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最後一個道士之道門往事 作者:最愛MISIC伯爵 (已完結)

 
regn13 2018-3-31 23:05: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70460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章︰大紅祭!

    「回來!」查文斌喊道,可是風起雲頭也沒有回的就走了,什麼時候他開始這麼在乎葉秋了?

    查文斌在那捶胸頓足,以葉秋的個性能動手的他絕不會講理,可那裡面都是上千年的鬼魂,怨氣滔天,容平一代賊王,他的本事可是查文斌親眼所見。能畫紫色符紙的道士那已經是相當厲害了,能用王稱呼的人更是個中好手,結果如何?差點連小命都丟掉,那地方根本就倫不得他們這些凡人去動粗,饒是三清師尊親臨也得恭恭敬敬喊人一聲祖宗在上。

    現在的查文斌的確自己都是寸步難行,胖子抱著他看著遠去的風起雲竟然有一種送別戰友上戰場的感覺。這兩人就勢坐在了帳篷外面等,等得那是心力交瘁,心亂如麻,結果這一等就是一整夜,到了天亮濃霧散去,那兩人還是靠在帳篷邊。

    查文斌的身體本來也就不算好,尤其是救了小白之後一下子便蒼老了十歲,說得好聽那叫少年老成,說得不好聽他就是在透支生命。這天寒地凍的,胖子還能熬得住,查文斌卻病了,病得很重。

    高燒,上吐下瀉,這在高原上是非常致命的,因為擔心他要轉為肺水腫,這種病是最為兇猛的高原病,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治療很有可能會喪命。

    胖子不停的來來回回用雪水給他做冷敷,可在這缺醫少藥的環境裡,他們能做的除了盡力之外別無他法。好在羅門這些大佬們帶來了醫生,給查文斌輸了液,不過任然是建議將他送到海拔三千米以下的醫院裡。這個建議被他斷然拒絕,任憑胖子怎麼說好話都不管用,葉秋是因為他才進去的,而風起雲更是因為前者,說到底,這兩位都是為了自己。一夜未歸,白天派人進去搜尋的人既沒發現錢滿堂父子也沒發現葉秋,空蕩蕩的峽谷又恢復了昨日的工地模樣,一些玉製和骨製品也被陸續發現。

    經過昨天一夜的折騰,膽子小的已經走了不少,留下的都是一些要錢不要命的亡命徒,不過算是羅門五大家族的也就不到二十人,比起昨天,今天已經冷清了不少。

    那幾個後輩都也安然無恙,一大早的都被各自的長輩領來探望過查文斌,張若虛當即就表態他們張家欠查文斌一個人情,將來無論他有什麼要求張家都會義不容辭。容平也比查文斌好得快,這會兒已經幫忙在外面煎藥了,這茫茫高原上別的東西沒有,上好的草藥倒是可以找得到。不多的功夫容平就尋來七八根碩大的冬蟲夏草,全部一股腦的給查文斌灌了下去,就這樣的伺候到了下午他的病情才開始有些好轉,查文斌自己也提出來要去峽谷裡走一走。

    這天空中午還是艷陽高照的,高原的紫外線格外厲害,一天就能把人曬得漆黑。查文斌走到昨天那土台跟前,幾個亡命徒正準備拿鏟子在這裡挖,這東西的確像是個封土堆,查文斌上前勸道︰「這裡踫不得,擾了先人是要遭報應的。」

    那幾個人一聽他這麼說反倒是更加要挖了,你越是阻止他越是以為這裡肯定有什麼好東西,到了後來胖子差點跟他們動起手了,那幾個人從腰間拔出幾把手槍頂在了胖子的腦門上硬是把他倆給逼了出去。

    那封土堆上有一根木頭桿子,跟旗杆似得,不過現在爛得就剩下一個樁了,查文斌知道這個封土堆就是將軍們講話的訓話和做儀式的時候用的。通常古時候士兵出征都會帶著巫師一類的角色,交戰前,巫師會請求神靈庇護軍隊,也有得會占卜問凶吉,通常這種封土下面都會埋著一些用來祭祀得巫術器皿,這些東西都是屬於邪物。查文斌的好言相勸卻換來兵戎相見,他和胖子只好退了下去準備去找張若虛說道說道,就在這時,只聽」 「得一聲,其中有個人一鏟子砸下去那根木樁頓時爛作了碎片,時間太久都已經風化了。

    此時天空忽然響起了一聲炸雷,把本來還有些高燒的查文斌都給驚出了一聲汗,那雷聲響得就跟有人把手榴彈往你腦袋上丟似得,耳膜頓時震得嗡嗡響。胖子一時間捂著耳朵直喊道︰「哪裡在打炮!哪裡在打炮!」

    接著便是一陣狂風,那風大的根本讓人站不住,查文斌只覺得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狂推著自己向外,而此刻那幾個正在挖封土的卻像是被一股風力再向內拉。

    查文斌終於開始見識到傳說中那稜格勒峽谷的天氣了,那來的根本就是毫無預兆,一時間只覺得身後似有萬鬼嚎啕,壓頂的烏雲滾滾而來,天色瞬間成了一片漆黑。只見身邊無數條閃電換做了銀龍,那場面是一輩子也不曾看見過的,就像是雨點一般的電火花轟炸著大地,查文斌跟胖子被震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下意識的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恍惚間查文斌看到大地開始撕裂,一道道的裂痕猶如扯開的無底深淵,列著整齊隊伍的古老士兵手持兵器高聲叫喊著,剎那間,這些士兵喊殺聲響徹天地。與此同時,查文斌和胖子親眼看見一個渾身掛著拳頭大小嬰兒頭蓋骨的人站在了那封土堆之上,在他的跟前是那三個掘土的盜墓人,這些人滿臉驚恐得看著這一切,不用說,這個就是戰爭巫師。

    古老的歌謠開始吟誦,遠古的號角吹響了今日的戰場,胖子依稀覺得這場景好生熟悉,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站了起來想衝過去加入那殺伐的隊伍。

    詭異的舞蹈有節奏得跟著巫師肆意的晃動著,手舞足蹈的他繞著顫抖不已的人輕輕撫摸著他們的頭。就在這時,其中一個人大約是逼得快要瘋了,他豁然拔出腰間的槍支朝著那大巫師瘋狂的扣動了扳機……

    「�紜紜  倍閽謖逝窶 惱湃糶樘謎媲校 阜種憂八羌父  У吶艿沒顧憧歟 切┐且蛭 蛞溝納艘簿 濟揮猩銑。  碌哪切┤雒郊負跏撬布渚捅淮蠓鞜鸕目襠逞兔弧R 嫡饈鹿志凸衷冢 闃灰 雋四歉齜段Ь鴕壞鬩煆濟揮校 歐鵡嗆詘抵豢顯詮爬系惱匠 僚白擰br />
    子彈輕易就射穿了巫師的身體,很可惜,沒有他想像中那般的身體爆裂出血霧,這些子彈像是穿過了一道道的空氣壓根沒有阻止舞蹈的繼續。那些人已經到了最後徹底絕望的時刻,巫師用手撫摸著可憐的貪婪人們,清脆的頭骨爆裂聲讓胖子覺得不寒而慄,因為受到擠壓而凸出的眼球跟個雞蛋似得掛在人臉上,接著是頸椎,腰椎,一層層的就像是一個慢慢再被壓扁的面包。

    終於,大約是到眼球馬上就要爆裂開的時候,巫師手中拿著一根錐子模樣的東西朝著那人的天靈蓋刺了下去,與此同時,手掌一鬆。人多度被擠壓的身體開始迅速向上反彈,同樣也包括他的血液……

    一團稀泥一般的黃白色混合著紅色的液體從那人的頭顱裡噴湧而出,飆上去足足得有兩米高,胖子頓時覺得自己噁心得都要吐了,那是人的腦漿……接著便是血,巫師拎起還沒有完全死透的那個人的雙腳,他的身體被倒掛在封土台的邊緣,鮮血開始順著天靈蓋的那個空噴灑而出,巫師一邊口中吟誦著祝福一邊將他的血灑在了封土的周圍。

    「血祭!」查文斌心裡頓時一陣哆嗦,古人,尤其是高原的遊牧民族們相信,血是用來祭祀神靈最好的貢品。而多數的祭司活動採用的都是一些牛羊牲畜的鮮血,唯獨有一種傳說中的「大紅祭」用的就是人血,在著名的貢布摩岩石刻上就刻有止貢贊普時期的以人殉葬的事例,自開闢封建王朝以後的中國鮮有大紅祭的記載,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儀式也只能各自從為數不多的壁畫中去揣摩。

    今天,查文斌終於親眼得見,以血祭司原來竟是這般的殘忍過程,那人還沒有死透不時得還蹬著雙腿,就像是被抹掉脖子的公雞最後的掙扎。大約是沒有什麼血了,他的身體便被丟下了封土台,接著是第二個……

    被選中的人已經忘記了掙扎,同伴的死他全程看在了眼裡,同樣的過程查文斌已經不忍再看,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隨時把自己也抓上去成為同樣的祭品……

    想走?現在已然是走不了,無數的雷電就在四周交織著,可唯獨就是不砸向他這裡,周圍的陰兵近在咫尺,無一人把目光投向他們,好像根本就不存在。查文斌暗想這支軍隊是昨夜自己遇到的那位將軍的手下,或許他還認得自己才放過了一馬,當第三個人被殺掉的時候,站在祭台上的那位巫師突然轉身,一雙冰冷透徹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查文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一章︰行道者

    被一雙冰冷的眼楮盯著,查文斌和胖子兩人蜷縮在一起,這樣的場面已經不是他們凡人所能掌控,殷紅的鮮血灑滿了大地,搖曳得旗幟飄舞在空中。

    喊殺!喊殺!

    隨著那位鬼頭將軍一聲登台一聲令下,大軍頃刻之間如潮水一般湧了過去,數千年前的一幕也不也是這樣嘛?

