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最後一個道士之道門往事 作者:最愛MISIC伯爵 (已完結)

 
regn13 2018-3-31 23:05: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70442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八十二章︰大地紅蓮

    1983年8月11號晴

    接到上級首長通知,為調查地質勘探隊遇難一事,要求連隊組織精幹力量進入那稜格勒峽谷地區進行探訪。經過連黨委工作小組會議討論,決定抽調由我和一排副排長馬東國帶隊,一排三班班長陳六斤,三班戰士倉尼達瓦,三班戰士班布拉贊等五人,會同地質大隊王明和湯恩國兩位同志,總計七人由神木壘湖附近進山搜索。

    1983年8月12號晴轉小雨

    翻過雪山,經過強行軍到達指定地點,距離事發地區還有半天路程,半晚時分開始下雨,考慮那稜格勒山區多泥石流,今晚將在127.183坐標處露營。看到四周有疑似大型猛獸活動的痕跡,經過兩位地質大隊的同志辨認,初步認定該地區有熊人出沒。

    1984年8月14號晴

    分隊順河谷兩岸搜索,未發現有價值線索,於下午四點到達131.227坐標,發現7月進入峽谷地區的地質隊同志,⺝

    以上三篇便是整本本子的最後三頁,三頁之前的都是一些日常訓練和執勤記錄,這說明,噶桑的父親是於8月11號進入那稜格勒地區,而最終的時間定格在了8月14號。而中間應該還有一篇8月13號的記錄則不知道去了哪裡,那頁紙有明顯的撕裂痕跡。

    「記錄的最後一頁紙顯示落穆是在非常突發的情況下終止了寫作,最後一個字只寫了一個偏旁,說明他匆匆合上本子後隨手塞進了帳篷裡的這個夾縫,可以判斷事發時他人是在帳篷裡,因為天氣是晴好,具體時間我認為在夜間的可能性很大。」

    風起雲道︰「厲害,查兄的推斷基本和我想的類似,看來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131.227坐標,你翻翻看他之前有沒有記錄缺失的情況。」

    「沒有。」這個本子查文斌已經重複翻了好幾遍了,他非常確定︰「只有這一頁,前面的每一天日子都是連貫著的,也有可能是個意外,不過這樣有素質的軍人把一份如此重要的調研小記弄丟的可能性很低。」

    說罷,查文斌又問胖子道︰「石頭,你是軍人家庭出身,像這種本子上的記錄是否是正規的?」

    胖子搖頭道︰「不正規,這個看上去更像是他個人的日記,軍隊日誌有著嚴格的填寫格式,紙張也不是這種筆記簿,我見過正規部隊的軍事日誌。像這樣的有準備的行動,作為最高指揮官,落穆肯定還有一份非常詳細的日誌,我估計這個已經被他們後來進場搜救的人拿回去了。這個本子只是他的私人物品,應該沒有記錄在他的隨身攜帶裝備清單中,成了漏網之魚被我們拿到也在情理之中。」

    查文斌嘆道︰「要是能知道13號那天發生什麼了就好了,我總覺得這張紙缺的很蹊蹺……」

    他們在聊著,噶桑始終是背對著,查文斌這才意識到那孩子微微顫抖的肩膀,他剛想過去安慰,風起雲就給他試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讓他哭吧,他需要這樣的發洩。作為一個堅強的草原少年,男子漢大丈夫的淚又豈能輕易讓人看見呢?

    胖子在距離他們營地一百米處左右的石頭上發現了著彈點,清晰的紅色記號筆讓一整片巨石上圖滿了圈圈。厚厚的岩石被削去了整整一層外殼,可想而知當時有多少子彈瘋狂一般的朝著這裡狂瀉。

    「基本都是朝著一個方向,最遠的地方在150米左右,說明是近距離射擊,著彈點如此密集,這麼強的火力同時擊發,就算是一群大象也可以被整整放倒十遍了。」胖子頓了頓說道︰「他們拿的可是八一槓,比我這五六半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我滴個乖乖,這完全是在用阻擊一個排的火力了。」

    「噶桑。」查文斌一轉身,那孩子兩眼通紅的正在後面站著,他非常努力的想保持著鎮定,可是他的肩膀還在間歇性的抽搐著。

    「剛好,我來問問他。」風起雲看著噶桑道︰「你知不知道當時那支來搜尋的隊伍除了六具屍體之外,還帶回去了其它什麼嘛?諸如野獸毒蛇?」

    噶桑緊緊的閉著牙關使勁的搖搖頭,這裡就是他父親最後戰鬥過的地方,那些彈坑中有多少是他的父親親手打出。查文斌默默的嘆了口氣道︰「我們走吧,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待會兒。」

    胖子看著身後那個消瘦的背影,摀住嘴道︰「噶桑他爹會不會是讓什麼東西給叼走了,就昨晚上遇到的那種化蛇之類的,吞下個把人完全沒問題。」

    「也不排除,」風起雲道︰「槍支打不透那種蛇麼?」

    胖子撇著嘴道︰「我要是有把八一槓我能被整那樣?」這會兒他倒嫌起自己手中的五六來了︰「要真是化蛇也都被打成篩子了,我是說他爹死了屍體讓人撿現成的了。」

    葉秋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會不會他們打的不是人?」

    「鬼啊?老二這朗朗乾坤的別老嚇唬人。」

    不過風起雲卻說道︰「昨天他們炸的那個洞和設計的方向倒是同一個,也不知道那夥人後來到底下去沒下去。」

    胖子提議道︰「那要不我去看看?」

    說完這句話,胖子恨不得就轉過身去掌嘴,那叫一個欠啊。風起雲就等著呢,話說那個洞真的不小,胖子的體積也完全沒問題,用一根繩拴在他腰上,胖子嘴裡吊著手電頭朝下往裡面爬,洞內是一股刺鼻的火硝味兒,可他就是喜歡這一口,聞起來賊過癮。

    下斗這種事還是他剛從東北逃回來那年干的,胖子一邊咒罵著風起雲的老奸巨猾,一邊像頭豬似得往裡面拱。這種方形入口他很熟悉,好處是身體的四周還能留有間隙讓外面的空氣可以通進去,壞處是塌方的可能性會增大。早些年打的都是圓洞,這種洞遇到突發狀況想往外拉會經常出現卡住的情況,人的身體本來就是蜷縮的,四周被擠得滿滿噹噹。胖子剛下坑那會兒就遇到過一個搭檔,當時掏的是西漢的一個將軍墓,他的體積偏大下不了坑。掌眼的就讓一個身材瘦小的下地,胖子負責用繩子牽引,當時下去也就七八米深,下方的人發信號說是到了底,突然繩子一陣亂竄,上面的掌眼見勢不妙讓胖子趕緊拉。他力氣大啊,拉的也算快,感覺就跟掉了條大魚似得,裡面有股力量和他對扯,最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上來一瞧,半片腦袋都沒了,掌眼的後來讓他們誰都不準把這事兒張揚出去,那個坑又重新把土給填了起來。

    胖子順著那坑道往前挪著,這洞打的不深,四米多的功夫就見了底,一塊鮮紅色的石頭卡在了他的前方,石頭上有一排跟蜂窩似得不規則小孔。這些孔大小不一,胖子用手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渣土,大的有手指粗,小的跟針眼差不多。他可是個識貨的主兒,一看見這麼大塊石頭頓時心裡都樂開花了啊,那個笑得就連口水都把泥土跟他嘴巴混到一塊兒了。

    笑了好一陣,胖子開始刨了,這一刨發現這石頭大的驚人,兩邊的土層完全沒有邊際似得。胖子頓時扯著繩子發信號,讓人從洞里拉出來的時候活脫脫就是一山藥蛋子,可他的嘴笑得硬是合不攏啊。

    「哈哈哈哈……哈哈……」

    瞅他那賤樣,查文斌就恨不得給他屁股上來兩下,胖子一個勁的笑,笑著笑著就連腰都彎下了。

    風起雲對查文斌道︰「該不是魔道了吧,要不你給看看?」

    查文斌略帶鄙夷的說道︰「就他的德行,估計是下面有個古墓之類的。」

    蹲在地上笑得嗨的胖子連連揮手,幾次想說又硬生生的給笑了回去,也不知是憋了多久終於讓他憋出來一個字︰「雞……」

    「雞?」這個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下面有雞?

    胖子扯著自己頭髮終於忍住了,他感覺老天爺瞬間把好運全部用在這一刻了,「雞血石!我們發拉,這下面是一塊巨大的雞血石!」

    「你們?」除了他之外好像每個人都頓時沒了興趣,「雞血石,雞血石知道嘛!」他一個一個的喊過去,可是依舊沒有人回應,可憐的胖子就這樣冷場了……

    查文斌說道︰「難道那夥人是為了挖雞血石?秦無炎這樣的傢伙都出動了,竟然是為了一塊雞血石?」

    「不可能,石兄,你可看清了那只是一塊雞血石?」

    「看清了,那還有假,石頭上滿是孔,體積又特別大……」他正想和這群土包子好好描繪一下自己看到的寶貝。

    「等等,石頭上有孔?有啊。」

    風起雲道︰「查兄,這就對了,昨晚上那些霧氣就是從這炸洞裡出來的,石頭上有孔,說明下面還有一層,霧氣透過孔傳到了地面,那石頭很大嘛?」

    「大,我估摸得請個吊機……其實鑿它兩塊下來帶回去也行啊,這玩意可比金子值錢。」

    「是麼?」風起雲呵呵笑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查兄你看一下你的那副圖最下方是不是有朵蓮花模樣的標記。」

    他所說的便是那日查文斌救小白唸咒用千人哭無意之中畫出的那副圖,查文斌小心的從包中取出攤在石頭上一看,果不其然,在右下角的位置還真的有一株蓮花似得圖。這風起雲果真了得,他不過看了一眼,竟然就連這樣的細微之處都記在了腦中。

    「這是根!是盤!那夥人比我們想的要厲害的多,查兄冒昧問一句,你那副圖可有給別人看過?」

    查文斌仔細冥想了一遍,突然地他想起了一個人︰顧清和!也是顧清和第一個告訴他這東西看上去更像是一副地圖。

    「你的意思是有人拿著這幅圖快我們一步?」

    風起雲道︰「沒錯,而且他們比我們更加瞭解這幅圖如何走,要不是石兄說有孔我還真的想不明白,為何他們要在這裡打眼。話說盤古天王由大道之蓮孕育,在這不周山下開天闢地之後,身上的胎盤就化作了一盤紅蓮,這蓮是不周山的根,也是天下的根,其內含有洪荒之氣,是為最古老的天地間陰陽抱團之氣。」

    查文斌道︰「陰下陽上,所以才有了這天和地,那和這裡的氣又有什麼關係?」

    「這就對上了昨晚為什麼明明近在咫尺卻聽不見彼此的聲音……」風起雲剛說了一半,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噶桑突然喊了一聲︰「不要跑!」他們一轉身,只見噶桑如同獵豹一樣朝著前方猛竄了過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八十三章︰紅字標

    一個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噶桑的眼前一閃而過,噶桑奮起直追,草原長得的孩子就算是赤腳也能跑的比馬兒還快,雄鷹一般銳利的眼神讓他不可能輕易放過鎖定的目標。

    「�紜保 故揪 耍br />
    「站住,再動我打死你!」

    對面那人雙手舉著,噶桑端著獵槍一步一步的逼近!「轉過來!」他的聲音還略顯稚嫩,可是語氣卻不容置疑。那人慢慢的轉動著身子,他的衣衫襤褸,頭髮蓬亂,那雙手黑得就像是枯死的松樹皮,腰間繫著一條五色的粗麻繩,這是草原漢子用來趕牛羊的鞭子。他腳上的兩隻鞋形狀顏色都各不同,腳尖慢慢的和地面摩擦著,每移一寸似乎都是漫長的一步。

    突然間葉秋喊道︰「小心!」只見他縱身一躍一把抱住噶桑往地上一滾,就在同時,一把閃光銀光的飛刀貼著查文斌的耳邊飛過。那人張腿就跑,胖子果斷抬手開槍,這個距離上他不會失手,那人的肩膀處一團血霧瞬時炸開,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胖子踩著那認的後腦勺,一把五六半頂在他的脖子處,狠狠的用力踩了踩道︰「狗日的,爺現在就該送你上西天!」

    葉秋和風起雲一人一邊拉著那人的肩膀往起一拉,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是他!

