救出相關人質,或破解藥物控制。只要找到付丘控制他們的手段,不僅可以讓他們開口,而且會轉為己用。再說刑訊逼供也有說道,舉個例子說,死士不怕刑訊逼供,刑訊他的父母妻子,兄弟姐妹呢?”

    陸遜是聰明人,聽到這裡,已經心領神會,當即辭了張靖回去。田闖這些情報司老人,具體手段嫺熟無比,這下得了陸遜點撥,幾個人仔細商議一會,提審除了付星之外的四人。

    田闖主審的犯人,名叫閔疆,是閔飛的堂侄,嘴硬得厲害,身上多處血肉模糊,但一句口供也沒有。獄卒將閔疆捆在刑凳上,田闖進來看了看,揮了揮手,眾人都退出房外。田闖圍著閔疆看了一圈,長歎一口氣,道:“你是閔傑的兄弟?”

    閔傑是閔飛長子,史阿舉薦進入情報司,閔飛犯事牽連,未查出什麼事來,已免職隔離審查。閔疆與閔傑是堂兄弟,見田闖進門不問案子,繞到閔傑身上,不覺一愣,點點頭道:“是。”

    田闖歎息一聲,道:“閔傑與我共事數年,做事一向勤勉,若無意外,很快就能升為司馬。可你們閔家人做的什麼事?先是閔飛附逆,連累閔傑去職,幸虧沒查出什麼事,否則性命也難保。我們費了不少氣力,保得閔傑性命,剛放到外面沒有幾天,你們又作案連累他。付丘給了你們什麼好處?閔飛已經付出代價,自己身陷牢獄,進入情報司的子侄也都受了連累。多大恩德報不了?非要合族附逆嗎?”

    閔疆默默想了一會,道:“我們都已出籍,不會連累妻兒老小。”

    田闖冷哼一聲,道:“閔飛附逆,劍皇莊百姓全被抓捕,沒受牽連者不過半。付丘沒告訴你們這些嗎?你們的妻兒老小現在皆在獄中,什麼不受連累?付丘做下滔天大案,附逆者怎能不受連累?”

    閔疆停頓一會,道:“我們妻小會判罪嗎?”

    田闖道:“附逆者合族皆斬。你們是閔飛近親,幫著付丘做了許多惡事,若是不能以首告免罪,豈能逃過滅族之災?”

    閔疆臉色變幻,並未開口,但眼神顯得猶豫不決。田闖道:“其實付丘謀逆,你們閔家包括閔飛並不知情,可是閔飛愚忠,竟然一力抗下此事。若非史阿統領與閔飛有私誼,以佐供不足為由按住此案,怕是你等家人現在早已棄斬於市。我就不明白了,付丘給你們什麼好處,竟然讓你們如此忠心耿耿?你們妻兒老小不是你們的親人嗎?”

    閔疆忽道:“付丘抓了我們老族長,我們不得不替他賣命。”

    田闖聽到這裡,精神大振,繼而又狐疑道:“你們閔家人武藝不低,難道救不出人質嗎?”

    閔疆道:“族長曾派無數人打探過,皆無老族長的影子,也不知老族長藏在何地。付丘每隔數月,就帶老族長親筆信送來,讓我們聽從付丘指示行事,未來閔家必得富貴。”

    田闖面露疑惑之色,道:“你們再未見老族長的面?甚至連聲音也沒聽過?只憑一張紙如何能證明是老族長所寫?如何證明老族長還活在世上?”

    閔疆異道:“字跡每人都不同,外人如何能模仿出來?”

    田闖沉吟一回,道:“你識字嗎?”

    閔疆道:“我在族學啟蒙,還在國學分院讀過書,怎會不識字?”

    田闖取來紙筆,為閔疆打開手僚,道:“你寫一行字,我讓你見識一下。”

    閔疆心中已是生疑,打開手僚後也未反抗,老老實實寫了一行字。田闖拿起紙條,轉身出了牢房,尋來一名執司,道:“你拿出模仿一下,無論紙質、外觀,都要做的一模一樣,讓人真假難辯。”

    情報司內能人輩出,這名執司特長就是臨摹書畫印章,你想臨摹古人名畫都沒有破綻,這張紙條只是小菜一碟。不一會工夫,執司送了兩張紙條過來,田闖拿起來細看,問道:“那張是真的?”不待執司回答,田闖自嘲地笑笑,道:“非常好。”

    田闖回到屋內,將其中一張紙遞給閔疆,道:“你看看這是你剛才寫的嗎?”

    閔疆打眼一看,點點頭,道:“正是。”

    田闖又從懷裡取出一張,道:“這張才是你方才所寫。”

    閔疆接過來一看,又與另一張比較,一會兒連自己也弄迷糊了,道:“委實真假難辯。”

    田闖搖頭道:“你們那位老族長久不露面,只用紙條通傳消息,想來已是凶多吉少。這事十有七八,不是付丘殺了你們老族長,就是老族長不忍你等受付丘脅迫,被逼自殺身亡。付丘是你們的仇人,你們為何執迷不悟?”

    閔疆略想一想,滿面怒意,道:“大人,我願招,付丘就藏在夫甘城中。”

    從閔疆這裡打開缺口,情報司這才知曉閔飛為何依附付丘,先是付丘設局坑害閔飛,又裝好人將閔飛營救出來,初期閔飛不願助惡,付丘又將閔飛老父綁架,脅迫閔飛不得不從,做事越多,閔家人陷得越深。閔疆供狀影響了其餘三名族人,口供很快呈到陸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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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馮宅密室付丘逃!

    周瑜剛回府中安歇,突聞陸遜求見,知曉必是出了大事,急忙披衣出身。陸遜興沖沖進來,拿著口供道:“閔家人招了,付丘今天曾在城東南一所住宅內露過面。”

    付丘案是大案要案,姜述對此十分關注,周瑜、馬良到任前都特意交代過,先派齊隸坐鎮南州督辦此案,後來調齊隸回京,又讓陸遜關注此案。周瑜聞知付丘下落,不敢怠慢,也不通知部將,點起親兵,與陸遜前往付丘藏身處。

    夫甘東南處一處院落,占地面積很大,是商人馮遠居所。據情報司掌握的消息,馮遠原是逢紀家人逢遠,後來脫了奴籍改為民籍,在夫甘城內開設一家百貨商鋪,因為逢紀這層關係,生意很好,這些年規模越做越大,除了百貨還涉足海貿。

    付丘案發時,齊隸曾經查過馮遠,探知馮遠甚得逢紀信重,與付丘關係卻不佳,派人搜查了商鋪居處,提審了數名馮遠商鋪掌櫃夥計,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將馮遠從嫌疑名單上剔除,其後再沒有留意此人。

    馮遠家小皆居住前院,後院是商鋪護衛居住,東北角是所封閉的小院,裡面供奉著馮家先人。馮遠十分迷信,每逢初一十五都到小院上香,為了體現誠意,上香前有時提前三天齋戒,在小院單獨居留。

    確知付丘藏在此處,就會發現馮遠這個舉動的破綻,但馮遠這個習慣時間已久,並非付丘案發後突然如此。周瑜和陸遜得到這個消息,不由對付丘十分佩服,馮遠面上與付丘不和,自搬到這個居處養成上香的習慣,這些肯定是付丘預先安排,所以瞞過了心細如發的齊隸。

    馮遠聽到有人叫門,爬上牆頭一看,火光中見為首者是周瑜、陸遜,就知事發,棄了家小,一路小跑徑奔小院。院落是馮遠所建,曉得密室所在,馮遠進了密室,要尋付丘時,卻見密室已是人去室空。馮遠略想一想,猜測付丘應是得了消息,從密道逃了出去,也要從密道逃走之時,卻見密道暗門機關已被破壞,心想應是付丘擔心有人追趕,逃走時故意封了密道。