    陰兵們離著視線越來越遠,風聲開始漸漸變小,四周那叫人不能動彈的壓抑也開始慢慢散去。殘缺的祭台上依舊站著那位孤獨的老人,他是在為戰士在祈禱,他是在為部落而求福。乘著這個機會,胖子攙著查文斌準備往外走,查文斌卻道︰「不能走,不能把他們丟下。」

    「進去?那不是找死嘛!」

    「死也要死在一塊兒,石頭,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能行。」起身,迎著朦朧,查文斌一步一個腳印向著那土台上的老人走去。

    「戰爭已經結束了,你們為什麼還要打!」查文斌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卻又勇敢的去面對著死神一般的前方,他不斷重複著︰「戰爭已經結束了,你們為什麼還要打!戰爭……」

    終於,那個老人轉了過來幽幽得說道︰「戰爭永遠不會結束,敵人不滅,我軍豈可退卻!」

    「他們已經死了,你們也都死了!」查文斌道︰「這種無意義的廝殺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老人雙手舉著天,用一種不可置否的口吻吶喊道︰「那就讓它們再死一次!」

    蠻荒的時代,血流成河,無數陰靈歸不去,散不得,查文斌別無他法,只能就地打坐,口念︰「救一切罪,度一切厄,

    渺渺超仙源,蕩蕩自然清,皆承大道力,以伏諸魔精,

    空中何灼灼,名曰泥丸仙,紫雲覆黃老,是名三寶君,

    還將上天䣳????@災憑盤旎輳 瓤嘀蠲釕瘢 萍瓤嗍保br />
    天上混無分,天????碕捔書} 猿勺勻蝗耍 勻揮斜 濉br />
    本在空洞中,空洞跡非跡,遍體皆虛空

    ……」

    此乃道教無上典籍《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乃是三清之一靈寶道君度人亡魂的一段經文。靈寶︰變化無方,曰靈,欽崇貴愛曰寶,也是「道」得別名之一,古萬物皆是靈寶,萬物皆可被此經文超度。

    這也是查文斌無可奈何之舉,這滔天的怨氣依然成了比十八層地獄還要凶惡之處,他能做得現在只是一個道士該做的。這經文被他一遍又一遍的唸著,無往而復,漸漸的胖子發現查文斌的週遭已經開始出現了許多綠色的小點,就像是螢火蟲包裹著他,把那全身上下映射的通透無比。

    自道家思想出現在神州大地以後,得道者屈指可數,近幾百年唯武當張三丰一人可稱得道。查文斌雙目緊閉,可他心中卻看得明明白白,週遭的陰靈已經感受到了他的超度,翩翩升起的鬼魂開始越來越多的向他聚集。

    死了六千年的人們終於感受到了輪迴的召喚,沒有可以一直存在的陰,也沒有可以一直不滅的陽,陰陽輪迴乃是天道所歸,萬物皆有道生,何況是人?

    河圖說,如果那一次他師傅成功了,那麼他就得道了。我問他,怎樣才能算得道?

    河圖告訴我說︰問道,聞道,知道,行道,才能得道。

    後來我才知道,問道是開始,是生命的思索;聞道是認知的過程,所謂真法難聞,探索的過程是坎坷的;知道是認知的結果,理解是知道的準則;行道是身體力行,只有行道才能使得道長存。

    何為行道?身體力行,心無雜念,一心向道,他問我說,這世上可以有幾人可以拋棄自己的生命去行道,又有誰在那樣的情況下心中還在堅持著道。他喝了口茶莫不驕傲的告訴我說︰「佛教說地藏王菩薩說,地獄未空,誓不成佛。可是地獄怎麼會空呢?只要人有惡念,這地獄永遠便空不了,善惡皆是人本性,人之初屬善惡便已在心中發芽。我師傅想度空那千萬陰靈,只可惜他不知道,若是可以離去,幾千年前便可以離去了,那裡是不周山啊!」

    我不解道︰「不周山是神話傳說,河圖,你不能亂編故事。」

    他笑著說︰「信不信隨你,崑崙是龍脈始祖卻也是至陰之地,若不然這麼好的風水,你想想為何至今崑崙週遭任然是人跡罕至呢?」

    查文斌當時做那個舉動完全是下意識,也正是因為他心中有道,心繫天下所以才會有著那一幕。胖子說他親眼看見當時的天空開始慢慢低垂,原本的烏雲繞著查文斌的頭頂開始低俗的盤旋。慢慢的,黑雲中開始出現了一點白,接著那白色的雲逐漸又開始慢慢增多,也不知道他念了多少遍咒,胖子說起碼不下三百遍,一個巨大無比的陰陽太極雲層終於出現了!

    滿身的綠色開始向著太極雲飛迸去,就連那個大祭司也不得不抬起了他的頭顱仰望著天空,慢慢得頭頂開始撕裂,太極圖的陰陽魚眼出漏出了一個小小的圓。一束陽光從天直射而下照耀到了查文斌的身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傳說中,地獄是黑暗的,是永遠也見不到的光的,光明象徵著陽間,就和鬼魂不會出現在白天一樣,陽光是屬於眾人的,活著的眾人!

    巫師的身體開始慢慢離開了地面,他不由自主的往上升起自己的魂魄,這些受盡了六千年折磨的亡魂終於是要去輪迴了……

    萬千的軍馬開始停止手中的刀劍,它們第一次看到了陽光看到了彼此那早已腐爛不堪的身體,幽幽的經文穿越了時空,直擊靈魂的深處,去吧,去到你們該去的地方吧……

    忽然間,天空那太極圖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閃電,胖子說,那道閃電瞬間就把太極撕扯開了一道口子。接著,太極雲開始分崩離析,原本那些已經飄到半空中的綠點又重新下落,如雨點一般,有得落到了照射在查文斌身上的那道光柱上,轉瞬之間就煙消雲散了。更多的,包括那個巫師在落地之後瞬間便再也瞧不見,等到查文斌額頭猛地向前一傾時,整個大地又恢復了往昔的面目。

    三具屍體冰冷得就躺在他們的跟前,不遠處,有一人跪坐在地上與他隔岸相望,那人不風起雲還會是有誰?更遠處,一個老者抱著一具年輕的屍體正在嚎啕大哭……

    那一天過後,很多人都走了,三教九流的人走了,錢家的人走了,錢韶的身體據說已經找不到完好的部分,全身上下好似被萬種野獸啃咬過,幾乎沒有一寸皮膚還是完整的。查文斌看過那咬痕,他說那是被鬼咬得,他的魂魄在一瞬間被萬鬼啃食殆盡,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遭受了如此的變故,抬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證明就在不久之前他遭遇了不測。

    查文斌後來回憶過,當他唸到第三遍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沒有意識了,後來的事情完全不是他自己的掌控,只是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重複著。

    他們三個人出來的時候反倒是查文斌扶著他們,左邊一個胖子腿腳都已經軟了,風起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人的身上全是污穢之物,問他他也不肯說,頭髮亂糟糟的,雙眼通紅,胖子說他覺得小白臉那一天身上有殺氣……

    五大家族去掉其一,張若虛說,違羅門令者殺無赦,錢家怕是從此要在江湖上除名了。除了胖子,沒有人知道里面的查文斌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這一切都將在他們心中永遠是個謎。

    傍晚,高原上難得出現了紅色的晚霞,查文斌靠在帳篷外道︰「這倒是個祥瑞之兆,也不知道秋兒現在還好不好。」

    下午回來的時候,風起雲告訴他葉秋已經進山了,前方有一道峽谷,寬與百米,深不見底,他說他親眼看見葉秋走了過去,等到他再過去的時候赫然發現無從下腳。站在在萬丈懸崖邊,風起雲大聲喊著葉秋的名字,但他渾然沒有聽到,就是那般走了過去。

    胖子疑惑道︰「沒有路,難道他是飛得?或者那個壓根不是葉秋,是他的鬼魂?」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一邊用力掌著自己的嘴巴一邊道︰「呸呸呸!」

    羅門的人還在磋商著下一步的行動,壓根還沒走進去人手就折損了大半,其中一人還是羅門的接班人。不多時,張若虛帶著另外三位來到了查文斌的營地,這幾位來是打探的。

    「查老弟,還有這位風兄弟和石兄弟,這裡面是否真的是活人進不得。」

    查文斌點頭道︰「是不得進。」

    那唐問天道︰「那你們是怎麼進來又出來的?而且這位查先生進出猶如是在逛菜園子一般毫髮無損,反倒是我們的人……」

    胖子一聽這話立刻就站起來單手一把抓住唐問天的衣服領子道︰「小逼崽子,你他娘的什麼意思!有話就明說,要是不服氣,你胖爺讓你一隻手,我們查爺小命都差點丟了幾回了就尋回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他那眼珠子一瞪活脫脫就是一李逵在世,那唐問天還仗著自己身份道︰「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嘛,把手給老子拿開!」

    突然間,一道寒光閃過,唐問天一聲慘叫頓時用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張若虛低頭一看,那地面上一隻完整的耳朵正還在冒著鮮血……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二章︰黃雀在後

    風起雲手中的劍上還在滴著血,被削去耳朵的唐問天痛得一邊在地上打滾一邊還在繼續叫罵著查文斌,張若虛看到風起雲的身體只是輕微得晃了一晃,「刷」得一下另外一隻耳朵也被他削了下來。

    唐問天滿臉的血,被人活生生得剁下來雙耳,而且還當著羅門一干人等的面,此刻那些家主們竟然無一人敢出來質問,甚至連大聲喘氣得都沒用。

    如果說他們認為賊王容平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快到可以讓他們看不清他的動作,那麼風起雲則根本是看不見就已經完成了殺戮,方才若是他想,那一瞬間的功夫便可以帶走幾條人命。他的劍如同他的人一般,是那樣的優雅,就連殺戮都顯得那樣的風度翩翩。

    唐問天這下是徹底被風起雲給弄得沒有半點脾氣,他覺得眼前這個同齡人隨時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只要他想的話。「張伯伯救我!」

    張若虛一臉蒼白無力的說道︰「查老弟,這……」羅門五大家族縱使是有不合,那也屬於內部矛盾,自古就是羅門欺負別人,還從未有人敢在羅門頭上動土。唐問天雖然是唐家庶出,可唐家是個什麼角色他們心中都是有數的,唐門一脈已經穩坐五大家族之首八百餘年,其門徒之廣,勢力之大,財富之多已經不是其它人所能抗衡。唐門這一代的家主名叫唐遠山,表面上這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商人,但是坊間傳言其黑白兩道通吃,就連大名鼎鼎的福清幫據說也不過是唐遠山的養得其中一隻手。

    查文斌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風起雲,自他倆認識起,他從未見過風起雲的思緒波動如此劇烈過,他的眼中有殺氣,他是真得想要殺人!

