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最後一個道士之道門往事 作者:最愛MISIC伯爵 (已完結)

 
regn13 2018-3-31 23:05: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70428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五十二章︰證明(二)

    一刀子插進去,半寸有餘,老萬眼巴巴的看著那大樹心裡有些期盼,您倒是來點血啊。..半根菸的過去了,大家都在看呢,向來不湊熱鬧的葉秋都在那瞅著呢。

    「哈哈,我就說嘛,謠言,絕對的謠言!打破謠言的最好方式就是親自去證明!」老萬一把拔下匕首開始往回走,面對著自己的好友加上一群後輩,老萬覺得今晚自己給他們好好上了一趟不要相信封建迷信的鬼話,這江山是怎麼來的?靠的是無數和他那樣在戰場上浴血拚殺的勇士用命換來的,要是有鬼?當年的小日本一夜殺了南京三十萬人,那鬼還不得把小日本子給撕咯?最後靠的是什麼,靠的還不是人民軍隊?

    可是當他走過三步的時候,對面那群人的表情都變了。胖子的嘴張成了「」形,夏老六則一個勁的在嘆氣,查文斌則是一臉的緊張,就連葉秋的眉毛不自覺地也跳動了一下。

    「怎麼了你們?呵呵,沒事了都跟你說了是謠言。」

    隨著夏老六那句︰「惹禍了,你自己回頭看去!」老萬一個轉身自己當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啊。

    樹上那個剛剛被扎過的小洞已經緩緩有紅色的液體再往外滲,一滴、兩滴,那些紅色的東西竟然像是人血一般慢慢在褶皺的樹皮裡匯成了一條線,「啪嗒」、「啪嗒」,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面,老萬俯下身去用手抹了一點放在鼻子下面一聞,這個幹了一輩子刑偵的老警察當時心裡就咯 了一下。

    「我滴個娘哎,還真是血啊,這腥味錯不了!」

    夏老六道︰「我就說嘛,以前我不信邪,現在你看見了吧,下回再教你胡咧咧,裡面還要去嘛?」

    「算了吧,還是別去了。」老萬這時候有點打退堂鼓了,估摸著是酒也醒了,玩笑歸玩笑,一把年紀的人了傳出去那還不得丟死人啊。

    不過轉眼一想,他又覺得這事不對勁啊,「等等,這樹怎麼可能會流血?」

    胖子冷哼一聲︰「成了精唄,這還用問。」

    「成了精的也是樹精,可我怎麼聞著這有點像人血呢!」此刻的老萬是徹底醒了酒了,出於職業的敏感,他立刻覺得這裡面有問題。抬頭掃了一眼那棵見不到頂的大樹,幾個人合圍啊,從外面看,除了個頭大年歲長真沒什麼特別的,難道真如他們所說樹也能成精?那成了精的樹怎麼那麼輕易就讓自己紮了個窟窿眼呢?

    這時候查文斌也察覺出了問題,其實當他第一次聽見夏老六描述那三刀的時候自己就有疑問,樹是有能成精的,但是出血的多是被誇張描述而已。自己親眼見到老萬一刀紮下去後,查文斌寧願那只是個謠言,不想這血還真的就湧了出來,他也沾了一滴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退後又給葉秋聞了聞,兩人互相點頭一對,查文斌說道︰「是人血,這樹有問題!」

    這棵樹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哪一年種下去的,有人說當年白蓮教的殺過來種在了寺廟門口,也有人說那還太晚了,這樹的歲數比白蓮教要大的多。反正我們小時候聽得最多的便是它至少有三千歲,這樹原先是種在路邊的,緊挨著的一邊是懸空的崖壁,下面是一條小河。

    從正面來看,樹皮完好無損,一切正常,那三刀清晰可見,離著老萬扎刀的位置偏移不到幾分。從下往上約莫十米左右是沒有樹枝的,筆直的樹幹延生到半空才開枝散葉,老萬順著那樹左走又走看不出什麼名堂,索性過去朝著最下面的根部又紮了一刀,這一刀過後等了十來分鐘絲毫沒有變化,別說血了,就連樹漿都沒流出半分。

    這真是奇了怪了,要是說這樹能出血,那渾身隨便扎應該都能啊,為何偏偏只在那個位置呢?突然,他和查文斌幾乎是同時向著那棵樹的背面繞去,樹本身是斜著長得,往小河那邊懸崖上探,又因為這樹過於粗大,關於它的背面到底是個什麼樣他倆瞄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老萬乾脆提議︰「要不就這樣,老六你回去找把斧頭來,今晚就從這裡劈開它。」

    「那不成,這棵樹有人想打它主義的多了,從解放前到解放後來過不知道多少撥人都想砍了它,這料子多好多難得。哪一次不是村裡守著才沒人得逞,這樹就是咱洪村的祖宗,是咱的根,我可不管你裡面出的是血還是漿,反正你動不得它。」

    「動不得,那也行,明兒我把這血送回去化驗,要真是人血的話就有足夠的理由進一步採取措施。」

    夏老六也放狠話道︰「你敢!」

    這倆戰友此時看著就要動起手來了,查文斌趕忙過來滅火道︰「兩位叔,別急,這事兒是有蹊蹺,我繞到後面去仔細檢查一下。」說著他便從包裡拿出一卷麻繩,那是今晚準備捉鬼給老萬看的捆屍索,他把那玩意往腰上繫著,又叫胖子把繩索拽好纏在手臂上,他準備蕩到後面去看個清楚。

    幾次嘗試他都沒能抓著那粗壯的樹根,手和腳都沒有發力點,最後葉秋想了個法子,讓胖子站在懸崖上先把查文斌放下去,在換到另外一邊葉秋再用一根繩子給他。最後兩邊一起發力,這樣查文斌上來的位置就正好的樹的背面。

    這一夥子人鬼節的不僅跑了出來,還玩心跳,要是馬肅風知道一定會揍他。查文斌心裡隱約覺得這秘密就藏在樹的後邊,那個答案几乎就要從他喉嚨裡鑽了出來,可是沒證實之前他一直不敢說。

    幾番努力,查文斌只覺得自己腰上的皮都要被蹭掉了一層,終於勉強被吊上了樹後面,這可真是非常危險的,只要繩子一斷,他隨時都有跌落懸崖的可能。皇天不負有心人,這樹的背面果真有文章,兩排蜈蚣似得八字釘被整齊的打在上面,約莫在一塊高約兩米半,寬約一米的範圍內,八字釘多的數不清。這些釘子的顏色與樹皮極為相似,加之年份久遠,不少釘子已經嵌入了樹皮內,不用手觸摸和仔細觀察,僅在正面看根本看不出這異樣來。

    「樹葬的可能性極大。」這是查文斌給出自己的判斷,據記載,在遠古的西南地區曾經流行過一種特殊的喪葬方式,那就是選擇把樹幹掏空一半,然後把人的屍體放置進去再重新封住。有些樹木因為生命裡頑強得以繼續生長而不枯死,古人們認為這樣人死後的靈魂便和這樹融為了一體,還可以在人間繼續的存活下去。

    不過這種葬法約莫在兩千年前的西南邊陲就已經不再流傳,懸棺葬和土葬的出現逐漸代替了這種繁瑣的喪葬儀式。因為樹木被掏空後的死亡率極高,那些希望自己依舊能夠得到長生的人轉而用其它更好的方式來處理自己的遺體。

    可是現在問題又來了,老萬首先問道︰「樹葬的話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里面的屍體還不腐爛嘛?」剛才聞著的血液可是異常新鮮,與活人的無異,人死後的血再一段時間後就會凝固,難不成這樹葬還有防腐的作用?

    這又是一樁大案子,老萬不得不決定馬上回去通知開會,他要把今天的發現報告上面。幾年前老萬曾經處理過一樁案子和這個有些類似,不過那具屍體是被人用水泥砌在了牆壁後,過了很多年,房屋的主人一直覺得屋子裡臭,可翻來翻去也找不到臭的源頭在哪裡。一直到有一天房屋開裂需要重修的時候,工人打開了那堵開裂的牆才發現了那具已經高度腐敗的屍體,那個案子曾經轟動一時,老萬親自帶人歷時半年告破,死者就是房屋主人失蹤了三年之久的妻子,而做案的是當初給他家建房的一個工人。

    第二天,洪村裡出現了大批的警車,接二連三的命案讓這個小山村一下子就陷入了輿論的漩渦。劉大娘聽說那樹裡埋了個人更是嚇得不能走道,他兒子也被作為第一個接觸到出血現象的證人被老萬帶走。

    洪村人關心的不光是樹裡面,他們更加關心的是那棵樹,它是洪村的象徵,像夏老六說的,那便是他們的根。考慮到村民情緒,專案組決定小心處置,以最大可能保住這棵樹。

    二十幾年過去了,那棵大樹現在依舊矗立在大廟的斜對面,如今的它已經被訂上了「古樹名門依法保護」的鐵牌,更是入選了省內「百大古樹」的名錄。來洪村的人一定會去看那棵樹,可是那一年過後它已經越來越虛弱了,近乎三分之一的樹幹現在都已枯死,遍佈全身的八字釘和用來加固的水泥圍欄正在呵護著它最後一點生命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五十三章︰到底是什麼?

    樹裡面是人嘛?沒有打開之前誰都不知道,千年古樹庇護著天目山腳下的這座小村莊,這裡的人都希望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八字釘被一顆顆的取出,那些泛著銅綠的釘子表面上還殘留著古樸的花紋,如果它不是這樣的殘忍工具該有多好。曾經有很多人在這棵大樹前膜拜祈禱,有一天當你知道這裡面封著一具死屍會作何感想?

    先是清場,那天下著小雨,頭一晚點的香燭沿路都成了濕噠噠的黑色。老萬帶著隊員開始動用電鋸,那些取出的釘子都用塑料袋包好交給那些戴著白手套的人,查文斌作為不相干人等也被遠遠的攔在警戒線外。

    不多久,一個大簷帽出來招呼道︰「哪位同志叫查文斌的,請過來一下。」

    「這兒。」查文斌趕忙匆匆跟著過去,裡面的老萬正在衝他打招呼,他手裡拿著一個碎料帶在反覆比劃,見他來了就問道︰「查兄弟啊,你看一下這個東西,我們這有個兄弟說是邪物。」老萬的身邊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也帶著大簷帽,見到查文斌還挺客氣的握了手就自我解釋道︰「你好,我叫令南天,聽萬隊說你是個道士,昨晚上也是你發現的,巧在我們家以前也有人幹過道士。您給看一下,這釘子上是不是有什麼符文咒語之類的。」

    查文斌接過那個碎料袋,釘子長約一寸,兩頭折彎向內扣,和現在的訂書機針很相似。兩個彎頭各自有一個細小的倒鉤,釘子的中間部位微微向外突出有一個小圓球,就是這個圓球引起了令南天的關注,他拿著放大鏡給查文斌道︰「你看著這東西是不是一個鬼頭?」

    放大鏡下,那個小圓點終於露出了真面目,約莫小手指甲一半大小的銅球上五官猙獰,兩邊的獠牙向外突出,眼球佔據了半個面部,碩大的耳垂略顯誇張,頭頂隱約可見一個陰陽的符號。

    這東西查文斌也是第一次見,再看那釘子上隱約有一串自己沒見過的蟲鳥體文字像蛇一樣繞了一整圈,他終於明白為何令南天會讓自己來看。如果把道家的道符去掉符頭和符尾,中間的那些部分的確和這些文字十分相似,從表面來看,這樣造型的東西一定是凶戾無比的,拿這樣的釘子封棺,難不成裡面是一個被認為至凶的人物?

