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良之誰與爭鋒 作者:撫琴的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3-24 21:3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1 125359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3
1958 這特麼也行

    神谷一郎!

    我的頭皮一下就炸了,我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這人的對手,纏龍手再怎麼是近戰之王,在神谷一郎面前也只有被虐的份兒,猴子和黃傑才能克他,可偏偏這兩人都不在身邊。

    但我還是本能地站起身來,將千夏攔在我的身後。

    千夏早就聽說過神谷一郎的大名,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卻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龐大的怪物,本能的恐懼讓她面色慘白。

    我在神谷一郎面前同樣瘦弱的像個雞仔。但我會盡全力護好千夏!

    我仰著頭、咬著牙,死死地瞪著神谷一郎,恨不得全身的毛都豎起來,像只保護小雞仔的老母雞。

    神谷一郎的懷裡還捧著一個肯德基的大號全家桶,無論什麼時候看到他,他都是在吃、吃、吃,我甚至覺得只要有他在,肯德基就永遠不會倒閉。他的一雙大手上纏著繃帶,正是之前被黃傑給傷到的。

    面對我的如臨大敵,神谷一郎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大口大口地嚼著雞塊,面上輕鬆而平靜不是他好客,而是他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這傢伙的行蹤一向詭異,之前在巷子裡,我就想不通他是怎麼找上來的;這會兒在醫院裡,我同樣還是想不通。

    「別緊張。」他說:「你們一個是清田次郎的女兒,一個是清田次郎的女婿,我不會找你們的麻煩,我只是向你們打聽兩個人,你們知不知道。娜娜和一無道人哪裡去了?」

    不用說,肯定是西口茂男又派他來殺人的。

    這老頭真能下得了這麼狠的心?

    「不知道!」我死咬著牙。

    神谷一郎輕輕嘆了口氣,說你何必呢,我不想找你麻煩的。

    說著,他便伸出手來。要來掐我的脖子。我看準他的手,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接著一招旋轉乾坤使出,然而我的手剛抓住他的肘關節,他的整條胳膊突然向上甩起,連帶著我的身子也飛了起來。

    我的視線天旋地轉,緊接著便砰的一聲,身子狠狠撞在牆上。要不是醫院的牆還算結實,我估計又能砸出個大窟窿來。神谷一郎這麼一甩,我渾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一樣,整個身子軟塌塌地滑了下去。

    不行,完全不行,我根本不是神谷一郎的對手,所有的技巧在他的神力面前都化為無形。我能想到的對付他的法子,只剩我的纏龍手了;可要割破我的手掌,又非得回龍刀或金鑾刀那樣的利器才行。

    突然發生打架事件,走廊裡的人都亂了起來,好多人在大呼小叫。

    神谷一郎的手又伸下來掐住了我的脖子,說告訴我,娜娜和一無道人在哪?

    「放開他!」

    千夏突然奔了過來。死死抓住神谷一郎的胳膊,同樣一招旋轉乾坤使了出去。神谷一郎的另外一隻大手則狠狠朝著千夏拍去,這一拍之下,我簡直不知道千夏還有命沒有。

    於是我狠狠一腳踹向神谷一郎的肚子。

    我這一腳雖然沒有任何技巧,卻也聚集了不少的真氣,即便是神谷一郎也夠受的,直接將他踹得連連倒退數步。神谷一郎怒吼一聲,整個走廊都響徹著他的聲音,緊接著他便再度朝我們撲來。

    「住手!」就在我將千夏拉到身後,準備再度和神谷一郎交戰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神谷一郎果然住手,回過頭去。

    是娜娜。

    娜娜急匆匆地跑過來,站在神谷一郎身前,說是爺爺讓你來找我的麼?

    神谷一郎點頭,指著娜娜身後說道:「殺了他,帶走你。」

    站在娜娜身後的是鄭午。

    「你別著急。」娜娜將一份病歷本塞到神谷一郎手裡,說一郎,你把這個帶回去給我爺爺看看,他就明白一切了!

    「這是什麼?」神谷一郎皺著眉頭,同時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原味雞。

    「一郎,之前我和一無道人是被人下了藥,這上面醫生的診斷說得清清楚楚,你拿給我爺爺看!」

    娜娜並沒直接指證北原步,只是讓神谷一郎拿病歷回去給西口茂男;娜娜很瞭解自己的爺爺,她相信以自己爺爺的智商。只需看到這份病歷本,足以引起他的懷疑。

    神谷一郎點頭,將病歷本塞進懷裡,說你和我一起回去。

    又指著鄭午:「還要殺了他。」

    娜娜差點崩潰,敢情這半天都白說了。她推了神谷一郎一下,說你先回去,把這東西交給我爺爺,如果他還要殺我師父,那你再來。行不行?一郎,我也做了七年代理會長,你就聽我一次,行不行?

    神谷一郎沉默下來,似乎是在猶豫。

    娜娜:「我給你買十份全家桶。行不行?」

    神谷一郎的眼睛馬上亮了:「好。」

    接著,兩人便離開了。

    我、千夏、鄭午:「」

    這他媽也行?

    半小時後,娜娜回來了,說搞定了,只要她爺爺看到病歷本上的證明,不用她說,她爺爺也會主動去調查這件事的,不需要我們再去找什麼證據。

    我們都覺得有理,先前是我們疏忽了這點;但也要雙管齊下,馬傑還是有必要跟蹤北原步。

    接著。娜娜衝著鄭午說道:「師父,現在真相半白,我們兩個都是遭人陷害。所以之前的事,我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希望你也是這樣,不要因此影響我們的師徒關係。然後,希望你能和你的女朋友解釋清楚。」

    鄭午點頭,說好。

    娜娜都不計較,鄭午也沒必要矯情。至於兩人發生過那件事後,究竟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關係純潔。這就不是我所能揣測的了。從醫院出來,我們又回到了唐人會所。

    猴子得知神谷一郎找過我們,又得知神谷一郎把病歷帶了回去,點頭說挺好,只要西口先生不犯糊塗,應該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蹺。

    娜娜肯定地說:「會的。」

    那麼現在,我們只要等著就要,一方面看西口茂男的回應,一方面等馬傑的調查結果。

    鄭午和娜娜各自回房休息,千夏則拉著我在會所裡亂跑。說剛才看到樓裡有按摩SPA,讓我和她一起去做。我一直以為SPA是女人做的,沒想到男人也能做,和千夏一起躺下來後,便聊起了天。

    我們從剛才恐怖的神谷一郎。一直說到娜娜和鄭午的攤牌。千夏說挺心疼娜娜的,明明喜歡她的師父,卻不敢說。

    我「啊」了一聲,說不會吧,沒看出來啊?

    千夏說我肯定看不出來,還說這是女人才有的敏銳感覺,娜娜雖然一直極力隱藏自己的情感,但偶爾掃過鄭午時所迷戀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的一切。

    千夏說的玄之又玄,我也不知該不該信,只說:「如果是真的,那你最好勸勸娜娜,千萬別在鄭午身上浪費時間,鄭午這輩子只會喜歡他那個在國內的女朋友。」

    千夏哼了一聲,說那可不一定,你們華夏有句話,叫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娜娜姐長得這麼好看,想撬她的師父也是分分鐘的事。

    我說嘿,你還別不信,我和鄭午多少年,還能不瞭解他?

    「那你呢?」

    突然被千夏這麼猝不及防地一問,我又有點不知怎麼回答。還好這時來了個電話,是猴子打過來的,讓我立刻過去。聽他語氣,顯然有什麼大事。於是我立刻起身,那千夏一起回到了之前所聚的房間。

    房間裡面,眾人都到了,猴子、黃傑、鄭午和娜娜。我和千夏進來以後,猴子立刻說道:「馬傑剛傳來的消息,說西口先生病重,可能性命垂危,要把位子傳給北原步。」

    娜娜一聽就急了,說要立刻回醫院去。

    猴子搖頭,說你回不去了,北原步已經把醫院裡裡外外都封閉了,名義上是聲稱不許任何人打擾西口先生,實際上就是想謀權篡位!

    即便已經身經百戰、做過七年代理會長的娜娜徹底慌了,這時候的她只能依賴我們,問我們該怎麼辦?猴子讓她先給會中其他的組長打電話,看看現在能拉到多少人?

    娜娜依言打了一圈電話,最後絕望地說:「沒人接我電話。」

    猴子呼了口氣,說很正常,北原步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就一定做了萬全的把握。

    接著,猴子回頭看向窗外,說看來,東洋要徹底變天了啊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最近一段時間,東洋的地下世界確實是多事之秋,先是洪門和青族相繼出了事,華人勢力經過了一番大洗牌;現在,似乎又輪到本土勢力方面了。

    新老交替、新陳代謝,一代新人換舊人,本就是自然規律,但是如此密集的發生,怎能不變天?

    娜娜已經徹底沒了主意,她活了二十多年,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不停地問我們該怎麼辦。猴子經過深思熟慮,說我們還是要到醫院一趟,在西口茂男徹底把大權交到北原步身上之前,阻止他!

    「怎麼進醫院?」我問。

    「硬闖!」猴子答。

    「不惜和住吉會發生正面衝突?」

    「對。」猴子冷聲說道:「正好,也讓東京那幫老傢伙見識一下,洪門和青族聯合起來的力量!」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4
1959 青、洪的第一次合作

    說幹就幹。

    我們憋屈了這麼長的時間,是該適當地亮一下自己的拳頭了;櫻花和三大暴力團不是處心積慮地想對付洪門和青族嗎,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洪門和青族聯合起來的力量,也好讓他們部署計畫的時候投鼠忌器一些!

    而且我們這次行動,目的是幫娜娜奪回大位,可謂名正言順、光明正大,誰都挑不出半句理來,也給我們蓋不上「故意滋事」的帽子。

    怎麼看都是兩全其美的事。

    無論洪門還是青族,總部都設在東京,所以隨時能夠召集起一大幫的人來。在猴子和黃傑的安排下。源源不斷的華人開始湧向住吉會的私人醫院;此時此刻,醫院裡也聚集了不少住吉會的人,不過大多以高層為主,因為這天將要發生一件重大的事,重大到可以影響住吉會未來的整個格局。

    娜娜的事終究還是傳播開來,西口茂男覺得自己的顏面都丟光了,再加上娜娜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失望,他越想越氣,終於再次病倒。而且這次病得格外嚴重,醫生連續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單。說西口茂男隨時可能死亡,要求家屬過來簽字。西口茂男卻說:「我沒有家屬,只有兄弟。」

    然後,便把副會長北原步召進了病房。

    西口茂男和北原步在談些什麼,沒人知道,但人人都猜得到。不用說,已經做了七年代理會長的娜娜被淘汰出局,終於輪到副會長北原步上位了。

    住吉會的各位組長在醫院大廳裡焦急地等待著最後結果,其實對他們來說,娜娜和北原步誰做會長都無所謂,反正也影響不了他們太多。誰的勢力佔上風,那就支持誰好了,目前看來娜娜已經出局,理所當然要支持北原步。

    所以娜娜給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有接。

    已經回天乏術。何必呢?

    不過,就在北原步和西口茂男在病房裡密談的時候,一個驚人的消息卻傳了過來:洪門的龍頭孫孤生,和青族族長黃傑,分別帶領大批人馬,將這所醫院團團圍住!

    他們想幹什麼?!

