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小駙馬 作者:墨柱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6:56: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0 18468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7

第308章 女扮男裝女騎士!

    張靖剛要傳授口決,忽然觸起南宮風,又去叫南宮風過來,傳授三女輕身術和暗器口決。實際上無論何種武功,若是只練外功,都是粗淺武藝。若想練高深武功,基本功斷不能缺。輕身術基本功需要鍛煉,先是鍛煉腿的負重力,沒有好辦法,就是負重訓練,除了睡覺以外,雙腿加上鐵袋,隔十天加一點份量,三個月後基本功會有所小成。其後就是鍛煉跳躍力,挖一個小坑,從淺到深,練到半米時,再加鐵袋,再三個月,基本功已經練成。然後配合心法,依照口決練氣,運氣於腿腳,氣息與動作相合時,就能飛簷走壁,身輕如燕。

    背誦口決也是件苦差事,口決誨澀難懂,費雲不識穴道脈胳,全憑死記硬背。鳳舞和南宮風都有基礎,一邊背誦,一邊試探著運氣,很快就背誦下來。費雲見狀,皺眉說道:“四哥,我腦子是不是太笨?鳳舞姐與風妹妹很快就能背過,我為何老是背不下來?”

    張靖笑道:“口決半數都是脈胳穴道名稱,她們都熟悉得很,比你背誦的難度小一半。等你學了輕身術,再學別的武藝時,就會簡單許多。”

    張靖傳授完三人功法,鳳舞、費雲都不願離開,張靖笑道:“你們先回去睡吧,實在不想分開,明天準備車駕,你們送我到都盧就是。”

    次日一早,費雲備好車駕,鳳舞想了想,去向父親討了一隊騎兵。張靖借這段時間,與費禕密談一會,待騎兵過來,辭了費禕啟行。出了南城門,見城門前聚了不少人,張靖打開車簾一看,見馬良、蔣琬、周瑜、陸遜等都來送行。張靖苦笑一下,下了車駕,與眾人寒喧一陣,飲了三杯踐行酒,告辭眾人上車啟行。

    午時在路上選擇一處農莊館舍,眾人匆匆吃了午飯,繼續趕路,飯後不到一個時辰,進了都盧軍港區域。張靖行到軍港北邊,駐足良久,想起上次狼狽逃竄的往事,不由思緒萬千。遙遙望著不遠處的軍營,記起上次欠了蔣欽人情,派張椿拿了拜帖,前去打探蔣欽是否在營中。

    水軍基地沿海岸線一字排開,最東邊是軍港碼頭,中間是倉庫和船舶保養維修區,西邊是水軍軍營。水軍軍營四周建有高牆,與周圍區域隔開,海邊是泊船區,軍營沿河而建,南邊大院落是公房,北邊大院是宿舍區,占地面積不小。

    張靖見前方有處樹蔭,讓車夫將車駕停駐此處,鳳舞、費雲覺得悶得慌,攜手下了車,拉著南宮風尋處蔭涼地方活動一下筋骨。張靖坐在車內未動,望著張椿到了軍營大門,與崗哨說了一會話,並未取出拜帖就上馬奔回,心想蔣欽應該不在營中。

    正在這時,只見一名騎士從後面策馬奔來,拐了一個彎,奔著軍營方向馳去。騎士身材瘦小,穿著便裝,騎術甚佳,拐彎時並未勒馬減速。水軍選兵要求很嚴,若無特長,如此小個子很難進入水軍,張靖因此甚是好奇,目光跟隨騎士仔細觀察。待到騎士下馬時,身形飄忽,顯然身有武功,動作卻有些彆扭,少了份男子氣概。

    此時張椿策馬奔回,回稟道:“蔣欽將軍奉令統兵出戰,已經離開月餘,現在軍營只餘一部兵馬留守。”

    張靖望了泊船區一眼,見大小船隻不足十艘,點了點頭,隨口問了一句,道:“那名騎士相貌可曾看清?”

    張椿順著張靖目光看去,見那位騎士還站在軍營門口,笑道:“那是女子喬裝打扮,錯馬時我觀察過,面目清秀,沒有喉結。”

    張靖恍然大悟,笑道:“剛才我還奇怪,這人騎術甚佳,身居武功,下馬動作卻沒有男子氣,顯得有些扭捏,原來是位女子。”

    張靖看看天色,招呼鳳舞、費雲上車,準備啟行。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從後面上來,車駕四周圍著黑布,顯然車內坐的是女眷。張椿待車駕從身旁過去,不經意地說道:“這車夫也是女子喬裝改扮,脂粉味很濃。”

    張靖笑道:“春興觀察力越來越敏銳,看來在斥侯隊學了不少真本事。”

    鳳舞、費雲嘻嘻哈哈上了車,一行人開始啟行。費雲眼尖,望了一眼那輛車駕,驚奇地說道:“咦,肖家車行生意越做越大,生意都做到都盧這邊來了。”

    鳳舞剛來夫甘之時,曾去肖家車行訂了輛車,介面說道:“肖家車行?肖家手藝好,生意就好,只是人員少些,夫甘訂單都做不完,還用賣到都盧嗎?”

    張靖心中似乎觸起什麼,一時又想不起來,望著將到軍營門前的那輛車駕,皺著眉頭苦思冥想。只見先前那名女騎士望見車駕近前,上前隔著車簾說了幾句話,說話時神色恭謹,顯然對車駕內的人十分敬重。

    車夫這時問道:“大人,上路嗎?”

    此時軍營中有位軍官出來,與女騎士說了幾句,領著車駕前往泊船區。張靖在車內瞧得明白,沒來由地有些不安,對車夫道:“你將車趕到那處高地後面。”回頭又對張椿道:“拿著望遠鏡,隨我去高地那邊看看,那輛車駕有古怪。”

    從軍營門口到泊船處,為了警衛方便,偌大一片區域沒有一顆高大樹木,道路兩側都是低矮的灌木和鬱鬱蔥蔥的青草。這處高地位於軍營東邊,距離軍營和倉庫核心區域都遠,基本保持著原生態,樹木高大,枝繁葉茂。

    張椿問南宮風討了望遠鏡,撥出腰刀當先開路,所幸高地面積不大,不一會清出道路。張靖跟著上前,借樹叢遮掩身形,仔細觀察泊船區域。

    女騎士一直侍在車駕身後,不時回頭觀察張靖等人,見張靖一行繼續前行,隱在高地後面再看不見,頓時如釋重負,小聲向車駕內的人說了句什麼,既而策馬上前,追上領路軍官,有說有笑。張靖卻敏銳地感覺這女騎士似有隱憂,有些強裝笑顏,臉上雖是掛著笑容,但動作舉止十分警惕,顯然內心十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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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懷穎欽犯藏車中!

    軍官來到泊船區,向輪值官兵說了幾句,輪值士兵傳達旗語,不一會一艘輜重船馳了過來。張靖收回目光,正在琢磨之時,忽聽張椿道:“不對,怎放下大跳板了?莫非想讓車駕上船?”

    張靖拿起望遠鏡細看,見輜重船上官兵已經放下大跳板,又拋下十餘條繩索。岸上官兵一齊動手,拉緊繩索合力固定住船身,車夫此時已經卸下副馬,只駕著主馬上前,顯然是想連車帶馬都弄上船去。

    張靖心中納悶,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道:“不會這麼巧吧,莫非車駕內不是女眷?而是……”

    張椿還未弄明白張靖的意思,只見手中已多了一塊權杖,只聽張靖說道:“你速去我營泊船處,通知周樹、劉開,帶船截住這艘輜重船。”

    張椿扭頭看時,張靖已躍出數步,直奔泊船區域疾馳,不由呼道:“將軍未著軍裝,進不了泊船區。”

    張靖聞言頓悟,又往後面奔來,未到眾人眼前,就急呼下令道:“全體立即啟行,前往那邊泊船區域。”說完,躍上一匹健馬,策馬往泊船區奔去。

    南宮風聞令而動,扭頭對鳳舞道:“你們坐著車駕行速慢,我與親兵先行,你們隨即跟上來。”

    從高地後面往西行,到路口處往南,再往東行才是泊船區域。張靖一馬當先奔來,南宮風與親兵隨即趕了上來,鳳舞借來的護衛也隨即上馬,護著車駕尾追而來。

    張靖匹馬現出身形,還未引起泊船區兵將注意,待見南宮風等人疾馳而來,又是頂盔貫甲,頓時引起泊船區官兵注意。

    女車夫趕著馬匹,馱著車駕已經上了踏板,只聽女騎士惶急地說道:“有官兵趕了過來。”

    女車夫扭頭一看,隨即重重揚鞭,乘馬吃痛,一聲長嘶,腳上加力,拉著車駕猛然上前,快到甲板時,馬匹氣力不足,速度頓時減了下來。這時女騎士疾上前去,竭力推著馬駕向前,與她並行的軍官也急忙上前幫忙。女車夫扭頭看一馬當先的張靖已拐過彎來,也不痛惜馬力,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刺在馬股上。馬匹一聲慘嘶,拼命向前猛掙,借著女騎士和軍官助力,車駕猛然一下上了甲板。

    這時車駕窗簾揭起一角,車內人往後看了看,吩咐女車夫道:“將車速趕到貨艙區。”

    女車夫問軍官道:“二兄,貨艙區在何處?”