    「是你!」查文斌和風起雲同時喊道!接著兩人四目一對,「你也是認識他?」又是同時。

    終於還是胖子替他們喊出了那個名字︰「百千里!是你個神棍!」說著,他替拳就要打,風起雲一把捏住他的手腕道︰「別打了,千里叔,這些年過的好嘛?」

    「你們認識?」胖子驚訝的問道。

    百千里的臉面如死灰,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恍然間他又好像什麼都看明白了一樣哈哈笑道︰「終究還是被你們發現了,風少爺,家主可還好?」

    「三年前就不在了,你怎麼會跟著到這兒的?」

    他看了一眼查文斌道︰「跟著他。」

    「為什麼?村裡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你幹的?」

    百千里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的表情,他的思想在劇烈的掙紮著,那一晚,他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卻無能為力。

    「不是我。」

    胖子端著槍一腳踹了過去喝道︰「媽的,我看就是你,鬼鬼祟祟的跑了在先,殺人在後,現在還跟著我們妄圖傷人,看不出你個神棍還有兩下子。查爺甭跟這種人廢話,這地方死個把人根本沒人知道,只是糟蹋了老子的手,這種貨就該去喂蛇!」

    百千里兩眼通紅的吼道︰「不是我,我說了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誰!」從他的語氣裡,查文斌讀出了那事兒跟他脫不了干係,突然的百千里雙膝一跪道︰「別問了,真的不是我,求你們別問了!」

    這時,風起雲給了查文斌一個眼神,查文斌對胖子喊道︰「你跟秋兒看好他,再不濟,拿個繩子捆著!」

    一旁,兩人走到了一起,風起雲先問道︰「你怎麼會認識這個人?」

    查文斌把風起雲在洪村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風起雲這才若有所思的說道︰「怪不得他會跟著你了,你知道他以前是干嘛的嘛?」

    「黑頭法師,是個閭山派的弟子,聽說後來到了江浙一帶算命問卦為身,你怎麼會認得這個人的?」

    風起雲嘆了口氣道︰「二十年前,他跟過七爺,我父親認為他是個難得的人才,曾經一度想破格提拔他進七爺的內僚,你知道我們風氏是傳內不傳外的,尤其提防著一切外姓人。十年前,封七爺帶人去福建,聽說那邊的海裡出了一件東西很像是女丑之屍,在那邊我們遇到了羅門的人,福建是唐家的天下。羅門一共有五大家族,福建唐家、四川錢家、湖南張家和陝西丁家以及東北的苗家。唐家的家主叫做唐遠山,是羅門五大家族的門主,但凡是江湖上需要人出面的事兒都是這五家。

    那件東西被發現後,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封七爺在下海的前一晚被人暗算,手指頭斷了一根。那會兒時局緊張,封七那樣的身份根本不敢進醫院,羅門有背景想乘此機會打掉封七,最後的關頭封七跑到了海邊懸崖上一座破道觀裡,躲在了臨水娘娘的泥塑身後才逃過一劫。當時那道觀裡只有一個小道士,就是百千里,是他替封七圓過了那些唐家的人。

    細下一問,原來這人也是文革年間受到了迫害,唐家忌憚閭山派在民間的勢力。藉著文革大肆打壓閭山信徒,他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到那江邊小廟,封七見他靈活為人又本分就帶到霍山。悉心調教了五年後,百千里被封七安排到了你們省城,算是我們在那兒的一個聯絡點。」

    「那後來呢?」查文斌問道。

    「十年前,我第一次出霍山,我父親帶著我去找靈隱寺的一位高僧。期間都是百千里負責我們的飲食起居,所以對他很是有印象,大約八年前,百千里從封七的名單中消失了,因為我們需要保持一定的隱秘性,這種人員的淘汰和更迭比較常見,加上時間那麼久,我壓根就沒在意。五年前,我已經開始學著主事,你的名字那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不要在意,查兄,你人雖不在江湖,可是江湖有你的傳說已久,大約你在兩歲起的所有記錄我都看過,包括後來馬真人帶著你去遊歷,一直到後來你去了東北然後再到回來,這些資料加起來有一摞。」風起雲用手比劃了一下,查文斌臉色一驚,什麼時候我這平頭百姓居然成了這般的關照對象。

    「不過,查兄,我願意當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有些事能說的我會說,不能說的你也別問,關於你的資料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手裡也是老一輩的人安排的,只說注意這個人就行。我們的消息要比羅門遜色的多,他們關注你,所以我們也只能關注你,而百千里在脫離封七之後聽說被另外一股勢力吸收,這股勢力至今屬於誰我還不清楚,八成我想也是吃那一行飯的,盯著你在情理之中,或許我們這一趟出來,類似他那樣的尾巴有很多根,只不過是他提前暴露了罷了。」

    這一通對話從風起雲的嘴裡說出來,查文斌頓時覺得猶如晴天霹靂!自己何德何等,不都是長著兩個眼楮一個鼻子的正常人,還是一個連書都唸得不多的,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小道士。像他這樣的身份,偌大個中國沒有一萬也有九千。風起雲是誰?他可是親眼看見那些老頭對他如何的尊重,一個千年家族的當家人豈會戲言與自己?

    查文斌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和苦笑,他問道︰「風兄,那我的這顆頭到底值多少錢?」

    「也許一文不值,關於你的消息都是羅門那邊出來的,我們在他那兒也安排了人,這種事兒互相鬥來鬥去的都不稀奇,大約二十幾年前,你的姓名就已經出現在了羅門的紅字標上。知道什麼是紅字標嘛?」

    「不知道。」查文斌在羅門呆了三年,除了那枚鏡子之外他並沒有接觸過太多,他也從未聽別人提起過這件事,包絡當時的黑龍和狂風。

    「羅門分黑、紅、青、黃、白五個階層,每個階層又有對應的五個級別,比如福建的唐家就是屬於青色,大概處於羅門的第三層,羅門五大家族看似不可一世,其實充其量也就是替人跑腿的。青色的領袖可以發出黃、白兩面標記作為命令,下兩個等級的見到必須遵從,否則視為抗命。原來帶你的那個黑龍同樣屬於青色,不過他是內青,五大家族屬於外青,理論上黑龍要高他們半個級別。

    往上的紅色就是大名鼎鼎的羅門一言堂了,這裡面一共又有五個話事人,分管掌管著羅門的大小具體事務,是羅門實際的最高領導機構,至於黑色,至今仍然是一個謎,聽說就連地獄之門也不過是紅色級別罷了。針對你的那張紅字標記,就是由黑色直接發出的,天下所有羅門人見標如見天子,紅色標是最至高無上的存在,你查兄值多少錢你自己算,而且據我們所知,羅門歷史上已經有快要三百年沒出過紅字標了。所以,你即使一個全天下都知道的秘密,又是一個全天下都不知道的秘密,因為那張紙上根本沒有任務,只有你的名字!」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八十四章︰刁蠻少女

    查文斌有一種想要瘋狂發洩的衝動,憑什麼?憑什麼一張紙就可以去決定自己的命運?憑什麼!如果可以,他想回去問問,是誰賦予他有這種權利!

    「你即是一個全天下都知道的秘密,又是一個全天下都不知道的秘密……」這句話在他的腦海裡久久盤桓,豁然,查文斌跟瘋了一般衝到了已經被五花大綁的百千里跟前,他眼神裡少有的露出了殺意,惡狠狠的道︰「說!告訴我!」

    「查……查爺。」胖子可從來沒見過如此失態的查文斌,「你的手捏著他的嘴巴了,說……說不了啊!」

    「啪!」查文斌一個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道︰「枉我曾經還拿你是前輩!說!」

    「呵呵,你殺了我吧……」百千里顯然不懼怕,他的嘴角泛著淡紅色的泡沫,眼神冷冷的盯著查文斌重複道︰「你殺了我吧!」

    他一把搶過胖子的五六半往百千里的腦袋上一頂,戳他的頓時額頭一翹,「你以為我不敢!」

    「哎哎,查爺,別衝動啊……」這回竟然輪到胖子來勸他了,悄悄的他順手在那槍上一抹就把保險給關了,風起雲暗地裡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你小子這回真機靈。

    「說,為什麼跟著我,洪村的孩子是誰幹的,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半眯了一下,恍惚之間,胖子在那一刻覺得眼前的查文斌真的已經不是那個他所熟悉的查文斌了,冷血、無情,甚至帶著一點霸道!

    「你殺了我……」

    「 !」他的手指真的去扣動了扳機,只是到一半的時候就卡主了,明白槍械被胖子動了手腳後查文斌伸手去拿噶桑的獵槍,噶桑看著他那要模樣死活不給,就在這時,那邊喊道︰「哎哎,神棍,神棍!你丫裝死是吧,哎……」

    風起雲附身一探道︰「已經沒氣兒了,」說著他拿木棍在百千里的嘴巴裡撬了一下,連同血水一塊兒湊到鼻子跟前道︰「氰化物中毒,應該是口中含毒自殺了。」

    「死了!」見查文斌還在那兒跟噶桑較勁,胖子把手中的槍往他懷裡一塞道︰「死了!你要打是吧,來啊,打啊!朝著他打啊!人已經死了!死了,你聽到沒!查文斌,你他媽的醒醒!」說著他一個巴掌就扇到了查文斌的後腦勺上。

    世界頓時安靜了,良久查文斌默默的轉過身來,他一把拉起百千里還微翹著的嘴角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連死都肯告訴我!為什麼!」最後這一句為什麼,那稜格勒峽谷裡一大片鳥兒頓時被驚得飛起……

    百千里的屍體被埋在了山谷裡,查文斌依舊給他做了一個簡短的法事,一炷香,沒有紙,他說,這是為了亡人可以早日回到故鄉,雖然他知道百千里這輩子都有可能回不去了。

    風起雲在一旁說道︰「盤古紅蓮給他作伴也是前世修來的福了。」

    「知道石算盤是怎麼來的嘛?」查文斌的臉色已經緩和了很多。

    風起雲也沒回答,只說道︰「跟著紅蓮有關係吧?」

    「這易經裡頭的易字,本是個通假字,原本是個「弈」字,據《世本》所言,圍棋為堯所造。有「堯造圍棋,以教丹朱」的記載。石算盤其實便是一盤棋,由蓮盤變化而出的棋盤,所有的易中高手都精通對弈之術,讓這百千里遇到這幅紅蓮也是命運,解的開他便成仙成道,個中造化且看天命。」