    華人勢力主動挑釁東洋本土勢力,這在歷史上可是絕無僅有的事。

    住吉會一位組長冒著大不敬的風險,敲開了病房的門,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北原步和西口茂男。西口茂男本在病重之中,已經奄奄一息,正拉著老兄弟北原步的手話當年、憶往昔,老淚縱橫;聽到這個消息,當即怒衝心頭,掙紮著要站起來,嘴裡還罵這幫華人混蛋,竟然都敢騎到我的頭上來了,真當我是一隻病貓了嗎?!

    北原步勸了半天,才把西口茂男勸了下來,說:「會長您放心吧,我和大夥都在呢。不會讓這幫支那豬耀武揚威的。您就好好休息,我來處理這件事情,那幫傢伙還用不著您出手。」

    西口茂男重新躺了下來,北原步則一臉陰沉地走出病房,召集眾組長,一起出門迎敵。

    「洪門和青族一起出動?」

    「是的!這可是近百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自從他們換了老大,好像就變得一條心了。」

    北原步咬著牙:「來了多少人?」

    「少說也有兩千,而咱們只有幾百人,臨時再喊人也來不及了啊,這幫傢伙打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北原步一下站住腳步,思索一番之後,摸出手機,給最近的警視廳廳長打了一個電話,講述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廳長說馬上趕到,讓他先撐一會兒。得到廳長的承諾,北原步鬆了一大口氣。

    「在咱們的國家,難道還真讓一幫支那豬耀武揚威?」北原步得意洋洋地跨出門去。

    與此同時,我們的部署也已經到位,洪門一千人、青族一千人,各自手持器械浩浩蕩蕩地衝向醫院。走在最前的自然是我和猴子、黃傑、鄭午,以及娜娜和千夏。

    我本來不打算讓千夏來的,因為她並沒有參與作戰的必要,但是千夏執意要來,說她是來幫娜娜的。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樣即便事後清田次郎問責起來。千夏也有足夠的理由幫我倆自圓其說。

    幫娜娜嘛,有什麼不對?

    和華人勢力合作?當時已經火燒眉毛了,有人肯幫娜娜就不錯了,還挑挑撿撿?

    我們走在最前準確地說,是娜娜走在最前。畢竟今天她才是唯一的主角。我們幾人走在她的身後,浩浩蕩蕩、殺氣十足。

    醫院門口有些守衛的人還想阻攔,但是娜娜一個瞪眼:「滾!」

    娜娜好歹做了七年代理會長,自身的氣勢也早就練出來了,門口的人立刻嚇得屁滾尿流、逃之夭夭。然而。就在我們準備長驅直入的時候,北原步領著住吉會眾多組長,以及一大群的漢子攔住我們去路。

    北原步年紀也挺大了,但是老當益壯,身子骨看上去很硬朗。尤其是那張如同刀削斧砸的面龐,更給他增添幾分清冷的氣勢。

    「娜娜,你這是干什麼?」北原步皺起眉頭:「你怎麼和華人混到一起去了,這不是丟我們的臉麼?」

    「和你無關,你給我讓開。我要見我爺爺!」

    「會長不想見你。」北原步嘆了口氣:「娜娜,你走吧,你犯下大錯,會長肯饒你一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為什麼你還執迷不悟?」

    「北原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娜娜指著北原步,咬牙切齒。

    「我幹了什麼?」北原步一臉迷茫:「我什麼都沒有做過啊。」

    「你」

    娜娜畢竟是個女孩子,被人下藥的事怎麼好意思啟齒?只能說道:「反正你給我讓開,我有話要和我爺爺說!」

    「我說過了,會長不想見你。」

    「唰」的一聲,娜娜抽出刀來,說你讓不讓?不讓的話,別怪我刀下無情!

    娜娜的實力,也是住吉會上下皆知的,北原步的臉色變了變,說娜娜,會長明確說了不想見你,如果你要硬闖的話,那我這把老骨頭,只好領著這干老兄弟。挺起胸膛也要擋住你的去路了!我知道了你叫來了強大的外援,還是一幫華人,但你若是執意要讓外人把刀斧砸在我們這干看著你長大的老兄弟的身上,那我們只好就奉陪了!

    北原步果然老謀深算,三兩句便把娜娜說得騎虎拿下、裡外都不是人了。娜娜雖然做了七年代理會長。但在北原步這樣的老狐狸面前還是略顯稚嫩,果然鑽了他的套子,衝著其他組長說道:「各位叔伯,你們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你們怎樣。但是。我是真的找我爺爺有事,請你們都讓開吧!」

    一位年邁的組長嘆了口氣,說娜娜,會長現在是真的不想見你,要不你先回去吧,等過兩天會長心情好了,再見不遲。

    娜娜著急地說:「可我聽說我爺爺病重,醫院都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單了,我必須現在就要見到他!」

    北原步皺起眉頭,說娜娜。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怕會長突然出了意外,你就當不了會長了?娜娜啊娜娜,就算會長平時對你嚴厲了些,你也不能在這種時候還想著會長的事吧?

    明明是北原步在想這件事,現在卻倒打一耙,栽贓到了娜娜身上。顯然僅憑鬥嘴,娜娜根本就不是北原步的對手,娜娜憋紅了一張臉,想反駁北原步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猴子見狀,便上前一步,輕聲對娜娜說道:「你別搭他那茬,你執意要見你爺爺就行,誰攔、干誰,這種時候顧不得什麼顏面了,你真要眼睜睜看著你爺爺的心血落到他的身上?」

    猴子一席話,立刻點醒了娜娜,現在確實不是顧及什麼長輩、禮儀、顏面的時候,當即便硬了起來:「北原步,我要見我爺爺,你就說你讓不讓路。否則我不客氣了!」

    娜娜持著刀往前走,我們一眾人緊隨其後,殺氣重重地盯著眼前這一干人。

    北原步驚得往後退了兩下,說孫孤生,這是我們住吉會內部的事。關你什麼事?還有黃傑,是不是要逼得我們住吉會和你們青族對立?

    之前蕭落雨和趙春風的葬禮,北原步都有出席,所以他認識二人。猴子笑呵呵說:「本來不關我們的事,但是娜娜求助了我們。那就關我們的事了。」

    黃傑則冷冷地說:「對立就對立,我還怕你?」

    我們眾人繼續往前走去,北原步則驚得步步後退。眼看就要衝破他們的防線,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警笛突然響起,十數輛警車閃著警笛朝著這邊開了過來。

    北原步的面色一喜,顯然是他的援兵到了。

    警察來了,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所以紛紛回過頭去。一列警車直接停在了醫院門口,數十個警察從車上走了下來,領頭的一個濃眉大眼,看上去一身正氣。

    「廳長,這裡!」北原步激動地擺著手。

    廳長快步走了過來,卻沒搭理北原步,而是握住了猴子的手,說孫先生,我沒來遲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4
1960 神谷一郎的不屑

    我們來東洋有一段時間了,大多時候都表現的像良民一樣,極少去主動惹事、挑釁、打架,不是我們改了作風,而是因為我們不願和當地警方糾纏,畢竟人生地不熟的,被通緝了咋辦,總不能老跑路吧。

    這不,我們剛圍了醫院大門,警視廳的人就來了,而且還是廳長親自帶隊,就跟聞著味兒了似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北原步叫來的,這就是本地人的好處,能和當地官方打成一片。

    果然,這幫警察一下車,北原步就跟見了爹媽似的興奮,還熱情地擺手打招呼。

    但是這位廳長並未理會北原步,而是握住了猴子的手,還親切地說孫先生,我沒來遲吧?

    猴子笑嘻嘻的,說沒遲沒遲,來得剛剛好。

    北原步剛才還充滿笑容的臉一下就凝固了,揚起來的手也僵在半空,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要多錯愕有多錯愕。連我都挺驚訝,悄悄問黃傑這是怎麼回事?

    黃傑說哦,猴子昨天剛和這位廳長一起吃過飯。

    頓了頓,又說:「還塞給他一個大紅包。」

    我立刻就樂了,說行啊,真有他的。

    接著,這位廳長又說:「孫先生,我有什麼能為你效勞的?」

    猴子說不用,對方畢竟是住吉會,鬧翻了對你也沒好處,你守在附近就行,不要讓無辜百姓牽扯進來。

    其實廳長同時接到猴子和北原步的電話也是頭大不已,真心兩方面都不想得罪,奈何昨天才剛收了猴子的紅包,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只能先站在猴子這邊。

    此刻猴子這麼為廳長考慮,廳長自然就坡下驢,連聲答應,便帶著自己的人退到了百米之外。而猴子之所以不讓廳長插手,並不是真的為廳長考慮,而是知道這位廳長其實並起不了太大作用,幾十個警察哪能阻擋上千人的步伐?無非見招拆招,為娜娜前進的道路掃清障礙而已。

    待警視廳的人撤離之後,娜娜再次向前跨了一步,說北原步,你讓不讓路?

    「不讓!」北原步咆哮:「我誓死效忠西口先生,她說不見你就是不見你,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好,我滿足你!」

    娜娜手持短刀,噔噔噔朝著北原步撲了過去。北原步往後一退,沖兩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組長同時衝出,迎著娜娜撲了上去。與此同時,娜娜身後也閃出兩個人來,一個手中閃著金光,一個手中泛著藍光,正是猴子和黃傑。幾乎沒看清他倆怎麼動作,住吉會的那兩名組長便飛了回去,而且個個受了重傷,流血不止、慘叫不已。

    看到這個情況,我一下就眯起了眼睛,因為這兩個組長的身手雖然不及猴子和黃傑,但實力比起稻川會的青木來也差不到哪去將青木當作一個標竿的話,那是我們來東洋所遇到的第一個高手,雖然能夠勝之,卻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如今猴子和黃傑一招間搞定住吉會兩個組長,說明他們的實力又有大的進展,除去他們本身的努力之外,提氣丸肯定也發揮了重大作用。

    也就是說,沒有服用提氣丸的我,和服用了提氣丸的猴子和黃傑,實力差距正在慢慢拉開。不過我並未因此覺得沮喪,因為人各有命、福由天定,說不準我什麼時候又有奇遇,實力反而勝過他們。

    而且猴子和黃傑變得更厲害了,我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才對。

    看到會中的兩個組長瞬間敗退,北原步的眼睛一下就直了,立刻沖身後的人喊:「快去把神谷一郎叫來!」

    聽說北原步要把神谷一郎搬出來,猴子也變得嚴肅起來,沖身後的人喊:「大家都沖,不要給他們機會!」

    猴子一聲令下,我們身後的兩千人便如潮水一般湧入,瞬間便把北原步所率領的幾百人給淹沒了。雖然娜娜也不願意看到自己會中的兄弟遭人屠戮,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必須要盡快見到西口茂男。

    兩千人大軍猶如鐵血戰車一般直接碾壓過去,所過之處摧拉枯朽、根本無人能夠抵擋。不過北原步和一干組長聰明的很,讓眾小弟抵擋,自己則朝著住院部跑去。

    我們今天所為的也不是血洗住吉會,只是為了給娜娜開道而已,所以也並沒有斬盡殺絕,一路追蹤到了住院部的門口。然而就在這時,剛才還在前面瘋狂奔跑的北原步和一干組長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我們,各自一臉陰沉沉的笑容,就好像我們中了他們的埋伏圈一樣。

    什麼情況?