    軍官並未接話,回頭望著張靖越來越近,下令道:“火速啟航。”

    張靖趕到崗哨處,被衛兵攔了下來,張靖指著輜重船,急道:“那輛車上藏著欽犯。”

    領頭都伯是位二十余歲的雄偉漢子,順著張靖手指望了一眼,異道:“那是馬司馬的母親,怎會是欽犯?”

    張靖道:“若非欽犯,上船時怎不敢露面?”

    什長眉頭微皺,又望了輜重船一眼,回頭道:“你是何人?”

    這時南宮風正好趕至,一躍下馬,舉著權杖道:“這是南洋水軍五營營將張靖將軍。”

    都伯見南宮風、張一安、張一全皆著軍裝,遲疑一下,接過權杖驗過,臉色一變,上前行個軍禮,道:“一營左部都伯魏相見過將軍。”

    張靖雖是營將,但與魏相互不統屬,對那輛車駕只是懷疑,並沒有真憑實據。張靖見魏相年紀不大,試探著問了一句,道:“你是國學出身?”

    魏相答道:“下官是青州國學兵科弟子。”

    張靖點了點頭,道:“想不到在這裡還能碰到老鄉。閒話以後再說,此案關係重大,我想追上那船檢查車駕,前方還有兩道崗哨,怎能以最快速度通過崗哨?”

    魏相搖搖頭道:“若無輪值校尉、司馬手令,只能依照慣例檢查,即使將軍貴為營將也不行。”

    張靖望著輜重船已經起錨,急道:“你引我們同去,我留南宮軍侯在補辦手續,你已驗了我的權杖,讓前方崗哨放我一人過去如何?”

    魏相略想一下,道:“好吧,我送你過去。”

    張靖此時心急如焚,但若不說服魏相,通過兩道崗哨時間更長,見魏相答應下來,急忙縱上馬去,對魏相道:“我們同乘。”說完,縱馬上前抓住魏相後領,直接將魏相提到馬上。

    左部司馬名叫馬寧,原是南州兵曹轄下校尉,前年調到水軍擔任部司馬。馬寧為人親和,人緣很好,這次托言捎母親回鄉,眾人皆給他面子,並沒有從中阻攔者。

    魏相是馬寧屬下,出力幫助張靖,並非因為張靖是營將身份,而是聽說上司車駕可能涉案。魏相出身平民,又是國學弟子,心中存有正義感,此時只是就事論事,並未深思此舉或會招來馬寧報復。

    這時輜重船已經離岸,馬寧根據車內人指使,與女騎士背著官兵,偷偷卸下一艘救生艇。女騎士並未乘坐救生艇逃走,而是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運上內力,在其中開出幾個大窟窿,綁上重物,鬆開纜繩,看著救生艇沉入大海,環視周圍無人注意,與馬寧又回了貨艙。

    張靖趕到海邊時,見輜重船已經離岸,向魏相討船要追。魏相為難地說道:“我只負責警衛,若無上級軍令,調不動船隻。”

    張靖急得直搓手,南宮風在側建言,道:“不若發出信號彈,我營兵將見到信號,會迅速趕過來。這邊輪值軍官見到信號彈,也會前來探視。”

    張靖聞言點頭稱是,待南宮風發射信號彈後,目視輜重船越行越遠,不由恨得牙齒發癢。此時張一全在旁說道:“我軍船隻開始揚帆了。”

    軍港距離此處並不很遠,戰船船身又大,不用望遠鏡,肉眼就能看清楚。張靖心裡略安,讓張一安登上最大的那艘船,在上面用旗語指揮,向本營戰船通報輜重船位置。

    這時張椿跟在劉開身後,坐著戰船出海,用望遠鏡往這邊細瞧,忽對劉開道:“那邊張一安打出旗語,給我們傳達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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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郭圖子水軍複職!

    劉開舉著望遠鏡細看,先找到張靖立身之處,又觀察張一安旗語,下令道:“向各艦發出命令,阻截西南方向黃帆輜重船。”又舉起望遠鏡,鎖定那艘輜重船位置,戰船速度逐漸提了起來,全速向西南方向馳來。

    此時北邊軍營大門敞開,一員青年將領統兵直奔泊船區域。張靖拿起望遠鏡一看,眉頭緊皺,道:“郭若不是降職為卒了嗎?何時起複的?”

    魏相跟在一側,道:“我們校尉不叫郭若,而叫郭沫。”

    張靖又仔細看了一下,心道莫非此人是郭若孿生兄弟?否則怎會如此相像?問道:“郭校尉何時調職來此?”

    魏相道:“郭校尉從交州兵曹調職過來,比馬司馬調來時間還晚。這位大人出身不俗,不過……”

    魏相對這位郭大校尉不太感冒,隨即覺得與張靖不熟,再說下去有背後言人過之嫌,就停下口來。張靖心裡憂疑一會,心想從沒聽說郭若有孿生兄弟,郭沫應該就是郭若。當初郭若被貶為卒,蔣經也是參與者,郭若就是走了門路,改名重新升起職來,怎到了蔣欽部下任職?萬一露了眼,被蔣欽發現,不是自尋無趣嗎?

    張靖又回身看海上,見五營戰船呈一字狀,向輜重船包圍上去,又看看天色,心道天黑前應能追上此船,若是付丘真在那艘船上,怕是插翅難飛。

    不久郭沫尋了過來,認清張靖面容,不由臉色一變。張靖見狀,便知郭沫定是郭若無疑,笑道:“郭校尉,這世界真小,沒想到在此又見面了。”

    郭沫見魏相跟在張靖左右,以為魏相與張靖熟識,料想瞞不住,打個哈哈,道:“想不到是鼎鼎大名的四哥,此來是有公務?”

    當著許多官兵之面,張靖也不去揭郭沫的短,吩咐南宮風道:“向郭校尉出示權杖軍令。”

    張靖身著便衣,郭沫雖知張靖背景深不可測,並不知張靖職級。他在軍中多年,見多識廣,見張靖隨從都著軍官衣裝,猜測張靖職級怕是不低,驗過領牌軍令,臉色又是一變。郭沫在張靖手中吃過大虧,後來得袁譚請王越調解,又被父親嚴斥一通,警告他不得招惹張靖,便知張靖背景不淺。郭沫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當即躍下馬來,上前畢恭畢敬地行個軍禮,道:“一營左部校尉郭沫見過張將軍。我看軍報新近調來一名營將,還以為與四哥同名同姓者,沒想到四哥入仕數年,已升到如此級別。”

    張靖見狀,暗自點頭,心道郭沫要比於翔成熟得多,最起碼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張靖走近前來,道:“郭校尉,我們不打不相識,現在都在水軍,也算是同僚。你軍中司馬有窩藏欽犯的嫌疑,我奉陸遜大人口令前來搜查,若是此事為實,郭校尉怕是會受牽連。”

    郭若自從貶職,郭圖費了不少氣力,將郭若名字改成郭沫,先是安排在涼州兵曹,複升為部司馬後,又仗著與鞠義的老情份,將他送到交州兵曹,很快升為校尉。郭圖判斷身毒戰事結束,還會繼續西進,水軍立功機會多,又托人將郭若調到水軍,為了彌補與蔣欽的裂痕,提拔蔣欽之侄蔣安為涼州門下吏,在郭若身上可謂用心良苦。

    郭若比起其他高官子弟,算是比較上道的人,除了性格高傲以外,並無什麼劣跡,自從吃了張靖的虧,也時常反省個人所為。郭若重新入職以後,辦差十分上心,經驗又豐富,能於數年空間又升為校尉,除了郭圖背後出力,個人能力強也是得以提拔的重要原因。

    郭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複提拔為校尉,拿著這個官職十分在意,聽張靖說到這裡,神色立時緊張起來,道:“欽犯?”轉頭目視魏相,道:“魏都伯,怎麼回事?”

