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史風雲] 抗日之我為戰神 作者:風雪雲中路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12:1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2 36942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章 楊震的送客行動

    對於西山福太郎想要撤退的念頭,心有不甘的古賀龍太郎大佐有些遲疑的道︰「旅團長閣下,關東軍司令部給我們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奪回興山要塞。我們手頭還有一個完整的聯隊沒有投入使用,還有攜帶的大量決勝瓦斯沒有使用。」

    「興山要塞是帝國控制東北滿地區,防禦甦軍進攻,保護帝國滿蒙生命線的重要國防工事。無法收回將給帝國造成極大的損失。第四師團已經內定作為增援諾門罕戰場,我們再一撤回去,關東軍在東北滿地區已經無其他部隊可以執行收復任務。」

    「就算這支反滿抗日武裝吃掉我一零八聯隊,但以一零八聯隊強悍的戰鬥力和松野君的指揮能力來看,敵方的傷亡數目不會是一個小數字。正是我師團趁虛一鼓作氣圍而殲之的最好時機。」

    「我們這樣撤回去,怎麼向澤田茂中將以及關東軍司令部交待?就算一零四師團已經內定回國復原,但我們連興山要塞的面都沒有見到就撤回去,是不是很不合?少將閣下,別忘了就算師團中那些徵召的預備役官兵要復原,可你我還需要繼續在陸軍中服役。」

    很明顯古賀龍太郎並不打算就這樣撤退。對於做夢都想帶上少將軍餃,卻因為一零四師團已經內定集體復原,還以為自己的夢想泡湯了的古賀龍太郎很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

    只要在這股反滿抗日武裝收復興山要塞這個帝國重要國防工事,對於他來說少將軍餃將不再會遙不可及。現在打到距離興山要塞南大門關門嘴子山極近的地方,雖說傷亡大了一點,但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古賀龍太郎認為對手兵力已經極為空虛,之前那不過幾百人的阻擊兵力就可以看出來。就算對手來了兩千多援軍又如何?自己手頭上可還是有一個整編的聯隊。更何況自己還攜帶了大量的毒氣炮彈。

    在他看來,憑藉皇軍慣用的毒氣開道戰術,加上手中的一個完整聯隊,收復興山要塞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個時候,讓已經似乎看到少將軍餃在向自己招手的古賀龍太郎撤退,他實在有些不願意。

    聽出了古賀龍太郎大佐並不想撤退,還想要繼續打下去想法。對他心中真實意圖很清楚的西山福太郎搖搖頭道︰「古賀君,我們的確需要向關東軍司令部做一個交待。但這個交待,我想一零八聯隊的結局已經足夠了。」

    「至於向澤田茂中將交待,我看大可不必。這支反滿武裝要是那麼好打,他的第四師團身為皇軍第一批組建的老資格師團為什麼沒有能剿滅不說,還被敵方吃掉了十一師團的四十四聯隊?」

    「還內調第四師團增援諾門罕戰場?我不知道關東軍司令部的參謀腦袋裡面摻什麼水了。放著就近的第二師團、第七師團這樣的悍勇部隊不調用,非要調這些大阪兵去增援諾門罕。難道就不怕這些人丟臉丟到國際上去?」

    「一個連一支游擊隊形勢的反滿武裝都對付不了的師團,還能去與甦聯人的飛機、重炮相對抗?關東軍司令部和澤田茂中將就是太清楚他們第四師團的德性了,才將我們一零四師團調到佳木斯來接替這些大阪人。」

    「要是這支反滿武裝這麼好打,這種建功立業的事情還能輪到我們這個特設師團來幹?恐怕澤田茂中將早就搶過去了。古賀君,你想建功立業的想法,我支持,但捏柿子你也得看人。」

    「一零八聯隊現在已經徹底的失去聯絡,松野君現在恐怕去見天照大神了。而毛利喬君之前踩中地雷,丟掉了一條腿,現在還在昏迷不醒。此次出擊的三個聯隊長,就剩你自己還完好。」

    「我不想你在步他們的後塵,少將軍餃沒有帶上,卻丟了性命。你若是再出什麼意外,三個聯隊長全部出事,我真的沒有辦法向師團長閣下交待了。而且三個聯隊長全部在一戰中傷亡,這在皇軍對支那作戰之中可謂是破了記錄。一零四師團將會成為皇軍的笑柄。」