    就在我們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分開了兩邊,露出了站在住院部門口的一個人來。這人膀大腰圓、體型如山,懷裡捧著一個肯德基大號的全家桶,嘴裡還在大口咀嚼著一塊原味雞,吃的嘴邊都是油乎乎的,下巴和胸口也灑滿了肉沫,正是住吉會的第一高手神谷一郎。

    嘿,怪不得這幫人又自信起來,原來是神谷一郎到了。

    看到神谷一郎,我們眾人也停下腳步,因為這人確實是個棘手角色,猴子不禁皺起眉頭。

    「上啊,怎麼不上了?」

    北原步一手卡腰,一手指著我們這邊大罵:「一幫支那豬,真以為你們中國功夫可以橫行天下?無非都是花架子罷了!現在就讓你們這些鄉巴佬見識見識我們東洋大力士的厲害!」

    接著他又回頭:「神谷一郎,幹掉他們!」

    猴子抓緊了金鑾刀,黃傑舉起了回龍刀,鄭午握起了八極拳,我則攤開了纏龍手。我們幾人聯手的話,應該可以幹掉這個力氣大到驚人的神谷一郎。眼見一場惡戰即將展開,然而神谷一郎並沒有動,依舊在大口大口地嚼著雞肉。

    「神谷一郎,上啊?」北原步疑惑地看著神谷一郎。

    「我只聽西口先生的話。」神谷一郎慢吞吞地說了一句,依舊不停地嚼著雞肉和雞骨頭,還不時把掉在胸口的肉沫撿起來吃。

    北原步一臉汗顏,說可是,西口先生病重,這會兒還在病房裡躺著,你就應該聽我的話啊。

    神谷一郎卻搖頭,說即便西口先生病重,按照順位下來,我也是該聽娜娜小姐的話,而不是你的話。

    北原步急了,說神谷一郎,你怎麼糊塗了呢,西口先生已經革除了她代理會長的位子,現在第二順位應該是我,你該聽我的話!

    神谷一郎回頭瞥了北原步一眼,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和嘲諷。北原步冷汗涔涔、心虛不已:「就,就算不聽我的話,現在這幫人衝進咱們住吉會的醫院,你身為住吉會的一份子,也有義務阻擋他們的入侵。」

    神谷一郎的嘴角微微向上撇起,他笑了,卻不是微笑,而是冷笑、嘲笑,好像北原步的話對他來說十分可笑。接著,他便捧著全家桶,朝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北原步鬆了口氣,無論神谷一郎多看不起他,只要這個大力士願意去阻止那些傢伙就好。北原步看向左右幾位組長,眾人也都是鬆了口氣的模樣,被華人逼成這樣可太難看了,以後出門還怎麼見人?

    還好還好,神谷一郎上了。

    神谷一郎一步步朝我們走來,我們幾人雖然有信心能合力幹掉他,但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之前黃傑雖然傷了他一下,但那也是出其不意,神谷一郎的實力並未完全展現出來。

    緊張之餘,也有些期待,我們也很希望和這樣的高手交戰。

    隨著神谷一郎的步伐越來越近,我們幾人也都完全進入了備戰姿態,各個都像是一張蓄勢待發的弓。然而,神谷一郎走到娜娜身前,卻停下了腳步,說娜娜,西口先生讓您進去一趟。

    神谷一郎這句話一出口,全場嘩然,北原步和眾位組長也是一臉錯愕。

    娜娜卻不意外,說道:「你把東西給我爺爺看了?」

    神谷一郎點頭,說對,不過西口先生的情況很不好,你快進去看看吧。

    娜娜一聽就急了,立刻撒腿就往裡跑。

    北原步想攔住她,但是看看神谷一郎,又沒有了這樣的膽子,只能眼睜睜看著娜娜進去。北原步也想一起進去,但是被神谷一郎給喝住了,說西口先生只想單獨見見娜娜。

    北原步露出一絲焦灼的神情,立刻沖旁邊一個組長使了個眼色,那組長點點頭,便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這個細微的動作被我捕捉到了,我雖然不知道那個組長想幹嘛,但是憑藉我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猜到他肯定會對娜娜或是西口茂男不利,於是我立刻朝著那人跑了過去。

    然而剛一動身,神谷一郎卻抬起他碩大的手臂攔住我的去路,說你想幹什麼?

    我指著那個組長,說他要對西口先生和娜娜不利,你快阻止他!

    那組長像是被踩了尾巴,跳著腳說:「你胡說什麼!」

    神谷一郎回頭看了那個組長一眼,又問我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我憑感覺!

    神谷一郎哼了一聲,顯然充滿不屑。

    我說真的,你別不信我,一會兒你們會長出了問題,你可不要後悔!

    神谷一郎沉聲說道:「我們住吉會的事,不用你……」

    還未等他說完,住院部裡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4
1961 死前,最終命令

    這慘叫聲聽著十分熟悉,顯然就是西口茂男的聲音!

    神谷一郎作為西口茂男的貼身保鏢,聽到聲音立刻面露震驚之色,拔腿就朝住院部裡跑去。本來就在住院部門口的北原步和一干組長同樣奔了進去,北原步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會長、會長!」

    我們一行人同樣也奔了進去;之前西口茂男在七樓的病房,但是現在因為病重,轉到了一樓的重症監護室。我們一票人沿著走廊奔過去,衝在最前的是北原步和一干組長,緊接著是神谷一郎,再然後是我們這些人。

    在這途中。我們清晰地聽到了娜娜的哭喊聲。

    眾人都跑得很快,北原步一干人和神谷一郎已經衝進重症監護室裡。我們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西口茂男倒在床邊,胸口鮮血淋漓,人也奄奄一息,顯然快不行了;而娜娜就在旁邊,一邊哭喊一邊用手去堵西口茂男胸前不斷流出的鮮血,嘴裡還喊著爺爺、爺爺!

    角落裡,卻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瑟瑟發抖,手裡還持著一柄尖刀,刀上沾滿鮮血。

    誰是凶手,似乎一目瞭然。

    「你好大的膽子!」

    北原步直接衝向那個醫生,伸手便掐住了他的喉嚨;那醫生剛要大叫,北原步使勁一捏,那醫生便氣絕當場。接著。北原步又大喊:「快來人啊,醫生呢,快救救我們會長!」

    有幾個醫生匆匆忙忙地走進來,七手八腳地為西口茂男處理著傷口,我旁邊的猴子卻微微搖頭,我們都知道西口茂男已經不行了。站在床前的神谷一郎也是一臉錯愕,龐大無比的身子也跟著發起抖來,不知是氣憤還是怎麼。

    我已經提前警告過他,不知他現在有沒有後悔?

    就在眾醫生搶救西口茂男的時候,神谷一郎突然轉過頭去。狠狠瞪向了先前被我指出的那個組長。組長的臉一下就白了:「不,不關我的事啊」

    「是不關他的事。」我說:「是北原步下的命令。」

    神谷一郎又看向了北原步。

    北原步一下就炸了毛:「你,你不要瞎說!我怎麼可能會下這樣的命令,凶手還是我殺的呢。」

    我說是啊,你當然要殺掉凶手,這樣才能滅口嘛。

    神谷一郎之前可以不聽我的話,但是現在卻不得不聽,他立刻衝向北原步,伸手扼住了北原步的喉嚨就像北原步之前扼住那個醫生的喉嚨一樣惡狠狠地說:「為什麼?」

    神谷一郎一邊說,一邊把北原步高高舉起,北原步在他手上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任其蹂躪。北原步使勁抓著神谷一郎的手,說你放開我,這不關我的事

    待發現沒用之後,又大喊:「會長、會長,救我!」

    正被眾醫生搶救的西口茂男氣若游絲地吐了一句:「一郎,殺了他。」

    北原步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滿身鮮血的西口茂男:「會、會長」

    西口茂男的眼神裡卻滿是冷漠。

    神谷一郎的手一用力,北原步的腦袋便垂了下去。接著,神谷一郎把北原步的屍體扔掉。又走向剛才打電話的那個組長,那個組長驚慌失措地往後退去,說不關我的事,是北原步讓我打的電話

    但是他還未退上兩步,腳後跟已經撞到了牆上,等他再抬頭的時候,龐大的神谷一郎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將他的整個身體籠罩。神谷一郎抓住他的腦袋,狠狠往牆上磕去

    牆沒碎,腦袋碎了,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病房裡一陣顫慄,所有組長面白如紙。神谷一郎走向西口茂男,說會長,處理完了,你怎麼樣?

    西口茂男搖頭,喘著氣說:「我不行了,你讓這些醫生走開,我有話要和大夥說。」

    「不、不!」娜娜大叫。

    然而,神谷一郎卻對西口茂男的話無條件服從,伸手便把幾個醫生挨個丟了出去。

    「爺爺」娜娜哭喊起來。

    西口茂男衝她搖了搖頭。說道:「娜娜,爺爺沒有想殺你,只是嚇唬嚇唬你,你別怪我。」

    娜娜使勁點頭,淚水湧出,說我知道、我知道!

    「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要和大家說幾句話,你不要阻攔我,好麼?」

    娜娜哭著點了點頭。

    接著,西口茂男又看向眾位組長,說我已經查明,我女兒和她師父的事是被北原步下了藥。這個事情,你們之中或許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但是沒關係,我一概都不追究了;現在北原步已死,我也大限將近,我現在正式宣佈,由我的孫女娜娜接任住吉會會長之位,你們日後要聽從她的差遣,不要負我今日對你們的手下留情。

    「會長!」

    眾位組長齊齊跪了下去,哭成一團。

    病房門口的我們幾個看得也不是滋味,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無論經歷多少次也不會有所習慣。千夏紅了眼睛,有眼淚掉下來,我輕輕將她抱住,輕撫她的脊背。

    接著,西口茂男又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來,指向神谷一郎。

    神谷一郎立刻蹲下身去,抓住了西口茂男的手。

    「一郎。以後娜娜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會長!」神谷一郎同樣眼眶中泛著淚花。

    「還有」

    神谷一郎又抬起手來,指向我們之中的鄭午:「殺、殺了他」

    「是。」

    神谷一郎立刻暴起,面帶著滿臉的憤怒和殺意,瘋狂地朝著我們幾人衝來!

    與此同時,西口茂男的腦袋一歪,便死了過去。

    「爺爺!」娜娜哭嚎、大叫。

    不過我們已經沒時間跟著傷感了,因為神谷一郎已經朝著鄭午撲了過來,我們都沒想到西口茂男死前的最後一個命令,竟然是殺了鄭午。我去,這是多恨鄭午拱了他家的小白菜啊?

    神谷一郎要殺鄭午,我們幾人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我伸手一推千夏,說走!

