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良之誰與爭鋒 作者:撫琴的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3-24 21:3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1 125360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1
1948 震驚的消息

    聽到鄭午這麼說話,我就知道他準備大開殺戒了。..

    甭管他準備怎麼利用娜娜,娜娜也是他名義上的徒弟,豈能讓外人給欺負了?我稍稍挪了挪身子,試圖擋住千夏和娜娜的視線,不讓她倆看到接下來的血腥場面。

    因為我用餘光瞟到娜娜的身子在微微發抖,一開始還以為她在害怕。後來又想不對,她倆都是長於黑色家族,死幾個人對她們來說應該是家常便飯;尤其是娜娜,接手住吉會工作已經數年。不知見過多少大場面了,豈會怕這種小風小浪?隨即我反應過來,她不是害怕,而是擔心,擔心她的師父一無道人會受到傷害。

    這麼一看,娜娜和千夏倒都是善良的女生雖說古話有云:最毒莫過婦人心。但無數事實證明,這世上善良的女人要比善良的男人可多多了。

    我回頭,輕聲安慰娜娜:「放心,你師父沒事的。」

    與此同時,拿槍的紅頭髮已經大怒。用槍口點著鄭午的腦袋,說你說什麼,你還想殺人?信不信老子先殺了你?你他媽臉上蒙個面罩,真把自己自己當忍者啦?

    周圍的一圈飛車黨又開始起鬨,「哦哦哦」的叫,陰陽怪氣,又騎著車子繞著鄭午轉圈,帶起一片又一片的沙子。鄭午左右看著這些人,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紅頭髮奇怪地問:「你在幹什麼?」

    鄭午說:「我在數人。可是他們老動,我數不清,麻煩你告訴我,一共有多少人?」

    紅頭髮大笑起來:「我們一共有十三個人,就是北海道赫赫有名的十三狼,你有沒有聽說過?」

    「那麼你們現在可以改名了。」

    「改成什麼?」

    「十三死狼!」

    鄭午的話音落下,便已狠狠一拳擊出。這一拳很快,快到超出現場所有人的理解範圍,紅頭髮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身子便飛了出去,直挺挺栽倒在地,兩隻眼睛還瞪得賊大,就是一動不動,顯然已經當場斃命。

    除了我以外,現場眾人甚至沒有看清紅頭髮是怎麼飛出去的,就是千夏和娜娜也沒有看清。四周的飛車到一片嘩然,同樣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鄭午已經提著一雙鐵拳衝了上去。

    砰砰砰、啪啪啪!

    毫無任何懸念,鄭午摧枯拉朽般一拳打飛一個,連續打飛四五個以後,剩下的人終於開始逃跑,騎著機車轟轟轟迅速逃離現場。鄭午再快也快不過那些機車,所以並沒有追,而是抓過身去,說千夏,叫你家的人來處理下吧。

    「哦。好」千夏還有點呆呆的。

    而娜娜已經奔了上去,緊張地問鄭午有沒有事,鄭午哈哈地笑,說有事的是他們。四周本來聚了好多人在看熱鬧,現在看到鬧出人命,都遠遠地躲避開了。

    千夏打了個電話,叫人過來處理屍體,連警察都沒有驚動,勢力果然驚人。娜娜仍舊感到抱歉,說本來是叫我們出來玩的,結果碰到這麼糟心的事,實在覺得慚愧。

    我們都安慰她,說世上沒事找事的賤人就是多,不用太過在意。

    我們還想再玩下去,娜娜就說要不要派點人來保護我們,鄭午大大咧咧地說不用,有他在就夠了。我們一直玩到天黑,彼此的感情都增進不少,娜娜雖然是鄭午的徒弟,不過反而是她照顧鄭午比較多,一來她本來就比鄭午大幾歲,二來她做慣了大姐大,也習慣照顧別人;二人雖然以師徒相稱,看著卻像姐弟。

    到了晚上,我們還沒玩過癮。又相約去酒吧玩。結果娜娜接了個電話,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和我們說不好意思,她的爺爺突然病重,住進了醫院,需要馬上回去看看。

    這是大事,當然不能耽擱,所以我們立刻分手。娜娜和鄭午一起走了,我和千夏則回到了我們的家。第二天、第三天都沒什麼事,一直到第四天。我和千夏再次來到稻川會的總部,準備和清田次郎一起到東京去,和櫻花、山口組、住吉會的人會面,協商剷除洪門和青族的事宜。

    想到自己終於能混進這個組織的核心,多日來的努力總算有了回報。心裡還是蠻高興的。一大早,我和千夏就坐了清田次郎的私人飛機,直接飛到了稻川會在東京的一個分公司。

    清田次郎告訴我們,見面會要在晚上開始,讓我和千夏沒事可以去逛逛街。說到逛街。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樣,簡直不要太喜歡。千夏拉著我在新宿一直逛到中午,逛到我腿都快斷了。

    以前我倆逛街,是千夏給我買衣服,現在是我陪她買衣服,感覺我倆的地位在悄然發生著改變。果然在野黨都一樣,上位以後就恢復原貌了。不過新宿確實熱鬧,我倆又吃又喝、又逛又玩,千夏買了七套衣服還不滿足,仍舊不斷地試著衣服。問我好不好看。她正試一件寶藍色裙子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一看,是猴子打來的。

    我看到千夏還在試衣間裡,便走到一邊去接聽猴子的電話。結果一接起來,裡面就傳來猴子略帶慌張的聲音,問我在哪。說實話,我已經好久沒聽他這麼慌張過了。

    我說我和千夏在新宿逛街,發生什麼事了?

    猴子告訴我,說馬傑傳來的消息,鄭午被住吉會的人扣起來了;因為千夏和娜娜私交不錯。我們的身份又是稻川會的,所以希望我倆能去看看。

    我一聽也緊張起來,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把人給扣起來了?我問猴子到底怎麼回事,是鄭午暴露了還是怎樣?

    猴子說不知道,畢竟是住吉會,馬傑能掌握到的消息也少,所以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看看的。

    我說行,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立刻回頭朝著試衣間走去,正好千夏從試衣間裡出來了,穿著一身寶藍色裙子的她十分好看,還在我面前轉了個圈兒,說師父。我好不好看?

    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說有事了,咱們必須馬上就走!

    五分鐘後,我們已經離開商場,我把我聽說的事情說給她聽。千夏也很吃驚,馬上聯繫娜娜想問問是怎麼回事,結果娜娜的電話竟然打不通。千夏長了這麼大,雖然過去的許多年都是晃蕩過來的,但朋友還是交了不少的,住吉會的朋友也有一些。

    等她打聽了一圈下來。傳來一個更加震驚的消息:被扣起來的不只有一無道人,還有娜娜!

    鄭午被扣起來還情有可原,可能有些地方出了疏漏;娜娜被扣起來是怎麼回事,她可是住吉會會長西口茂男的親孫女啊!難道說因為她引狼入室,所以也遭到了一些處罰?

    可惜的是,再多的內幕消息,千夏也打聽不出來了,好像住吉會對這個事情諱莫如深,知道詳情的人的並不多。也是,如果千夏能打聽出來。馬傑還有打聽不出來的道理?

    千夏和我說,娜娜肯定沒事,最多也就是連帶一下,問題恐怕出在那個一無道人身上。然後千夏又說:「師父,你和那個一無道人不是不大對頭嗎,要不要管這件事情?」

    我說怎麼會不大對頭,咱們那天玩了一天,我倆的關係已經變得不錯,算得上是朋友了,不能見死不救。然後我又問千夏有沒有其他法子了,總得先搞清楚怎麼回事才行。

    千夏想了想,說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爸幫忙打聽一下,以她爸的人脈應該可以查到。這樣,我們便迅速回到稻川會的分公司。見到了千夏的父親清田次郎,說了一下這個事情。

    清田次郎本來對我們小孩子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是聽說娜娜也被扣起來了,頓時來了好奇心,所以就著手打聽了一下。一圈電話過後,清田次郎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猜怎麼著?娜娜和她那個師父,叫叫什麼來著?」

    「一無道人!」

    「對對對,一無道人!」清田次郎繼續說道:「二人在西口茂男的病房隔壁行苟且之事,被人給抓到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1
1949 師父,不要把我當傻子

    什麼?!

    聽了清田次郎的消息,我的心中自然震驚無比。鄭午和娜娜怎麼可能?!

    千夏也很驚訝,忙問她爸到底怎麼回事。清田次郎便講了一下詳細經過,說西口茂男一直患有腦梗,需要定期靜養治療,這也是他早早退居幕後的主要原因;兩天前的晚上,西口茂男突然舊病復發,於是就住了院,但也不是什麼大事,照例輸輸水、靜養一下就能恢復。

    娜娜便帶了自己的師父,也就是一無道人一同前去探望。結果當天晚上,兩人在西口茂男所住的病房隔壁房間做出了那種事情。本來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少不了擦槍走火;結果二人的行為實在有些太過,動靜鬧得有些大了,幾乎一整個樓層的人都能聽到娜娜的叫聲。

    據線報說,現場就像放A片一樣,就連正在靜養休息的西口茂男也被驚動了。而且偏偏,西口茂男是個極為傳統的人,管教娜娜一向嚴格,這次公然做出這種事情,還是在他的病房隔壁,讓他怎能淡定?

    於是西口茂男一怒之下。把一無道人和娜娜都關了起來;而西口茂男因為這件事的刺激,病得更加重了,連床都起不來了,一天24小時都在輸液。

    說到這種八卦消息,清田次郎樂呵呵的,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態度,說西口茂男就是大驚小怪,年輕人控制不住很正常嗎,至於大發雷霆嗎。又說,當然娜娜和她那個師父也有點過分,就算忍不住了,不能去外面開個房嗎。直接在西口茂男的病房隔壁做這種事,這是對長輩的大不敬啊,簡直就是昏了頭;就算等不及了,動靜也小一點,鬧成那樣是怎麼回事?

    最後又說:「這回好啦,因為西口茂男再次病重,我們之間的和櫻花的聚會也取消了,什麼時候再見還要另行再約。」

    說完了,清田次郎就準備離開,我趕緊攔住他,問他這事最後可能會怎麼處理?

    清田次郎沉吟一番,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西口茂男一再封閉消息,可這事遲早會傳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以西口茂男的脾氣,沒準會把娜娜繼承人的身份給撤銷掉,但具體怎樣還要看以後;至於那個一無道人,沒別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敢在西口茂男的眼皮底下上他的孫女,和在他的頭上拉屎一樣,西口茂男怎麼忍受得了?

    說完這個,清田次郎關照我和千夏不要多管閒事,因為這是人家的私事,人家怎麼處理也是人家的自由。還讓我和千夏多玩幾天,把這事給忘了,不要去觸西口茂男的霉頭,否則會連累到我倆身上。

    清田次郎離開之後,我和千夏面面相覷。良久,千夏才說:「原來娜娜也愛上了她的師父不過她可沒有我這麼幸運,估計這次真是要倒霉了。」

    千夏一講。我才知道娜娜從小就被當作機器人一樣培養,每天就是練功和學習一切可以提升能力的知識,西口茂男更是嚴令禁止她和男人接觸,幾乎斷絕了七情六慾。

    千夏還說,其實一開始,她爸也是打算這樣培養她的,因為這樣可以避免外人侵吞家族;但奈何她爸實在管不住她,所以一路晃蕩著直到今天,還好遇見了我,她爸也認可了我,比起娜娜來要幸運多了。

    「娜娜姐好可憐啊,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唉」千夏嘆著氣:「其實我挺理解她的,碰上一個那麼厲害、又肯捨命保護自己的男生,有誰會不心動呢?」

    而,不管千夏和清田次郎怎麼說,我都不相信這件事會是真的。因為沒有人比我們更瞭解鄭午了,鄭午這輩子可以說只愛蘇憶一個,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女人,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除了蘇憶之外,所有女人在他眼裡都和骷髏差不多。退一萬步,就算他和娜娜真的日久生情,畢竟人也是會變得可他媽這才幾天,哪裡日子久了?