    「萬叔,這釘子我也認不得,頭頂那個符號和太極有些相似,上面的圖案我也從沒見過。不過好在現在是白天,開館的風險比晚上要小得多。」

    「剛才南天還在私下說會不會是什麼古代邪教幹的好事,這不就找你來看看,既然這樣,那還是先開來瞧瞧。」老萬這兩天覺得自己頭都已經老大了,旁邊幾個弟兄拿著鋸子小心的按照樹上事先畫出的線慢慢的切了進去。

    現場木屑開始橫飛,不少人都等著打開的那一刻,突然那樹裡開始又有紅色的液體往外冒,施工的人好像沒有發現,電鋸依舊再往裡面切。老萬發現異樣後立刻想喊停,可惜那電鋸已經住不住,只覺得向前的阻力一下子就沒有了,然後「�輟鋇靡簧  齙緹饉布涿蝗肓聳韝桑 饈蹦喬鋅詿 禿孟袷橋縟 話悖 蠛斕難  布浞山 ﹫矗 薔 於惚懿患保 壅穌齙目醋乓煌叛  榪趙依矗 奔純藿械潰骸把劬Γ 業難劬Α  br />
    打來清水後那位警察滿臉腥臭的直接把頭紮進了桶裡,一陣折騰後終於喘著大氣發著抖睜開了眼,看見那樹幹上汩汩而出的血水,那位仁兄說什麼也不肯再過去,不停的比劃道︰「我感覺切到肉了,切到了肉裡了你們知道嗎……」

    雖然他也是戴著大簷帽的,可畢竟那心還是肉做的,這個時候就得老萬這樣的硬漢上場了。撿起那把黏糊糊的電鋸,老萬一咬牙繼續開動,也不管他如何出血,橫豎照著預定路線一通切,那樹幹上就跟開了一道門似得,這時的老萬整個已經成了血人了,嘴裡不知噴著什麼髒話,查文斌只聽他好像說道︰「媽了個巴子的,日你娘舅……」

    雙手扣著那切開的部分,老萬咬著牙嘴裡猛地大叫一聲︰「給老子出來!」

    「嘩啦」一下,樹皮被整個私下,接著就像是水桶被打翻了一般,那樹裡的血水噴湧而出,老萬躲避不急,整個人徹底成了血人……

    「走走!不要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全部後退!」大簷帽們突然開始清場了,一輛救護車模樣的面包車烏拉拉的開了進來,有人看見了一塊長條形的東西被蓋上了白布抬進了車子,而老萬則像是瘋了一樣奔向了河邊……

    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棵大樹裡面究竟被掏出了什麼,老萬瘋了,他像個木頭一樣任憑那些冰冷的河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他見過很多生死的場面,朝鮮戰場上那些血肉橫飛,斷肢殘臂,他也親自擊穿過敵人的後腦勺流出了白花花的腦漿。這一生,老萬見慣了生死,高度*的屍體,蛆蟲還在蠕動的腹腔,留著墨綠色膿水的屍塊,這些對於老萬來說真的已經有免疫力了,他究竟是看見了什麼……

    後來警察都走了,老萬走的時候一言不發,他用警服死死的裹著自己的頭,據說很多當天參與行動的警察回去後生病了,還有人提出了辭職,不巧的是查文斌那時候也被清理出場,究竟發生了什麼連他也搞不清楚。那棵大樹又被重新封上了,一排蜈蚣釘把身後的所有秘密彷彿又重新封存,沒有人想去開啟,也沒有人敢去開啟。

    過了兩天重新來了一撥人,老萬這一次沒有出現,聽人說他已經放假了。可是夏老六卻猜測老萬一定是出事了。

    「以他的性格,自己接手的事兒怎麼可能轉接給別人呢?」這是夏老六對查文斌說的,那天晚上他們在一塊兒吃飯,「在等等吧,總歸會有消息的,明天我去村部打聽打聽。」

    這幾日,胖子異常的安靜,他總是第一個吃好飯就不吭聲,每次查文斌總是能看見他拖著葉秋在一旁悄悄私語,自己過去的時候他又立刻匆匆走開。這樣的情形已經發生了好多次了,查文斌決定今天要找他好好談談,因為互相太瞭解,所以你無法隱瞞。

    回去的路上,查文斌獨自在前,胖子一人在後,他不停的鼓搗著葉秋的衣服,這幾天可把他給憋壞了,但是自己又不敢開口。

    突然查文斌停下了腳步,回身一看,胖子立刻從鬼鬼祟祟的表情又恢復成了平常的模樣。查文斌的目光像鷹一般直勾勾的盯著他,胖子覺得對面那眼神似乎在觀察著什麼,他本來就心虛,被這麼一看那是越發的不敢對視,只能不停的轉動著眼球在旁邊去找注意力了。

    「石頭啊,你跟我說說最近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他就像是家長,胖子就是那個淘氣的孩子,他的語氣緩慢而又平和,可這卻越發的讓胖子覺得不安。

    「沒……沒有啊,能有啥事,不就是這幾天被夏爺他們村子給鬧的,我怕你費心,小白那邊還在等消息呢……」

    「以後撒謊啊記得別摸鼻子,一眼就能叫人看出來。」

    「啊!」胖子趕忙把手縮了回去想往褲兜裡揣,卻發現現在把手放在哪裡都不適合,看著查文斌依舊那樣的盯著他,他終於到了那個臨界點了,一把推向葉秋道︰「秋兒,是你說的你有把握說服他的,現在你就說了吧,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葉秋好像完全沒有想要幫他一把的意思,這胖子真的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連蹦帶跳的「哎呀」了一聲道︰「好啦好啦,都別逼我了,我說我說,我跟秋兒在洪村大會堂後面那個坑裡下去了一趟。」

    「你們去那幹嘛,什麼時候的事兒!」

    「那天你在孔老大家喝多了,我就尋思和秋兒下去瞅瞅是個什麼情況……」

    查文斌一聽就明白了,這小子肯定是想著去盜墓了,「然後呢,瞅見什麼了?」

    「好不容易進去了,遇到機關差點送了小命,我這不是怕你罵麼,我也是好奇心罷了。」

    「你想什麼我都知道,既然沒事,那就算了,以後那種地方不準再去了,惹的事還不夠多,還要拉著葉秋一塊兒下水。」

    「不是,查爺,那地方,哎,老二,你他娘的到底是說句話啊!」

    終於,葉秋開口了,他默默的在地上用樹枝畫了一幅畫,然後說道︰「我覺得你應該下去看看,在進門的時候,我在門環上發現了這樣東西。」

    地上葉秋畫的歪歪扭扭的,查文斌也沒看懂,葉秋接著說道︰「這是一個封印,在羅門的三層地宮裡也有這樣的圖案,那裡埋著的不是什麼珍寶,相反都是一些不能出世的邪物。另外,裡面的甬道里還有這樣的燭台,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五十四章︰求雨之路

    地上的那個圖案非常奇特,葉秋按照那燭台的模樣將她還原,一個沒有頭顱的女人雙手撐起托盤,雙膝跪地……

    「走,跟我回去!」說罷,查文斌扭頭就往回走,胖子見他那麼著急,以為查文斌是要去那個洞,這下可把他給樂壞了,對著葉秋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你牛,隨便拿個樹枝在地上摺騰兩下就把他給搞定了。」

    這兩個圖案到底是什麼呢?第一個圖,查文斌也沒有看明白,倒是第二個燭台也一眼就懂了,那東西叫作「女丑」!

    那麼他折回去又是去哪裡呢?是不是真的和胖子所想,讓胖子失望的是他徑直去了老夏家。

    一進門查文斌就問道︰「六叔,以前聽您說起過,咱這塊經常有人來求雨是嘛?」

    「是的,往年大旱的時候都會有外地人過來求雨,浩浩蕩蕩的幾十號人,聽說都是安徽那邊來的,你問這個幹嘛?」

    「那您有認識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不?」

    「這個還真沒有。」夏老六回憶起那些求雨的人,只是知道這些人好像是來自於安徽,至於是從哪裡來的,又是一些什麼人,大家都不得知,夏老六繼續說道︰「這說是去年了,去年夏天不是大旱麼,還來過一撥人,以前我們家老爺子還在的時候能說明白。那些人都是光著膀子的,打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身上背著一酒壺,聽說是從求雨的地方徒步走過來的,一直走到裡面龍潭背上……」

    來洪村求雨的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具體來自哪裡,有很多人猜測他們可能是洪村以前的原住民。他們一路唱著沒有人能聽得懂的歌曲,各式的祭品,各式的彩旗,他們不會和路人說話,也從不借宿。到達那個地點後,就開始進行繁瑣的儀式,重頭戲是會把一隻公雞掉到深水池裡,夏老六描述的繪聲繪色︰「這個你想知道,我可以帶你去找裡面的老陸,他水性最好,往年那些求雨的過來丟下公雞最後都是被他撈走拿回去吃掉了。」

    「最後,那隻葫蘆裡會被裝滿水。」老陸也是個有趣的人,喜歡喝酒,查文斌特地拿了兩瓶酒去找他聊天,他那話匣子一打開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拍著查文斌的胳膊道︰「小兄弟啊,你是沒親眼見過啊,那個葫蘆放在岸上,他們就唸經,我親眼看見水潭裡的水慢慢的順著葫蘆往上爬,一直到葫蘆全部灌滿那些人就下山了。背葫蘆的那個壯漢肩膀上被勒的老深了,走起路來那叫一個吃力,聽說葫蘆裡裝的就是龍王爺賜給他們的雨水,只要能背到家把裡面的水倒出來,立馬就下雨,靈的很。」

    「真有那麼神?」

    老路鄙夷的看著胖子道︰「咦,你這小夥子,不靈人家年年往這兒來?那伙子人是真能吃苦啊,光腳走啊,吃的喝的都不帶,還有個女人穿著白紗被他們抬著,也不知道那姑娘怎麼受得了啊。」

    「女人?」這個信息,對查文斌很重要,他趕忙問道︰「大叔見過那些女人後來怎麼樣了嘛?」

    老陸比劃道︰「不知道啊,不讓看的,他們有人攔在外面的,神神叨叨的,很凶的哦。」

    辭了老陸又別了老夏,查文斌這才滿懷心事的回家。現在輪到胖子急了,你這弄啥 ……我褲子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不行,胖子一溜煙的跑到查文斌前面攔著道︰「查爺,您倒是給個指示啊,我們到底嘛時候再下去嘛?」

    查文斌沒好氣的看著胖子道︰「現在下去等於找死!那天要不是葉秋在,你以為還回得來?你知道不知道那什麼玩意你就敢下去,秋兒跟你說了有危險你不聽,一定要搞清楚那撥求雨的是些什麼人,不然的話貿然進去就有可能出不來。」

    胖子不解︰「這和那些人有什麼關係啊?」

    「你知道你按的那個燭台叫什麼嘛?那叫女丑!我有點明白那天我們遇到的那個少女為什麼死了那麼些年還離不開了,她根本是被當做了祭司的犧牲品。」

    什麼是女丑?查文斌熟讀過古籍,在《山海經》的海外西經裡記載︰女丑之屍,生而十日炙殺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障其面。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

    什麼意思呢?說的是山海之間曾經有個不為人知的小國叫作丈夫國,在它北部的山頂上禁錮著女丑之屍,女丑就是那個國度的女巫,她終日用右手衣袖掩面,遮擋頭頂的陽光。

    天神窳被殺,群巫前來解救,最後沒能成功,窳死去了。身為女巫的女丑一曲祭祀舞蹈惹惱了殺死窳的神,招來十日並出。十個太陽在天上炙熱的照射著,圍著祭祀的山頂,女丑體力透支,漸漸死去,屍身終年無法離開,掩面留在山頂等待十日離去。

