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良之誰與爭鋒 作者:撫琴的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3-24 21:3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1 124555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898 病秧子,蕭落雨

    聽到這一聲住手,我差點沒樂出來,心想猴子到底還是來了;然而也就樂了那麼一下,眉頭不禁又皺起來,因為我發現說話這人不是猴子!

    不是猴子,又會是誰?

    這聲音雖然不是猴子,但是頗具威嚴,使得現場眾人紛紛停手,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我也看了過去,只見門口進來幾個手抬轎子的人,這轎子沒有頂蓋,就是一個座位,外加四根橫樑,看著十分簡易,卻又極度奢華,因為這轎子渾身都金燦燦的,轎身上刻滿金龍。

    轎子上坐著一個面相儒雅的青年,丹鳳眼、薄嘴唇,長得非常好看,只是面色有些變態的發白,彷彿有病在身一樣。坐在轎子上也是斜斜地靠著轎身,彷彿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

    我正好奇這人是誰、出場方式為何這麼炫酷,還敢讓清田次郎住手的時候,清田次郎的神色已經變了︰「蕭落雨,怎麼是你?!」

    蕭落雨,來人竟是蕭落雨,東洋洪門的龍頭蕭落雨!

    我去。剛才我還感嘆自己運氣爆棚,幾天之內就見到了清田次郎和趙春風,沒想到現在連蕭落雨都出來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這些個大人物一個一個地往外蹦?

    我見過許許多多的大人物,但是像蕭落雨這樣坐轎子出場的還是第一個,簡直不敢想像他做這玩意兒行走在歌舞伎町的時候,回頭率得有多高?

    在沒見到蕭落雨之前,單聽這個名字的話,感覺這人一定長得很帥,似乎是個儒雅書生,即便年紀大了,也是個老帥哥。沒想到見了真人,帥。確實挺帥,卻沒想到這麼年輕,看著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三十多歲能做洪門的龍頭,當然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就是看著病懨懨的,和龍頭身份有點不符。當然,畢竟。蕭落雨的名聲在這放著,就算真是個病秧子,也無人敢對他心生不敬。

    包括清田次郎,都得客客氣氣地問,說你怎麼來了?

    蕭落雨輕輕咳了一聲,淡淡地說︰「我來這不為別的,就是想把他帶走。」

    蕭落雨一邊說,一邊指向了我。

    我當時心裡苦笑,心想自己成了香餑餑,還能引起幾個大型勢力的爭奪,不只是該悲哀還是自豪?

    「那不行,是我先抓住這倆人的。」清田次郎雖然尊敬蕭落雨,但二人好歹是平起平坐的地位,涉及到原則底線的問題,自然寸步不讓。

    看著二人爭著搶我,就好像獅子和老虎在為了一頭小鹿發生爭端一樣等等,我不是小鹿,我是野狼,他們想啃下我,也要付出代價!

    蕭落雨撐著轎腿,從轎子上慢慢下來,旁邊立刻有人扶住了他的身體,讓人不禁好奇,這麼一個連站都站不穩的人,會是華人第一大幫,洪門的龍頭?

    他喘了兩口氣,又咳了一聲,才微微笑,說清田,這倆人是我洪門的人,怎麼著都輪不到你來抓啊,再說之前在旭川大學,你不是已經給我面子,放過那幾個孩子了麼?

    清田次郎哼了一聲,說蕭落雨。你還想糊弄我?我看到了你們洪門的通緝令,這幾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們洪門的人。

    蕭落雨搖頭,說不不不,他們是洪門的,只是他們犯下了錯,所以我把他們逐出去了而已;但是再逐出去,清理門戶也得是我們來幹。還望清田君能配合一下。

    清田次郎一臉猙獰,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說我七殺組死了那麼多人,就讓我嚥下這口氣,你覺得可能麼?

    蕭落雨還是搖頭,說清田君,你要覺得為了你那點人。就和我們洪門鬧翻的話,你大可以試試看!

    這麼一個病秧子,說出話來倒是十分霸氣。

    又來了,之前在旭川大學,楊東風一人一旗駕到的時候,就是無比的霸氣,弄得青木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洪門的龍頭出來。還是一如既往的霸氣,不知清田次郎怎麼接招?

    稻川會,是不是就真的怕了洪門?

    當然,這兩邊誰怕誰,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甭管他們最後誰贏,最終目的都是想幹掉我和馬傑而已。這倆人唇槍舌劍。反倒沒什麼人來關心我和馬傑了,好像我倆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他倆無非在爭奪菜刀權而已。

    這讓我很不爽,非常不爽。

    本來咱在國內也是個舉重若輕、跺兩腳整個華夏都能抖三抖的風雲人物,怎麼到這來反倒被別人的光芒給掩蓋了?

    一想到這,我就忍不住了,當下氣沉丹田,大聲喊叫起來︰「你倆夠了!」

    這一聲喊叫果然有用,酒吧眾人果然都齊刷刷看了過來,蕭落雨和清田次郎也是如此。我不能放過這個搶風頭的機會,冷哼一聲說道︰「你倆能別逗了麼,說得就好像我已經落到你們手上一樣,有能耐倒是先把我制服了啊,就那個叫什麼青木的,我一個能打他十個;還有洪門,那是什麼玩意兒,天地會,紅花會,白蓮教,反清復明?各位大叔,能別出來蹦達了嗎,二十一世紀了哎!」

    沉默。

    沉默。

    沉默。

    我故意這麼說,當然是為了激他倆人出手,這樣就能把猴子引出來了,那王八蛋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所以得趕緊放他出來,不能讓我和馬傑老在這裡擔驚受怕啊。

    我以為我這麼說了,兩人都會大怒地朝我衝來。但我錯了,二人只是沉默一下,接著又為了我的歸屬權吵了起來,酒吧裡其他人倒是被我激起怒火,一個個看著我咬牙切齒,但是兩位老大都沒說什麼,他們只好也不作聲,但是一個個的眼神鋒利。

    「飛哥,好失敗啊。」馬傑在我耳邊說道。

    「」

    「飛哥,我為你感到不值,當初您在國內多風光啊,左少帥、左連長、左教主、左專員,那個名號不是響噹噹的,怎麼到這來受他們的氣了?」

    馬傑的話句句說到我心坎兒裡。當時一股子火就激出來了,按說我在國內的身份,絕對不比這清田次郎和蕭落雨差,憑啥他倆就看不起我?我正琢磨著怎麼再一鳴驚人的時候,青木已經朝我走了過來。

    「小子,你剛才說,你一個能打我十個?」青木站在我的面前。一臉的發狠。

    我剛才那話,沒激怒清田次郎和蕭落雨,反倒把青木給刺激到了。也行,只要不被人無視就好,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青木雖然是個東洋人,但是長得還挺高,我仰頭看他。說對不起,我說錯了。

    在青木還沒笑出來之前,我繼續說道︰「你這樣的,我能打你二十個。」

    青木的臉頰顫抖起來,顯然已經處在怒火邊緣︰「趁著那兩位老大還沒爭出來個結果,不如咱倆先鬥一場?」

    我說好啊。

    我左右看了一下,將馬傑放在某個椅子上,接著便朝青木走了過去。青木手裡依舊提著那柄巨大的斬馬刀,他要是用槍、用棍、用鎚一類的東西,我還真有點怵;不過刀,我是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我纏龍手,專門克刀啊。

    青木要和我打架,四周的人迅速騰開空間。清田次郎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就問青木要幹什麼。青木說沒事老大,我先把這傢伙給制服了,然後你們倆在慢慢地爭。

    清田次郎說行,還讓青木活捉,不要弄死。說完,又和蕭落雨爭吵起來,這是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青木握緊手裡的刀。慢慢抬起來對準了我;而我也攤開自己的雙手,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青木手裡的刀。而四周的人,當然一個個滿臉興奮,試問哪個男兒不喜歡看打架的場面?

    要不是他們不敢蓋過清田次郎和蕭落雨的聲音,恐怕現在已經喊叫起來了,而且個個都會為青木鼓掌加油。從他們的眼神之中,看得出來他們對青木充滿信心。顯然十分瞭解青木的實力。

    青木這個人,猴子給他的評價是,「我們來東洋後所遇到的第一個高手」,足以說明這人實力還是不錯的,所以我的纏龍手雖然克刀,但也不會掉以輕心。

    嗡!

    青木突然動了,巨大的斬馬刀劃破空氣,橫著朝我劈來,如果我不躲不避的話,這一刀便會砍斷我的脖子!

    四周的人一下興奮起來,酒吧裡也跟著躁動不安,就連之前不斷爭吵的清田次郎和蕭落雨,都忍不住朝著這邊看了過來。而我真的沒有躲也沒有避,而是伸出手去。硬生生抓住了這凌厲的刀鋒。

    四周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而且不止一人,所以顯得這驚喝聲有點大,清田次郎和蕭落雨也都大睜著眼楮來看。這一瞬間,我終於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找回了一點在國內的感覺。

    「他一定是瘋了,竟然用手去抓青木的刀!」

    「不過這種策略也對,相較斷掉脖子的話,還是斷掉手掌比較划算一些吧。」

    「真是可憐啊,年紀輕輕的,手掌就斷掉了。」

    四周起了一些騷動,幾乎人人都以為我的手要斷掉了。然而,就聽「鐺」的一下類似金戈交擊的聲音過後,青木的刀穩噹噹被我抓在了手裡,寸步不能向前。

    全場的人都驚呆了,清田次郎的一雙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大概一輩子都沒見過能夠徒手抓刀的人。唯有蕭落雨,驚愕過後,輕聲說道︰「纏龍手啊沒想到真的有人把纏龍手練到這種地步,實在厲害。」

    到底還是洪門龍頭,有點見識。

    其實青木的實力不弱,至少不會比我差了多少,但是因為清田次郎有言在先,不能要我的命,所以他這一刀未用全力;當然,話說回來,就是他用了全力,也會被我給抓住的。

    以纏龍手的特殊性質。現在只有八重巔峰以上的人的刀,才能破掉我的防禦。

    趁著青木還在發怔,我猛地一拽刀鋒,青木的刀便脫手而出,反而到了我的手裡。我順手把刀一翻,接著狠狠一刀劈出,青木猝不及防,被我一刀劈在胸口,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恰好落在清田次郎的腳邊。

    清田次郎的臉色鐵青、渾身發抖。

    蕭落雨卻輕輕笑了起來,說你看,你拿不下他的嘛,還是交給我吧,我們洪門有不少高手,就是專門對付這種人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899 趙春風的兒子,黃傑

    清田次郎發抖,當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到他這個級別,已經沒什麼讓他好害怕的了,但是依舊會憤怒,因為他手下的得力幹將青木,竟然連我一招都過不了。當然,我能這麼快地打贏青木,倒不是我比他實力高出多少,而是因為他完全沒想到我能抓住他的刀,趁著他錯愕的那一瞬間,抓住機會,一刀擊出。

    高手爭鬥,往往就在一招一式之間。

    如果再來一次,青木對我的纏龍手有了提防,恐怕我也不能這麼快地收拾掉他。總之,這短暫的交鋒是我贏了,人人都看到我奪走了青木的刀,還將他一刀就斬飛出去,現場眾人均是一片錯愕,之前以為我必敗無疑的看客們一個個都傻了眼。

    清田次郎氣得發起抖來,再加上旁邊蕭落雨不冷不熱的奚落,更是覺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嚴重損傷,直接狠狠一腳踩住了青木的脖子,說你怎麼這麼沒用?

    蒼天可鑑,青木已經很有用了,換做一般人,那刀能要了命,而青木的胸前雖然皮開肉綻、鮮血淋灕,但是並沒有死。青木抓住清田次郎的腳脖子,喘著氣說會長,再給我一次機會……

    清田次郎把腳收了回來,說好,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青木掙紮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來,一雙眼楮更是充滿嗜血的殺氣。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未走到我的面前,便「轟」的一聲跌倒在地。

    清田次郎的臉色更加難看,蕭落雨卻「嘿、嘿、嘿」地笑了起來,說清田君,你這是何必呢?還是把這小子交給我來處理吧。

    「不行!」

    剛才還對蕭落雨克制忍讓、恭敬有禮的清田次郎突然爆發,說這小子傷我稻川會這麼多人,誰也別想把他帶走!都給我上,把那兩個小子剁成肉泥!