    接著便和猴子、黃傑一起擋在了鄭午身前,猴子的金鑾刀、黃傑的回龍刀都已立了起來。齊齊朝著神谷一郎劈砍而去;我則俯身衝去,看準神谷一郎的膝蓋,準備先卸他一條小腿再說。

    神谷一郎當然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實力遠超我們幾個;他天生神力,用的不是真氣,但是換算成真氣境界,至少在九重中期;所以我們也沒打算一開始就將他制服,能阻他一阻總是好的,接著再憑藉我們之間的默契慢慢和他玩。

    但是我們沒想到的是,這一交手,我們就完全佔了上風。

    神谷一郎瘋狂地衝過來時,猴子一刀劃在他的胸口,那鮮血頓時如同瀑布一般潑灑出來;緊接著黃傑又是一刀劈出,正好斬在神谷一郎的肚子上。要不是他皮糙肉厚,估計能被黃傑斬成兩半,但即便如此,這也夠他受的,肚子上開了一個恐怖的口子,鮮血混合著腸子一起流了出來。

    而我,輕輕鬆鬆地抓到了神谷一郎的小腿,咔嚓一下,給他卸了。

    我們做完這些動作,心中同樣震驚不已。神谷一郎這是完全沒有防啊,為什麼?難道他想尋死?

    但是我們很快就有了答案。

    神谷一郎雖然胸口中刀、腹部開口、小腿瘸掉,但他龐大的身子同樣撞在了我們身上。他奔過來時的巨大衝擊力,我們根本就抵擋不住,即便他已經重傷。但是依舊瘋狂如超級坦克。

    砰砰砰!

    我們三人一同都被撞飛,四仰八叉地跌到走廊不同位置。而,就在我們身後的鄭午,已經被神谷一郎抓住了脖子。神谷一郎即便身受重傷,腸子都流出來了,渾身的殺氣卻依舊不減,身子也繼續往前衝去。

    衝出病房,穿過走廊,將鄭午頂在了牆上。

    砰!

    鄭午身後的牆上裂開數道蛛紋。

    這傢伙瘋了,簡直瘋了。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冒著身死的風險,也要先干掉鄭午!

    鄭午雖然被頂在牆上,但也不會坐以待斃,舉起碩大的拳頭狠狠朝著神谷一郎的臉上砸去。砰砰砰!數拳過後,神谷一郎的眼眶充血、鼻樑斷掉,牙齒也飛出來幾顆。

    而神谷一郎不管這些,依舊死死地掐著鄭午的脖子,越來越用力。

    鄭午也砸著神谷一郎的腦袋。但是力氣卻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人也開始翻起了白眼

    這樣下去,鄭午會死掉的!

    我和猴子、黃傑三人立刻爬起,瘋狂地朝著神谷一郎撲了過去。但是無論怎麼看,都已經遲了,以神谷一郎的力氣,鄭午這已經是夠能撐的了,但也顯然活不過幾秒鐘了。

    「一郎,住手!」就在這時,娜娜的聲音響了起來。

    西口茂男死了,從此以後在這世上,神谷一郎只聽娜娜一個人的話。

    神谷一郎立刻鬆了下手,回頭去看娜娜。病房裡面,西口茂男倒在床下,已然氣絕;而娜娜站在一邊,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眼神中卻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是住吉會的會長,不應讓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面。

    「會長讓我殺了他。」神谷一郎說道。

    「我爺爺死了。」娜娜說:「從現在起,我是會長,我讓你放了他。」

    神谷一郎徹底鬆開了手,鄭午從牆上跌落下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我們幾個立刻撲上去問他怎麼樣了,鄭午呼哧呼哧地說:「我,我沒穿戰袍,不然我弄死他」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4
1962 櫻花總部

    聽到鄭午還能吹牛,說明他沒有事,我們都鬆了口氣。

    我們趕緊把鄭午扶了起來,已經受了重傷的神谷一郎一臉地不甘看著鄭午雖說受了重傷,但他看上去好像沒事人一樣,果然身體大了也有好處。鄭午同樣不服氣地看著他,說等我換了戰袍,咱們再好好玩一次哈。

    娜娜同樣問了神谷一郎有沒有事,又叫來醫生為他處理傷口,接著又對我們說道:「今天謝謝你們大家了,這份恩情娜娜一定記在心裡;只是今天我們會中出了狀況,有好多事情需要處理,恕我不能親自送你們了。」

    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幫娜娜闖進醫院,連坐都沒來得及坐一下,娜娜就下了逐客令,頗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她的爺爺剛剛去世,會中又有一堆事情要做,肯定沒時間也沒心情再招待我們了。

    猴子點點頭,說你忙吧,改日咱們再敘。

    千夏也和娜娜說了再見,便和我們一起準備離開。我們幾個扶著鄭午剛走兩步,身後突然又傳來娜娜的叫聲:「師父。」

    回頭一看,娜娜已經從病房裡出來了,正站在走廊中間看著我們。準確地說,是看著鄭午。娜娜的面色平靜,沒有不捨也沒有仇恨,一字字說道:「師父,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父,謝謝你曾經的指教,我會永遠銘記在心。我還是那句話,希望我們都把那件本就不該發生的事徹底忘掉;以及,因為一些原因,我們以後也不能再來往了,從此就相忘於江湖吧。」

    這是要和鄭午斷絕關係,鄭午張了張嘴巴,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說好。

    然後,我們繼續便繼續往外走去。出了醫院,鄭午就像沒事人一樣吹著牛逼,問我們剛才看沒看見神谷一郎的兩個熊貓眼,那就是他打的。我們幾人都附和著他,說看到了看到了,千夏卻因為很少和鄭午相處,當即有些不滿地說:「一無道人,你怎麼沒心沒肺呀?」

    鄭午愣了一下,說怎麼了?

    千夏:「你說怎麼了,娜娜姐都難過成那樣了,你怎麼說走就走了,也太無情了一點吧。」

    鄭午說我沒看出來她難過啊,再說是她趕我走的。

    千夏氣得還要再說,我趕緊把她拉到一邊,說不管娜娜到底想不想讓鄭午走,可是現場那麼多組長都在,神谷一郎也在,鄭午留下來也不合適,離開才是對的,你就別說他了。

    有我相勸,千夏也不言語了,但明顯的很不高興。

    醫院外面,那位警視廳的廳長還在等候,猴子過去和他說了幾句話,得知事情已經解決完畢,廳長便撤退了。今天任務完成,我們也分道揚鑣,猴子回洪門總部,黃傑回青族總部,我和千夏則回稻川會的分公司。

    我們問鄭午去哪,鄭午悶悶不樂,說不用我們管,一個人走了。猴子說算了,讓他一個人冷靜冷靜吧。

    回去的路上,千夏也悶悶不樂的,我以為她是因為娜娜和鄭午的事不開心,便安慰她說,男女之間在不在一起也要看緣分的,不能說因為發生過什麼就道德綁架,我們華夏都沒這樣封建的了,東洋應該更不至於吧?

    結果我哄了半天,千夏卻說不是因為這個事,我說那是因為什麼事?千夏囁嚅了半天,才說東洋這幾天發生的事有點多,先是洪門的龍頭死了,接著青族的族長也死了,然後住吉會的會長也遇害了……感覺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有點類似於連環死亡套,她很擔心接下來會輪到她的父親。

    我聽完就樂了,摸著她的頭說你也想太多了,你說的這三個組織的大佬之所以遭遇不測,那是因為一來他們的身體本就不好,二來遇到手底下的人爭權奪利;咱們稻川會又沒有這樣的事,你爸的身體那麼好,會裡也沒有人居心叵測,不會有問題的。

    聽了我的安慰,千夏才好一點了,說希望如此吧。

    在我們回去的路上,住吉會會長西口茂男遭遇不測的消息已經傳遍東洋的整個地下世界,娜娜也把訃告發到了各處。一時間,人心惶惶,因為這些天來死掉的大佬實在太多了,誰都懷疑這背後會不會有著一場更大的陰謀,或是一場更加劇烈的暴風雨即將到來?

    我和千夏回到分公司後,清田次郎果然將我們叫了過去,讓我們解釋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就像對千夏說的那樣,七分真、三分假的和清田次郎講了一下,說娜娜的師父一無道人本身就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所以才孤身犯險;遭遇困境之後,得虧另外兩個朋友,也就是洪門的龍頭孫孤生和青族的族長黃傑相救,所以我們後來又一起幫助娜娜奪回大位……

    如此種種,娓娓道來。說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夾雜著真話,而且還是大量的真話,也由不得清田次郎不信。清田次郎沉吟一會兒,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和娜娜應該都欠下他們兩個人情了,你打算怎麼做?

    我搖搖頭,說不僅是現在才欠下人情,當年我們在國內患難與共、風雨同舟,已經建立下深厚的感情;如今在東洋雖然不在一起,但是感情仍在、義氣仍在,這也就是我們能夠走到今天的原因。

    接著,我便把昨天和娜娜說的那番話,也給清田次郎說了一通,說洪門和青族都是華人方面的頂級勢力,已經成立上百年了,並不容易斬草除根;又說洪門和青族雖然被我們國家趕了出來,但他們畢竟還是華人,如果東洋方面真對他們不利,我們國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又說這麼多年,各大勢力錯綜複雜,打起來的話傷筋動骨,連累老百姓是肯定的,沒準會引發東洋之亂。

    如此種種,分析利弊,清田次郎也是個聰明人,沉吟良久之後說道:「要除洪門和青族,是櫻花的主意,而櫻花又可以代表政府。按理來說,我是沒有抗議權力的,但如果你們能說服娜娜……娜娜現在是住吉會的會長,份量較之過去已經不一樣了,如果和我一起抗議上面,或許還有阻止他們這個計畫的可能。」

    我一聽清田次郎這意思,知道他其實也不願意打,當即立刻點頭,說好,我聯繫一下他們,看他們能否說服娜娜!

    我說的他們,當然指的是猴子和黃傑,他倆今天才剛剛幫過娜娜這麼大的忙,娜娜沒道理會在這件事上落井下石反將一軍。我正要離開,清田次郎突然又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來,奇怪地看著清田次郎。

    「如果,我是說如果。」清田次郎說道:「如果娜娜不願意,那剷除洪門和青族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到時候你……」

    清田次郎看了我一眼,說:「如果你不願意參與此事,可以不用參與……但無論如何,不要欺騙我,還有千夏……不要辜負我們對你的信任!」

    「爸,你說什麼呢,左飛怎麼會騙我們?」千夏有些不高興了。

    清田次郎沒有說話,仍舊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出去了。

    心裡卻刺痛。

    這就是做臥底的難處,猶如行走在無間道一般。在別人眼裡,清田次郎或許是個臭名昭彰的惡人,可他對我著實不錯雖然是因為千夏的原因,但也讓我覺得感動。

    人心都是肉長的,別人對你的好,誰也做不到無視。

    所以我還是希望這件事能夠和平解決。

    出去以後,我就給猴子打了電話,把清田次郎的意思說了一下。猴子聽了也挺開心,說不打那肯定是最好的,一打起來指不定要鬧成什麼樣,整個東洋都會席捲入內。

    又說西口茂男剛剛去世,等過幾天再給娜娜打電話說吧……

    因為在稻川會的分公司,清田次郎的眼皮下,所以我和千夏沒在一個屋子睡覺。當天晚上,我給王瑤打了個電話,把鄭午和娜娜的事從頭到尾、事無鉅細地講了一遍,並說兩人已經講清楚了,以後不再來往。

    王瑤嘆了口氣,說我們這幫人真是不省心,還說當初鄭午要是不去招惹那個娜娜,不就沒有後來的事了嗎?還說鄭午就是蠢,這種發生就發生了,自個心裡知道就行,還專門給蘇憶打個電話說明;又說她會好好勸勸蘇憶,希望我們不要再搞出什麼幺蛾子了。

    西口茂男的葬禮舉行過後的幾天,猴子給我回了電話,說他已經和娜娜講清楚了,娜娜同意和清田次郎一起在即將到來的會上共同拒絕櫻花的這個「滅洪屠青」計畫。我早知道娜娜會答應的,但得到確切消息還是鬆了口氣,趕緊去找清田次郎說明。

    推開書房的門,清田次郎也恰好放下電話,說他已經接到了娜娜的電話,兩人已經達成一條戰線,成功率應該會大大提升。同時,清田次郎也說,再次接到了櫻花的邀約,三天之後在櫻花的總部會面。

    櫻花總部?