    「查兄的意思是說,那下面的紅蓮應當是一副開啟的機關,能開便有可能繼續進入?」

    「沒錯,方才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你看這兩邊都是光禿禿的山石,萬千年間,日月變幻滄桑桑田,這幅原本在地表的紅蓮因為地質的變化逐漸被埋入地下,若是這副蓮盤沒有在地下,而是出現在我我跟前,你會選擇怎麼做?」

    風起雲想了一會兒道︰「若真是一副棋盤,我有心去跟它下一盤。」

    查文斌道︰「下棋這玩藝,原本就不是遊戲。而是一種儀式,一種神聖的儀式。古往今來,多少神聖的儀式褪去了它們原本的光彩,變成了人們日常的娛樂。遙想當年,瑪雅人雖然也踢「足球」,可是輸掉的一方隊長是要被砍掉腦袋祭神的,真一盤棋若是你輸了,這結果能否掂量?」

    「下了還有一線贏輸,不下則是寸步難行,看,他們出來了。」正說著,不遠處幾個人正朝著這邊走來,一行人總共三個。領頭的是一個身穿黃色裘皮大衣的老人,嘴唇上留著山羊鬍,頭頂戴著狐狸帽,臉上雖有倦意,可腳步卻異常鏗鏘,走起來路彷彿帶著一片風,他的左手大拇指處有一枚黑色的扳指,右手一直不停的在那扳指上來迴旋動。

    中間那位手裡有個長長的布包,裡面是一身黑色對開襟單褂,外面只有一條長毛大衣,開始豁開的。那人腳上穿著一雙黑面白底的布鞋,走起路來感覺腳不沾地,異常輕盈。最後面那位是個妙齡少女,從頭到腳一身火紅的打扮,手裡拿著一把九節花蟒鞭,時不時的嘟著嘴,似乎非常不滿。

    兩方人馬都在盯著彼此,走到營地之時,胖子率先抱拳道︰「敢問前輩可是陝西丁勝武丁老爺子?」

    那紅衣女子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番,不禁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蔑的哼哧之聲轉而看向幾個瘦弱的年輕人道︰「你們幾個裡面誰是查文斌?叫那小子出來見我。」

    這幾人自是不去應答那女子,女子見勢手中的九節鞭猛得往地上一砸,「啪」得一聲,一塊臉盆大小的圓石頓時裂成了兩瓣,那力道當真是讓眾人心中一嘆︰這女子好生的驕縱無理和霸道。

    「哎,九兒,」領頭的那個老人伸出左手示意那女子莫要鬧事,上前一步問胖子道︰「你怎得認識我?」

    見對方承認,胖子也不搭理那女子,抱拳再道︰「原本與劉青劉三爺那做過「腿子」,久聞丁老爺子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好生氣派。」

    胖子這麼一說,那女子更是神氣了︰「原來是一夥的跑這兒盜墓的小羅羅,我當查文斌是什麼人呢,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掌眼罷了。」

    她這麼說,胖子可就不樂意了,頓時要與她理論道︰「姑娘!我家查爺與你素昧平生,怎得出口就傷人,你侮辱我也就罷了,看在丁老爺子份上不跟你計較,若是再敢放肆侮辱查爺,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那妙齡紅衣女子輕輕翹起嘴角輕蔑道︰「喲?」說著,她頓時臉色一沉,手中的鞭子照著胖子的頭蓋骨結結實實的就揮了下來,那一鞭子若是打著了,想著胖子的頭難道比那石頭還硬?

    鞭子「呼」得一陣風,胖子躲避不及,只能閉眼想硬抗,就在這時,一旁的葉秋往前一步,手中的黑色寒月往前一擋,「叮」得一聲,那女子的九節鞭頓時被打退了回去。

    見有人竟然敢還手,那少女更是氣的不行,抽出鞭子就作勢再要打,這時又是那老頭髮話了︰「你再敢胡鬧回去我關你緊閉!」說著他便對胖子也作揖道︰「這位兄台既是跟過劉三爺的,那也算是自己人,九兒有些得罪,還望兄台海涵。」

    丁老爺子是何等人物?那是關中三省躲一躲腳都要震動的,他今兒個竟然放下身段跟胖子賠罪,那少女也是驚得掉了下巴。不得不說,胖子這面子今天大了去了。

    「爺爺,你!」說著她一跺腳對著胖子罵道︰「你以為劉青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們丁家的一條狗罷了,你呢只不過是他的一條狗,竟然敢跟我爺爺面前賣弄!」那女子看似是不準備罷休,又是一鞭子揚起,這時,他後面一直沉默的那個人出手了,查文斌看的真切,他單手在那女子揮鞭的一剎那接住了鞭子。

    「秦叔叔您……」

    那男人手裡抓著鞭子眼楮卻死死的盯著葉秋道︰「不要再胡鬧了,剛才若不是那位小哥承讓,只一刀便可了斷你這九節鞭。」

    「我這鞭子可是玄鐵千折打造,怎麼可能會打不贏他?」

    「方才他只是用刀背擋了你一鞭,他人既然沒有殺意對你,你又何必妄加惡念與他人,真想不到我這輩子竟然還能看見有人拿起那把寒月。」

    寒月刀,這在羅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不光是一把名刃,是天下武學大家所競相爭奪的寶刀,更是因為寒月有一個特性︰這把刀據說因為當年徐夫人一夜之間殺伐諸多,又以此刀自刎而死,因為怨氣極重,寒冷無比。尋常人踫到寒月立刻覺得渾身冰冷,體溫迅速下降,若是有修為的人拿了在夜晚也會覺得心中如萬鬼啃食,如同一把夢魘纏身。所以,這寒月刀雖好,可就是無人能拿,當年的不歸刀神秦無炎一眼便相中了這把寒月,可惜最後他終究是和這把刀無緣,並且一直有一個傳言,秦無炎曾經拿過寒月,但是那一晚羅門中有十幾條性命死於刀下……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八十五章︰對弈

    丁勝武本就是羅門中人,又坐擁最富裕的關中三省,他是什麼人物?秦無炎一開口他頓時就感嘆自己出來找這些人是多麼正確的選擇。七個人,連同那丫頭是想出來長長經驗的,丁家到了這一代就剩下個獨女,雖有些天賦但自恃嬌寵,本以為有秦無炎這樣一等一的高手在旁,加上丁家四大高手,豈料昨天夜裡便折了一半還多,若不是自己見勢不妙腿腳快,真是連這把老骨頭都會搭在這莫名的峽谷裡頭。

    對方既然有意放下身段,那查文斌自是不會託大,便也往前一步對丁勝武行禮道︰「晚輩就是查文斌,見過丁老爺子,敢問前輩可有指教?」

    「你就是查文斌?」丁勝武原本以為查文斌身邊那個偏偏少年才是,查文斌無論是打扮還是氣質自是在風起雲之下的,衝突期間他也一直默默在旁不做聲,如今這與自己說起話來不吭不卑,其它人又對他如此的呵護,這丁老爺子一輩子見過多少風雨,心中自然是對這個有些不起眼,甚至是微微有些成熟的他年紀有些不符的少年有了自己的判斷。

    他的眼神裡轉瞬就帶了一種讚許,凡成大事者必有靜氣,不可無自信心,每處一事既看的透徹,自信得過,則以一往無前之勇赴之,以百折不撓之耐力持之。雖千山萬岳,一時崩潰而不以為意,雖怒濤驚瀾,慕然號於腳下,而不改其容!

    他心中早已說了連續幾個好字,在那少女不可思議的注視中,丁勝武竟然主動朝著查文斌伸出手去道︰「在下陝西一介草莽丁勝武,今日有緣得見查老弟甚是自覺有幸。」

    這句話若是從胖子嘴裡說出那不奇怪,可在他丁勝武裡嘴裡說出簡直是可謂石破天驚了。

    第一,他對查文斌竟然自稱是草莽,絲毫沒有託大的意思,可他的身份明眼人都知曉,那也算是一方梟雄,丁家貴為羅門五大家族,千百年來毅力於關中三省而不倒,這般的背景與深度竟然表現的如此卑微。

    第二,查文斌的年紀與那紅衣少女相仿,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是他的孫子輩。可是他的話中卻稱查文斌為老弟,這一下子可就把一介平民硬生生的抬高了三個輩分。若是這話傳回到關中道上,那麼就憑查文斌這三個字估計就能橫著走了。

    第三,他說有緣得見是一種幸運,說明查文斌在心中原本的地位就是不低的,甚至是有些尊敬的。一位氏族梟雄竟然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這般的示好,查文斌心中對那個紅字貼已然明了。這就好比當朝皇帝說了一句︰李三,然後就沒下文了。朝上的文武百官各自猜測,這皇帝是要提拔李三呢還是要殺了李三,我們國人最擅長的便是中庸之道,丁勝武更是諳熟其中精髓。既然事情沒搞明白之前,我還是把你當個人物看待,這樣即使無功也至少無過啊……

    老江湖做事風格便是滴水不漏,他真心的也好,虛偽的也罷,至少眼下對於查文斌來說,有友不是敵便是最好。

    「前輩謬讚了,晚輩查文斌與幾個朋友進山是為了替那個孩子尋他失蹤的父親,不知前輩到此又有何事?」這江湖上混久了,查文斌也學會打太極了,不過他這一招出的秒,有了噶桑做由頭,既合情又合理,我是來尋人的,你丁老爺子這樣的人物總不可能是來這不毛之地旅遊的吧?

    「查老弟啊,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他看了一眼胖子,又輕輕咳嗽了一下,旁邊的少女趕緊拿出一個小藥瓶子給他,丁勝武吞了一顆藥,又長吁了一口氣道︰「哎老了,幹我們這一行的終究是有個頭的,臨走之前呢就想給孩子們留點什麼,查老弟不要見笑。」

    他的意思也說的很明確,我就是來盜墓的,年紀大了也要金盆洗手了,幹一票大的好退位,這解釋聽起來也是合情合理,反正他的身份別人不知道胖子肯定知道,用這個理由就相當於把查文斌的太極又給擋了回去,還顯得自己很磊落似得。

    查文斌也順勢就給回了過去︰「哦?那丁老爺子真是老當益壯啊,這把年紀了還親自下斗?來這高原山溝裡怕是有些不適應吧,老爺子這是已經得手了打算回去呢還是想在這兒附近轉轉?」

    丁勝武臉上已經還是那抹微笑,這年輕人說話時而尊重時而調侃,倒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心中左右一衡量,好,那就看看自己押的寶到底對不對了。

    「查老弟啊,我們這一出來折傷了不少兄弟,說來慚愧,一把年紀了還落得個慘敗。倒不是我看不開輸贏,只是心中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兄弟,那些都是跟了我幾十年的鐵桿啊。既然在這裡遇上了,那麼我們能不能搭個伙兒,查老弟你尋人,我尋物,互相幫襯著。」說完他話鋒一轉道︰「當然了,若是我尋到物了,按照道上的規矩,見者有份,你查兄現在人多,我四你六怎麼樣?」

    若要單純看作是一樁買賣,那簡直是大賺了,可是這些人說話能信嘛?查文斌雖然不盜墓,可是那一行的事兒他可知道不少,這盜墓自古就是只有父子才能搭伙,親兄弟那都不算數,在錢的跟前,親情算什麼?有多少例子是等貨出來了就把下面的人給埋了,這一條道上黑吃黑簡直是太常見了,再說對面還有個秦無炎,查文斌不懂武學,可從風起雲和葉秋口中聽到的傳言,以及葉秋和他交手的經過,對方吃掉自己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查文斌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狡黠的一笑︰「既然丁老爺子這麼賞臉,那晚輩又怎敢不從?」

    這一笑讓丁勝武很滿意,讓九兒更是從心底討厭這個人,她心想搞了半天還不是來搶食了,非要說什麼尋人,不過是藉口罷了,狐狸終究是要露出尾巴的。丁勝武呢?他還怕查文斌跟他客氣呢,越是客氣他就越發要提防,就怕你不貪心,只要你貪那都好辦!