    馮遠逃不出去,從密室中出來時,卻見田闖帶人搜了過來。田闖見了馮遠,喝令兩人士兵上前按住,五花大綁起來,又逼問密室下落,待見密室無人,密道被封,就知事情不妙,急忙報告周瑜、陸遜。

    周瑜、陸遜來到密室細看,見牆角處有些紙灰,探手一試,還有餘溫,說明付丘逃走時間不長。就讓田闖在外室就地審訊,給馮遠上了手段,逼問密道入口。馮遠本待不說,卻受不住刑,將實情招了出來。

    馮遠是孤兒,七八歲時賣入逢家為奴,改名為逢遠,自小陪伴逢紀左右。當初逢紀身邊有名侍女,名叫華青,與馮遠年紀相若,兩人關係最好,再長大些,兩人都知人事,便私下要好。華青越長越漂亮,十二三歲時被逢紀相中,收入房中為妾。馮遠本是奴籍,華青收房時也阻止不得,只能躲在室內暗自神傷。

    華青與馮遠要好,雖被逢紀收房,但這顆心還在馮遠身上,兩人日夕相見,雖然掩飾得好,卻被付丘覺察出來。一日付丘尋個機會,與馮遠密談,許諾可以讓馮遠脫出奴籍,還讓逢紀放出華青,配給馮遠為妻,但要馮遠發下毒誓,一生逢付丘為主。

    付丘一直深受逢紀信重,華青收房後也無生育,在府中為妾地位低下,付丘來討華青,逢紀並未當回事,當即應允下來,將華青奴籍文書給了付丘。逢紀連小妾都能送給付丘,馮遠出籍更是小事一樁。馮遠自此脫了奴籍,複了宗,又娶了華青為妻,拿了付丘提供的本錢做生意,近年賺了不少錢,日子過得十分富足,就此對付丘奉若神靈。

    馮遠修造這所府第時,依付丘給予的圖樣秘密修建密室、密道,付丘未用馮遠為監工,派了另一位心腹監工,密室結構馮遠清楚,但密道有多長,出口在何方,馮遠也不知曉。

    商人修建密室是正常事情,當初為了保密,一般雇用外地工人,還會分段施工,所以知道底細者少之又少。馮遠知曉密道機關,還是後來偶爾發現,他對付丘感恩戴德,從前並未進過密道,具體情況也說不上來。

    正在周瑜想要頒下軍令,調集兵馬城中大搜捕時,張靖從外面走了進來,向周瑜、陸遜打個招呼,圍著密室轉悠兩圈,見田闖帶人正在琢磨機關,張靖笑道:“準備一點炸藥炸開,何必費這些勁。”

    田闖聞言猛悟,急忙討了周瑜手令,讓人去庫房支取炸藥。

    張靖又轉了一圈,小聲詢問完陸遜審訊情況,笑道:“付丘這般心計,平常若是居住在此,怎會輕易讓外人知道?我猜順著這處密道追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進展。”

    周瑜異道:“那處紙灰點燃沒有多久,證明付丘離開時間不長。若是城中大捕,掘地三尺,怎能搜不到付丘?”

    張靖搖搖頭,道:“若我是付丘,選擇此處建宅,要挖地道也會挖到城外,那樣多安全?”

    周瑜點點頭,道:“此言有理。”說完,轉身下令道:“來人,搜查附近密道入口。”

    張靖笑著搖搖手,道:“這事不必這麼複雜,從城外尋找出口會簡單得多。要想迅速查出通往城外的密道,還有一個簡單辦法,只要估量地道大約方向,只需在城外用火藥炸幾個地方,就能尋出來,何必行此擾民之事。”

    周瑜望了陸遜一眼,吩咐左右道:“你火速通知工事司官吏,讓他們以此院為中心,到城外尋找大約位置,用炸藥尋出密道所在。再讓毋丘儉統領中軍,分成數隊,以此院為中心,十裡為半徑,搜查城外所有遮掩物。”

    張靖對付丘十分忌憚,馬超案差點將他也陷入其中,若非康居粟特伏兵戰鬥力太低,數個時辰未攻破不足千人的防守,不僅馬超性命難保,就是張靖恐怕也難殺出重圍。馬超案不僅將劉晨陷了進去,何家、甄家都受很大影響。世家與皇家暗鬥已經生出苗頭,若是任由付丘在後興風作浪,做局將黃巾系也陷進去,以黃巾諸將的心智,怕是被賣了還得幫人家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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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城外拉網搜付丘!

    原來張靖在費家安頓完畢,越想內心越不安,探到周瑜已經帶人去了馮遠家,索性披掛整齊,帶人尋了過來。若說軍略計謀,張靖未必趕得上周瑜、陸遜,但張角數十年的經驗閱歷,並不限於官場,對於江湖和政權下層知之頗深,破解這些暗道密道,反應要比周瑜、陸遜快得多。

    望著張靖瀟灑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陸遜微微一笑,小聲說道:“大師兄,我看四皇子像個老江湖,與付丘這些隱在暗處的高手鬥法,四皇子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周瑜拍拍陸遜的肩頭,道:“師弟,你們在基層歷練太少,對許多情況不瞭解。四皇子紮根基層,比浮在上面長進得快,我這些年接觸底層也少,看來得多微服私服才行。”

    兩人說著話,走到院中,周瑜環視一下,沒尋到張靖身影,問院中負責的親兵校尉道:“張靖去哪裡了?”

    校尉答道:“張將軍說討了您的口令,討了名親兵引領,去城外協助毋丘將軍去了。”

    陸遜在側聽了啞然失笑,見周瑜瞪了自己一眼,連忙小聲解釋道:“我不是說四皇子假借你的軍令,而是想四皇子真是幫親不幫外,遇到立功這樣的好事時,先去顧著老丈人了。”

    周瑜地位超然,在師兄弟中威信很高,不管是權柄不弱於他的諸葛亮,膽大包天的姜維,還是向來不服人的鐘會,見了周瑜都小心謹慎,跟見到姜述差不了多少。與長兄如父的道理相似,周瑜身為大師兄,姜述忙時便委託他教授弟子和兒子,陸遜與張靖兄弟當初都受過周瑜教誨。

    周瑜橫了陸遜一眼,道:“我看你越來越出息了,沒有四皇子相助,你就鬥不過付丘了?偏要與他比比看,看看誰先擒住付丘。”

    張靖聽說毋丘儉領兵到城外搜查,對這位准岳父信心不是很足,編個理由來到城外相助。毋丘儉此時已知張靖身份,見面時早改了模樣,不好過於明顯,迎著張靖過來,見面第一句話說道:“你現在已是營將了,可是來尋我訂婚約的?只是今日公務在身,這些私事且容放放,你與鳳舞的婚事我允了,家中長老若有異議,做工作也是我的事。”

    張靖即使對毋丘儉印象不好,但看在鳳舞的面上,也不能與毋丘儉置氣,當下重新述禮,道:“拜見岳父大人。”

    毋丘儉不待張靖下拜,便攔了下來,道:“這些虛禮容後再說,你這次過來奉了兵曹大人口令?”