    我的心狂烈地跳了起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4
1963 東洋第一劍客

    我們萬里迢迢來到東京的目的有二,一是扶持黃傑登上地下皇帝之位,一是剷除禍害我國不輕的櫻花組織。如今將近半年時間過去,兩方面的進展都還不錯,黃傑成了青族的族長,而我們也終於摸到了櫻花的一點痕跡。

    雖說距離徹底剷除櫻花還有一點距離,可是一想到馬上就能接觸到櫻花的總部,探取到更多的秘密,還是挺興奮的。我們這幾個人裡,能最先接觸到櫻花的也就是我了,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當然危險性也是最大的。

    三天後,櫻花、山口組、住吉會、稻川會的四方會談即將要在櫻花總部展開,我立刻把這個消息告知給了猴子。猴子聽了也挺激動,對於他這個絕對的愛國主義者來說,剷除櫻花恐怕是他近幾年來最大的夢想了,而且不光是他自己一個人的願望,他身上還承載著蕭落雨和趙春風的希望蕭落雨之所以願意把龍頭之位傳給猴子,就是希望猴子能夠利用洪門的力量對付櫻花;蕭落雨臨死之前託付給趙春風的,也是這件事情。

    猴子說,如果是在櫻花總部集會,那麼很有可能見到櫻花神和他麾下的四大王座,讓我要想辦法多套取一些信息。還說只要掌握櫻花總部的位置,無論總部的防守有多嚴密,馬傑總能摸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總之,猴子非常興奮,說這就好像行走在茫茫黑暗之中,終於看到了一點曙光一樣,迎接我們的畢竟是更加宏偉的光明。猴子就是這樣,天生的樂觀主義者,現在只不過摸到一點櫻花的蹤跡,就好像已經把櫻花幹掉了一樣。

    看得出來猴子對我希望挺大,也自然讓我感到許多壓力。

    這次四方會談,所到的必定都是各方面高層,一想到我是其中唯一的華人,能不壓力山大嗎?到了那種地方,能護得我周全的只有千夏和清田次郎,所以在這三天時間裡,我加倍地對千夏好,沒完沒了地陪她逛街,還破天荒地第一次刷了自己的卡給她買衣服,把千夏給激動的啊,摟著我的胳膊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W wW.  】

    有時候人的期待值就是這樣,你對一個人本來沒抱什麼希望,他突然對你好了一點點,你就感動的涕淚交加,恨不得跪舔;而有的人天天對你好,你卻視而不見。

    千夏就處於這樣的狀態。

    否則你說,我不過給她買一個衣服,算得了什麼最好的男朋友,這難道不是身為男朋友的本分嗎?

    我看得很清楚,所以千夏越這麼說,我就越愧疚、越不安,也就越發地對她好,帶她吃飯、遊玩、看電影,除了肢體上的親密接觸以外,幾乎把情侶間能做的事都做了。

    三天時間,終於過去,今天就要到櫻花總部去了。

    一大早,我和千夏就到清田次郎的書房報導,接著清田次郎又帶我們到餐廳吃飯。吃過飯後,便出了門、坐了車,出發。車上只有我和千夏、清田次郎三人,外帶一個司機,我挺奇怪,說沒有櫻花的人來接咱們嗎?

    這次輪到清田次郎奇怪了,說為什麼要來接咱們,咱們沒有腿,還是沒有車?

    我說不是,櫻花總部應該是很隱蔽的地方才對,我以為要有專人來接。

    清田次郎哈哈笑了起來,說櫻花總部確實隱蔽,不過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不是秘密,一年之中總要過去開幾次會,所以也就知道具體地址了。

    原來如此。

    之前我還以為有多神秘,想著是不是要像11號訓練營那樣被人蒙上眼睛,然後故意多兜幾個圈子,多折騰我們幾次。我都做好準備在心裡默記前往櫻花總部的路線了,比如車子是以多少邁速度走的、走了多久、什麼時候拐彎、往哪個方向拐等等;這三天裡,我為了提升自己的腦力(畢竟沒有猴子的八核腦袋厲害),可是專程吃了不少核桃。

    結果就是清田次郎輕飄飄地告訴我,櫻花總部對他來說不是秘密,直接自己開車過去就好?

    也太逗了一點,實在浪費我的感情,害我白吃了好幾天核桃。

    不過也好,這樣也更方便我的記憶。

    卻聽清田次郎接著說道:「不過左飛,我提前知會你下,那個地方對你來說可能會不太舒服,你做個心理準備。」

    清田次郎這話把我給說懵了,這地方對我來說不太舒服?

    什麼意思?

    但清田次郎說完以後就閉上了嘴巴,似乎不願意再談。我就更加莫名其妙,回頭去看千夏,輕聲問她知不知道是哪裡?千夏卻也搖頭,說她也是第一次跟她爸去那種地方。

    也是,就千夏以前那浪蕩模樣,清田次郎也不可能帶她去。

    咀嚼著清田次郎的話,我的心裡愈發忐忑起來。車子在繁華的東京都大街上行駛,漸漸來到一個叫千代田區的地方,而且朝著郊區的方向駛去。想來這櫻花總部設在郊區,倒和國內的星火總部不太一樣。

    漸漸的,四周越來越偏僻,路的兩邊都是樹木和野草;東洋的綠化程度本來就好,現在更像是進了山裡一樣,此時夏天還未完全過去,處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景象。

    櫻花總部確實隱蔽,設立在這種地方,鬼才找得到哦?也得虧有清田次郎這個導航。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道路平穩、四周靜謐,連車都很少。行至一個路口,車子停了下來,我還以為到了,立刻把頭伸出去看,說在哪?

    清田次郎笑了,說還沒到,要在這裡等等山口組和住吉會的人,然後一起到總部去。

    原來如此。

    等了一會兒,千夏覺得在車上無聊,便拉著我下車去玩。這邊都是樹、草和野花,說實話也沒什麼好玩的,不過對熱戀中的情侶來說就好玩了,千夏用野花編了個兩個花環給我倆戴上,然後拿出手機各種自拍。

    正玩得樂呵,一輛龐大的福特黑色裝甲車沿著道路開了過來,那車真的超級大,比咱們國內的特警專用防暴車劍齒虎還大,第一感覺就是太霸道了、太硬氣了。

    我還在想是誰開了這麼大的一個車子,那車就已經停在了我們的車後面,接著車門拉開,娜娜走了下來。

    「娜娜!」

    千夏興奮地就要跑過去抱她,我趕緊拉住了她,千夏還納悶地問我幹嘛,我說你看娜娜穿著一身黑衣,她還在守喪期間,而且神色也不太好,你也別對她太熱情了,否則她不知該怎麼回應你。

    千夏一看,果然如此,說師父,還是你眼睛尖,否則多尷尬啊。

    娜娜下來以後,緊接著車身便晃了晃,一個龐大的身軀也跟著走了下來,身上照例還是油乎乎的,懷裡還捧著個肯德基的大號全家桶,嘴巴裡則在不停地吃啊吃啊吃除了神谷一郎,還能有誰?

    我突然明白娜娜為什麼要搞這麼大的一輛車了,要想裝下神谷一郎,還非得這種車不了。

    娜娜到了,清田次郎也下了車,和娜娜問了聲好,畢竟二人現在算是平級了。不過娜娜還是持著晚輩的態度像清田次郎行禮,娜娜在為人上面確實讓人挑不出理。

    我和千夏也過去跟娜娜打了個招呼,娜娜衝我們點了點頭,說道:「筱田先生還沒來麼?」

    筱田先生就是筱田建市,山口組的組長,現在清田次郎和娜娜都到了,就差他了。清田次郎說是的,再等等吧。接著,清田次郎又問:「今天會上,櫻花肯定要公佈『滅洪屠青』的計畫,那咱們就按之前講好的說?」

    娜娜點頭,說那幾個華人說得沒錯,咱們要想辦法否決這個計畫,如果真的打起來,整個東洋都會淪為人間地獄。

    清田次郎點頭,說好。

    正事說完,千夏才上去拉著娜娜的手和她說話。千夏問她這些天過得怎麼樣,娜娜說沒事啊,挺好。千夏又問:「那個,你師父有回來找你嗎?」

    娜娜還是搖頭,說沒有。

    神谷一郎在旁邊冷冷地說:「他敢出來,我就殺了他!」

    就在這時,又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開了過來,不過沒有停在娜娜的車子後面,而是直接開到了清田次郎的車子前面。緊接著,車門同樣打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拄著枴杖走了出來,正是山口組的組長筱田建市,在蕭落雨的葬禮我已經見過他了。身為東洋第一大暴力團的大佬,這人著實清高自傲、眼高於頂。

    和筱田建市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個身材消瘦、模樣平平的青年。

    然而他一下來,就立刻和神谷一郎對上了眼。

    神谷一郎本來在大嚼著雞塊,現在也不嚼了,抬起頭來看著這個青年,兩人的眼神之中隱隱有著火花。我從未見過這個青年,卻能感受到他身上強烈的殺意,不知是誰?

    我正仔細觀察著他,就聽筱田建市的聲音響起:「次郎,這就是你那個華人女婿啊?聽說還挺能打,不知和我手下這東洋第一劍客相比如何?」

    我的心裡一驚,原來是他!

    山口組中第一高手,同時也號稱東洋第一劍客的,上原飛鳥!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5
1964 到達,櫻花總部

    我第一次見到上原飛鳥的真人,沒想到這麼年輕,這世上最不缺的果然就是天才啊。

    上原飛鳥的名字在東洋的地下世界裡堪稱一個神話,很少有人見過他,但他的傳說到處都是。據說,他的劍氣可以傷到天上的飛鳥當然,這肯定是以訛傳訛,反正我們是不信的,他叫上原飛鳥,不至於真的能飛吧。

    我還叫左飛呢,也沒見我飛起來啊。

    至於劍氣,我相信他有,但是也不至於那麼邪乎劍氣這東西,和掌風差不多,普通人也有,一掌推出去,花啊草啊的會跟著擺動。習武之人練到一定境界,便能把這種氣加以利用,達到傷人目的。

    當然,這是一種理想化的狀態,猴子以前也提起過,但我們都覺得這個不太實用,氣能把人傷成什麼樣啊,還是自個的刀、劍、拳頭靠譜,武俠小說裡面的東西畢竟是誇張化的。

    當然,就算上原飛鳥那「傷人於無形之中的劍氣」是以訛傳訛,也不妨礙他真的是一名高手。在猴子給我的線報裡,上原飛鳥是比神谷一郎還要恐怖的存在,同樣需要有多快跑多快,回去叫人再收拾他,咱不跟他玩單挑,就玩群戰。

    但是現在,我他媽上哪去叫人啊?