    「一零四師團本身就是由徵召的第四師團預備役官兵組成的。其兵員雖然不是全部來自大阪,但卻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來自那裡。連續的傷亡,加上剛剛那陣子詭異的炮擊,讓這些大阪兵之前的悍勇已經消失餘燼。在打下去,倒霉的只能是我們自己。」

    「有決勝瓦斯又能怎麼樣?對手可以繳獲這麼多的全套日式裝備,其防毒面具還能少了?松野君不是在之前的報告中提起,在對手陣亡士兵的屍體上發現了大量完整的帝國製式防毒面具嗎?我們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取勝手段。古賀君,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對於西山福太郎少將執意要撤,古賀龍太郎雖然不情願,但也知道西山福太郎此言並不虛。剛剛那陣子詭異炮擊過後,自己部下的驚恐神情古賀龍太郎並不是沒有看在眼裡。他知道這種新式武器的打擊,讓自己的部下軍心、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若是自己固執的堅持打下去,弄不好還真的像少將閣下說的那樣,自取其辱。經過短暫思考的古賀龍太郎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同意撤退。

    實際上在挨了一頓火箭炮擊之後,對於這種威力強大,而且有些詭異的新式武器,一七零聯隊的官兵已經是心生恐懼,早就已經萌生了退意。只不過因為沒有命令,還在勉強堅持著與對手新增的援軍相互對峙著。

    當聽到西山福太郎撤退的命令一傳出,這些已經被打的有些心寒的日軍官兵,撤退的速度可謂是創造了該聯隊的歷史記錄。來的時候,耗費了大半夜的時間才爬行到距離關內嘴子山已經不足五華裡的地方。

    撤退的時候,僅僅兩個小時不到,其先頭部隊便已經撤至了山口處。這些人撤退的速度之快,可以用歸心似箭來形容。他們甚至連來時留在因為馱馬被卸下,而留在路上的高炮中隊集體不見了都沒有注意到。

    一七零聯隊的官兵沒有注意到高射炮中隊的消失,但不意味著西山福太郎少將與古賀龍太郎大佐沒有注意到。那些笨重的高炮,在沒有馱馬的情況之下,不可能憑空消失。那些炮兵也沒有那個本事,用人力扛著那些重達六十公斤的高炮自行撤回興山街。

    就在西山福太郎少將準備調派部隊前去尋找失蹤的高射炮中隊的時候,一零七聯隊的行軍隊列後半部,突然傳來這種高射炮密集射擊時特有的炮聲以及被擊中官兵的慘叫聲。聽著熟悉而又密集的炮聲與官兵發出的慘叫聲,西山福太郎少將不由的一呆。

    如果說普通官兵不知道這種高炮發射的二十毫米高射炮彈打到人身上的結果,見到過這種高炮打靶的西山福太郎卻是很清楚。他清楚的知道,這種高炮使用的二十毫米高炮彈打在人身上,足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一個人撕裂成兩半。

    隊伍後方傳來的慘叫聲,強烈的震撼了一零七聯隊每一個官兵的心。直到炮聲已經停止了又一會,臥倒在地的倖存官兵才在軍官的踢打之下,膽顫心驚的站起身來。看著一地已經被打成兩截的屍體,本來還算平靜的西山福太郎徹底的暴怒了︰「這些該死的小偷。」

    六門帝國最新式的高炮丟失,對於西山福太郎來說,並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情。但這些調轉過炮口的高炮給自己足足造成了一個中隊傷亡,卻是讓他很難接受。儘管這六門丟失的高射炮,每門只打了一個彈匣六發炮彈。

    但就這不過三十六發二十毫米炮彈,卻給日軍帶來了比一個山炮中隊還大的傷亡。這高炮彈爆炸的威力的確與七五山炮相差甚遠,但穿透力卻是極強。毫無防範的日軍士兵,甚至被一發炮彈穿透並撕裂了一個步槍組。

    還沒有等暴怒的西山福太郎抽調出兵力,卻找出那些該死的,搶劫了自己高射炮已經很過分了,居然還調轉炮口回敬自己的盜匪時,一陣對於一零四師團官兵已經熟悉的嗖嗖聲又在天空中傳來。

    對於天空之中一旦傳來這種嗖嗖聲的後果,已經見識過的西山福太郎在第一個以敏捷打戰術動作,第一個臥倒,並滾到公路邊一個排水溝中後不由極為有失他少將風度的破口大罵︰「八嘎,這些該死的支那人還有沒有完。」