    所以我斷定,這裡面一定有蹊蹺,大大的蹊蹺,我不信鄭午會幹出這種事。

    退兩萬步,就算鄭午真的突然精蟲上腦,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是干出這種事了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因此送命!

    於是我按著千夏的肩膀,認真地說:「咱們要救出一無道人和娜娜。」

    千夏問我為什麼,我說因為他倆是咱們的朋友,咱們不能見死不救。

    千夏搖頭,說師父,這事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跟我爸說也沒用,他更不會去管這個事了。師父,就聽我爸的話吧,咱們不要多管閒事,就算想管也有心無力啊。

    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說都沒用了,千夏、清田次郎。以及他們背後的稻川會,絕不可能去攙和住吉會的這種事情。但,他們不管,我得管啊,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鄭午送死。

    所以我假意答應千夏不管這個事情,又說有點累了。要回房間休息。來到稻川會在東京的分公司,也是在清田次郎的眼皮底下,雖然清田次郎已經認可我們的關係,但我們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住在一起。

    我在自己的房間裡,給猴子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打聽來的消息。

    猴子和我的反應一樣。認為鄭午絕不可能和娜娜做出那種事情,還鬧得滿樓皆知,其中必有蹊蹺;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做了,我們也得救出他來。

    據消息說,鄭午和娜娜就被關在醫院。那間醫院是住吉會的私人醫院,裡面也都是住吉會的人;又因為西口茂男住了院,所以防守更是像鐵桶一般密不透風,外人是絕對進不去的。

    清田次郎和千夏或許會進去,但是他們不會幫我。

    但我是千夏的男朋友,也是清田次郎認可的女婿。還是稻川會的八個組長之一,在東京的地下世界同樣名氣不小;上次在度假的小島上,西口茂男也見過我,或許我可以憑著這個身份進入醫院?

    不管能不能救出鄭午,總得先混進醫院再說;混不進去,那麼一切都是白搭。

    我把我的計畫和猴子說了,猴子沉默一下,說這樣會很危險,無異於身入龍潭虎穴。

    我說咱們闖過的龍潭虎穴還少嗎?只要能救出鄭午,別說龍潭虎穴,就是閻王殿和凌霄寶殿,我也要去闖上一闖!

    猴子答應了我。並且向我承諾,說他已經到東京了,會和黃傑會各自帶人伏在附近,能兵不血刃地救出人來更好如果鬧出事情,他和黃傑一定會援助我的。

    我說好。

    掛了電話,我收拾了一下東西,從房間的貓眼往外面看,確定沒人之後,便悄悄地溜出了公司。出來以後,我直接打了個車趕往醫院;住吉會不光是東洋第二大暴力團,還是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黑色組織,將西口茂男所在的醫院防守的密不透風,就是馬傑也探不進去分毫,只能在四周徘徊。

    這一進去,真的生死未卜,不知結果如何。

    然,我心堅如磐石。

    到了醫院門口,我買了一個果籃,然後往裡面走。不出意外,在門口就被攔住了,我道出自己的身份之後,說是奉了清田次郎的命來探望西口茂男,我的身份就是好使,前面幾個關卡都順利進去了。但是在住院部的門口,又被攔住了。

    這次攔我的人和之前攔我的人都不一樣,各個人高馬大,而且趾高氣昂,一看就身份非凡。我照例道出我的身份,結果這次卻不那麼好使了,對方說是需要清田次郎親自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才行。

    我一聽就怒了,說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讓我們會長給你打電話?

    對方不冷不熱地答:「我是住吉會二組組長宮雀,按理來說咱倆是平級,我不該為難你的,但這是我們會長的命令,希望你能體諒。」

    我還要再和他說兩句,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讓我爸給你打電話,你承受得起嗎?」

    我的心裡一喜,回頭一看,果然是千夏來了。千夏一直走到我身前,卡著腰對宮雀說道:「我爸讓我和我男朋友來看望西口叔叔,你就說讓不讓我們進吧,不讓進我們可走了,將來兩邊的關係出了差池,你承擔嗎?」

    在東京的地下世界裡,稻川會會長清田次郎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千夏可比我有名多了。幾乎人人都認識她;再加上千夏這幾個月的異軍突起,連娜娜都敗在她的手上,更是讓她名聲大噪。

    誰不認識她,誰不知道她是將來稻川會的會長?

    這樣的人,宮雀怎能不害怕她?

    於是宮雀立刻說道:「哎呦,千夏大小姐。你都親自來了,哪裡還用得著你父親再打電話?您等一下,我和我們會長通報一聲,馬上就讓您進去。」

    說著,宮雀便回過頭去,匆匆走入。

    我則把千夏拉到一邊,問她怎麼來了?

    千夏看著我,說師父,我就知道你不甘心,所以一直都跟著你,只是你沒有注意我罷了。

    一般人有人跟蹤我,肯定會被我發覺,但這次因為鄭午,確實是太著急了,竟然沒有注意千夏。我說是啊,娜娜和一無道人是咱們的朋友,咱們不能見死不救,是不是?

    這一次,千夏沒有像往常那樣像個腦殘粉一樣直接認可我的說法,而是說道:「師父,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將我當個傻子?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幫忙,能不能告訴我實情?師父,我是喜歡你,可不代表我會一直心甘情願地被你騙啊」

    我的心裡一抖。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1
1950 籠子裡的鄭午

    這些年來,我經歷過許許多多的女孩,當然早就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孩是真正蠢的,她之所以會被你騙,不過是因為喜歡你

    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懷疑,我撒的那些拙劣的謊,千夏到底信了多少,又有多少是沒有信的?她剛才的那番話裡,用了「一直」這個詞,說明她在前面就有察覺,而不僅僅是這一次。

    我無言以對,根本不知該怎麼回答千夏,因為我幾乎每天都在騙她,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在騙她。我倆之間的關係看上去牢固無比、親密無間,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紙糊的,一碰就碎。

    看我不說話,千夏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後用雙手摀住了臉。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說好,以前的事先不提了,這次究竟是怎麼回事,總能告訴我吧?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我呼了口氣,說你知道鄭午吧?

    千夏愣了一下,說當然知道,他不是你的華人朋友嗎?

    之前千夏剛到旭川大學找我的時候,因為我的原因也認識了鄭午,雖然鄭午那會兒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練功上,很少和我們在一起玩,但總歸還是和千夏認識的,見過不少次的面。

    我繼續說道:「對,一無道人就是鄭午。」

    千夏這回是徹底傻了,滿臉都寫著不可思議。我便給他解釋,說我們幾個之前是一起從華夏偷渡過來的。彼此之間的感情很深,本來約好了不再過問世事,專心用功讀書;但是後來,猴子加入了洪門,黃傑加入了青族,而我加入了稻川會,把鄭午一個人留在了旭川大學。這樣,鄭午就對我們有了一些意見,連我都沒想到他後來又陰差陽錯地做了娜娜的師父我倆雖然打了一架,但那並不影響我們的感情,這你能理解麼?

    千夏若有所思,說原來是鄭午啊,怪不得娜娜姐說到你給我吃了提氣丸後,他會那麼震驚和生氣。

    我嘆了口氣。說是啊,他知道我那提氣丸來之不易好了,不說這個,總之我要救他,你幫不幫我?

    千夏抬頭看著我,說師父,你剛才說的那番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我咬了一下牙,說七分真,三分假!

    「好。」千夏卻笑了,又拉起我的手,說師父,你能對我七分真心,我已經很滿足了。

    看著千夏這樣,我的心裡難過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千夏又笑:「師父,我是不是很傻?」

    我沒有說話,伸手把千夏抱住。

    千夏躺在我肩膀上,說師父,我香不香?

    「香。」

    我把千夏抱得更緊,她並不知道,我的眼睛已經微微濕潤。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一個東洋女孩流淚。

    過了一會兒,宮雀便回來了,告訴我們說,會長有請。我和千夏終於順利走進住院部裡,在宮雀的指引下來到七樓,又來到西口茂男所住的病房。推門而入。

    西口茂男果然躺在床上輸液,身邊還有幾個西裝男子陪同。和一個多月之前相比,西口茂男變得憔悴許多,目光裡也沒有了攝人的神,看上去就像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

    「西口爺爺,您好呀,身體好點了嗎?」千夏笑嘻嘻的,展現著一個年輕女孩的青春和活力,給整個死氣沉沉的病房都來帶一絲生氣。

    古龍大俠曾經說過,這世上殺傷力最強的不是刀、也不是劍,而是女人的笑。這一點,在千夏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笑?

    本來憔悴不堪的西口茂男,竟然也微微笑了起來,說千夏啊,你來了,快坐吧,是你父親讓你來的?

    千夏哼了一聲,說怎麼啦,他不讓我來,我就不能自己來啦?我惦記著西口爺爺,小時候您還給我糖果吃來著,我是自己來探望您的!

    西口茂男笑得更開心了,說好好好,難得你有這份心,你比你爸可好多了。

    千夏坐下來和西口茂男聊著家常,把西口茂男逗得不斷大笑;不過西口茂男只和千夏說話,並不理我,估計還是看不起我,或仍懷疑我的身份。我也無所謂,我只想早點救出鄭午。

    西口茂男突然問道:「千夏,你說實話,是不是你的父親聽說了娜娜的事。所以派你來探口風的?」

    千夏一愣,隨即撒起嬌來,說西口爺爺,您誤會了,我爸才沒那麼無聊呢,我都說了是我自己來的。西口爺爺,娜娜姐難得有個喜歡的人。您就不要為難她啦,她都這麼大了,找男朋友也很正常啊。您看看我,十四歲就有男朋友了!

    西口茂男哼了一聲,說她找男朋友我不反對,就算不想按照我的標準來找,也不要給我找個華人啊,成何體統!

    我就站在旁邊,西口茂男還這麼說話,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千夏則順著桿子往上爬,說華人怎麼啦,我男朋友就是華人,我爸現在可器重他了,給我們家做了好多事呢,西口爺爺,您種族歧視可不好。

    西口茂男張張嘴巴,似乎還想說些更難聽的話,但是看了我一眼後,便閉上了嘴巴。嘿,還挺難得,竟然知道考慮我的感受。

    而我藉著機會,假裝不太開心,站起身來,說不好意思,衛生間在哪裡?

    旁邊的一個西裝男告訴我,出門左拐。

    我道了聲謝謝,就出去了。

    上來之前,我和娜娜就說好了,她負責牽住西口茂男,而我借上廁所的機會去找鄭午和娜娜。我的時間不多,只有十五分鐘,再久就要引人懷疑,所以我必須要快。

    我出了門後,在走廊打望了一下,來回走動的人並不多。半天才有一兩個而已。但是能在此間活動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我看準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走了過來,便提前在廁所門口截住了他。

    「兄弟,借個火。」我說。

    對方雖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看我出現在這,倒也不敢輕視,客客氣氣地說:「不好意思,這裡不能抽菸。」

    我說那衛生間裡能抽嗎?