    我一刀劈飛青木的事情,終於徹底激發了清田次郎的憤怒,如果在這之前,清田次郎還能和蕭落雨好聲好氣地說話;那麼在這之後,清田次郎決定誰的面子都不給了,執意要將我殺掉。

    清田次郎發話的同時,酒吧內所有人都殺氣暴漲,而我立刻衝到馬傑身前將他護在身後,同樣虎視眈眈地看著眼前的一眾人;剛才把馬傑放下的時候,我長了一個心眼,將他放在了牆角,這樣就不用擔心腹背受敵了。

    看著烏鴉鴉的一片人,我心裡想猴子啊猴子,你這逼裝得也差不多了,該出來了吧?

    「再等一下。」蕭落雨的聲音突然響起。

    清田次郎回過頭去,滿臉猙獰地說︰「蕭落雨,不管你再說什麼,我都要把他殺掉!」

    「等一下,就等一下。」

    蕭落雨一邊咳嗽著,一邊朝我走了過來。他走的很慢,旁邊有人想扶他,但是他擺了擺手,一個人朝我走了過來。清田次郎奇怪地看著他,不知他要玩什麼花招,我也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蕭落雨穿過人群,朝我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我面前才停下。我以為他要殺我,都做好準備和他力搏了我當然不會被他虛弱的外表迷惑,當年山西王方千里就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可打起架來卻比誰都要厲害。

    但是蕭落雨沒有和我打架,而是轉過身去,面朝清田次郎和他的屬下,輕聲說道︰「要想殺他,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吧。」!!!

    我的心裡吃了一驚,蕭落雨這是……保護我?!

    不光我吃了一驚,清田次郎都吃了一驚,說蕭落雨,你這是做什麼?

    蕭落雨依舊輕輕地道︰「你看不出來麼?我都跟你說了,這兩個人是我的!」

    「你,你……」清田次郎又發起抖來︰「為了兩個莫名其妙的小子,蕭落雨你至於這樣麼?」

    「這不是兩個莫名其妙的小子,是我們洪門的人,只要我還是洪門的龍頭,誰都別想傷他們一根汗毛。」蕭落雨的音調雖然不高,卻充滿震懾人心的力量。

    清田次郎倒吸一口涼氣,說你瘋了、瘋了!

    「這一向是我做人的風格,你是第一天才瞭解麼?」蕭落雨的嘴角勾起冷笑。

    清田次郎咬著牙,臉頰微微顫抖,說蕭落雨,你這是逼我?

    「我只希望你能賣我一個面子。」蕭落雨又輕輕地咳了起來︰「來日,必有回報。」

    站在我面前的蕭落雨雖然孱弱,卻如一座山峰般無法踰越和撼動。要不是我知道蕭落雨保護我是為了殺我,或許我還真會被這傢伙感動,不過這人身為洪門龍頭,確實有著非凡的氣勢,怪不得洪門能多年屹立不倒。

    清田次郎沉默下來,似乎在考慮什麼。

    蕭落雨又咳了幾聲,說清田君,如果你沒什麼異議,我就把他們二人帶走了啊。

    這時候,清田次郎突然想起什麼,說蕭落雨,我同樣看到了青族的追殺令上一樣有他們幾人。我就問你,如果趙春風也要他們的命,你還會像現在這麼倔強麼?

    蕭落雨輕輕搖頭,說清田君,你能問出這樣的話,說明還是對我不夠瞭解,就是趙春風來到這裡,也休想要他們的命。

    清田次郎笑了起來,說好,據我所知,趙春風還真的追到新宿來了,我現在就給他打一個電話,讓他過來看看這事怎麼處理。

    蕭落雨沉下聲來,說清田次郎,你是嫌事情還不夠亂麼?

    清田次郎哈哈大笑,說對對對,越亂越好。

    說著,他便拿出手機去撥電話。而蕭落雨嘆了口氣,回過頭來看我,說左飛,猴子他們呢?

    蕭落雨能叫出我的名字,我並不意外,畢竟我們的通緝令都做出來了,還是眼前這個病秧子親自發的。雖然他現在護著我不讓我被清田次郎所傷,但他的目的還是為了殺我,所以我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冷聲說道︰「不知道!」

    蕭落雨搖頭,說你怎麼能不知道呢,他們一定就在附近是不是?

    我還沒有說話,就聽清田次郎那邊已經撥通電話,大聲說道︰「趙春風,你在哪裡?我跟你說,你追殺令上那個左飛,現在犯到我手裡了,你趕快過來吧!」

    「好,我馬上就到。」趙春風果然回話。

    趙春風的聲音很大,大到現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清田次郎是打電話的,我們怎麼會聽到趙春風的聲音?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只見門口又進來幾個人,打頭的赫然正是趙春風,而在他身後緊跟著的正是大光頭青蠍子。

    原來趙春風本來就快到了,怪不得我們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如此,青族族長趙春風,洪門龍頭蕭落雨,稻川會會長清田次郎,三個跺跺腳都能震動半個東洋的老大都到了,實在是一件稀罕到不能再稀罕的事情,能見到這個場面的人也太少太少了。

    看到趙春風也進來了,蕭落雨的臉猛地沉了下來。

    一家歡喜一家愁,蕭落雨雖然黑了臉,清田次郎卻是十分開心,伸手就朝著趙春風擁抱過去,說趙春風,好久不見,我很想你啊。

    趙春風卻伸出一隻手來攔住清田次郎,說別,你知道我最煩你們東洋人的,千萬不要踫我,否則我得回去洗澡。

    趙春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早說了他不應該叫春風,而應該叫寒冬。看到趙春風這副態度,我差點就笑出來,甭管洪門的蕭落雨,還是青族的趙春風,雖然我們之間現在還是對頭,但他們對待東洋人的態度,以及愛國的氣節,都讓我欽佩不已。

    清田次郎一臉尷尬,畢竟他也是東洋第三大暴力團的團長,卻被趙春風這樣嫌棄,臉上哪裡還掛的住?不過現在,清田次郎還指著趙春風能對付蕭落雨呢,所以只要硬生生把這口氣嚥下去。

    「趙春風,我看到你的追殺令了,有個左飛恰好犯到我手上了,你去看看?」清田次郎笑呵呵的。

    「好。」

    趙春風領著大光頭青蠍子,以及其他的幾下手下,朝我和蕭落雨這邊走了過來。

    之前幫蕭落雨抬轎子的幾個手下看到這個情況,也趕緊率先奔了過來,先護在蕭落雨的左右。趙春風一直走到我們身前,假裝才看到蕭落雨的樣子,故作驚訝地說︰「喲,這不是蕭龍頭嗎,你不好好在家養病,怎麼也到來這裡了?」

    洪門和青族鬥了上百年,雖然表面相安無事,但是彼此都看不順眼,也難怪趙春風如此揶揄的語氣了。

    蕭落雨輕輕咳了幾聲,說我這病幾十年了,養不養的都無所謂。

    趙春風嘻嘻地笑,說你這病也是奇怪,醫生年年說你活不過八月十五,結果你年年都能熬過年關,真是有趣的很。是不是你太凶了,連閻王爺也不敢要你?

    蕭落雨點頭,說有這個可能。

    趙春風繼續笑,說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祝你今年繼續順利熬過年關。兒子,把左飛和馬傑帶走。

    「是。」一個聲音從青蠍子身後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我不禁吃了一驚,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立刻抬頭朝著青蠍子身後看去,發現果然是他……

    黃傑!

    ps:早上好。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900 針尖對麥芒

    之前趙春風和他的人進來的時候,我的關注力只放在趙春風和青蠍子身上了,完全沒有注意他身後的人。就像蕭落雨進來的時候,我只注意到他,而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人一樣。

    畢竟人的注意力有限,只會注意光芒最盛的那個,所以當黃傑的聲音響起來之前,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在場,還站在趙春風的身後,更沒想到他會被趙春風喚作兒子。

    當時我還琢磨,猴子他們到底幹什麼去了,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進來,這逼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

    所以你可以想像,當我聽到黃傑聲音的時候,是多麼震驚!

    黃傑從青蠍子身後走出來,面容冰冷、眼神犀利,確實是真真正正的黃傑,如假包換除非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是這不可能啊,他爹黃峰以前沒有說過這事。

    我可以肯定,這確實就是和我們幾個朝夕相處好幾年的黃傑,哪怕他真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我也不可能會認錯的。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過進來半個多小時而已,黃傑怎麼就成了趙春風的兒子?!

    今天以來,發生太多事情讓我想不通了,比如馬傑是怎麼落到稻川會手裡的,又比如清田次郎的女兒怎麼有點神經兮兮,再比如黃傑怎麼會成了趙春風的兒子……

    我感覺我的腦袋有點疼,快理解不了這個變化太快的世界了。

    轉眼之間,黃傑已經來到蕭落雨的面前,正準備伸手來抓蕭落雨身後的我,蕭落雨旁邊的幾個漢子突然同時出手。黃傑「唰」的一聲抽出回龍刀來,而這幾人也變戲法似的摸出各自的武器,「鐺」的一聲兵器相撞、火花四濺,黃傑竟然「   」往後退了幾步。

    黃傑沉下臉,正要再衝上來,但是趙春風攔住了他,說算了兒子,你不是「護龍衛」的對手。【W wW.  】黃傑還真聽話,就把回龍刀收了起來,依舊一臉冷漠地站在趙春風左右。

    幾個護龍衛也收了兵器,依舊站在蕭落雨的左右。

    趙春風冷聲說道︰「蕭落雨,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專門和我做對?」

    蕭落雨同樣面容冷漠,說這是我洪門的人,理應由我帶回處置。

    站在後面的清田次郎喜滋滋地看著這一切,顯然非常喜歡看到這個場面,這樣一來他就成了鷸蚌相爭時得利的漁翁。趙春風回頭去問黃傑,說兒子,你這幾個朋友是洪門的人麼?

    黃傑搖頭,說我們從未加入洪門。

    趙春風冷笑,說蕭落雨,沒事別亂認小弟好麼,也不看人家答不答應,現在當眾被人打臉,是不是很爽?

    蕭落雨沒有答話,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黃傑,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說你是黃傑?

    洪門通緝令是蕭落雨親自發的,當然知道我們幾個長什麼樣子,但顯然之前和我一樣,關注力都放在趙春風的身上,現在才想起來去看看黃傑。

    黃傑點頭,說是。

    蕭落雨更奇怪了︰「你怎麼會成了趙春風的兒子?」

    這個問題也是我所好奇的,但是不等黃傑答話,趙春風就叫了起來,說蕭落雨,他是不是我兒子,有你什麼事啊,我就問你,你到底放不放人?待會兒要打起來,可別怪我欺負你這個病秧子!

    蕭落雨冷聲說道︰「不放。」

    趙春風的拳頭一下握緊,眼神發狠地盯著對面的蕭落雨;而蕭落雨毫不相讓,和趙春風對視著目光。看這倆都是倔脾氣,想誰讓步都不可能,真叫個針尖對麥芒。

    現場的氣氛愈發凝重,空氣中彷彿都閃著 裡啪啦的火花,一場惡戰也將一觸即發。最開心的當然要屬清田次郎了,一臉笑呵呵地站在後面,他把趙春風叫過來,所為的不就是這個場景麼?

    但就在這時,蕭落雨的眼神突然游移了一下,轉到了黃傑的身上。

    趙春風一下就怒了,說蕭落雨,你又看我兒子幹什麼?你沒有兒子不會自己生去呀,老惦記別人兒子幹什麼?

    蕭落雨哼了一聲,說我認識你幾十年了,還從來沒聽說過你有兒子;何況你姓趙,而你兒子姓黃,你真不是來搞笑的麼?

    趙春風大叫,說我兒子姓什麼,關你什麼事?我回頭就叫我兒子改姓,不,現在就改,他以後不叫黃傑,叫趙傑!