    魏相答道:“馬司馬先前陪著一輛馬駕前來,說母親要隨船去鄔那港探親,馬司馬奉命去鄔那港倉庫提貨,讓母親跟隨輜重船同行。馬司馬是我們的上司,又持軍令,我等不便搜查女眷車駕。”

    軍屬隨船是軍中常事,輜重船到鄔那裝貨,去時是空船,順便捎帶家眷並非出格之事。張靖要查的也並非這事,而是車駕內究竟是不是付丘?那兩名女子是否付丘的義女?還有馬司馬究竟與付丘有無關聯?馬司馬帶人去鄔那港提貨,是否還隱藏著其他秘密?

    張靖笑道:“捎帶軍屬是人之常情,我營也有類似情況。”小聲對郭沫說道:“郭校尉可知陸遜大人負責哪件案子?”

    郭沫略想了想,道:“南州大案除了天書案就是付丘案,陸遜大人具體負責什麼案子我實在不知。”

    張靖道:“陸遜大人現在負責付丘案,付丘一直在逃,我懷疑就藏在那輛車駕上。郭校尉若想建功,可以隨我辦理此案。”

    郭沫聞言大喜,道:“捉拿欽犯,義不容辭,我定當竭力相助。”

    張靖拍了一下郭沫的肩膀,點了點頭,道:“我們一同去搜查馬司馬的公房和居處,或會發現什麼線索。你與馬司馬共事,這事又無真憑實據,你出面怕是不妥,不若你派人引我親兵前去,若是搜出證據,有你一份功勞,若是場誤會,你只管推到我身上,也不影響你們的私人情誼。”

    正在這時,只聽馬蹄聲響起,只見一彪人馬行近,為首者是員女將,身後跟著兩人,正是熙倩、王小刀和黃猛,領著五營中軍親兵趕了過來。張靖正愁手中缺少心腹,見狀大喜,讓郭沫命令部下將人放進來,準備讓熙倩、王小刀帶人搜查馬寧公房與私宅。

    郭沫建功心切,派了兩名心腹軍官為嚮導,仔細叮囑一番。張靖也在旁向熙倩、王小刀詳細佈置,並言其住宅定有密室,若是尋到密室,必能尋到相關證據。

    待眾人走後,郭沫恭敬地說道:“張將軍,搜查需要一段時間,這艘是我部旗艦,請去公房飲杯熱茶,靜候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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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有心人識破身份!

    張靖點了點頭,吩咐南宮風道:“你將鳳舞他們送去我們紮營處安頓,只管陪著她們,其餘事暫且放下。”

    郭沫當先領路,到了房間,親自泡了一杯熱茶,拘謹地說道:“往年在洛陽多有得罪之處,張將軍莫記在心上。”

    所謂怨家宜解不宜結,張靖笑道:“那時少年氣盛,與你也是事趕事,想想當初為了一時之氣,做法偏激了些。”

    郭沫搖了搖頭,歎道:“我是家中嫡長子,往年依仗父親之勢,眼高於頂,與部下融不了一塊,總以為高人一等。上次犯錯免職,又從基層幹起,這幾年感悟很深。但這性情自小養成,要想改變很難,雖然努力想改,但是見效甚微。”

    張靖笑笑,道:“有這個想法就好,諸位皇子皆隱姓埋名,入仕或是從軍,目的就是要受歷練。你這次多了歷練,對低層官兵認識又深了一層,未必是一件壞事。我觀你部下軍容齊整,士氣很高,說明你有練兵之才,日後水軍立功的機會多得很,只要保持這個心境,久後會有大成。”

    郭沫點了點頭,轉個話題,道:“駑炮營編制在部隊以外,武器運輸保衛由部隊負責。水軍官兵雖然皆是漢人,但難免有敗類,若是有人利用這個漏洞搞事,只要出事就是大事。就如這次馬寧去領取武器彈藥,駑炮營只派三人同去,餘人皆是水軍官兵。若有人結連外敵,扮為海盜在海上動手,輜重船未配備火炮,船小兵馬少,一旦失手,就是驚天大案。”

    張靖心頭一驚,忽然想起付丘書信中有關於駑炮營武器的內容,心道車內若果真是付丘,正是風頭正緊之時,付丘冒險前來,莫非真有大手筆不成?張靖想到這裡,問郭沫討了紙筆,速寫數封信,招呼張一安進來,道:“這是我寫給陸遜、齊隸、姜信三位大人的信,你速將信分頭發出去。”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郭沫聽到這裡,開始琢磨起來。陸遜、齊隸是姜述近臣,去年兩人皆駐于南州,張靖原在南州任職,認識兩人不足以怪。姜信是姜家家生子出身,以前掌管神鳥機構,後來掌管駑炮營,是姜述的鐵杆心腹。駑炮營人財物獨立,姜信不僅掌管駑炮營人事,還有駑炮營的相關工廠、營房、倉庫,權柄很大。姜信出身情報部門,習慣隱在幕後,調任駑炮營統領以來,一直十分低調,很少出入公眾場合,除了姜述那班舊臣,認識姜信的人少之又少。張靖認識姜信,足以說明張靖與皇家有關,郭沫想到此處,心中一動,道:“將軍與姜信大人也熟?”

    張靖心中掛著事,正在考慮駑炮營武器的安危問題,隨意地答了一句,道:“以前經常見面,近年沒有見過。”

    說完,張靖冥思苦想,不僅考慮如何應對眼前這事,也考慮到駑炮營的日常管理及與部隊的銜接配合。張靖身為五營營將,軍中配備駑炮營一個中隊,對駑炮營內部管理與對接了然於胸,逐漸理出頭緒,開始奮筆疾書,好半天才止住筆,拿起來細看一遍,又修改了幾處。

    郭沫見張靖將此處當成自家公房,又是苦思又是疾書,知道他在處理公務,並未出言驚擾,在旁默默等候。等張靖擱下筆,上前續了一杯茶,笑道:“將軍真是敬業,在下佩服得很。”

    張靖方才全神貫注,打眼見是郭沫,這才回過神來,笑道:“方才觸起一事,事關重大,給軍衙寫了個建議。”說完招呼張一全進來,道:“你回駐營處,讓王詩抄寫一遍,速報郭大將軍。”

    一般軍隊行文,若非特殊情況,下級公文需要逐級上報,上級公文逐級下發。張靖身為營將,上面有南洋水軍主將甘寧,再上面是水軍主將太史慈,最後才能到大將軍郭嘉處。張靖隨便寫個檔,就能直報郭嘉那裡,這種異乎尋常的做派,讓郭沫逐漸回過味來。

    郭沫是郭圖嫡長子,雖然常年不在郭圖身邊,但時常有書信往來,在交州時常隨鞠義左右,對上層情況比較熟悉。張靖與齊隸、陸遜能夠直接通信,還不算奇怪,與姜信熟識,就讓郭沫覺察到張靖身份不一般,一份公文直報給郭嘉,郭沫即使再二,結合父親當初的警告,也琢磨出張靖身份不凡。郭沫在旁觀察張靖,感覺跟姜述有些相像,忽然記起傳聞,試探著問了一句,道:“張將軍父母皆在洛陽,您常年在外,實屬不易。”

    郭沫當年吃虧後,曾經派人查過張靖的底細,查到張靖父母都在青州,他問張靖這句話大有深意,若張靖默認父母皆在洛陽,基本可以坐實張靖是皇子隱姓埋名。

    若說郭沫智謀遠遜于張靖,但有心人盤問無心人,張靖立即露出破綻。張靖心裡掛著事,並未深思這句話的味道,歎息一聲,道:“你還不是一樣?帝國無數官兵駐守在外,父母在堂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對於軍人來說是一種奢望。”

    郭沫探出話音,立即改顏行禮道:“當面不識殿下,萬望殿下恕罪。”

    張靖嚇了一跳,見室內並無別人,細思才知被郭沫套出話來,也不諱言,笑道:“我在這想事,你在這想法套我的話,可真有一套。不過這事你明白就行了,不要跟別人提起。”

    郭沫確定了張靖身份,又見張靖並無見怪之意,苦著臉道:“殿下實在害人,當初瞞著身份,將我陷在套中,讓我有苦說不出,挨了你頓打不說,軍職也沒了。殿下不如將我調到部下,日後有機會提拔我一下?”