    張靖摸了摸鼻子,道:“公謹將軍擔心你不知詳情,讓我與你細述一遍。”張靖就著這個話頭,從付星劫費雲說起,直說到周喻派人用炸藥尋地道,派人到城外搜查遮掩物。

    毋丘儉聽完,取出城外詳圖,道:“我已分兵三十隊,各自分配路徑目標,從城牆向外搜查。城外掩遮物不多,只有十裡半徑,相信很快就查出來,等不到他們炸出密道,我們就能搜出地道出口。”

    張靖並沒有毋丘儉這麼自信,指著地圖詳細問了一遍,琢磨一會,道:“付丘面相特殊,平常都要蒙著臉,無論他是否蒙面,見過他的人都會特別留意。付丘案案發已有一年多時間,其間動作不少,肯定不會呆在一個地方,從沒有人到官府舉報相關線索,說明付丘平常隱身之處十分隱密。從藏身處趕到落腳點,除了行路騎馬只有乘坐車駕,若是行路騎馬,以付丘的面相,定然會有人發現疑點,年余無人舉報相關消息,我估計付丘平常行動應該乘坐車駕。從這一點分析,他的藏身處和落腳點可通馬車才對。”

    毋丘儉聞言,想了一會,道:“這樣更好尋找,只須循著可走馬車的大路搜查,速度還會快些。”

    參與此次搜查的官兵多是騎兵,每隊三百人,分為三十隊,總共九千將士,從城牆往外輻射尋找,又有具體要求,找起來更加簡單。很快,一位快騎過來,道:“報,新泰安農莊發現一處密道口,並發現一夥可疑人,搜捕過程中拒捕,大半已被我軍官兵控制,還有部分人護著一名蒙面老者退入莊內頑抗。”

    毋丘儉聞言大喜,正要前往巡視之時,張靖忽道:“蒙面老者若是付丘,怕是莊內還有地道,諸隊不宜鬆馳,應以泰安新農莊為中心,沿大路往外輻射偵察。”

    毋丘儉聞言,立即下令道:“再調一隊兵馬赴新泰安農莊,其餘兵馬以百人為單位,從新泰安農莊沿路往四周輻射至二十裡,每隔兩裡地佈置一什崗哨,遇到情況第一時間發射信號彈。”

    付丘平常十分小心謹慎,平常居於城外農莊密室,發號施令時冒著危險進城,只在幾處絕對信賴者的院中密室活動,各點之間皆有地道相連,中間環節間隔佈置偽裝,就是有人循密道追查,往往也會被引入歧途。付丘這次偏偏遇上了張靖,並不按常規出牌,猜透付丘大本營應在城外,又推測出付丘出入乘坐車駕,將搜查範圍已經鎖到極至。

    付丘在南州經營多年,城內城外預留不少巢穴,案發時果斷捨棄了惹人懷疑之處,只留數處十分隱密的地點。付丘城外隱身處、落腳點,交通十分便利,各點之間皆有地道相連,下了不少功夫。但如此完備的設計,卻有一個不利點,因為要挖地道相連,點與點距離不可能太遠,毋丘儉散出兵馬,沿路形成一裡距離的崗哨,立即形成警戒網路,付丘在密道中鑽來鑽去,出來看時官路上皆已布上崗哨。

    張角發動黃巾起義前,與舊朝官兵躲貓貓,對這些伎倆熟悉異常。毋丘儉部下從密道進入,鑽出地道口時便來稟報毋丘儉,張靖陪著毋丘儉過來探視,很快就會尋到另一條密道口,一個網狀的地道網路逐漸現出全狀。

    天色放亮之時,毋丘儉得到喜報,部下已將一夥人堵在一處密道中。毋丘儉大喜,統領親兵趕了過去,經過一番纏鬥,終將蒙面人抓獲。蒙面人不會武功,須色全白,撕下面簾一看,見此人五官毀損嚴重,與情報所言付丘長相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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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數語破替身身份!

    毋丘儉立了大功,此時意氣風發,派人向周瑜告捷,召集部下準備回城。張靖在旁瞧了蒙面人一眼,見此人雙眼昏濁,心中暗自立疑,走到蒙面人身邊,小聲說道:“晨兒母親杏娘現在何處?”

    蒙面人不解其意,混濁的眼睛望向張靖,頓了一會,隨即開口說道:“晨兒?晨兒也被你們捉起來了?”

    張靖根據掌握的相關情況,確信付丘就是司馬徵。張靖十分瞭解劉晨,劉晨不是乖乖聽話的人,若非司馬徵這樣深受信任的師長,誰能說服他犯險通敵?蒙面人既然不認識劉晨,那麼這位蒙面人是付丘嗎?張靖內心不由“咯噔”一下,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怒道:“付丘去那裡了?老實交待。”說到這裡,語氣變緩,道:“我與付丘見過面,雖未見過他的模樣,但見過他的眼神,聽過他的聲音。”

    蒙面人望著張靖,沉默一會,道:“原來是你,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若非你提起,差點忘了這事。”

    毋丘儉在張靖問話時,還感覺有些奇怪,聽到這裡,臉色頓變。張靖從未見過付丘,這位蒙面者被張靖三言兩語誘入計中,若不表白還好,原想證明自己是付丘,偏偏就是這句表白,不僅張靖心中有了底,毋丘儉也意識到不對。

    毋丘儉變了臉色,下令道:“命令各隊暫且別動,繼續搜查,付丘肯定藏在附近。”

    可惜方才毋丘儉已經下達撤軍命令,多數軍隊已經撤防,軍隊重新部署到位時,中間出現一段混亂時間。

    張靖看著天色大亮,道:“密道網路已經探聽明白,付丘模樣又特別,只是仔細搜查,付丘逃不出去。我時間緊迫,還要到城中向馬良大人、蔣琬大人辭行,先行告退。”

    張靖趕到州衙,呈上拜帖,在門外等候這個空當,門外出來一人,見張靖站在門口,連忙招呼道:“小叔怎麼有時間來了?”說了又盯著張靖軍服細看,道:“小叔調到水軍去了?”

    張靖認出此人是王權,笑道:“我已調到水軍,調防途中在都盧休整,趁這個機會來州城與諸位大人辭別。我營移防南夷新港,距離南州不遠,若有時間過去玩玩。”

    正在此時,衙門裡面轉出數人,為首之人正是馬良、蔣琬。王權瞧見馬良、蔣琬出門,拉著張靖退向一側,道:“這是新任刺史和別駕,想是有什麼事,要出門去。”

    張靖笑道:“他們恐怕是來接我的。”待見王權一臉疑惑,張靖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的人品能力不錯,待會我會向兩位大人舉薦你。”

    不及王權答話,馬良、蔣琬跨出門來,馬良笑容滿面,對張靖拱手道:“還未來得及祝賀張將軍榮升營將,就要調出南州防區,以後來州衙機會不多,這次可要多待幾天。”

    張靖向馬良行個軍禮,又轉向蔣琬等官員行個團揖,執著王權的手,道:“王權是我侄子,與我是姻親,日後諸位大人還須照應一二。”

    南州官場連續地震,前期出缺甚多,王權已經升了督查使門下吏,類似現在的省紀委辦公室主任,官職雖然不高,卻是迎來送往的角色,在場官員大多識得王權。

    馬良見狀,知道這是張靖明薦王權,笑道:“王權,你隨著一起進來。你這個小叔日後不論升到何種程度,都是從南州走出去的人才。”

    馬良待人接物,與費禕風格很像,十分平易近人,但是手段卻淩厲得很,南州官場對他十分敬畏。王權聽馬良說的親切,知是沾了張靖的光,向馬良拘謹地行了個禮,退到眾位官員後面。

    王權不知張靖真實背景,卻知張靖與德妃娘娘有親,聽說張靖升任營將,不由暗覺欣慰。張靖初來南州時,在館舍與王權相識,也就在那次與費雲相識,又與於翔發生衝突。後來被貶為縣尉時,張靖還來尋過王權,王權引領張靖去見馬情,張靖得以探知付丘控制官員的手段,為齊隸辦付丘案提供了重要線索。說起來,王權人品不錯,對人也很熱情,又在付丘案上有功,這次明薦王權也算還了他的人情。

    張靖與馬良、蔣琬談了一會,約好晚宴,告辭出門。

    鳳舞聽說張靖來了夫甘,一早就到費府尋他,不料張靖一夜未歸。探聽張靖來了州衙,鳳舞拉著費雲相陪,到州衙門口等候張靖。兩人等了未久,就見一群高官送張靖出門,費雲待要上前,卻被鳳舞一把拖住,道:“等等,我要看看他還要去那裡。”

    費雲見狀,猜測應是張靖昨夜住在費府,惹得鳳舞醋海生波,笑道:“鳳舞姐,你想看看四哥心裡有沒有你嗎?我猜四哥肯定會先尋你。”

    張靖此次來到夫甘,昨夜已經見了周瑜、陸遜、費禕、毋丘儉,剛才見了馬良、蔣琬,還在州衙巧遇王權,該見的都已見完。張靖想了想,吩咐張椿道:“你去毋丘家送張帖子,接著鳳舞去費府。”

    張椿問張一安取了拜帖,策馬要行時,不遠處響起一個清脆的喊聲,道:“四哥,鳳舞姐在這裡。”

    張靖循聲看時,見路旁停著一輛馬駕,一位麗人探出頭來招手,瞧清正是費雲。費雲用手指點點車內,又指指自己,用唇語說道:“鳳舞吃醋了。”

    張靖不待分辯費雲口型,幾步來到馬駕前面,掀開車簾看時,見鳳舞正俏生生地望著他,眼神有些複雜。張靖見費雲在側悄悄打手勢,心中忽然明悟,摸了摸鼻子,問鳳舞道:“你父親回府了嗎?”