    對方說能。

    我說那好,麻煩你了。

    進了衛生間裡,對方剛把火摸出來,我一招混元歸一使出,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並且率先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掐得他當場就差點背過氣去。不過我又逐漸鬆手。趁著對方大口吸氣的時候,我說:「你看到了,我輕輕鬆鬆地就能要了你的命。」

    對方一臉驚恐,說你是誰?

    我說你別管我是誰,我只問你,一無道人在哪?

    聽我提起一無道人,對方顯然有了一絲驚愕。我不給他考慮的時間,手上立刻又加重了力氣,說你只有三秒鐘時間回答,三秒鐘之後你就會死!

    「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裡!」對方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句話。

    我一個手刀砍在他脖子上,又將他塞到廁所的某個隔間裡,還把門也反鎖上。接著我便出來,朝著走廊盡頭走去。不過走到盡頭,卻發現有兩間房,左邊一間,右邊一間,不知鄭午在哪?

    我隨便敲了一間,門打開後,裡面傳來一陣喧嘩,有幾個赤著脊背的漢子正在裡面打牌,身上都是描龍畫虎的。開門的這個漢子皺著眉頭,嘴巴裡還叼著支菸,上下看了看我,問我幹嘛?

    我說奉西口先生的命,要把一無道人提過去審問一下。

    對方說你找一無道人,上我們這來幹什麼,他在對面。

    說完,他就把門關上了。而我又迅速來到對面,又敲了敲房門。這次門又開了,裡面挺安靜的,幾個漢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一眼就看到角落裡有個鐵籠子,鐵籠子裡趴著個傷痕纍纍的人,正是鄭午!

    以鄭午的實力。竟然能有人把他打成這樣,簡直不可想像一個名字很快進入我的腦海,猴子曾經說過住吉會有個叫神谷一郎的高手,是個天生神力的大力士,還說如果我們見到了他,一定要趕緊落跑,千萬必要戀戰。

    難道說,是神谷一郎下的手?

    我以極快的速度往裡瞟了一眼,倒都是身形彪悍的漢子,但,並沒看出來哪個是大力士。開門的人問我幹嘛,我如法炮製,說奉了西口先生的命,要把一無道人提過去審問一下。

    聽到我的聲音,趴在鐵籠子裡的鄭午竟然動了動,還回過頭來看我。

    「西口先生的命令?」門口的人一臉疑惑,回頭招呼了一個人,讓他去問問西口茂男是不是真的。這人立刻起身要走,我哪能讓他真的去啊,那不是穿幫了嗎?

    我看了下屋中一共有五個人,稍稍沉了口氣,腳尖已經繃直,首先一個手刀把門口的這個漢子幹掉,接著身子便如利箭一般竄了出去,又把準備出門的這個漢子幹掉。

    另外三人豁然而起,甚至摸出了腰間的槍。

    我一個飛腿踢過去,直接把三人踢得頭朝後翻過去,連沙發都被他們給帶倒了。我又沖上去補了幾下手刀,終於在短短十秒之內幹掉了這五個人。

    接著我便衝向角落鐵籠子,伸手把鐵柵欄掰開,正要把重傷的鄭午拖出來,鄭午卻顫顫巍巍地提起一隻手,指著我的身後,說那、那

    他口齒不清地說著。眼睛裡還有淚水流出。

    我立刻回頭望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2
1951 鄭午,你是我偶像

    回過頭去,我才知道鄭午說的不是「那、那」,而是「娜娜」。

    剛才因為視線原因,我沒看到門後還有一個房間,而那個房間裡面的角落裡,同樣躺著一個傷痕纍纍的人,竟是娜娜。西口茂男把鄭午打成這樣,我能理解;可是把娜娜也打成這樣,我就無法理解了。

    娜娜唯一比鄭午好點的地方,就是沒被關在鐵籠子裡。

    這他媽心也太狠了吧,這可是親孫女啊!

    「救,救她」鄭午哆哆嗦嗦地說。

    我立刻朝著娜娜跑了過去。彎下腰去將同樣奄奄一息的娜娜扶了起來。與此同時,鄭午也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雙膝一彎跪在地上,伸手去搖娜娜的肩膀,還叫她名字:「娜娜,娜娜!」

    娜娜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看到鄭午就在眼前,伸出手去摸他的臉,說師父你沒事吧?

    鄭午搖頭,說沒事,左飛來救咱們了。走,咱們走。

    鄭午想把娜娜扶起來,但他自己走路都吃力,哪有餘力再扶娜娜。於是我一手把娜娜背起,又一手扶著鄭午,正準備離開,先前被我打昏的一個漢子不知怎麼突然醒了,看到這個情景,立刻摸出腰間的槍朝我射來。

    我把鄭午和娜娜往旁邊一推,只聽砰的一聲,這顆子彈正巧打在我的胸口,巨大的衝擊力使我連連倒退數步。鄭午和娜娜都跌倒在地,鄭午大叫:「左飛!」

    我說:「沒事!」

    我當然沒事,我身上穿著烏金蟬衣。

    那人見我中彈,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當即嚇了一跳,待他還想開槍再射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已經衝到他的身前,狠狠一腳踢向他的腦袋,這人直接撞在牆上,當場斃命。

    與此同時,外面走廊已經亂了起來,畢竟槍聲響起可不是小事,正有好多人朝這裡湧來。我又回頭,趕緊去扶鄭午,接著又扶娜娜。

    娜娜推開我的手,說:「不用管我,你帶我師父走!」

    「娜娜」鄭午喘著粗氣,伸手去拉娜娜的胳膊,說走,一起走!

    娜娜還是搖頭,說你們走吧,那畢竟是我爺爺,就算再怎麼罰我,也不會殺了我的。師父,你放心吧!

    又和我說:「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這話說的倒是也有道理,我也不相信西口茂男會因為這事就把親生孫女殺了。所以我立刻提起鄭午,就朝窗戶那邊奔去。就在這時,一大群人已經大叫著湧進門來,娜娜則一瘸一拐地朝著他們衝了上去。

    而我,則手提鄭午,用力撞破玻璃,一躍而下。

    我沒管千夏。因為之前就商量好了,只要我救出鄭午,立馬帶著鄭午逃跑;千夏和我雖然是共犯,但她畢竟是清田次郎的女兒,西口茂男就是再憤怒也不會拿千夏下手。

    平穩落地之後,兩邊的樓裡竟又湧出不少人來,這場面把我嚇了一跳,從槍聲響起到我跳下樓來,還不到一分鐘時間,住吉會的反應速度實在夠快,不愧是東洋第二大暴力團,能混到這個位置就絕對沒有虛名。

    我將鄭午背在身上,又把真氣貫於雙腳,颼颼颼地往前飛奔。兩邊的人迅速匯在一起,喊打喊殺地朝我追了過來,時不時地還有槍聲響起,我背著鄭午左突右閃,迅速地往前奔去。

    樓上躍下來後,是醫院的後花園,我往前跑的方向,也是醫院的後方;之前猴子說過,會和黃傑伏在附近,如果有什麼情況,會馬上來支援我,就是不知他們在前面還是在後面。

    不過,如果我能順利逃出去的話,那麼他們就用出現了,和住吉會正面交鋒畢竟是下下之策。思念間,我已經奔至醫院後門的圍牆,身後追我的人雖然不少。可能追上我的還是沒有。

    嘿,好歹八重境界呢,在國內那麼多年的歷練也不是白來的。我也沒想到能這麼輕輕鬆鬆地救出鄭午,比我想像中要簡單多了,當然一切還要歸功於千夏,不然我連大門都進不來。

    等這件事平息下來。我可得好好謝謝她。

    當然,未把鄭午轉移到安全地帶之前,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迅速攀上後牆,一個彈跳朝著外面的馬路躍去。馬路挺熱鬧,來來往往的都是車,這樣就算脫離住吉會的地盤了。

    馬路對面是一條小巷子,按照我一貫以來的逃亡經驗,就是要往這種小巷子裡鑽,在裡面拐上七八道彎,大羅金仙也找不到我了。所以我毫不猶豫地穿過馬路,鑽進了對面的巷子裡。

    而醫院裡的那些追兵,則完全被我給甩了個乾乾淨淨。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應該是安全了,現在只要和猴子、黃傑匯合就行。只要我們幾人在一起,那就誰都不用怕了。我在巷子裡連著拐了幾道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哪去了,真不相信住吉會這樣還能追得上來。

    我奔到一個丁字路口,看看左右都沒有人。便把鄭午先放下來,然後給猴子打了個電話。猴子比我還急,連忙問我怎麼樣了,還說他已經聽到了醫院裡面的喊殺聲,還準備帶人衝進去呢。

    我說不用,我和鄭午已經逃出來了。現在在醫院後面的巷子裡藏著。猴子問我具體位置,說要過來接我,我說我也不知道,這地方把我整糊塗了;然後讓他不用接我,約個地方見面就行。

    猴子答應了,說在兩條街之外有個唐人會所。那是青族的地盤,在那裡見面。

    掛了電話,我便再度把鄭午背起,朝著前方走去。我雖然不知道路,但條條大路通羅馬,總有走出這片巷子的時候。現在的我心安了不少。唯一擔心的就是千夏,雖然我也知道西口茂男不會拿她怎樣,但還是有些憂心。

    我憂心的是千夏,鄭午憂心的卻是娜娜。

    伏在我的背上,鄭午說:「你說娜娜真的不會有事吧?」

    我說不會,好歹是親孫女呢,不可能真下得了手。

    鄭午說:「那是你沒親眼看見西口茂男是怎麼打娜娜的,簡直禽獸一個,王八蛋啊。」

    我笑了一下,說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把人家孫女上了,還是在人家病房隔壁房間上的。西口茂男能生那麼大的氣?

    鄭午不說話了。

    我說行啊鄭午,以前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魄力,我實在太佩服你了,以後你就是我偶像,在我心中可以取代毛毛的位置了。

    鄭午繼續沉默。

    我說唉,「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鄭午」這句話,以後可以不用再說了。

    鄭午終於忍不住了,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說那是怎樣,你倒是說說看啊。

    鄭午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回憶昨天發生的事,過了好久才開口講話。說他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就是昨天晚上他和娜娜一起去看望西口茂男。在這之前,他們已經看過西口茂男兩次了,娜娜也將鄭午介紹給了她的爺爺。因為有我和千夏的例子,西口茂男倒是也沒太排斥鄭午,也挺希望鄭午能幫娜娜的實力再進一層。

    這次去看西口茂男。也沒什麼特殊,因為西口茂男並沒什麼大事,輸輸液也就好了,所以就說坐下來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娜娜將鄭午帶到隔壁房間,那是一間練功房這醫院是住吉會的私人領地,所以什麼設施都有據鄭午說,娜娜練功十分勤奮,幾乎是一有空就練,不放過任何時間和機會,這也很對鄭午的胃口,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鄭午還說,收娜娜為徒。不僅是因為她是西口茂男的孫女,也是因為看中了她的這份資質和勤奮。

    這師徒倆便在練功房裡和往常一樣練武、切磋、交流;本來平平淡淡的沒什麼特殊,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鄭午覺得自己身上有點熱了起來,小腹下面憋著一團火,呼吸也急促起來。

    再看娜娜。竟然也是一樣。娜娜的臉紅紅的,隨著急促的呼吸,胸前不斷起伏,輕聲叫道:「師父」

    這一聲師父,把鄭午所有的防禦擊垮。

    鄭午說,當時他的腦子好像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了人類的思考,像是一頭髮情的公驢,瘋狂地撲向娜娜;而娜娜竟然也是一樣,如飢似渴地扒著鄭午的衣服

    總之,這段關係是莫名其妙就發生的,莫名到鄭午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十分怪異。

    聽到這。我樂呵呵的,說你少說那些廢話,你就說你到底上了沒有?