    《山海經》這玩意的記載很多都是聽上去荒誕無稽的,不過女丑在民間卻和一項非常重要的祭司活動求雨是有很大關係的。查文斌曾經看過一種非常奇特的求雨記載,那也是在馬肅風的一堆古籍裡找到的,裡面說是在代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小國裡存在了一種非常殘忍的祭司儀式。

    在天旱不雨時,那個地方便會有女丑出來求雨,其過程十分恐怖。這些女丑全是在很小的時候就由族長挑選而出的,這些女子必須是相貌美麗的女子,挑中後全部關在黑暗的沒有窗戶的房間裡,用鼠油燈來照明用祭祀山神的米來喂養。

    必須養夠十三歲,等到祭祀時,在深夜子時三刻,用紅布矇住眼楮,帶到秘密的祭祀台上,巫師脫光女子的衣服,唯獨留下眼罩,用蜈蚣血塗滿女子身體,蜈蚣血漸漸凝結,緊緊的把皮膚拉扯,十分痛苦。

    巫師再用一隻成年的蛇放入女子的下體,這種蛇好陰,會在哪裡吸盡女子的處子之血,出來時通體青色,這個女子也會痛暈過去。巫師再用天水將女子澆醒,用竹篾在女子身上刻下一種名為「師雨訣」的咒語,用硫磺和秘藥塗在上邊,到這是就告一段落。

    待到次日中午烈日當頭,就以極快的速度拉開女子眼罩,眼球就會瞬間破裂,眼中的血水留下之後,與身上的硫磺、蜈蚣血和秘藥其反應,會將女子活活燒死。

    在快要死時,將女子腹部剖開,將蛇放入後縫好,穿好青衣,再把女子放入一口特製的刻有咒語的槐木棺材內,棺材按八門方位的「死門」埋葬,並在此處宰殺九頭牛、九頭鹿,並唸咒三天後,方可開始求雨。

    這是古書的記載,當年凌正陽收集這些東西的時候也都做了標註,每本書都會告之是來自哪裡,唯獨這篇記載了各種殘忍的巫術書籍沒有查到源頭。最初的時候查文斌看這種書都是當做故事,一直到有一天他去洪村念小學的時候親自見到了一波求雨的人,那時候的孩童紛紛躲在馬路兩邊看稀奇,那時候他逐漸明白了古書上記載的那些故事演變到後來就是現在的這些儀式,那些過於血腥的部分或許被簡化,可並不代表著他們已經消失。

    因此,當葉秋畫出那個燭台的時候,查文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醜女,接著聯想到小時候見過的求雨隊伍馬上去找了夏老六。

    當晚查文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鎮上,他給遠在美國的顧清和發了一封電報,第二天一早電報回傳,讓他去省城尋那位姓冷的老師,在那裡,查文斌得到了一些關於丈夫國的傳說。

    冷老介紹道︰「《山海經》裡記載中描述的那個丈夫國在哪一直沒有明確,在史學界對於它的存在更是各持自己的意見,有人根據《漢唐地理書抄》編輯的《括地誌》裡記載發現了這麼一段話︰殷帝大戊使王孟採藥於西王母,到此絕糧,食木實,衣木皮,終生無妻,而生二子,從背間出,是為丈夫國。去玉門二萬里。

    說是在殷商的時代,君王派王孟到西王母處採集不死的靈藥,後來斷糧,困在半路,只能吃樹上結的果實,穿樹皮,住在荒山裡。他一輩子沒有妻子,天帝憐憫他無後代,在他睡夢中從背肋間跳出兩個兒子。兒子出生以後,王孟就去世了。他的兒子也用這種辦法生出下一代。而且後代又都是男子,慢慢地這地方男子越來越多,成立了丈夫國。這個丈夫國距離當時的玉門大於有兩萬里,所以根據秦漢時代的一里約等於400米來計算,至少是八千公里,已經超出了我們現代的疆土,不過古人的說法多為誇張,也沒有精確計算長途的能力,所以當時史學界對這個地方的爭論一個是西北今新疆境內,還有一個則是南方的浙皖一帶。」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五十五章︰挑釁

    玉門、殷商、洪村、狀元村,查文斌期間還到過陽關、東北,一條線好像在他腦子裡開始出現了,這些看似不相干的東西之間他總覺得隱約是可以串成串的,可是這些信息太過於複雜,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了。至少他確定了幾件事︰第一,丈夫國存在的可能性很大,那麼古籍上記載的那種巫術求雨曾經出現過的可能就同樣很大。第二,洪村出現的一些東西年代可以追溯到很久,顧清和曾斷言是殷商時期,那麼殷商時期的浙皖交界地究竟是否存在過一個盛極一時的文明?

    答案是未知的,查文斌現在想要做的還不是下那個草窟,他迫切想要找到那些求雨的人究竟來自哪裡,他們為何形色匆匆?為何不遠千里徒步來到這樣偏僻的地方?他們又是如何知道這裡的?

    很可惜,夏老六經過訪查也是一無所獲,所有的洪村人都知道那些求雨的人,可是從沒有人和他們打過交道。只有一位看護林場的老人告知,他曾經看見過一支求雨的隊伍夜間順著天目山脈從北面而來。

    那一年的天氣十分的炎熱,整個上半年下雨的次數可以用一隻手數的過來,每每最常見的便是漫天烏雲,電閃雷鳴,可就是不下雨。老人們抽著旱菸在院子裡低聲嘆氣道︰「哎,又下到別的地方去了,老天也不給飯吃啊。」那一年的洪村發生了旱災開始缺糧,莊稼地裡的稻子基本絕收,少量的玉米結的粒也很小,小河裡的水道露出的都是光溜溜的大石頭。

    那一年不光是在洪村,大半個中國都陷入了一場持久的乾旱,電線杆上的喇叭天天報導著某某地方人畜飲水困難,要求民眾自發行動起來打好秋收戰役。查文斌從省城回來的第二天一早,老夏急急忙忙的騎車來到了五里鋪,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敲著門,他已經好些時日沒有來過這裡了。

    開門見是他來了,查文斌也覺得意外,老夏迫不及待的拉著他手道︰「你不是想找那撥求雨的人嘛,他們來了,快!」

    今天一大早的老夏還在家裡翻邊,聽到外面公路上熙熙攘攘的很多人在講話,時不時的還有鑼鼓嗩吶的聲音,老夏愛睡懶覺,自顧自的還罵了一句誰大清早的那麼煩人。不一會兒,夏老六就叫他起來了,說是讓他剛忙去通知查文斌,老夏披著衣服起床一看,好傢伙,公路上一群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人排著整齊的隊伍,領頭的那個身上背著個水壺,打著赤膊,後面還有頂建議轎子,轎子上有個女人。那些人嘴裡「咿呀咿呀」得唱著自己聽不懂的調子,各種顏色的彩旗被扛在肩膀上,幾個挑夫框裡更是有不少東西,這一看明白了,求雨的人來了。

    這下可把查文斌給高興壞了,真叫踏破提攜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招呼了葉秋和胖子,四個人飛一般的朝著洪村攆了過去。

    跟著求雨隊伍的人有很多,孩子們是最樂意湊熱鬧的了,因為只要進了洪村,挑夫會不停的從框裡刨出一些糕點來。蓋著紅印的饅頭,成串的粽子,各種樣式的點心,只要一拋,那些孩子便跟著去哄搶,求雨的隊伍也不阻攔,只顧自己往前。

    這種場面會一直持續到大廟那為止,到了那裡通常孩子們會被告誡不準在入內,幾個大漢會留在後面趕人。孩子們得了好處哪裡肯罷休,大漢們會給一些糖果之類的作為打發,通常這時候大人們也會把跟隨著的孩子帶回去,在往裡面的事兒就很邪乎了,又是崎嶇的山路,通常只有一些膽子大的成人才會在很遠的地方偷偷摸摸跟著。

    查文斌他們到的時候,隊伍剛巧已經到了大廟,遠遠地查文斌看見那些人對著那棵大樹在膜拜,大廟門口的香爐邊也被擺上了各式的祭品。最外面的地方,四五個大漢手裡拿著竹柄的長矛一字排開,隱約的裡面開始有人拉起了兩個高的白布圍欄把裡外的視線完全給阻攔了。

    「又是一群跳大神的,搞起來還有模有樣的。」胖子拍打著自己身邊一個小年輕道︰「你們怎麼不進去看啊?」

    「外來的吧,」那小年輕低聲對胖子說道︰「那些人手裡都有傢伙,不讓進的,誰進誰被揍。」

    「真沒出息,這是誰的地盤啊?這可是你們自己村,就這樣讓一群外來鄉巴佬耀武揚威的?」

    「且,你說的倒輕鬆,有種你上啊!」

    這兩人一抬槓,查文斌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了那白紗帳後面,壓根沒注意到胖子。胖子呢,也不是存心找茬,他就是看不慣別人搞一些神神叨叨的,加上他在這一代混的久了也拿自己當做半個洪村人,頗有些地頭蛇的意思。

    「等著啊,你看哥就進去瞅瞅。」說著胖子那廝推開人群就準備往裡鑽,還好查文斌發現的及時一把扯住他道︰「你又犯渾是吧,給我回來!」

    「我……我就往裡看看,沒,沒事。」胖子一溜的又往後退,可那伙小年輕這下熱鬧了,一個個都拿胖子開涮,不過葉秋卻貼過來對查文斌說︰「你讓他進去攪合一下,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們怎麼會在那個地方呆那麼久。」

    「不行,萬一出事呢。」

    葉秋嘀咕道︰「我看著,估摸那些人也不敢真動手,胖子的身手不會吃太大虧,只要他能闖進那道帳子就好辦。」

    有了葉秋的主動提議,查文斌悄悄拉過還在跟人扯皮的胖子道︰「你進去想辦法衝破那帳子,儘量保護自己。」

    胖子得了口諭,正有氣沒地方出呢,這下可把他樂壞了,大搖大擺的就朝著那幾個人走了過去。走到那些人的跟前,那些大漢既不退讓也不閃避,就像一堵人牆,胖子的身材本來就寬,哪裡有讓他可以見縫插針的地兒,一想自己這可是得了任務來的,不能丟臉。便抬起頭挑了其中一個相對瘦弱一點的大漢說道︰「我家田地在裡面,你們這些人好生無理,怎麼可以隨便設卡攔人,給我讓讓。」

    那人不搭理胖子,見自己吃了個閉門羹,外面那群老鄉可都看著自己,胖子這會兒不露兩手長長臉就不是他的性格了。袖子往上一挽,胖子站在那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人面前把頭往前一頂道︰「哎,我說你們都是哪來的,無法無天了還,這是什麼世道,土匪路霸啊!給爺讓開,不然爺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胖子那手就不老實了,往人家肩膀上一搭,暗暗的雙爪一個發力。他算是個練家子,普通人兩三個近不了身,尤其一套號稱自創的「鐵砂掌」更是了得,要是普通人被胖子這麼一抓當即就會吃不住力,可胖子覺得自己就跟捏到了一塊石頭上,梆梆硬!