    郭沫出身大家,這句話顯示出水準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郭沫挨打貶職自認誨氣,裝可憐的同時又表了投靠之意。張靖笑道:“軍中升職除了本身有能力,還要有軍功才行,怎能為了補償升你的職?我軍中現在並無缺額,日後有機會再說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7

第312章 茫茫大海追嫌犯!

    郭沫聽張靖有接納之意,心中暗喜,道:“日後我就是殿下的人,若有什麼需要,只須一封書信,定當竭盡全力。”

    若說張靖對郭沫印象大改,並非郭沫配合搜查馬寧一事,查出大案參與者功勞都有份,這是利益誘使。真正對郭沫生出好感,是因為郭沫提出炮駑營管理漏洞,若是因此解除隱患,郭沫算是為國立了大功。張靖摸了摸鼻子,道:“若說世家之人,相互托請,我深惡之。憑真本事上位才是真漢子。”

    姜述對世家有成見,明裡暗裡打壓世家,不僅朝中重臣心知肚明,世家核心人物也明白得很。郭沫身為嫡長子,自然明白張靖所言何指,道:“家父身在圈中,有些事不得不為。但我現在軍中,與家父那個圈平常也接觸不上,若是殿下深惡此事,我此後遠遠避開就是。我真心想在軍中紮根,領軍為帝國開疆拓土,還望殿下收留。”

    張靖笑道:“你知道我是那位皇子?若是站錯隊,不怕有滅族之災嗎?”

    郭沫既然話已說出口,就沒了回頭的餘地,道:“不管殿下是那位,我與殿下有緣,今生跟定了殿下。”

    張靖摸了摸鼻子,心中盤算,袁紹舊部文臣以逢紀、許攸、郭圖、審配最為出名。逢紀牽扯付丘案,不追究其罪已是法外開恩,複起已不可能。許攸現為雍州刺史,政績平平,官聲也一般,若有疏漏就會被拿下。審配為雍州長史兼京兆長,與許攸雖出一系,但是不合。郭圖擔任涼州刺史已久,官聲尚可,這幾年涼州發展速度較快。拿下逢紀以後,若再撤了許攸,出於派系平衡考慮,郭圖、審配若不犯錯,官位要穩固得多。郭家是冀州大家,前番捲入賈雄案,陷入其中拔不出腳,不得不與蒯家合力,與賈家、孟家死嗑。正是因為郭家陷於此案中,沒有精力參與天書案,因禍得福,沒有進入姜述的黑名單。現在若是拉郭家一把,就可從泥沼中拉出來,若是不管不問,久後定被打入世家一列,遭受打壓是必然的下場。

    張靖與張角合魂,對世家的態度受張角影響很大,骨子裡就痛恨世家,但是正與姜述所言,世家要打壓,但不能全部打壓。張靖暗地裡觀察諸家,如穎川荀家、荊州龐家、黃家,族中因有智者掌舵,向不參與世家與皇家的暗鬥,這些家族子弟可用。如賈家、蒯家等,幾乎要拉起隊伍與皇家叫板,這些世家斷不可用。還有兗州孟家和郭家這樣的世家,參與不是很深,對皇族有畏服之心,這些世家可以拉攏分化。

    張靖想到這裡,笑道:“你既有如此誠意,我怎能拂了你的好意?我在兄弟之中排行老四,出宗繼承天公將軍之祀,成為儲君希望不大,但成為輔政親王應該沒有多少問題。你們郭家涉於世家之事不深,若是懸崖勒馬,如今還脫得出來。郭刺史是聰明人,你只須將我所言原話相告,他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郭沫原本不知張靖是那位皇子,內心忐忑不安,聽說張靖是四皇子時,不由大喜過望。張靖出宗,成為儲君希望不大,也正因為如此,他在兄弟爭奪儲君時最安全。郭沫投奔皇子,就是冒險以搏富貴,如今押了一個零風險的寶,內心怎能不欣喜若狂?

    張靖自從實習開始,凡是能拉為己用的力量,都不願放過。郭沫與張靖本有舊怨,現在收為己用,等於埋下了一顆釘子,未來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用途。兩人既然有了主從之義,張靖就向郭沫分析未來戰局走向,宮裡宮外政治派系,要求郭沫對外不得洩露投靠之事。

    張靖談興未盡,熙倩尋了過來,黃猛跟在她身後,捧著一大包袱文書。熙倩道:“這次多虧了小刀,他熟悉江湖門道,從馬寧宅中尋出兩間密室,搜出不少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其中多有暗語,看不明白其中到底什麼意思。”

    張靖翻了翻幾封書信,拿著一封書通道:“這是付丘手書,足以證明馬寧涉案。至於這些文書,我們只留份抄件,全部交給伯言大人。”

    此時夜色漸黑,郭沫出門去準備酒宴,張靖轉向熙倩,問道:“小刀呢?”

    熙倩笑道:“小刀擔心會有疏露,正在馬宅掘地三尺。”

    張靖哈哈笑道:“小刀做事認真,又不失靈活,日後必是一員幹將。”說到這裡,又觸起一事,道:“鳳舞來了,你們同學一場,不去見一面嗎?”

    熙倩盯著張靖看了一會,並不言語,神色黯然,搖了搖頭。

    說起來這事要怪張靖,張靖與鳳舞戀愛時,卻將熙倩收入房中,與熙倩偷偷摸摸來往,弄得熙倩對鳳舞有份負疚心,見面也想尋個藉口避開,如何願意主動與鳳舞見面?

    張靖本想安慰熙倩幾句,這時郭沫走了進來,請眾人去軍營就餐。張靖揮揮手,道:“在這裡能第一時間得到資訊,必要時又可以駕船出海。不用費事,就按軍中慣例,四菜一湯,端在這裡吃就行。”

    郭沫笑道:“那多不好意思,顯得屬下沒有誠意。”

    話雖這麼說,郭沫隨即出來,讓人安排幾個精緻的菜肴,就在戰船指揮艙內草草吃過飯。飯後張靖與郭沫又聊了一會,見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海上還未亮起信號彈,皺眉問道:“怎麼追這麼一艘輜重船費這麼長時間?”

    郭沫想了想,道:“輜重船航速本就很快,調頭也快,又是空船,看著就在眼前,但要追上接舷,需要不少時間。馬寧熟悉周圍海域,天色又暗,費些周折也屬正常。”

    張靖有些心神不寧,付丘本事不容輕視,時運也好,第一次在齊隸眼皮底了逃走,第二次在大部隊搜查時脫身,這次若在海上還能逃了,可謂是不折不扣的不死貓。

    正在張靖焦燥之時,信號彈在遠方海面上隱隱亮起,一直守在外面的張一全興奮地嚷道:“追上了!追上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8

第313章 假傳軍令為什麼?