    鄭午耷拉著臉,說上了。

    我說上了不就結了,沒見過你這種當了婊子還立牌坊的,你虧心不虧心啊,上了還說什麼都不記得了,讓娜娜聽見了得多傷心。你啊,真是一點擔當都沒有,不能學學人家黃傑?說娶兩個老婆就娶兩個老婆!

    鄭午想說什麼,但是又閉上了嘴,畢竟這事事實。

    我說你繼續說啊,後面發生了什麼,一點細節都不要錯過!

    鄭午便繼續講。

    說,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不一會兒就交纏在了一起,並且迅速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鄭午說當時就是一片空白,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忘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娜娜也是一樣。

    兩人在練功房裡盡享魚水之歡,可以說十分肆無忌憚,動靜鬧得很大。直到,有人一腳踹開房門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2
1952 我是神谷一郎

    據鄭午的說法,在有人踹開房門之前,他幾乎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自己是一頭髮情的公驢,就是不斷地進攻、進攻和進攻;在有人踹開房門之後,鄭午的意識終於恢復了一些。..

    鄭午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看著自己身下近乎全裸的娜娜,當即驚出一身冷汗。但據他所說,當時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卻還是僅憑這一絲意識想往外拔,呃,抽。呃抽身而出;但娜娜卻死死抱著他的脊背不讓他走,嘴裡依舊迷迷糊糊地叫著:「師父,我要、我要」

    「你們在幹什麼!」門口傳來一聲暴喝。

    鄭午回過頭去,只見門口站著面色鐵青的西口茂男;而在這一聲暴喝之下,娜娜也恢復了一絲意識,二人終於從無邊的慾海中抽離出來,慌慌張張地各自穿著衣服。

    鄭午說,即便這樣,當時他的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娜娜好像也是一樣,衣服都還沒有穿好,就搖搖晃晃地朝西口茂男走去,嘴裡還叫:「爺爺」

    西口茂男迎面走來,狠狠抽了娜娜一個巴掌:「跪下!」

    娜娜立刻跪了下去,而西口茂男繼續抽著她的耳光,還用腳踢娜娜的頭部和胸口。鄭午哪裡還看得下去,搖搖晃晃地上去想阻止西口茂男的動作,反被西口茂男一腳踹倒在地。

    聽到這裡,我說什麼,西口茂男一腳把你踹倒在地?你確定沒有在和我開玩笑,那老頭都七十多快八十了吧?

    鄭午說沒開玩笑,當時他就覺得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彷彿在剛才那場「天人交戰」裡耗光了。

    我沉默下來,思索著什麼。

    鄭午繼續講,說接著,西口茂男便大喊:「給我打、打死他!」

    西口茂男身後的人一哄而上,衝著鄭午一番拳打腳踢;而娜娜則被西口茂男親自打著,不光用手打,還用棍子打;娜娜沒有喊疼,也沒有求饒,只是抱著西口茂男的腿,希望他能放過她的師父

    說到這裡,鄭午輕輕嘆了口氣,眼睛也變得有些紅了起來。

    「我真沒想到我這輩子能為除了蘇憶以外的第二個女人流淚。」鄭午說:「左飛,娜娜真的是個好女孩,是我對不起她。」

    其實自我知道鄭午的計畫以後,就知道他在玩火,「臥底」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要當臥底,就要獲得對方的信任,而對方一旦信任了你,把你當自己人看,對你千好萬好、掏心挖肺,你還忍心背叛他麼?

    人心都是肉長的啊!

    無間道,這三個字已經足夠道盡一切。

    鄭午接著講,說他被七八個人圍著打,真的是照死裡打的,若不是他身子骨硬,估計當場就掛了;而西口茂男本來就在氣頭上,娜娜卻還為鄭午求情,更是讓西口茂男大發雷霆,怒到直接抽了過去

    還好西口茂男抽了過去,眾人都忙著救他,鄭午才僥倖留了一條命下來。

    在西口茂男沒醒之前,沒人敢隨便處置鄭午和娜娜。所以便把鄭午關到了鐵籠子裡,娜娜則放在了裡間的地上,由人看管,一直到今天。

    據鄭午說,他在鐵籠子裡躺了一夜,沒吃沒喝,意識反倒越來越清晰,身上的力氣也漸漸恢復奈何身受重傷,也拿這鐵籠子沒有辦法,只能一動不動地趴著。

    聽完鄭午所說,我說鬧了半天,原來把你當成這樣的是一干小弟,我還以為是神谷一郎呢。

    鄭午奇怪地說:「神谷一郎是誰?」

    我說猴子沒和你說啊?住吉會的第一高手,一個超級厲害的大力士,猴子說論單挑,咱們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必須得幾人合力才能幹掉他,所以見了他要快快的跑。我一開始看你傷成那樣,還以為是神谷一郎把你打成這樣的。

    鄭午哦了一聲,說你別聽猴子瞎咋呼,什麼神谷一郎,要真有那麼厲害,娜娜何必拜我為師?直接拜他就好了嘛。要是神谷一郎出現,你們儘管跑就是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他,保證打得他媽媽都認不出他來。

    我說看來你是恢復了,又開始吹牛逼了,要不你自己下來走?

    鄭午說別啊,我現在連站起來都吃力。

    我說知道就行,別老吹牛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道嗎,猴子的消息絕對可靠,以後要是碰見這個神谷一郎,就儘量繞著道走。

    鄭午哼哼兩聲,說我現在是受傷了,要是不受傷的話。絕對不鳥他,不信你讓他現在就過來

    我停住了腳步。

    「幹嘛?」鄭午奇怪地問。

    「你看前面。」我說。

    鄭午抬起頭來,只見在巷子前方,站著一個又高又胖的漢子。個子至少有一米九,高還好,畢竟這世上高個挺多,但像他這麼胖的卻很少見,簡直胖到令人髮指,估摸著體重至少也有四五百斤這樣的胖子,我只在新聞裡見過。這人整體看著就像一尊鐵塔,巷子本來就窄,他站在巷子中間,幾乎擋住所有去路。

    漢子的懷裡還捧著一個大份的肯德基全家桶,另一隻手則拿著個油乎乎的原味雞在啃,一邊吃一邊說:「你們好,我是神谷一郎。」注意,他沒有說「我叫」,而是說「我是」。說明他對自己的名字很有自信,必定人人知道。

    而他沒有自信錯,我和鄭午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全都是一臉「」的表情。媽的,還有比我們更倒霉的嗎,正在討論神谷一郎。神谷一郎竟然就真的來了。

    這傢伙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而關鍵是,猴子和黃傑也不在附近了,想讓他倆來支援我們都不可能。

    這人只要一倒霉啊,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原來這就是神谷一郎。」鄭午感慨地說:「怪不得猴子說要咱們幾個合力才能對付他,這傢伙光是體重就能和咱們幾個並駕齊驅了啊。」

    我說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烏鴉嘴。你一直說讓神谷一郎來,結果人家真來了吧。

    鄭午說拉倒吧,都是你選的這破路,除了前面和後面就沒有其他路了;當時你跳出圍牆的時候,就該在馬路上搶一輛車,鑽到這地方幹嘛?

    我說你懂個屁。就東京這路,咱還沒開出去兩百米就被堵上了,到時候你就哭去吧。

    我和鄭午在這邊吵架,神谷一郎一聲也不吭,依舊在大啃著原味雞。準確地說,是自從他說過「我叫神谷一郎」之後,就再也沒說過話了,只是看著我們,然後大嚼雞腿。

    我們還發現,他吃原味雞不僅吃肉,而且連骨頭也一起啃下去了。神谷一郎吃過一個原味雞,又吃一個原味雞。一連吃了五個原味雞,又開始吃雞翅、烤翅和雞米花。

    最後,他又摸出一根玉米棒,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他吃玉米也是一樣,不僅吃玉米粒。連棒子也大口大口地啃了,簡直屌到飛起,怪不得能長這麼高、這麼胖,不是沒有原因的。

    在吃的上面,以前我服猴子,現在我只服神谷一郎。

    就這樣。我和鄭午眼睜睜看著神谷一郎一個人幹掉了一個超大份的肯德基全家桶。吃完了,神谷一郎把空桶扔掉,然後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油,他的衣服油膩膩的,不知多久沒換了,估計想換也換不了。市面上也找不到適合他穿的衣服,樣樣都得定做。擦完了油,神谷一郎這才開口說話:「我為什麼來,想必你們已經知道。」

    鄭午說:「等等再說這個,我先問你,不是還有一大瓶可樂嗎,哪裡去了?」

    神谷一郎說:「在來的路上,我就已經喝了。」

    「哦。」鄭午恍然大悟,表示明白。

    神谷一郎繼續說道:「那麼,現在開始解決我們的事吧。」

    他把兩個拳頭握緊,然後朝我們走了過來。

    「左飛,有把握幹掉他嗎?」伏在我身上的鄭午說道。

    「有你妹啊!」

    我罵了他一句。然後轉身就往後跑。我還是決定聽猴子的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噔噔噔噔噔

    我背著鄭午,沿著來時的路在巷子裡飛奔,我斷定神谷一郎那麼高那麼胖,行動能力應該欠缺一些,那麼我們應該利用他的這個缺陷。我也不看神谷一郎到底追上來了沒有。一個勁兒地往前飛奔,我記得前面有個丁字路口,到時候隨便往左還是往右都行,這巷子錯綜複雜,總能逃得出去。

    兩邊的風在我耳邊呼呼刮過。

    很快,我就看到了之前曾經路過的那個丁字路口。然而就在這時,路口兩邊竟然同時湧出一大片人來,各自手持尖刀利器,陰沉沉地朝我走來,為首的赫然正是住吉會的二組組長,宮雀。

    該死。被包圍了麼?

    我立刻停下腳步,心裡明白既然神谷一郎能找過來,那其他人當然也能找過來。果然啊,要捋東洋排名第二的暴力團的鬍鬚,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我一回頭,發現神谷一郎還在慢騰騰地走著,可距離我和鄭午只有十幾米的距離。

    什麼情況,剛才我明明是飛奔的啊?

    前後夾擊,已無退路。

    「左飛,你放下我,自己跑吧!」鄭午說道。

    「少說廢話,抱緊我!」

    鄭午緊緊抱住了我的脖子,我則奔向巷子旁邊的院牆,用騰出的纏龍手在牆上抓出兩個洞,迅速往上攀登起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2
1953 恐怖的神谷一郎

    借助纏龍手,我爬得速度很快,攀登在牆上像一隻靈巧的猿猴。

    我發現纏龍手在對敵的時候雖然不怎麼厲害,但在生活中還是有不少優勢的,除了常見的攀登和跳躍之外,吃炭火烤魚的時候還能隨時伸手去撥拉灶裡的炭火,從微波爐裡端滾燙的盤子也不需要戴手套……好了扯遠了,我在向上攀登的時候,宮雀那一干人已經追到牆下,有的對我喊打喊殺,有的對我罵罵咧咧,還有直接掏出槍來朝我射擊的。

    這院牆並不怎麼高,也就七八米的高度,轉眼間我便已經攀至最高,雙手扒著院牆邊緣往上一蕩。我都想好了,在這一片平房區的房頂上跳,起碼能避開大部分的追兵。

    至於那個神谷一郎,從剛才的表現來看,這人的實力遠遠超出我的想像,我沒把握能甩開他,但是盡我所能吧。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當我背著鄭午凌空一躍,準備踩上房頂的時候,卻發現房頂邊緣站著一個又高又胖的巨人,正是之前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追著我們的神谷一郎!