    鳳舞一愣,道:“自昨日夜間奉令出門,我走時還未回去。”

    張靖歎道:“昨夜一直忙到天亮,我臨走時,他還在城外帶兵搜人呢。”

    費雲適時插了一句,問道:“你昨夜幫姨夫處理公務了?”

    張靖笑笑,道:“其實也沒幫上忙,只是在旁出些主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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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夫甘城再見鳳舞!

    鳳舞聽到這裡,已知張靖昨夜是幫父親去了,俏臉立時多雲轉睛,嘴角一翹,鳳目一眯,道:“你昨夜一宿沒睡?”

    張靖打了一個哈欠,慢洋洋地說道:“這次來夫甘,先是巧遇有人來劫費雲,後來聽說抓捕付丘,城內城外忙活到天亮。費家和你家的事,我怎能不管不問?”

    鳳舞早換了模樣,拉住張靖的手,輕語溫言:“你快到車駕來,趕快補一下覺。”

    張靖趁勢上了車駕,與鳳舞坐在後排。費雲坐在對面,遲疑一下,問鳳舞道:“去我家還是你家?”

    鳳舞心思與張靖婚約未立,接到家中恐有流言,道:“既在你家已經安頓好了,還是去你家吧。”

    張靖半擁著鳳舞,嗅著車內芬芳的氣息,只覺心事頓去,沒有抓住付丘的遺憾也扔在腦後,車駕啟動不久,便呼呼睡了過去。鳳舞望著張靖這幅模樣,心中又是心痛又覺欣慰,玉手輕輕撫著張靖的臉龐,似是觸摸一件異常珍貴的藝術品一樣。

    一直到了費府門口,張靖才被鳳舞喚起,來到客房倒頭就睡。再次醒來時,見鳳舞坐在榻上繡著鞋墊,張靖也未驚動,見鳳舞神情專注,臉上畫滿笑意,開口問道:“這是給誰做的鞋墊?針腳真密。”

    鳳舞聞言看到張靖醒來,臉色一紅,放下鞋墊,不答反問道:“飯時已過,你不餓嗎?”

    張靖看看沙漏,見午時將過,肚子也感覺餓了,起身道:“沒想到睡了這麼長時間,昨夜忙了一宿,早飯只是吃了幾口乾糧,現在餓得難受。”

    鳳舞去吩咐廚房準備飲食,回來時見張靖已經洗涮完畢。張靖補了一覺,來了精神,一把拉過鳳舞吻了下來,直到聽到外面腳步聲漸近,才放鳳舞起身。

    費雲親自提著食盒,進房將飯菜擺在案幾上,見鳳舞臉色紅透,衣衫不整,笑道:“不會打擾你們的好事吧。”

    鳳舞白了費雲一眼,嗔怪道:“胡說八道。”

    費雲做個鬼臉,道:“不耽誤你們卿卿我我了,小的告退。”說完,不待鳳舞來打,哈哈笑著跑出門外。

    飯後,張靖命人尋費雲過來,讓她去探聽付丘有沒抓到。不久,費雲進房,道:“抓的人不少,也問出不少情況,相關地點都搜查完了,這付丘也不知躲那裡去了。”

    張靖又讓費雲尋出一份城外詳圖,看著地圖深思一會,抬頭對鳳舞道:“晚上我要參加馬良大人設的晚宴,明早要趕回都盧,時間很緊張。付丘是個危險人物,上次差點將我陷進去,我去尋陸遜大人探聽一下情況。”

    鳳舞送張靖來到大門口,小聲問道:“你昨夜跟我父親提親了?”

    張靖摸了摸鼻子,答道:“提了,你父親已經允婚,不過時間倉促,沒有時間定下婚約。看來得等我移防以後,再找個時機與你父親仔細商議。”

    說來也怪,在洛陽上學時,張靖與鳳舞朝夕相處,感情十分純潔,彼此心心相印,但並沒達到現在這種濃情深意。或許因為真正踏上社會,經過歷練以後,人變得成熟許多,與鳳舞之間遭受諸般波折,感情經過考驗和沉澱,顯得厚重了許多。

    張靖在國學三年級時,先與王熙兒春風幾度,又將熙倩收入房中,實習時與黃菲羽更是胡鬧,未婚先孕,造成不少麻煩。正式從軍以後,張靖先在攻堅營另組新軍,既而西上剿匪,再參加康居粟特戰事,整日忙忙碌碌,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兒女情長之事,只在調職以前與鳳舞相處一段時間,獨守一年,與鳳舞相處時也能忍住。後來路上收了玲瓏,也只是春風一度,在熙倩調到身邊以後,這才解決了需求問題,但對已經向他表白心跡的王詩、費雲,平常相處時都能止於禮。

    張靖在南州任職時,除了鳳舞,最牽掛的要屬黃菲羽母子。菲羽之子姜述親自賜名,乳名叫念念,大名叫姜承嗣。菲羽母子平常在張府居住,除了張寧姐妹經常過去探視,姜述也多次出宮看望母子兩人,對承嗣寵愛有加。

    張靖當初的想法,因為菲羽未婚生育,黃澄又無子,想讓姜承嗣承繼黃澄之祠,但姜述親自賜名複姓,已經承認了承嗣的皇長孫身份,這讓張靖又喜又憂。承嗣複姓表示姜述有讓張靖複宗之意,張靖成為儲君的可能性大增。菲羽居住在張府,平常雖然深居簡出,但肯定瞞不過情報司的耳目,承嗣複姓的消息傳到甄姜耳中,是否會引起軒然大波?若是甄姜拿此大做文章,黃巾系是否會成為諸系公敵?

    陸遜常隨姜述左右,消息靈通,最能瞭解聖意。張靖來尋陸遜,藉口來探聽付丘案,實際是想探聽一下京中情況,推測承嗣成為皇長孫可能帶來的變故。

    付丘在南州多年,根基深厚,這次因費雲案露出破綻,在周瑜、陸遜的全力出擊下,付丘在夫甘的巢穴幾乎全被挖了出來。自昨天夜間開始至今天午間,涉案人員已達數百人,從付丘的藏身處搜出不少文書,牽涉範圍極廣。周瑜、陸遜忙到現在,至今都沒合眼,正在兵曹公房檢查付丘的來往信件。

    陸遜忽然翻出一封信來,道:“大師兄,這封信涉及駑炮營,但這暗語隱誨不清,不知究竟是何意思。”

    周瑜接過信一看,琢磨了一會,道:“南州兵曹麾下除了占城水軍,並未設駑炮營編制。付丘根基多在南州,估計他想謀劃的物件,除了水軍諸營就是駐南方三營。南洋軍、山地營我給王雙和姜師弟寫封信,讓他們密切注意駑炮營兵將安危及武器防盜。護北胡軍那邊……”

    陸遜介面道:“公明將軍跟我熟,我去封信說明情況,興霸師兄轄下水軍過於分散,以公文名義通報興霸師兄,怕是時間來不及,不如直發興霸與其轄下各營將?”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7

第303章 四殿下有何實力?