    張靖幾步跨出艙門,盯著遠方天空中信號彈的餘痕,心事頓覺去了大半。過了良久,未見再有信號彈亮起,張靖又心神不寧起來,熙倩在旁安慰道:“我營戰船悉數出動,散在周邊海域,即使嫌犯乘逃生艇逃離,也逃不了多遠。”

    再說小型輜重船上,馬寧見有戰船攔截,就知大事不妙,指揮部下駕船往西南方向逃離。船上官兵不知虛實,只按軍令行動。沒過多久,五營戰船以旗語通知停船檢查,負責輜重船的都伯名叫費言,來尋馬寧彙報,道:“友軍要求我船停下檢查。”

    馬寧編個瞎話,道:“我接到上級命令,說有不明人士控制了友軍戰船,要來攻打我們營地,我們的任務是盡可能地吸引這些戰船遠離營地,給援軍到達創造時間。”

    馬寧編瞎話的能力很高,費言心中雖是生疑,但詢問幾個問題,馬寧都解釋得天衣無縫。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費言奉令領著部下,駕船全速往西南方向逃竄。行到一處小島附近,這時天色暗了下來,馬寧與那位女騎士背著船上官兵,放下一艘救生艇,只見那位女騎士悄悄下到小艇,奮力向小島劃去。

    再往前行不多遠,老遠望見一艘貨輪正由東向西航行。馬寧臉上頓顯喜色,讓部下打出燈光信號,命令貨輪停止檢查。待輜重船靠近貨輪時,卻沿貨輪後面擦身而過,就在這個空檔,輜重船距離貨輪不足三十米時,兩個身著救生服的人影悄然下了海,向貨輪遊了過去。

    馬寧指揮小船再往前行十餘海裡,斜刺裡一艘小型戰船截在前面,再次打出信號,要求輜重船停泊檢查,否則將會遭到攻擊。輜重船沒有火炮、駑彈這些遠端攻擊武器,被逼減下速來,身後又有數艘戰船追了上來,將輜重船團團圍住。

    隨同馬寧同行的有三名炮駑營官兵,為首小隊長名叫高崗,一直未弄明白情況,燈光下見對方船上皆是帝國官兵,又見五營炮駑營中隊長黃小塵站在對方旗艦船頭,帶著兩位手下急忙來尋馬寧。馬寧正站在船頭,應對費言的質問,高崗上前,遙指黃小塵道:“那是我營中隊長黃小塵,是我老上級,這都是五營的戰船,不會有什麼誤會吧。”

    炮駑營可以說是姜述最看重的部隊,官兵都是姜述認為最可靠的人,五營炮駑營中隊長黃小塵現身,馬寧那套鬼話自然不攻而破。費言本有疑心,聞言怒視著馬寧,道:“馬司馬,不是有敵人控制戰船了嗎?連駑炮營也控制住了?是不是我們帝國水軍也被人控制了?”

    就在馬寧不知如何答話之時,輜重船情報員匆匆過來,附耳跟費言說了幾句。費言頓時滿面怒容,一把將高崗拉到身後保護起來,怒斥道:“馬司馬,你謊傳軍令,究竟為了什麼?”

    馬寧惱羞成怒,此時也已豁出性命,拔出腰刀,大喝道:“費言通敵,眾人跟我殺了此賊。”

    一個是直管上司,另一個職務更高,船上士兵一時無所適從。高崗忙問情報員道:“傳來什麼情報?”

    情報員壓低聲音說道:“海上行船時資訊不暢通,方才對方情報官傳來消息,說馬司馬涉嫌窩藏欽犯,他們奉命上船搜查。”

    高崗心中有了底,也拔出腰刀,指著馬寧道:“馬司馬,若你心裡沒鬼,何懼有人過來搜查?”

    高崗刀指馬寧,船上士兵頓時有了主心骨,紛紛拔出武器,將馬寧圍了起來。這時戰船靠上前來,搭上踏板,劉開率兵上了船。劉開心思很活,知道馬寧與付丘大有關聯,擔心馬寧自盡。走上前來,罵咧咧地說道:“我說你們搞的什麼鬼名堂?不就是臨檢嗎?跑什麼跑,莫非船上藏著走私物品?”

    劉開說話引開馬寧注意力,張椿悄悄從側方靠上前去,在劉開分開眾人上前之時,疾快上前,點中馬寧大穴,隨即卸下馬寧下巴。馬寧本有死志,說這些廢話是想拖延時間,以期掩護同夥逃遠,沒想到遇到劉開和張椿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反應過來時,大穴被點,下巴被卸,要想服毒自盡也已不能。

    劉開火光下看清馬寧模樣,不由驚呼道:“你是……劉晨?!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這時周樹率人將船隻翻了個底朝天,在貨倉內發現車駕,上面一人也無,只在角落處發現一本《論語》。張椿領著人又搜了一遍,車內人和女騎兵、女車夫卻似憑空消失一般。

    周樹這時也上了船,詢問船上官兵,皆言不知三人何時離開,周樹轉了一圈,讓人檢查救生艇,發現少了兩艘,讓人往外分開尋找。在這茫茫大海之上,想在夜間尋找一艘小艇,難度可想而知。幸虧可疑海域面積不大,各船劃分區域,讓士兵點燃火把,拉網尋找,不久在小島附近發現一艘小艇。周樹親自領人去搜,小島面積不大,不久將女騎士生擒。

    周樹留下一隊人在島上繼續搜查,又讓各船搜查另一艘小艇,這片海域沒有發現,又沿輜重船來路往後搜尋。周樹回了旗艦,與劉開商議一會,劉開道:“夜色晦暗,小艇又小,不好尋找,小艇全憑劃槳,速度很慢,只須戰船散在海上,明日早晨再尋也不遲。”

    這時張椿過來報告,請示道:“那艘安息貨輪,請示何時可以啟航。”

    周樹想了想,道:“船上搜過了?”

    張椿點了點頭,道:“我親自帶人搜的,夾帶不少福壽膏,其餘一切正常,已經罰金處理過了。”

    劉開在旁說道:“安息貨輪拘留久了不好,既然上船搜查過,就讓他們走吧。”

    要說付丘的確狡猾,他讓女騎士坐一艘救生艇上島,將眾人注意力吸引了大半過去,又提前鑿沉一艘救生艇,將眾人其餘注意力吸引到搜查另一艘救生艇上。此時他與女車夫穿著救生衣,外面裹上外衣,遮住了救生衣鮮豔的顏色。女車夫武功不低,趁著貨輪停泊之際,使用飛龍索偷偷上船,偷了捆繩子下海,將繩子系在放置救生艇的掛勾上,下面分出兩股,系在他與付丘腰上。張椿帶人搜查到附近時,兩人就潛到水中,夜色茫茫,誰能發現貨輪尾部海面下藏了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8

第314章 張靖用計問口供!

    待到張椿帶領部下搜查完畢,乘著小艇離開,女車夫緣繩而上,瞅著四周無人,將付丘拉了上來。女車夫將付丘藏於暗處,到貨倉探視一遍,見貨倉角落有堆絲綢,便抱著付丘進來,在絲綢堆里弄出個空當藏身。

    付丘白髮蒼蒼,年紀已經不小,一年多來東躲西藏,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這番又受了驚嚇,在海水裡浸泡那麼長時間,精神顯得萎靡不振。女車夫到上層偷了些食物淡水下來,付丘吃了些,才恢復些精神,歎道:“十餘年嘔心瀝血,這下將根基全部毀了。這次計畫進行到一半,無奈現不得身,又通傳不了資訊,這次怕是又要遭,估計非但不能成功,還會牽連不少世家進去。誼兒,你隨為父這麼多年,辛辛苦苦,忙得一塌糊塗,將終身大事也耽誤了。現在情兒被捕入獄,寧兒、綿兒怕是也凶多吉少,復仇怕是無望了。”

    馬誼毅然道:“義父,我們族人無罪被殺,都怪昏君無道,奸臣虛功。我們司馬家兒女只要剩下一人,也會想方設法推翻偽朝,殺掉姜述。大姐、三妹不在了,還有我和四妹,就是我不在了,宮中不是還有四妹嗎?”