    我天,他是什麼時候上來的,這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和他那體型實在不搭啊。

    而且更詭異的是,他懷裡又抱了一個肯德基的全家桶,正拿著一塊原味雞在啃,照例還是肉和骨頭一起吃,吃得滿嘴巴都是油乎乎的。看我上來了,神谷一郎露出憨厚的笑。

    「你跑不掉的。」他說。

    接著,他把半塊原味雞盡數塞進嘴巴,然後用油乎乎的手在我胸口推了一下。看似只是輕輕一推,我卻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重量型卡車撞了一樣,整個身體頓時猛地朝下墜去。

    我知道鄭午還在我的背後,就這麼摔下去的話,必定是他先著地,必定會讓他本就重傷的身體再遭重擊。所以我在空中硬生生調轉了一下身體,讓自己的正面朝地,給鄭午當了一回肉盾。

    「啊……」鄭午慘叫起來。

    我說你慘叫個毛,先摔在地上的是我!

    鄭午哦了一聲,說不好意思,沒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宮雀那一干人已經朝我們圍了過來。這時候再跑已經來不及了,我繼續背著鄭午,揮舞著纏龍手便衝了上去。此時此刻,我也顧不得再手下留情之類,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幹掉敵人,殺出一條血路!

    所以我既沒有用旋轉乾坤,也沒有用混元歸一,就是隨意地揮動著雙手,撕向他們的腦袋、胸口、胳膊……總之,逮著什麼便撕什麼。一時間,巷子裡血雨紛飛、殘肢亂舞,成了一片紅色的殺戮世界。

    在我的瘋狂屠殺之下,四周的人果然忌憚起來,紛紛面露驚恐地朝後退去。在這過程中,鄭午始終緊緊抱著我的脖子,讓我得以專心應敵。宮雀手持一截鐵鎖朝我攻了過來,但是反被我一腳踹了個四腳朝天,等他再衝上來的時候,我便迅速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大喊:「都不許動!」

    宮雀是二組組長,在住吉會裡地位不低,我將他挾為人質,應該可以逃出這裡。果然,四周的人都不敢動了,一個個都謹慎又小心地看著我,宮雀也嚇壞了,揮舞著手說都別動、別動。

    宮雀剛才也看到我的恐怖實力了,舉手投足間便能撕裂一個人的身體,撕裂他的喉嚨當然也是輕而易舉,所以他表現得十分聽話。

    「讓他們讓開。」我說。

    「都讓開,讓開……」宮雀又擺著手。

    眾人迅速分開,讓開了一條路,我稍稍鬆了口氣,繼續一邊背著鄭午,一邊挾著宮雀往前走,兩邊的人沒一個敢攔我的。然而剛走兩步,前面就有一個又高又壯的大胖子攔住了去路。

    神谷一郎。

    神谷一郎懷裡依舊捧著個肯德基的大號全家桶,嘴巴裡也大嚼著一個油乎乎的原味雞。實際上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到底買了多少份?他是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吃這個東西?

    「這狗東西真能吃啊。」鄭午嘆著氣說:「比猴子能吃多了。」

    「讓開!」我沖神谷一郎大喊:「不然我殺了他。」

    「殺吧,又不關我什麼事。」神谷一郎笑嘻嘻的,一邊啃著原味雞,一邊朝我走了過來。

    我心中一驚,沒想到神谷一郎完全不在乎宮雀的命。宮雀也嚇壞了,擺著手說:「神谷大爺,您別過來啊,他真的會殺了我的!」

    神谷一郎還是笑嘻嘻的:「那又怎樣?反正你這種廢物,死多少也無所謂啊。」

    「不要,不要,求你……神谷大爺……」宮雀都快哭出來了。

    而神谷一郎完全不聽他的,依舊慢吞吞地朝我們的方向走來看著慢,但實際速度卻很快,因為他這麼大的個子,一步本來就抵常人兩步、三步。宮雀終於哭出來了,褲襠處也一片潮濕。

    住吉會旗下的組長竟然這麼廢,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知道再挾持宮雀也沒用了,神谷一郎完全不在乎他的性命。而在一般情況下,我也不願意徒增殺戮,所以我只得把神谷一郎往旁邊一扔,然後背著鄭午轉身就往後面跑去。

    還好經過剛才一番屠殺,宮雀帶來的那干傢伙也並不敢攔我,所以我跑得暢通無阻。但是剛跑出十幾步去,我就聽見身後傳來呼呼的風聲,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輛巨型卡車正在逼近我的後背。

    壓力、威勢極其之大,逼得我整個後背都浸出冷汗。

    接著,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和你說了不要跑,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我的頭皮頓時炸了,我根本沒想到極高極胖的神谷一郎能有這麼快的速度,簡直能和猴子那詭異的步伐相媲美了。我知道逃不過去,所以直接回頭,一記混元歸一使了出去。

    神谷一郎果然就貼在我的身後,他的個子十分的高、十分的大,站在我的身前,幾乎擋住整個天空,使我處在完全的陰暗之下。

    直到現在,我才深刻地理解到猴子的那句話,見到神谷一郎要快快的跑、趕緊的跑。

    可是,我跑不掉啊。

    我咬著牙,用盡渾身的力氣,狠狠朝我神谷一郎的胸口抓去。

    混元歸一是掐脖子的,但我夠他的脖子有點勉強。

    與此同時,神谷一郎的大手也揮了過來。

    這手有多大?我有點形容不上來,因為常用的那些形容詞都不足以描述如果你看過海賊王,應該對草帽路飛的三檔印象深刻,神谷一郎的大手就像路飛開了三檔一樣,超大、超勁、超恐怖。

    那一刻我明白,藝術家的創作也不是完全虛構,很多都來自於生活。

    我的纏龍手,和神谷一郎的「三檔手」撞在一起。

    砰!

    咔嚓!

    先是一聲巨響,接著又是清脆的響,就好像小轎車撞到了大卡車,我的整個身體都跟著飛了出去,而手掌和手臂也盡數骨折,尖銳的疼痛登時侵襲我的整個身體。

    「左飛!」鄭午在我耳邊大喊。

    我們兩人一起摔倒在地,骨碌碌地滾到了一邊。

    神谷一郎再次朝我們衝來。

    「啊!」

    鄭午一聲怒吼,站起身就朝著神谷一郎撲了過去。

    我都來不及喊上一聲不要,鄭午的身體就飛了回來,重重跌倒在地。我趕緊撲向鄭午,鄭午已經奄奄一息,他抓著我的胳膊,說左飛,你走、你走。

    但是,陰影已經再度籠罩我們的身體。

    我抬起頭來,神谷一郎已經站在我們的身前,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天空和太陽。他還抱著全家桶在吃,肉渣不停地往下面掉,那張胖乎乎的臉此刻看上去恐怖極了。

    啊!

    我一聲怒吼,站起身再次朝著神谷一郎撲去。而神谷一郎抓住我的衣領,狠狠地往旁邊丟去,我只覺得天地旋轉,風聲呼嘯,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我的身體已經撞在牆上。

    轟隆!

    連牆都倒了,無數的磚塊覆蓋在我的身上,四周也升騰起許多的飛灰。我躺在廢墟之中,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想站起來,但是已經沒力氣了。

    神谷一郎又走過來,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再次把我的身體拎起,然後再次狠狠往旁邊一拋。

    砰!

    我的身體又撞在牆上,這次沒有把牆撞倒,但是我卻噴出一大口血來,我的身上不知斷了幾根骨頭,疼到幾乎失去知覺。不行啊,完全不是對手,完全不是這傢伙的對手!

    神谷一郎又朝我走過來,但是在半路上,被鄭午抓住了腿。

    「你這頭豬……」鄭午喘著氣說:「來打我啊!」

    神谷一郎低下頭去,然後握起他那隻足以媲美「路飛三檔手」的拳頭,狠狠朝著鄭午砸了下去。

    「不!」我大喊著。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神谷一郎便停下手來,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人群散開,十多個人緩緩走了過來,走在首位的人頭髮花白,正是住吉會的會長,西口茂男。

    讓神谷一郎住手的,也正是他。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2
1954 好,我放他走

    西口茂男行動遲緩,手裡還拄著一根枴杖,顯然身體還沒恢復。而他能親自來到現場,更是說明對此事的看中。此刻,西口茂男一臉鐵青,看上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西口茂男是帶著人來的,不過沒看到千夏,也沒看到娜娜。

    西口茂男一到現場,誰都不放在眼裡的神谷一郎便恭恭敬敬地站好,可見其對西口茂男的尊重。西口茂男問他:「怎麼樣?」

    神谷一郎答:「高手,不過能對付得了。」

    「那個人呢?」西口茂男用枴杖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鄭午。

    神谷一郎繼續答:「我用一根小拇指就能弄死他。」

    「嘿嘿,我夠能吹牛逼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能吹牛逼,實在佩服。」明明一動也不能動、任人宰割的鄭午,此刻還是不願意在口頭上落下風。

    然而,西口茂男和神谷一郎都沒理他。

    西口茂男又轉向我,說左飛,你是稻川會的組長之一,又是清田先生認可的女婿,所以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你也不用和我解釋,我會將你交給清田先生,讓他來處置你。

    然後又說:「一郎,動手吧,殺了那個骯髒的傢伙!」

    西口茂男這一番話說下來,乾脆、果斷、不拖泥帶水,決定了我的生,又決定了鄭午的死。而神谷一郎也沒有任何廢話,再次舉起渾圓的拳頭,狠狠朝著鄭午砸了下去。

    這一拳,絕對能要了鄭午的命!

    我想去救鄭午,但我連動一下都吃力,更別說站起來了。我絕望地看著這一幕,只能寄希望於猴子和黃傑,盼望他倆能夠突然出現,雖然我知道這不可能。

    「住手!」

    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傳來,不過既不是猴子,也不是黃傑,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神谷一郎再次停下了手,就連西口茂男也震驚地回過頭去。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娜娜。人群散開,傷痕纍纍的娜娜正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她走得很快,像是在跑。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就連鄭午都微微抬起頭來。

    看到娜娜過來,我知道又能再拖一會兒了,她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鄭午去死,於是我立刻調動體內的真氣去給自己療傷;隨著我實力的漸漲,我的療傷能力也越來越好,這算是我為數不多的外掛之一了。

    「你來幹什麼?!」西口茂男怒喝。

    「爺爺。」娜娜喘著粗氣來到西口茂男身前,「因為我想親手殺了他!」

    娜娜此話一出,現場眾人均是滿臉震驚,就連西口茂男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說你說什麼?