    若就此收手胖子的臉往哪裡擱?一抓不成,那就往回拉啊,撕開一條口子,猛地向後一拽,胖子竟然發現對方猶如一尊佛般,紋絲不動,那心裡便明白七八分了,今天自己遇到硬茬子了。

    蠻幹不行,那就胡攪!胖子也不顧對方人多,往後退了幾步就準備往裡沖,他那體積加上力量衝擊力是足夠的,只可惜還沒走到對方跟前,五根長矛齊刷刷的伸了出來,胖子一個剎車才險些沒讓自己成了刺蝟,他沒想到那伙子人是真敢來硬的。接連吃了幾個暗虧,胖子索性就站在那兒開嚷了︰「你們哪裡來的一群流氓惡霸,到這兒來欺負本地人來了,」說著他還不忘對後面圍觀的人張臂煽動道︰「洪村的老少爺們就這樣沒種嘛,這條路是我們開的,這裡面有我們的田地,有我們的林場,怎麼得就被這樣一群不講理的攔著道嘛!帶把的洪村老少爺們呢?站出來給我瞧瞧,今天胖爺把話撂這兒,敢跟我上的一人一條老刀牌香菸,有一個算一個,一會兒都到村口小賣部那等著。」

    這一咋呼,還真就有人出來了,看熱鬧的從來不嫌事兒大,有人挑頭,還有人撐腰給好處。洪村一群愣頭青們嘻嘻哈哈的跟著都從人群裡跳了出來,這都是一幫子二十歲出頭的,胖子常在這一帶混,認識的也不少,逐漸的,他這邊身後就站了十來個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到了*。

    胖子不傻,對方手裡有傢伙,他腦袋一轉道︰「弟兄們,拿石頭砸,他娘的砸死這群狗日的土匪路霸,到咱門口來耍威風了。」

    於是他撿起了第一個石頭丟了過去,對面那群大漢怎麼著也想不到這裡還有遠程攻擊,十幾塊石頭齊飛,那便是怎樣都擋不住啊。胖子想要的就是激怒他們,挑起矛盾,只要對方敢過來就一定會露出破綻,到那個時候他一鼓作氣衝過去扯掉那帳子還不易如反掌?

    這如意算盤打的是沒錯,一通石頭雨過後,對方硬生生的給接下了!愣是站在原地不動讓你砸,幾個大漢的腦門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有個別的甚至掛了彩見了紅,看得出對方對胖子也是恨得牙癢癢,那眼神恨不得能把胖子生吃咯,這小子依舊在那叫囂挑釁。就在這時,裡面的帳子開了一條小縫,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長者模樣的人,攔路的大漢立刻閃出一條路來,那人出來就對胖子說道︰「朋友,我們只是遠到此處借貴寶地一用,年復一年的從未擾民,若是朋友急著進山,再多等我們片刻,耽誤了什麼老朽一概作賠。」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五十六章︰屍

    「原來這還有會講話的呢,我以為是一群啞巴呢。」胖子惹事功夫可以,嘴巴那就更厲害了,眼下自己佔了上風,那更是得理不饒人︰「既然你要賠那也好說,我裡面種了五十畝人參果,一百畝蟠桃樹,死一棵賠一萬,今天太陽這麼大,你自己看著辦。」

    那長者知道胖子是在攪事,也不發作只是賠笑道︰「小哥說笑了,一會兒我差人送好酒一罈,雞鴨魚肉各一副就當請各位吃酒了,出門在外多有得罪之處,各位包涵包涵。」

    「打發叫花子的,我請你好酒兩壇,麻煩讓個路,我現在就要進去。」說著胖子一臉低沉裝作很生氣的模樣就要往裡沖,這時查文斌出來了,他怕一會兒再惹大了就沒法收場了,對胖子喝道︰「石頭好了,你先回來,我來與他說。」

    「老丈,你們這樣攔著路不讓進的確不對,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今年外面收成不好,高山上不少人都只能開荒種點玉米。一年忙到頭就指望這抽穗的幾天,您往這一攔說不讓走就不讓走,是不是過了一點?」

    那老丈也不作答,腆著臉笑,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看著查文斌。

    這是一個老江湖了,估摸著在來會兒裡面都要結束了,查文斌八輩子沒耍過無賴可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去了。就在這時胖子跟著身體往前一傾,往那老丈身上一啪,轉而就喊︰」哎喲,痛、痛……」

    瞅著胖子那一臉逼真的表情,皺著眉,閉著眼,鼻子和嘴巴都快要擰到一起了,查文斌暗暗的心中對他是真佩服。回頭「嗷」得一嗓子喊道︰「教人給打了。」

    善良的人民總是那麼容易被利用,從當年的陳勝吳廣起義到後來咱們的太平天國,甚至包括……,那就不說了。老百姓的情緒一旦被點著後是很短撲滅的,那查文斌現在好歹也算是個小名人啊,最近這個小道士火的很,「呼啦」一下子,拿著棍子石頭的鄉親們就湧了上來。

    就在這時,裡面的帳子忽然撤開,那老丈把靠在自己懷裡的胖子往外一推道︰「抱歉了,耽誤了各位的行程,現在有想進去的儘管走。」說罷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其實誰沒事往那裡面跑,胖子還蹲在地上裝模作樣的,查文斌一眼掃過去,人家都完事了,一切恢復原樣。那老丈給了他一個深邃而又詭異的笑容後頭也不回的重新去到了他該去的地方,那種古怪腔調的歌聲再一次響起,各式的彩旗和鑼鼓的喧囂,讓人更加相信這是一場葬禮。

    「好了,可以起來了。」查文斌踹了一腳地上的胖子,這人都走遠了,你還在那裝蒜。

    不知道是胖子入戲太深還是他打算逗人,抱著自己的膝蓋在地上繼續低聲呻吟著︰「哎喲……」

    查文斌對這廝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無奈的伸出手來去拉他道︰「起來啦!走拉!」

    這時葉秋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抓著胖子原地一個翻邊,查文斌這才看到胖子的額頭上滿是黃豆大的汗珠,那嘴唇都在顫抖著,滿臉的痛苦和蜷縮的身體,這真不像是裝出來的。葉秋抬頭去查文斌說道︰「拿根銀針給我。」

    朝著胖子的肚臍眼上,葉秋猛地一針紮了進去,那肚子上的皮膚被他用銀針挑著一閃一閃的,要不是查文斌抓著,估計胖子這回就得在地上打滾了。這時他才發現胖子真不是裝的,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就這樣了,葉秋順著胖子的肚皮緩緩的挑著,猛地一下突然用手捏住了一小撮肉又拿了一根銀針紮下去,這一針過後,一團黑色的血立刻就被擠了出來。葉秋再一用力,一隻跟芝麻粒差不多大小的蟲子從那針眼裡鑽了出來。

    他的肚皮下竟然有一隻蟲子,查文斌也是從未見過,心中大駭︰「怎麼會這樣?」

    葉秋用指甲小心翼翼的鉗起那隻蟲子道︰「這是一隻屍,他剛才應該是著道了,那個老頭趁他不注意把這東西放了進去,若是再晚一點它繼續往裡鑽就可以鑽進胖子的五臟六腑,到那個時候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好狠的手段!」看著那遠去的隊伍,查文斌心中突然升起一團無名火,胖子剛才是很無理,但也不至於下這死手,要不是葉秋,那後果真的不敢想像了。葉秋反覆給胖子擠壓傷口,一直等到出來的血是紅色的時候他才松了口氣道︰「應該沒事了,屍本身沒什麼毒性就是牙齒鋒利,羅門就有一個馴養屍的高手,用這東西害人無影無形,很難提防,那夥人裡頭有高手。」

    胖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種暗虧,起身的時候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媽了個巴子,老子要回去拿槍斃了個狗日的!」

    查文斌說道︰「現在不要亂,這伙子人十分危險,我看還是先讓村民們撤,要不然真起衝突了,他們是敢下死手的,先跟著去看看再說。」

    洪村繼續往西北走有一處風景絕佳的地方,當地人叫做「龍潭坑」,沿著山澗小路盤上而上,靠左邊的位置可以聽到「轟隆」的巨大水聲。道路兩旁長滿了雜草,走到邊緣可以眺望下方是黑黝黝的峽谷,一直到很多年後有人修了索道才能進入這裡,這是一條長約五公里,上下垂直約莫二百米的無人山谷,谷中有大小水潭十一座,每一座之間都會有一條瀑布相連,最深處不見地,淺的地方剛過膝蓋,山谷裡有一種無鱗的小魚,雙眼蛻化成了白色,肉味鮮美。還有一種長得跟蜥蜴似得動物叫作大鯢,也稱娃娃魚,叫聲跟嬰兒哭似得,這裡的溫度常年低於十度,哪怕是大夏天的也不例外。

    順著龍潭坑邊的山路在往裡走就是水庫了,解放前後當地政府修的,水域遼闊,一眼望不到盡頭,聽說當年修它的時候炸石炮出過事故,死過幾個工人。大壩長約三百米,寬約八十米,只有一個負責發電的老人看管,老人的屋子就大壩的左側,他也是這龍潭坑一帶最後的活人。

    沿著水庫在往裡面走就有分叉道了,查文斌他們尾隨的那支隊伍正沿著水庫邊的小路往裡走,一個身穿藍色的確良的老人正在路邊彎著腰十分恭敬的送那支隊伍。

    胖子驚訝道︰「那不是曹老頭嘛,他怎麼會認識那伙子人的。」

    胖子說的這個曹老頭就是看管水庫的那個人,這老頭一個星期下山一次採購一些生活用品,每回都用一個塑料壺打滿滿一壺酒,一包花生米。這些東西小賣部的老闆娘都會在週五下午就準備好等他來取,他從這個水庫建好後就一直在那,從不與洪村人多話,也沒人知道他從哪裡來,反正聽說是上面管水電的派下來的。曹老頭的戶口不在洪村,只有開小賣部的人知道他姓曹,胖子喜歡在那打桌球,所以也見過這老人。

    他們三人躲在一片茅草的後面,一直待那隊伍走遠了他們打算繼續跟著,這時胖子發現曹老頭並沒有回屋,反倒是對著他們那邊死死的盯著。

    胖子按住查文斌道︰「別動,那老頭好像發現我們了。」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得有五分鐘,眼瞅著那隊伍越走越遠,查文斌也按耐不住了,索性站起身來,果然那曹老頭還在盯著自己。這下查文斌倒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被發現的賊,有點那麼不好意思了,他正捉摸著怎麼和那老頭說呢,這邊胖子那廝已經笑嘻嘻的朝著他走了過去。

    隔著老遠胖子就喊道︰「曹老爹啊,你還好嗎?」那感情他好像跟曹老頭很熟似得,查文斌和葉秋一塊兒也就跟著上去了。

    曹老頭聽見胖子說話也不作答,曹老頭看著年紀也比較大了,可能是因為得了甲亢,眼珠子微微有些突出,脖子上也有一個大肉瘤子。他的臉很是消瘦,黝黑的皮膚緊繃在臉頰上,看著胖子的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

    「是我啊,經常在小芳商店門口看見您。」胖子依舊在介紹著自己,掏出一盒煙來遞到那曹老頭的跟前說道︰「老爹,拿去抽,大前門的好菸啊。」

    那老頭狐疑的看著胖子,胖子在笑的時候絕對是一臉的人畜無害,他轉眼看向查文斌和葉秋,來回又大量了一下胖子道︰「你們來做什麼的?」

    「玩兒啊,這山裡好玩啊。」胖子一邊笑著搓搓手一邊指著那遠去的隊伍道︰「曹老爹,那些人是干嘛的啊,您是不是跟他們認識啊?」

    那老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胖子,他本來眼珠子就外凸,這下可就更大了,滿嘴黃牙的喝道︰「走!走!」