    伴隨著他的話音,又是一陣密集的彈雨砸在了一零七聯隊官兵的頭上。雖然因為對手之前的高炮射擊,一零七聯隊的行軍隊列拉的很開,對手這次打出的奇怪炮彈數量也遠不如前次。但這陣子炮擊造成的傷亡數字,在西山福太郎來說,卻仍舊感到刻骨銘心。

    當又挨了一陣彈雨過後,無論是心靈還是肉體都飽受重創的日軍士兵甚至連屍體都顧不得收拾了,丟掉了身上一切可以丟掉的裝備,甚至連攜帶的大量的毒氣彈都全部丟下,連滾帶爬的跑出這片給他們留下了永生難忘記憶的山區。

    等一口氣跑回興山街的時候,西山福太郎看著跑的狼狽不堪,身上能丟的幾乎都丟了,很多人甚至身上除了兜襠布什麼也沒有剩下的部下時候,想起出發時候,不算炮兵,單單步兵就有整齊的兩個聯隊零兩個步兵大隊,近萬的兵力。

    可現在一戰便丟掉了一個聯隊外加一個步兵大隊,僅剩下的這個聯隊也成了半殘廢。還有一個受命清剿那些搗亂分子的大隊,到現在還始終聯絡不上,處於集體失蹤中。

    也就是說,不過小半天外加一夜的時間,一零四師團莫名其妙成了殘廢,兵力損失慘重不說。自己還輸的稀里糊塗,連輸在那裡都不知道。

    尤其是在得知此次出擊的三個聯隊長中,最後一個倖存的古賀龍太郎大佐因為主動斷後,被偷襲者打出的第一發二十毫米炮彈直接命中,連屍體都成了兩截的時候。悲憤莫名的西山福太郎少將,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當場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接著失去了知覺。

    對於被部隊損失慘重,三個聯隊長盡數傷亡氣的吐血昏迷的西山福太郎來說,若是他知道對手後一次砸到自己頭上的六十發火箭彈是最後六十發,打光這六十發後至少短時間之內再無補充。

    而搶了他高射炮的那些人,之所以打光了一個彈匣便撤退。不是因為害怕他派兵清剿,而是因為不會使用這些高炮,打光一個彈匣之後,不知道怎麼更換的時候,會有何感想。不過,想必只能讓他感覺到自己輸的更窩囊吧。

    而西山福太郎更不知道的是,他在撤退途中遭遇到的這一連串襲擊,只是因為他已經無力再戰的對手擔心他捲土重來,而被迫採取的送客舉動。

    在劉長順帶領兩個營趕到之後,楊震用其將夜戰之中損失不輕的王光宇換下,擔任關門嘴子山一線的防禦。而王光宇帶領的部隊,則直接撤回興山要塞休整。

    在王光宇撤回興山要塞後,手頭只剩下兩千多尚未完成基本基本訓練的新兵,幾乎失去了再戰能力的楊震對於西山福太郎撤退雖然是樂觀其成,但也擔心其殺了一回馬槍。

    在接到李明瑞消滅了一個高炮中隊的日軍,奪取該中隊全部高炮的報告後。深知這種對空小口徑武器對地射擊的威力的楊震立即快速的制定了一個送客計畫。當然這些對缺乏防空 武器的楊震來說,難得的高炮他是絕對不會利用完就拋棄的。

    為了掩護本意是打完就溜,而現在被要求必須將這些高炮完整的帶回來的李明瑞能順利的撤下來。楊震拿出手頭上僅剩的原本用來去北邊做火力展示的六十發火箭彈,集中打了而一個齊射,以徹底的擊垮日軍再戰之心。

    至少現在看起來,楊震的這個送客計畫實施的很完美。丟掉身上一切可以丟掉的武器、裝備。三個聯隊長全部傷亡,在西山福太郎昏迷後,同時失去了一切指揮官的一零四師團甚至連興山街都不敢在停留。草草紮成了一個擔架,抬著昏迷不醒的西山福太郎一路狂奔直接撤回了佳木斯。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零一章 整編會議

    見到一零四師團被自己嚇退,鬆了一口氣的楊震自然不會自找沒趣的去追擊。除了為了打通北上交通線,而在橫掃蘿北、佛山兩縣的馬春生帶領的一個營還在繼續作戰之外,楊震帶領其餘部隊,老實的縮回興山要塞休整。