    「不行。」黃傑說。

    趙春風︰「……」

    「哈哈哈哈哈……」後面的清田次郎最先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趙春風啊趙春風,今天你這臉可丟大了啊。

    趙春風回頭就罵,說滾一邊,有你這東洋鬼子什麼事?

    與此同時,蕭落雨也笑了起來,不過他不敢笑得太猛,剛笑了一陣,就咳嗽起來。

    趙春風又笑話起蕭落雨來,說老蕭,你可別笑了,再笑就把命笑沒了。又回頭去說黃傑︰「我又不是讓你真的改姓,你就不能當著他們的面應承一下?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的!」

    黃傑︰「不能。」

    「哈哈哈哈哈……」清田次郎笑得更開心了,蕭落雨也一邊笑一邊咳嗽。酒吧裡其他人也很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只能硬憋著。趙春風顯然也拿黃傑沒有辦法,只好摸了摸腦袋,尷尬地笑了起來。

    本來應該叫「趙寒冬」的趙春風竟然也笑了,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笑,我以為這個人只會板著臉和發脾氣吶。

    於是,剛才還充滿火藥氣息的酒吧,現在突然變得格外歡愉起來。

    ……又一個變快太快的世界,我真是有點看不懂了,說好的針尖對麥芒呢,說好的大戰一觸即發呢?

    趙春風雖然笑,可是嘴上還罵,說笑毛、笑毛,這是我乾兒子,乾兒子當然不能跟我的姓,有什麼好笑的?

    蕭落雨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什麼事來,說趙春風,這黃傑既然是你兒子,那你不會傷他朋友的命,對吧?

    趙春風說廢話,這些是我兒子的朋友,我怎麼還會傷他們呢?那些追殺令早就作廢啦!

    蕭落雨又笑了,說現在的笑和剛才的笑又有不同,剛才的笑是嘲笑的笑,現在的笑是欣慰的笑。他說︰「不傷他們性命就好,我也把通緝令給取消了,我要把他們帶走,只是想問清楚一件事情。」

    趙春風疑惑地看著蕭落雨,說真的?

    蕭落雨輕咳了幾下,說我至於跟你打這個誑語麼?

    趙春風點頭,說是,諒你也不敢騙我。行,你把人帶走吧,但是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傷他們一根汗毛,我就打到你們洪門的老巢去。好,那咱們走吧。

    剛才還和蕭落雨針鋒相對、極其難說話的趙春風,突然變得很好說話,說走就走,說完就立刻回頭,青蠍子等人也嘩啦啦地跟上,但是唯獨黃傑站在原地沒有動。

    趙春風回頭跟他說︰「沒事兒子,這個蕭落雨雖然人不咋地,但是說話還算話,他說不會傷你朋友,那就一定不會傷你朋友,跟我走吧!」

    黃傑這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這才跟著趙春風轉頭離開。

    一直等著看好戲的清田次郎也懵了,眼看著趙春風和蕭落雨就快打起來了,結果就因為一個兒子的姓氏問題,突然就莫名其妙地達成了和解,當下就「哎哎哎」地叫了起來,說趙春風,你就這麼走啦?

    他一邊說,還一邊伸手去攔趙春風的路。

    趙春風直接擺著手,說去去去,我們華人的事跟你沒關係啊,你愛上哪涼快上哪涼快去。

    清田次郎也只能無奈地笑,縮手把趙春風給放走了。

    眼看著趙春風一干人離開,蕭落雨又輕輕咳著,回頭對我說道︰「走吧?」

    因為蕭落雨剛才說了不是要我和馬傑的命,而是想帶我們回去搞清楚一件事情,所以我點了點頭,便背起已經奄奄一息的馬傑。蕭落雨在旁邊護龍衛的攙扶下往外走去,而我則背著馬傑跟在他的身後。

    酒吧裡的人雖多,但是沒有人敢攔著邊走邊咳嗽的病秧子蕭落雨。現場有不少稻川會的骨幹,此刻都著急地看向清田次郎,而清田次郎在無奈地搖頭,顯然已經放棄了繼續阻攔蕭落雨。

    為了我們幾個,實在不值得和洪門對抗,是不是?

    蕭落雨走得很慢,一直走到清田次郎的身前,衝著清田次郎拱了拱手,說清田君,今天之恩,蕭某謹記在心,改日一定有所回報。

    清田次郎點了點頭,說趁著我還沒有改變注意,你們趕緊走吧。不過我可告訴你了,我那二十多個七殺組的成員,不會白死!

    蕭落雨點頭,說放心吧,就在近幾日,蕭某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清田次郎嗯了一聲,便讓開了路。

    這樣,清田次郎在護龍衛的攙扶下繼續向前,而我也背著馬傑跟在他們身後。一直走到酒吧外面,門的兩邊突然衝過幾個人來,正是猴子和鄭午。猴子著急地說︰「馬傑沒事吧?」

    ps:晚上好。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901 洪門,總部

    之前在酒吧裡面的時候,我無數次幻想著猴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威武霸氣地現身,最起碼不能比蕭落雨和趙春風差了,方才顯出我們身份。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猴子自始至終都沒出現,一直到我跟著蕭落雨出來,他才現身。

    原來他一直都在,只是沒有進來。

    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他,但是現在情況並不允許。我回頭看看奄奄一息的馬傑,說得趕緊送到醫院。這時候,蕭落雨回過頭來,說到我們那裡去吧,我們有最好的外科大夫。

    我沒說話,算是默認。

    這樣最好,一舉兩得。

    蕭落雨重新坐上了他金碧輝煌的轎子,我則背著馬傑跟在他的身後,猴子和鄭午也陪在我的左右。歌舞伎町熙熙攘攘、人潮如織,坐著個大金轎子的蕭落雨實在扎眼,果然如我先前所料,那回頭率真是剛剛的。

    不過蕭落雨一點都無所謂,斜靠在轎子的椅背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沿著歌舞伎町的某條小路出來,路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護龍衛把蕭落雨放下來,又將他扶上車去,我也背著馬傑上車。

    猴子和鄭午也準備上來,蕭落雨卻對他們說︰「楊東風和你們在一起吧?叫他過來,我有事情要問問他。」

    接著又吩咐一個護龍衛跟著他倆,讓他倆帶了楊東風後到總部裡去。猴子和鄭午離開之後,我和蕭落雨也坐著車子離開了。車子裡很安靜,蕭落雨閉上眼楮養神,我也不好和他說話,就這麼悶著。

    馬傑受傷挺重,而且大多都是內傷,稻川會那幫孫子下手真重,有機會一定要給馬傑報這個仇。車子不斷往前開著,東京的夜很繁華,高樓大廈也有不少,而且處處都很乾淨、整潔。

    蕭落雨突然睜開眼楮,問道︰「國內現在怎麼樣?」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個怎麼樣是哪裡怎麼樣,經濟?政治?人權?只好敷衍著回答︰「還不錯吧。」

    「和東京比怎麼樣?」

    我這時才明白過來蕭落雨在說什麼,便沉思了一下,說要是比繁華程度,還是東京要強一些,畢竟號稱亞洲第一城市呢。不過京城發展的很快,大概再過個十幾年就能超過東京了。除此之外,還有尚海、深圳、廣州……這些城市都發展的很快,未來都有超越東京的可能。

    因為我這些年來東奔西走,幾乎把全國各地跑了個遍,所以對國內的城市還是比較瞭解的,當即就把自己這幾年來的所見所聞都講給蕭落雨聽。蕭落雨聽得很開心,不斷地點著頭,說好、好、不錯。

    最後又嘆了口氣︰「我有四十二年沒回過國了,雖然可以在網上搜到圖片、看到視頻,但還是沒辦法直觀地感受到國內的變化。」

    我說為什麼啊,現在回國多方便呢?

    蕭落雨搖頭,說洪門和國家有過約定,不能再涉足國內一步,身為龍頭的我更是被打進黑名單,終生不得踏入華夏!

    蕭落雨的語氣裡充滿哀傷,看得出來他對此事耿耿於懷,也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心繫國家、魂牽故土。還有趙春風,別看那人一副凶惡嘴臉、誰都看不起的樣子,可要涉及到華人的事,他又比誰都急。

    關於洪門被國家封殺的事,我幫不上忙、更說不上話,所以只好沉默。

    蕭落雨又問我︰「你們也是被國家趕出來的?」

    我點頭。

    這件事情鬧得十分轟動,所以蕭落雨知道也沒什麼奇怪的;至於我們和五位老人的約定,那是我們的秘密,當然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蕭落雨也點點頭,說咱們同病相憐啊,身為炎黃子孫,卻只能在這彈丸之地苟活,想想就憋屈的很,是不是?

    我嘴上說是,不過心裡卻想,我們遲早能回國的,和你們可不一樣。【W wW.  】

    很快,車子開到一棟大廈樓前,這大廈賊高,看著有六七十層。蕭落雨告訴我到了,說這就是洪門的總部,四周也都是洪門的地盤和產業。我點點頭,心想不愧是總部,比藍旗佔的那個地上要高大上一些。

    便背了馬傑下車,繼續跟在坐著金轎子的蕭落雨身後。進了大廈,一直淡定無比的蕭落雨突然捂著胸口,說快!

    幾個抬轎子的護龍衛一聽,連忙行走如飛起來,蕭落雨坐在轎子上不斷地咳嗽著,呼吸也很急促,渾身如被秋風掃動的落葉一般顫抖不已。幾個護龍衛走的很快,幾乎像是跑了,而蕭落雨不斷咳嗽,還咳出血來,淌了一地。

    我被這場面嚇了一跳,趕緊跟著蕭落雨往前跑了起來。護龍衛抬著轎子不斷向前,走到盡頭往右一拐,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入眼處是一片白色,還有醫生和護士在這裡來回走動,原來這裡改造成了一個小型醫院。

    其中一個護龍衛叫道︰「快來人!」

    四周的醫生護士嘩啦一下圍了過來,而且一看就是早有準備,還有扛著氧氣瓶過來的,直接把氧氣罩塞到蕭落雨的嘴上。接著,蕭落雨便被轉移到一張移動床上,飛速地朝著某個病房奔去。

    四周的人都在忙碌,我背著馬傑不知何去何從,感覺自己和這裡格格不入。就在蕭落雨快進入病房的時候,突然又舉起手來,朝我這邊指了一指,和旁邊的醫生說了句話。

    醫生點點頭,又指揮了幾個護士過來,才讓我把馬傑放下,送到某間手術室裡去了。

    我也鬆了口氣,在手術室的外面坐了下來。

    四周的醫生和護士依舊忙碌,因為不斷有傷者被送進來,干黑社會的就是這樣,必須得有自己的診所,不然會很麻煩。我看看表,已經快凌晨12點了,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便起身去外面買了點吃的。

    結果再回來的時候,就被門口的守衛給攔住了,不管我怎麼說就是不讓我進。我說我是跟蕭落雨一起來的,你們忘記了嗎?

    他們點點頭,表示忘記了。

    得,看來他們犯了和我之前一樣的毛病,光注意蕭落雨了,壓根沒注意我。

    我正琢磨著怎麼辦的時候,一輛車子突然停到門口,猴子、鄭午、楊東風、小老大從車上下來了,當然還有之前被派去和他們一起的那個護龍衛。有這個護龍衛在,我才得以又進去了。

    猴子問我怎麼回事,我便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下,和大家一起來到手術室的門口等著。我們擔心馬傑,楊東風卻是擔心蕭落雨,說他們龍頭的身體一向很差,每次從外面回來都像是經歷一場鬼門關一樣。

    一問才知道,蕭落雨身上有著大大小小七八種病,隨便哪一種病都能夠要人的命。常人得上一種就撐不住了,能不能繼續活著得看運氣,而蕭落雨身患七八種病,愣是堅持了幾十年。

    「可能老天爺也覺得我們洪門後繼無人,才讓龍頭多活一些時日吧。」楊東風無奈嘆息。

    楊東風告訴我們,洪門現在雖然有八旗旗主,但是沒有一個能夠擔當洪門大任,這也是蕭落雨最頭疼的問題,近幾年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接班人,可惜一直無果,大家都怕他沒找到之前就撒手歸西了。

    說到這裡,楊東風趕緊呸了兩下,說我們龍頭肯定吉人天相,不會有事。

    不過這是洪門內部的事,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所以我們也沒有太過關心;而且蕭落雨叫楊東風和我們來,肯定是要問他和小老大的事,這事只能等蕭落雨身體恢復才能繼續,所以只能暫時擱置。

    我們還是比較關心馬傑。

    我告訴猴子,我給馬傑檢查過身體,雖然傷的挺重,但是並無生命危險,可以放心。

    猴子問我馬傑到底是怎麼被稻川會給抓走的?