    「若是你再多敢言半個字,下一刀我就要了你的命!」說罷,他轉身便回了營帳,胖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被自己叫「小白臉」外號的男人,什麼時候這傢伙竟然開始跟葉秋有那麼一點像了,能動手的絕不多話……

    「老爺子,你也看到了,是這個孫子嘴欠。」胖子在該落井下石的時候他絕不會錯過,跟著朝著那地上哼哼的唐問天屁股上就是一腳踹過去道︰「我們查爺不認什麼唐家李家,就認個狠字,今天算你小子命大,還有個活閻王不知道去哪裡快活了,要不然還有命在這求饒呢!」

    「老爺子,」查文斌起身看也不看地上的唐問天道︰「各位都是我敬重的前輩,苗老爹還是我知青時候的長輩,算得是自家人了。恕我直言要想靠外力過這一片場地怕是辦不到,裡面埋著得萬千將士亡魂不歸,早已成了一片修羅地獄,原本我想試圖超度一番,就在要成的關頭又失敗了。」

    丁勝武道︰「怎得會失敗呢,要不然叫容平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沒用的,」容平搖頭道︰「我聽他的描述,下午的時候純屬是個機緣巧合的機會,查老弟天資過人,一心向道,是感應了天地,我從未聽聞過有人靠唸誦經文還能顯出道始真身。我茅山一派往上除祖師爺曾有幸見過老君身影外再無一人,這般的變化除去老弟個人的修為之外,還要一些巧合的,如今既然失敗了那便是敗了,這山中應該是有一股更強的力量封印住了這些亡魂,方才我還看見昨夜死去的那幾人的魂魄就在週遭營地遊蕩。」

    「哪呢!哪呢,查文斌你趕緊弄兩道符啊!」胖子聽他這麼一說當即覺得汗毛一豎,這人便是這樣,裡面的萬千亡魂大軍你或許還不會怕,可若是見到身邊熟悉的人成了鬼魂來找你,那種感覺就又完全不同了。這是因為,你知道他死了!

    查文斌道︰「死在這兒的人都出不去,魂魄不死不滅,仍受那無盡的輪迴煎熬之苦。我有些明白何為地獄之門了,門向你敞開,一步跨進永世不出。幾位前輩,我還有位兄弟至今下落不明,左思右想子時我便起身進谷,此番前去凶多吉少,你們願意一同也罷還是坐等與此都好,大家就在此處別過吧,至於丁前輩,你的人我就交給你自己看護了。」

    他這便起身前去收拾東西,留下一干老將在那面面相覷,這該如何是好?去吧,前面就是萬劫不復,不去吧,回去沒法交差不少還落得個不如後輩們。

    丁勝武道︰「面子事小,小命是大,老錢不也走了,唐老大根本就沒到場,要不二哥,我們也就此別過,各回各家吧。」

    張若虛道︰「苗兄,這一路你最沉默寡言,此事你看該如何?」

    苗老爹也沒搭理他倆,默默的帶著自己的「苗蘭」就此回去,張若虛瞪了丁勝武一眼道︰「你啊,真是越老越糊塗!這事兒明擺著就是坑你們倆來的,這般回去不是剛好落了人口實!」

    丁勝武要背一挺道︰「那又如何?他還真能拿我怎麼樣,要動我丁家也不是那般的容易!」

    夜半,查文斌準時醒來,風起雲已經坐在了帳篷外,為何要選擇此時出發,是有原因的。風起雲昨夜進去的時候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閉上眼楮,摀住耳朵屏住呼吸,這人有七竅,只要摀住了七竅不出陽氣,你的陽火便會處於十分微弱的狀態。當時時間久了,這火就得熄滅,人也就跟著沒了。此時一般的邪物是看不到你的,你也看不到它。這個道理就和滿世界都是鬼魂在遊蕩,指不定現在的床頭或是窗戶上就有個好兄弟,客廳裡也有個老婆婆正坐在那裡喝茶你同樣看不見的道理是一樣的。

    只是,這麼長的一段路想要通過難度確實很大,不過以風起雲卻有一樣東西恰好可以幫他們,那便是從氐人那裡得來的那個水肺!

    這東西里面存著空氣,主要也是給查文斌和胖子準備的,實在憋不住的時候,吸上一口,氣依舊還是不外洩,用這個法子支撐幾人通過古戰場的可能性是極大的。既然白天進去雷電交加,那還索性不如去撞鬼,乘你們殺得難解難分的時候,我當什麼都看不見,一了百了。

    是夜,四周靜悄悄的,比起前幾天的嘈雜,如今正是多了一份難得的安靜。一出門恰好踫見容平正在撒黃紙,胖子頓時有些不爽道︰「你這意思是準備送我們幾個上路是吧,我們也沒虧大你啊,用這種惡毒的法子咒人。」

    容平解釋道,他這是在打發那幾個死掉的人,「大半夜的就在帳篷外面哭哭啼啼的,還像是個大男人嘛,哭得老子心裡的慌,起來活動活動。」

    「我教你個法子。」查文斌道︰「你有傘嘛,讓那些鬼魂全都躲進你的傘裡,到時候把傘用符給封上,斷絕它們與這裡的氣息,或許能夠帶的出去。」

    「有道理!」容平轉身還真就去找了一把黑傘,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留下的,剩他一人在那舞弄,查文斌三人跟著進了古戰場。

    看著消失在黑夜裡的三個年輕人,張若虛站在帳篷外道︰「他們終究是要比我們講情義。」

    丁勝武有些心虛的說道︰「那要不我們也進去吧?」

    張若虛道︰「摀住鼻子不呼吸你行?」

    「我……」丁勝武剛要準備說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幽幽的說道︰「他行,不行也得行!」

    帳篷外緩緩走出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子,一身黝黑的喪服讓人覺得這是哪家棺材詐屍了。張若虛和丁勝武見是他也連忙低頭行禮道︰「見過大人。」

    「罷了罷了。」他伸手揮揮,跟在他身後的苗蘭和九兒頓時燃起了一通大火,「轟」得一下,轉瞬就只剩下了一對灰燼,原來這竟然是兩個紙人……

    鬼道,當世修行甚少,這個同樣源自古老巫術的一脈沿用了一條最短的捷徑。鬼道,修的是死後,人道修的是生前,一個以己度人順應天道,感受宇宙變化,*五行之力,悟道而行道,視為正道。而鬼道者則是以鬼度己,修煉法門早已失傳,自鬼道修煉法出世以來,能成者皆是由正道轉入,尤以張魯母子最為出名,這二人恰好又是名門正派出身。在天師張道陵歸位後,張魯父親張衡繼行其道。張衡死,則張魯繼為首領,不多久,天師道又重歸正道門下。

    就連查文斌也未曾想到,葉歡的兩個紙人竟能矇蔽了他,不過這也難怪,葉歡是鬼道個中翹楚。此道向來以詭異神秘著稱,他又演習過正道之法,通曉道士看穿陰陽的一切法門,要找到查文斌現在的漏洞在哪裡,以葉歡的本事還是可以辦到的!

    「聽說唐家的那位公子被人削去了雙耳?」葉歡露出一口焦黃的牙齒嘿嘿陰笑道︰「有趣有趣,我這同門師佷倒也越來越有脾氣了。」

    張若虛趕忙說道︰「已經派人送下山去救治了。」

    葉歡推了一下墨鏡道︰「總要給上面一個交代吧!死了一個區區錢韶怎麼夠呢,無炎,去殺了他,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是!」突然間,秦無炎從他身後像是鬼魅一般的閃出,驚得丁勝武頓時渾身的冷汗……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三章︰骨笛搭橋

    是年,福建唐家唐問天薨,四川錢家錢韶薨,羅門之中勢力最大的兩個家族,一個富可敵國,一個雄霸一方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羅門是個工具,工具之中斷然不允許出現打破勢力平衡得出現,經過千百年的發展,羅門五大家族各自為王,的確是到了要敲打敲打的時候了。要養一條狗,便是忠心的狗,會反過來想咬主人的狗下場都是一樣的。

    張若虛上前問道︰「那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葉歡詭異一笑道︰「好辦,跟著他們。」

    「這……」張若虛也是面露難色,以他的瞭解,這進去怕是簡單,出來那可就難了。

    葉歡低哼一聲︰「沒用的東西,苗子,跟我一塊兒去,陪我走走。」

    苗木華低頭道︰「是!」

    就像沒有人知道苗家的底細一樣,對於這個在羅門裡像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黑墨鏡張若虛也只有退到一邊的份兒。葉歡大搖大擺的朝著黑暗處走去,這裡才是他喜歡的味道,熟悉的感覺。

    鬼道者,能通陰陽,修煉鬼道的最高境界是死而不腐卻不成僵,簡稱活死人。他們可以把自己的陽氣完全消耗殆盡,如同死屍一般卻又有著活人的思維和行動能力,代價也是有的,比如他們的手和皮膚都會變形,到後期,手掌會像殭屍那般變得僵硬彎曲,皮膚上會佈滿屍斑,並且再無味覺,吃什麼東西都如同嚼蠟,最重要的是他們會喪失生育能力。

    造物主從來都是公平的,鬼魂一類是無法繁衍後代的,鬼道者同樣是如此,所以研習鬼道的信徒多半心靈是扭曲的,黑暗的。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生命是不值得尊重的,如同螻蟻一般,而感情更是要求堅決斬斷的,為了生存,他們會不惜一切。正是因為這種修煉法則會導致人性的扭曲,所以天下正道皆以鬼道者不恥,並將其視為魔道。

    張若虛一聲嘆息道︰「走吧,老丁,去或許還有條生路,起碼他現在放過你的九兒,這個人喜怒無常,你又不是不曉得他的手段。」

    丁勝武也有些犯難道︰「帶著孩子……」

    「吃吧,吃下去或許就挺過去了。」說罷,張氏父子一人一口吞嚥下一顆黑色小藥丸,奇苦無比,一嚥下去頓時覺得喉嚨處被人牢牢鎖住,半點喘氣得功夫都沒有,難受了一陣後,張若虛漸漸開始緩過神來。這種藥丸就是鬼道煉丹傑作,可以封住人的七竅,短時間內不會致人死亡,專門被用來穿梭於一些活人不能去的地方用來捉鬼修煉。

    「哎……」丁勝武一聲嘆息,只得給自己和九兒各自喂下一顆,四人結伴隨著那葉歡一同前去……

    查文斌和胖子是輪流用著那水肺,三個人之間彼此之間用繩子拴著,風起雲打頭,雖然是堵著耳朵,可依舊能聽到喊殺聲和金屬的踫撞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場戰爭永遠不會結束,也永遠不會有盡頭。大約是堅持到那水肺裡的空氣快要用完的時候了,風起雲這才終於停下了腳步道︰「到了,應該就是這兒。」

    查文斌終於可以睜開眼,一看就立刻把自己嚇得一大跳,也就是再往前走那麼一丟丟就一步跨了下去。胖子撿了個小石頭往下丟,壓根就沒聽到回聲,如同他所說,從這頭一眼望不到那頭,真不知道當時葉秋是怎麼走過去的。

    毫無疑問,對面應該就是當年的北虞王朝,戰火被阻擋在了家園外,若是有這樣一道天塹,以當時周人還十分原始的工具無論如何也是攻不過去的,為何偏偏要把戰場選在外圍?