    正在這時,門官來報,道:“水軍張靖將軍求見。”

    周瑜笑道:“來得正好,水軍那裡交給他就行了。”

    不一會,張靖走了進來,陸遜將那封信函遞給張靖。張靖仔細看完,琢磨一會,道:“這封密信若是水軍將校發來的信件,追查筆跡怕會耽誤很久。這封信雖然用了暗語,但依然透露出不少資訊,炮駑營官兵都編在各軍中,人身安全應該沒有多大問題,難道是針對武器的?信上暗語雖然沒弄清楚,但依然能說明他們想從軍中下手,炮駑營各部武器彈藥不多,若打武器的注意,為何不針對炮駑營倉庫?倉庫護兵實力比軍中小得多,莫非武器是個引子,還有其餘目的不成?”

    周瑜略想一下,道:“以付丘的影響力,最有可能下手的除了各倉庫,還有南洋軍、山地營、護北胡軍、南洋水軍和占城水軍。各倉庫我以兵曹名義下達協防公文,除了要求各倉庫護軍做好防盜,同時還會下令附近屯兵、郡兵加強附近巡邏警戒。南洋軍、山地營、護北胡軍,由我和伯言負責溝通處理。占城水軍是你創建,你現在又是水軍營將,這方面的工作你想辦法,若需此信複件,我讓主記給你抄錄一份。”

    張靖沉思片刻,道:“複件不行,我要原件,得從筆跡上辨別寫信者是誰。通過此信挖出水軍的毒瘤,否則拖的時間越長,可能帶來的危害就會越大。”

    張靖說完,來到公案前,拿著這些信件看了一遍,翻到一信時,細看下面的徵章,“咦”了一聲,道:“怎麼逢紀還跟付丘聯繫?”

    周瑜接過信一看,信上文字使用了暗語,一時琢磨不出什麼意思,但徵章確實是逢家門章,證明寫信者可能是逢家現任族長逢紀。周瑜眉頭緊皺,拍案而起,怒道:“前番付丘案發,陛下認為逢元圖有前功,只是免了職務,並未再做深究,如何這般不知進退?”

    張靖搖頭道:“我熟悉逢元圖的簽字,筆跡不像,說不定並非逢元圖,而是逢家其餘人。”

    周瑜拿起信再細看一遍,臉色稍緩,道:“筆跡確實不像,可這徵章不假,難道逢紀不做族長了?”

    張靖看完信函,道:“能否全部給我複製一份,我在船上閑著無聊,好好琢磨一下。”

    周瑜點了點頭,傳主紀室安排人手,著手抄錄信函。張靖見室內只余周瑜、陸遜,摸了摸鼻子,問陸遜道:“聽說陛下近年常去我府上?”

    陸遜望了張靖一眼,略一琢磨,已是明白張靖之意,轉向周瑜說道:“大師兄要說說殿下,孩子都生出來了,也不娶人家過門。”

    顯然周瑜也知道此事,望著張靖笑道:“我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勤快,原來是尋伯言打探資訊來了。放心吧,陛下既然給孩子賜了名,就是承認了這個孩子,豈能不派人保護她們母子兩人?”

    張靖苦著臉,道:“我本來跟菲羽父親說好,要讓此子承祀那邊,父皇賜名歸宗,我如何跟人家交代?”

    周瑜、陸遜兩人對張靖都熟,聞言互視一眼,周瑜輕哼一聲,道:“殿下別裝了,你兒子是皇長孫,陛下豈能讓他出宗?你是擔心捲入爭儲之事,你要明白有些事是躲不過去的。既想妻妾滿堂,美人在懷,又想置身事外,好事怎會都讓你占去?你現在日子過得太滋潤,受些歷練未必是壞事。不過你放心,陛下心裡有數得很,不會讓你吃虧的。”

    要說姜述滿朝心腹,敢將爭儲之事赤裸裸擺在明面上的,即使郭嘉、賈詡也不敢如此,也就周瑜敢如此說話。陸遜聽到這裡,腦袋立即低了下去,專注地去看手中的信件。

    周瑜望著陸遜,眉頭微皺,道:“伯言,你也別裝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們一個個避若蛇蠍,我守著陛下的面也敢說。儲君關係國家根本,立儲不慎會讓國家動盪,陛下輕易不敢決斷,這事是對的。大家現在捂著這事,不敢言語,害怕惹禍上身,這種心態不對。儲君不是皇家的儲君,是天下人的儲君。我的意思十分明確,選擇儲君除了學識能力,要有容人之量和仁愛之心。四皇子你也莫逃避,陛下賜小皇孫歸宗,心裡已是存著立你為儲君的念頭。你們兄弟們,大皇子、三皇子母族力量強些,是熱門人物,但這兩年成績一般,不如你與二皇子。母族力量強又如何?何家強還是甄家強?不說陛下的嫡系心腹,就是陛下跟我們師兄弟打個招呼,我們定會遵從陛下的意思,全力支持儲君。你說我們師兄弟力量強,還是何家甄家力量強?就說你背後的黃巾系,與別人比較實力強橫,但與我們師兄弟比力量如何?加上陛下嫡系力量呢?陛下不擔心你們力量強,你們也不用藏著惹著,你們力量越強大,說明未來掌控的力度大,過渡時不會發生動亂,國家會繼續繼續強盛下去。”

    周瑜說的是實話,姜述十大弟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周瑜、諸葛亮、姜維、鄧艾、鐘會已是一軍主將,齊隸掌管情報,隨著老將退休出缺,陸遜、文鴦、關興、張苞都會得到重用。十大弟子多是一軍主將,加上關羽、張飛等嫡系心腹,黃巾系即使與孫家合力,也遠遠不是對手。所以和諸系爭鬥可以,想和姜述扳扳手腕,張靖兄弟都沒有這個實力,也不敢起這個念頭。

    陸遜望望周瑜,又望望張靖,笑道:“大師兄,別往我們臉上貼金了,你不瞭解四皇子的實力,若你知曉四皇子目前的實力,就不會這樣沾沾自喜了。”

    周瑜自從南征以來,常年駐守南方,京中消息雖然暢通,但遠遠比不上齊隸、陸遜掌握的情況詳細。周瑜心生好奇,道:“伯言,屋裡只有我們三人,你也甭瞞我,我也不會亂說。你說說,四殿下實力都包括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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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周瑜坦談爭儲事!

    陸遜看了看張靖,見他臉上不悲不喜,又見周瑜拿眼瞪他,忙道:“大師兄可知四殿下定了幾門親事?”

    周瑜道:“荊州黃家,河東毋丘家,還有誰家?”說到這裡,周瑜轉向張靖,笑道:“殿下本事不少,不會三妻全齊了吧。”

    張靖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開口,周瑜見狀,又瞪了一眼陸遜,道:“接著說。”

    陸遜道:“還有太原王家、長沙孫家、穎川荀家。”

    周瑜哈哈笑道:“四皇子不簡單,五房了。長沙孫家?誰家的女兒?”說到這裡,笑容止住,道:“還有荀家?誰家的女兒?”

    陸遜既然已經開了口,不好不答,道:“王永嫡女王熙兒,伯符公嫡女孫玲瓏,文若公嫡女荀熙影。”

    “什麼?”周瑜面現驚容,繼而笑道:“這還爭什麼爭?何家、甄家如何跟四皇子爭?不過四皇子也別得意,你可要踏踏實實幹,別跟陛下耍心眼,即使你現在實力不俗,惹惱了陛下,將你拿下也是易如反掌。你們兄弟們,大的都跟我熟,誰上位對我來說都一樣。小的嘛,我大多不認識,生的總不如熟的好。總而言之,我看好你。”

    周瑜說話很實在,沒有任何虛言,他與姜述感情非同一般,對張靖兄弟感情若同子侄一般,若讓他提出儲君建議,他同樣難以選擇,但他劃了個框架出來,支持年長皇子。

    張靖打聽清楚京城情況,探明了周瑜對於立儲的看法,此行任務已經圓滿完成。張靖摸了摸鼻子,轉移開話題,道:“晚上季常大人準備晚宴,兩位師兄不去?”