    我說我還不知道,便把之前在酒吧裡的事情講了一下。

    猴子罵起我來,說我和馬傑在一起這麼久,也沒有把事情搞清楚,幹什麼吃的?

    我也罵了他一頓,說我在裡面被洪門、青族、稻川會一樣扯大鋸一樣拉來拉去,你和鄭午又在哪了?還有,黃傑怎麼成了趙春風的兒子,你倒是趕緊給我說清楚啊。

    猴子看了我一眼,說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立刻掐住了猴子的脖子,說你嬸子個腿,你覺得我信不信?

    猴子嗷嗷地叫,說別掐了,疼、疼!

    我的纏龍手不是蓋的,我問猴子到底講不講,猴子說講、講!

    我把猴子放開,猴子便給我講了起來。說我進去酒吧以後,他們三個就在外面的小巷子裡伏著,準備隨時進去支援我。就在這時,他們忽然發現趙春風也帶著人出現在了附近。

    顯而易見,趙春風得到消息,也是來搜尋我們的。猴子琢磨,一個稻川會,再加上個青族,那我們的路就更艱難了,當即便讓黃傑去把趙春風那一干人引開,他和鄭午則在原地繼續守著。

    不過一會兒,他們就看到稻川會的人來了,並且把我和馬傑堵在了酒吧裡。他和鄭午正準備上的時候,洪門的龍頭蕭落雨竟然來了,這回可真是鬧了一鍋大雜燴,前有稻川會和洪門虎視眈眈,後有青族環伺外,倒霉的不是一星半點。

    即便如此,猴子也決定硬闖,因為沒有其他好的選擇。

    就在這時,黃傑終於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趙春風、青蠍子那一干人……

    ps:晚安。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902 副龍頭,威風八面

    那一瞬間,猴子還以為黃傑被趙春風給劫持了,正要上前救人,黃傑已經走過來,問酒吧裡面什麼情況了。黃傑問的時候,趙春風等人就站在他的身後默不作聲,看上去也不像劫持了黃傑的樣子。

    猴子看不明白,但還是回答了黃傑的問題,說裡面如何如何,清田次郎來了,蕭落雨也來了。

    趙春風這時候才講話,說蕭落雨那個病秧子也來了?這傢伙來得比我還早,稀罕啊。

    東洋的道上有句黑話,叫「先有春風到,後有落雨至」,意思是說無論幹什麼事,洪門的蕭落雨總比青族的趙春風慢半拍;這當然不是說蕭落雨的腦子比不上趙春風,而是因為蕭落雨的身體狀況,注定他只能慢別人半拍;慢著慢著,大家也都習慣了,偶爾早到一次,就會讓人覺得稀奇。

    但實際上,若不是黃傑把趙春風引開,恐怕早到的還是趙春風。

    趙春風說完這句話後,黃傑便回過頭去︰「乾爹,現在怎麼辦,要強殺進去麼?」

    這一聲「乾爹」可把猴子給嚇壞了,猴子的腦袋就算是八核的,也弄不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黃傑和趙春風出去一趟,回來就成別人的兒子了?

    趙春風沉默了一下,說不必,救出你那兩個朋友的命不難,這點面子,趙春風和清田次郎還是給我的。走,跟我進去看看。

    就這樣,趙春風領著青蠍子、黃傑等人走進酒吧,徒留猴子和鄭午在外面呆愣。鄭午還樂呵呵地說︰「原來趙春風是黃傑的乾爹呀,那之前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啦。」

    猴子沒好氣地說︰「是個屁啊。」

    「屁?」鄭午一臉迷茫︰「為什麼是屁?」

    因為趙春風說有把握能把我和馬傑救出,所以猴子就沒進去,而是和鄭午在外面查看情況。再後面的事,我們也就都知道了,黃傑什麼話都沒說,跟著趙春風就走了,而我們則跟著蕭落雨來到了洪門總部。

    聽完猴子所講,我那個鬱悶啊,說你還罵我是干什麼吃的,和馬傑在一起那麼久也沒搞清楚他是怎麼回事;那你呢,你搞清楚黃傑是怎麼回事了嗎?

    猴子還狡辯,說他和黃傑根本沒有機會說話,而我和馬傑在一起呆了半個多小時,依舊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吃乾飯的是什麼?

    但是無論怎麼吵,馬傑做完手術出來以後,我們就能問個明白;但是黃傑不一樣,黃傑這就不明不白地跟著趙春風走了,鬼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或者是壓根就不回來了?

    鄭午握緊拳頭,說黃傑會不會有什麼把柄落在趙春風的手裡了,才被逼給他當了兒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得趕緊去救他啊!

    猴子搖頭,說不會的,黃傑哪有什麼把柄;就算是有,以他的脾氣,寧肯和趙春風拚個魚死網破,也不會給他當兒子的;以前阿麗絲被綁過一次,黃傑根本沒有就範,就和對方硬剛,還說阿麗絲如果死了,他就把對方家人全部殺光,然後再和阿麗絲一起去死;黃傑和咱們做事風格不一樣的。

    我們都點頭,認可猴子的推理。

    一直在旁邊聽我們說話的小老大突然說道︰「怪了,我們大哥也沒有收人當乾兒子的習慣啊,你們那個朋友是頭上有角,還是長了三隻眼楮?」

    楊東風在旁邊揶揄他,說別「我們大哥、我們大哥」的叫啦,你已經被逐出青族了。

    小老大嘁了一聲,說就好像你沒有被逐出洪門似的。

    楊東風洋洋得意,說我們龍頭這次叫我過來,顯然就是為了給我昭雪,昭雪完了就能給我回覆名譽跟職位了。我們龍頭一向明察秋毫、細心縝密,一定會相信我的。

    小老大笑嘻嘻地說拉倒,等你們龍頭出來,我就說洪門那幾批貨就是咱倆串通好的,看他殺不殺你。

    楊東風呸了一聲,說你這個青族的餘孽,在我們洪門總部還敢放肆,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給淹死啦。

    本來是說黃傑的事,結果又說到他倆的事上去了;一說到他倆的事,他倆就變得滔滔不絕起來,彷彿永遠有說不完的話,別人根本插不進去嘴。

    於是他倆說他倆的,我們說我們的。

    猴子就說好啦,搞不清楚的事情就不去搞了,黃傑遲早會聯繫咱們的,等等看吧。

    鄭午說那不一定,萬一黃傑永遠不聯繫咱們了呢,他現在做了趙春風的乾兒子,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啦,哪裡還願意和咱們這些草雞為伍。

    猴子用胳膊肘扛了鄭午一下,說別瞎說,黃傑不是那種人。

    可能是把鄭午給抗疼了,鄭午使勁推了一把猴子,把猴子從椅子上推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猴子憤怒地說︰「從東城一中就欺負我,到現在了還欺負我,六年多了,有完沒完?我長得瘦怎麼了,就活該被你欺負?」

    馬傑的手術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完成。彼時已經凌晨,我們陪著馬傑到了病房,馬傑仍在昏迷之中。這時候有人來告訴我們,說他們龍頭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不過已經入睡,要明天早晨才和我們見面,讓我們先在這裡住下,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房間。

    給我們安排的房間很好,不過我們都沒有去,就在病房陪著馬傑。病房裡有幾張空床,正好供我們幾個睡下,楊東風和小老大則到其他房間休息去了。

    這一覺睡得踏實,因為在洪門總部肯定特別安全,就是東洋的警視廳都不能隨便進入。第二天一早,馬傑終於醒了,楊東風和小老大也過來探望他,這時候他才說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在車上的時候,馬傑不是去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和我們換臥鋪麼?這一看不要緊,竟然讓他發現洪門、青族、稻川會都派高手混上了車。他分析了一下利弊,覺得我們對付這麼多人有點困難,就使了個計,把三方的人都引下了車。本來以他的能力,把人引下車後,再逃之夭夭沒有問題,結果他漏算了一個事情他逃跑的地方屬於稻川會的地盤,一下車反而鑽進了稻川會的圈套,猶如羊入虎口,怎麼都逃不脫了。

    這其中的詳細過程,馬傑並沒有和我們細說,但我們猜測肯定千難萬阻,但是馬傑不說,我們也不好再問,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們只要記住一件事情就好,馬傑是犧牲了自己才換來我們平安到達東京。

    馬傑說完他的事,又問黃傑的事,昨天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同樣不明白黃傑怎麼成了趙春風的兒子。猴子晃晃手機,說我們也不知道,等黃傑打來電話以後,我第一個告訴你們。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猴子都把手機放在耳邊,還把音量調到最大,可惜一夜過去,黃傑並沒打來電話。我們讓他打過去,他說不用,還說等黃傑安置妥當,會聯繫咱們的。

    我們都說他太作,就跟小兩口吵架似的,非等對方主動打電話才行。

    這時候有人來通知我們,說讓我們到餐廳去就餐,吃過飯後就能去蕭落雨那裡了。楊東風變得很激動,搓著手說好。楊東風是藍旗的副旗主,經常過來總部,所以熟門熟路,直接帶我們到餐廳的。

    洪門總部就像個公司,餐廳裡也熙熙攘攘,只是他們不穿工作服罷了。打好了飯坐下來吃,楊東風還感嘆,說他以前還是副旗主的時候,走到哪都有人和他打招呼,打飯阿姨都會給他多盛兩塊肉,現在可好啦,連個搭理他的人都沒有,掃地的阿姨都不給他好臉色看,真是世風日下。

    小老大繼續和他打岔,說這算什麼,一會兒你還要被殺呢。

    楊東風哼哼地說,我要死了,你能好過?你也走不出洪門的大門。

    這倆人感情是真好,甭管怎麼開玩笑都不傷和氣。我們正鬧著,突然有一幫人朝我們走了過來,抬頭一看,為首的正是藍旗的正旗主,余黃金。

    「楊東風,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還敢到總部來!」余黃金一開口,四周的目光立刻唰唰唰看了過來。

    楊東風的事已經鬧得洪門內部人人皆知,從蕭落雨發出通緝令的那一刻起,大家都已經認定了楊東風是個叛徒;但是後來不知為何,蕭落雨又把通緝令給取消了,還把楊東風召了過來,說要親自詢問這事。

    楊東風站起來,看著余黃金,也對著現場眾人︰「我楊東風光明磊落、行的端坐的正,有什麼不敢來的?況且還是龍頭讓我來的!」

    余黃金哼了一聲,說楊東風,你別在這嘴硬,看看一會兒龍頭怎麼收拾你吧!

    說完眼楮一瞟,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驚道︰「好你個楊東風,竟然把青族的小老大青面人帶到洪門來了!」

    「小老大青面人」的名字可是響噹噹的,不光在青族頗有地位,在洪門也人人皆知。余黃金這一說話,四周眾人又紛紛看向小老大,他們一開始並沒注意這個人,只以為和我們幾個是一夥的,現在才仔細看了起來。

    「半邊青臉,果然是小老大青面人!」

    「楊東風太過分了,竟然把青族的人帶到這來?」

    「這是不把我們洪門的人放在眼裡麼?」

    眾人一邊說還一邊站起,紛紛朝這邊圍了過來,好像想要對小老大不利。楊東風著急地叫︰「不是這樣的,小老大過來,是經過龍頭同意的!」

    余黃金罵了聲放屁,龍頭怎麼會讓青族的人進來,分明是你想要禍害龍頭,才帶小老大混進來的!大家一起上,把小老大殺了!