    胖子突然發現這峭壁上有兩截銹跡斑斑的半圈,他用手電照著,那東西乍看跟快石頭沒啥區別,用手敲擊發出「噌噌」得聲音。

    「是鏈子,青銅的,以前這兒說不定是有道鏈橋通過去的,」胖子測算了一下距離道︰「乖乖,這要是有一百米的話,那整個鏈子的重量就是相當驚人了,怪不得這地上有銅水澆築過的痕跡,六千年前的古人難道就已經掌握了青銅冶煉技術?」

    「不稀奇,我們燧人氏自一萬多年前就掌握了火,後來不久就已經發現利用火可以從石頭中提煉金屬。」風起雲頗有些子豪的說道︰「當年,我們的先祖就是從這裡走向了肥沃的平原,這裡是所有風姓後人的祖宗山,是我們的根!」

    站在這萬丈懸崖邊,除非身上有翅膀,不然怎得才能走過去呢?查文斌忽然看著風起雲道︰「他真的就是那般走了過去?」

    風起雲點頭,查文斌道︰「好,那我信你!」說罷,他抬出一腳便要跨出,胖子急忙拉住他道︰「你瘋了!」

    胖子隨手撿起一個石頭朝著查文斌的正前方砸了下去道︰「你看,你聽,這有路嘛?小白臉,你倒是看明白了,老二又不是鳥人,他怎個可能就這樣過去呢!」

    「文斌,不要衝動!」風起雲也怕他真的一步就跨了過去道︰「當時天黑,我到的時候葉秋應該比我早到了很久才對,我還能看見他的背影,說明他在這裡也是等了很久。」

    「等什麼?」胖子道︰「你以為是七仙女會牛郎,等著喜鵲來給他搭橋嘛!要等也要等天亮了,等我們眼楮能看得見了,我相信老二不是飛過去的,這地方肯定有一條道只是暫時看不見罷了。」

    查文斌突然問道︰「風兄,你說你當時叫他的名字,他沒有反應對嘛?」

    風起雲也奇怪道︰「隔著不遠,按理來說可以聽得見,可是他頭也沒有回,再說葉兄是進來找你的,怎得會一個人去到了對面,這個疑問我也想不清楚。」

    查文斌推測道︰「有幾種可能,一個是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吸引了他,還有一個可能則是那根本就不是葉秋,你看到的只是個障眼法,目的不過是想引你跨過去。這裡天黑,不小心的話根本分辨不了這懸崖所在的地方,一腳踏空就是沒命,這種事兒在我們那叫被勾了魂,以前多有山民無故摔下的先例。」

    「啪啪啪」後面傳來了一陣鼓掌聲,查文斌回身一看,來人讓他心頭一緊,隔著老遠他都能聞到一股死屍的味道,這鬼道修煉的功底越深,身上所發出的屍臭也就越濃,越往後的鬼道者也越不會輕易現身。

    葉歡嘿嘿笑道︰「這些年看來真得沒少長進,馬老頭要是早死個幾年你小子也不會被耽誤這麼久,真是白瞎了一塊好材料啊。天性、悟性都是絕佳,現在還學會用腦子了。」

    一見來人是他,胖子也不自覺的收斂了一點,反正看到這個傢伙他就渾身不自在。只見葉歡拿出一根人的大腿骨,這傢伙的東西還真是特殊,胖子才覺得噁心,葉歡就把那腿骨湊到了自己嘴邊用舌頭微微一舔。

    胖子尖叫道︰「這老頭還真是個變態啊!」

    忽然間,一陣清脆的笛聲悠然傳來,原來他竟然是拿人的腿骨做笛子!

    「不稀奇,」風起雲道︰「八千多年前的美索不達米亞就已經有人開始用骨頭做笛子,只不過用人骨的我今天也是頭一遭。」

    那旋律查文斌聽得有些熟悉,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忽然間,一陣「噗噗」得聲音從四面八方開始傳來,他終於記得了,那是在那天他們在土城裡遇到了那群蝙蝠的時候傳來的笛聲。就是因為這笛聲那些蝙蝠才又突然飛走,沒想到竟然是他吹奏的!

    隨著笛聲的演奏,蝙蝠開始越來越多,起初他們只是在頭頂盤旋,隨著葉歡的腳步,這些蝙蝠開始往往向著峽谷飛去,這些蝙蝠互相之間用手爪相連,寬大的翅膀全都展開。不多久,一道黑色的橋樑就這樣被架了起來,還有更多的蝙蝠還在不斷的加入,胖子隨口說的喜鵲搭橋竟然成了真的,只不過美好的喜鵲換成了咬人就能成為殭屍的巨大蝙蝠!

    一曲湊罷,葉歡低下身去輕輕撫摸著那些嘰嘰亂叫著的蝙蝠道︰「多好的小東西,世人皆當你們是惡魔,殊不知你比他們要漂亮上一百倍。」

    「漂亮?老頭我看你真是的眼楮瞎了吧,不過這東西倒是跟你挺搭配的!」

    「石敢當,」葉歡突然如鬼魅一般的閃到了石頭的跟前,他的指甲輕輕在胖子的臉頰上微微帶過,胖子竟然發覺自己全身陷入了不能動彈的境地。他的指甲上沾著一滴晶瑩的血珠子,葉歡把那血放進了自己的口中微微舔舐,發出了「嘖嘖」得聲音道︰「不知道用你來喂這群小東西它們會不會嫌你的血太臭!」

    查文斌拿起七星劍往前一橫道︰「你要幹什麼!」

    「放心!」葉歡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胖子頓時覺得自己又輕鬆了下來,葉歡走到那懸崖跟前道︰「聽說葉秋已經過去了,這倒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葉歡、葉秋!」查文斌突然心中一陣不舒服,該不會連他也是……他馬上就又換了一個念頭道︰「不可能,秋兒是我的生死弟兄……」

    「你在懷疑他?」那葉歡放佛能夠看透查文斌的心思,他竟然嘆了一口氣道︰「哎,所謂的正道也不過是如此,嘴上唸著號稱最無上的道經,心中卻是一個無時無刻不再猜忌著的小人,真是可笑啊,可笑!」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四章︰過橋

    查文斌彷彿被人戳中了脊樑骨,自從入世以來,這心中早已不像當年那般單純,世間的險惡與狡詐讓他也學會了猜忌和懷疑。他不禁的再次想起馬肅風在他第一次出門的時候對他說得那句話︰「人心險惡,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要防人,誰都要防,你的朋友,甚至是將來你的妻兒。」

    或許這話對旁人來說,顯得一代宗師馬肅風的心胸不過是如此,但這句話對於查文斌而言卻不同。他一出生便和常人不一,他要時刻提防著或明或暗的陷害,或偶然或必然的遭遇。他是一顆棋,下棋的人能布得了全局,卻也不能無時無刻的掌管著這顆棋子,有道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馬肅風從找到他的時候便知道自己輸不起,也不能輸,他賠上了自己的下半生,瘋瘋癲癲的隱於市,從此近乎天正道這塊牌子已經消失了很久很久……

    若是說查文斌前半生修的道,則是小道,如同道教的弟子一般。講究追求天人合一,順應自然,一切皆是以自己能夠得道往生為目的,排除一切艱難萬險去問心中的那個道。千百年,世人某不是如此,誦經背道,感應天地,可是千百年來又有誰曾經得過道?那便是只因世人修得是自我的小道!

    「前輩,」在葉歡的面前,他始終表現得隱忍,這是一個他本來該避見的人,「我願先行嘗試,請給我這個機會。」

    葉歡旋轉著手中的骨笛道︰「你且想好了,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弟子心中慚愧,若有大道,天下都可容得,又怎會亂得了自己的那顆心!」說罷,他轉身便走,一腳踏上那蝙蝠橋的時候,身子一搖晃頓時一個趔趄讓他蹲了下去。

    葉歡笑道︰「回來吧,你們那一套終究只是走了個形式,沒有強健的體魄,就算是等你悟出道來也是風燭殘年搖搖欲墜了,還有什麼意義?」

    這句話又彷彿再次刺入了那他敏感的內心,與其它人比,查文斌只不過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除了滿口的經文和花拳繡腿般的劍法,他似乎一無是處。做一個道士,尤其是立志要做一個好道士的他,怎能就這般輕易得被嚇倒?

    查文斌,站起來!他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著自己︰前方就是你的兄弟,站起來!

    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查文斌緩緩的閉上眼,口中緩緩念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中指翹起猛地按向自己的印堂,他內心那顆不安的心總算是有些定了下來。

    葉歡在一旁看著點頭道︰「有意思,這傻小子竟然用淨身神咒來安慰自己,我等下倒要看看你這道家法門還能管用多久!」

    一聽他這麼說,胖子立刻朝著查文斌喊道︰「查爺,你快回來!這老東西沒安好心!」

    可是走在橋上的查文斌卻渾然不知近在遲尺的胖子的呼喊,他的耳邊一陣寂靜,只有「呼呼」得風聲從下面用力的往上湧著。

    「小胖子,你說話他是聽不到的,這裡的風太快了,以至於我們說的話都會被吹走,唯一能過這道橋的就是這蝙蝠,也只有它們強悍的身體凝結在一起才能抵禦這強大的風。所以,若是他走偏了一點,沒了腳下那蝙蝠的阻擋,瞬間便會被強風吹落下去。」他也對張若虛道︰「走這條路要的是人能夠靜的下來,沉得住氣,一有雜念則粉身碎骨,所以,你們不行。」

    「你行,你厲害。」胖子雖然還有忌憚他,可是他那腦子多聰明,自己要死早死了,這個人肯定不捨得為難自己,打不過他,過過嘴癮總是可以的。

    葉歡饒有興致的走到風起雲的跟前道︰「這位小姐以前倒是沒見過,如此場面還能看到你呼吸勻稱,心跳平穩,真是難得啊難得,這兩天年輕一輩怎得湧出這麼些人才了。」

    「小姐!」胖子哈哈大笑道︰「我說你是瞎子吧還真是瞎子,喂,小白臉,你這回知道我這樣叫你是有原因的吧,哈哈……」

    風起雲沒有作答也沒有理睬胖子,恍惚間胖子越笑越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說真的,若是這風起雲真是個娘們的話,那也得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啊。他的腦子裡甚至已經開始幻想風起雲穿女裝的模樣了……

    期間,查文斌感受到了兩邊的風有多大,這蝙蝠橋上走著只是一抖一抖的搖晃著還不明顯,可是當他看見那蝙蝠的翅膀鼓得就和吹脹得氣球一般時,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分心。黑暗,壓抑,危險,一隻蝙蝠張開來雖說有一米多寬,放在平地上這騎車過去都沒問題。可這地方全然不是你想的,左右兩邊不停的搖晃,上下還不停的抖動,老實說,每走上一步都是艱難的,十分考驗人的平衡和膽色。且不說兩邊的懸崖,就是腳上那些蝙蝠齜開的牙齒就能讓你膽顫心驚,萬一它們中的一隻鬆動了,或者是這群傢伙不想玩了一哄而散,他查文斌可有長翅膀能飛啊!