    周瑜笑道:“我這邊有你老丈人替我幹活,有閒置時間,不過馬季常沒有請我,我去當這個不速之客合不合適?”

    陸遜也笑道:“我也有時間,破案這樣的差事我不懂,有田闖盯著我也放心。我們跟著四皇子一起去,還需要什麼請帖?”

    周瑜省起一事,轉向張靖道:“你岳丈忙於公務,怕是去不了,你在夫甘有什麼故舊?”

    張靖略想一想,道:“州衙有位姻親,名叫王權,季常大人知道這層關係,晚宴時應該也會參加,兩位師兄日後若有機會,還需照應一下此人。”

    陸遜異道:“王權怎會與你有親?”繼而恍然大悟,板著臉說道:“原來是熙兒那邊的親戚,殿下還未成婚,就記得照顧姻親,這是典型的以權謀私。”

    張靖見陸遜開他玩笑,沒有感覺陸遜對他不尊重,反而感到十分溫馨,笑道:“王權是王家遠支族人,熙兒也不認識他,何況我與熙兒近三年未見,其間只通過幾封書信,如何照應王家族人?王權心有正義感,國學弟子出身,樂公好義,初來南州時,欠了他不少人情。”

    王權結識張靖,也未幫多少忙,但是患難之中見真情,出力出在點子上。張靖不願欠人人情,早晨向馬良等人明薦,現在又向周瑜、陸遜托請,王權人品能力不錯,歷練已足,這下通了路子,飛黃騰達只是時間問題。

    三人說笑了一會,陸遜又觸起付丘一事,皺眉道:“你們說付丘巢穴已被搜出,他還能藏在何處?”

    張靖過來之前,曾在費府對著地圖琢磨良久,道:“這下捉了這麼多人,以情報司的手段,付丘在夫甘可以落腳的地方很快就會查明。目前只餘兩種情況,一是付丘壓根不在夫甘,只是讓替身傳達命令,這樣的話只需嚴審替身,就會找到新的線索。二是付丘藏身之處十分隱秘,而且知者很少。若付丘確在附近藏身,仔細搜查諒他也跑不出去。追查賊蹤除了軍中斥侯,州衙賊曹也有不少高手,只要眾人齊心協力,定會擒到此人。”

    周瑜點了點頭,道:“這事可以外松內緊,面上搜查完畢後,我想將軍隊撤回,留下斥侯伏于主要道路周側,重點搜查過往車駕,說不定會誘付丘落入網中。再說付丘曾經毀容,平常不願現身,眾人也大多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熟識他聲音、眼神的不少。現在抓的這個替身,肯定經過嚴格訓練,說話舉止應與付丘本人極其想似,只要讓替身露露面,讓參與破案之人親眼見見,付丘特點就會了然于胸,於此後抓捕定然有利。”

    張靖此生佩服之人不多,但這付丘的能耐卻讓張靖十分佩服。齊隸在破案方面,是高手中的高手,付丘能在齊隸眼皮子底下逃脫,就可以稱是一個奇跡。費雲案發至全城大索,間隔時間很短,付丘屬下在這段時間,幾乎全部轉入城外,而且做了不少應變措施,若非張靖熟悉與官兵躲貓貓的手段,依照常規手段查案,怕是最後也會誤入歧途,那些線索可能就此中斷。

    此案陸遜主管,田闖具體負責,南州軍政兩套衙門全力配合,張靖在其中實在已幫不上什麼忙,待主記將相關書信複件奉上,張靖起身告辭,約好時間同赴晚宴。

    南州現在這套班子主要領導關係不錯,周瑜身份超然,資質很老,馬良新任刺史,蔣琬新任別駕,在周瑜面前都不敢擺譜,人前人後敬重異常。馬良、蔣琬都從周瑜手中接手,周瑜現在雖然只管軍務,但政事也了然於胸,見馬良、蔣琬處事皆以公心,雖然處事風格有所不同,但大思路皆暗合,也沒有發生衝突的理由。再說周瑜雖然深通謀略,卻討厭官場之中的圈圈繞繞,說話直來直去,馬良、蔣琬等人不用費心猜測。這是一種極佳的狀態,南州軍政高官關係良好,體制上下運轉順暢,各項工作發展勢頭很猛。

    張靖出了兵曹衙門,寫了一張便條,讓張椿送給馬良,通知周瑜、陸遜會參加晚宴。這是一件小事,但若處理不好,會讓馬良感覺不舒服。張靖十分注重細節,寧願自己麻煩些也會替別人考慮,這是他人緣好的關鍵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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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王權時來運又轉!

    王權今天如墜夢中,清晨與張靖碰巧見了一面,當初還未意識到張靖身份高貴,只以朋友身份與張靖寒暄,被張靖明薦給馬良時,這才隱隱感覺不對。王權反應很快,留心打量張靖軍裝,又觀察張椿、南宮風等人軍裝,這才知道張靖已從占城郡尉升職。張靖是逢紀、於禁雙雙去職的內因,但以王權的級別,還接觸不到這些隱密。但張靖以縣尉之職,半年多時間恢復職務成為郡尉,間隔時間不長,又從郡尉升任實職營將,若無背景怎能辦到?

    水軍軍裝與陸軍不同,分級不細,分為軍將、高級軍官、低級軍官、普通士卒四級。夠格著軍將軍裝者,水軍只有太史慈、甘寧、姜陽三人,校尉以上軍官著高級軍官裝,什長以上著低級軍官裝,什長以下著普通士卒裝。

    王權從軍裝上看不出張靖職級,南宮風、張一安、張一全級別皆是部司馬,穿著低級軍官軍裝,但是張椿現是校尉,著裝與張靖一樣,都是高級軍官軍裝。王權就開始琢磨,當初與張靖初識時,張靖是校尉,張椿是軍侯,現在從張椿著裝看,張椿至少已是校尉。用校尉為親隨,張靖肯定不至營司馬身份,結合馬良稱呼,王權很快分析出張靖已是營將級別。

    隨即又有一事引起王權注意,馬良、蔣琬親自出門迎接張靖。蔣琬原本與張靖同掌占城,排名在張靖之上,張靖現在雖然升為營將,憑蔣琬的資歷也沒必要出大門相迎。馬良身為一州大員,排名在兵曹之前,兵曹下轄各營主將皆是營將級別,從級別上說張靖是馬良的下級,能夠接見就算不錯,怎會出大門相迎?

    王權聯想起張靖的背景,張靖與德貴妃有關係,但南州諸營將誰的關係小?若論宮中背景,關興是姜述親傳弟子,妹妹是關鳳,父親是名將關羽,來州衙時馬良只是出房門迎接。張靖與關興皆是營將,為何待遇反比關興高?若無意外,只有一個解釋,張靖出身比關興牛。

    王權跟隨馬良等人迎接張靖進了客室,他是門下吏出身,對迎來送往的事情很熟,來不及去想張靖出身,在一旁沏茶送水,服務十分周到。

    馬良在張靖明薦王權以後,就暗地裡觀察王權,見王權手腳麻利,態度不卑不亢,心中暗自點頭。送走張靖,馬良讓王權先去忙,與蔣琬一同往後走時,道:“門下吏出缺時間不短,我看王權比較合適。”

    門下吏相當於省委秘書長兼辦公廳主任,公議會成員,南州高級官員,比尋常太守級別還要高。蔣琬聞聲而知雅意,知道馬良是想提拔王權,以結張靖善緣,笑道:“門下吏是個重要職務,但主要是為季常兄服務,這個人選只要季常兄提出,諸位大人不會提出一點異議。只是王權資歷淺些,由督郵門下吏直升州衙門下吏,連升兩級,有些不妥。我看是否先調任為門下次吏,主持門下吏事務,間隔數月,再提拔為門下吏?”