    余黃金伸手就去抓小老大,楊東風則用力推了一下余黃金,說余黃金,你夠了!

    余黃金   倒退幾步,說好啊你楊東風,這麼維護青族的人,還敢說你和青族沒有關係?大家都……

    話未說完,就聽四周突然響起「副龍頭來了」的聲音。余黃金趕緊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高八尺、威風凜凜的漢子走了過來,嗓門奇高︰「亂什麼,怎麼回事?」

    「副龍頭。」余黃金打過招呼以後,便指著小老大,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下。

    副龍頭一聽,便走上前來,「啪」的打了楊東風一個耳光,說楊東風,你好大的膽子,敢把青族的人帶到這裡?

    我們幾人豁然站起。

    副龍頭用眼楮斜瞟我們,說哪兒來的螻蟻,想幹什麼?

    ps:早上好。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903 九死一生

    楊東風是我們從洪門鎮救出,一路護送著到達東京的。我們承諾過他會保證他的安全,結果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到了洪門總部,反而被洪門的副龍頭不分青紅皂白地扇了一個耳光,這特麼上哪說理去?

    而且看四周眾人蠢蠢欲動的模樣,大有把楊東風和青面人活吞了的意思,所以我們幾人適時地站了起來,怎麼著也得保護他倆。結果這副龍頭說話更不客氣,直接說我們是螻蟻,把我們的火給撩起來了。

    相較於蕭落雨的低調內斂,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龍頭真是張狂又霸道。但是這樣的人我們見多了,自然不會被他嚇住,正欲發作,楊東風趕緊過來攔住我們,衝著副龍頭說︰「副龍頭,真是龍頭讓我將他帶來的,不信你問雪狼!」

    「雪狼」就是昨天負責把楊東風和小老大帶來的護龍衛之一,如果問了雪狼,那其中是非曲折當然清清楚楚。但副龍頭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上前抓住楊東風的領子,說我不信龍頭會讓你把青族的人帶進來,你少在這給我耍……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人突然急匆匆奔過來,說副龍頭,不要動手!

    回頭一看,正是雪狼。

    雪狼是蕭落雨身邊的護龍衛之一,就是副龍頭也要給他幾分面子,連忙問他怎麼了?

    雪狼答︰「龍頭讓他們幾個過去,還有您和各旗旗主,也要到場。」

    副龍頭指著小老大,說這混進來個青族的……

    雪狼搖頭,說他不是混進來的,是龍頭請過來的,龍頭說要搞清楚楊旗主這件事,就必須有他在場。

    雪狼的話無疑當眾打了副龍頭的臉,我們以為副龍頭起碼會覺得慚愧和不好意思,結果他面不改色,點頭說道︰「龍頭果然慧眼如炬、智計無雙,那就按龍頭說的做吧。」

    我們差點絕倒,這都能拍上馬屁,我們也是聞所未聞。【W wW.  】

    猴子還用胳膊撞了撞我,說看看人家,咱們也得學一學啊!

    雪狼關照我們趕緊吃飯,吃過飯後就到會議室去。雪狼離開之後,副龍頭和余黃金也相繼離開了,我們就問楊東風這副龍頭什麼來頭,楊東風說他們的副龍頭叫白震,也是武力非凡、戰功赫赫,一開始是被蕭落雨當作龍頭接班人來培養的,因為蕭落雨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前幾年就說要把龍頭大權慢慢轉移到白震身上,但是近期不知為何,進度反而越來越慢……洪門私底下都在傳,說蕭落雨對白震有點不太滿意。

    猴子聽完笑了一下,說肯定不能滿意,這人的手段比起蕭落雨來差得遠了。

    楊東風問他為什麼,他又賣關子不肯說了。

    接到蕭落雨的召見,楊東風急得不行,連飯都沒心思吃了,著急要走。猴子卻不緊不慢,左手一個肉夾饃,右手一個手抓餅,說好吃、好吃,還是咱們華夏的食物好吃,我都想在洪門做個掃地的了。

    楊東風說猴小爺,等開完會,我好好請你吃行嗎?

    猴子說你就這麼著急受死?

    楊東風一臉不忿︰「誰說我要死了?」

    猴子的嘴裡塞滿食物,說你沒看見余黃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嗎,說明他掌握著你不少證據,能夠一舉把你釘死。你就帶著一個小老大,真以為自己能夠翻身?我盤算了一下,估計你這一去,是九死一生,就連我們幾個,都有可能跟著你一起死。

    楊東風沉默下來,半晌才回了一句︰「我相信我們龍頭,如果連他都讓我死,那我死就是了;但是你們,以你們的身手,現在走還來得及……」

    猴子搖頭,說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幹這種半路逃跑的事。沒事,我就提醒你一下,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就行。

    說完這句話,猴子又吃了三個煎餅果子,才抱著肚子和我們一起離開。楊東風就是洪門人,所以熟門熟路,知道在哪開這個會,直接帶我們乘電梯來到頂層。

    到了頂層,裝修風格突變,有木質的桌子和椅子,還有黑黝黝的假山和流水,正前方還擺著一張鋪著獸皮的座椅,背後則是一副猛虎下山圖,看著就跟個山寨似的。

    這洪門可真夠復古的啊。

    就連小老大都吐槽,說你們洪門這是還活在清朝麼,就不能與時俱進一下?

    楊東風說你懂個毛,都像你們青族那樣西裝革履的,哪裡還有咱們華夏好漢半點遺風?

    會議室裡,已經來了不少人,場邊是些守衛,場中也有十幾二十個,余黃金和白震都在其中,但是蕭落雨還沒有來。白震正在說著什麼,嗓門很大,不時哈哈大笑,眾人都圍著他,跟著哈哈大笑。

    我們一進來,眾人紛紛回頭,楊東風立刻拱起手來和他們打招呼,結果沒一個人搭理他的,又繼續和白震說起話來,搞得楊東風有些尷尬。猴子則安慰他,說你都快死了,他們不理你也正常。

    楊東風好像更難過了。

    我們進來,並沒人搭理我們,所以我們只好站在一角。楊東風閒著沒事就給我們介紹,說這是赤旗旗主、那是橙旗旗主;如果只有赤橙黃綠青藍紫黑八個旗主也就算了,問題是還有八個副旗主,搞得我們頭都大了,唯有猴子聽得緊緊有位。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人喊道︰「龍頭到!」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齊齊朝著門口看去。一陣微弱的咳嗽聲響起,蕭落雨在兩個護龍衛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還是一樣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因為這張臉,我昨天以為他只有三十多歲,後來才知道他最少四十多歲了看來長久的病態還有顯小的好處,不過這好處一般不會有人想要。

    蕭落雨一進來,白震、余黃金等人立刻迎了上去,紛紛叫著龍頭、龍頭。蕭落雨點頭,依次和他們打著招呼。

    「龍頭,這邊請。」

    白震從某個護龍衛手裡接過蕭落雨,想扶著他往最前方的座椅上去,結果蕭落雨卻擺了擺手,反而朝著我們幾個走來。楊東風一下變得激動無比,手都不知該往哪放了,說龍頭,您好!

    如果楊東風現在還是藍旗的副旗主,估計也不會這麼緊張;但他現在是戴罪之身,蕭落雨還主動過來和他說話,所以變得格外激動。

    小老大也微微躬身,說蕭龍頭,您好!

    蕭落雨點了點頭,算是回過他們的招呼,然後又看向我們幾個,說昨天晚上在這住得還習慣麼?

    猴子笑呵呵地說還好,勞煩龍頭惦記了,就是半夜餓得時候沒地方找吃的。

    白震立刻板起臉來,說你和我們龍頭說話的時候不要嬉皮笑臉!

    猴子看著白震,說誰的褲襠沒拴好,又把你給露出來啦?

    白震大怒︰「你說什麼?!」

    蕭落雨一揚手,制止了白震再怒下去,微笑著說︰「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猴子嘿嘿地笑,說龍頭客氣了。

    蕭落雨雖然不讓白震再說下去,但猴子那句話確確實實地激怒了白震,白震氣得吹鬍子瞪眼,不斷恨恨地盯著猴子,但是猴子依舊嬉皮笑臉。蕭落雨說完了話,才朝著正前方的座椅走去。

    等他坐下來,整個山寨,哦不,會議室就安靜下來。蕭落雨呼了口氣,說這幾天的事,大家都不知道,我就不贅述了,現在先讓余黃金和楊東風分別說明一下情況吧。

    首先是余黃金開始說,和他前天的說辭基本一樣,就說是藍旗的貨被劫了好幾批,後來一查才發現是被青族的小老大的人劫走的;再一查,才發現楊東風和小老大私交甚密,消息就是從楊東風那裡洩露出去的。

    等余黃金說完,楊東風才開始說。也是和前天一樣,他承認了自己和小老大確實有私交,但是兩人從沒說過洪門和青族的事,更沒有向他洩露過貨的事情。

    這一點,在場的小老大也跟著贊同,說楊東風起碼還知道他是青族的,而他在昨天之前,壓根都不知道楊東風的身份,因為楊東風穿著太土,他還以為楊東風是個鄉下的農民。

    幾人說完以後,蕭落雨微微點頭,又看向我們幾個,說你們為何堅定的認為楊東風一定就是無辜的?

    猴子說︰「感覺。」

    「感覺?」蕭落雨笑了︰「感覺並不靠譜,還是要實實在在的證據。」

    猴子說︰「沒有證據之前,只能先靠感覺。我們和楊大哥雖然相處不多,但是我們相信他的為人。」

    蕭落雨輕嘆了口氣,說你們就靠一個感覺,就不惜大鬧洪門的藍旗鎮,雖然沒有什麼傷亡,但也犯下了重罪。按照洪門的規矩,如果楊東風最後被確認為叛徒的話,你們可是要和他一起死的啊,你們不怕死麼?

    蕭落雨這番話說出來,我們幾人都是一凜。

    但猴子還是堅持說︰「我相信楊大哥。」

    蕭落雨點頭︰「沒事,我就是提醒你們一下,希望你們做好準備。余旗主,把你的證人帶上來吧。」

    「是。」

    余黃金拍了拍手,幾個戴著手銬腳鐐的漢子就被押了上來,這幾個人一進來就沖小老大青面人哭哭啼啼起來︰「大哥!老大!」

    小老大震驚地說︰「你,你們怎麼在這?」

    蕭落雨又嘆了口氣︰「因為他們劫了洪門的貨。」

    ps:晚上好。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904 各位,我還沒死

    被押上來的這幾個人是小老大的屬下,而且是劫走洪門的貨的人。

    小老大一臉震驚︰「我,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現場一片沉默,唯有小老大的幾個屬下還在哭哭啼啼。余黃金冷哼一聲︰「你不知道?如果沒有你的授意,他們敢去劫洪門的貨?小老大,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幾人依舊哭哭啼啼,小老大一臉憤怒︰「小磊,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白震說︰「還說什麼說,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你再怎麼狡辯都沒用了。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押下去!」

    現場的人立刻嘩啦啦圍上來一片,就在這時,蕭落雨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讓他說。」

    蕭落雨雖然只有三個字,卻比白震的三十個字還管用,現場的人立刻又安靜下來。小老大衝著小磊咆哮︰「快說!」

    小磊一邊哭哭啼啼,一邊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說出。

    事情要從一個多月之前說起。

    小磊是小老大身邊的心腹之一,每天幫小老大處理著大大小小的一些雜事。在他眼裡看來,小老大非常敬業,一天24個小時,至少有18個小時撲在工作上面,這也讓小磊十分佩服。

    但也就是從一個多月之前開始,小磊突然發現小老大經常不在公司,有事沒事就往長詔郡的一個拳館跑。小磊一開始還以為小老大是想泡哪個妞,後來發現小老大去見的不是妞,而是一個男人。

    男人?!