    他告訴自己必要要找一個讓自己忘了危險的辦法,怎麼辦呢?還是唸經!念就念最經典的,查文斌大聲的喊道︰「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背著背著,他的眼中就只有腳下的路了,那身子跟著搖晃的蝙蝠上下一起悅動著竟然漸漸地渾然成了一體,越是到那橋的中間就越是抖得厲害,胖子他們只能模糊的看著一個人影在晃動著。

    就這樣,一直反覆著背著《道德經》,查文斌竟然就是這般安安穩穩的走了過去,此時葉歡也微微點頭道︰「真是塊好料,你們在這等著吧,」說罷他起身要走,胖子一把拉住道︰「不行,你得讓我先走,萬一過去了你要使壞,查爺可沒你心眼那麼多。」

    葉歡不屑道︰「你?你以為這是你家門口馬路啊,想走就走,就你那體重這些蝙蝠它也承不住。」

    「那我呢?」風起雲往前一步道︰「能否讓我先過去?」

    「好!」葉歡一拍手道︰「我還真沒見過女子有如此膽色,我葉某人擔保一定讓這橋不塌,你若能去得了便也算是巾幗不讓鬚眉。」

    胖子很奇怪葉歡為什麼一定要說風起雲是個女得……不過他轉眼一想,那傢伙整天戴著個墨鏡估計跟瞎子也差不多,風起雲的聲線屬於比較細柔的那一類,他想像成女人或許也就不奇怪了。

    「多謝!」說罷風起雲一晃自己那身長衫的衣擺,一身白衣的他躍然輕輕跳上了那蝙蝠橋,一起一落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閒庭若步,葉歡還沒來得及喊上一聲好,卻見一道白影已經如風一般的電掣而去。每次那腳尖點地隨即彈開,每一步走得都是那般的輕盈飄逸,他眯著眼楮突然臉色一變對著張若虛道︰「此人究竟是誰?」

    張若虛驚得只得看著丁勝武道︰「丁兄,那個風老弟到底是什麼來頭?」

    丁勝武哪裡會知曉風起雲的底細,見葉歡的眉頭緊鎖,他生怕自己遭殃,只好回道︰「小人也不知道,只曉得他與查兄弟是一併來的,名叫風起雲,身手了得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與多種遭遇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風起雲?」葉歡疑惑了一下,他滿腦子的搜索著卻怎麼也想不起有這樣一號人,看他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身形步伐卻猶如絕頂高手,怕便是找遍天下也難覓得這般的年輕才俊。他把目光立刻盯著胖子道︰「告訴我,他是什麼來歷!」

    胖子哪裡肯說,只是隨口答道︰「一小酒店裡遇到的狗肉朋友罷了。」

    突然葉歡拿出一道黑色的小紙,那紙的形狀活似一條小蟲,手指輕輕一抖那紙便燒了起來,他用手指夾著在胖子跟前繞了兩下,胖子頓時覺得眼楮很疲倦,幽幽的一個聲音問道︰「風起雲是誰……快告訴我……」

    胖子在那懸崖邊猶如喝醉了一半,開始東倒西歪起來,九兒一看他好像馬上就要掉下去,趕忙上前一把拉住道︰「你這人怎得可以這樣!」

    丁勝武那時真是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只能在那邊小聲喊道︰「九兒,回來!」

    胖子搖頭晃腦的支支吾吾,半餉得他終於說出了三個字︰「小白臉!」

    葉歡手指輕輕打了個響指,胖子頓時一下就清醒了過來,看著九兒死死拉著自己,他不解道︰「你幹嘛!」

    「救你!」說著她白了一眼葉歡氣呼呼的拉著胖子就走到一旁。這葉歡使得是讀心術,他沒想到竟然連胖子也不知道那人的來歷,於是他身子一動猶如鬼魅一般縱上了蝙蝠橋。那橋是黑的,夜是黑的,他的衣服也是黑的,除了那幾個偶爾還泛著銀光的「壽」字,他已經和黑色融為了一體……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五章︰哥哥

    查文斌到那一頭豁然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一棵巨大的青銅樹上掛滿了油燈,照的整個山頭燈火通明。那樹有多高,一眼望不到頭,密密麻麻的枝條盤根錯節,每根枝條上都有九盞燈火搖曳著燭光,他彷彿看見了古人在這樹下吟唱和膜拜。

    忽然間,背後一個聲音響起︰「文斌!」

    一回頭,那人卻是風起雲,等他再轉身,週遭又是一片黑暗,不多久葉歡也隨即而至,只見他揚起手中的骨笛一吹那些蝙蝠紛紛四下離去。他輕輕敲打著手中的笛子道︰「用這樣的辦法過橋,也只有他能想得到了。」

    「他?他是誰?」

    「跟你沒關係。」葉歡冷冷的說道︰「有什麼發現嘛?」

    「沒有。」查文斌指著四周道︰「一片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葉秋指著頭頂道︰「那不是嘛!」他來回走著,口中不自覺的說道︰「真大,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的神蹟,若是這北虞不被戰火毀去,中原文明也不會被改寫的這麼徹底,這裡便是最終的地點了,傳說中的開天神樹,這樹下埋得你們可知道是何人?」

    查文斌說道︰「莫不是北虞的哪位王?」

    葉歡哈哈笑道︰「王?區區一個王哪裡值得我費心,這裡傳說就是埋葬著戰神蚩尤身體的地方!」

    風起雲道︰「相傳蚩尤戰敗後,黃帝命令給蚩猶帶上枷鎖,然後處死他。因為害怕蚩尤死後作怪,將他的頭和身子分別葬在相距遙遠的兩個地方。蚩尤戴過的枷鎖就被扔在不周山上,用來鎮壓他那無比凶戾得魂魄。他是九黎之首,精通天下巫術,而古籍中記載,蚩尤因為沒有頭顱的身體不能發生聲響,於是便只能從斷裂得喉嚨處往外噴射著陰風。

    這陰風只要吹到人便能叫你骨肉分離,所以,我猜,這蚩尤當年應該就埋在這峽谷之下,這位師傅莫不是想去證實一下神話的存在?」

    葉歡笑道︰「那又有何不可?」說罷他又對查文斌道︰「小子啊,你可知道這對面是哪裡?這對面就是當年姜子牙修煉行大道四十載之地,被你們道教人稱崑崙玉虛的天下第一道場!」

    「與我何干?」查文斌蹲下身去仔細檢查著地面的腳印,這應該是不久之前葉秋留下的才是,他起身道︰「那我們就此別過,你找你得金銀財寶,我找我的兄弟情義。」

    「也好。」說罷,葉歡竟然詭異一笑,面對著那萬丈懸崖縱身一躍,當空盤旋著的幾隻蝙蝠瞬間凌空飛下,碩大的翅膀就好似魔鬼一般張開直追而下

    這般的詭異法術看得風起雲也是一陣驚愕,他看向查文斌道︰「這個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會使如此玄妙詭異的法門,那些蝙蝠不是被氐人所召喚的嘛?」

    查文斌默默的往前走了幾步道︰「按輩分我得管他叫一聲師叔,他曾經是我天正門下千年不出的曠世奇才,天資聰慧,極有悟性。可惜後來誤入歧途,修煉了一些邪門歪道之術。」他頓了頓又說道︰「葉秋據說也得管他叫一聲爹。」

    「放屁!」風起雲突然激動起來道︰「不可能!葉秋怎麼會是那種人的後代,查兄你竟然敢會相信那人的胡編亂造!」

    查文斌道︰「我當然知道不可能,修鬼道的是沒有生育能力的,葉秋被找到的時候記憶全無,一片空白,是他給了葉秋現在的名字。看他的身份,應該是在五大家族之上了。這個人亦正亦邪,說起來與我還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灰色道︰「總有一天我要清理門戶!」

    這時下面突然傳來一聲悠長的聲音道︰「好小子,我等著那一天!」

    他竟然聽見了!這葉歡明明已經跳了下去,這人當真做到了無處不在的境地嘛?