    一個月之內,幾乎是連續進行的兩場規模雖說還未達到戰役級別,但也不算小的戰鬥,雖說戰果豐富,但給部隊自身帶來的傷亡也很大。除了劉長順的二團相對完整之外,其餘部隊不是尚未整補完畢,就是新近付出不小的代價,急需整補。

    在一戰擺平了一零四師團,至少在短時間之內整個偽滿三江省範圍內除了日軍第四師團之外,已經無大股日軍後,楊震便將總部遷移到了地理位置更為重要,與兵工廠聯繫更為方便的興山要塞。

    在關門嘴子山戰事平息後,楊震除了忙著整補損失頗大的一團,利用解救的勞工,以戰俘為骨架組建新的補充團,抽調部分老兵與骨幹組建地方部隊之外,楊震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目前唯一還在繼續作戰的馬春生身上。

    就在一零四師團被楊震半是打擊,半是恐嚇的嚇退的當天下午,馬春生採用虛張聲勢、引蛇出洞、機動設伏的戰術,將蘿北縣城內的偽滿國境警察隊引出設防堅固的蘿北縣城,一舉將其圍殲在蘿北縣城西三十里的一條山溝中。

    在圍殲了蘿北縣城的偽滿國境警察隊,以及等到楊震增援的一個營兵力後,馬春生利用整個蘿北已經無大股日偽兵力的良好局面,運用手頭不多的兵力,橫掃了蘿北全境、佛山東部山區。以極為輕微的傷亡代價,連續奪取了蘿北縣城、梧桐河、都魯河、北中卡三大金礦等一系列重要目標。

    雖然因為兵力有限而未能奪取佛山縣城,但卻搶佔了兩縣交界處的幾乎所有戰略要點,圓滿的完成了打通與北方交通線的任務,並在三處金礦繳獲沙金萬餘兩。

    在橫掃蘿北縣境的時候,馬春生指揮的部隊很意外的在蘿北西南山區與湯原交界處與抗聯三路軍西征之後的留守部隊,不打不相識的匯合。

    在與抗聯三路軍西征之後的留守部隊,此時經過三八年冬季殘酷的鬥爭後,僅剩幾十人的六軍二十九團、三軍二師殘部匯合後,馬春生在三路軍下江留守部隊的指引下,派出小股部隊在原二路軍總部人員的率領下,偷渡松花江,經過一番苦心尋找,終於在富錦與同江、寶清交界處的一處密林中找到了僅剩百餘人的七軍。

    找到七軍與三路軍留守部隊後,馬春生不敢遲疑立即派出一個排護送其與已經遷至興山要塞地區的總部匯合。接到馬春生的電報,楊震立即電告在青黑山中的總指揮。

    當聞訊趕來的總指揮見到形容枯槁、裝備殘破,與自己已經失去聯繫整整一個冬季的七軍殘部後,不禁悄然淚下。

    俗話說好事成雙這一點不假,在馬春生找到被日偽軍重兵壓迫在寶清密林中的七軍餘部的一週後,在群策山之戰前,便被楊震電召歸隊的彭定傑也帶著五軍軍部、以及西征失利後僅剩的百餘人五軍主力,以及活動在寧安、敦化地區的二軍五師經過晝伏夜行二十餘天后,抵達了興山要塞。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到,在二路軍西征失利主力大部損失,三路軍主力西征松嫩地區後,還留在下江地區堅持戰鬥的抗聯部隊幾乎全部彙集到了興山要塞地區。

    下江地區的抗聯會師最高興的自然是總指揮,而最頭疼的卻是楊震。這裡面師長級的不算,單單軍長一級的就兩人。雖說部隊的編制很大,但手頭的兵力即便將一路軍建制內的二軍五師都包括在內也不過四百餘人。

    算起來,還沒有自己一個建制營兵多,至於裝備就差的更遠了。這些人怎麼安置,卻是讓楊震很是頭疼。在敵我勢力懸殊,活動空間已經被壓縮極致的情況之下,讓他們回去除了宣誓一下抗聯還在堅持鬥爭,並未被徹底的消滅掉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作用,只能白白損失掉。

    可留下來,自己雖然掛名二路軍副總指揮、吉東軍區司令員兼獨立一師師長。可論起在抗聯中的資歷來,雖然手頭上是兵強馬壯,但卻是絕對的小字輩。雖說共產黨的部隊不太講究資歷,但這其中也存在著自己能不能指揮得動的問題。

    更何況這其中還存在著建制的問題。這些部隊,人不多,可幾乎分別屬於抗聯的三個不同的方面軍建制。加在一起不到五十人,卻有一個師外加一個團建制的三軍、六軍留守部隊是三路軍的。