    小磊跟了小老大這麼多年,可沒聽說他有性取向方面的不同啊?而且小老大經常去見的這個男人長相平平、穿著土裡土氣,也沒看出哪長得帥來,就算是想搞基,這口味也太差了點吧。

    小磊決定調查清楚這個男人的身份。

    結果讓他大吃一驚,這個男人竟是洪門藍旗的副旗主楊東風!得知真相的小磊嚇壞了,因為青族和洪門一向勢不兩立,青族的族長趙春風更是恨洪門恨得要死,這要是讓趙春風知道了,小老大就是有幾條命都不夠活的。

    小磊想暗中提醒小老大一下,但是他又發現,小老大和楊東風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特別開心青族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小老大這人不苟言笑,一天到晚板著個臉,和趙春風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也是他被叫做「小老大」的原因。這樣一個幾天都笑不了一次的漢子,和楊東風在一起卻經常笑得開懷,這讓將小老大當作偶像的小磊怎麼忍心告知他真相?

    他想來想去,決定曲線救國,不和小老大說,而是去和楊東風說。楊東風知道小老大是青族的人,勢必也會遠離小老大的,這樣也會達到一樣效果。一天晚上,小老大又和楊東風在拳館見面,兩人喝酒、聊天、唱歌、打拳,不亦樂乎,一直玩到很晚才各自分開。

    小磊跟上了楊東風。

    剛出了長詔郡,小磊剛要叫住楊東風想和他談談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卻竄了出來。

    這個人是楊東風的手下,叫做小古。

    原來,小古奉命要發幾批貨到泰國去,需要楊東風簽一下字,因為事情緊急,只好找到長詔郡來了。楊東風當時還責怪小古,說事情就是再急,也不能到這邊來,多危險啊?

    小古笑呵呵的,說楊旗主,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楊東風還是把字簽了。

    他們都沒想到,青族的小磊就在附近。

    聽到這樣的機密,小磊的心裡怦怦直跳,他想到了另外一個更加完美的計畫他準備把這幾批貨給劫了,這樣就算日後東窗事發,小老大和楊東風私交的事情被趙春風給發現了,小磊還能把白的變成黑的,說這是小老大的計畫,目的就是為了劫洪門的貨。

    這樣的話,極度厭煩洪門的趙春風不僅不會生氣,肯定還會嘉獎小老大的。小磊為自己的聰明感到得意,於是說幹就幹,順著小古這條線,把洪門的幾批貨都劫走了……

    再後來,果然東窗事發,不過小磊還沒來得及到趙春風那邊為小老大邀功,就被余黃金的人查到,然後抓了起來。

    再後來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小磊講完以後,小老大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小磊哆哆嗦嗦︰「你,你怎麼能……」

    小磊只是嗚嗚地哭。

    小老大回頭看著楊東風,眼眶都紅了︰「兄弟,是我對不住你,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楊東風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鬆了口氣,說沒事兄弟,只要不是你幹的,我就很滿足了,我沒有看錯人,也沒有交錯朋友!

    余黃金笑了一下,回頭沖蕭落雨說道︰「龍頭,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雖然楊東風沒有故意洩露消息,但這批貨的丟失和他脫離不了關係;他明知小老大的身份,卻仍和小老大繼續交往下去,才導致後面發生一連串的事情,一人身兼瀆職、失察、知法犯法的罪行,就是處死也不為過!」

    楊東風也跟著說道︰「龍頭,余旗主說得沒錯,雖然我沒有主動洩露消息,但這幾批貨的丟失確實因我而起,我不敢推脫責任,甘願接受任何處罰。但,希望龍頭能放過左飛、孫孤生等人,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

    白震叫了起來︰「他們沒有做錯什麼?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他們在沒有任何證據說明你清白的情況下,還執意大鬧藍旗鎮,傷了咱們不少兄弟……你說他們沒錯?他們和你同罪,都得處死!」

    楊東風咬著牙︰「是我威脅他們這樣做的,和他們沒有關係!」

    白震哼了一聲︰「你當我們都是傻子,這幾個人會被你所威脅?」

    其他旗主也都附和起來,紛紛指責楊東風的過錯,楊東風本來就不怎麼會說話,現在更是急的大汗都快冒出來了,這才叫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楊東風現在失勢了,誰都想踩他一腳。

    而在這過程中,蕭落雨始終都不說話,靠在椅背上似乎想著什麼。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真個是唾沫星子都要把楊東風給淹死了。楊東風情急之下,回頭衝著我們幾人輕聲說道︰「哥幾個,對不住了,辜負了你們的信任,我不想再連累你們,你們想辦法逃走吧……」

    這番話本來應該是很私密的,但是楊東風實在太急了,竟然當眾說了出來。

    「逃?他們能逃到哪兒去?來人啊,給我將他們拿下!」白震大叫。

    嘩啦啦,四周的人再次圍擁上來,各種刀槍棍棒也露了出來,頓時殺氣重重;我們幾人也各自做好準備,猴子亮出了金鑾刀,鄭午握起八極拳,我則攤開了纏龍手。

    馬傑不在,馬傑還在病房養傷。

    猴子輕輕嘆了口氣︰「大鬧洪門總部啊,這事古往今來,又有幾個人做過?歷史注定會銘記咱們的名字!真是可惜,這麼刺激的場面,黃傑竟然不在……」

    「給我上!」

    白震一聲令下,會議室裡所有旗主、護衛紛紛朝我們圍擁上來,就在這時,蕭落雨突然輕輕嘆了口氣︰「各位,我還沒死。」

    就這幾個簡單的字,所有人都再次安靜下來,且從後背浸出一背冷汗。

    雖然蕭落雨的語氣輕鬆,可是誰都聽得出來,他生氣了。

    白震回過頭去,說龍頭,怎麼這麼說話?

    蕭落雨繼續嘆氣︰「我還沒死,你們動手之前,能不能問問我的意見?」

    白震一臉尷尬,說龍頭,我沒有不尊敬您的意思,只是我太急了點……您知道我的,火爆脾氣嘛。

    蕭落雨搖頭,說要做老大,就不能火,更不能爆,要多用用腦子。拿趙春風舉例子,你看他經常發脾氣?不,那只是他的表象,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想得清楚,你還需要再學習啊。

    白震低下頭去,說是。

    現場一片寂靜,蕭落雨輕輕咳了幾聲,又輕輕搖了搖頭,說這件事吧,我覺得還有蹊蹺。說完,他又抬頭看向余黃金,說據我所知,這個小磊做事很乾淨,劫走咱們的貨時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你是怎麼抓到他的?

    余黃金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問了,從容不迫地答︰「回龍頭,我在青族之中插有內應,所以才能查出這事是小磊干的。」

    余黃金這句話一出口,現場一片驚駭之色。

    我都想不通現場眾人為何驚成這樣,兩個敵對的勢力,互相安插眼線不是很正常的麼?猴子悄悄和我說道︰「洪門和青族早有約定,雙方不得在對方陣營安插釘子。」

    我說你連這個都知道?

    猴子洋洋得意,說當然啦,我外號叫百曉生。

    我︰「哦?那你說說黃傑為什麼成了趙春風的乾兒子?」

    猴子︰「……」

    余黃金說完,便朝蕭落雨跪了下來,說龍頭,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請您罰我吧!

    這傢伙倒真會以退為進,在對方陣營安插釘子一事雖然違規,但到底還是為了洪門,而且這事對方還不知道,蕭落雨怎麼好意思罰他?只見蕭落雨又輕輕嘆了口氣,說余黃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把事實給我說來。

    余黃金的身子一震,說龍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蕭落雨又嘆了口氣,似乎顯得特別無奈︰「余黃金,你的機會用完了。」

    旁邊的雪狼見狀,叫道︰「傳,小古!」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905 抱歉,我們不入洪門

    小古?

    我在記憶中搜索著這個名字,在剛才小磊的故事中,「小古」這個名字曾作為楊東風的手下出現過,小磊就是跟蹤小古這條線,才劫走了洪門的貨;蕭落雨把小古叫上來,自然也是要問這件事情。

    這是很平常的問案過程,余黃金的臉色卻一下難看起來,猴子又扛了扛我的胳膊,說有意思啦!

    小古走了進來,長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弟,此刻卻是抖得厲害,還沒開口說話,余黃金就斥問他︰「你犯下大錯,我已經將你逐出門下、趕出東洋,誰讓你回來的?」

    「我讓他回來的。」蕭落雨的聲音幽幽響起。

    余黃金一臉尷尬地看向蕭落雨,蕭落雨慢悠悠說︰「小古,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是。」

    小古看了余黃金一眼,便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事情同樣從一個多月之前開始,小古身為洪門藍旗的骨幹,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突然有一天,余黃金找上了他,給了他一份運貨單,讓他去長詔郡找楊東風簽字。

    這讓小古覺得奇怪,因為一來,洪門的公事一般不會在外面進行;二來,余黃金身為正旗主,直接給這運貨單簽字就行,何必要大老遠地跑到長詔郡去找楊東風?

    小古提出疑問,余黃金卻瞪他一眼,說讓你幹嘛你就干嘛,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小古只好去了。

    過了不久,由小古帶頭運送的幾批貨紛紛遭劫,因為犯下大錯,所以被余黃金開除出門、驅趕出境……

    小古的故事講完了,非常簡單,幾句話就能概括。但是他說完以後,現場一片沉寂,有資格來到這間會議室的都不是傻子,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這其中是怎麼回事了。

    小古依舊哆哆嗦嗦,面容驚恐地看著四周,像一隻和家族走散的羔羊,充滿迷惘。楊東風恨恨地盯著余黃金︰「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這句話猶如一根針,瞬間刺破了場面上的僵局,使得浮雪下面終於露出赤裸裸的真相。余黃金卻還嘴硬︰「你胡說什麼,誰陷害你了?」接著又回頭看向蕭落雨︰「龍頭,這一切只是個巧合,那幾天我看副旗主楊東風整日在外遊樂,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便有心敲打他一下,所以才讓小古去給他送運貨單的……」

    唔,倒也不是說不過去,看來這余黃金還是很有腦子的,早早就把自己的後路準備好了也是,沒腦子的話,怎麼在洪門做藍旗旗主?

    但他怎麼說是一回事,蕭落雨信不信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蕭落雨沒有說話,手指輕輕敲著扶手,嘴角撇著一絲冷笑,顯然是不信的。洪門不是公安機關,不是一定要有證據才能定你的罪,掌握生殺大權的只有龍頭,龍頭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死。

    余黃金一下慌了,立刻回頭去看白震,顯然希望這位副龍頭能出面說話。

    但白震不是傻子,他已經看出來蕭落雨心中偏向了誰,便清了清嗓子,說余黃金,事到如今,你還是把一切都坦白出來吧,你態度好點的話,或許龍頭和我會對你從輕發落。

    余黃金的額頭浸出冷汗,顯然知道自己已經窮途末路了。

    「說,為什麼要陷害楊東風?」蕭落雨的語氣很輕,威壓卻覆蓋整個會議室的上空。

    余黃金的冷汗一下流出︰「我、我……」他「我」了半天,卻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你不說,我替你說吧。」蕭落雨淡淡地道︰「因為我平時總說國內現在雖然和諧穩定,但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再亂起來,到時候可能又需要咱們洪門出錢出力,所以提倡大家勤儉節約、杜絕奢侈,儘量為幫裡多積累一些財富。但,大家以為我只是隨便說說,所以平時該怎麼做還怎麼做,依舊大魚大肉地吃著、茅台汾酒地喝著、轎車超跑地開著、美女少婦地抱著……只有藍旗的副旗主楊東風堅持貫徹我的提議,吃的喝的和一般成員沒有區別,就連出入也儘量是自行車。【W wW.  】藍旗的副旗主這麼做了,藍旗下面的成員自然都看在眼裡,於是也逼得正旗主余黃金也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稍微奢侈一下,就不免被人拿來和楊東風比較,所以余黃金雖然也過得清湯寡水,但那完全是被逼無奈,尤其是當他看到其他旗主都很風光的時候,心裡更是愈發地對楊東風痛恨起來,殺心也一日比一日盛。終於,當余黃金發現楊東風竟然和青族的青面人私下有往來的時候,他意識到除掉楊東風的機會終於來了……」

    說到這裡,蕭落雨看向余黃金,兩隻眼楮迸射出驚人的寒光,一張病懨懨的臉也如岩石一般堅硬起來。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余黃金終於承受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

    「龍頭,我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除了余黃金的哭聲之外,現場一片安靜,蕭落雨輕輕說道︰「你心腸這麼歹毒,洪門怎麼容你?」

    這一句話,無疑給余黃金定了死刑。余黃金立刻回頭看向白震,說副龍頭……

    顯然,他想求助白震,但是話還沒有說完,白震就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伸手就扼住了余黃金的喉嚨,說龍頭已經說了,容不下你!