    丁勝武小心翼翼的懷裡拿出一張圖,猶豫了幾番終於還是對查文斌說道︰「我這裡有一副祖傳的寶圖,最終要去的地方就在這個最頂端,現在我們在的位置就是這裡。要想上頂端,必須要過這第一關,起初就是因為託大了才折了人。」

    查文斌上去一瞄,好傢伙,這不就是自己的那副圖麼,這老東西果然是個狐狸,不過這樣看來他起碼不知道這東西是出自自己之手。而胖子看到了更是覺得好笑,剛想說什麼,查文斌立即對他瞪了一眼,風起雲更是意會到了,之前兩人正在研究著呢,這裡竟然冒出一個李鬼說是自家祖傳的。他也是想笑卻憋著,如果丁勝武要是知道這圖是出自查文斌之手,他不知道會是給自己幾個大耳光掌嘴呢還是跪下來喊查文斌叫一聲「祖宗在上……」

    既然選擇了合作,那就不如不說破,不過這丁勝武也是厲害,就憑藉一張沒有任何坐標的圖竟然把盜洞打的如此精準,這丁家能在陝西立足確實有其本事。

    查文斌道︰「不瞞前輩,這洞我兄弟已經下去探過了,在裡面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哦?」丁勝武很是滿意他的回答,既然是干這行的哪會有洞不進?他也是欣然問道︰「查老弟可有發現?」

    「一副棋盤,叫做盤古紅蓮,丁老前輩見多識廣,可對這盤棋有認得?」

    丁勝武略了一把他那山羊鬍道︰「我雖是粗人,可也對棋路有些接觸,不過查老弟所說的盤古紅蓮恕我孤陋寡聞,真的從未聽過,願聞其詳。」

    查文斌心想,管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既然合作那自己便鬥一些料出來,不能讓你這麼快就知道我的深淺,於是便說道︰「這《棋經十三篇》所言︰夫萬物之數,從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生數之主,據其極而運四方也。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數。分而為四,以象四時。隅各九十路,以像其日。外周七二路,以像其候。枯棋三百六十,白黑相半,以法陰陽。局之線道,謂之枰。線道之間,謂之。局方而靜,棋圓而動。」

    所以,晚輩認為,這盤古紅蓮當是圍棋之祖,乃是天與地對弈的一盤棋,各種旗路當以和棋收盤為易,既不能贏也不能輸。這天地之間須有一個平衡,不能枉了我,也不能斜了你。」

    「查老弟真是高見,年紀輕輕竟然對圍棋有如此深刻的體會,老朽下了一輩子棋只知寸池必爭,這下棋不是輸就是贏,若是一開始便知要下的是一盤和棋那又何必要下?」

    查文斌道︰「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像兩,ㄚ掛一以像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而後掛。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六十,當期之日。二篇之策,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當萬物之數也。是故四營而成易,十有八變而成卦。

    我是個小道士,在前輩面前不敢賣弄易數,可讀過這篇文卻發現兩者有諸多相似之處,就連棋經中使用的「」字,都跟「卦」字是一奶同胞的兄弟。聽聞我這邊一位朋友介紹,這盤古紅蓮乃是九宮棋格,是否有那麼一點九宮八卦的味道呢?」

    查文斌的這番話講完,丁勝武的額頭上竟然出現了汗滴,如此精妙的發現和對比,此中道象天意竟然被他這般輕易的就道出了口,這少年究竟是如何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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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一為何物?

    歷史上,把夏商周往前的時代成為三皇五帝,那是一個遙遠的年代,關於那個年代流傳著種種傳說,比如逐鹿之戰、大禹治水,如今這些傳說有的已經被證實,有的則有文獻和實物的出土作為佐證,人們開始搜尋那個時代的神州大地殘留的更多遺蹟。

    而再往前的那個時代是一個連文字都沒有的神話世界,從盤古開天闢地到女媧造人,因為它距離我們太遙遠也太陌生,所以世人稱它為洪荒。

    道家說︰盤古有那一線生機,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留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有生死,或生或死,或死或生,皆是造化。

    這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便是︰可以推測出來的天道一共有四十九個,世間的滄海桑田、星辰變化、更朝迭代,生老病死、姻緣禍福皆在這四十九道理,可有一道卻是不明,便是盤古開天闢地時給天下眾生留下的那一線生機。

    道教認為,道可道,非常道,連老子自己都說不清楚什麼是道,但他卻在反覆強調萬物皆有道生。又說,道生一,一生二,那麼這個一是否就是盤古那一線生機呢?如果是,那麼它豈不就是老子和其信徒一直在苦苦追尋的那個道嘛?

    有人說,道便是萬物的起源,既然古人都認為是盤古開了天地,他的身體化作了江河大川,星月星辰,是他讓這個世界有了陰和陽。這一切都是世人所知的,所觸的,所能享受的,那還有世人不知的呢?因為世界是他所創,所以這世界才有規律可尋,所以才會有天地大道!

    就好比我們現在使用的電腦,微軟開發了windos系統,我們認為,微軟創造了互聯網的世界。所以我們根據這套系統可以開發和衍生出無數其它程序,但是一切的代碼都基於這套系統的開發者,因為開發者公佈了他的規律,所以你才可以去重新組合和排列,這裡的前提是︰有!

    但是微軟作為開發者,它會留下後門嘛?我想這個答案對於全世界的it工作者來說都是確定的,那便是有!那這個後門在哪裡?它又該被如何找到?它被找到又會如何?那麼這個答案既是未知的,又是否定的,理由很簡單,這個後門根本不在它開放給你的程序裡,你也就無法從已開放的程序裡試圖找到它!

    這便是查文斌對盤古紅蓮的答案,這是一副棋,根本不存在於天地間的一副棋。你若動了,那天地便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平衡,陰陽將會顛倒,天命將會被潰破;你若不動,那這傳說中的不周山將永遠成為水中月,鏡中花,這便是為何不周山成為天柱的原因!

    查文斌道︰「我們先認定,不周山這根柱子是存在的,它就是天地間連接的,因為它出了事,所以女媧這樣的天神也不得不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添補。那麼這樣重要的東西,你作為盤古,你會輕易讓世人去接觸嘛?特別是還有個人險些就把這柱子毀了,不得不搭上一條世間最昂貴的代價,大地之母!這個錯誤,你還會重新犯麼?」

    「不會!」丁勝武回答的很堅決,查文斌看向風起雲,他的回答也是不會。

    「那麼好,你們不會,同樣他們也不會,我暫且稱呼為「他們」,因為我也不知道是誰設置了這些禁忌。首先,這座山谷一定要成為無人區,只有無人區才能確保它是安全的,不會因為人的麻煩而導致災難重演,所以這裡充滿了一些看似不合理的存在,諸如忽然襲來的雷暴,神出鬼沒的毒蟲蛇獸,奪取生命的東西都是非人類,那麼就一定說明這裡的一切都是排外的,你、我都是一樣。」

    拿過丁勝武手上的那幅圖,查文斌繼續說道︰「這幅圖異常複雜,這第一關我認為過也是這樣,不過也是這樣,這個棋盤本來應該是暴露在地表的,它就是給你看的,它也不怕給你看,因為它無解。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留一,這個一是故意留下的,是天地給自己開的後門,是盤古僅存的那一點洪荒之力,它是創世神力,是可以改變一切的。這是一個地雷,一個足以引爆世界的地雷,我要是盤古我一定把它放在最最安全的地方!」

    丁勝武用贊同的眼神看著查文斌道︰「查老弟你說的有道理,如果我是他我就一定設置一個連我自己都不可以開啟的密碼,然後把這個裝著炸彈的箱子丟到一個連我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但是如果按照查老弟的推斷,這盤棋是進山的密碼,而密碼又法找到,只要沒密碼進去就是死,那麼這座山豈不是永遠也沒有人可以進去?」

    「錯!」查文斌道︰「恰恰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有可能進得去!」

    風起雲也好奇道︰「哦?此話怎講?」

    查文斌說道︰「首先,第一個條件是,這座山的確是人為創造的,不周山發生在踫撞也是在遙遠的洪荒時代。那個時代有伏羲、女媧、火神祝融、水神共工。暫且,我們認為這些「神」都是存在的,可是這些神也是盤古開天闢地以後再出現的,那麼這裡有一個先決條件︰盤古開天闢地後就已經不存在了,作為這個世界的創世神,他的能力是大於一切的,無窮大,所以不周山只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如果它在開創不周山的時候就已經設置了禁忌,那麼共工是如何進得去撞那不周山呢!」

    「厲害!」風起雲道︰「正因為共工能進去,所以盤古一開始是沒有對這裡設置任何禁忌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留下的洪荒之力在他的腳底並以蓮盤鎮壓。而這座蓮盤也不會是阻擋進山的禁忌,因為共工進去了,他既是神但也不可能高過於洪荒神力,沒有人可以打開這座紅蓮。所以結論是︰為了防止再有第二個共工出現,在女媧補天之後,有人重新在這裡設置了種種禁忌,而這個年代早已脫離了洪荒,它的禁忌依舊只是在我們所熟悉的世界裡,有人能設置就一定會有破解,陰陽不可能被單一力量所左右,禁忌也不可能永遠左右某一塊地區成為空白,否則這就顛倒了整個世界!盤古開天闢地給我們留下的世界就沒有絕對的死活,因為他留了一,所以無論你再厲害設置的禁忌裡肯定會有一個「一」存在!