    人數加在一起有二百多,也是目前幾支抗聯部隊中人數最多的五軍、七軍是二路軍的建制內的。其中五軍還是總指揮一手創建的起家部隊。至於二軍五師則是隸屬於活動於南滿一路軍建制的。這些人怎麼安排,卻著實讓楊震很是為難。

    為了統一下江地區的鬥爭政策,以便協調各部統一行動,相互配合作戰,在彭定傑帶領被他找到五軍軍部以及二軍五師抵達後的第三天,作為目前下江地區抗日鬥爭最高領導人的總指揮召開了一、二、三路軍留在下江地區的團以上幹部大會。

    會議開的很尷尬,也並不很順利。加在一起不過只剩下五十多人的三路軍留守部隊倒是無所謂。除非他們願意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之下,翻越小興安嶺茫茫群山西去與主力匯合。否則他們只能暫時服從二路軍的指揮。

    而二路軍的五軍是總指揮一手創建的部隊,更是沒有什麼問題。會議一開始五軍軍長便率先表態,一切堅決服從總指揮與總部,當然也包括楊震這個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副總指揮指揮。

    而相對於五軍軍長的爽快,七軍的代理軍長卻是顯得有些沉默不語。作為七軍的創始人,幾次代理軍長,卻又幾次被替換下來的經歷,使得這位軍長顯得很謹慎。尤其是前任七軍軍長犧牲的原因在七軍內部引起很大爭議,七軍本身有些不穩的情況之下,這位代理軍長更是很沉默。

    而在彭定傑勸說之下,也因為自己處境日益艱難才決定北上暫時休整的二軍五師,卻是堅持在形勢緩和一些後返回原作戰地點。原因很簡單,二軍五師擔負著南北滿抗聯之間的聯繫作用。五師北撤,也就意味著本身已經處境極為艱難的一路軍,在失去北滿方向的策應後,會更加的艱難。

    而總指揮的意思是目前在日偽軍重兵圍剿之下,活動在日偽心腹地區的一路軍堅持下去的情況已經很困難了。而目前唯一相對安全一些的辦法是由五師提供交通員,二路軍派出小部隊攜帶電台與一路軍建立直接聯繫。

    由二路軍總部負責勸說一路軍全線北撤。轉移到目前情況相對已經有些緩解的下江、吉東地區。以便可以與西進的三路軍主力攜手作戰,互為依靠。至於五師則不必在南下,就留在三江地區整訓、戰鬥。

    可這位有些固執的年輕師長,堅持在經過短暫的休整後,五師還要返回寧安、敦化、安圖的老根據地。他再三強調,只要一路軍還在南滿堅持鬥爭,自己就不能留在這裡。

    會議開了兩天,卻沒有整理出任何頭緒,這讓一向殺伐果斷的總指揮很是頭疼。不由的將目光投向了在躲在一旁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補眠的楊震。總指揮的意思很明顯︰「你小子比較擅長解決難題,這件事情還是由你解決吧。」

    接到總指揮要求協助的目光,被郭邴勳從睡夢中喚醒的楊震也不禁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這件事情涉及到三路軍之間的團結問題,尤其在三路軍分別被日偽軍相互隔離的情況之下,可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只是總指揮既然已經將皮球踢到自己這一邊來,楊震不說話也不好。只是該怎麼說,他心中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些日子為整補部隊已經忙的是精疲力竭的楊震那有什麼心思與他們扯皮?按照他的設想是這些部隊統統的整編為地方軍分區武裝,就地在蘿北、佛山以及綏濱等地,堅持鬥爭,創建游擊根據地。

    心中琢磨了好大一會,想起了眼前這位犧牲時才二十七歲的抗聯師長今後的命運,楊震最終還是開口道︰「陳師長,對於一路軍各位同志這些年的努力和犧牲,我個人還是很佩服的。」

    「你堅持沒有一路軍總部的命令,就只能在這裡休整一段時間後還要繼續南下,與主力匯合,配合主力作戰,這個我可以理解。咱們都是軍人,應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而且你的意思我也明白。」

    「抗聯的三路軍分別活動,不僅能擴大我軍的影響,給日軍更沉重的打擊,還能起到相互策應與支援的作用。同時也避免給養籌集上的困難,以及避免因為我軍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之下,彙集一地而被日軍合圍、殲滅的風險。」