    門下吏主要任務是為刺史服務,馬良到任以後,一直沒有物色到合適人選。王權一來得了張靖推薦,二來入了馬良法眼,這下子時來運轉,真是擋都擋不住。

    王權回到公房,將手中事務暫且放下,坐在一旁思索張靖的背景。正在深思時,有人過來通知:“陳大人有請。”

    陳濤是南州督察長兼政衙駐南州督察使,級別比刺史低半級,也是公議會成員。陳濤是陳(袁)遺之侄,待人溫和,做事幹練,頗有乃叔之風。王權升為督郵門下吏,大半原因是得了陳濤賞識之故,可以說陳濤對王權有知遇之恩。

    王權不敢怠慢,隨即來到陳濤公房,見室內並無他人,先為陳濤茶杯加滿水,問道:“大人尋我?”

    陳濤指著對面案幾,道:“坐。”待王權坐下,陳濤問道:“馬大人想提拔你為門下次吏,主持門下吏工作。”

    王權熟諳其中道道,聞言大喜,站起身來,施禮道:“多謝大人舉薦。”

    陳濤搖搖手,示意王權坐下,道:“這事跟我無關,另有人向馬大人托請。你認識張靖?”

    王權恍然大悟,點點頭道:“是我一位姻親,平常交往不多,但能談得來。”

    陳濤打量一眼王權,見他應該真不知道張靖的身份,道:“張靖身份可不簡單,一言能讓馬大人重用你,你猜猜何人會有這般能量?”

    王權一怔,道:“他當初說只與德妃娘娘有點關係,莫非他在說謊?”

    陳濤笑道:“也不算說謊,確實是德妃娘娘的關係,不過比你知道的近多了。”

    王權苦笑道:“大人,這事搞得我十分迷糊。您對我有知遇之恩,還是明白告訴我吧。”

    陳濤伸出食指,指了指天,道:“這位背景能夠到天,你猜猜是何人?”

    王權訝然道:“莫非德妃娘娘的侄子?”

    陳濤笑道:“德妃娘娘沒有兄弟,哪來的侄子?再猜。”

    王權福至心靈,道:“莫非是皇子?承祀天公將軍那位?”

    陳濤正色道:“我不知道,也沒告訴過你,都是你自己胡猜,跟我無關。”

    王權確定了張靖身份,滿面驚容,道:“想不到他竟是皇子,怪不得當初不將於翔當回事。”

    陳濤與王權談完話,就去馬良處彙報,這事當即定了下來,午後發下公文,令王權即日赴門下吏公房報到。王權這次調動,明面上只升了半級,但明眼人一見便知,一直空缺的門下吏,就是為王權刻意保留的職位。

    王權在州衙人臉熟,到諸位上官處露了個面,回公房時,正好遇到馮彥。馮彥現是功曹判官,類似現在的省委組織部副部長,見了王權,笑道:“你甭春風得意,晚上可要出一下血,為你升職慶賀一下。”

    王權苦笑道:“我剛報到,諸事還未理順,晚上馬大人若無公事,請你自是無妨,擔心到時有公務,勞你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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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飲宴巧遇於家子!

    馮彥知道規矩,道:“要不這樣,我們晚上先定好,若有公務,我們晚些開席就是。”

    馬良宴請張靖早上已經確定,人數也沒有幾人,王權猜測時間不會太長,就應了下來。王權回到公房不久,馬良派人來通知:“給兵曹周大人、欽差陸伯言大人補個請帖。”

    王權寫了請帖,親自給兵曹衙門送去,一問陸遜也在此處,將請帖一併留下。往後走時,王權順路又去館舍檢查一遍,叮囑侍者加了兩個位置。剛回公房不久,又接到陪宴通知。

    參加晚宴的人數不多,馬良、蔣琬為主陪,周瑜、陸遜為副陪,只有張靖坐在客位。馬良顯然在向張靖賣好,安排王權坐在末席,但主要任務不是陪宴,而是服務。

    酒席將開未開之時,門外進來一位不速之客,定睛一看卻是費禕。在座諸人皆與費禕熟悉,馬良忙讓王權加上座位,列在張靖下首次客位置。費禕也不謙讓,借勢坐了下來,對馬良說道:“張將軍昨日救了小女,今天忙了一日,未顧上表示感謝,聽說明晨就要啟行,借季常兄盛宴,特來敬張將軍一杯水酒。”

    在坐之人都是老狐狸,張靖就住在費府,費禕想要答謝,宴後有的是時間表達謝意,這次冒昧過來湊局,肯定還有後話。只有王權有些糊塗,與張靖初識時費雲說與張靖有婚約,後來又聽說費禕打壓張靖的傳言,對費禕與張靖的關係一直沒弄明白。

    馬良對費禕點了點頭,見時辰已到,清了清嗓子,道:“張將軍在南州任職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規範郡縣各項規制,組建占城水軍,破獲數起大案,對南州做出許多不可替代的貢獻,這第一杯酒,我代表南州向張將軍表達謝意。”

    酒席開了局,又沒有外人,眾人說話開始隨意起來。馬良領完酒,費禕端起酒杯,道:“原本還輪不到我說話,今日借花獻佛,我先獨敬張將軍一杯,代替小女敬一杯酒。”說完,不等張靖答話,已是一飲而盡。

    張靖環視眾人一眼,見眾人皆不言語,端起酒杯,笑謂費禕道:“只是舉手之勞,費大人不必客氣。這杯酒我幹了。”

    費禕不待張靖放下酒杯,又道:“小女感念張將軍救命之恩,自薦枕席,請張將軍容留。”

    馬良與周瑜等人互視一眼,明白費禕表達謝意是假,想與張靖聯姻是真。張靖是皇子身份,眾人皆心知肚明,這事諸人都不好插話,當下皆默言不語。

    費雲年少美貌,性格開朗,如解語花一般,若說張靖不動心是假,何況費禕當著眾人之面提出,若是拒絕,說不定會因此生怨。張靖摸了摸鼻子,笑道:“雲妹妹生得美麗,性格又好,還是女才子,若是娶進門來,是我闔家之福。費大人想必知道,我與鳳舞已有婚約,雲妹妹又如此優秀,我實在為難得很。”

    費禕笑道:“我也知道你與鳳舞有婚約,但雲兒執意如此,情願為妾為婢,還請張將軍應允。”

    張靖摸了摸鼻子,心道費雲不計身份,收入房中也無不可,反正身邊女子已經超了標,多一人與多兩人也沒什麼區別,當下哈哈笑道:“雲妹妹想嫁給我,我正求之不得,不過進門以後的身份,我實在作不得主,需要聽從父母安排。費大人如此好意,在此心領了。”

    周瑜在旁起哄,道:“既然認了婚約,你得改下稱呼才對。還有,你坐的位置也要換換。”

    張靖被周瑜擠兌得不好不做,起身與費禕重新述禮,又推費禕坐在上首。晚宴本是尋常公務應酬,插上這個環節,就有喝酒的由頭,結果費禕、張靖都喝了不少。

    酒過三巡,馬良道:“張將軍明晨將要啟行,晚宴時間不好太長,今日喝得高興,大家心情愉快。我們共同敬張將軍一杯,預祝張將軍步步高升,馬到成功。”

    宴會結束,眾人一起出來,張靖年少,資歷又淺,又沒有公示身份,先讓眾人先行,正欲上馬回府時,卻見旁邊有人叫道:“張兄!”

    張靖扭頭一看,認出是馮彥,問道:“馮兄也在此處飲宴?”

    馮彥不知張靖真實身份,上前熱情地拉著張靖的手,道:“今天王權升了職,前途無量,我約了朋友為他祝賀,一直等到現在。聽說這邊散了席,我來尋他過去。我們多時未見,又遇上王權升職,正好一起述話。”

    馮彥如此熱情,張靖不好不理,轉身對張椿說道:“你們先等一等,我進去敬杯酒再走。”

    馮彥安排的雅座與晚宴在一家館舍,張靖隨著馮彥上樓,拐過樓角上來,正逢數人下樓。馮彥走得急,差點撞在為首一位青年身上,定睛一看,笑道:“于大人也在此喝酒?”