    胖子那臉也是說變就變,「哎,你這老頭,我好心給你煙抽,算了,我們走!」

    「往哪走?」看著胖子的腳步上繼續上山的,那老頭又對喝道︰「下山去,山上現在不準去不知道嘛!」

    「關你什麼事,莫名其妙。」胖子還要嗆聲,查文斌勸道︰「算了算了,你跟一老較叫什麼勁,我們走我們的,不搭理就是了。」

    胖子回身一看,那曹老頭徑直的就走進了自己的屋子,他也沒多想順著那陡坡就往上爬,走了沒幾步就聽見下面有人喊︰「都別動,誰要再動我就開槍了!」

    這是怎麼了,原來那曹老頭竟然回屋拿了一把獵槍追了出來,現在端著槍離他三人不過十來米的路程,這下胖子傻眼了,這哪裡蹦出這麼個凶悍的老頭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五十七章︰俘虜

    舉著手,一個挨著一個後面,三個小戰俘被一個老革命活捉了。這是一處兩開間的小平房,一間裡面是管發電的機器,轟隆隆的水聲嘈雜與耳,另外一間屋子裡有一張床,簡易的灶台和一口水缸。水缸的上面有一個神龕,神龕上有一尊被灰布罩著的神像。

    牆上那隻塑料壺裡還有半壺酒,水缸蓋上是一疊醃菜和一疊花生米,他們三個被要求雙手抱頭蹲在牆角,曹老頭坐在床上拿著黑漆漆的槍管頂在最前方。

    胖子只要一抬眼那老頭就會把槍口對準他,一副隨時要槍決他的樣子,最終那廝還是憋不住道︰「曹老爹,我們既不是梅花黨的特務,也不是反革命的紅小將,都是山下老百姓的幹活,您老拿著槍對著祖國的花朵,*他老人家知道嗎?」

    「少廢話,最近鬧大旱,水庫是嚴管地帶,閒雜人等不能靠近,要是破壞了水利設施那是要犯大罪的。」

    「嘿,你這老頭好一個睜眼瞎啊,明明剛才有一大波神棍大搖大擺的進去了你不攔著,偏偏跟我們這些孩子較勁,我看你就是個潛伏在這裡的老特務!」胖子越說越來勁,索性站起來指著曹老頭的鼻子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個星期下山一趟,是不是給小賣部的老闆娘送信號,告訴你,我守著你們可有些日子了,注意你曹老頭好久了,就等著抓個現形。同志們,來啊,打倒這個反革命特務曹老頭,把他交給正義的人民去審判!」

    胖子的口水橫飛把查文斌和葉秋都給逗樂了,曹老頭哪裡見過這麼能侃的後輩一下子失了神,胖子見機一把拽住曹老頭的獵槍往上一翹,他可是軍區大院長得孩子,槍這玩意玩得賊順溜,沒等曹老頭反應過來,那獵槍的保險就讓他給關上了。

    「扣啊!你再扣啊!拿來吧你!」曹老頭哪裡是他那個年輕壯漢的對手,胖子凶神惡煞的換了一副嘴臉把槍搶過來後對查文斌說︰「隊長,這老特務你看怎麼處置,要不要先審問一遍,錄個口供?」

    「石同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對待老年人怎麼可以這麼粗魯。」查文斌也學著他那調調說道︰「這個處置就不必了,都是革命同志,我相信曹老頭不過是被敵人矇蔽了雙眼,骨子裡還是對組織忠誠的嘛。」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曹老頭懵了半天終於說道︰「你們正是來抓特務的?」

    胖子一本正經的說道︰「那還有假,那伙子人裡面有混著測繪軍事地圖的特務,我們一路跟隨卻被你給攔了,這怎麼交代?」

    「不對啊,剛才我看見那伙子人說後面有三個小偷想偷他們的祭品,他們哪裡是什麼特務,就是一隊求雨的人,我看是你們搞錯了吧。」

    「偷祭品?」胖子指著自己誇張的問道︰「我像小偷?」

    曹老頭瞥了胖子一眼道︰「也不像什麼好人。」

    胖子這下來勁了,一把脫掉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聲肥膘,他那胸口的兩團還在不停的抖動著,把自己的肚子往曹老頭那一頂道︰「您看看,您看看,我不像好人,我胸口這麼個血口子就是剛才那特務放的毒蟲咬得,我還不像個好人,我看你就是跟他們一夥子的,查爺別廢話了,找個繩子把這老特務給綁了明天送派出所。」

    葉秋這下可配合了,從查文斌包裡翻出捆屍索來作勢就要上,那曹老頭看著他們幾個來真的那也慌了,趕忙說道︰「幾位小同志,你們誤會了,我不是什麼特務,他們就是一夥求雨的,那個領頭的往年也從這兒過,次數多了都熟了。」

    「熟了,這麼說你跟他們認識?」

    「認識,五幾年我就在這兒看水庫,打從我來的時候這伙子人就年年來,有時候從村子過,有時候從上面山崗子走。每回走的時候他們都會給我捎上一點東西,什麼布料啊,菸酒啊,臘肉啊,我這老頭子哪裡好意思吃人家的。他們就托我好好管理這片水,管好這片山,說只要我管好咯,就是他們該感謝我。這年復一年的常來常往,真要是你們說的特務我早就舉報了,是你們搞錯了。」

    「一點糖衣炮彈就把你給打發了,你這叫收受賄賂包庇敵人,這是罪加一等!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你在這兒老實呆著,這武器我先收繳了,查爺我們走。」

    查文斌也心繫著那夥人,不願意在這裡多等,便於那老人說︰「曹大爺,那夥人是不是特務還要繼續查,但我們不是賊,槍呢等下會送回來,先借去用用,您就在這兒等我們。」說著查文斌從懷裡掏出一疊錢來輕輕放在桌面上道︰「打擾老人家了,您自個兒去買點菸酒就當晚輩給您陪個不是。」

    有了槍,胖子那就神氣了,這條道順著往裡走有分叉,他們要去的地方還在裡面叫做求雨台。求雨台這地方生的巧妙,一共有九級瀑布,每一級下面是一個水潭,其中第三、六、九個水潭最大,無論天再多干,這裡的水常年不絕,更加其妙的是水潭的上游找不到河流,就好似憑空出現一樣。據說最早的時候這裡是一條路的,估摸著和山下的村子一樣都消失了,不過那些做路基的石頭都在,後來有採藥的和砍柴的又在原來的路基上修了一條現在的小道。寬不過一人,奇陡無比,兩邊飛石岩,倒掛著一些爬山虎和樹藤。

    九級瀑布依次而上,九道白簾下方各有一碧綠水潭,查文斌他們貓在最高的岩石頂上,下面的那些人依次站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其餘的人則不知了去向。

    初次見得如此美妙的瀑布群,查文斌一下子就想到了古籍裡記載過類似的風水局,他說道︰「九龍連珠,這地方可是好風水啊。」這九龍分別是︰青虯、絳螭、白蟄、玄蛟、黃蟠、夔魅、應龍、燭陰、相柳。俗話說,龍生九子不成龍,各有所好,這九龍風水局乃是天下一絕,古籍中雖有描繪卻也註明︰這種風水局刻意去尋是找不到的,靠的只能是機緣巧合,看上天給不給機會。

    「這世上真有龍嘛?」胖子問。

    查文斌一點他頭道︰「《陽二宅全書?龍說》記載︰『地脈之行止起伏曰龍』。這裡的龍不是指年畫上的龍,那個都是古人想出來的圖騰,我們說的是風水局。龍脈也叫祖宗山,就是山脈的出處,群山起源的地方,父母山就是山脈的入首處,比如崑崙就是咱炎黃子孫的父母山。」

    「嘿嘿,你看那他們在幹啥呢,在那兒。」胖子指的是第五處瀑布的地方,幾個人影在石頭邊若隱若現,他們所在的位置剛好被那些巨石給擋住了,若不是胖子眼尖還真發現不了。

    「一、二、三、四、五」查文斌數了一下道︰「九五之尊啊,他們選的好地方,怪不得說這裡能求雨呢,這是把龍血給抽回去了,走著咱們換個地方。」

    胖子才一起身就又蹲了下去︰「哎喲,我這肚子痛,一定是中午的小炒吃壞了,你們要不先去,我在這裡屙泡屎……」

    查文斌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問葉秋道︰「不是那蟲子還在裡面吧?」

    葉秋摸了一把胖子的肚皮,裡面「咕嚕嚕」得直翻天,「我們先走吧,他真的是鬧肚子。」

    只能怪那胖子這時候不爭氣,查文斌也拿他沒辦法,只能招呼葉秋先往左側山崗移,爬過頂上幾塊大石頭再往下就剛好能俯瞰第五道龍潭。兩人貓著腰不敢大意,一邊盯著山下的守衛一邊慢慢的挪動著步子,那山頂上有一塊烏龜形狀的巨石,查文斌剛翻過龜背就傻眼了,葉秋被兩把長矛死死的頂著脖子,想必是他才一過去就落到了別人手裡。

    這下可好,查文斌老老實實的又做了一次俘虜,四個人毫不客氣的取出繩索捆了他二人的手腳,葉秋的那把寒月幾個大漢也想一併拿下,不過葉秋的手勁奇大,使了幾次都沒有得逞,索性給捆在一塊兒了。

    那四人壓著他們兩人往山下走,又是那個老丈笑吟吟的迎面走了過來,開口便道︰「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你們幾次三番的苦苦相逼到底所為何事,我們不過是遠道而來的求雨人,地裡的莊稼都是命根子,就指望這點雨水回去救命了。」

    查文斌冷哼一聲︰「求雨人?那我朋友肚子裡的那隻蟲子如何解釋?」

    那老丈頗有自信的說道︰「我已將解藥交給了看管水庫的老人,若非你們無理他一定會把藥給你那位朋友,現在看來你那位朋友還要受點苦。只要你們在這老老實實的呆著,臨走的時候我會再取一粒藥與你。」

    「若是不呢?」

    那老丈雙手一攤道︰「那可就難說了,被聖蟲咬破的人七天之內不會死,要承受噬骨之苦,七天之後要是沒解藥,那就會被聖蟲咬破心肝,一命嗚呼。」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五十八章︰風起雲

    葉秋淡淡一笑︰「如果蟲子已經被取出來了呢?」

    葉秋很少笑,不,應該是說他根本沒有表情,無論是痛苦還是哀傷,他的那張臉依舊波瀾不驚,他竟然笑了,嘴角微微上翹,連查文斌都看得呆了。別說,他笑得還真的挺好看的!

    那老丈臉色一變,頓時底氣一下就沒了先前的那麼足,「不可能,我的聖蟲沒有我的解藥怎麼可能會被取出。」他微微底下頭顱然後突然抬起感覺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似得︰「既然你說能取,那我就在你身上再試一次!」

    那隻手緩緩的從衣袖裡拿出,慢慢的一隻皮膚細膩、白嫩的手向著葉秋探了過來。誰也沒想到那個滿臉皺紋的老者竟然會有一雙如此年輕的手,一顆黑色芝麻粒大小的蟲子在他的指尖不停的跳躍著,似乎非常興奮著即將到來的饕盛宴。

    突然,莫得寒光一閃,接著那個老丈十分大叫一聲十分痛苦的捂著自己的手腕,殷紅的血從他指尖慢慢流出,一臉幽怨的看著葉秋。在看葉秋,手上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自行解開,單手持刀一手護著查文斌一手垂直在地,那範兒簡直是狂酷炫拽吊炸天啊!