    所以,當筱田建市問起我和這東洋第一劍客相比如何的時候,我的腦子一下就懵逼了,我幾乎都能猜到他下一句話是什麼了,必然是想讓我和這上原飛鳥較量一下啊!

    靠,我連神谷一郎都打不過,還打上原飛鳥?

    一想到要在千夏、娜娜、清田次郎等人的面前被上原飛鳥打得像狗一樣,我就覺得頭大不已;還好清田次郎也是老油條,直接說道:「筱田先生,你聽錯了吧,我這女婿是文化人,不會打架的。」

    清田次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把筱田建市所有的後話都堵死了,實在讓我佩服不已,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而且他越這麼說,越降低了別人對我的期望值,將來如果有我展現身手的時候,必定會一鳴驚人,這叫先抑後揚,可謂裝逼的集大成者如果有這麼一天的話。

    然而筱田建市還是不依不饒,說不能吧,我聽人說你女兒能有今天,全靠這人指點,是高手啊?次郎,你就別藏私了,反正時間還早,讓你女婿和上原切磋一下如何?

    清田次郎又說:「可能是你老了,耳朵不太靈光,聽錯了吧?我女婿是個文化人,切磋什麼,詩詞歌賦麼?論這個,上原可真不是我女婿的對手。」

    筱田建市憋得一臉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才憋出一個字:「走!」

    筱田建市轉身就上了車,上原飛鳥這時才把目光收回,也跟著上了車這時我才發現,筱田建市和清田次郎圍繞著我鬥了半天的嘴,上原飛鳥卻壓根沒有看我一眼,始終都在盯著神谷一郎。

    雖然我也不想和他打架,但是被人如此輕視,心裡還是不好受的,自然而然地生出「等老子哪天發達了,弄死你」這種類似屌絲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成為高富帥後可以逆襲女神的想法。

    待筱田建市和上原飛鳥的車子離開,神谷一郎才重新吃起了手裡的原味雞能讓他暫停吃東西的,世間大概也只有上原飛鳥一人。

    人都齊了,於是我們也各自上了車,繼續朝著山上開去。沒過多久,一片看上去挺氣派的建築物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整體風格有點像宗教那一類的地方,在樹木掩映之間顯得堂皇而又莊重。

    可就是不神秘,也不隱蔽。

    難道這就是櫻花總部?雖然設立在山上,但還是有點太張揚了吧。

    正疑惑間,三輛車子已經開到了這片建築物的跟前。門口直接就有一片挺大的停車場,停好車後,眾人便走了下來,一起往裡走去。我一抬頭,只見門口立著一塊碑,上面寫著四個字:靖國神社。

    一看到這四個字,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渾身上下湧起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情緒,悲憤、恥辱、怒衝心頭……原諒我的不淡定,我相信任何一個華人看到這四個字都無法淡定!

    因為,靖國神社是專門用來祭奠那些曾為東洋作戰而死的軍人和軍屬,而這裡面又有很大一部分祭奠著死於二戰的軍人也就是說,曾經侵略過我們國家、製造過無數慘案的那些畜生,他們的靈位就在這個裡面!

    這些年來,無論別國怎麼抗議,東洋的首相或是議員,總要隔三差五地來這裡祭奠這些劊子手;這也側面說明了他們的態度,他們從未真正認識到過自己的錯誤,直到今天還覺得自己的侵略是有理的。

    來到靖國神社這種地方,再理智、再認為「應把東洋的激進分子和普通百姓」區分開的和平主義者,也會忍不住渾身上下燃起一股怒火,那是我們華人來自於血脈深處的本能,恨不得將這個地方撕碎、砸爛!

    原來,這裡就是櫻花的總部,靖國神社就是櫻花的總部以此看來,就知櫻花是站在什麼立場了,怪不得屢屢主動挑起戰事,不惜要將整個東洋陷入地獄也要滅洪屠青,這絕對是一幫冷血無情的畜生。

    我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清田次郎會說我到總部之後可能會心裡不舒服,還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歷史教材和國家教育的原因,大部分東洋的普通人士並沒認識到此前那場戰爭對我國造成了多嚴重的傷害,對他們來說靖國神社也無非是個祭拜亡靈的地方,但也知道我國人士很不喜歡這裡。

    而且更諷刺的是,石碑上「靖國神社」這四個字還是用漢字寫的你沒看錯,就是真真正正的繁體漢字;就包括「靖國」二字,其實都是出自於我們國家的《左傳》之中。

    就是這樣一個剽竊、模仿華夏文化和知識的國家,卻對我們造成過那麼嚴重的傷害,哪個華人看到這四個字能淡定得了?於是,我立刻處於極大的悲憤和怒火之中,身上的殺氣更是毫不遮攔地肆虐開來,引得同樣下了車的娜娜、神谷一郎和上原飛鳥都驚詫地朝我看來。

    「師父,你怎麼了……」千夏輕輕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一回頭,看到千夏那張可愛的小臉,才瞬間讓我的怒火平息了一些,讓我清醒過來東洋也是有好人的,殺氣也隨之收斂起來。清田次郎同樣注意到我的異狀,問我有沒有事,不然就別進去了,在外面等他就好。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

    好不容易來了,怎麼能不進去?即便我想要砸爛這個地方,也得需要先瞭解這個地方,知道要從哪裡下手才行。而且這裡可是櫻花總部,我可是帶著使命來的,絕不能讓怒火沖昏了頭腦。

    進,當然要進。

    「次郎,你的華人女婿受不了這裡嗎?」黑色奔馳商務車的玻璃搖了下來,還沒來得及下車的筱田建市笑呵呵說著,隱隱約約還能看見車廂裡似乎有個女人。

    筱田建市都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玩女人,實在讓人無語;而且他到櫻花總部,還把這個女人帶來,更加叫人無語。

    「不關你的事。」清田次郎冷冷說道。

    「受不了就回去嘛,何必呢?」筱田建市還是一臉嬉笑。

    清田次郎看了他一眼,說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這麼大年紀還玩女人,就不怕馬上風?

    「哈哈哈,不怕不怕,我是老當益壯;我最近在喝一種補酒,喝了以後渾身燥熱、金槍不倒,可以夜御七女,次郎,你要不要?」

    清田次郎一臉怒容,說你別當著我女兒的面說這些,走!

    「好嘛,你們先去,我馬上就到。」筱田建市依舊沒有下車,仍和車裡的女子調笑著,傳來一陣陣淫聲浪笑。

    在清田次郎的帶領下,我和千夏隨他一起朝著大門裡面走去,娜娜和神谷一郎也跟了過來。我們走到門口,卻被守衛攔住去路,說道:「不好意思,櫻花神交代,要你們三個一起進才行。」

    櫻花神!

    櫻花神果然在這裡,我的心裡又激動又緊張。我只見過櫻花神一次,還是圍剿倉天的那次,櫻花神雖然只現身一下,但是隨意揮灑出的櫻花炸彈卻仍令我心有餘悸。

    櫻花神對我國內部傷害極大,我們萬里迢迢到東洋來,就是為了要這傢伙的命。

    清田次郎回頭,有些不耐煩地說:「筱田先生,要一起進去。」

    「好好好,我來了!」

    筱田建市雖然嘴上答著,但並沒有下車,仍在車廂裡和那個女人調笑著,依舊傳來一陣陣的淫聲浪語,守在車廂門口的上原飛鳥倒是淡定無比,始終默默等著。

    清田次郎有些不耐煩了,又催促了幾聲。

    「來了來了。」

    直到這時,筱田建市才依依不捨地下了車,不過那女人似乎不想讓他離開,還用胳膊勾著他的脖子。因為那女人還在車裡,所以我們只能看到她的胳膊,看不到她的臉,不知有多傾國傾城,才讓筱田建市如此著迷?

    「好了寶貝兒,我真要走了,等我出來再和你玩。」

    筱田建市捧著那女人的臉親了一下。

    正因為他捧著那女人的臉親了一下,所以我們才終於看到了那女人的臉,我一下就驚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5
1965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因為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已久的惠子!

    自從惠子被千夏打過一頓,接著負氣出走之後就再無蹤跡。有消息說她來到東京,千夏布下天羅地網都沒找到她,沒想到她原來是混進了山口組,還和筱田建市混到了一起!

    怪不得找不到人,和筱田建市這樣的人在一起,鬼才找得到啊?

    現在的惠子化著濃妝,白面頰、紅嘴唇,看著極其妖豔,而且身上的穿著極其暴露,又露肩又露溝的,完全沒有了當初那副清純模樣。

    雖然不知她是怎麼和筱田建市混到一起的,但顯然就是因為當初受辱,所以才找了一個能夠保護自己的強大靠山或者說,她還存著報仇的想法,想借筱田建市的手來對付我和千夏?

    想到惠子臨走時露出的陰毒目光,不知怎麼我竟哆嗦了一下。

    女人發起狠來,確實要比男人可怕千倍、萬倍。

    惠子一直就在車裡坐著,那她一定看到了我和千夏,但是並沒跟我和千夏說話,就算沒把我倆當仇人,也至少是把我倆當陌生人的。而且以我推測,前者居多。

    我和惠子曾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自暴自棄,和筱田建市這樣比他父親還大幾輪的老男人在一起,因為我並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去阻止她。

    再看千夏,也是一臉瞠目結舌的表情,顯然比我還要不可思議。她找了那麼久的惠子,誰知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在這裡碰到了惠子。

    清田次郎並不知我倆的心理狀態,他也不認識什麼惠子,還在催促著筱田建市。

    筱田建市說著來了來了,才終於依依不捨地把惠子放下,和上原飛鳥一起朝著門口走來。而惠子就坐在車邊咯咯咯地笑,兩隻赤腳來回擺動,嘴裡還說著:「快點回來喲,我等你。」

    怎麼看怎麼像個妓女。

    千夏突然怒氣衝衝地奔了過去,我連攔都來不及攔,只好追了上去。我們和正往這邊走的筱田建市和上原飛鳥擦身而過,筱田和上原兩人也奇怪地回頭看向我們,千夏直接奔到惠子身前,大聲說道:「惠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惠子依舊笑嘻嘻的,臉上全是玩世不恭的笑容,用一隻手撐著臉頰,說哦?我怎麼樣了?

    千夏氣呼呼道:「之前我打你,是我的不對,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你至於這樣自暴自棄嗎,你這是在報復誰?你傷害的只是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長時間,知不知道你爸找了你多長時間!」

    惠子笑得更開心了,說哇,在風月場所混了二十多年、和無數男人上過床、被人稱之為公交車的千夏小姐竟然一本正經地教育起別人來了,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呢。

    「你說什麼?!」千夏一把抓住了惠子的領口。

    惠子冷聲說道:「怎麼,你還想打我?」

    就在這時,筱田建市、清田次郎等人都奔了過來,說怎麼回事?

    我趕緊把千夏拉開,而惠子則撲到筱田建市的懷裡,委屈地哭著說道:「我好端端地坐在這裡,她就要過來打我,她是清田先生的女兒,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麼?」

    筱田建市憤怒地回頭,說次郎,你女兒什麼意思,對我有意見可以衝著我來,打我的女人就是打我的臉!