     嚓一聲,余黃金的脖子直接斷了,人也立時斃命。

    在驚愕於白震心狠手辣的同時,我和猴子也忍不住對視一眼、面露驚悚,因為從余黃金剛才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看出,這傢伙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好傢伙,一個洪門、一個青族,果然都是藏龍臥虎之地,怪不得可以屹立百年不倒。

    藍旗的旗主余黃金死了,其他人都是一臉沉默,蕭落雨淡淡地說︰「我還沒有說讓他死,你怎麼就殺了他呢?」

    白震說︰「龍頭,不好意思,我實在憋不住這口氣了,所以您說容不下他的時候,我立刻就將他給殺了!」

    蕭落雨搖了搖頭,說你的脾氣總是這麼急。就像這件案子,你都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以我的名義下發了通緝令,捉拿楊東風也就算了,連左飛、孫孤生他們也一起捉拿,是不是太有點過著急了?要不是我的身體好了一些,親自去過問此事,得造成多大的冤屈?

    白震低頭,說是,我知道錯了。

    蕭落雨輕輕嘆了口氣,說記你一次過吧,如果還有下次類似事件,就撤了你副龍頭之職。

    白震一臉震驚,似乎完全沒想到蕭落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是又什麼都沒有說。

    看著這一幕,我悄悄和猴子說,這事顯然白震也攙了一手,怎麼只是記一個過?

    猴子嘿嘿地笑,說好歹是副龍頭呢,總得給他留點面子,也是敲山震虎,蕭落雨還是很厲害的。

    就聽蕭落雨繼續說道︰「至於楊東風,這件事的主要責任雖不在你,但你明知小老大的青族身份,卻仍舊和他私下來往;如果不是你的一意孤行,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所以你也有錯。」

    楊東風低下頭來,說是,任憑處罰。

    蕭落雨淡淡道︰「先記著吧,看你日後表現再行決定。」

    接著,蕭落雨又對其他人一一做了處置,貨雖然是在小古手裡丟的,但小古也是受害者,所以無罪釋放;至於小磊那一干劫貨的人,則由青面人小老大帶回去,剩下的是就是蕭落雨和趙春風去談賠償事宜了。

    小老大和蕭落雨道了謝、道了別,便帶著小磊等人離開了。他走的時候,楊東風面露不捨,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但小老大走得堅決,連頭都沒有回上一次。

    最後才說到我們。

    蕭落雨親自站了起來,在護龍衛的攙扶下走到我們面前,在白震和眾位旗主的注視之下,鄭重地向我們道了一聲謝謝,說多虧了我們,才使得這樁冤案能夠制止。

    猴子嘻嘻地笑,說沒什麼,之前洪門也救了我們一次,不然我們就栽到稻川會手上啦,報報恩也是應該的。

    蕭落雨點頭,說你們一登錄東洋,我就注意到你們了,知道你們也是被國家趕出來的。而且,你太爺爺還是我們洪門的人,說來說去都是一家,所以我就安排下面多照顧你們。

    猴子還是笑,說多謝啦、多謝啦,沒想到我太爺爺死了那麼多年,我還能沾到他的福氣,將來回去要好好跟他燒一炷香。

    蕭落雨也笑了,說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來吧。

    說完,蕭落雨便朝著門外走去,我們幾個一頭霧水,但也跟他走了出去,白震和其他旗主也紛紛跟上。從會議室出來,蕭落雨又領著我們下樓,樓下和樓上一樣,也是一整層都被打通了,不過燈光異常昏暗,還有煙氣繚繞,隱約可見最前方的檯子上立著一尊雕塑,下面還供奉著好多靈位,乍一看還蠻恐怖的。

    等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最上方是「洪英」的靈位,那尊雕塑也是洪英的雕塑。猴子之前和我們說過,這洪英就是洪門的師祖,創建洪門的人;再下面,則分別供奉著洪門的五先賢、五宗師、前五祖、中五祖、後五祖、五義、五傑、三英、二師等等,都是為洪門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歷史人物。

    原來這是洪門的香堂,不知蕭落雨將我們帶到這裡幹嘛?

    來到這個地方,一直嬉皮笑臉的猴子都跟著嚴肅起來,其他洪門中人更是一臉肅穆。蕭落雨最先上了一枝香,又慎重地磕了三個頭,接著雪狼往前跨了一步,高喊︰「開壇!」

    我還納悶他們到底要幹什麼,猴子的面色卻是一變,開口說道︰「抱歉,我們不入洪門!」

    ps:早上好。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906 猴子,入洪門

    猴子這句話一出口,我才反應過來蕭落雨要幹什麼,原來他又上香又開壇的,誓要引我們入門。【W wW.  】我們當然不能入洪門,我們還想自己開闢一片天地,扶持黃傑登上皇帝之位吶,入了別人的勢力算怎麼回事?雖然洪門稱得上是華人第一大幫,可我們並沒有給別人當小弟的習慣!

    就連鄭午都叫了出來,說我靠,讓咱們進洪門?開什麼玩笑?

    猴子的這句話在我和鄭午看來十分正常,好歹我們曾經一統整個華北,怎麼可能隨便去入別人的門?可在洪門眾人看來,似乎就十分驚訝似的,唰唰唰地都看了過來。

    蕭落雨也是一臉驚訝,說孫孤生,你說什麼?

    猴子吐了口氣,說蕭龍頭,謝謝你的抬愛,不過我們哥幾個閒雲野鶴慣了,不習慣加入別人的勢力,望您體諒。

    蕭落雨還沒說話,白震就先叫了起來︰「你搞什麼?知不知道在海外,有多少人想得到我們洪門的庇護?現在龍頭親自引入你們,那是你們的榮幸,怎麼這麼不識抬舉?」

    猴子卻壓根不想搭理白震,假裝沒聽到他說的話,依舊看著蕭落雨。白震更怒,大叫孫孤生,我說話呢你沒聽見?

    猴子回過頭來看著我和鄭午,說剛才有人講話了嗎,怎麼感覺有點吵。

    我說沒有吧,好像是狗在叫喚。

    我和猴子一唱一和,把白震氣得夠嗆,當場就要發飆,但是被蕭落雨擺擺手壓了下去。蕭落雨說︰「孫孤生,我不是要引你入洪門,而是你本來就是洪門的,現在只是回歸而已,需要經過一些流程,將你的名字正式登陸在冊;你太爺爺當年在洪祖面前起過誓,子子孫孫都是洪門人,這些都有記錄,我可以翻出來給你看。」

    猴子一臉尷尬,趕緊說不用不用,又說他相信他太爺爺確實起過這樣的誓,但是……

    看猴子似乎有難言之隱,蕭落雨便心領神會地將他帶到了角落裡去,二人私談起來。這時候,楊東風就走上來,問我們為什麼不願加入洪門,還說加入洪門以後,就再也不怕被誰欺負了云云。

    我還是猴子那老一套說辭,說我們閒雲野鶴慣了,不習慣加入哪方勢力云云不然要怎麼說,難道還能說我們這個佛太大,洪門這個小廟容不下?

    鄭午還開玩笑,說要是給我們個龍頭乾乾,我們或許還有興趣加入洪門。

    這句話把楊東風嚇了一跳,趕緊讓我們不要亂說。

    過了一會兒,蕭落雨和猴子談完回來了,看二人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似乎已經達成了什麼協定。蕭落雨走過去和雪狼說話,猴子走過來和我們說話,讓我和鄭午先出去吧。

    我和鄭午一頭霧水,但還是先出去了,站在門口往裡面張望。只見蕭落雨又上了柱香,雪狼則高喊︰「開壇!」

    猴子面朝上方諸多靈位,跪了下去。

    鄭午瞪大眼楮︰「猴子這是要幹嘛啊?」

    我皺緊眉頭,說看這個架勢,好像是要加入洪門了。

    鄭午說不是吧,咱們不是不加的嗎,猴子怎麼又加了?就算是加,為什麼是他一個人加,把咱倆給趕出來了?

    我搖頭說不知道,但猴子這麼幹肯定有他的道理,事後再聽他的解釋吧。

    同時我也琢磨猴子的用意,他這麼幹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貫徹他爺爺的遺言,生是洪門人、死是洪門鬼,到底還是要入洪門的;一個就是想借用洪門的力量去打擊櫻花神。

    以我對猴子的瞭解,就這倆原因,沒別的了。

    與此同時,裡面的接引儀式繼續進行。白震祭出一柄開山大刀,將刀放在猴子背上看到這一幕的鄭午還以為白震要對猴子不利,差點就衝進去大鬧洪門的香堂,還好被我給攔住了。

    因為我看得清楚,白震用的是刀背。

    就聽白震喊道︰「到來何事?」

    猴子答︰「入洪門!」

    白震說︰「入會何事?」

    猴子答︰「護佑中華!」

    白震問︰「愛兄弟還是愛黃金?」

    猴子答︰「愛黃金!」

    白震︰「……不對,你得答愛兄弟。」

    猴子︰「是,愛兄弟!」

    接著,白震便開始宣讀洪門的三十六誓和七十二例,諸如「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兄弟姐妹就是我兄弟姐妹」之類的話。等他唸完這些條例,鄭午都快睡著了,直到「喔喔喔喔」的聲音響起,鄭午才一下驚醒。

    「什麼情況?」

    只見白震手裡捏了一隻大公雞,嘴裡嘰裡咕嚕地念了幾句詩,便手起刀落,斬落雞頭,接著將雞血滴入猴子面前的一個酒罈之中。再接著,猴子也割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了進去。

    接著,從蕭落雨到猴子,再到各旗旗主,都喝了一碗帶血的酒,算是歃血為盟。如此,算是禮成,身為山西義和團總扛把子的孫俊才之重孫的猴子,在海外的東洋終於重新回歸洪門。

    接著蕭落雨又當眾宣佈,猴子接替余黃金的位置,為新任藍旗旗主。

    鄭午「哇」地叫了一聲,說官還不小嘛。

    我說那是,不然能勞得洪門的龍頭親自住持接引儀式?不給猴子旗主做,能讓他甘心下跪?猴子這鬼東西,什麼時候幹過吃虧的買賣了!

    鄭午嘿嘿地笑,說是、是。

    待所有儀式都舉行完了,蕭落雨便自稱身體不適、先離開了;其他旗主都圍上前去祝賀猴子,猴子也拱著手說謝謝,還說要請大夥吃飯。眾人簇擁著猴子出來,猴子看到我就說︰「左飛,借我點錢,我要請人吃飯。」

    我︰「……」

    我把錢借給他後,他也沒說叫我和鄭午也去吃飯,和其他旗主熱熱鬧鬧地就走了。我和鄭午沒有辦法,只好去餐廳吃飯,吃過飯後,又去看望馬傑。馬傑不像我有真氣自療,所以要完全好起來還得個把星期的樣子。

    我把猴子的事情和他說了,馬傑嘟囔著說︰「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傑哥做了趙春風的兒子,猴哥又入了洪門,這世界也變得太快了。」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猴子才在楊東風的陪同下醉醺醺地回來了。猴子前幾天還叫楊東風是楊哥,現在已經改口稱作小楊,說小楊啊,咱們以後一起工作,你要配合我呀!