    這麼說來,那稜格勒峽谷是後人人為的一片無人區,蓮盤的開啟與否只是取決於你輸贏的心態。」

    「沒錯,如果這個棋盤在這裡,十之*的人都會下去對弈,一旦對弈就有輸贏,一有輸贏非死即傷。所以,這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和棋,和棋者陰陽平衡。這盤棋不下也罷,下了是必敗無疑,不下方才有可能得到那一線生機。」

    丁勝武道︰「那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照著這幅圖繼續往裡?昨夜,我們幾人往裡探尋了約莫十里地,那裡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石林,就像是屋子似得,就是這圖上畫的這些。」他指著那幅圖右下角的區域道︰「我那幾個弟兄根本沒有回應就莫名的起火,火勢說來就來,根本不得滅,片刻之間就燒作了一團灰燼,我從未見過這世上有如此厲害的火。」

    「你看著圖上不就是一把火麼,非常明確,是個火的圖案。敢問丁老葉子,那些死去的兄弟和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同麼?或者當時他們做了什麼你們沒有做的事,我的意思是您是完好的。」

    丁勝武說道︰「出來的路上我們也在想這個問題,當時我們七人挑選了兩處相鄰的小山包,那些山包下方都有看似可以留宿的地方,他們四人一組,我們三人一組,相距不過二十米。隨後不久,他們就突然身中淡藍色的火,一個瞬間就沒了,喊的機會都沒有……」說到這兒,丁勝武也是難過,那些人真的是他丁家的頂樑柱,一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說沒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沒了。

    查文斌問道︰「若是老爺子再回去一遍可還記得路?」

    「應該沒問題,只是查老弟,這樣貿然的進去會不會重滔覆轍?」

    查文斌指著那坑洞說道︰「盤古紅蓮就在此,若是計較生死則大可不必進去冒險,這路既是人開,那邊也是人能走的。」

    「也罷,查老弟如此年輕且不論生死,我這一把老骨頭還在計較些什麼。」說罷,丁勝武多看了一眼那個一直在跟旁邊地上石頭憋勁的紅衣女子,他說道︰「那是我的孫女兒,乳名叫九兒,她若是有你一半的見識,我也不用親自出來跑這一趟,我終究還是患得患失啊,若是查老弟不嫌棄,那我這老頭子就領著你們這群後生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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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煙波釣叟

    丁勝武和查文斌這兩個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終於暫時歸位一類了,一個是江湖上的傳說,一個則是傳說在江湖上,這樣的組合注定是要擦出一些火花的。

    九兒是個很高傲的姑娘,在她的眼裡,查文斌等人就是不入流的小羅羅,土老帽,唯一能讓她覺得還能入眼的就是葉秋。

    「喂,秦叔叔說你很厲害啊……」

    「喂,你這人好沒禮貌,怎麼別人叫你還擺臭架子,愛理不理,哼!」

    胖子在一旁譏笑道︰「喂,喂,那地上掉了一個石頭是不是你的啊?」

    九兒回身一看,胖子笑得是越發得意了,她那小臉上頓時怒氣衝天,揮舞著小粉拳衝到胖子跟前道︰「敢戲耍本姑娘,我要你好看!」

    胖子把腦袋朝著四周都瞧了一遍道︰「我跟你說話了麼?剛才我是跟「喂」在說話,你跟著瞎起什麼哄!」

    「你……」九兒自知被他戲耍卻也不好發作,只得一跺腳氣呼呼的挽著他爺爺的手了。丁勝武年紀雖大,可腳步卻不落下,上坡過河健步如飛,一段路程走下來竟然臉不紅氣不喘,這份功底那自是被查文斌看在眼裡。

    峽谷的的兩邊依舊是光禿禿的黑石,一眼掃過去就能看到邊際,走了約莫又三公里路河水開始在這裡出現了分叉,兩條水流相仿的支流在這裡一分為二。丁勝武道︰「我們走的是左邊的這條,圖上這裡應該是最近的路程,過了前面一段沼澤地上了那邊的小山坡,便是我門昨晚夜宿的地方。」

    查文斌看了左右兩邊的支流,乍看的怎麼都瞧不出名堂,可他心裡總隱約覺得右邊那條分叉才是他該去的。於是他便問葉秋道︰「讓你選,這兩邊走哪?」

    葉秋沒有思考,直接回答道︰「右!」

    聽到這個回答,九兒頓時火冒三丈道︰「你們真是太過分了!竟然這麼不相信我們,爺爺,我們走我們的,不要理這些粗人!」

    查文斌對丁勝武說道︰「左右兩邊看似都能進入那個地區,左邊既然已經走過了,我們又是進來尋人的,我這位小友的父親在這片峽谷裡走丟了一年,若是您那邊沒什麼發現,我想我們是不是該去那邊也搜搜,應該耽擱不了太久。」

    丁勝武倒也好說話︰「尋人是正事,就依查老弟的安排。」

    噶桑很感激的看了一眼查文斌,雖然這僅僅是個藉口,可對於他來說便是又多了一分希望。

    順著右邊河道往上遊走了約莫一公里竟然破天荒的出現了一片林子,大片的高山柳和柏樹遍佈著整個峽谷,河水從林子裡面流出。林中時不時的有飛鳥略過,河邊的草叢裡偶爾也能見到一些諸如草原鼠之類的小動物,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完全獨立的生態體系,讓你一下子就忘記了之前的種種危險。

    風起雲道︰「一邊是死氣沉沉的沼澤,一邊是生意盎然的樹林,這裡可真有趣。」

    「這不對應了有陰有陽的說法麼,如果那邊是代表死亡的沼澤,那這裡就是代表生機的樹林。」查文斌堅信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一山之隔,兩個世界,這選擇是叫人多麼的無奈。」

    「從圖上看穿過這片林子應該就能到達丁老爺子他們之前的位置,不過方向截然就不同了,一左一右,不知生死。」

    「查老弟和這位風老弟都是有見識的人,老朽有一事不得知,請教查老弟。這自古左為陽,右為陰,所以之前我們從左入,如今看來這右倒是更符合陽來著。」

    查文斌道︰「您說的沒錯,左陽右陰,太陽自東方升起從西方落下,故有升為陽,沉為陰。若是讓我第一次選擇,我也毫不猶豫的會從左進,但是隱約的,我卻又有一種直覺告訴自己右邊或許更適合,這世界物極必反,陰盛陽衰的緊,我們看到的也許是假象,就如同老爺子過沼澤不也毫髮無傷麼?」

    「查老弟是說我們要走這片林子怕是不容易?」

    「看著漂亮的東西未必就是好的,諸如鮮蘑菇,越是好看的反而越是有毒。」

    丁勝武道︰「那既是如此,我們不如折回?」

    「神農尚且嘗過百毒,既然知道有問題不親自去瞭解,靠躲是躲不過的。一如您過了沼澤依舊會遇到明火,或許從這裡經歷了一些磨難,後面則少承受一點。」

    「你意下如何?」丁勝武問秦無炎,那人一路沉默,好似高手都是這般,他的眼楮微微眯了一下,嘴角欲動卻又沒動。「既然無炎沒有意見,那我們就學學神農,來個以身試毒。」

    林子不密,分成了上下兩層,最下面一層是高山柳,這是一種低矮的小灌木,現在正是它果子成熟的季節,一些草原鼠正在灌木叢裡享受著難得的饕聖餐。上一層則是松柏,這種耐寒的古老樹種也不知再此處存在了多少年,粗的得有洪村那棵水杉的兩倍,高聳入雲;小的也有臉盆粗細,這些松柏並非雜亂,查文斌第一步進入的時候就隱約感覺以前曾經到過。

    高山柳生在河面上,它那發達的根系讓吸收了諸多碎石,一大片柳樹集中的地方就形成了一個小島。這樣的小島新羅密佈,每個島上又都能尋到一棵松柏,松柏需要土壤又能給高山柳提供落葉作為養分,這般的生態構建倒也其妙,可是查文斌走了沒多久就舉手道︰「暫停!」

    「怎得?」胖子立刻開始警惕了起來。

    「石頭,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東北插隊的時候在後面那片老林子?」

    胖子笑道︰「記得,不是苗蘭那丫頭說老虎最值錢,我們就去了西山頭,最後還真的弄了頭虎麼?」

    查文斌道︰「你覺得這兒和那是不是有些像,我說的是這些樹。」那時候,他們兩個一同進了一片老林子,轉悠到後來竟然發現被困住了,一隻折騰到天黑,查文斌才借助夜空裡的星光分辨出方位勉強走了出來,那裡的林子也是極高,而樹種恰好也是松柏。今天一穿進這片林子他就兩處地方聯想到了一塊兒,都是河邊,都是這樣的樹木,而且這些樹木存在的距離、方位看似都像是經過嚴格的佈局,更像是一片人工林!」

    他仔細的看了又看,堅定道︰「我們不能走了,再走的話可能會困在這兒,這林子裡有古怪,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用的奇門遁甲裡孤虛十二章,比我們那日在東北遇到的不是一個等級的。」

    丁勝武道︰「奇門遁甲雖然厲害,可我們手中有指南針,順著一個方位走,應該不會有錯。」

    查文斌對他施了一禮道︰「老爺子自然是行家,若是一般的遁甲迷宮術有指南針在手便可破,可是此處結合先前的種種際遇卻讓我想到了一首歌。」

    胖子笑道︰「什麼歌?查爺還會唱歌呢?」

    說著,查文斌還真就開嗓唱了,那調說不出,一股刻意壓著嗓子發出的乾嚎聲,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被捏著嗓子的鴨子,「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

    在胖子聽來這歌難聽至極,可是丁勝武卻鼓掌叫好道︰「查老弟這《煙波釣叟》唱的確實精妙,老朽曾經聽過落霞觀飛雲道長也曾吟唱過一次,不敢說查老弟超越他多少,至少也能平分秋色,以這樣的年紀能有如此的造詣,佩服!」

    查文斌也懶得管他是否在恭維,接著說道︰「《煙波釣叟》便是從那孤虛十二章的一千零八十局變化中歸納而出,這頭一句陰陽順逆妙難窮是不是跟我們方才選擇左右時的感覺一致?而二至還歸一九宮,最終要想判斷出對錯,還要面臨九宮數術的變幻,我們只有破解了這其中的奧妙或許才能平安穿過這其中的萬難險阻。不要小看了這片林子,奇門遁甲誕生起已有不下五千年,如今留下的不過區區一百二八道章法,剩餘的千百來道至今無人能解,若是我們錯走一步便有可能是萬丈深淵。」

    「深淵在哪裡啊!」那九兒姑娘瞪著查文斌道︰「你這人好不無趣,明明就是片林子還非要賣弄玄虛,故意裝作高明,你若是想顯示自己本事大有能耐就明說,不用來這些東拉西扯的嚇唬人,本小姐從來就不是嚇大的!」

    丁勝武臉色一沉喝道︰「九兒!」

    「好了爺爺,您不用再給這個小騙子說話了,他何德何能能讓您這麼瞧得起?一個神棍,一個流氓再加一個沒教養的和一個農民,本小姐已經受夠了,既然他不走,那我們走!」九兒那脾氣還不小,說走就走,轉身朝著裡面便跨出去幾步,隔著一塊石頭就跳上了一堆高山柳子叢邊,她回聲氣呼呼的說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那些深淵呢,你倒是指出來讓本小姐瞧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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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佈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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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槍響,胖子的五六半槍口還迷茫著淡淡的硝煙,九兒捂著耳朵「啊」得大叫一聲,子彈貼著她的頭皮一閃而過。

    「你個死肥豬!」

    胖子輕輕一吹槍口道︰「回頭自己看吧,下回挑個遠點的地方,免得你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

    一條白色小蛇掛在樹上斷了半截腦袋,血和腸子留了一地,蛇頭在九兒的腳邊不停的一張一合……

    「啊!!!」她沒命似得朝著他爺爺那兒跑了過去,沒錯,就是那種差點讓葉秋送命的變色小蛇,方才它纏在高柳樹枝上,若不是胖子眼尖,九兒的喉嚨上恐怕就要留下兩個洞眼了。

    女孩子終究是對那種生物有恐懼的,她抱著丁起勝顫抖著問道︰「這裡怎麼會有蛇?」

    丁勝武對胖子感激道︰「多謝石老弟出手,這下你該乖了。」

    查文斌道︰「現在起大家可以去剛才九兒姑娘呆的地方了,那裡已經安全了,奇門遁甲無時無刻不在變幻。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總計十二個時辰,其中每一個時辰就有一個格局。按奇門曆法,每年冬至上元到第二年冬至上元為一個循環,總共是三百六十日,每天十二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格局,全年的局數為四千三百二十局。

    但是,但在這四千三百二十局中,實際上每一局是重複了四次的。拿陽遁一局來說,冬至上元、驚蟄上元、清明中元、立夏中元,都完全一樣,皆屬於陽遁一局。所以4320要再除以4,得出總計1080局。而這四個元本來總計共有二十天,但落實到孤虛十二章的排局裡頭,其格局類型以每個時辰一個格局計算,並不是12乘以20得出的240局,因為每一局又重複了四次,所以應該12乘以20再除以4,最終得出正確的局數是六十局!