    查文斌看著風起雲聳聳肩道︰「自我出生起大概就是被他們看著的,無論是我走到哪一步都躲不開這些人,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答案,也許我的師傅是知道的。我小的時候他便帶著走到處遊走,哪裡偏僻就帶著我去哪裡,曾經一度我被他仍在荒山野嶺里長達半個月,只能依靠野果充饑。我以為他不要我了,可是後來他又來找我了,其實他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有很多事都瞞著我,我們天正道的典籍除了我偷看了一些,更多的也被他藏了去。後來文革又毀掉了一批。一直都是這樣,他知我也知,就是誰都不說破,天底下這樣的師傅真不知道誰還能找出第二個。」

    風起雲道︰「隱忍和仇恨也是一種考驗吧,你們道士講究靜心,能做到你這般的心靜如水,也算是一種境界了。」

    「隱忍,是為了厚積薄發。其實葉歡也知道,或許他也在等,等著我能夠真正去面對他的時候,走吧,我們也該去我們該去的地方了。」

    六千年前的古城,饒是用水泥澆築的也怕是早已找不到蹤跡了,也好在這裡是冰天雪地,起伏的的皚皚白雪依稀還能分辨出顧老的石頭遺蹟。中央是一個過道,門有一人多高,都是一些拳頭大小的石頭互相疊疊。這些建築順著山勢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奈何多數已經被毀去,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地上的鞋印還清晰可辨,若不是葉秋還能有誰?順著那腳印,兩人越走越深,終於在拐了七八道灣後一個人的背影被他們瞧見了。

    「秋兒」查文斌輕輕的喊道︰「葉秋,是你嘛?」

    他沒有回應,他的背是那些的直卻又是那樣的單薄,風起雲有些擔心,甩開查文斌急匆匆的往前趕去,還沒開口他便如同葉秋一般死死的盯著那堵石牆。

    這兩人的姿勢驚人的相似,論背影,葉秋要略高於風起雲,論氣質,這兩人一個柔中帶剛,一個剛柔並濟,恍惚間,查文斌有一種他倆彷彿是一體的感覺。

    到底發生了什麼?查文斌也往前走了幾步,原來是一副精美的石刻,那石刻上有一隻異常精美的長尾羽毛,查文斌認得,那是神鳥朱雀,它的頭頂有類似真火的羽冠,總共有七條尾巴兩對翅膀,若是不認識的人定會認為這是一隻鳳凰,其實不然。

    朱雀是上古四大神獸之一,在道教也被尊稱為南方七宿星君、四象之一,為二十八宿的南方七宿。雖說是神獸,但是朱雀根據典籍記載確實一種凶狠,殘忍喜好殺戮的神獸,乃是火精始祖,祝融的神火相傳便於取自朱雀的羽冠。

    而鳳凰則是純潔的,是被純潔之火包圍的獸。朱雀高高在上冷淡又熱烈,而火鳳卻是為人類帶來溫暖,燒燬一切罪惡的獸。這兩樣東西一個是神的象徵,而另外一個則是瑞獸的象徵,最大的區別便是它們的羽毛。《山海經》中的記載的是︰南有玄鳥,生六尾,非梧桐不棲,非甘露不飲,其名為鳳。所以正統的鳳凰應該是有六根尾羽的,而朱雀則有七根,象徵得是南方井、貴、柳、星、張、翼、軫這七個星宿。

    見他倆人都站在那裡,查文斌見這壁畫的確做得精美絕倫,可也不至於讓他倆都這般的著迷才對。葉秋的眼神連眨都沒有眨一下,查文斌用手輕輕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怎麼了?」

    良久,他終於說話了,頭也沒有回,輕輕的問道︰「我是誰?」

    這句話,當年查文斌也曾聽他問起過,幾年過去了,葉秋再也沒有提過關於自己身世的事情,究竟是怎樣的才讓他再次又想起了這個話題?

    身上的衣服被緩緩的脫下,他的後背左肩上有一塊紋身,平常的時候是青色,那一日大戰氐人的時候又成了紅色。關於這塊紋身,查文斌很早便也知曉卻一直無法猜測其圖案的來源是什麼,他恍然間拿著那壁畫上的圖案與這一對比,終於明白了!

    葉秋左肩上的紋身恰好是這朱雀壁畫的一半!剛好一半!

    風起雲抬起手輕輕得撫過葉秋的後背,那一刻查文斌看到了他得肩膀在微微聳動,是在哭泣嘛?他為何要哭泣,他為何又要為了他而哭泣!

    良久,一個光滑雪嫩的右肩也露了出來,查文斌赫然發現那風起雲的後背上有著和葉秋對稱的紋身!而當這兩人站在一塊兒的時候,一對完整的壁畫終於再他二人肩膀之上得到了完美的合併!

    「哥哥」風起雲輕輕的說道︰「不要怕,我會帶你回家」

    哥哥!查文斌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如果說這趟崑崙之行的目的是為了小白,那眼前的這個場景怕就是純粹的意外了。他終於想起為何那天風起雲會問起葉秋的紋身,原來他早就認出了那圖案,那是火精啊,燧人氏的圖騰啊!以發明鑽木取火的燧人氏,中國最古老的風氏一脈,他竟然叫他是哥哥

    那麼葉秋到底是誰?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六章︰兄妹

    燧人氏從古老的崑崙走向了平原,是他們結束了古人茹毛飲血的歷史,開創了華夏文明的新紀元,被尊為「三皇」之首,奉為「火祖」。火的發明使人類有了可以創造的溫暖,對遠古人類的聚集提供了武器和條件,為人類群居思想的產生提供了根源。

    這裡每一間屋子的遺址上都是半地穴式的住房,這些住房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火塘,而且必然設在進門處,這一位置設置透露出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如果單為照明和取暖,火塘的位置應該設在房子的中間,效果才最好。設在進門處,說明火塘還有另一個重要作用,那就是防止被野獸和其它東西半夜偷襲,比如殭屍。

    風起雲說,這裡是他們先祖曾經創立的一個朝代,史稱北虞,在那場曠世的內鬥中,作為風氏十部之一的雷雨部被迫遷移,這大約跟兩件事脫不了干係︰一是水神共工撞了這天柱,二是那場大洪水,如今其餘九部早就散落人間,唯獨雷雨一部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但是同為遂人氏的後裔,雷雨和其它九部都一樣,身上流淌著的是最古老的血液,而且尤為純粹。

    「哥哥,」風起雲輕輕喊著葉秋的名字道︰「我們本是一對雙胞胎,你兩歲那年被逮人虜去,我們找了你整整快要二十年,唯一能夠相認的便是這肩上的刺青。你我原本是一體,所以每個人才得了一半,合二為一方能成為這完整的圖騰。」說罷他也第一次對查文斌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輕輕解開了自己頭上的發簪,俊秀的臉龐微微一甩,一頭烏黑的長發頓時也掩不住那裡面的嬌羞之色,查文斌與他日夜同在,竟然從未發現過風起雲竟然是個女兒身!

    「風兄……」查文斌突然覺得再這樣叫或許不合適了,風起雲看出了他的尷尬道︰「你我大可還是以兄弟相稱,因為哥哥的關係,父親從小也把我當作男孩子養,只是查兄莫要見怪起雲瞞了你這麼些日子。」

    「沒有、沒有……」一想到和她竟然睡在一起多日,查文斌自己倒是有些難為情了,眼前這風起雲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舉手投足不失瀟灑又光彩照人,若換了一身女兒妝那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若秋惠披霜了。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目射寒江。她那一顰一笑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王者的霸氣配上這英氣秀美的外表,讓人不得不驚嘆於她影藏於世人背後那閃耀的光芒。

    葉秋迷瞪著眼看著風起雲,他的腦海裡絲毫找不到以前的任何記憶,這空白的場景你叫他如何想起?對於憑空多出來的這位妹妹,葉秋寧可還願意他是那位瀟灑翩翩的佳公子風起雲來得適應,對於風起雲與他所說幼年的描述,他既不能想像也不能回味,這知道甚至還不如不知道來得痛快!

    「等下山了我就帶你回去,我要告訴他們,真正的王已經找到了!」風起雲輕輕依偎在了葉秋的肩膀上,那一刻,女人獨有的嫵媚才讓查文斌從從內心深處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們那裡如此的隱蔽,怎得還會?」查文斌可是去過那個新洪村的,外人決計找不到那人間桃花源,就算是有地址也會迷失在那蜿蜒曲折的河道里。

    「當年,父親得了龍鳳雙子非常得意,第二年他不顧長老們的反對,執意要帶著我們兄妹出山祭拜天地,以感謝上蒼給予風氏的香火旺盛。是年,在泰山絕頂,父親遇到了一夥歹人,從此哥哥便是下落不明。現在看來,定是那葉歡所為無疑,他這個奸人不僅拆散了我們一家的團圓,還妄圖把哥哥培養成他的心腹,實在是可惡至極,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風兄,」葉秋突然說道︰「以後我還是這樣叫你吧,」

    「為什麼啊,哥哥!」風起雲的眼眶裡有些濕潤道︰「我就是你的親妹妹啊!」

    葉秋起身道︰「我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黑夜,也習慣了孤獨。也許我已經知道了我是誰,可是丟掉的那個我已經找不回來了……」他對著風起雲深深的鞠了躬道︰「謝謝你能夠告訴我真相,文斌,現在你還想要做什麼嘛?」

    查文斌道︰「找到地獄之門,那是我和小白的死結。」不過他們走了這一圈,除了那些地穴式的房屋之外,這裡似乎什麼也沒用,就像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小道,四周全都是懸崖峭壁,它就那麼孤零零得拔地而起……

    「查兄,你不覺得這座古城的遺址非常有趣嘛,我想如果傳說是真的話,我們所在的位置就應該是被共工撞斷掉的不周山天柱石!」她指著那岩石的四周道︰「很難想像這種地方還會有如此圓潤和面積均等的石山,我想穆天子北上守著的所謂舂山之寶中的舂山指的也就是這裡罷了!」

    查文斌起身往那萬丈懸崖上眺望道︰「難不成所謂的地獄之門是在這下面?就算是,我們也下不去啊。」

    風起雲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道︰「哥哥,這懸崖你是怎樣走過來的?」

    葉秋從懷裡摸出一根與那葉歡十分相似的骨笛道︰「靠它,」他低頭望著那根笛子道︰「他救了我的那一年送給我的,還教我吹會了一首曲子,其實那一日在大殿我便也聽出了那曲子是我以前所學過的。當日尋你來到這懸崖的時候,無數蝙蝠正在上下起伏,我懼那蝙蝠數量眾多,便想仿著那曲子吹奏一曲,沒想到這些蝙蝠陸續在這懸崖上竟然搭成了一座橋。」

    「怪不得!」風起雲道︰「他該不是還教了點別的邪門歪道的東西吧,哥哥,我們風氏有屬於自己的修煉法門,他那是邪物,用不得。」

    葉秋搖頭道︰「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他又看向查文斌道︰「文斌,我想下去替你看一看。」

    查文斌起身道︰「不可,這裡太危險,而且……」

    他還沒說罷,葉秋已經吹響了笛子,幾隻碩大的蝙蝠頓時從四周飛來只繞著他的頭頂在打轉,原來這音律真得可以指揮這種神奇的物種。葉秋把那笛子往懷裡一塞道︰「且等我!」

    雙手一展,兩隻蝙蝠頓時往下俯衝,葉秋瞅準機會抓住那蝙蝠的雙腿身子微微一顫便被瞬間拉起,猶如那風箏一般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哥哥!」風起雲對著越來越遠的風起雲喊道,那蝙蝠飛到一定的高度後迅速掉頭貼著懸崖就像火箭一般一頭紮了下去,隨之那底下傳來一聲︰「等我!」

    這一等,就是一夜,這一等又到了天暗。懸崖兩側的人是你看不到,我看不到你。胖子就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張若虛和丁勝武容平輪流得趴在那峽谷上看著,生怕錯過了一點細節。只可惜,昨夜那蝙蝠橋再也沒有出現,這峽谷之中到處瀰漫著白色的霧氣,太陽的照耀下這霧氣生得五光十色煞是好看,可誰也沒有心情。