    「但眼下的形勢卻是不同,自去年日偽對下江地區展開大討伐以來,下江地區的抗聯損失嚴重。三路軍主力西撤,留守部隊損失慘重。二路軍主力四軍、五軍在西征失利後力量急劇下降。七軍也被壓縮在寶清、富錦兩地的山區內無法行動。」

    「這樣以來,失去北滿方向策應的一路軍可以說是孤軍堅持在南滿鬥爭。失去了策應的一路軍,在日軍已經完成歸屯並戶計畫,給養籌集已經日益困難的情況之下,還能在南滿地區堅持多久?尤其在一軍一師長叛變,一路軍所有的秘營幾乎已經無秘可保的情況之下,一路軍還能堅持多久?」

    「對於你們一路軍總司令,我是聞名已久,早就希望能和他並肩作戰。所以我真誠的希望你和你的五師能夠留下來。也希望你能幫我們做做工作,讓一路軍部隊哪怕是先撤到這裡休整一下,喘上一口氣也好。」

    說罷楊震打開地圖道︰「我們之前經過群策山、石頭廟子兩次戰鬥,重創了日軍第四師團、一零四師團。使得西起佛山,東至綏濱松花江、黑龍江匯合處,南至於湯原尖山子一線已經無大股日偽武裝。整個下江地區的抗日形勢可以說相當的不錯。」

    「不過形勢目前雖然不錯,但我們部隊擴充速度太快,又經驗的幹部,尤其是合格的政工幹部極為匱乏。而且,我們的部隊還需要以野戰為主,缺乏組建地方部隊的幹部與部隊。所以下江地區的形勢現在不錯,但我們很多的地方打下來,卻無法守得住。」

    「守不住,創建一個穩固的抗日根據地只能是一句空談。沒有根據地,我們就是無根的浮萍。所缺的不僅僅是武器、彈藥,更是所有物資,哪怕是人生存最基礎的糧食。」

    「我們要打破日軍對我們的清剿,不僅僅是在必要的時候進行轉移。而是要內外線聯合作戰。內線以地方部隊為主,外線組織一個強有力的野戰軍。這種作戰模式不僅僅需要一支戰鬥力強悍的野戰軍,更需要頑強的地方部隊。」

    「之前無論是二路軍也好,三路軍也罷,進行戰略轉移之後,留守部隊不是過於分散,就是兵力過少,根本無法與跳到外線的主力形成配合的模式。當然這有形勢的關係,但也不能不說我們的兵力很不足有關。」

    「最關鍵的是因為人員的匱乏,地方工作幾乎無法開展,現有的有利形勢,根本就無法發揮。為了能給東北境內的所有抗日武裝創造出一個穩固的後方,能將我們打下來的這塊地盤守住,我真誠的希望你們能留下。而且一路軍部隊要是能全來那就更好了。」

    楊震這番話不單單是對這位師長一個人說的,是說給在座的二三路軍所有的團以上幹部聽得。他這番話幾乎將自己今後的打算以及戰略目的全部告訴在座的團以上幹部。而且自己對這些抗聯部隊今後的使用態度也講的很清楚。

    雖然沒有明說,但楊震也告訴這些人,所有部隊必須整編。至於今後的去留,是留在軍隊還是去地方工作,是改編為主力,還是作為地方部隊使用,則由總部統一安排。

    對於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卻已經手握數萬裝備精良之師,他所謂一個師的兵力幾乎頂上抗聯全盛時候的兵力總和的年輕指揮員的這些話,這位陳師長雖然顯得很沉默,但在心中卻是很重視。

    儘管他認為楊震的話還是很有道理,也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選擇。但一想到南滿孤軍作戰,現在處境本已很艱難,在自己北撤之後會更加艱難的總司令,還是咬咬牙堅持自己的原則道︰「我還是那句話,,只要總部批準,我同意。」

    不過接下來的語氣卻是有些鬆動的道︰「我們一路軍總部有電台,只不過因為其他部隊缺乏,而很少使用。這樣你們提供密碼以及護送人員。我出聯絡員。一同南下找我們總司令與總政委。」他的這句話,雖然沒有明說,但也幾乎等於是默認了總指揮的建議。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零二章 軍分區