    這六十局正好佔據了從甲子到癸亥這十天干與十二地支的六十種結合。陽遁一局是如此,其它各局也無不如此,即都重複了四次!單一個陽遁就有六十種變幻,每一個位置相隔一個時辰會有一次調整,不摸到這樣的規律貿然行走,危險就如方才九兒姑娘遇到的那樣,無處不在!」

    風起雲道︰「那這一千零八十局我們要去推演,即使出來也差不多要等到幾年以後了,那時候別說再去破解,就是困也把我們硬生生給困死了。」

    查文斌道︰「全年1080個局,但並不是每一局都要用一個盤去演示,如果用活盤演示,每個活盤可演示從甲子到癸亥60個時辰的格局,用1080個局除以60等於18,相當於用十八個活盤就可以演示出整個年所有時辰的格局。這一十八局,就是陽遁九局、陰遁九局。如果我們用八卦記載方位,用十天干隱其一而取九,再配九宮記載天象及地象之交錯,用八門記載凶吉,用九星八神記載周圍的環境,所以我要等到今晚月圓時刻方能嘗試推演,若是各位相信查某人,不如打起精神來守好這一畝三分地,留著力氣夜晚再行事。」

    方才九兒的凶險可都是親眼見的,丁勝武那老臉當時都白了,九兒更是不敢再 嘴。人不吃點虧就不會懂,一個人可憐巴巴的死死摟著她爺爺在那眯眼。每間隔兩個小時查文斌就要事先提醒一番,注意腳下,頭頂,甚至是四周的變化,好在自從那條蛇過後,這片小地方沒有再出意外,小小的河中間已然成了他們唯一的立足點。

    他們在休息,可查文斌沒的休息,他用四張紙剪了四個圓,每個圓比另外一個要大上一圈,以最小的那張圓紙為中心,四張紙疊在一起,取四個同心圓。中間圓心的位置用九兒頭上拔下來的一根別針定住,以墨斗線把這這個大圓分成成了六十個小格,總計六十個天干地支依次用紅黑筆標註在紙上,然後再把指南針往圓心上那麼一方,一個最簡易的九宮八卦奇門遁甲羅盤就作成了。

    這玩意說的簡單,可活卻很細緻,每一個等分要是出現偏差,那結果將會完全不同。查文斌只依靠最簡單的工具,這副羅盤出世之後,丁勝武也是驚呆了,以這個老狐狸的眼光目測,羅盤的偏差估計被他控制在了一根頭髮絲的精度!而這些更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畫了一個下午便搞定了,這樣的人,加上那副紅貼,丁勝武看了一眼身旁的九兒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給!」胖子用手敲了一下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遞過去一塊牛肉乾。

    見是胖子,九兒冷哼了一聲便扭過頭去,「不吃拉倒,稀罕死了!」

    九兒在這地方被憋了一天心中是有火沒地兒去,又疲又累,他們的補給都在那四個人身上,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這個大小姐的確也是餓了,可嘴上還在逞強︰「餓死我也不會吃你的東西!」

    風起雲在一旁笑道︰「胖子老兄,人姑娘嫌你手不乾淨,還不識相一點。」

    那邊才貼了個冷屁股,這邊又被調侃,胖子也是來氣了︰「小白臉,你給我滾一邊去!不吃老子多吃一塊,好心當做驢肝肺!」

    可那九兒的肚子偏偏不爭氣,「咕嚕嚕、咕嚕嚕」的叫聲就連隔著老遠的查文斌都聽到了,除了噶桑,就她年紀最小,還是個女孩子,便就對噶桑說道︰「你把我們的口糧勻出一部分出來給丁老爺子他們。」

    畢竟是老江湖,丁勝武能渾上一方霸主絕對是拿得起放得下,接過口糧再三感謝趕忙給心愛的孫女喂了過去,那丫頭偷偷瞄了一眼胖子,那廝正在往水裡砸石頭呢,趕緊一口嚥下生怕被瞧見,這姑娘就是一個死要面子的小女孩。

    夜半時分,查文斌這就要觀星象了,他們這裡共計有八個人,查文斌他們五個,丁勝武三個。吃過晚飯,查文斌把八人分別站在了八個方位上,每個人的手上都發了一根蠟燭,蠟燭的中間繫了一根紅繩,紅繩被彙集到放在最中間的羅盤上,因為他自己又要去比對,所以他的位置就用了一根樹枝代替。

    羅盤山的四個盤面從外到內分別是地、天、人、神四個圓盤,他又在地上撿了一把石頭,分別代表著三奇六儀兩副共十八個奇子。夜半時分,河谷中不時有蟲鳥鳴叫,夜空中那一輪明月灑在河面上引起了點點銀光,因為現在已是入秋的季節,查文斌首先鎖定的便是陰遁。

    這奇門遁甲也分陰陽,時間在冬至以後到夏至之前的,採用陽遁。夏至以後到冬至之前的,採用陰遁。他首先將兩副奇子按照局的規律排布在地盤和天盤之上,結合了今天的日干支和現在時辰所處的天干,然後再要通過三元來定時局。

    何為三元?中國有二十四節氣,每個節氣都分為上,中,下三元,每元對應五天時間,但是由於每個節氣並不是剛好等於五天,所以會產生接氣超神的問題。

    在天正道一脈,師祖凌正陽恰恰是這三元超神算法的個中翹楚,自古以來,拆補法、置閏法是多數奇門遁甲算三元的首選。而茅山派卻有一種獨創的茅山術,這種茅山術被凌正陽偷學去以後加以改良,反倒比任何一種方法都要來的精準和便捷。

    等查文斌把這些全部算完,根據星像他便就能算出今日八門所在,不停的調整著那個羅盤,而羅盤外的人則要根據手中紅線的移動來不停的調整自己的方位。等到這一切全部準備妥當,查文斌喊了一聲「停!」

    所有人都停下,包括他自己也把樹枝的位置重新移動,每個人手中的蠟燭現在開始點燃,紅線距離燭火的位置約莫是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在紅線被燒斷之前,查文斌必須要推演出今晚幅奇門遁甲的路數,然後再去反推方可有機會順利走出。

    接下來便是布子,這就好比是下棋,每一步都會影響到一下步。這陽遁採用採用順布六儀,逆布三奇的方式,即順序為︰戊、己、庚、辛、壬、癸、丁、乙、丙的順序從第一宮開始布。假如坎一宮布戊,則坤二宮布己,震三宮布庚,以些類推。

    而陰遁呢,則完全相反,採用逆布六儀,順布三奇的方式。例如坎一宮布戊,則離九宮布己,艮八宮布庚,以此類推。

    他今天要先陰後陽,十八子先後落完之時,查文斌又要找出八人中的「值使」門,就是當天生門值日的那一門。用十八子中的六儀比對該宮所對應的天盤上的九星,就能算出「值符」星,對應的星位落在羅盤上所指的方向則可以通過紅線清晰的看出,查文斌低頭撥弄了好一陣,終於手指輕輕一撥︰「這根線是誰的?」

    「我……我的……」

    查文斌抬頭一看,竟然是九兒!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八十九章︰佈局(二)

    此時天盤的值符星旋轉對值使門,天盤的旋轉已經完成了,通過天盤的旋轉,放置在天盤上的奇子也跟隨一同旋轉了,神盤對應的結果應該會出現在跟人盤是一條線上。如此之後,地、天、人三線合一,只要查文斌把神盤上的值符神轉到「值符」星所在的方位即可,至此,一個完整的奇門遁甲的排宮法的局面就起好了。

    只不過,查文斌沒想到這人竟然是九兒,查文斌走了過去捏了個指法道︰「九兒,你跟著我做,男左女右,你伸出右手來。」

    此時查文斌的中指、食指和大拇指緊緊的貼在一起,呈三足鼎立之勢,而小拇指和無名指則和手掌持平伸直,這便是九遁中的鬼遁手印,有口訣道是︰金水為陰,主鬼道,這個便是九兒的神位。

    奇門九遁分別有︰天、地、人、風、雲、龍、虎、神、鬼,每一遁神位對應的口訣和指法都是各不相同,前無道最常見,後四道則是罕見,尤其是最後兩道,而鬼遁則號稱是九遁之甲,在那一千零八十局裡最難以被排列。如今算出九兒位歸鬼遁,不由得讓查文斌想起一段話來,在道家典籍中有這樣一句記載︰九天玄女曰︰此法背孤擊虛,一女可敵十夫,取擊對沖之方是也,萬無一失。

    這個法便是查文斌今日所用的茅山術,只要生門遁位一出,那麼只要九兒手拿羅盤朝著當日吉門的方向筆直行走15分鐘,過了這個時間她就可以改變方位去往原本要去的目的地了。據說,當年劉伯溫靠著此法指揮大軍攻城略地,戰無不勝。

    「九兒姑娘,把蠟燭拿著,就朝著西北方一直走,羅盤的指針會告訴你方位。」

    「不……」她一把抱著丁勝武道︰「爺爺,我不要!」

    丁勝武也是面露難色道︰「查老弟,能不能我代替九兒,她還是個孩子……」

    「不行!」查文斌正色道︰「丁老爺子,您要是信得過我就讓九兒走前面,我們任何認不能超越她的腳步,八個人生死攸關全在她一人身上。她只要捏那手決放在胸前,口中默念『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九字真言不停歇,十五分鐘後,我們一切都會平安無事!」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無論是不是他查文斌存心坑那姑娘,丁勝武都知道自己沒得選擇了,只能好言勸道︰「九兒,你看,我和你秦叔叔都會隨在你身後,你不要怕……」

    胖子趁機譏諷道︰「哼,白天作威作福,原來是個膽小鬼!」

    「呸!」見胖子竟然奚落自己,九兒那臉面頓時漲紅氣,撅著嘴道︰「誰是膽小鬼!我只是不想我爺爺擔心!走就走,誰怕誰啊,你們要是掉了隊可別怪我腳步快!」

    那女子底氣不足,可是倔脾氣卻不小,查文斌教她怎麼看那羅盤和指針,確定了方位之後,丁勝武特地讓秦無炎走在了第二個,一行八個人就像是一串葫蘆悄無聲息的在林中行走。

    一整天了,他們活動的範圍只有那麼點大,現在說是可以走,前面又只有一盞蠟燭的光。查文斌特地交代了九兒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只要手決不要放,口中念的真言不要停,一切都會沒事,可她畢竟是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小丫頭,光是那些林子裡的荊棘都很快便讓她後悔了。

    夜裡,河水冰冷,這裡是高原,查文斌給她出的路線是直的,無論前面是什麼,是刀山還是火海,閉著眼楮也要跳下去。速度則是以查文斌交代好的,大約保持著正常走路的步伐,切忌過慢。

    河裡的石頭和苔蘚隨時都會踩翻,九兒幾次趔趄都多虧了身後的秦無炎,她那心中早已是把查文斌和胖子咒了千遍萬遍,這裡的水最深處已經沒過了她的腰。起初的時候仗著那股倔脾氣,九兒還能說服自己,可是越到後來她越發覺得查文斌是在整她,想起白天的種種,這種想法很快就佔據了上風,終於當她再一次渾身濕漉漉的翻過一塊石頭的時候,九兒爆發了!