    胖子來來回回走了一整天,容平抱怨道︰「石頭老弟,你就別走了,再走下去我頭都要看得暈了,年紀大了,一個不小心栽下去你說怎麼辦?」

    「那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去得了!」胖子道︰「你不是賊王嘛,那對面就擱著寶貝呢,你就不想過去看一看,趕緊想個法子啊!」

    容平拍拍自己的手臂道︰「跟你一樣,也沒長翅膀,我要是有法子還用你說。這距離實在太遠了,石頭都丟不過去,我這探爪勾最多只能二十米遠,耐心得等著吧,那個老頭可不是一般人。」

    「老爺子!」胖子眼珠子一轉道︰「你跟那個老瞎子他們是一夥兒的,那個招蝙蝠的把戲你會不會?」

    「我哪裡能會。」

    胖子點頭道︰「也是,這世上就一些人不人鬼不鬼得才搞這些門道,比如那個該死的氐人大巫師就放那玩意出來咬我們!」

    丁勝武好奇道︰「什麼巫師?」

    胖子一揮手道︰「哎呀,你不是要跟我們鬧分家嘛,後來我們找到了個湖,你是不知道那湖裡面全他娘得是幾千年前的老玩意,老子撈了一個又一個,沒想到那湖底下竟然還有座城!」他敲敲丁勝武的胸口道︰「你家裡那些東西跟那個比都是破爛,人可是幾千年前的老東西,海了去了,只可惜後來我們把那座城給弄塌了,那座湖也沉了,要不回頭我們再去瞅瞅,順便撈點上來回去當路費,這一趟總不能白來吧。」

    丁勝武是個什麼人物?那可是關中道上的總瓢把子,一聽說還有這等奇妙的事情他那心裡頓時就開始盤算了,這十來年丁家一直關門閉客,賬上只有出的沒有進得。他這一把年紀也不知道還能幹幾年,總得給後輩們留點底子,再說了,如今這一張把外圍那些阿貓阿狗們都清掃了個精光,也是該他們這些老傢伙出山弄點新貨了。

    這兩人那是一拍即合,那邊人在還在想著怎樣過橋呢,這邊兩個已經盤算著怎麼去盜墓了,不然要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道門呢。丁勝武這才發現胖子有些對自己的胃口,來回一合計,這人與那查文斌的關係稱兄道弟,人雖然胖了點,魯莽了點但幾次三番對九兒也是救過命的,心中不免已經開始有了一點小想法……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七章︰舂山之寶

    胖子等得著急,正愁沒辦法打發就跟丁勝武聊起了那氐人的事情,講道驚心動魄之處張若虛也是聽得目瞪口呆,最後當然不會忘記給自己包裝一下,他添油加醋的弄得一身好本事,是他如何解決了那些氐人,又是如何逃了出來。

    張若虛道︰「我知自從西周出土的文獻開始,這氐人便已從部落裡面消失,《尚書牧誓》提及商末期周率「蜀、羌、、微、盧、彭、濮人」伐商,有羌無氐,大概是那個時候起,單獨的氐人部落已經和羌族並為一體,石頭老弟這個發現了不得啊,關於先氐的東西市面上可是少見的要緊。」

    這查文斌和風起雲二人在那峭壁上已經等了一天一夜,期間無數次查文斌就和胖子一樣來回的查看,他盼望著下一秒葉秋就能從下面飛竄而起。白天這北虞古城的模樣也全都顯現了出來,大抵約等於現在的一個自然村大小,週遭要走上一圈也要花上三個小時。孤零零的城選址在這巨大的石柱之上,若是沒有橋樑,任憑當年的周人如何強悍也是攻不過來的。

    所以,風起雲認為,當年的孫公劉伐虞並不是為了這座城,這就像是個空中樓閣,既無半點軍事價值也沒有經濟價值。所以,他認為孫公劉之所以伐這北虞最大的可能還是於《穆天子傳》中記載的那段舂山之寶。

    他分析道︰「舂這個字本身就很有意思,它是一個動詞,說得是把東西放在石臼搗去穀物的外殼,如果我們把這座天柱一般的山體看作是一個巨大的石臼,那麼你說有什麼東西是能放在這裡面舂的?」

    ps︰舂[chong],第二聲。

    查文斌是個徹徹底底的農民,過去農村沒碾米的機器還沒有那麼普及,多數的農民都是自己用石臼舂米,他對那東西倒是熟悉的很,於是聯想道︰「要說舂米那一定得是有一根棒子,你說這石柱山到底是那根棒子呢還是石臼。」

    「都有可能啊,周穆王文武雙全,就連西王母國女王都對其一見傾心,文采那是極好的。」他回身對那巨大的青銅樹道︰「你說這件東西是不是傳說中的扶桑神樹?」

    扶桑樹是漢族神話中的靈地之一,傳說在東方的大海上,扶桑樹是由兩棵相互扶持的大桑樹組成。太陽女神羲和大神為她的兒子金烏從此處駕車升起。也說是神界,人間,冥界的連通大門,只是后羿站在上面射日,將其踩斷,人神冥三界才難以聯絡的。

    查文斌道︰「這樣大的東西也真不知道那些先人們是如何澆築出來的,傳說中的扶桑樹是九條樹枝,這東西錯雜煩結,我數了一下有幾十根之多。你說這裡曾經是你們燧人氏的先地,燧人以鑽木取火聞名,他們崇拜樹類也就不足為奇了。」

    「亂是亂了些,」那棵青銅樹上密密麻麻的早已被一層厚厚的銅銹覆蓋,上面還有一層厚厚的冰雪,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人弄出這樣奇異的東西,風起雲有些好奇走到那樹下用鞋子踹了兩下,赫然發現那樹根處露出了一塊石板,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案。

    「查兄,你快過來看,這圖上所畫得是什麼內容?」

    查文斌過去一瞧,這石板上刻畫的乃是一副眾人跪拜這樹的場景,旁邊還有一個躺著的人,其餘的一些人正在遠方凝望祈福。他趕忙又和風起雲在這四周清理了一下,逐漸越來越多的壁畫開始顯現,通過這些簡單的粗線條壁畫,他們逐漸讀出了一些信息。

    原先畫著躺著的那個人應該是死去了,第二幅畫上這個人又出現在樹下方,過了不多久,神樹上的油燈全部亮起,又再過了幾幅畫,一個體型明顯要小很多的人出現在了樹幹上接著的一枚果子中。果子落地成了兩半,那人從中鑽出,整個過程惟妙惟肖,這信息不難看懂。畫得是北虞人相信人死後的一個輪迴,通過膜拜這巨大的青銅樹後,死後的人可以通過結果的辦法重生。

    不免的,查文斌開始想了一起神話傳說,這個傳說是這樣的︰

    說在很久以前的蠻荒時代,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國家叫做遂明國。這個地方因為太僻遠荒遠,以至於太陽的光芒和月亮的銀輝都普照不到,可以說是不見天日,不分晝夜。

    在遂明國有一棵大樹,名叫「燧木」。這棵樹真是異常之大,它的樹枝很高很長,僅僅光樹冠的面積竟達一萬頃,伸展到了幾十里以外的地方,而且整個大樹看起來,就像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按理說遂明國本來就是見不到日月之光,暗無天日的,再加上有這麼大的樹木遮蔽,必然是黝黑一團、漆黑一片的。其實並非如此,大樹下到處閃耀著美麗的火光,猶如珍珠生輝、寶石發亮,把四下里照耀得明明亮亮的,如同白晝。不見天日的遂明國百姓,就在這種燦爛的美麗的火光中,躬耕勞作,怡然自得,悠哉悠哉的靠這種火光生活。

    為了保存火種,大家就輪流值日看守火種,長年累月,沒有盡頭。可是保存火種非常之難,有許許多多的不利因素,常常使得他們的生活處於沒有火的狀態。有個聰明智慧的人一想到自己國家的人民的痛苦狀態,就發誓要把這個謎團解開。

    有一日,這個聰明智慧的人周遊天下,走得很遠很遠了,遠到連日月星辰都不見了,終於來到遂明國。他見到此地的奇異景象,感到十分奇怪,決心把火光的來源弄個明白。經過了好多天的仔細觀察,有一天,他終於發現這裡有一種大鳥。橘紅色的嘴巴、漆黑的脊背、雪白的肚皮,長著鶚爪似的堅硬利爪,在大樹上跳來跳去找蟲吃,不時像啄木鳥似的用長長的硬喙啄樹幹,每一啄,就發出璀璨的、奪目的火光。

    這個聰明人見了這種景象受到啟發,想到了取得火種的力、法。他於是撿了一根硬木枝,在遂木上鑽起來,結果真的也發出火光。這個傳說便是燧人氏的先祖鑽木取火的故事,聯想到那個傳說裡巨大的樹木,因此查文斌推斷它很有可能便是那傳說中的「「燧木」!

    若這裡真是燧木,那他們此刻站著的地方就是中華文明的起源,也是道家最至高無上的存在,因為是燧人氏在崑崙山立木觀察星象祭天,發現了「天道」。

    因天道而受到啟發,燧人氏始為山川百物命名,而有「地道」。天地之德孕育萬物,而人為萬物之尊。燧人氏以風姓為人類命名,對人的婚姻交配有了血緣上的限制,使人與獸有了嚴格的區分。這是人類早期的倫理道德,也就是「人道」。

    由天道生地道,由天地之道而生人道,這便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天道觀。天、地、人始於無名,成於有名。有名則天地開明,人乃文明。

    中國有文字記載的文明歷史由此開始。

    他二人開始不斷的推測,若是一開始沒有鑽木取火之前,那燧人氏是如何有了這冶煉技術。眾所周知,沒有火則沒有高溫可以融化礦石,這是一個先決條件,所以要麼燧木只是個傳說,要麼這掛滿了油燈的東西就應該遠比古人掌握了火之前更早就已經存在了!

    而他二人逐漸的推斷之後,這個答案已經慢慢接近了後者︰

    既︰燧人氏無法澆築出如此體積和造型複雜的青銅器物,這樣的工程即使是放在三千年以後,青銅文明達到高峰的西周時期也無法完成。

    查文斌丈量了一下那棵銅樹,露出地表的部分足足有三十幾米,相當於六七層樓,而主樹幹更是要幾人才能合圍。雖然已經佈滿了銅銹,可依舊還能分辨出上面雕刻著的精美花紋,這些圖案由非常複雜的點和線相連,細看之下,每根線竟然都有自己獨立的一條行走軌跡。

    凡是他能看到的這些點和線都非常得以某種規律整齊嚴謹的排列著,並且不是後期用手工印刻,這些點和線是用的是陽刻的造型,這說明當時這些圖案是和巨大的樹體一併澆築完成的!