    我則趕緊向他們二人解釋,說我們三個都是同學,之前發生過一點小小的不愉快,沒什麼的。又勸千夏,說你別管她,她愛幹什麼幹什麼去,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惠子還撲在筱田建市的懷裡委屈地哭著,筱田建市也哄了她半天才算完。

    本來就沒什麼大事,所以一場風波立刻平息,我們一干人繼續往裡面走去。以前的千夏固然有錯,但是惠子因此就自暴自棄變成這副德行,那也叫我瞧不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家以後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只是悲催了隆一,唉……

    回頭和隆一說一下吧,當父親的總有權力知道女兒的下落,希望隆一能把惠子給勸回來。

    至於現在,就暫時把惠子的事拋開,繼續說回靖國神社。

    這個地方對華人來說並不陌生,隔三差五地就能在新聞裡聽到,但是真正來過這裡的人卻少之又少好像說了一句廢話,哪個華人沒事會來這裡,不是找氣受麼?

    剛進門口,我就被氣到了。

    門口有塊浮雕,上面刻著中日甲午海戰的的畫面,上面把日軍刻畫得無比英勇,說得好像我們才是邪惡的一方。根本不能細看,否則火會越來越大,恨不得把這東西給砸爛了。

    再往裡走,則分著好多殿,有本殿、拜殿、奉安殿等等。本殿供奉著一些「戰功赫赫」的軍人靈位,越是殺人狂魔越有資格留在這裡;拜殿則供奉著普通的軍人,數量也最多;奉安殿則存放著為國犧牲的軍人名冊,據說多達兩萬多萬。其他也有一些功能不同的殿,這裡不再細說,總之任何華人來到這裡,都會燃起想要一把火把這裡燒了的想法。

    歷史上確實有人這麼幹過。

    院子裡還矗立著一些雕像,比如母親和孩子的銅像,用來向那些因為在戰爭中失去丈夫、獨自撫養孩子的母親表示敬意感覺真是日了狗了,你們主動侵略別人,還特麼引以為豪了?

    走在這個地方,真是需要無時不刻地壓抑怒火才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我們一干人員走到本殿門口,之前說過本殿是供奉那些「戰功赫赫」的軍人的,我突然意識到他們要幹什麼,所以站住了腳。

    他們要拜,我不能拜。

    我就是打斷了腿,也不能拜這干畜生。

    清田次郎看出了我的意思,貼心地讓我就在外面等著。千夏一看,也不進去了,在外面陪著我。娜娜、清田次郎、筱田建市等人卻進去了,拜祭那些逝去的亡魂。

    以我現在的地位,還不足以影響他們,只能影響影響千夏。不過……我看著本殿的大門,在心裡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能影響整個東洋,最好能把這個邪惡的地方付之一炬。

    「師父,心裡覺得不舒服麼?」千夏拉著我的手。

    我點點頭,說你不是華人,理解不了我的感受。

    千夏抿了抿嘴,說她會試著去理解的。又說:「師父,我代表不了所有的東洋人,但我可以代表我自己,向你們國家的人致歉!」

    我的心裡一暖,忍不住輕輕摸著千夏的頭,說謝謝你,不過,這並不關你的事情!

    清田次郎他們進去的時間有點久,千夏最終還是把話題引到了惠子身上,說她還是覺得對不起惠子,看到惠子變成這樣心裡難受的很,不知怎麼才能把惠子再拉回來。

    我則勸千夏不要費這個力氣,因為惠子再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誰都做主不了她的人生。

    正說著,清田次郎他們終於出來了。接著,工作人員又把我們往後院領去說是工作人員,其實就是櫻花的人,誰能想到櫻花的總部竟然設在靖國神社,隨後等我把這事說給猴子,指不定他會怎麼驚訝呢。

    後院挺安靜,風景也好。有一間獨立的低矮小屋,坐落在鬱鬱蔥蔥的草木之間。工作人員引我們進了屋子,讓我們等一會兒,說櫻花神馬上就到。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櫻花神了,我的心裡還是蠻緊張的。

    屋子裡設施很簡單,就是很普通的日式小屋,但是干淨整潔。中間有張小小的榻榻米,眾人圍坐而下,三方勢力各坐一邊,還空了一邊出來,就是留給櫻花神的。

    神谷一郎還在大口大口地吃著雞塊,眾人則隨意地聊著天。娜娜雖然做了七年代理會長,但好像也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問道:「據說櫻花神麾下還有四大王座,不知會不會來?聽說他們的大名很久,一直想見一見。」

    筱田建市嘿了一聲,說櫻花神下四大王座,分別是倉天、烈地、破空和游海,及少現身,連我都沒見過,比櫻花神還神秘。不過據說,位居四大王座之首的倉天已經死了,現在只剩三大王座……

    「死了?!」

    不光娜娜吃了一驚,清田次郎也頗為驚訝:「怎麼會死了的?」

    筱田建市搖搖頭,說那就不知道了,你們剛才在本殿祭拜的時候沒注意嗎,最下方多了一個靈位,就是倉天的靈位。

    清田次郎說這個還真沒注意,回頭去看一看。又扼腕嘆息,說據說倉天王座實力強勁,竟然死了……

    就連很少說話的上原飛鳥都忍不住嘆息,說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和這位倉天王座交手,沒想到以後再也無機會了,真是造化弄人。

    他們都在討論倉天,我的心裡自然怦怦直跳,如果他們知道倉天的死我也有份的話,不知會怎麼看我?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殺掉倉天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5
1966 左飛,你夠厲害

    屋子裡只有我們幾人,卻突然多出一個聲音,確實把大家嚇了一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剛剛還平淡無奇的牆壁,竟然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忍術!同樣的技法,我在稻川會的「忍軍」身上也見過,沒想到這人還是一位忍術高手。

    再看他的模樣,身材高大,身後一襲黑色披風,臉上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和約兩年前我在流水巷見到的櫻花神一模一樣。原來,櫻花神早就在這屋子裡面,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果然有些變態。

    此間見過櫻花神的顯然不止我一個,清田次郎和筱田建市最先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向櫻花神問好,其他人也都紛紛站起,向櫻花神鞠躬致意。我也隨著大流微微躬身,不過心裡卻緊張極了,因為我知道櫻花神說得那個殺掉倉天、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人」是誰;當初櫻花神在京城流水巷現身的時候,我只是華北群豪中一個不起眼的小蝦米,甚至都沒和櫻花神有過任何的眼神接觸,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我。

    櫻花神突然現身,現得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他附和著眾人的問候,然後坐到了自己該坐的位子上,昔日裡覺得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櫻花神,此刻就距離我不到兩米,我的一顆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櫻花神坐下以後,已經和他見過多次的筱田建市、清田次郎等人倒是不太拘束,直接問道:「櫻花先生,您說殺掉倉天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誰呢?」

    上原飛鳥也接口道:「是啊,我不認為現場有人能夠殺掉倉天王座。」

    神谷一郎一邊啃著雞塊,一邊來來回回地看著,顯然也很好奇是誰,但是沒有一個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顯然並不認為我具備這個資格。而櫻花神卻偏偏抬頭,朝我看來。

    「左飛,我真沒想到,你還敢來這裡。」櫻花神的聲音有些啞,和兩年前差不多;雖然聲音很輕,卻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威壓,一下就讓我的後背徹底被冷汗浸濕。

    現場眾人均是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殺掉倉天的人竟是我。從剛才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他們對櫻花神下的四大王座極其仰慕,就連號稱東洋第一劍客的上原飛鳥也說想和倉天交交手;在他們眼裡看來四大王座便如神一般的存在,四大王座之首的倉天更是神中的神,卻得知倉天是被我殺掉的,怎能讓他們不驚訝?

    我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上原飛鳥說道:「櫻花先生,您搞錯了吧,他怎麼可能殺得掉倉天王座?」

    「不是他一個人殺的。」櫻花神淡淡地道:「當時有幾十個人圍攻倉天,他是其中之一。」

    眾人一邊恍然大悟,一邊愈發迷茫,有詢問櫻花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也有直接朝我投來仇恨目光的;清田次郎也訝異地看向我,輕聲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沒有和他說過這事?

    其實我和清田次郎說過我和櫻花之間的恩怨,也坦誠曾經殺死過幾個人,但確實沒說倉天這事。場中焦點一下聚集到我的身上,似乎成為眾矢之的,千夏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以無聲的方式證明她的立場。

    怎麼說呢,雖然我平時極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但和千夏相處的越久,就越沒辦法克制自己對她的好感。

    櫻花神依舊淡淡地說:「具體怎麼回事,不如請這位左飛先生詳細說說吧。」

    眾人再次集體看向了我,現在的我顯然已經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講起了曾經的過往,說我在華夏的時候,曾為國家機構做事,而這位倉天王座竟然也在這個機構之中,而且擔任的職位不低;不過可惜的是,最終他的身份不幸暴露,死於眾人的合圍之下。

    我講得已經足夠簡單,但現場眾人還是聽得熱血噴張,上原飛鳥直接抽出一柄長劍對準了我,說那我殺了他,為倉天王座報仇!

    清田次郎也豁然站起,說輪得著你動手麼?

    櫻花神卻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又看向我,說左飛,近幾年來,櫻花在華夏折戟數次,你都有份參與……在我們櫻花內部的黑名單上,你是榜上有名的,上次大島先生應該和你說過了;你竟然還有膽子過來,實在叫我佩服,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有著諸多的前塵舊怨,櫻花神卻沒有一上來就殺了我,而是耐著性子和我說話,不知是看在清田次郎的面子上,還是真的有心吸收我,於是我也認認真真地說:「櫻花先生,我們幾人身上發生的事,想必您也略知一二,我就不再贅述了。其實來到東洋以後,我是沒打算和櫻花有任何接觸的,畢竟咱們之間曾經有著許多不快。但是偏偏巧了,我認識了千夏姑娘,我們兩個互相愛慕,所以就在一起了;正因如此,我也順理成章地認識了她的父親,加入了稻川會,並坐在了這裡。如果你不歡迎我,我馬上就可以走。」

    我說完以後,清田次郎立刻接道:「是啊櫻花先生,左飛雖然是個華人,可他是被他們國家趕出來的……」

    話沒說完,筱田建市突然插嘴,說趕出來又怎麼樣,他們那幫華人是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洪門和青族也是被趕出來的,你看他們的愛國、向國之心可曾少過半分?這並說明不了什麼,他們都是一幫死腦筋。

    清田次郎壓著性子,說左飛和他們不一樣,左飛在我身邊做事已久,早就通過了我的考驗。而且上次你們讓他去殺田正,他也毫不猶豫地去了。喏,腦袋都給你們帶來了。

    清田次郎一邊說,一邊將隨身攜帶的包打開,裡面果然露出一個血淋淋的腦袋來。雖然田正已經死了很久,但是因為保存得當,所以還沒腐爛,看上去新鮮的很,好像是昨天才死。

    在座眾人誰也不是第一次見死屍,但誰也不想在這種場合見死屍,筱田建市皺著眉說行了,你趕緊收起來吧,怎麼還帶到這來了?

    清田次郎嘿嘿地笑,說我就怕你不認賬,所以才專程帶過來的,上次你們幾個可是說了,只要左飛殺了田正,就能說明他的誠意,怎麼著現在還要反悔不成?