    楊東風連連答應。

    然後猴子就躺床上睡了。

    楊東風則告訴我們,說旭川大學那邊的事,洪門已經搞定了,小川的死不用我們負責。至於王義他們,也都回去上課了。猴子的意思是,讓我和鄭午也回去上課,一來照顧王義他們幾天,別被東洋學生給欺負了;二來猴子剛剛就職藍旗旗主,需要一些時間來熟悉一下工作,不能和我們一起回去。

    馬傑一聽就著急地說︰「那我呢?」

    楊東風回頭看馬傑︰「孫旗主讓你好好養傷。」

    我看了看呼呼大睡的猴子,不知道這傢伙腦子裡究竟在籌謀什麼主意。

    …………

    當天下午,我和鄭午就離開了洪門總部,走的時候連輛車都沒有,十分可憐。鄭午說︰「左飛,我覺得咱倆有種被拋棄的感覺,現在連馬傑都比咱們有用了啊,以前你和馬傑是廢物二人組,現在咱倆是廢物二人組了,咱們要自強起來啊,做出點成績給他們看看。咱們悄悄地把稻川會拿下怎樣?」

    我︰「……」

    我們來東京的時候,一路上遭到洪門、青族、稻川會三方勢力的追殺,逼得我們不得不坐新幹線過來;回去的時候就沒這個煩惱了,所以我們是坐飛機回來的。

    當天下午出發,當天晚上就到了旭川大學。

    我和鄭午出現在旭川大學的時候,很是引起了一片轟動,我倆走到哪裡,哪裡的東洋學生就自動散開。等我回到班上的時候,班上的華人學生一窩蜂地圍上來,像捧英雄一樣將我高高地舉起來,還「哦哦」的叫,夏天和鄭至更是十分激動,說終於把我給盼回來了云云。

    我問他們的情況如何,他們說什麼事都沒有,學校既沒有將他們開除,東洋學生也沒有找他們的麻煩,實在是爽呆了。我說好,接下來飛哥會讓你們更爽。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我們華人學生就霸佔了大三年級的走廊。遙想當初,這裡是東洋學生的天下,華人學生根本不敢冒頭,連衛生間都沒資格去。現在只要我們一出現,東洋學生就自動乖乖回了教室。

    一到下課時間,大家都喜歡到走廊站著,王義也充分發揮狗腿子的本色,寸步不離地跟在我和鄭午身邊。我越來越喜歡王義了,這傢伙拍的馬屁就是讓人舒服,怪不得乾隆那麼喜歡和,原因就在這了。

    經過上次大戰,華人學生在旭川大學的地位算是徹底起來了,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這樣帶來的後果是,也有不少東洋學生主動靠近我們,逢迎強者是人的本性。

    最先接近我們的是七姐妹,因為惠子和我們的關係本來就好,所以和我們玩起來也很自然。惠子告訴我,他爸已經知道了楊東風的真實情況,覺得十分慚愧,還讓她向我們說聲對不起。

    我說沒事,誰還沒個看走眼的時候。

    惠子和我們玩的很勤,有事沒事就過來找我們,一點都不顧忌我們的華人身份。我們也願意和她們玩,畢竟誰也喜歡美女是吧。這天下課,惠子又來找我們了,還給我們說一件今天早晨剛發生的稀罕事。

    「當時那個男的就離我這麼近,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個色狼……」惠子一邊說一邊比劃,還貼到了我的身前。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抓住惠子的頭髮,並且狠狠往下一拽。

    啊!

    惠子尖叫起來,身子也跟著跌倒在地。

    「離我的男人遠點。」一個聲音冷冷響起。

    我抬頭一看,不禁驚住……

    ps:晚上好。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4
1907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在旭川大學,自從小川和其他老大紛紛隕落之後,竟然還有人敢扯七姐妹老大的頭髮,這就足夠讓人吃驚的了;然而,當我看清眼前這人的模樣之後,就更吃驚了。

    竟是千夏!

    沒錯,稻川會會長清田次郎的女兒,千夏!

    我們曾在她家的酒吧有一面之緣,曾經互相親吻,差點成就一樁露水姻緣,她還幫我救出了馬傑,雖然後來又被清田次郎給攔截住了,但我對她實在印象深刻。

    她在被人帶走之前,還叮囑我千萬不要死,說她還會來找我的,沒想到她說到做到,竟然真的來了。而且一來就給了惠子一個下馬威,直接將惠子扯倒在地。

    但惠子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七姐妹在旭川大學同樣不是善茬,眾女當即哇啦啦叫起來,朝著千夏就一哄而上。論打架,這幫小姑娘也很擅長,抓頭髮搧耳光那套玩得熟練。

    然而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圍上來七八個漢子,這些漢子個個凶神惡煞,七手八腳地就把一眾女生控制住了。惠子剛爬起來,又被千夏一腳踹倒在地,還被她狠狠地罵︰「騷成那樣幹嘛,我男人是你可以隨便勾引的麼?」

    千夏罵完,還要伸手去打惠子,這可真是狠的踫上愣的了。惠子這幾天每天和我們一起玩,我們已經是很好的朋友,哪能眼睜睜看著她再挨打?於是我一把抓住千夏的手腕,說你幹什麼?!

    其他幾個漢子見狀,就要來阻止我的行為,但是千夏一揚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接著,千夏又看向我,眼圈紅紅地說︰「左飛,我大老遠地跑來找你,你就這麼凶我麼?」

    我說你憑什麼打我朋友?

    千夏說︰「我就是看不慣她勾引你的那副騷樣,這種女人不好,你別上她的當。」

    我說怪了,關你什麼事?

    千夏說︰「怎麼不關我的事,你是我的男人!」

    我呵呵冷笑,說你還沒睡醒是吧,再回去睡一覺成麼?

    說完,我就把惠子拉起來,看了一下她身上的傷,說走,我帶你到醫務室去。我拉著惠子的手剛要走,千夏就叫︰「給我攔住他們!」

    七八條漢子迅速朝我撲來,我放開惠子,使出纏龍手去,卡擦卡擦地一通旋轉乾坤,一群漢子紛紛慘叫著跌倒在地。見此場景,千夏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著鼓起掌來︰「太精彩了,華夏功夫果然名不虛傳!」

    我罵了一句神經,繼續拉著惠子的手就走。

    我是用中文罵的,估計千夏也聽不懂。千夏在後面大叫著我的名字,但我並沒有理她,依舊帶著千夏離開。來到醫務室,醫生給惠子處理擦傷、挫傷等等,惠子問我︰「那個女孩是誰?」

    我告訴她,是稻川會會長的女兒,千夏。

    惠子露出驚訝的神情,說怪不得囂張,原來背景這麼厲害。

    我說是啊,就是個女瘋子,我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你以後見了她就躲遠一點。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又傳來千夏的叫聲︰「左飛、左飛!」

    我頓時覺得頭大不已,壓根不想理她,但她在外面不停地叫。我嫌心煩,只好走了出去,結果卻吃了一驚,醫務室的門外不僅站著千夏,還站著至少七八十個東洋武士。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皺著眉頭。

    「你不是很厲害嗎,我想試試看你到底厲害到什麼地步!」千夏嘻嘻地笑。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

    千夏點頭,說對,從小到大,大家都說我有病。

    千夏說完,便往後退了幾步,說大家上!

    時至此刻,我也不能不動手了,於是攤開纏龍手,和這些人對打起來。這些東洋武士都很厲害,但畢竟沒有脫離普通人的範疇,我對付起他們來還是很輕鬆的,基本一招就能撂倒一個。

    纏龍手雖然不適合群戰,但到了我這個境界以後,對付普通人猶如摧枯拉朽一般,一路穿行過去,一路有人倒在我的腳下。我把這些東洋武士打得嗷嗷叫,千夏不但不生氣,反而不斷地拍手叫好。

    七八十人,我大概用了十幾分鐘時間,便把他們盡數撂倒;撂倒的同時,鄭午、王義一干人也趕過來了,我說你們是不是和警察一樣,要等事情結束了才來?

    鄭午一看這麼多人圍攻我一個人,火氣一下就上來了,還要再收拾這干傢伙。但是與此同時,千夏已經奔到我的面前,我以為她還要和我打架,都做好準備卸她胳膊了,結果她雙膝一彎,就跪在我的面前,用生硬的漢語在上︰「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千夏這不僅把我嚇了一跳,把鄭午他們也給嚇到了。我看著跪在我面前的千夏,驚恐地說誰是你師父了,你別亂認親戚好麼?

    千夏抬起頭來,一臉欣喜地說︰「真的,我爸從小就叫我練功夫,說是讓我將來繼承他的衣缽,可我對那些枯燥的東西實在不感興趣,不論是東洋的武士道,還是複雜的忍術,都不能讓我提起興趣。是你,讓我見識到了華夏功夫的美,也讓我對功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請你務必要收我為徒!」

    「不行。」千夏說了這一大堆,不僅沒有打動我,反而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不行也得行,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師父!」

    千夏抓住我的衣擺,看樣子還準備死纏爛打。我稍一沉默,便在她脖子上砍了一下,千夏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後我對四周那些依舊在嗷嗷慘叫的漢子說道︰「把你們的大小姐抬回去,不要讓她再出來作妖了。」

    完事,我便把惠子送回了宿舍。

    千夏這事實在發生的莫名其妙,所以我也沒有太當回事,只當她是大小姐脾氣,鬧過一陣就不鬧了。結果第二天早上從宿捨出來,就看見千夏一個人站在門口。

    這時候已經接近夏天了,天氣異常的熱,千夏就站在大太陽底下,不時地擦著自己頭上的汗,還撩開自己的領口往裡搧風;這又是男生宿舍樓,來來往往的都是男生,乍一看到一個穿著清涼的美女,個個都挪不開眼楮了。

    千夏看我出來,迅速奔跑過來,叫我︰「師父!」

    我說我不是你師父,你別亂叫。

    千夏笑嘻嘻,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們華夏有個成語,叫做程門立雪,是說有個人為了拜師,站在雪中不肯走開,最終打動了那位師父;那我呢,今天迎著毒辣的太陽光在等你,就是為了讓你看到我的誠意,沒準兒以後你們華夏會有一個新的成語出來,叫做千夏迎日!」

    和我一起出來的王義、夏天等人都哈哈笑了起來,我無奈地說︰「你要是對中文不瞭解呢,最好不要亂造成語,這樣很尷尬的。」

    千夏卻不知尷尬在哪裡,只問我︰「那你肯不肯收我為徒?」

    「不收。」

    說完,我便繞開她,繼續往前走去。

    千夏並沒有放棄,依舊不斷地跟著我,我被她纏得煩了,說你沒有其他事了嗎。千夏說沒有,她已經轉學到旭川了,就是一心一意想拜我為師,我一再告訴她,我真沒有興趣收她為徒。

    千夏說沒關係,她可以等。

    從那天起,千夏真的等了起來,一下課就來找我,比惠子找的還勤;而且因為我的勸說,惠子也不敢和千夏正面交鋒,見了她就遠遠躲開;並且在旭川之中,知道千夏身份的人越來越多,誰都想巴住這位稻川會會長的女兒;可誰都知道千夏又想拜我為師,所以他們又投到我的門下。

    按理來說,東洋學生是不可能認華人學生為老大的,他們有他們的傲氣,之前的小川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東洋人並沒有國內影視劇裡表現的那麼窩囊和軟弱,實際上他們一個個都很有骨氣,是個可怕的民族。

    但是因為千夏的存在,這些人反而願意跟我了。所以一時之間,我們在旭川的勢力反而比之前小川還在的時候更加大了,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堪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這千夏倒也不是一點用處沒有。

    當然,我還是一點收她為徒的心思都沒有。我不收她為徒,不是因為我不想把華夏的功夫傳給東洋人,而是因為一來我從沒有想過收徒,也沒有過這個打算;二來這千夏根本不是練武的料,她的筋肉和骨頭根本一無是處。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們好歹曾經那樣那樣過。

    所以不管千夏怎麼軟磨硬泡,我都沒有收她為徒。一眨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這一個星期裡,猴子、黃傑、馬傑三人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和鄭午二人在旭川大學還真有點像是被拋棄了的。

    這天晚上,我在宿舍剛洗涮完準備睡覺,有個學生跑過來告訴我,說樓下有個中年男人在等我,是個東洋人。

    東洋的中年男人,難道是隆一?

    我懷著好奇心下樓去,外面果然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但不是隆一,而是……

    清田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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