    這樣的東西別說是古人,就算是當代也無法澆築,單是這倒模一關就足以難倒世人。

    所以,二人大膽的推測,這東西很有可能不是出自六千年以前的遂人先祖,他們沒有這個能力,那麼究竟是誰留下了這樣曠世罕見的神作!這所謂的「舂山之寶」指的又是何物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公告︰本章節免費

    今晚暫停更新一晚,我昨天晚傷通宵沒睡,今早又故意沒睡,逼自己到外面晃了一天,只是為了到今晚徹底把時差倒過來

    明日白天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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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0
第一百四十八章︰輪迴和終點(一)

    據《穆天子傳》中的記載,周穆王姬滿在登山崑崙的一座山峰,也就是他所稱呼的「舂山」。在這裡他見到了諸多的奇珍異獸,有不畏風雪綻放的孳木花能夠迷失人的心智,還有一種頭上長角的豺狼甚至可以捕食獵豹。周穆王在這舂山呆了總計五天整,最後刻下一段話便離去了。

    根據這個線索,二人尋遍了整個古城也沒有發現一二,這上面既無花草也無豺豹。此時距離葉秋下山已經超過了一天一夜,無奈無論是風起雲還是查文斌都沒有召喚蝙蝠的能力,實在憋得難受的查文斌乾脆去研究那「燧木」銅樹了,那些樹幹上的點和線他怎麼瞧都覺得像是一幅星象圖。

    大約是七八點的功夫,兩隻碩大的蝙蝠伴隨著笛聲「呼啦」一下撲閃著翅膀上來了,查文斌喜極而泣還以為是葉秋回來了,不想等那蝙蝠抬著奄奄一息渾身破爛的人往地上一丟的時候才發現,這赫然是那葉歡!

    這時的葉歡滿身污穢,那身壽衣也是快要被撕成了拖把布,躺在地上的葉歡過了好久才有些緩過神來。他撐著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一言不發,與查文斌看了一眼也是慢慢的把頭又轉了過去,看他那樣子不用說一定是遇到了沉重的打擊。查文斌上前道︰「前輩,葉秋是不是跟你在一塊兒?」

    「沒了,」葉歡扭過頭去自言自語道︰「什麼都沒了」

    無數的蝙蝠又在聚集了,時隔兩天那道蝙蝠橋竟然重現了!胖子這是等得千辛萬苦啊,這一回他是說什麼也不會錯過了,當橋出現的那一剎那,胖子已經率先衝了過去。這人大約就是這樣,當你專心極致的去做一件事的時候,一切都會顯得簡單,一條路只有一塊磚頭的寬度,讓你看著腳下走,你還未必能走出一條直線,可你只看著遠處拚命狂奔的時候,你才發現,道路永遠不需要那麼寬,夠走就行!

    胖子往那邊沖的時候,葉歡搖搖晃晃的正要往回走,查文斌和風起雲二人都往前一攔住道︰「前輩,葉秋呢?你到底有沒有看到他?」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沒了是什麼意思!」

    他不回答,只是抬手去撥開擋著他的人,查文斌注意到他的手背上血跡斑斑,尤其是一雙手指處,他所有的指甲竟然全部被連根拔掉

    風起雲道︰「你不說也可以,你送我下去!」

    葉歡依舊在撥著,他的手臂是那樣的無力,站著的身子也是不停的在搖晃著,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風燭殘年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一個人之將死的老人

    突然間,查文斌的腦海裡閃過了一絲念想,殺了他!趁著這個機會!

    「不!不可以!」很快這個想法就被自己否定了,他無法去面對要殺一個襤褸老人的自己,即使他是門中叛徒,有著殺師背棄的深仇大恨。

    緩緩的,查文斌伸出手,當他扶著葉歡的那一剎那,他心中的仇恨突然消失了。不知為何,是他現在這般淒慘的模樣讓自己又生了善意嘛?查文斌也不知道,或許他看到的只是一個老人罷了。

    拿出水來湊到他那結滿血痂的唇邊,葉歡「咕嚕嚕」得猛灌了幾大口,以至於自己接連嗆了好幾回,終於他大約是有點緩過神來了,他開始靜靜得看著查文斌,過了好一會兒他又抬起頭看著風起雲。

    此時,胖子、容平、丁勝武和張若虛等一干人也依次都過了蝙蝠橋,每個人也許目的不一樣,但每個人看到如此的葉歡時臉上浮出的表情都是一致的震驚!

    這個老人縱橫天下,通宵陰陽鬼道,可以穿梭於人冥兩界自由來回。曾經他不知道讓多少英雄好漢為止膽顫,曾經他是那般的登上了巔峰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終於他今天害怕了。

    胖子聽說葉秋在這峽谷之上那簡直是要發狂了,一把拽起癱坐在地上的葉歡嘶吼道︰「老瞎子,你是不是把他給害了!你說,你給我說!」

    葉歡被他搖晃的像個撥浪鼓,嘴角不停的有帶著黑血的泡沫從中湧出,胖子絲毫道︰「別給我裝死!你他娘的給我說啊!」

    查文斌見葉歡那樣子,趕忙拉著胖子道︰「冷靜,他已經傷的很重了。」

    胖子一把豁開查文斌道︰「這個老東西定是害了老二,老子今天就把他的頭給擰下來祭拜。」說罷他往後一退,手中的五六半「  」一下就上了膛,黑漆漆的槍管對著葉歡的腦袋叫道︰「我數三下,再不說,你就去跟閻王說罷!一!」

    「石頭!」查文斌想阻止,胖子的眼神裡現在滿滿的已經是殺意了,這似乎有些反常了。

    「二!」胖子還在繼續數著數字,這兩人相隔不過數米,這時查文斌立刻給離著他最近的容平使了個眼色。胖子端著五六半惡狠狠的盯著葉歡終於數到了第三下︰「三!」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去死吧!」身邊的容平眼疾手快,終於是在那一刻拖著槍管微微向上一台,」�紜鋇靡簧瓜歟 擁 嶙乓痘兜耐菲げ亮斯ィ 偈奔父齠狹訓耐販   夯旱鈉 訟呂矗 庖磺古腫郵欽嫻拇蛩鬩 慫拿br />
    可是躲了這一擊,下一槍隨之而來,查文斌見勢不對,一個猛撲向葉歡,兩人往地上一滾,背後的亂石上又是一記爆裂。眼瞅著局勢就是失控,容平身子往下一頓,中指狠狠朝著胖子拿槍的手腕一彈,胖子只覺得整條手臂瞬間發麻,乘著這個當空,容平已經繳了他的械。

    查文斌起身走過去照著胖子就是一巴掌道︰「你他娘的失心瘋了!」

    重重的一個巴掌扇得胖子臉上頓時多出五道掌印,胖子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痛這才有些反應過來,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不禁自問道︰「我怎麼了,我剛才怎麼了!」

    也不知道是被胖子那兩槍給打得有些回過神來了還是被查文斌這一撲給驚醒了過來,葉歡終於自己爬了起來,他竟然開口說道︰「小子哎,謝謝你。」

    謝謝!葉歡居然對查文斌說了謝謝!

    「前輩」查文斌也是深感意外,張若虛要過去扶他他卻一把給推開了道︰「走吧,都走吧,回去吧,如果不是秋兒也許我也會被留在那兒了,是他」

    葉秋最後的那一句話,葉歡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他說︰「欠你的情,我還了,你欠我的,就永遠欠著吧」

    胖子吼道︰「他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葉歡痛苦的說道︰「輪迴的終點。」

    說罷他把那根骨笛和一張紙遞給了查文斌道︰「我且走了,如果可以,請你允許我去給馬肅風上一炷香」

    「什麼意思?」查文斌追上去,可是他不再回答,搖搖晃晃的踏上了蝙蝠橋,只留下一干人在那各自思量。

    張若虛嘆了一口氣道︰「也罷,乾元,我們走吧。」說罷他便帶著兒子跟著葉歡準備過橋,一轉身他看到丁勝武和容平還在道︰「你們兩個怎麼打算?」

    丁勝武那是個老狐狸,他第一眼看見眼前這棵巨大的青銅樹時心裡就有了想法,這舂山之寶的說法他怎麼會不知道,正是巴不得你張若虛走呢,就這樹上掛著的油燈,隨便掰扯兩個回去不知道頂幾個窩子。

    「咳咳」丁勝武乾咳了兩聲道︰「你先走吧,查老弟與我爺孫兩人都有救命之恩,我留下來陪陪他們。」

    「容平,你呢?」張若虛又看向那個「自己人」。

    容平和這張若虛相對於是朋友關係而非主僕,他這個人最是喜歡一些新奇的東西,再者,很多年前帶來他的那個人如今也已敗走麥城,那個人便是葉歡。如今一則他在江湖上飄蕩的時間久了,與查文斌這個後輩在一塊兒讓他有了一種找到了夥伴的感覺,還有一則是他天生的好奇心在驅使著自己試圖去解開這裡的秘密。

    「我還想多玩幾天,張老大,回頭這趟你還得請我喝頓酒。」

    張若虛嘆了一口氣,祝福他們各自安好,便隨著葉歡的腳步去了,如今一來只剩下他們六人還在這天柱石上。

    要不說丁勝武和胖子其實是一個尿性呢,甚至到了這時候他還不如胖子,一轉身就去瞅著那銅樹流口水去了。而查文斌則看著那骨笛和一份看著像樂譜的東西發著呆,這張紙上寫著十分有規律的漢子,永不同的排列方式整合,查文斌滿屏望過去,一些上、勾、尺,工、凡、六、、五、乙等漢字。

    風起雲道︰「這是工尺普,一份完整的曲譜,他應該是把控制那鳥獸的辦法教給了你了。」

    查文斌把笛子和曲譜一併遞給了風起雲道︰「既然你看得懂,那就由你來試試,我願意第一個。」

    「你可要想好了,」風起雲看著那份曲譜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曲子變幻無常,有一個音律錯了都有可能出意外。」

    胖子上前道︰「那讓我先來,如果死了,我也是最不值錢的,查爺不能有意外!」

    這句話讓查文斌感動了很久,也正是這句話讓他堅定了要去尋回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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