    老丈吃了虧,打量著眼前這個手拿黑刀的年輕人,剛才那一瞬間自己壓根沒看清楚對方是怎麼出的刀,不敢再託大的他對著身後「烏拉烏拉」的一陣怪叫,幾個赤膊的漢子頓時魚躍而出,這樣一前一後對他們兩人形成了夾攻之勢。

    葉秋這會兒也不敢太大意,查文斌要論身手就是一普通青年,這些人手裡拿著武器,他就怕等下亂戰的時候傷著了他。於是攔著查文斌的肩膀慢慢向身後的石壁靠著,一邊揮著刀一邊把那些人保持在外。那老丈的手傷得不重,想必應該是葉秋手下留了情,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被傷,他哪裡肯罷休,就這這時,一聲槍響傳來,那山頂上一個漢子雙手舉著慢慢向後退,他的前方一個胖乎乎的傢伙嘴裡叼著一根野草,齜著牙,瞪著眼,槍管不停朝著那漢子身上戳去道︰「來啊,來啊!」

    那老丈沒想到被自己使了小計的胖子真的跟沒事人一樣,看著他敞著衣服露出的肚皮上還有兩個血點,他開始有些相信那個年輕人說的話了。

    「老東西,說你呢,敢放蟲子咬我,今天不把這個塞你嘴裡老子就不信石!」他伸手從身後居然掏出了一隻蛤蟆!這傢伙,他到底是想幹嘛!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胖子慢慢把那些人往身後逼,那老丈不敢輕舉妄動,一邊招呼著他們的人也往後退,可身後就是那白沙帳了,就在這時杖子被掀開了,一個面容十分清修的年輕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先是狠狠的對著那老丈一瞪眼,那老丈好像挺害怕他立刻唯唯諾諾的退到他身邊,那年輕人對著三人一一作揖,然後開口道︰「幾位朋友何必大動肝火,家師方才為了不讓儀式被打斷才出手過重,那位朋友若是要討個說法,在下先陪個不是再與你們商議可好。」

    「小白臉,你給我滾一邊去叫那個老頭出來,他把這只蛤蟆吞了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要不然今天你們休想從這裡帶走一滴水。」

    那老丈見胖子如此囂張更是嚥不下那口氣了,剛準備上前卻被那白面書生攔住,一手擋著那老丈的去路一手指著那老丈道︰「是不是他把那蛤蟆吃了,我們的恩怨也就了結了?」

    「別那麼多廢話,爺要不樂意了擦槍走火你可別怪我。」

    「好,那就這樣。」說罷,白面書生上前一步一把抓過胖子手裡那隻蛤蟆,輕輕一笑轉身對那老丈喝道︰「吃了它!」

    查文斌、葉秋、胖子︰……

    更加讓他們震驚的是那老丈竟然沒有半點猶豫,一把抓起那隻蛤蟆就要往嘴巴裡咽,這時查文斌說道︰「算了,我朋友現在也沒事了,不必這樣。」

    那老丈十分感激的一臉看著查文斌,可他才高興了不到一會兒又立刻把蛤蟆往嘴裡塞去,眼瞅著那半隻蛤蟆都進了嘴裡,查文斌對胖子說道︰「你跟他說,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胖子一揮手道︰「好了,我哥說算了,那就算了吧。」

    那白面書生對著查文斌微微一笑又作了個揖這才對那老丈道︰「算了……」

    那老丈如獲重釋,一口吐出那隻已經咽到一半的蛤蟆,估計是給噁心壞了,趴在那地上不停的嘔著。查文斌這時卻站了出來輕輕的拍了拍手道︰「將不下令,兵不卸甲,佩服佩服,請問朋友怎麼稱呼?」

    「風起雲。」

    「你姓風?」這個姓不光是非常少見,而且看著對方那架勢竟然可以讓那老丈俯首低頭,查文斌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傳說。

    「兄台可否在這小等一二,我們從很遠的地方來這兒求雨,只為解旱降甘霖。」

    對方這樣一說,查文斌也實在不好意思再硬闖了,不過他抬頭一看,那天上竟然又開始烏雲密佈,這連著幾天都是如此,就是不下雨。可是今天不同,那電閃雷鳴的看似隨時都要有一場暴雨,查文斌便對那風起雲道︰「風兄,這雨已經要來了,你這求的還有用嗎?」

    那老丈一聲嘆氣滿臉怒氣的看著查文斌道︰「哎,都是你們!你們何苦這樣對我們一再糾纏,已經耽誤了吉時,家主這群人著實可惡!」

    「好了,天意如此,告訴他們先去躲雨吧。」說著他還邀請查文斌道︰「我知道這裡有一處地方可以躲雨,兄台要不要一起隨我們來?」

    隨著那人,他們一起來到了一處懸崖下,那懸崖生的很是古怪,平地裡一個側」凹「字形,往裡凹進去一大塊面積,查文斌目測這些人全都進來都沒問題,可是除了那個年輕人和老丈還有一頂轎子被抬進來外,其它人全都站在外面淋雨。

    查文斌問道︰「那些人為什麼不進來?」

    風起雲笑道︰「幹了一整年了,見點水也好,我看兄台儀表堂堂,這位胖兄看似粗魯卻是道義之人,而那位小哥更是人中龍鳳,他倆以你為首,我看閣下也不是凡夫俗子吧。」

    想不到這八十年代還有人這麼文縐縐的對話,不過在查文斌聽來那風起雲的嘴中說出卻沒有半點不適,反倒是覺得他就應該是這樣說話的人。查文斌也報以一揖道︰「風兄高抬了,我們兄弟尾隨其實是有一事想要討教,可又怕吃了閉門羹,只能偷窺,還望風兄不要見怪。」

    這時外面有人送了一壺茶,還有幾隻碗,那人給查文斌斟了一杯道︰「我知道你有事,說吧。」

    查文斌見那茶具做工十分考究,通體幽綠,一看便不是凡品,再看那人談吐舉止頗有大家風範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對的人了,索性就打開了話匣子說道︰「風兄遠道而來求雨,可知女丑一說?」

    那年輕人臉色微微一變,可轉瞬又恢復了原樣,他沒有先回答反而問道︰「兄台到底走的是哪一路呢?」

    「在下姓查,名文斌,是本地一個不入流的小道士。前不久在荒山野嶺的地方發現了一具女屍,細查之下發現她很有可能是被人當作了女丑用來祭司。風兄來的正巧不是時候,這兩天洪村裡接連發生命案,人心惶惶,就在前幾天你們今天停留的那棵大樹裡還發現了一樣古怪的東西。」

    「哦?命案?」風起雲轉頭對著那老丈微微一笑道︰「查兄該不會懷疑是我們作的吧?」

    查文斌也是一笑道︰「無憑無據的怎敢胡亂猜忌,看風兄年紀輕輕,我也聽說這洪村求雨已經有些年頭,風兄竟然還知道這裡有避雨的地方,難道以前也曾來過?」

    「沒有,小弟也是初來乍到,不過這位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指的是那位老丈,老丈對著查文斌冷哼一聲,顯然是對他剛才的話心有不滿。

    查文斌再問︰「那敢問風兄到底是哪裡人,為何又偏偏要到這樣的山溝溝裡來求雨呢?」

    風起雲起身指著外面的那一片大山道︰」如此的江山美景,怎得會是山溝溝呢?查兄既然是道士,想必對風水也瞭解一二,九龍連珠號稱是天下無雙,地理五訣裡首推為真龍地,您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風兄果真是學識過人,」查文斌這句話不是恭維,那地理五訣是清代風水大師趙玉才所著,他結合了歷朝歷代的風水大師所有的著作,踏遍大江南北實地察訪,盡其一生寫下了這本《地理五訣》。趙玉才因為古籍「前人著述艱深,滋世迷誤,」為「盡洗近今支支離離之說」,「故言期顯易,一見能解。」希望言簡意賅,言語顯近,地理風水學者一讀能懂,達到通俗易懂的目地。所以他也為後世尊為近代地理風水的宗工哲匠,不少風水先生都是從這部著作開始研習風水格局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五十九章︰棋子

    「風姓,敢問兄台祖籍是哪裡?」

    這是查文斌第二次問,風起雲起身背著查文斌道︰「閣下一定要知道嘛?」

    查文斌也起身道︰「我想與風兄交個朋友。」

    一字一句的,風起雲終於說道︰「祖籍洪村!好了朋友,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現在可以下山了。」

    這一次,查文斌沒有再作糾纏,臨末了的時候他問了一句︰「風兄,不知明天在下能否有幸一睹求雨盛事?」

    風起雲沒有作答,反倒是從懷裡掏出一枚棋子送給了查文斌道︰「留個紀念,你我君子之交,如不願送了。」

    下山的時候,胖子不解問查文斌那風起雲為何要送他這枚棋子?

    查文斌翻轉上那枚棋子道︰「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他風雲起倒是挺看得起我。他送我的是一枚黑棋,黑棋先落,代表他已經先走了一步。這人生就像一盤正在進行比賽中的棋,從一開始佈局的第一個棋子,就是人生的第一步。

    這場遊戲從這步棋開始,走錯了,那麼接下來會一步步的跟著錯下去。第一個棋子的佈局很重要,可能會統領全局,也能使你落入對手的佈局中,最後全盤皆輸啊,挺有意思的一個人。」

    「搞不懂你們這些文縐縐的那麼麻煩幹嘛,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胖子一甩手就喜歡發牢騷。「那明天我們還來不來?」

    「來,當然來,這樣的大戲怎麼可以錯過呢。他想下棋,那我們就陪著一塊兒下,風姓,祖籍洪村,看來真的是這樣,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就是洪村這些宅子真正的主人,這個村子裡原本的人都姓風,只是不止為何全部都走了。人走了,根還在這裡,他們依舊還是會來這裡祭司,這裡有他們的先祖啊。」

    查文斌只敢想到這兒,往後的那一點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風姓存在的意義。

    在大約三千到五千年以前的神州大地,有三支部落成為各自的傑出首領,分別是︰燧人氏、伏羲氏、神農氏。中國有記載的歷史就是從這個時代開始的,後人也稱「三皇五帝」時代,而燧人氏因為發明了鑽木取火和結繩記事也被稱為是「三皇之首」。

    這是一支年代可以繼續往前追隨的更遠的部落,在距今約四萬年時始作大山扶木紀曆,在崑崙山頂遠古的遂人觀察天象以明天道,始為山川百物命名。

    燧人氏在崑崙山立木觀察星象祭天,發現了「天道」。

    因天道而受到啟發,燧人氏始為山川百物命名,而有「地道」。

    天地之德孕育萬物,而人為萬物之尊。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燧人氏開始以「風」姓為人類命名,對人的婚姻交配有了血緣上的限制,使人與獸有了嚴格的區分。這是人類早期的倫理道德,也就是「人道」。

    由天道生地道,由天地之道而生人道,這便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天道觀。天、地、人始於無名,成於有名。有名則天地開明,人乃文明。

    中國的考古記錄上最早追溯到大約三萬年以前發現已經有人標註出了北極星所在的位置;大約在一萬五年前年,遂人發明了大山????木太陽曆,這是世界上第一本太陽曆,比瑪雅文明要早了大約一萬兩千年;大約在距今約一萬四千八百年時,燧人氏發明了《河圖》、《洛書》,並且開始有了中國最早雛形的星象歷和符號文字;距今約一萬二千年時,燧人氏發明「陶文」,創造「十天干」;距今約一萬一千年時,燧人氏創立八索準繩圭表紀曆,後道教將《八索》視為上古無上典籍,總計八卷,上三卷曰「三精」,次三卷曰「三變」,次二卷曰「二化」;

    而中國的史學家們確信在距今約一萬年時,燧人氏發現天綱、天紀、太極印與太極渦旋宇宙生化模式,太極圖正是開始出現。

    後又在約公元前7800年,燧人氏總結天道大發現,建立了中國遠古文明。

    「現在知道風這個姓氏的背後代表著什麼嘛?說他是中國最早的姓氏毫不為過,沒有燧人氏就沒有後來的伏羲八卦,沒有燧人氏的天道大總結,更加不會有後來的《道德經》,他們是最早研究天道的人,被尊為三皇五帝之首是所有人的共識。那個風雲起在那些人中的地位肯定是極高的,看那些人對他恭敬的態度便知,他們所吟唱的咒語根本不是現代詞彙和發音,我敢保證那些人和我們之前遇到的種種都會有一定的關係。」

    「那我們明天是去偷看還是?」

    「不!」查文斌說道︰「一定要讓他信任我們,起碼今天這枚棋子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次日,天氣轉好,一早的吃過早飯,幾個人就結伴再去。六點多的光景,三個人氣喘吁吁,胖子沒忘記給曹老頭帶了菸酒,這不,人家才告訴他昨天那個人給了一粒藥丸。查文斌拿著那顆花生米大小的藥丸一看,香氣撲鼻,看來那位老丈並沒有亂說,他的確只是想教訓一下胖子的無禮罷了。

    查文斌老遠的就看著老陸笑呵呵的提著一隻公雞從山上下來。

    「陸叔啊,你這是……」

    「哪一年的這隻雞不是我的?」老陸很高興的說道︰「今年這只又很肥,走,晚上一塊兒去我家喝酒!」他拍打著那隻已經被割破喉嚨渾身濕漉漉的的公雞,查文斌一看,壞了,難不成他們已經結束了?