    這人認清是馮彥,連忙招呼同伴讓路,道:“與幾位同僚一起聚了聚。馮大人先請。”

    張靖聽著聲音耳熟,臨到近前,借著過道上風燈發出的光,認出是於翔。於翔穿著便裝,以往高傲的表情早已不見,讓在走廊一側,對著馮彥微躬著身體,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

    張靖見狀,不由搖頭苦笑,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往昔于翔借著於禁之威,在夫甘耀武揚威,馮彥之流都是小蝦米。現在於禁調到軍衙閒置起來,於翔失了倚仗,在夫甘地位已是一落千丈。

    張靖想起被於翔逼得跑路時的情景,不由感到暗自好笑,對於翔說道:“這不是于軍侯嗎?真是巧遇,一塊喝上一杯?”

    于翔認出張靖,臉色不由一變,當年為了張靖,他吃盡了苦頭,被於禁暴揍一通,差點打斷雙腿,還被開除軍籍。于翔後來得費禕相助,轉到州衙系統,在下面幹了一年縣丞,現在夫甘郡衙擔任倉曹。於翔想起舊恨,守著馮彥不敢發作,只是狠狠地瞪了張靖一眼。

    馮彥現在職務相當於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于翔只是地級市一名局長,位置權力相差不小。於翔現在失了依仗,知道若是因此得罪了馮彥,馮彥只須在績考時做點手腳,他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7

第307章 真想讓費雲為妾?

    張靖見於翔敢怒不敢言,不由感覺他有些可憐,道:“看于大人現在這個樣子,比前幾年沉穩了許多,如此戒急戒燥,未來前程可期。噢,忘了一件事,費雲妹妹已與我定下親事,這次是真的。”

    張靖說完,拾步就走,只聽於翔大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晚宴上費大人當著馬大人、蔣大人等人,當眾提的親,我可以作證。”

    於翔扭頭一看,見發話者是王權。王權初任門下次吏,送馬良上了車駕,望著車駕走遠才返了回來,正好聽到眾人所語。王權今非昔比,原先擔任督郵門下吏,于翔就不敢招惹,現在擔任州衙門下次吏,成為馬良心腹之臣,於翔更不敢招惹。張靖說出話來,於翔可以不信,但以王權現在的位置,肯定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撒謊。

    於翔平息一下怒氣,問王權道:“果真已經定了婚事?”

    王權點了點頭,道:“席上除了馬大人、蔣大人,還有周大人和陸大人。對了,當初身邊還有侍者,你可以現在就去問問。”

    路上出了這個小插曲,諸人皆未放在心上。張靖與王權、馮彥進了雅座,房間有六人正在高談闊論,年紀與王權相仿,都是州衙及夫甘郡衙的青年官吏。

    眾人見王權進門,一齊向王權恭喜。王權知道這次升職得益于張靖,向眾人客氣一會,就座時推張靖坐在上首。張靖也不虛禮,與大家引見完畢,端起酒杯道:“我明晨還要趕路,不能耽誤太多時間,今天這是第二場,我敬大家一杯酒。”

    眾人職務以王權、馮彥最高,張靖身為營將,雖然文武職級不好比較,但明顯數張靖職務最高。張靖倡議喝酒,大家不能不給面子,都一飲而盡。張靖又端起酒杯,道:“今天王權升職,我領大家共敬王權一杯酒。”

    官場中人注重面子,張靖場合上直呼王權之名,顯得有些不尊重人,眾人見王權面無異色,端起酒一飲而盡,自然無人說張靖無理。

    張靖等大家吃了一些菜,又端起酒杯道:“我共同敬大夥一杯,喝完這杯,我先回去休息,大家恕罪。”

    馮彥攔了下來,道:“張大人,這事不對,你升任營將,我們大家還沒給你慶祝,你怎能辭席?”

    張靖無奈,又喝了一杯,馮彥再要勸酒時,被王權阻住,道:“小叔身有公務,明日要返回都盧,晚宴時馬大人也沒這樣勸過酒,我們心意到了就成。”

    張靖辭了眾人離席,上馬行了一個路口,暗處轉出幾個人來,為首一人大聲喊道:“張靖,你等一等。”

    張靖勒馬看時,見是於翔帶著幾名護衛,便跳下馬來,道:“于公子,有事嗎?”

    於翔雙眼赤紅,瞪著張靖說道:“我剛才打聽過了,你與毋丘家女兒已訂了婚約,還打擾費雲幹什麼?你真想讓費雲妹妹為妾為婢?”

    張靖冷冷地說道:“這是我的家事,雲妹妹願意,我也願意,關你什麼事?”

    于翔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緩了一陣才說道:“你說的也對,這事的確不關我事。雲兒看不好我,我沒有辦法,我雖然不能娶她過門,但我希望她嫁個好人家。你已有了正妻,如何安置雲兒?若你不給說明白,我就跟你拼命。”

    數年前於翔很不成熟,在社會上歷練數年,失了父親庇護,吃了不少苦,現在已經成熟許多。張靖原本對於翔印象不好,說話時語意生冷,但聽於翔話裡話外,不是只想霸佔費雲為妻,是真心實意對費雲好,語氣和緩下來,道:“明年我大婚前,肯定會給雲妹妹一個交代,也會讓費伯父感到滿意。”

    於翔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好,我記下來了,若你對不起雲兒妹妹,我定跟你沒完!”

    張靖回到費府,鳳舞與費雲都在等他,張靖望了鳳舞一眼,對費雲道:“費伯父回來了?”

    費雲臉色嬌羞,不敢抬頭,道:“回來了。”

    張靖又望向鳳舞,見鳳舞臉色不好,猜測鳳舞已經知曉費禕提親之事。守著費雲不好說話,道:“雲妹妹,你讓廚房給我做碗醒酒湯。”

    望著費雲出門,張靖摸了摸鼻子,道:“鳳舞,我現在不好跟你解釋,但你相信我對你是一片真心。我的身份決定我不會娶一個妻子,你要理解我。”

    鳳舞怒道:“什麼身份?難道像皇帝那樣三宮六院?雲兒妹妹也罷了,你再勾三搭四,莫怪我……”

    張靖不待鳳舞說完,已將她摟了過來,將她後半句話堵住。兩人似是忘了時間,沉浸在美妙的兩人世界中,直到門外響起輕咳聲,鳳舞才將張靖猛然推開。

    費雲端著一碗湯小心翼翼走進門來,像什麼也沒有發現一樣,眼光直瞅著碗裡,似怕湯水濺出,餘光卻偷偷瞄著張靖、鳳舞兩人。張靖英氣勃勃,臉上棱角分明,充滿陽光般朝氣;鳳舞滿臉通紅,顯得嫵媚溫柔,早沒了方才凶巴巴的樣子。

    張靖見鳳舞注意力已經轉移,話題一轉,道:“雲妹妹,你一點武藝也沒學過?”

    費雲一怔,不知張靖問這話是何意思,道:“學過一段時間劍術,不過糟糕得很。”

    張靖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自保能力可不行,這段時間鳳舞也在夫甘,沒事的時候跟鳳舞練點武藝。”

    費雲沒有練武,並非沒有條件,主要是因為沒有興趣,也不願吃苦。這次遇險給費雲敲響了警鐘,不會武藝,到時候連逃跑都不行。費雲想了想,道:“我只想練輕身術。”

    張靖圍著費雲轉了一圈,道:“這樣吧,我傳你與鳳舞一套輕身術,不過要吃些苦。光練輕身術,沒有防身之藝也不行,我再傳你套暗器手法。”轉過身來又對鳳舞道:“你基礎好,學得肯定快,平常多督促雲兒練習,下次見面之時,希望你們有所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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