    周樹等人在海上繼續搜索,張椿帶著一隊兵馬押著輜重船回到軍營。這事出在郭沫軍中,涉及營將蔣欽,為了讓郭沫分潤些功勞,避免蔣欽受到連累,將功勞讓了不少出來,並未將相關人押去五營駐地,而是押在一營軍營。

    張椿一進軍營,便來尋張靖,見張靖正在客舍與熙倩說話,彙報完相關情況,又說道:“劉司馬見了馬寧,說與劉晨極像。”

    劉晨兩年前因涉馬超案,查實通敵之事,充軍去了海州兵曹轄下,姜述肯定會安排人手看著他,怎能讓他到水軍任職?再說與馬寧就職時間也不相符,馬寧到任時劉晨還在新野當縣尉,肯定不是同一人。張靖心裡雖然這樣想,但不敢掉以輕心,就來牢房看望馬寧。

    張靖走出門口,觸起一件事,又返了回來,換了一套士兵軍裝換上,耳語張椿幾聲。張椿帶著數名士兵進了牢房,馬寧抬頭望了眾人一眼,對張靖多看了眼,隨即低下頭去。張靖氣質高貴,與士兵站在一起如同鶴立雞群,多看這一眼說明不了什麼。

    張靖上前細觀馬寧,與劉晨果然極為相像,喝問道:“馬寧,你還不招嗎?”

    馬寧望了張靖一眼,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張靖忽然道:“你還不知道嗎?化蝶病重,已經快不行了。”

    馬寧皺眉想了想,道:“逢化蝶與我又沒什麼關係,病或死與我有什麼關係?”

    張靖怒斥道:“你們寄居在逢府多年,一點也不感恩嗎?若非逢家養活你們,你們何處安身去?做人沒有感恩之心,司馬徽怎麼教導你們的?”

    馬寧聽了這裡,神色一變,抬眼望著張靖,道:“你是什麼人?怎會知道司馬徵這個名字?”

    張靖聽到這裡,已知馬寧絕非劉晨,兩人相貌甚至聲音語調都很相似,但馬寧沒有劉晨高貴的氣質,眼神也不靈動。張靖冷笑一聲,道:“司馬徵費盡心思,讓你受盡肌膚之苦,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請了鬼醫手術,只是自找痛苦罷了,想來真是可笑。”

    馬寧聞言色變,厲聲喝道:“你是何人?怎曉得這些事?”

    張靖冷哼一聲,道:“我知道的事情多了,你名叫司馬寧,是司馬家族後人,還是近支身份。司馬徵請了鬼醫為你修容,本想殺掉劉晨以後,讓你假冒劉晨,但劉晨身邊護衛水準很高,你們試了幾次,沒有得手,頂替之計便實現不了。你本是司馬徵手中的重要棋子,司馬徵現在根基漸失,又要策劃大事,不得不啟用你這顆重要棋子。司馬家族鼎盛之時,也興不起什麼波浪,何況只餘數名餘孽?你府中文書我已經看了,對比一下《論語》,這才發現你們竟然還有不少棋子。”

    張靖確定馬寧非劉晨,便猜出司馬徵用意,司馬徵逃命之時,還帶著一本《論語》,不能不讓張靖懷疑暗語與《論語》有關。馬寧受司馬徵教導多年,也算一個人物,但與張靖比起來差得很遠,聽到張靖所言與實情基本相仿,以為馬情已經全部招供,憤憤地說道:“馬情從小嬌生慣養,心志不堅,枉費父父對她這些年的教導。”

    張靖詐言成功,心中暗喜,道:“你既已被擒拿,死罪已是難免,還是招供吧,免得皮肉之苦。”

    馬寧怒視張靖,似要將他生吞一般,依然只言不發。張靖笑道:“你不說也不要緊,我跟你情姐姐說,她若不招,就對你用刑。你雖深恨馬情,馬情對你卻是極好,這些事情不是她熬不住刑,而是怕我們對你用刑才招的。”

    若說馬寧方才怒駡馬情,也是氣急之語,司馬家族殘餘後人不多,都被司馬徵接在一處日夕教導,感情若同親生兄弟姐妹一般。若是張靖對馬寧用刑,馬寧定會抵死不說。但張靖卻巧妙地尋到了馬寧的破綻,如果馬寧知道馬情為了他才招的供,方才的指責就會變成愧疚,為了免得馬情受刑,馬寧肯定會一五一十交代。

    馬寧知曉的情況顯然比馬情多,不僅瞭解暗語部分破譯規律,還負責與部分世家通傳消息。能夠破解部分暗語,以前搜出的文書有些可以明悉其意,可以挖出付丘的關係網,洞悉付丘的陰謀。

    張靖審完馬寧,又去審馬綿,馬綿比馬寧還要倔強,但在張靖手中很快屈服下來,馬綿為了避免馬寧和馬情受刑,也將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但有兩件事情兩人隻字不吐,一是付丘如何逃走的,包括弄沉那艘救生艇的事;二是關於四義女老四馬長的消息,無論怎麼威脅都堅稱不知。

    天色快放亮時,陸遜帶著田闖等人趕了過來。陸遜入夜時得到消息,帶著田闖等人一路夜行,一人雙馬跑了大半夜。陸遜先尋食物添飽肚子,想要擇地開審時,張靖拿著供狀,送到陸遜手上,道:“這下有你們忙的了。我營今夜忙個通宵,主力還在海上搜查,連審問也做完了。暗語破譯規則也問出一些,你們比對信件抓人吧。還有,按照計畫,我軍應在天亮後行軍,為了避免交接時出現問題,再幫你們一上午,到了午時,我營準時開拔。”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8

第315章 付丘僥倖再脫逃!

    陸遜翻著口供草草看了一遍,大喜道:“殿下出手果然不凡,這下就簡單了,付丘的關係網絡很快就會現出形來。”

    這時,熙倩抱著一堆文書送了過來,張靖讓熙倩將文書堆在陸遜面前,道:“這下有的忙了,恐怕就是翻譯也得費幾天時間。這個案子我們撤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只是協助,協助時間至午時。”

    陸遜攔住張靖,小聲道:“殿下能力高出我們數倍,再幫我們分析分析?”

    張靖笑道:“還分析什麼?若是你的運氣好,說不定天亮前就會將付丘,不,司馬徵捉到。連根都刨了,還分析什麼?大前天晚上幫著忙了一宿,昨晚又是一宿,我不陪你們了,我先去眯一會。”

    張靖一直睡到午時將到,問道還未搜到付丘,連那一艘救生艇也未尋到。眾人均感到奇怪,正在房內商議,陸遜見張靖出來,道:“一起來議一下,你看這片海域全部搜遍了,那座小島已經掘地三尺,付丘和另一位義女並無蹤影。”

    張靖拿起望遠鏡往海上掃了一圈,見部下還在分隊搜尋,搖搖頭道:“現在搜不出來,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沉到海裡死了,二是有船將他接了出去。”

    張椿在側小聲說道:“昨天一艘貨輪正好經過,我上去搜查過,只查出些違禁品,嫌疑人卻一個也沒搜到。”

    張靖皺起眉頭,想了一會,道:“知道船號嗎?問題十有八九就出在這裡,趕快通知各港口和補給點,遇到此船一定要仔細搜查。”

    陸遜拿著海圖看了看,道:“從都盧往西行,須繞過印度半島,西南邊黃支港和已程不港,此船必會選擇一處補給。你們正好西行,就負責從海上追擊,我通知黃支港和已程不港守軍負責攔截。”

    張靖隨即下達軍令,命令部下泊船補給,午飯後啟航。陸遜還不甘心,又讓郭沫出船出人,帶著屬下去海上島上轉了一圈。但付丘早已隨貨輪遠行,如何能尋得到?