    「我要親手殺了他!」娜娜咬著牙說:「這傢伙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我只有親手殺了他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我的心中震驚,完全沒想到娜娜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完全把鍋甩在鄭午的身上了啊,就好像他倆昨晚發生那件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全是鄭午一個人的錯。

    不過站在她的角度,這倒是最佳的解決辦法。若想重回住吉會代理會長之位,把過錯都推在鄭午身上,說是鄭午強迫的她,接著再當眾親手將鄭午殺掉,這樣就能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了。

    不愧是西口茂男的孫女,不愧是年紀輕輕就能把擁有上萬會員的住吉會治理的井井有條的天才,考慮問題和做事都是那麼一針見血。

    西口茂男微微點頭,說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謝謝爺爺。」

    娜娜吐了口氣,接著摸出一柄短刀,殺氣騰騰地朝著鄭午走了過去。

    神谷一郎退到了邊上。

    我焦急地看向鄭午,卻發現剛才還一臉不屈、不服、不屑的鄭午,此刻竟然變得神態安詳,很平靜地看著娜娜朝他走來。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做下那件錯事,他也異常後悔,能死在娜娜手上,他則心甘情願。

    算是求仁得仁、求死得死。

    我很想告訴鄭午別這麼輕易屈服,但是現在連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拿什麼去勸說鄭午?很快,娜娜就走到了鄭午身前,接著把手裡的刀對準了鄭午。

    「你必須死!」娜娜惡狠狠地等著鄭午。

    「好。」鄭午言簡意賅。

    「臨死之前,你沒有什麼話要說?」

    「沒有。」鄭午依舊言簡意賅,面上的表情更加平和,顯然已經做好準備去死。

    「好。」

    娜娜握緊了手裡的刀,說你站起來,我不屑於殺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鄭午沒有說話,用手撐著地,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來,直到和娜娜面對面地站好。他呼了口氣,說娜娜,對不起,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好過一些,那麼請你動手吧。

    娜娜舉起刀來,狠狠朝著鄭午的胸口捅去。

    鄭午閉上眼睛。

    我掙紮著爬起,想要去阻止娜娜,但是根本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娜娜手起刀落。然而就在這時,娜娜突然一個轉身,先是背靠鄭午貼在他的身前,又抓起鄭午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前,然後把手裡的刀塞到了鄭午手裡。

    這一幕變化,再度震驚了現場所有的人!

    鄭午本來是閉著眼睛的,感到週遭的變化之後,睜開眼睛一看,赫然發現娜娜已經在自己懷裡,自己的手裡更是多了一柄刀,而這柄刀正架在娜娜的脖子上。

    「挾持我做人質!」娜娜沉聲說道。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過來娜娜在幹什麼,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掉鄭午,只是借這個機會接近鄭午、讓鄭午挾持自己罷了。娜娜的突然舉動,連我都嚇了一跳,更別說鄭午和西口茂男了。

    西口茂男暴喝:「娜娜,你幹什麼!」

    與此同時,神谷一郎已經朝著鄭午撲了過去,那麼肥大的一個身子,行動起來竟然快如閃電,真是令人歎為觀止。然而他再怎麼快也遲了,鄭午立刻握緊了刀,架住娜娜的脖子沖神谷一郎大吼:「不要過來!」

    神谷一郎可以完全不在乎宮雀的命,卻不得不在乎娜娜的命,畢竟那是西口茂男的孫女。所以神谷一郎只好停手,回頭去看西口茂男,而西口茂男還在暴怒之中:「還愣住幹什麼,給我殺,將這一對狗男女通通殺了,我就當我西口茂男從來沒有過這個孫女!」

    娜娜將自己作為人質交給鄭午已經足夠令人驚訝,西口茂男毫不猶豫地下了誅殺令更是讓人震驚,這個已經年邁的住吉會會長,果然如同傳說中一般很辣無情,連自己的親孫女也能毫不猶豫地殺掉。

    於是神谷一郎再度瘋狂地衝了上去。

    娜娜算是鄭午最後一張可以保命的王牌,如今西口茂男連自己孫女的性命都不顧了,那麼鄭午已經再無後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龐大如山的神谷一郎撲向二人,他主要動動小拇指頭,便足以送二人上西天之路。

    「住手!」

    然而就在關鍵時刻,西口茂男的暴喝還是響起。

    神谷一郎停下手來,回頭去看西口茂男。

    西口茂男氣喘如牛,拄著枴杖的手在瘋狂顫抖,連著整個身體都抖動不已,顯然已經處在極端的暴怒之中。過了許久,西口茂男才開口說話:「娜娜,你瘋了嗎,為了一個華人,你要做成這樣?」

    「爺爺,昨晚那事不怪他……就算要怪,我們也都有責任,請你放過他吧!」

    「娜娜,你怎麼還不懂呢,這不是怪誰不怪誰的問題,他做出這樣的事,就必須要死。只有他死,才能最大可能地挽回你的名譽!否則的話,不論是你還是我,亦或是存在已經上百年的住吉會,都會淪為整個東洋地下世界的笑柄!」

    「爺爺,為了所謂的名譽,就可以是非不分了嗎?」

    「娜娜,不要再糊塗了,今天他必須要死,你趕緊回來!」西口茂男著急地勸著。

    娜娜卻搖了搖頭,說爺爺,我不能讓他死;要死,就讓我們兩人死在一起吧!

    西口茂男再度氣得哆嗦起來,說你、你簡直是瘋了!你才和他相處幾天,何必為他做成這樣?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多的是,你是我的孫女,想找什麼樣的沒有,何必要賴在一個華人身上?

    娜娜卻不接這個茬,說道:「爺爺,我只希望你能放過他,然後這件事情可以慢慢再談。」

    「不行!」西口茂男咬著牙:「他必須死!」

    娜娜露出一絲苦笑:「好,那讓我們死在一起。」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西口茂男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又用枴杖敲著地面,說娜娜,從小到大你都很聽我的話,從未忤逆過我半個字,自從認了這個華人做師父,你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這倒是怎麼回事,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麼?是了,一定是這樣,這些華人個個狡猾,雜七雜八的手段層出不窮,竟然禍害到我的孫女身上來了!

    娜娜卻是搖頭,說爺爺,我沒有被人灌迷魂湯,我也沒有不聽您的話。但是在這件事上,師父真的一點錯都沒有,他用心竭力地教我功夫,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用心竭力?!」西口茂男嘲諷地說:「都用心到床上去了嗎,一無道人?」

    鄭午羞愧地低下頭去。

    「爺爺,你夠了,不要再說這件事情!」娜娜大聲說道:「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不是你養的金絲雀,我有權力處置我自己的身體!你要麼放人,要麼把我們兩個都殺了,你選一個吧!」

    看得出來,娜娜也是個倔強的主兒,不知他和他的爺爺,究竟誰能倔的過誰。

    這番話一出口,西口茂男更加憤怒,身子抖得就像風中的樹葉,但是娜娜依舊倔強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西口茂男突然嘆了口氣,整個人也像是老了十歲,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犀利和憤怒,像一匹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老馬。

    「好,我放他走。」西口茂男緩緩說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3
1955 猴子、黃傑,終現身

    在娜娜的堅持下,西口茂男終於有所讓步和鬆口,這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娜娜也很快說道:「什麼條件?」

    西口茂男指著鄭午,說你以後不許再和他見面,一點聯繫都不能有!

    娜娜非常乾脆地答應:「可以!」

    西口茂男又問鄭午:「你呢,以後可不可以做到絕不和我孫女見面?」

    鄭午的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看看面容堅決的娜娜,同樣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可以。」

    約定達成,我也鬆了口氣。同時。經過剛才的不斷治療,我感覺自己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西口茂男點頭,說好,你走吧,放了我孫女!從此以後,恩怨兩清!

    雖然鄭午的理想是利用娜娜拿下住吉會,但是繞了這麼一大圈,差點搭上自己的命;現在能保住命,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鄭午準備放開娜娜,而我也站了起來。要和鄭午一起離開。

    不是我們信任西口茂男,只是覺得他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面,應該不會食言吧?結果娜娜又抓住了鄭午的胳膊,不讓他手裡的刀離開自己的脖子,同時說道:「爺爺,我要和他們一起離開,等他們平安之後,我再回家。」

    西口茂男一下挑起眉毛,說你什麼意思,信不過我?

    娜娜嘆了口氣,說爺爺,我已經做了您二十五年的孫女,您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瞭解咱們爺孫兩個就別玩這一套了,還是那句話。我和他們一起離開,等他們平安之後,我會回家。

    「好、好」

    西口茂男笑了起來,卻是無奈的笑、苦澀的笑:「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我西口茂男養了一個好孫女啊,不光猜她爺爺的心思一猜一個准,還幫著外人一起來對付我。好,真是好極了」

    「爺爺」

    「不要叫我爺爺!」西口茂男突然變了臉色,怒道:「你已經深陷泥潭,我一次次想拽你出來,結果你卻毫不領情,反而幫著外人擺我一道。二十五年,我就是養條狗,也比養你強!你這樣子,怎麼讓我放心地把住吉會交到你的手上?既然如此,那從今天開始,我再沒有你這個孫女,情斷義絕!」

    「爺爺!」劇情突然急轉直下,娜娜也有些慌了。

    「神谷一郎,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他們兩個都給殺了!」西口茂男毫不猶豫地下令。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能到達一定地位的人物,確實有著常人所不能有的心智和狠厲。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西口茂男這樣的人卻能毫不猶豫地對自己的孫女下誅殺令。

    古時候的那些皇帝,好像也沒少幹過這種事情。

    之前一直仗著爺爺寵愛自己,就敢不斷向西口茂男提出要求的娜娜,此時也終於慌了起來,說爺爺,不要

    然而,神谷一郎已經衝了過去。

    鄭午立刻把娜娜護在了身後,準備用自己殘破的身軀去抵擋恐怖的神谷一郎。

    然而就在這時,鄭午的身後突然閃過一道藍光。

    唰唰唰

    一柄彎彎曲曲、造型奇特的刀竟然打著旋兒飛了過來,並且在空氣中不斷摩擦出凌厲的聲音,正是黃傑的回龍刀!看到這一幕的我頓時熱血澎湃,回龍刀出來了,黃傑還遠嗎;黃傑出來了,猴子還遠嗎?