    「那些求雨的人還在嘛?」

    「他們啊,走了,你們來晚了,他們剛走了一步。那你?我啊?我昨天下午就來了,哦對了我還看到你們了,他們天不亮就去求雨了,蹲了一晚上總算沒白幹。」說罷老陸笑嘻嘻的提著那隻大公雞下山去了。

    「對了陸叔,他們往哪走了啊?」

    老陸拿手比劃了一下道︰「山上!」

    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大山,查文斌攥著拳頭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哎呀,來晚了一步,趕緊追去啊,他們那麼多人走不遠的!」

    昨天求雨的五龍潭處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瀑布沖刷過後,那些血跡如雲霧一般散開又聚攏。查文斌沾了一點放在鼻子下面輕輕一嗅道︰「是人血!」

    胖子和葉秋四下找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那些血跡這裡好似根本沒有人來過一樣。

    洪村的後面就是高聳的天目山脈,這裡是整個浙西北海拔最高的山區,黃浦江從這裡發源,連綿數千里荒無人煙。這山的那一頭是哪裡誰也不知道,往北那個山坡上去就是獅子峰,曾經查文斌去過的地方,自古洪村人到了水庫在往裡面就很少再有人了。聽說現在的先民們以前也曾探訪過這一帶,這些深山峽谷裡多是毒蛇猛獸出沒,岩石峭壁只有猴子才能攀登,老人們說那裡有瘴氣,有採藥人和獵人以前去過下山後無不是生瘡爛皮,再後來,山下的田地夠吃了也就再也沒人往裡去。

    洪村人管水庫往裡面的地區叫作丟魂溝,意思就是進去了就容易出不來,既沒有路也無路可尋。查文斌他們三人一通狂追,可就連那隊人留下的腳印都沒尋到,感覺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站在那高聳入雲的懸崖下面,查文斌判斷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北面的獅子峰,可那數百米高像是被刀鋒切過一般的懸崖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那些人難道是猴子轉世不成?

    「從這兒出去,無論哪個方向他們都是進了安徽境內。」查文斌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又中斷了,難不成還要等到下一次求雨的時候?想了想,他又從懷裡掏出了那枚棋子在手中把玩著,這時太陽已經出來了,查文斌突然發現那枚棋子的一面有一道白光閃了一下,起初,他還以為不過是太陽的反射,可是再看的時候他發現這棋子裡面隱約好像有什麼東西。

    他趕忙招呼胖子道︰「拿個石頭給我。」

    查文斌把那枚棋子放在了石板上,胖子問他︰「你確定要砸開,這要砸了可什麼念想都沒了。」

    「砸!」

    「啪」得一下,胖子一石頭下去,棋子頓時成了粉碎,小心的剝開那些碎末,胖子幸福的叫道︰「有了有了,裡面還真的有個東西。」

    那是一張疊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錫紙,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把它攤開了,只見上面寫了一串字︰「七月二十五,霍山縣城王記茶樓見。」

    「七月二十五?今天是幾號了?」

    查文斌抓著那張紙條道︰「今天二十二了,還有三天!走,我們立刻去霍山縣城!」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六十章︰拍賣

    霍山縣,安徽西部的一個小縣城,著名的大革命時期為鄂豫皖紅色區域中心,革命聖地。大別山在它的身後,也是一個七山兩水一分田的地方,距離浙西北洪村400公里。如果那夥人是霍山縣的,光憑腳力意味著他們每天要前行130公里,一個人的正常步行速度是每小時四到六公里,除非這夥人三天三夜不休息連續趕路,農曆七月二十五號風起雲才有可能出現在霍山縣城。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就是霍山人,據說元朝末年,一位天師託夢給皇帝,某日某地,太子降生,元朝江山不長矣。皇帝

    命巫師一算,太子將降生在霍山一帶,於是,皇帝降旨在霍山一帶緝拿末出生的太子。

    霍山縣官接旨以後,便將境內懷孕8個月以上的婦女一個個破腹取胎,回稟皇上。皇上再焚香回問天師,天師曰︰「天子未獲。」最終朱元璋的母親一路逃到了鄂皖兩省交界的大山中拜託了追兵終於進入湖北境內產下了一男嬰,取名於「朱元璋」。

    查文斌他們先轉乘汽車到宣城,再改火車到合肥,再轉汽車去霍山,八十年代的車票十分緊張,途中耽誤了一晚,等到他們到達霍山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二十五日傍晚。走在那條滄桑的大街上,河道里突然出現了好多蓮花燈,一盞接著一盞,順著河道往上看才發現源頭有一座寺廟,寺廟旁有一尊佛塔。

    經人打聽,原來那佛塔的對岸就是一品茶館,塔的第五層有一道橋和對岸的茶館相連,查文斌幾人便蹬塔過橋,那一品茶館原來是家百年老字號,解放後收歸國營改作了飯店。改革開放後,茶館的後人又重新接手,成了這霍山縣城裡最有名的的交際場。

    一進屋,門口的店小二穿著一身漢服的打扮,頭上打著方巾,肩膀上掛著一麻布,端著臉笑迎道︰「幾位客官,裡面請,請問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油嘴滑舌的。」胖子從兜裡拿出幾個五分的硬幣丟給那小二道︰「跟你打聽個人,這兒有沒有一個姓風的小白臉?」

    那伙計一聽反倒把胖子給他的硬幣塞回來還了,沒好氣的說道︰「幾個小錢打發臭要飯的嘛?」

    「哎喲,嫌少?那爺還真就不給了,給老子上點酒菜,敢怠慢了老子掀掉你家屋頂!」胖子將那小二狠罵一通後自顧自的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三個人舟車勞頓了幾天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吃頓飯了。

    來的時候胖子就聽說霍山的米酒不錯,跟店家要了一壺後剛給其他二位倒上,那個一襲白衣的男人就出現了,他自顧自的拿起酒杯來道︰「遲到的是不是該罰三杯?」

    胖子說道︰「那也是你遲到了,我們可先來一步。」豈料那風起雲哈哈笑道︰「方才那小二要是敢收你的錢,這店便開不下去了。」

    如此說來他們進這茶館的時候,風起雲已經在了,胖子認輸拿起酒杯就要喝,那風起雲卻攔著道︰「哎,不急,先請你們來這兒是看一齣戲的,這霍山縣本是偏僻小鎮,最近聽說來了不少人物,二樓在搞一個什麼鑑寶大會。我看查兄也不是凡人,所以想請你來幫我把把關,免得我看走了眼,白花了那價錢。」

    這就起身,那店小二趕忙在前面引路,這家茶館分上下兩層,一樓是大廳,裡面橫七豎八的放著十來張桌子,二樓也有一個廳,面積只有一半大小,有一層珍珠簾子隔著,樓道上有幾個彪形大漢守著。

    風起雲從懷裡掏出一張信封交給其中一個大漢,檢查一番後,幾個人都被請了上去。查文斌這才發現二樓已經坐了好些人,當中有一個主席台,台上有一個紅綢子蓋著的物件,兩邊擺著各三張太師椅,總計六張,其中有五張已經坐滿了人。

    一個臉上塗抹的跟山藥蛋似得妖艷女人一看風起雲來了就扭著屁股趕忙來獻媚,那聲音就像過去妓院裡的老鴇似得,一張嘴便是︰「喲,公子來了,他們說要是你不來,這局就沒人敢開啊,來來來,這兒還有個位置特意是給您留的,您請。」

    那場上坐著的五個人也都對著風起雲點頭行禮,這些人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那氣勢絕不是裝出來的。不過風起雲摟著那妖艷女人朝著她屁股上抓了一把道︰「今天我請了個朋友來替我坐鎮,局照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完全代表我的意思。」

    那女人一聽立刻搭著查文斌的肩膀道︰「這位爺怎麼稱呼啊,那您就請吧,茶都給您泡好了。」

    查文斌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就被拉扯到了那太師椅前坐著,其中一個人不耐煩的說道︰「翠兒啊,這局到底還開不開,不開我就先走了。」

    「開,馬上就開。」說著那女人緩緩走到紅綢子跟前道︰「今兒和以往一樣,價高者得,上不封頂,老規矩,第一輪先出底價,今天的底價是五萬,從虎爺您這兒開始。」

    這查文斌初來乍到的根本不曉得這是唱的哪一出,硬是被趕鴨子上了架,結果就已經有人喊了︰「五萬!」

    「虎爺五萬,還有人出價嘛?」

    那個叫虎爺的瞟了一眼風起雲,一副自己勢在必得的樣子,這時有人喊價了︰「六萬。」

    「六萬,陳三爺喊了六萬,六萬了!」這時,那位陳三爺旁邊的那個把自己的茶碗蓋一扣,嘆了口氣,那妖艷女人笑道︰「朱九爺這兒過了,現在該輪到這邊了,吳老把子,您今兒個怎麼看?」

    那個叫吳老把子的嘴裡瓖著兩顆大金牙,一露嘴就嘿嘿笑道︰「翠兒啊,這虎爺和三爺瞧上的東西我可不敢搶,不過我今晚可以出個價,不過那是買你不買它!」

    妖艷女人想必是江湖老手,見那人佔她便宜也不惱火,自顧自的笑道︰「陳老把子出五萬買我,那您李老大要不要加碼子呢?」

    坐在「我老了,加不動了,讓他們去爭吧。」坐在查文斌身邊的那個叫李老大的嘆了一口氣拿著茶碗起身道︰「各位,我先告辭了!」

    這走掉一個,馬上就輪到查文斌了,果然那女人衝著他媚笑道︰「小哥,該輪到您出價了,這東西您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呢?」

    這下可把查文斌給難住了,他哪裡曉得自己是來幹嘛的,扭頭去看風起雲,那小子笑眯眯的摟著身邊一個姑娘,好像完全沒有在意這現場。五萬、六萬的,查文斌雖然不計較錢財可不是不代表他不知道這數字有多大,見他在猶豫,那個虎爺喝道︰「你這人好墨跡,要與不要,說個話便是!」