    突然的,隊伍就停了下來,查文斌排在第三個,他身後是胖子,再接著是丁勝武和噶桑,葉秋和風起雲殿後。

    查文斌問道︰「怎麼不走了?」

    九兒一轉身,滿臉的都是怒氣,平日裡嬌生慣養的,丁家上下恨不得連吃飯都要派人喂她,今天跑這裡來吃這個苦,還被人暗算。九兒那是委屈加憤怒,突然她把手中的蠟燭舉起來道︰「姓查的小神棍和那個胖子流氓,你們敢聯合起來欺負我!故弄玄虛的讓我來探路,我讓你來裝神弄鬼!」

    空中,一道火光劃過,九兒把蠟燭朝著查文斌的身上狠狠的砸了過去。

    「糟了!」

    突然,查文斌只覺得眼前一道勁風呼過,只見一隻手掌牢牢抓住那蠟燭,另外一隻手掌則在蠟燭外圍輕輕一擺動,原本還在搖曳的燭光頓時安靜了下來,火苗「噌噌」得就往上漲,看著這一幕,風起雲和葉秋都是一驚︰這人好大的掌力,這般劃過的蠟燭硬是被他用掌風重新逼得燃燒了起來!

    秦無炎終於開口說話了︰「小姐,前方路黑,這沒了燈火給你引路呢?」

    「秦叔叔我……」她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見到身後的查文斌一臉緊張她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他,還有他們!都是這些人在整我,秦叔叔,我知道您最疼九兒了,您看我這全身泡在冷水裡連頭髮都快結冰了,您幫我出了這口惡氣好不好?秦叔叔……」

    丁勝武在後面喝道︰「九兒!不得胡鬧!」

    「我不管,我就不要!」說著她索性抱著自己的雙腿往石頭上一坐道︰「你們愛誰走誰走前面,反正我不是不帶路了。」

    這隊伍是一人跟著一人,沒有人可以越位,胖子也是煩了,他們後面的可全泡在冷水中呢。「大小姐,你到底抽的哪門子風?到底要怎樣你才肯走?」

    九兒那性子上來了,索性耍起無賴︰「要我走也行,你們必須跟我道歉!」

    「你!」胖子也是氣不打不處來道︰「好,那就都晾著吧,走不出去的又不是我一個,你爺爺一把年紀了就在這冰冷的水裡泡著呢!」

    「爺爺,您先過來!」說著九兒還不忘記招呼丁勝武,丁老爺子這會兒拿她沒辦法,家族裡竟然到了這一代就是一個獨女!

    突然間,查文斌抬頭一看,那東南方向似乎有一塊烏雲飄然而至,那速度之快好像馬上就要把月亮給遮擋住︰「九兒姑娘,您如果一定需要道歉才肯走,那查某向您道歉來了,也代我的兄弟們跟您道歉,怎樣?現在可以走了嘛?」

    「哼,我要那個胖子對我道歉!」

    胖子也是怒不可遏道︰「你做夢!查爺,甭廢話了,我們走我們的,讓她一會兒喂蛇喂熊的隨她去,他娘的,爺不伺候了行嗎!」

    「石頭!」查文斌一聲喝道,身後的風起雲也一把拉住他小聲道︰「別亂動,節奏一亂,就出不了局,到時候誰都是死。葉秋剛才對我說他預感不是很好,我剛才看了一樣天象,九兒所在的天英右弼星與南方九宮離卦相對應。天英之星居離宮之位,烈火炎炎,性躁易暴,雖如日中天,大放光明,但和血光之災有關,天英為爐火為殘患,一點就著,所以你最好這個關頭還是幫幫文斌先給那丫頭滅火,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嗨!」胖子一咬牙,一狠心在後面喊道︰「九兒姑奶奶,胖爺給您道歉來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種流氓一般見識!」

    九兒翹著腿道︰「哼!真是沒骨氣!那姑奶奶就勉強先收下了。」說著她還不忘用手去梳頭,就在這時查文斌大喊一道︰「跑!往兩邊高地的跑!」

    「啪」得一道閃電突然劃過了天空,接著便是一聲爆裂般的巨響,那雷聲猶如有人拿著鐵罐往裡面扔鞭炮,還就貼在你耳朵上一般。頓時,就連腳下的大地都跟著顫抖了起來,九兒坐在石頭上只覺得身子一斜,秦無炎頓時夾著她往自己胳膊裡一塞,稍稍才往左邊移動了幾步。

    頓時一道極為光亮的閃亮從天而降,那顏色亮得讓人無法睜眼,猶如一條盤龍在雲中穿梭,時隱時現。這般奇異的景象讓人看得呆了,查文斌知道那丫頭已經壞了九星格局,如今奇門遁甲中暗藏的殺招將會被第一次開啟,他們此刻站在水中,頭頂電閃雷鳴,想起那些搜救隊,只要閃電砸下,這一行八人想不步他們的後塵都難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九十章︰一錯再錯

    首先,奇門遁甲是個什麼玩意呢?奇門遁甲看似是四個字,其實是由三個部分組成︰「奇門」和「遁甲」,常見的一些小說和影視劇裡都會提到,它其實是中國古老的一種學問,既可以用來占卜,也可以用來排兵佈陣。

    「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門」就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遁」是隱藏的意思,「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遁甲」是在十干中最為尊貴,它藏而不現,隱遁於六儀之下。

    「六儀」就是戊、己、庚、辛、壬、癸。隱遁原則是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己,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另外還配合蓬、任、沖、輔、英、芮、柱、心、禽九星。

    奇門遁甲的佔測主要分為天、門、地三盤,象徵三才。天盤的九宮有九星,中盤的八宮(布八門,地盤的八宮代表八個方位,靜止不動,同時天盤地盤上,每宮都分配著特定的奇儀。這樣,根據具體時日,以六儀、三奇、八門,九星排局,以佔測事物關係、性狀、動向,選擇吉時吉方,就構成了中國神秘文化中一個特有的門類。它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數據排列。

    我們的老祖宗發現人在一生當中很難脫離開一種有規律的發展,不管您的要求是什麼,必定要有類似一個關係,這個關係就是在大自然宇宙中,一切都必需相互組合,也就是不管主觀、客觀的因素,都離不開此因素而產生正負作用、陰陽作用、好壞作用。所謂的因果、所謂的報應,所謂的命運都是在這一系列排列規律當中。

    古人利用五大元素︰人、事、地、物、時,再配合天地形成之地、水、火、風、澤、山、雷之八大元素,把這一些組合在一起,但都是把時在中間。故典型的人物是孔明,可借風借水,他抓準那個時間配合人、事、物、地、水、火、風及四時的變化,如此當中我們要準時掌握四個字即「觀天測地」觀天星、測地理,通人情,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利用天地變化、陰陽交錯,所產生的作用來左右事務。

    你以為它沒變,其實它無時無刻沒在變,簡言之︰如山不動,永遠在那裡,而水會動,因此水就是定數,水就是變量,因而產生山水。又如天在上不動,地在下有動,一動及一不動而產生一切變化而來,如地球繞太陽春夏秋冬之變化,木星繞太陽而成十二地支,月亮繞地球有潮夕產生月會變化,但是一切星球都在動,它是不定數,包括太陽也是星球也是不定數,天就是宇宙涵蓋所有的星球,它是定數月球是變量,地球是定數,太陽是定數,月球是變量,地球是變量,太陽是定數,木星變成以宇宙來分太陽又是變量,故宇宙大到無限大、小到無限小,所以奇門遁甲即是科學的,又是帶有玄妙性的。

    而通常,用奇門遁甲佈陣的,奇門一般為攻,遁甲則是守,有攻有守,這樣入陣的人既不能強行突破,也不能坐以待斃。那四周你覺得不起眼的樹木、河流、山石、動物,甚至是天氣都有可能是它攻的武器,查文斌便是從這攻守之間找了一條平衡之道,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方位,遁中隱去那一環便是生路,這就需要破陣的人擁有海量的知識和精於計算的頭腦。

    此時風雲突變,電閃雷鳴,這裡既是河流又多大樹,雲層極低,從哪一個角度來說都是相當容易中招的。一個字跑,頓時亂了,往哪裡跑呢?

    四周,河邊?頭頂那片雲是越積越大,閃電幾次三番欲衝破雲層。

    「左邊,左邊那兒有個坡,衝過去,不要管腳下!」這麼大一片水源地,這麼多的樹,再不跑那就是等死了,如今之計只能是亂衝一通,先避過這一關再說。

    河流,樹叢,石灘,荊棘,沒了命一般的奔跑著。肆虐的雷暴終於開始下起了暴雨,不絕於耳的「轟隆」聲試圖撕碎每一個人的耳膜。九兒披頭散髮的捂著耳朵,她大聲的喊叫著,秦無炎拉著她的胳膊,丁勝武的速度竟然不輸給年輕的風起雲,倒是胖子和查文斌墊了後。

    沒過多久,查文斌只覺得眼前一陣爆亮,隨後一記爆炸聲凌空響起,再著就是漫天飛舞的火光從天而降。他們的前方不遠處一棵巨大的樹木被雷擊中了,樹頂端猶如火把一般熊熊燃燒著,很快火苗隨著飛濺開始向著四周蔓延。走在最前面的九兒呆滯了,也許她很後悔剛才自己的任性,但是她更後悔的是自己為什麼要放棄溫暖的床被非要纏著爺爺來這裡。

    她死死的摟著秦無炎︰「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秦無炎,你縱使再強大又能怎樣?在這毀天滅地的巨大自然力面前,誰都如一隻不堪一擊的螻蟻。

    查文斌在後面嘶吼著︰「別愣著了,跑!那邊有河水,火燒不起來的,衝過去!」

    「跑啊!」胖子和風起雲也在身後喊著︰「難道等死嘛!」

    「啪!」又是一記閃電,這次出現在了他們的右側,一團巨大的火球瞬間爆炸,應該是某個巨石被擊中了,從空中頓時掉落了大片碎石,滾燙的石頭就像是火山噴發一般傾瀉而下,他們的頭髮上,衣服上,裸露的皮膚上,人群裡嚎叫聲不止,尖叫聲不停……

    此時的大半個天空都是閃亮的,大地如同白晝,秦無炎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和查文斌對了個眼,也不知他沒聽沒見,查文斌拚命的揮著手,那意思是跑啊,還愣著當把子嘛!