    娘希匹的,這兩個王八蛋可算來了,我的腰板也跟著挺直,有兄弟撐腰就是過癮。

    這回龍刀雖然是從鄭午的身後飛出,卻顯然是朝著神谷一郎去的;而神谷一郎本來是攻擊鄭午的,半中間卻突然飛出一柄怪刀來,所以他不得不伸手去擋這柄怪刀。

    但是講真,除了練到我這地步的纏龍手敢徒手去接黃傑的刀外,其他人嘖嘖。

    於是就聽到咔嚓咔嚓的皮肉破裂之聲。神谷一郎的手上迅速被削了兩個大口子;因為他的手大,口子也大,那血流下來跟瀑布似的,嘩啦啦一大片淌到地上;也得虧是神谷一郎,換成別人這雙手都沒了。

    回龍刀完成使命。又帶著鮮血、打著旋兒颼颼地飛了回去,然後「啪」的一聲,穩噹噹落在一個青年的手裡;青年面色冰冷,雖然長得一般,但是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帝王之氣。正是已經做了青族族長的黃傑。

    神谷一郎的雙手血淋淋的,若不是猝不及防,估計也不會受這樣的傷;又因為很久沒有受過這樣的傷,神谷一郎頓時大怒,咆哮著朝黃傑撲了過去。

    「大肥豬,快住手。」然而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幽幽地飄了過來。

    像神谷一郎這樣的大胖子,肯定特別厭煩別人叫他肥豬,所以他又憤怒地回過頭去,準備看看是哪個找死的傢伙。結果他一看,就愣住了,說話的那人年紀輕輕,也就二十一二歲的年紀,不過讓他愣住的不是因為這人的年齡,而是因為這人正伸手摟著西口茂男的肩膀,兩人好像很熟絡一樣。

    若不是西口茂男同樣一臉吃驚,神谷一郎真的以為兩人很熟絡了。

    這人能摟著西口茂男,當時能隨時要西口茂男的命,所以神谷一郎立刻站住不敢動了。西口茂男縱橫江湖多年,大風大浪不知見過多少,可也從來沒遇過這種場面,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人笑呵呵地說:「西口先生,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後,難道你沒有看到我嗎?」

    這人當然就是猴子。

    當我看到回龍刀的時候,我知道猴子和黃傑一定都來了;我和鄭午好久沒有回去,他倆就是再傻也知道出了問題;我想到他們倆回來,也想到他們會和神谷一郎交鋒,但是真沒想到猴子會勾著西口茂男的肩膀。

    西口茂男一臉錯愕。

    猴子繼續說道:「西口先生,鑑於咱們還沒見過面,所以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孤生,那位呢,叫黃傑。」

    聽到這兩個名字,西口茂男反倒沉靜下來,說原來,你們兩個就是洪門和青族剛剛上任的龍頭和族長。

    猴子說是啊,我已經和稻川會的清田先生,以及山口組的筱田先生都見過面了,唯獨和你還沒有見過面。這次倒是個絕好的機會。

    西口茂男沉聲道:「不好意思,我的身體一直有恙,住吉會的事務一向都是由我的孫女在打理。」

    猴子點頭,說我知道,我和你孫女已經見過面了。確實是人中龍鳳、女中豪傑,讓我佩服的很;今天我和黃傑先生恰好路過這裡,看到你竟然要對自己孫女下手,料定你只是一時衝動,事後必定後悔。所以才出手管上一管,想必西口先生一定不會生氣。

    猴子這番話,偏偏四週一圈小弟還行,想騙西口茂男這種老狐狸簡直痴心妄想。不過大家都是場面人,西口茂男也不會直接戳破一個洪門龍頭的謊言。只是說道:「真是有趣,洪門的龍頭竟然和青族的族長走到了一起,這在過去的上百年裡都是無法想像的事。」

    猴子說嗨,那些老黃曆還提它幹嘛?我們華人在外啊,本來就被你們這些本地人欺負,再不團結一下怎麼能行,你說是不是啊,西口先生?

    西口茂男哼了一聲,說行了,老夫沒時間和你在和閒扯。我還有些家事要處理,改日再去拜訪你和青族的黃傑先生,麻煩二位先走,不送。

    猴子說哎,不行,西口先生,你現在正在氣頭上,要是真的殺了自己孫女,日後肯定後悔萬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犯錯。再說了。我和娜娜小姐也見過數次,彼此也算朋友,更不能見死不救。好了,西口先生,咱們去喝杯咖啡。你先冷靜冷靜,再看看這事怎麼處理。

    說著,猴子就勾著西口茂男的肩膀要走。

    西口茂男卻猛地把猴子推開,說孫先生,我再說一遍,請你不要管我的家事!

    剛才還笑嘻嘻的猴子突然收斂了笑容,同樣冷冷說道:「那我如果非要管呢?」

    「我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管!」

    西口茂男一聲怒喝,身後眾人紛紛舉起了手裡的傢伙,殺氣重重地瞪著猴子;剛才一直忘了說,宮雀帶了有大概一百多人,把這條小巷塞得滿滿的,有人拿著刀,有人拿著槍,看著確實挺唬人的。

    「艾瑪,真是嚇死我了。」

    猴子低下頭去,用手拂了一下額頭,接著抬起頭來,說西口先生,我和你好言好語地說話,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讓手底下的人嚇唬我。你說說你,咱倆好歹也是平級,有你這樣的嗎?好在我和黃傑先生出來的時候,也各自帶了不少的兄弟,不然真要被你給嚇住了。

    話音落下,巷子兩邊的院牆之上,突然嘩啦啦地出現了許多黑影,密密麻麻地一層又一層,同樣有人拿著刀、有人拿著槍,人數是住吉會方面的兩三倍左右。

    「西口先生,請問,我現在還有沒有資格管呢?」猴子笑嘻嘻地道。

    西口茂男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3
1956 我們華人熱心腸

    洪門、青族、住吉會。

    這三個在東洋同樣舉足輕重的勢力,此刻用一種另類的法子在巷子裡狹路相逢。西口茂男看看左右兩邊院牆上的人,說孫先生和黃先生真有雅興,出來見個面也帶這麼多的人。

    猴子咳了一聲,說最近不太平,多帶點人還是好的。西口先生,如果你沒什麼意見,我就帶你孫女和一無道人先行離開了。

    西口茂男面色又變,說你要帶我孫女去哪?

    猴子咦了一聲,說你剛才不是要和她斷絕關係嗎,怎麼現在又一口一個的「我孫女」叫上了?你看,我就知道你會後悔。得虧沒殺了吧?放心吧西口先生,你孫女和我在一起肯定沒事,比和你在一起安全多了。你倆呢,先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冷靜冷靜,等考慮清楚了,我就把你孫女送回去。

    說著,猴子便拍了拍西口茂男的肩膀,像是拍老兄弟一樣。拍完了,猴子便大步流星地朝著鄭午的方向走去。西口茂男氣得面色鐵青,卻還是一句話都沒說,直到猴子走到鄭午和娜娜的身前。西口茂男才大吼了一句:「孫孤生,你閒事管得有點多了!」

    猴子回頭一笑:「不客氣,我們華人就是熱心腸。」

    接著他又回頭瞅我:「那位,還能不能走?」

    「能。」我一下子跳了起來,經過剛才短暫的自我療傷,我已經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

    我走過去,和猴子他們匯合,然後一起往巷子的另外一頭走去。鄭午攙著娜娜,娜娜回頭看了西口茂男一眼,西口茂男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恨不得將我們撕成碎片。

    鄭午說:「走吧。」

    我們幾人繼續往前走去,院牆兩邊的人則悄無聲息地退隱開去。我們一直走出去很遠,回頭一看,西口茂男仍在盯著我們。我悄聲說:「西口茂男就這麼放咱們走了?」

    仔細想想還是有點不太可能,身為東洋第二大暴力團的會長,就這麼平白無故地吃了個啞巴虧?猴子笑了一下,說怎麼可能,西口茂男較真起來。能和咱們拚個魚死網破。你以為西口茂男真捨得殺自己孫女啊,只是當著那麼多小弟的面騎虎難下,我的出現恰好給了他一個台階下而已。

    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過來。

    直到這時,一直強撐著的鄭午好像有點站不住了,猛地閃了一個趔趄,把同樣殘弱不堪的娜娜都帶倒了。我趕緊一伸手,把娜娜給扶住了,而鄭午則跌倒在地。

    猴子踹了我屁股一腳,說你媽的,這是鄭午的老婆,你別瞎碰行不行?

    我回頭罵了句滾你大爺。

    娜娜的臉則紅了。

    順利出了巷子,一輛豐田的商務車在等著我們。我們坐了車子,開出去兩條街區,終於來到青族旗下的唐人會所。還是白天,會所裡並沒什麼人氣,我們數人一同上了樓,分別安排鄭午和娜娜休息下來,又召來醫生為他們調理身體。鄭午想說什麼,猴子讓他不要著急,先休息好了再說。

    我也受了些傷,不過只做了簡單的護理,憑藉我自身的真氣療養已經足夠。我第一時間給千夏打了個電話,詢問她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千夏說她已經回去了,西口茂男並沒有為難她。

    接著,千夏又說:「師父,你們在哪,我過去找你們。」

    我猶豫了起來,因為我和猴子、黃傑在一起,以千夏的身份不太合適過來;我本來是在稻川會做臥底的,別到頭來反而被千夏探了情報。感受到我的猶豫,千夏有些激動起來:「師父,你是在防著我麼?」

    我抬頭看向猴子,猴子衝我點了點頭,我才對電話裡說:「那好,你過來吧,地址是」

    放下電話,我問猴子這樣合不合適。

    猴子說沒事,現在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多拉幾個人下水也好。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千夏就來了。在之前蕭落雨的葬禮上,千夏已經見過猴子和黃傑,但我還是給千夏介紹了一下他倆。千夏有些不太自然地和他倆打了個招呼,接著又把我拉到一邊,說娜娜呢?

    我說娜娜現在受了重傷,正在休息。然後我便把之前的情況和她說了一下,千夏得知我也被神谷一郎打得不輕,特別緊張,問我怎樣。男人在美女面前都喜歡吹牛逼,我當然也不例外,說沒事,他想傷到我還差得遠。

    說到神谷一郎,猴子也發表了他的看法。說這個人特別上進,本就擁有一身天生神力,足以傲世天下,卻並不滿足,自知身體過大是他的短板,還專程拜師學了一種神奇的步法。用以彌補自己速度上的不足。

    我說這樣的話,那他豈不是無敵了?

    猴子說怎麼會呢,只要是個人,就一定有缺陷,神谷一郎的缺陷就是只能徒手打架,用不了任何的兵器;我們合力用兵器克他。一定沒有問題,你看之前黃傑就傷到了他。

    我們在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有避著千夏。千夏現在雖然實力不俗,但在我們面前依舊是個小學生,所以只能乖乖聽著。等到猴子和黃傑都有點事先離開了,千夏才緊張地問我:「師父,那你和娜娜姐,以及鄭午,都是他倆救出來的?」

    我點頭,說是。

    千夏的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說師父,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我沉默。

    當天晚上,我和千夏就住在唐人會所。關於之前在醫院發生的事,我們也不知道西口茂男有沒有告訴清田次郎,但是清田次郎並沒有找我和千夏。躺在床上,千夏抱著我的胳膊,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不說,我也不說,但是我倆都沒有睡。

    過了很久很久,千夏才說了一句:「師父,你會背叛我爸爸和稻川會嗎?」

    我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師父,回答我。」娜娜罕見地這麼逼問我。

    我咬了咬牙,說我希望大家能和睦相處,就像過去的幾十年一樣;你看到了,在我和鄭午有困難的時候,猴子和黃傑毫不猶豫地出來幫了我倆。你說如果稻川會真的要對付他們,我下得了手麼如果我真的下得了手,這樣不近人情的我,你還敢要麼?

    千夏沒有說話,抱緊了我的胳膊,很久、很久,

    這一晚上,我倆都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千夏才說了一句:「師父,那我們一起努力,讓那樣的事不要發生吧。」

    「好。」

    我轉過身去,緊緊抱住了千夏。

    「謝謝。」我說。

    「師父,我香麼?」

    「香。」

    在醫生的調理下,又經過一夜的休息,鄭午和娜娜終於恢復了一些。

    猴子仔細地問了鄭午前天晚上發生的事,他和我一樣,都要求鄭午多講一些細節,並且義正言辭地說:「我沒有想聽小黃文的意思,我只是想從細節裡抓去到一些蹊蹺之處。」

    鄭午哭喪著臉說:「我真不記得細節了,反正腦子就暈乎乎的,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發生了。」

    鄭午的一面之詞肯定不行,還需要娜娜那邊的敘述。但我們都是男的,肯定不方便問一個女生這些事情,所以猴子讓千夏過去問問。回來以後,千夏講了一下娜娜的敘述,過程和鄭午描述的差不多。就是暈暈乎乎的就發生了;在這之前,兩人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任何曖昧、旖旎的氣氛。

    猴子抬頭看我,說左飛,你是行家,你說一下怎麼回事?