    「等等,我想知道今晚賣的到底是什麼?」

    那虎爺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拍著桌子就起來吼道︰「這個鄉巴佬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這時查文斌身後的胖子站不住了,撥開查文斌的椅子往前一站道︰「你又是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龜孫子,小妞,今晚不管這個孫子出多少,我們比他多出一毛錢。」

    「喲,這位爺,我們這的規矩是比上一輪出的高……今兒個三爺喊了六萬,那您這兒?」

    「六萬零一毛!」

    那個虎爺一下子就火了,手中的茶碗往地上一砸道︰「媽的個巴子,哪條道上的狗東西來這兒撒野了!封老七那個老不死的說今晚得多一個人,我是給他面子等到現在,今晚誰敢跟老子搶老子就叫他活不過今晚!」

    「虎爺脾氣見長啊!」那個叫陳三爺的也站了起來,這下胖子可覺得找到戰友了,不過他也瞟了一眼查文斌道︰「野小子,你連賣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喊價,等會兒小心死的很難看啊,我怕你走不出這茶館去。」

    這架勢,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查文斌也不能示弱了,起身道︰「現在能否開布了呢?」

    兩人各是冷哼一聲坐了下去,那小翠扭著屁股走到那紅綢子跟前笑道︰「幾位爺,那就請你們開眼了!」說著她一把扯掉那層紅布,查文斌當即羞得把臉都轉了過去,原來那紅綢子裡頭是一個光著身子的妙齡少女……

    那女子的眼楮被一塊黑布遮著,全身上下再無遮體之物,她在囚籠之中蜷縮著身子活像是馬上要被宰殺的牲口,那兩個人見著籠子裡的人頓時眼放金光,虎爺大笑道︰「封七爺十年磨一劍,這東西真是不凡,陳老三我可告訴你,今兒你要是讓給我,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要是你敢搶,就別怪我不認兄弟情!」

    「那就看各家本事了,十萬!」陳三爺一張嘴就是十萬,那虎爺的臉上頓時就黑了,立馬漲價道︰「十五萬!我看誰還敢拿!」

    「十五萬零一毛,」胖子看了一眼查文斌道︰「我不是說了麼,那個孫子出價多少,我就比他多出一毛錢。」

    虎爺陰笑道︰「小子哎,沖好漢是要付出代價的,咱這兒的規矩是喊出去的價格潑出去的水,今晚上你要拿不出來就走不去這個門,你可想好咯!」

    胖子輕蔑的一笑道︰「想好了,你出吧。」他心想反正今天是那姓風的小白臉鼓搗的他們,那就讓他來收場吧,他都看過這裡的地形了,一會兒大不了從窗戶上跳下去,再說葉秋身手那麼好還能吃虧?大不了一掀桌子撂攤兒走人,反正這臉是不能丟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9
第六十一章︰洪村的由來

    「二十萬!」虎爺咬著牙齒叫出這個價格的時候,陳三爺已經放棄了,他起身抱拳道︰「虎爺,別丟了咱弟兄的面子,我到外面給你看著,今晚誰敢出千就誰也走不了。」

    胖子漫不經心的喊道︰「二十萬零一毛。」

    現場鴉雀無聲,八十年代的二十萬是什麼概念?那個時候工人平均工資是40塊錢一個月,胖子天馬行空的喊出這個價格後虎爺知道這小子八成是存心來搗亂的,繼續喊價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思,伸出大拇指來對著胖子道︰「好,算你狠,二十萬零一毛,現在付賬吧,要是付不出來今天你就把自己的手和腳留在這裡!」說完他從懷裡抽出一把尖刀來往桌子上一插,瞬間就沒進了半個刀身。

    這個數字胖子當然拿不出,事情到了這一步那也該是換腳底抹油的招了,他對那妖艷女人說道︰「把裡面的東西拉出來我先驗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咯咯……」那女人笑得花枝招展的︰「這位小哥,封七爺放在這兒的東西從來都是先錢後貨,這兒也是咱們這的規矩。」

    胖子耍無賴的本事這下可就來了,橫豎一口咬死道︰「那是以前我們沒來,現在來了,規矩得改,我哪知道你們有沒有使詐,先讓我驗貨!」

    那女人咯咯又是一陣笑,突然她就像變了個模樣,一臉凶狠的看著胖子道︰「拿不出錢來,你今晚就得把命留下!」

    這時查文斌起身看著風起雲,他似乎毫不在意場上的變化,依舊眯著眼楮品著茶,有個姑娘還在替他捏著肩膀。

    「風兄,你交代的事兒我已經辦了,現在呢?」

    「哦完事了?」他好像什麼事都不知道一樣,居然還一本正經的問道︰「什麼價格?」

    「二十萬零一毛。」

    風起雲突然大驚失色的問道︰「這個價格你出的?啊呀呀,二十萬零一毛,那得多少錢啊,那位胖子老兄兜裡我看到還有三個五分得硬幣,你們拿去好了,東西帶走,就這樣了。」

    「果然是一群來鬧事的,老三!」虎爺一拍桌子,那插入的匕首竟然凌空被震出,一群大漢「嘩啦」一下就把幾個人給圍了,胖子偷偷朝著窗戶下面瞄了一眼,外面起碼站著兩層人,手裡全都明晃晃的拿著刀子,這下明白真是遇上道上的人了,他心中早已把那風起雲給咒了幾萬遍,可嘴上已經不能輸了架勢,還真的掏出了幾個硬幣放在桌子上道︰「這一個是十萬,三個是三十萬,不用找了,都拿去吧!」

    「噗嗤」,那風起雲也被胖子給逗樂了,竟然哈哈笑了起來,這下虎爺徹底怒了,拔起尖刀就衝著離他最近的胖子衝了過去,還未近身只見當空一隻腿飛踢了過來,虎爺只覺得手腕一麻那匕首便悄然落地,他抬頭一看那胖子身邊站了一個瘦弱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古樸的黑色短刀。

    「好傢伙,還是有備而來,兄弟們給我上,打死一個獎三千!」

    「慢!」就在那些大漢準備一擁而上的時候,樓下「騰騰」的走上了一個人,一個手持枴杖身著長衫的老人一步一步走了上來,那些人紛紛向著兩邊讓去,那老人開口便道︰「是誰說我是個老不死的啊?」

    「七爺好!」兩旁的大漢就跟黑社會似得自動閃開一排的在那彎腰,老人慢慢的走到虎爺跟前笑眯眯的說道︰「小虎啊,膀子硬了啊。」

    「七爺,我……」那虎爺這時已經全然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那眼神裡就只剩下驚恐了,揚起大手朝著自己嘴巴上狠狠扇道︰「七爺,我錯了,我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滾!」老人的聲音中透露著一股不置可否的威嚴,那虎爺就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賜一般連滾帶爬的就跑了,剩下的那個陳三爺腆著臉在一旁賠笑,老人只輕輕一掃,那人趕忙一邊作揖一邊退卻道︰「七爺,我已經出局了,先告辭了啊……」

    那老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查文斌,不停的點著頭,似乎很是滿意這個目前還未露出膽怯之意的後生,他問風起雲道︰「這就是您要我來見的那個人?」

    查文斌注意到了,這個讓所有人膽顫的封七爺竟然對風起雲用了一個「您」字,他立刻就意識了「封」和「風」發音本是一樣的,難道這老者也是風家人不成?

    老人一揚手對那個妖艷女人道︰「叫他們都退下去吧,今晚閉館打烊。」

    「是!」那女人得了話,不禁多看了查文斌和風起雲一眼,心中暗道還好剛才自己沒有太放肆,若是大意了那豈不是今晚自己也要倒霉了,一想到那老頭傳說中的手段,女人已經在暗自慶幸自己命大了。

    待那二樓的人已經全部退去,一樓的客人也盡數都被請走,一品茶館的大門關上了,幾個夥計在外掛上了打烊的牌子,二樓的燈火卻依舊通明。有霍山人笑著說,這一品茶館自建成後就有個從不打烊的規矩,哪怕是改成國營飯店也不例外,今晚是來了什麼重要客人,竟然關門了,一時間這個話題竟然成了街頭的熱議。

    人一走,這裡就剩下了查文斌三人加風齊雲和那老人。樓下門一關,那老人便要衝著風起雲下跪,可風起雲卻搶先一步抬住了他的手道︰「不必,坐吧。」

    幾個人落座,那老人親自給他們斟了茶,十分謙卑的問道︰「您怎麼出來了?」

    「出來透透氣,這幾位朋友一路跟著辛苦,想我們這裡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只好帶他們來這裡了。查兄,你上次不是問過我一個問題嘛?那邊的便是。」

    「女丑?」查文斌從嘴裡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那個老人十分滿意的看著查文斌道︰「果然是個人物,認得女丑。」

    這女丑是什麼?是傳說中一種極其歹毒的巫術之作,現在都已經是八十年代了,這裡還是革命老區,查文斌真的不敢相信,在這紅旗飄飄的腳下竟然還有人施這般慘絕人寰的毒術,當即那臉色便拉下了道︰「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那老人非但不惱火卻還笑道︰「哈哈,這小哥真是正義凜然啊,你再去仔細看呢!」

    這時葉秋在身後貼著查文斌的耳朵低語道︰「那個不是真人,是用一整座漢白玉雕的。」

    風起雲笑道︰「這位兄弟好眼力啊,封七爺找來的東西不虧是神品,竟然瞞過了查兄的眼楮,另外再跟你們說一個小秘密,他們的報價萬字後面是白銀,這座樓從建立起交易從不用紙幣,二十萬指的就是二十萬兩白銀,剛才那位小哥可是耽誤了七爺一筆大買賣啊。」

    查文斌起身遞近一看,果然,那真的是一尊玉雕的女丑,只是太過於相似,以至於自己竟然一眼把它當作真的。這般的物件,風起雲用神品來形容查文斌覺得絲毫不為過,他不禁的迫切想知道這東西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不過風起雲好像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這件東西就是來自洪村,如今算是物歸原主了,查兄據我所知,你並不是洪村人,所以這件事其實你不用插手。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好,我作為朋友是好言相勸。」

    「既然來了,那總不能白來吧,我想風兄不會把我千里迢迢從洪村叫到這兒只是為了欣賞這件寶物。」

    「好。」那風起雲嘆了口氣,旁邊的七爺趕忙插嘴道︰「您真的要說出去?」

    風起雲道︰「沒事,我信得過他。」於是他便對查文斌又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姓風,又特地再三的問我,那我也不瞞著了。這洪村在數百年前本是風姓當家,我們的祖先在那裡生活了數千年,你一定很奇怪它為什麼叫洪村?那是因為我們的先祖是因為一場大洪水被迫遷移過來的……」

    根據風起雲的說法,他們風姓一共有十部,一為天芎部,二為天齊部,三為天乙部,四為合雄部,五為天陽部,六為天幽部,七為候鳥部,八為候蟲部,九為雷雨部,十為天皇部。而他們則是第九部雷雨部的後裔,他們的先祖擅長用巫術求雨,那一場曠世的大洪水,雷雨部受到了其它九部的指責,說是他們濫用巫術降天水禍害人家以圖一統天下,其餘九部合而圍之,以天皇一部為首,雷雨部的子民死傷無數。

    太昊和伏羲同為遂人氏的兒子,九部信奉伏羲,而太昊唯有雷雨一部供奉。為了躲避其餘九部的沙發,雷雨部的先祖開始向南遷移,慢慢長路,洪水肆虐,部落的族長在撤退的時候戰死,剩下年幼的兒子被族人護送一直。等到達現今洪村的時候,部落中人已經所剩無幾,剩餘的雷雨部人為了讓後世記住這場恥辱的自相殘殺,因此將這座村落命名為「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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