    見這位陳師長總算微微有些鬆了口,答應派人與一路軍總部聯絡,但也僅此而已,別的是半點口風也不漏。對於這位陳師長的為人,楊震心中只能用敬佩兩個字來形容。

    留在這裡的好處明擺著。至少在短時間之內補給不用愁不說,還有自己這支規模已經到達數萬人,至少看起來是兵強馬壯的部隊為依靠。怎麼也比南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陷入優勢日偽軍合圍圈,哪怕是每一粒糧食、每一發子彈都要去冒著生命的危險,用命去掙、去換的強。

    甚至明知道一旦離開南下將會是有去無回,有可能會全軍覆滅。但依舊頑強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依舊是生命不息、奮鬥不止。這就是我們的前輩,是我們在冰天雪地之中數日不得一溫飽,幾乎每天都要與日偽軍作戰的險惡環境之中,依舊不屈不撓,整整浴血奮戰十四年的前輩。

    想起後世自己瞭解的,一路軍所有的高級將領,除了那位太陽之外,幾乎全部陣亡或是犧牲的結局,以及眼前這位犧牲時年僅二十七歲的年輕師長,楊震發出了微微的一聲嘆息道︰「這樣,陳師長,你們先留在這裡整訓。等你們總部那邊傳來消息之後,再決定去留如何?」

    「如果你們那位總司令與總政委堅持要留在南滿不北上,你也堅持要走的話,到時候我們保證歡送,絕不強留。而且在補給上,我們會竭盡全力,你挑中什麼就給什麼。」

    「以後無論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只要你們需要,就隨時歡迎你們回來。只要我們二路軍還在,這裡還是我們的地盤,就永遠都是你們的家。」

    「但我真的希望你和你們的總司令與總政委都能留下,哪怕是撤到這裡休整一段時間,喘息一陣也好。我更希望,我們抗聯的這三路軍不在被日偽分割,能夠時刻緊密的聯繫並戰鬥在一起。」

    楊震這些掏心窩子的話說的極動感情,不僅這位性格一向堅韌,從不低頭的陳師長聽罷之後,眼楮微微有些發紅,就是一邊的總指揮也很感動。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從未與遠在南滿的一路軍總司令、總政委見過面,甚至從未聯繫過的楊震為什麼語氣中對一路軍如此看重。而對之前與自己談話時,話裡話外的對於與自己相隔不過一個小興安嶺,說起來直線距離不過百餘里的三路軍倒是有些不待見。但他卻為楊震語氣中那股子濃濃的情誼而感動。

    對於一路軍這位陳師長,楊震很是客氣。但是對於二三路軍的其他將領來說,已經失去耐心的楊震的表現可就展露出他一貫的強硬來了。自己不管他們承認不承認,都是二路軍總指揮親自任命的副總指揮。他們現在都是自己的屬下,作為上級,自己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掃了在座的幾乎都是第一次見面的其他二路軍將領一眼,楊震拿出一張紙來,直接道︰「既然除了五軍的柴軍長,別人都不吭聲,那麼我也就不客氣了。」

    「這兩天我和總指揮研究了一下,決定改變二路軍的建制。現在將調整後的建制宣佈如下。一、撤銷五軍建制,原五軍改編為吉東軍區第一軍分區,其作戰範圍為佛山、蘿北、綏濱。其下屬為以五軍現有兵力,加上三路軍留守部隊,以及總部抽調步兵連、獨立連各一個,組建一分區基幹團。」

    「現在任命原五軍軍長柴世榮為一分區司令員,調原獨立一師二團政委王效明為軍分區政治委員。七軍一師師長王汝起為參謀長,原三軍二師代師長李泰為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二、撤銷七軍建制,原七軍部隊改編為吉東軍區第二軍分區,其作戰範圍為湯原松花江以西地區、鶴立、烏雲。以原七軍部隊加上總部抽調的獨立連兩個、步兵連一個組成二分區基幹團為其主要作戰部隊。」

    「現任命七軍代理軍長崔石泉為二分區司令員,調原二路軍總部政務處主任黃玉清任政治委員。原總部參謀處副處長孫文久為代參謀長,五軍政治部代主任王克仁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調原下江特委書記高禹民為吉東軍區兼獨立一師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原政治部主任彭定傑不在擔任政治部主任,改任後勤部長。調原五軍三師政委張鎮華任後勤部政委。」

    說到這裡,楊震又看了一邊聽著楊震宣佈二路軍與三路軍留守部隊新的整編方案,而默不作聲的二軍五師陳師長,沉默了一下還是道︰「原本準備以二軍五師的部隊加上兩個步兵連,兩個獨立連整編為第三軍分區,由陳師長任司令員。但現在只能暫時擱置了。」