    張靖存著追擊之心,午後全軍出發,擔心漏了這艘安息貨輪,讓部下戰船以航道為中心,向左右輔射,排成雁形前進。可惜一直追到黃支港,愣是沒追上這艘貨輪,派人詢問當地駐軍和相關部門,得知黃支港、己程不港均未見過此船。

    張靖拿出海圖細看,拍了一下腦門,道:“壞了,這艘貨輪估計沒走這條航道,而是在北邊百乘港卸貨,從陸路運到安息去。”

    張靖判斷不錯,付丘時運極好,安息貨輪一般走海路,直接到達其境內港口卸貨,但這艘貨輪接了貴霜殘部一個單子,從占城拉出物資,卻在百乘港卸貨,從身毒故境和貴霜戰區穿過,送到貴霜商人手中。付丘身邊這個馬誼,能幹又機智,在貨輪上偷了不少珠寶錢財,估摸快到港口時,趁夜放下救生艇,與付丘兩人偷偷上岸,將付丘藏在山林中。馬誼於夜間又偷入居民家中,偷出數份路引,其中一位女子的路引與她特徵相仿。馬誼有了路引,大搖大擺進市過街,尋了一家館材鋪賣了一口館材,又買了些獸皮、面膠、染料等物,為付丘做了一張人皮面具,將付丘藏在館材裡,雇了車夫夥計,以送父歸鄉安葬之名,一路瞞過關卡,順利逃到內州。

    張靖離港以後,陸遜忙活起來,召集人手破譯文書信件。文書信件頗多,都要比對《論語》一字一句對照,進度很慢。通過破譯的書信,先是發現一樁軍火大案,付丘通過掌握的官吏,形成一條管道,偽造兵曹印信,從軍需倉庫支出不少武器,除了刀槍兵甲,還有不少弓箭,甚至還有數十駕巨駑,數量巨大,藏在一處密地。情報司立馬出手,捉獲涉案人二百餘名。通過此案又審出一條線索,繼而又查出一宗大案,付丘曾經偽造文書,通過管道,從炮駑營倉庫支出一批火藥,這批火藥現在下落不明。

    若只是涉及刀槍兵甲,並不算太大的案子,商鋪護衛、探險隊、捕奴隊,經過報備皆可從正常管道買到這些武器,不過數量大些罷了。但火藥是朝廷嚴格控制之物,各方面環節控制十分規範,這批火藥數量雖然不多,卻是驚天大案。此案查了下去,竟然查出炮駑營也有涉案之人。此事報到姜述處,姜述氣得變了臉色,召集姜信進宮,嚴厲斥責一通。神鳥機構、情報司投入大量精力,開始追查這批火藥的存放處。齊隸、陸遜奉命全力偵破此案,陸遜精力由付丘案轉入火藥案。

    張靖在海上航行,只能在補給停靠時獲得相關情報資訊,沒有精力繼續研究付丘案,整天與熙倩等人琢磨水軍各項制度,船隊將到鄔那港基地時才收回心思。

    鄔那港位於原身毒西部,原屬身毒屬國濕國境內。濕國嚴格說起來只是一個大部落,國土不大,夾在貴霜、身毒兩個大國之間,外交政策並非倒向強國,而是採取聯弱抗強的策略。貴霜國勢強大,身毒國勢弱小,濕國就投向身毒,聯合身毒共同應對貴霜。當年甘寧率部西行,探查海路,與濕國關係處得不錯,就向濕國租借這片土地建立補給點。濕國懼怕安息兵威,見大齊水軍武力極強,將大齊水軍當成對抗貴霜的盟友,以很便宜的價格將這片土地租給大齊一百年。

    後來大齊攻打身毒,濕國出兵援助身毒,又派兵攻打鄔那港,甘寧統兵防禦的同時,出奇兵突襲濕國首都,攻入濕國王宮,逼迫濕國國王舉國投降。

    鄔那港以水軍基地為依託,占地十分廣闊,核心區域在面積頗大的小半島上,東南西三個方向是大海,北邊是陡峭的石山,只有西側一條道路通往外面,依照地勢建了數道關卡。

    軍港和造船基地都建在小半島上,後來因為大齊攻伐身毒,甘寧水軍主力駐于此處,為了就近供應參戰諸軍,半島上還建有一個兵工廠,主要生產冷兵器以及鎧甲。身毒之戰前後補充的兵器甲衣,多半是由這個兵工廠生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8

第316章 半途探望鳳妹妹!

    鄔那港是大齊印度洋海域最重要的水軍基地,自從身毒開戰以來,姜陽親自坐鎮此地。張靖與姜鳳情同兄妹,與姜陽感情也非同一般,行到此處,正好船隊需要泊下補給,趁機前去見見姜陽和姜鳳。

    船隊泊在港上,張靖帶著南宮風等人和吉貞道長師徒,登上基地派來的小艇。南宮風見到這種新式小船,不由嚇了一跳,小船兩端狹長,中間十分寬闊,兩頭向上彎曲,船身完全密封,甲板頂端掛著兩面三角軟帆,吃風面積很大,速度快得異常,在平靜的海面上留下一道雪白的航痕。最讓南宮風好奇的是,小船只需三人操縱,一人掌舵,兩人掌帆。

    墨家出身的南宮風與王詩不同,可稱得上是製造業的行家,她用目光測量了一下船的長度,小船長度不足十米,最寬處約七八米,像是一個兩端做了造型的方形房子。

    張靖熟悉這種船,道:“這是五年前研究的船型,可以裝貨也可以載人,速度很快。這船在外面並不多見,但在水軍後勤部各基地內,到處都是這種小船。”

    小船最頂層的甲板上加了四排座位,用來載人,下面船艙可以載貨,中間露天地方,站著掌帆的水手。南宮風仔細觀察,水手並不似戰船那樣,需要不時上下拉動帆索。他們控制著一個安裝了許多滑輪的東西,那些船帆的繩子都連接在那兒。隨著水手不斷蹬踏腳下曲柄,那些帆索就乖乖地被卷起帆機裡。看起來那東西體積並不大,怎會卷起這麼多繩子?

    張靖並不以為意,這是滑輪與齒輪組合而成的小設備,是控制風帆轉向或升卷帆布的機關。小船只需一人,使用曲柄為動力,可以輕易控制風帆。大型戰船也有相似的設備,但是結構更加複雜,需要多人操作,提供動力的機關更加複雜。

    南宮風看不懂大船上的設備,因為裡面機關太多,原理也很複雜,但能看懂小船上的設備,心中對格物越發好奇。南宮風仔細觀察這艘小船,許多結構像是大戰船的迷你版,但是吃水很低,速度極快。

    正在南宮風興趣盎然時,感覺小艇已經減速,抬頭看向前面,只見一架長達數百米的棧橋從岸上伸入大海,不少船隻正在棧橋兩邊裝貨卸貨。顯然,這是裝卸貨物的碼頭,物資從這裡卸下送入工坊,變成各種產品再從此處裝船。內供的船隻停在右邊,外運的船隻停在左邊,雖然人員不少,但是井井有條,顯得忙而不亂。

    再向半島望去,一向不多話的南宮風禁不住感歎道:“真是讓人不敢想像,這裡竟比都盧港還大,竟然有這麼多人。”

    附近一名帆手自豪地說道:“當初這裡沒有多少人,最初只有幾百人,大都是從威海或交州基地調來的年輕人。這些年不停擴建,不斷有人調來,現在規模已不亞於平常的縣城。”

    半島上矗立著一個個灰色的望樓,半島深處冒著黑黑的濃煙,半島似是隱隱籠罩在煙霧之中。吉貞道長對煙霧十分敏感,咳嗽幾聲,埋怨道:“怎麼搞得烏煙瘴氣的?真是令人討厭。”

    在吉貞道長的咳嗽和咒駡聲中,岸上建築越來越清晰,遠遠望見一群人站在棧橋那一端。為首者是位年約五旬的老者,正是水軍副將兼後勤部主將姜陽。姜陽出身姜家遠支,論輩份張靖該稱呼為叔爺。姜陽左側是位紅衣少女,十五六歲,皮膚十分白皙,一雙鳳眼十分靈動,正是姜陽的嫡長孫女姜鳳。

    今天是休沐日,姜鳳聽說張靖要來,一早拉著姜陽在此等候。姜鳳此時看清站在船首的張靖,使勁揮著胳膊招手。對於這位青梅竹馬的族兄,姜鳳有一種特殊的情感,那時她年紀很小,十分淘氣,經常惹張靖發火,如今觸起往昔的記憶,覺得十分溫馨甜蜜。

    張靖也看到了姜鳳,熱情地揮舞起手臂,這讓身邊的幾個女人不由自主生出一份忌妒。

    這時船隻靠上棧橋,張靖一馬當先跳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姜鳳順著棧橋中間的道路,一路小跑迎上前來。望著越來越近的姜鳳,張靖感受到了一種濃郁的親情,內心那種溫馨開始氾濫,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姜鳳跑到張靖身前,大聲喊道:“四哥,我好想你。”