    筱田建市吭哧吭哧地不說話了;但實際上,清田次郎這話表面是說給筱田建市的,其實是說給櫻花神的。

    櫻花神卻看著田正的腦袋,有些疑惑地說:「這人是櫻花的成員,是誰下的命令?」

    櫻花神此話一出,現場一片震驚,眾人都是一臉錯愕,剛才還拿著田正腦袋邀功的清田次郎都傻了,誰都沒想到櫻花神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連我都覺得莫名其妙,之前我就問過這個問題,清田次郎給我的回覆卻是櫻花說了,照殺不誤;我還以為田正做了什麼錯事,才遭到櫻花的誅殺,敢情櫻花神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說啊,是誰讓你殺田正的?」櫻花神看向清田次郎,聽得出來他的語氣已有森森寒意。

    「是大島先生。」清田次郎直接就把大島供了出來。

    「大島……」櫻花神輕輕咀嚼著這個名字,似乎陷入沉思。

    現場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清田次郎也悄悄把提包的拉鏈合上了。過了一會兒,櫻花神才呼了口氣,說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事了,既然你們已經驗證過左飛的忠誠,那我也就不再多此一舉,這樣,咱們進入今天的正題吧。

    終於要說到主題,眾人紛紛重新坐好,氣氛也跟著恢復了一些。櫻花神直接切入主題,上來就說「滅洪屠青」的事,說洪門和青族是東洋的兩塊毒瘤,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所以必須剷除不可,然後又讓大家發表意見。

    筱田建市馬上表示贊同,說他早就看不順眼洪門和青族的做派了,這明明是咱們的國家、咱們的國土,為何要讓一幫華人耀武揚威?筱田建市一番慷慨激昂,算是無條件支持「滅洪屠青」的行動。

    接著便輪到清田次郎發言,他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說洪門和青族在東洋紮根已經幾十年了,門下成員也各自過萬,如果真打起來,恐怕整個東洋都會遭到侵害,到時候受苦的其實是老百姓;又說,洪門和青族到底還是華人,如果在東洋出了問題,他們的國家不會不管,到時候又涉及到兩國外交和政治的問題,十分麻煩,所以希望上面能夠三思。

    清田次郎發言完畢,便又輪到娜娜發言,娜娜和清田次郎的看法一樣,只不過又多做了一點補充,說洪門和青族這些年來安安穩穩,說不上對東洋做了多大貢獻,但是也並沒怎麼鬧過事,何必要觸碰這兩個龐然大物?

    清田次郎和娜娜一唱一和,就是不同意櫻花神的提議。筱田建市卻急了,說他們兩個都是軟腳蝦,竟然還怕一幫華人云雲,於是現場很快起了一番爭執,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櫻花神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左飛,你夠厲害的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25 18:05
1967 談笑間,灰飛煙滅

    清田次郎、筱田建市、娜娜正為了各自的論點爭執不休,櫻花神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夠厲害,又把眾人給驚著了,紛紛朝我看來,屋子裡也陷入一片沉寂。

    自從他們說起「主題」,我就沒插過半句嘴,實在不知櫻花神為何說我厲害,其他面面相覷的人顯然也是一樣想法。櫻花神卻不再說話,而是默默地擺弄起桌上的一套茶台來。

    我和我爸學過幾天泡茶,所以也算半個內行,能看出來櫻花神的手法很專業。

    櫻花神泡好了茶,又依次給每個人斟上,每個人都對他說了聲謝謝,到我這的時候,我正要接茶說謝謝,櫻花神手裡的鑷子突然一抖,一碗滾燙的茶水便朝我身上潑灑而來,我立刻站起往後退去,方才狼狽避開。

    屋子裡一片寂靜,誰都看得出來,櫻花神是對我有意見了。

    我的心中滿是惱火,說櫻花先生,您要是看我不順眼,我可以走,何必這樣?

    千夏也站了起來,說師父,我和你一起走。

    讓我沒想到的是,清田次郎也站了起來,說櫻花先生,看來您對我女婿是有意見,這可能是我們的錯,那我們先行告退,回去好好反思一下,改日咱們再敘。

    清田次郎為了我竟然做到這種地步,著實令我感動。而且他說走就走,絕不含糊,胳膊一甩,便朝門口走去,我和千夏也立刻跟上。不過未走兩步,櫻花神的聲音又響起來:「清田次郎,我問你句話,你要老實回答,你今天反對『滅洪屠青』的計畫,是不是受了左飛的影響?」

    清田次郎回過頭來,坦誠地說是,我女婿是華人,因此愛屋及烏,我不希望和其他華人發生衝突。

    櫻花神點頭,又看向娜娜,說你呢,你阻止這個計畫,也是受了左飛的影響?

    娜娜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是,也不是,我確實受了他們的影響,但也不完全是他們的影響;我有志助力東洋成為世界第一強國,但要達到這個目標,就絕不能隨便發生戰爭,幾十年前的那場教訓還不夠嗎,我們國家的腳步因此停滯了多久,想必大家心裡都有數吧,為何還要重蹈覆轍?

    櫻花神哼了一聲,又看向我,說這就是我說你厲害的原因,你竟然可以影響到兩個會長來為你說話。【W wW.  】

    我心裡連聲叫著冤枉,清田次郎是受我影響沒錯,可娜娜和我沒關係啊,娜娜剛才都說了是「他們」影響,而櫻花神偏把那個「們」字去掉,硬栽到我一個人的身上。

    但我也不可能和櫻花神摳這個字眼,便說櫻花先生,我能影響他們,證明我是對的;您可以想像一下,如果真的打起來,洪門和青族不會善罷甘休、華夏國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這片土地又將陷入戰爭之中,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這真是您所希望看到的嗎?

    櫻花神笑了我雖然看不到他的笑,但我可以感覺得到。

    他說,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怪不得上次我和三方勢力見面,他們還同意這個計畫,這次就改變了主意,原來是你在作祟。但實際上,誰說這個計畫一旦實行,就必須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我之前策反青族中的太子田正,就是為了可以並不卸任地拿下青族,結果卻被你給殺了;還有洪門的雪狼、白震、余黃金,全都莫名其貌地死了……真和你們沒有關係?

    這一次,櫻花神用了「你們」二字,別看只是微小的差異,說明他知道我們幾個還是一夥的。我的心中震驚,面上卻反應極快,說殺田正,那是你們的命令,現在反倒怨到我頭上來?至於雪狼他們幾個,那是洪門內訌下的犧牲品,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憑什麼栽到我身上來?

    這一次,我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們,微小的差異下,也在極力撇清一些問題。

    清田次郎也附和著我,說是啊櫻花先生,要殺田正還是櫻花的命令,當時左飛還問過一聲,經過反覆確認,仍舊是殺,這都有證據的;至於雪狼那幾個人,左飛確實在場,可他是為了追殺田正,和他沒關係的啊。

    千夏大聲說道:「爸,你別和他說了,他明顯就是對左飛有意見、對咱們稻川會有意見;既然人家信不過咱們,咱們還死皮賴臉地在這幹嘛?不如一走了之!」

    清田次郎板起臉來,說住口,不許這麼和櫻花先生說話。接著,清田次郎又好言好語地說:「櫻花先生,看來我們之間確實存在不少誤會,還是容我們回去反思一下,再做定奪。」

    清田次郎面對櫻花神,有點類似於我們之前和周明、張宇傑的關係,命令肯定是要聽的,但要發生不快,也能據理力爭。清田次郎好歹是東洋第三大暴力團的會長,在櫻花神面前也不至於太過卑躬屈膝。

    櫻花神再次攔住清田次郎,說急什麼,既然來了,總要吃個午飯,否則顯得我待客不周。

    清田次郎想了一下,便應承下來。

    於是這場會也沒討論出個結果,最後既沒說打,也沒說不打,大家就熱熱鬧鬧地吃飯去了,看來「民以食為天」這幾個字,放之四海皆準。餐廳也在靖國神社的後院,一出門左拐就是,裝修的很漂亮,到處是落地窗戶,窗外鬱鬱蔥蔥的一片,風景美麗的很。可一想到這裡是靖國神社,祭奠著上百萬日軍的靈位,著實讓我心裡堵的很。

    吃的是日式料理,一眾人等圍著一張桌子坐下,櫻花神知道神谷一郎能吃,特意給他多上了幾個人的份量。吃飯的時候,櫻花神沒再提「滅洪屠青」的事,而是改說其他事情,時不時還夾幾個笑話,所以氣氛一度輕鬆起來。

    而我就是做夢也沒想過,這輩子還能聽上櫻花神講的笑話,感覺這位高高在上又遙不可及的神似乎又接了幾分地氣。櫻花神吃飯的時候也沒摘面具,好在他嘴巴處有口,不妨礙他進食。

    日式料理挺好吃的,不過一想到自己身處靖國神社,就坐立難安,哪裡還有心情享受美事。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急匆匆走過來,在櫻花神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讓他過來吧。」櫻花神淡淡地說。

    還有人要來?

    是誰?

    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漢子走了進來,我一眼就認出他來,正是大島,之前還和我一起洗過澡,鬧過一些不愉快。大島是個堅決的種族歧視這,骨子裡嚴重的看不起華人,當時我還心想,以後有機會要把這傢伙給宰了,不過後來再也沒見過他了,後來他和清田次郎的幾次接觸都沒我在場。

    大島走到櫻花神身前,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說櫻花先生,您找我。

    「嗯。」

    櫻花神用紙巾擦了擦嘴巴,卻沒急著說事,而是問他餓了沒有,吃點東西。

    「不餓,您找我有什麼事?」

    「不著急,你先吃點。」櫻花神說道。

    大島只得彎下身來,吃起了桌子上的壽司,吃了兩三個,便說:「飽了。」

    「好。」櫻花神這才說道:「殺田正,是你的命令?」

    大島愣了一下,似乎疑惑櫻花神怎麼好端端說起這個事來了,點頭,說是。

    「他是咱們的人,跟咱們已經好幾年了,你為什麼要殺他?」

    「是裂地王座下的命令。」大島認認真真地說:「裂地王座經過調查,發現田正此人圖謀不軌、一心兩用,對我們虛與委蛇,是個雙面間諜。所以,就下令讓我殺了他。」

    「然後,你就轉交給了稻川會?」

    「是的。」

    「你倒省心。」櫻花神又笑了。

    「也是裂地王座的命令。」大島低下頭說:「他說,正好借這個機會考驗一下清田次郎的女婿,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心投靠我們。」

    「裂地王座……」櫻花神似乎若有所思。

    大島不再說話,不過仍舊低著頭,似乎連看櫻花神的勇氣都沒有。

    「嗯,沒事,你辦得不錯,可以走吧。」櫻花神拍了拍大島的肩膀,說如果你沒吃飽,還可以再吃點。

    大島連說不必,又和櫻花神道了別,才慎重地退了出去。

    我們也以為沒事了,正準備繼續吃飯,就聽見「轟」的一聲,走出去才十幾步的大島竟然自己炸了,胳膊腿之類的零件滾了一地,還能隱約看到沒有消化的壽司。

    櫻花炸彈!

    我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櫻花神的櫻花炸彈,想當初我們也見識過的,就是不知櫻花神為何要炸掉大島?

    「啊!」

    雖然已經見過不少死人、但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的千夏忍不住叫了起來,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也趕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著她;其他人也都微微變色,畢竟這屠殺來得實在措手不及,誰都沒反應過來,就死了一個人。

    而凶手櫻花神,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吃著東西,還勸我們也繼續吃,否則涼了就不好吃了。

    當時我就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叫談笑間、灰飛煙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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