    終於,秦無炎一把背起了九兒,只見他縱身一躍就跟個猿猴似得,那速度當比獵豹還快,瞬間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到了這個關頭,那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誰也顧不上誰,才沒跑了幾步,只見秦無炎正在那棵燒著大火的樹旁朝著他們招手,這裡是一小塊高地,四周既沒有河水也沒有石頭,他身後的大樹已經成了兩瓣,燃燒的松柏香瀰漫著濃煙。

    「到這兒來。」他對眾人說道。

    胖子大叫道︰「媽的,過去當烤豬嘛?」

    查文斌在後面道︰「同一個地方被雷再次擊中的概率是很小的,聽他的話。」

    地面上一個巨大的坑,可以想像剛才雷擊的力量有多大,順著樹梢從上而下劈成了兩半再把大地擊了深坑,這要是打在人身上或者河裡,估計當場就煙消雲散了。

    後來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是對的,就和彈坑理論一樣,在戰場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躲在剛剛炸過的彈坑裡。四周不停的閃著雷光,慢慢的暴雨也如期而至,他們別無選擇,擁擠的坑裡開始滲水,冰冷的雨水模糊了他們彼此的視線,利用一切可以舀水的手段拚命的朝著四周舀水,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那坑裡的水已經淹沒到查文斌的下巴時,雨終於停了……

    慌亂之中,九兒也顧不得那麼多,她找到了一個身體,死死的摟著脖子,她的個頭小,只有抓著那個脖子才能喘氣,而那個脖子的主人從頭到尾都在罵娘,有好幾次胖子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勒斷氣了,等到最後爬上泥地的時刻,九兒終於是哭了。

    「對不起……」她哭得是那樣的傷心,「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也許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渾身泥濘,一天之內,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因為她的任性差點讓最愛她的親人一起陪葬,因為她的無知,差點讓所有人全軍覆沒。

    這一次,丁勝武只是嘆了口氣,面對著那個跪著的孫女,他第一次把頭別了過去。或許這個不可一世的梟雄是在心疼,也或許他是在感嘆,如果能活著出去,這一趟真的很值。

    沒有人試著想勸阻,包括秦無炎,她的確是錯了,在這種充滿了叢林法則的地方,錯就意味著死亡,沒有誰可以承擔一錯再錯的後果!

    「行了,起來吧,」最終還是查文斌開了口,丁勝武不能開口,秦無炎同樣不能,或許他們可以原諒九兒的任性,但是他們懂得,查文斌那幾個人才是最應該被道歉的。

    「胖子,還有酒嘛?每個人灌兩口,事到如今也只能看運氣了,左右兩邊中間有一道山脊,我們要在天亮之前找到地方把身上的衣服烤乾,不然即使躲過了這一劫,這樣的低溫足以讓我們失去繼續下去的動力。」高原地區最怕的並不是流血,而是在我們平常最常見的感冒,一旦感冒就極為容易轉化成致命的肺水腫,當務之急是找到可以生火的地方。

    因為剛剛被雷劈過,這附近有好些散落燒焦的樹枝,風起雲和胖子又在那些松柏上找了許多松油脂,每個人各自灌了幾口酒後互相攙扶著開始尋找下一個落腳的地方……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九十一章︰新發現

    生火的時候,尷尬出現了,九兒是個姑娘,這衣服早已濕透,他們的行禮又多教先前的四人背著,丟失殆盡,凍得只打哆嗦。他們找了片林子,背靠著巨石,濕漉漉的樹枝和松脂散發著濃煙,嗆人的氣味迷茫在林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幾個男人大大咧咧的脫掉自己身上厚重的衣服,圍坐在一起,只有九兒一個人可憐兮兮的蜷縮在她爺爺的懷裡。

    看出了其中端倪的查文斌起身對胖子道︰「你去給九兒姑娘找個地方換身衣服。」

    胖子也只穿了個褲衩,渾身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撅著屁股有些不情願的道︰「好事總輪不到我,小丫頭你等著。」

    興許是運氣還行,就在這片石頭的後方,胖子尋到了個小山洞,很淺,一個人勉強能夠鑽的進,和那些男人之間又隔了塊石頭。胖子取來木柴和火種,在這洞口生了一堆火,弄得滿臉烏黑,竄出來的時候噶桑還以為自己見到鬼了。

    沒好氣的對那丫頭說道︰「火給你弄了,要去就自己去。」

    九兒摟著她爺爺,丁勝武輕輕說道︰「快去吧,不然真該生病了。爺爺,我怕……」

    查文斌對胖子說道︰「你去護著。」

    「我?」胖子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等下那娘們不得說我偷看她,到時候鐵定是要挖我眼珠子了,這麼潑辣的主兒我可不惹那個霉頭。」

    「沒讓你蹲在人跟前,總得有人生火的,你再給她找條衣服。」查文斌說的並不是調侃,他看九兒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過渡的驚嚇和冰冷的雨水足以摧垮一個少女的身體,而健康是現在他們最大的敵人。

    「走吧!」胖子對著九兒伸了一把手,那姑娘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把頭埋了回去,胖子不耐煩道︰「難不成要我背你?」

    她小聲問丁勝武道︰「能讓秦叔叔陪著我去嘛?」

    「看吧!」胖子頓時掉頭就走,可是秦無炎卻說道︰「還是讓石頭兄陪你去吧。」

    胖子︰「……」九兒︰「……」

    一塊石頭之隔,胖子蹲在地上對背著九兒,山洞裡九兒換了一條胖子的汗衫,她皺著眉頭聞著那股酸酸的味道頓時眼淚就差點下來了。洞口的火生的很大,胖子貼著山洞,這樣兩個人倒也互相看不見,門口又隔了一排晾衣架,除了柴火在一起燒的「 裡啪啦」爆裂聲,現在靜的讓人覺得害怕。

    良久,九兒終於開口了,她小聲的問道︰「你……還在嘛?」

    「在呢。」胖子耷拉著個腦袋,他不明白為什麼秦無炎和查文斌都讓自己來,在他的眼裡這個女人刁蠻無理,任性霸道,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能陪我說會兒話吧,太安靜了,我有些怕……」

    胖子笑道︰「嘿嘿,你也有怕的時候啊!我怕黑……」

    「你怕黑?你居然會怕黑……」胖子笑得更開心了,「你個死胖子,你笑什麼笑!我就笑怎麼了,哈哈……」

    「啪」一個石頭扔了出來,正中胖子的腦門,「哎喲……讓你再笑!啪」一顆石頭丟了過去……

    就這樣,一場看似美好的開局在兩個沒心沒肺的導演手中瞬間就成了互扔石頭的鬥毆,胖子這個傢伙到哪裡都是那樣的活寶,而丁大小姐原本剛剛有些歉意的心靈再一次被怒火點燃。

    石頭前面的人都在聽著身後的鬥嘴,原本沉悶的氣氛也被這兩人的吵架聲給打破了,他倆就像是在演一出相聲,每一句粗話都不帶著重複,胖子先後幾次問候了九兒的先人,每每丁勝武聽到那些惡毒的語言時嘴巴都禁不住要抽搐一下。九兒呢,也不甘示弱,胖子的祖宗八代都被刨了個遍,歡快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兩人的喉嚨到嘶啞,最終胖子像一隻鈄敗了的公雞小聲求饒道︰「姑奶奶,能不能先歇歇,容我喝口水再接著罵……」

    風起雲悄悄對查文斌豎了個拇指,那意思是,查爺你把他送過去可是真選對了人,這裡面除了他也沒誰皮能厚到那程度了。

    查文斌笑而不語的看著秦無炎,他讓胖子去不過是給丁勝武一個台階,意思是我們這邊的人沒有那麼計較,即使差點被你孫女害死。而秦無炎呢?理論上他的確是最適合去陪九兒的,既是長輩又能力強,可他卻也選擇順了查文斌的人情,這說明兩方人馬在這一刻達成的協議是一致的,他們還需要繼續合作,還會選擇彼此信任,這是能否成功的關鍵因素。

    整整一夜,後面那兩人的鬥嘴就沒消停,天亮邊,也不知道是誰先累了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清晨,林子裡迷茫著昨夜的霧氣,零星的火苗帶著點點煙霧在這林子裡環繞,不知名的鳥兒開始了清脆的歌唱。

    衣服都幹了,該是繼續趕路了。

    「查老弟,能走嘛?」丁勝武心有餘悸。

    查文斌指著那副已經破爛的羅盤道︰「我推演了一整晚,發現昨天誤打誤撞的往這邊走似乎走出了一條活路,九兒姑娘原本再繼續往前走上幾分鐘我們就能破陣而出。因為誤了事,恰好又被雷擊中了幾根大樹,這陣法已然沒有先前那般剛烈。現在依照推演的結果我們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出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門而人則亡。」

    收拾了各自的行禮,胖子瞪著一副熊貓眼迷瞪著跟在後面,根據羅盤的方位,查文斌目測了一下,估計直行不過兩公里就可以走出這片林子。和先前不同,這邊沒了高山柳,更多的則是一種不知名的荊棘,長著如同狼牙一般的倒刺,和蔓藤一般纏繞在你所見的任何區域裡。噶桑說,這種東西叫作狼牙,刺有毒,高原上用這種植物的藤編在羊圈的外圍用來防狼,可是查文斌卻說這種東西在南方更多的是出現在墳包附近,通常伴隨著夯土。

    丁勝武也表示認同,作為一個老盜墓頭子,這種植物的出現就好比是給他們做了清晰的標記。胖子笑道︰「該不會是這下面還有個墳?」

    丁勝武抓了一把土道︰「至少是有夯土層,這種地方要干活可不太容易,還是先趕路吧。」

    正說著,查文斌看見前方的荊棘上留著一塊灰綠色的東西,伸手一拿竟然是一塊布條子!

    八十年代的中國衣服主要是以土黃色、卡其色和軍綠色為主,這塊布條子有著鮮明的綠色。高原上的居民多為少數民族,穿這種服飾活動的人只有一種職業,那就是解放軍!

    「有認進來過!」查文斌抖著那面布條子,「從時間上上看有些日子了,胖子這是不是軍裝?」

    「沒錯,是七八式軍裝的料子,這是一條褲子,上衣的料子高原部隊跟這個不同,難道?」他看了一眼噶桑,噶桑的眼楮裡充滿著激動的神情,根據幾次記錄,這裡近期有部隊活動的就是在去年,但是這個深入內部的布條子會是搜尋的那些人留下的嘛?

    顯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及微,因為這樣的迷陣,如果有人一旦進來肯定失蹤,而搜救的隊伍全部安全撤出,到目前為止唯一被登記為失蹤的軍人只有一個,那便是噶桑的父親︰落穆!

    噶桑激動的抓著那塊布條子喊道︰「是他的,一定是我阿爸的!」

    「啊爸!阿爸!」他在林子裡高聲的叫喊道!

    除了回音,留下的就只有是嘩嘩的流水聲,真的是落穆嘛?起碼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查文斌安慰道︰「噶桑,你別急,有了這個,你阿爸還活著的可能性就很大!順著這條路,我們一直找過去,看看還有沒有留下點其它的。」

    可是胖子又說道︰「查爺,不對勁哦,落穆是個軍人,他怎麼會放棄自己的槍孤身跑到這裡面來?即使打光了子彈,他也沒理由丟下自己的裝備和戰友。」

    「先別說那麼多。」查文斌給胖子試了個眼色,噶桑好不容易有點希望,不能就這樣給滅了,他何嘗又不知道這林子的厲害,即使真的是落穆留下的,如果他孤身一人來這裡硬闖,就算是運氣再好,能活著出去的機會也不大。

    風起雲突然提醒道︰「等等,你們聽什麼聲音?」

    「沙沙……沙沙……」前面的那堆林子裡有個影子好像再來回移動,大傢伙兒趕忙把頭都連忙低了過去,胖子瞄了一眼小聲道︰「好像是個人,穿著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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