    我說行家你妹啊。為什麼我就是行家了?

    猴子說哎,咱們這麼多人裡,就數你經歷過的女人最多,你不是行家誰是?你就說說,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莫名其妙、不知不覺、暈暈乎乎、情不自禁地發生關係?

    千夏用詭異的眼神看向了我:「師父。你儘管說吧,我不會吃醋的。」

    我硬著頭皮,說一男一女,如果兩情相悅,又氣氛合適,水到渠成的發生關係是很正常的。但,再怎麼情難自禁,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就暈暈乎乎的發生了如果有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酒後亂性了,要麼是被人下藥了。據他倆的描述,兩人之前都沒喝酒。那就只有後面這個原因。

    猴子一拍手,說好左飛,果然是行家,說說吧,用這種法子禍害過幾個姑娘?

    我說我禍害過你妹和你嬸子。

    我和猴子他們說話,當然都是用漢語交流的,不過千夏也都能聽得懂,所以千夏很震驚地看著我。我用手蓋住她的臉,說我是亂講的,你別當真。

    千夏抓著我的手,說就知道師父不是這種人。

    猴子嫌棄地把臉扭到一邊,讓我倆不要在他面前虐狗。接著又說:「那麼問題來了。是誰下藥害的他倆?咱們再去問問鄭午,或許能得到一些答案。」

    我們又來到鄭午的房間,卻見鄭午正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我們和鄭午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鄭午這副模樣,當即吃了一驚,問他怎麼回事?鄭午哭嚎著說:「我剛把我和娜娜的事告訴蘇憶。蘇憶和我分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3
1957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我們吃了一驚,渾沒想到鄭午這麼實心眼,這邊還什麼都不清楚呢,他那邊就把事情全告訴蘇憶了單純的蘇憶哪接受得了這種事情,和他分手不是活該嗎。

    我們都責怪鄭午有些太魯莽了,鄭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說他也沒想太多,就是覺得兩個人談戀愛,出了事情不該瞞著蘇憶,所以就說了;以為蘇憶會原諒他,哪裡想到蘇憶直接就和他分了手。

    猴子就罵他,說他腦子太單純了。女生本來就沒有安全感,現在分隔兩地,指不定怎麼成天胡思亂想呢,結果又出這種事情,那不是雪上加霜嗎,不和你分手才怪。

    鄭午可憐巴巴的,說那怎麼辦?

    猴子說怎麼辦,趕緊搞清楚怎麼回事,再和蘇憶解釋啊。

    鄭午說這還怎麼解釋,發生了關係,這是既成事實啊。然後又說:「我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蘇憶和我分手是應該的,我已經變得骯髒,再也配不上她了!」

    猴子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管你了,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說著,猴子轉身要走,鄭午又趕緊拉住他,說聽你這意思,你是掌握到一些情況了?

    猴子說沒有沒有,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別搭理我!

    看他倆這樣,千夏在旁邊倒笑起來。就在這時,我的手機恰好響了。摸出來一看,竟是王瑤打來的。自我和千夏「好」上,王瑤便識趣地沒有再給我打過電話,現在突然打過來,肯定是為了鄭午和蘇憶的事。

    看我電話響了,千夏也狐疑地看著我。我什麼都沒說,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接起來,王瑤就問我方不方便說話,經過我確認之後,王瑤果然問我鄭午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覺得出了國就沒人管了,開始肆無忌憚了?然後又說:「你們男的怎麼都這樣,一個個跟沒閹割過的牲口一樣,不找女的是不是就要憋死你們?」

    我冷汗涔涔,王瑤這話不僅罵鄭午,還罵我,興許連我們幾個都罵了。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蘇憶和那個女的應該是被人下藥了,等我們搞清楚事情,再和你說,你先勸好蘇憶。」

    王瑤聽了,倒鬆了口氣,說行,知道了,又督促我們趕緊調查清楚,說小蘇憶可接受不了這種東西,這會兒已經哭成個淚人兒了。

    我也是嘴賤,也是貧慣了,就說蘇憶接受不了。你能不能接受?

    王瑤直接罵了聲滾。

    掛了電話,我便走了回來,猴子和鄭午還在拉拉扯扯,一個要走,一個不讓走。猴子說:「你放開我,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本來沒事也讓你弄成有事了,你還主動告訴蘇憶,你怎麼不給她講講細節呢?」

    鄭午:「講了。」

    我說行了猴子,有這功夫還是趕緊想想怎麼解決吧,蘇憶在國內已經哭得不行了。

    猴子指著鄭午,說要不是衝著蘇憶,我肯定不管你了。

    接著才坐下來,把我們剛才的分析說了一下。鄭午一拍大腿,激動地幾乎淚流滿面,說是是是,我肯定是被人下藥了,不然我不會那麼禽獸,我又不是左飛對吧

    我說猴子,咱們還是走吧。

    又鬧騰過一陣之後,基本可以確定一個事實,那就是鄭午和娜娜百分百是被人下藥了,因為兩人都是很正經、很嚴肅的那種性格,不存在天雷勾動地火的輕敵。

    那麼,是誰下的藥,什麼時間下的藥,下藥之人是為了什麼目的,就成了現在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

    結果鄭午一問三不知,什麼都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沒有辦法,猴子只好拜託千夏。把娜娜給請了過來,想著娜娜總比鄭午要聰明一些。娜娜仍舊身負重傷,但是意識非常清楚,聽過我們的分析之後,她立刻表示贊同,說一定是這樣的。

    結果猴子問出那三個問題之後。娜娜同樣表示不知道:「我實在想不到有誰敢這麼做。」

    猴子說既然如此,那咱們來逆推一下,即這件事發生之後,誰是直接的受益人?

    娜娜皺著眉頭,說怎麼會有人因為這個事情受益?

    猴子說怎麼沒有,你想想看。事情發生以後,你爺爺暴躁如雷,恨不得要殺了你;就算你不死,那麼住吉會未來會長的位子也空下來了,誰最有可能坐上這個位子,誰就是直接的受益人!

    猴子分析的入木三分、鞭辟入裡。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我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說對,就是這樣,然後又朝猴子投去敬佩的目光。猴子不好意思地擺著手,說不要崇拜我,主要是我從小經歷這種事多了。

    我們一想也是,從小他就和他哥爭權奪位,能不熟悉這些套路麼,簡直內行啊。

    猴子一提示,娜娜才反應過來,說還真有這麼一個人,是他們的副會長。北原步。然後又說:「不可能啊,北原步對我爺爺忠心耿耿,對我也忠心無二,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猴子說:「福爾摩斯有一句話,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無論多不可思議,都一定會是答案。這件事發生以後,誰是最大的受益人,誰就是幕後的策劃者,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娜娜一下握緊了拳頭,說這個混蛋,竟然敢陷害我。我要回去和我爺爺說清楚情況,再殺了他!

    猴子讓她不要著急,說雖然推測出了幕後策劃者是誰,但是沒有證據,也說服不了任何人。北原步為你爺爺工作幾十年了,現在要讓你爺爺只相信你一個人的一面之詞,恐怕有些困難。

    娜娜著急地問那怎麼辦?

    猴子想了一下,讓鄭午和娜娜先到醫院去做個血液檢查,現在肯定還有藥物殘留在他們體內,這是最為關鍵的證據。然後又讓娜娜提供了一種只有住吉會高層才有的身份卡片,可以進出住吉會的任何私密場所,說要派人跟蹤北原步。看看有什麼線索。

    一番談話下來,娜娜已經對我們佩服無比,毫不猶豫地一一照做。

    我和千夏陪同鄭午、娜娜到醫院去,猴子則把身份卡片給了馬傑,讓他去跟蹤北原步。

    去醫院的路上,氣氛真是尷尬到了極點。鄭午和娜娜雖然已經發生過這個世界上男女間最親密的事情,但那畢竟不是他們兩個所願意的,再讓他們回到過去單純的師徒關係也不可能了,現在就是連說一句話都難。

    因為他倆的影響,我和千夏也不好說什麼。

    到了醫院,他倆分別去做檢查,我和千夏則在外面等著。千夏問我:「師父,之前那個電話,是你在國內的女朋友打來的嗎?」

    女生果然都心細如髮,當時我都刻意到一邊去接電話了,千夏還是能猜得出來,所以我只好點了點頭。千夏又問:「我發現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女朋友幾乎沒有給你打過電話,是為什麼?」

    為什麼?

    我總不能告訴她說,是為了刻意給咱倆製造機會吧?

    我只好說:「我們是被我們的國家趕出來的,不好隨便和國內聯繫,否則會被盯上。」

    「國家」這麼大的名詞都搬出來了,千夏就是不信也得信。千夏嘆著氣說:「你們這麼優秀的人才,你們的國家竟然會趕你們出來,真是不可思議。」

    我苦笑一聲,說有時候太優秀了也不是好事,我們華夏有句古話,叫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千夏仔細咀嚼了一下這句話,說太厲害了,這麼複雜的道理,竟然用八個字就能完美呈現出來,不愧是能統治我們幾百年的宗主國啊。

    我直接樂了,說你可別提這事,一提就讓人生氣。不就統治了你們幾百年嗎,看你們後來把我們打成什麼樣了,報復心也忒重了。

    千夏摟著我的胳膊,說師父,那我們不要再打了好不好,永永遠遠地和平下去好不好?

    我說嘿,就咱倆這小人物,能管得了兩個國家的事?

    千夏說怎麼管不了,你們華夏還有句話,叫做聚沙成塔、聚水成河,咱們這樣的小人物越多,就越能影響兩個國家的關係;更何況,咱們還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咱們掌握著好多資源呢,為什麼不加以利用?

    我挺驚訝千夏能說出這樣一番高深的理論,開心之餘,又說:「大和民族如果都像你這麼懂事就好了,那咱們永遠都打不起來。」

    千夏說其實她以前也沒想過這些,覺得打不打都無所謂,也影響不到她的身上;但自從交了我這個男朋友,又覺得兩個國家的和平太重要了,願意一生都為此努力。

    我說哈,那這麼說來,咱倆還能建立兩國友誼的橋樑啦。

    千夏摟著我胳膊,又躺在我肩膀上,說那是,我們可以去努力啊。

    和千夏說話,從來沒說得這麼開心過,發現自己在一點一點影響著她、改變著她,這樣導致的後果可能就是將來更加對她下不了手,也不知這是不是好事,但我的內心此刻確實充滿歡愉。

    所以我也忍不住,主動摟了她的肩膀,像一對正常的小情侶那樣親暱。

    就在這時,突然「啪」的一聲輕響,一塊原味雞突然跌在我們面前。接著,一個無比肥大的身子蹲了下去,撿起那塊已經沾滿灰塵的原味雞,隨意在自己油乎乎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便塞進嘴裡,咔嚓咔嚓地吃了起來。

    連肉、連骨頭,一起咀嚼、吞嚥。

    這人站起身來,便如一座偉岸的山,遮擋住了我和千夏所有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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