    張靖摸摸姜鳳的頭,拉著她的小手,笑道:“真是女大十八變,兩年時間未見,已經變成大姑娘了。”

    說完,兩人有說有笑,攜手迎著姜陽等人走去。見張靖與這位清純少女當眾手拉手,毫不避嫌,南宮風不由面露驚容,熙倩、王詩美麗的大眼睛中卻無一點驚意,而是浮現出濃濃的怒火。

    姜陽迎向張靖,熊抱一下,拍拍他的肩頭,道:“我們先去參觀,然後再回家詳談。”

    姜陽身後是基地主要領導,張靖實習時與數人相識,上前熱情地招呼問好,剩下不認識的由姜陽逐一介紹。水軍後勤部是副軍將級別,鄔那港主要管理人員級別不高,除了姜陽級別比張靖高半級,其餘人都比張靖級別低,聽說張靖已經升為營將,眾人臉上多有驚容,介紹時都上前行軍禮。

    寒暄一會,姜陽讓張靖走在中間,與姜鳳左右相陪,餘人皆跟在後面。姜陽指著前方,笑道:“我接到情報官傳來的信件,感到挺奇怪,你在後勤部呆了一年,還想看城堡和戰船工坊?我們就先去造船的地方,這些年新技術層出不窮,雖然只隔了兩年多時間,但很多東西你會感覺很新奇。”

    姜陽的話含著一份自豪,這裡是大齊最先進的造船基地,規模和技術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眾人坐上車駕,沿著海邊東行,大約一刻鐘時間,看到路旁有個大院落,圍著一圈高高的圍牆。

    進了圍牆內,方才還有些酸意的南宮風,立刻被吸引住了目光,架在高木塔上的風車為動力,通過曲軸和齒輪,將力傳到下方帶鋸上,帶鋸因此快速拉動。墨門對于冶煉很有研究,南宮風看不懂力學原理,但能看出風車傳導部分以及帶鋸皆是鑌鐵所制。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3:18

第317章 大齊首條生產線!

    姜陽介紹道:“這是風力帶鋸,全部依靠風能,可以節省不少人力,效率也快多了。”

    帶有樹皮的粗大原木,在帶鋸鋒利的鋸齒下,很快被肢解成木板。下方是帶有圓滾的傳輸帶,只需輕輕加一把力,木板就被傳送到第二台設備上。這台設備是個低矮平臺,上面是飛速旋轉的圓形鐵鋸,同樣是鑌鐵製造,同樣使用風能為動力。操作工根據圖樣,將木板多餘的邊角去掉,很快變成規則的木胚。

    姜陽指了指前面的車間,逐一介紹,道:“木板變形會影響船舶品質與壽命,木板要經過蒸煮、乾燥、油浸等工藝,才能變成合格的船板。”

    走過幾個處理木板的工藝流程區,前面一片偌大的場地,堆滿了經過油浸變成烏色的木板,經過油煮的木材,用來造船不易腐爛變形。正直往前走,看見一艘正在建造的船體,船體離海很近,下面墊著粗大的滾木,整體骨架已經成形,工人正在操作曲柄,將船板用纜繩吊起,放在下面由滾柱密佈的承重平臺上,木頭吊上平臺,順著由滾柱組成的傳送通道,只須稍微加力,就推到船邊的角手架旁邊。

    這條長長的傳送通道兩側,圍著一群群衣著統一的工匠,按照分工各忙各的事情。有的在做基礎工作,有的在用手鑽鑽洞,有的在用毛刷刷膠,有的在用鉚釘固定。所有造船工序,除了最後面的安裝部分,前面工序使用人力極少,但是效率很快。

    南宮風內心波瀾起伏,感歎道:“費力的工序都借用風力,怪不得只用幾十天工夫,就能造成一艘大船。”

    姜陽指著身後的屬官,笑道:“這是他們群策群力的結果,根據工序流程,把每個任務進行分解並合理地串在一起,就成了造船流水線。每個工匠專心做一個環節,很快就會成為熟手,保證品質的基礎上效率也能提高。這是依照陛下手稿實施的,大綱都是現成的,我們只完善了細節,就建成了帝國第一條大型工業生產線。”

    後面工序張靖大體瞭解,船身主體完成以後,需要安裝帆、舵等以及操縱主機殼,這些工序都是成品安裝,只需要三至五天時間。大院南部都是與造船有關的專業作坊,或者應該稱為工廠。船釘工坊內,工匠使用石炭也就是煤來加熱,火紅的船釘粗坯,在鋼模中被風力錘幾下就擊打成標準模樣。帆索工坊內,女工們正用兩種白色的纖維與麻合擰成繩索。帆布工坊內,正在生產一種新型帆布,使用棉線、絲線與另外一種白色纖維織成。

    姜陽指著白色纖維,道:“你們看到這種白色纖維了嗎?根據國學格物院的工藝實踐報告,採購相關原料,按照工序生產,將玻璃變成細絲,非常非常結實。”

    從進入造船基地開始,南宮風腦子就有些亂,許多事物對於她來講十分新奇。最神奇的是玻璃絲,為何玻璃易碎,玻璃絲卻如此堅韌呢?

    張靖忽然扭頭說道:“執行保密紀律,這裡看到的一切都要絕對保密。”

    看完造船生產線,又去看其它工坊,幾乎全部是流水線,生產速度非常快。幾個冒著黑煙的大窖外面,是用人制皮革或者帆布製作的傳送帶,大塊磚胚被傳送到龐大的磚窖裡。周邊聳立的十餘個風車,通過曲軸和齒輪,給傳送帶提供動力。旁邊還有制陶工廠,裡面有許多龐大的攪拌釜,也是用風力帶動攪拌杆轉動,傳送帶送上陶土,技師拿著有刻度的容器添加各種材料,旁邊還有自來水管,調好陶土、材料、水的比例,技術員只需操作旁邊的曲軸,將動力聯接起來,攪拌杆就會工作,很快將陶土攪拌均勻。看完這些工坊,南宮風這才明白上空為什麼煙霧繚繞。除了早有耳聞的張靖,與他同行的人都被震憾得半天回不過神來,連自謂見多識廣的吉貞道長,一雙妙目也沒有聚焦,正在思考這些貌似神跡的力量是如何產生的。

    半島上所有人員皆居住在兩座城堡內,一座城堡頂端聳立著許多高高的煙囪,此刻不斷往外冒著黑煙。這裡建有大齊第二條生產線,正在快速生產各類武器和盔甲。

    城堡週邊是菱形結構,張靖對這座城堡觀察得很仔細,腦海中不斷推演攻防優劣,發現菱形城堡比漢式城堡防守要省力得多,進攻方無論從何處發起進攻,防守方總能尋到兩個以上遠端攻擊點,進攻方的傷亡率比傳統攻城要高得多。

    另一座城堡採用回型結構,前後上下看完,張靖基本明白了這種結構的好處。整個城堡方方正正,道路兩旁全是高牆,圈成一個個方格。眾人站在高處往下看,張靖問周樹道:“木德,你看此堡有何好處?”

    周樹略思片刻,道:“此城分為外城內城,內外城之間皆是空地,敵人若是攻破外城,可以依託內城建立第二道防線。也可利用內城便於防守之利,四面埋伏,放一股敵人入城,利用地勢予以全殲。即使內外城皆破,城內各坊還有高牆,還可借此進行巷戰。”

    張靖又問劉開,道:“信闊,你有什麼補充?”

    劉開看了一會,道:“各坊若行登記制度,利於治安,宵禁時控制非常方便。”

    張靖點了點頭,道:“你們說得都對,但都不是重點。我認為修建回形堡最大的目的,應是為了保密。各坊皆以工坊為單位,平常上工則去工坊,下工則回各坊,各坊彼此間很少聯繫,是為了最大程度控制洩密。”

    姜陽在側點頭稱是,道:“此話不假,當初使用這分坊之法,的確是為了保密,請了公謹幫忙,眾人謀劃了多日,公謹親自畫的回形堡的平面圖與立面圖。”

    眾人望著回形堡揣摩一會,姜陽又道:“無論菱形堡還是回形堡,皆不是表面看起來簡單。你們隨我去看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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