    說罷,楊震話題一轉,又轉回了已經決定組建的兩個軍分區身上道︰「各軍分區的作戰職能為肅清本地敵偽勢力,組建與發展地方武裝以及組建基層抗日民主政權。在主力與日軍作戰之時,掩護地方百姓以及地方政權,並與主力配合作戰。」

    「各軍分區在開赴各自作戰地域之時,必須組建相應的各級黨委。各軍分區的政治委員兼任本區的黨委第一書記,由司令員任第二書記。司令部要按照總部建制,建立黨組。部隊要按照主力建制,黨支部建立到連一級。各排也要組建黨小組。」

    「說句白話,現在你們的主要對手就是偽滿的各級警察部隊以及什麼所謂宣撫班、協和會之類的地方組織。至於你們的部隊將來能不能壯大,能不能升級成主力,就看你們在自己的地盤中怎麼幹了。」

    「今天大家都在,我就先把醜話說到前邊。日偽軍大部隊由野戰軍也就是師主力替你們擔著,武器裝備與通訊器材,現有所有的缺口,總部全數補齊。在今後的繳獲的武器彈藥之中,經總部批準後,部分武器可以留用。」

    「但補給,總部只負責到今年秋收前的,以及冬季冬裝供給。明年所有都由你們自己想辦法。總部不是地主,他不產糧食、棉衣。更何況在眼下這種情況之下,就算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你們的主要對手就是日偽的各級地方武裝與地方政權。這樣你要是還站不住腳,部隊發展不起來不說,還讓人家趕到到處亂串,連肚皮吃不飽。那麼對不起我第一個找你們黨政一把手,就是司令員、政委算賬。」

    「不過咱們可得先說好了,你發展壯大部隊沒有問題。但是我要的是實實在在滿編的部隊,就像一師的三個主力團一樣,都是滿編的。我不管你們之前是軍長、還是師長,你們那種一個師一百多人,一個團幾十個人的部隊我不要。你就是發展再多,哪怕就是給我拉出來按照你們之前建制的一個集團軍來,我也不要。」

    「還有,主力部隊與地方部隊之間的界限不是絕對的,不是說你現在是主力團的團長,就會一直做下去。主力部隊打不好,就降級為軍分區部隊,降為基幹團。地方部隊打的好,升級為主力部隊。」

    楊震的話音落下,總指揮接過話題道︰「為了保證你們能盡快的打開局面,總部在此次各軍分區班子的配備上可謂是花了很大的心血,兩個從總部選派的幹部,都是在之前戰鬥中表現的極為出色的人員。」

    「本來因為前段作戰表現異常出色,準備要調任副師長兼副政委的王效明調給一分區任政委。我們好不容易解救出來的經過長征考驗的,游擊戰以及反圍剿作戰和發動群眾方面經驗極為豐富的老紅軍孫文久調給二分區任參謀長。

    「這還不算在主力兵力緊張,主力部隊在久戰傷亡極大的情況之下,抽調出三個滿編的連隊以及兩個已經是完成全訓的獨立連給你們。」

    「諸位軍分區的各位首長們,你們的部隊能不能發展壯大,你們能不能將軍分區升級為下轄幾個軍分區的軍區建制,今後就看你們自己的了。為了保證你們能順利的展開,總部可以說已經是傾盡家底了。」

    「可能你們中間會有人感覺到委屈,我原來是軍長、軍政治部主任,當這個軍分區的司令員、政委,往大了說,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師級的幹部。不明不白的降級,說心裡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委屈,你們之中甚至有些人還會以為這不是原湯換原藥嗎?這軍改成軍分區,其主要的作戰職能好像並未改變?這種改變除了換了一個名字,上面婆婆的名字也換了一個,跟原來沒有什麼兩樣,原來該做什麼,現在還做什麼。但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這樣想就錯了。」

    「過去是日偽軍來多少,最多是我們各個軍之間的配合作戰。但幾位想想,就算我們二路軍全部擊中,兵力有多少?武器裝備與敵人有多少差距?我們還不是一樣與日偽軍兵力相差懸殊?」

    「但現在日偽軍大部隊來了,有主力替你們扛著。你們的作戰對象已經由一切都自己承擔,改為與主力配合作戰。其主要作戰目標已經換成了偽滿地方武裝。相對於過去,你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發展、壯大自己。」

    『「而且我們現在有了統一的紀律、統一的作戰與發展計畫、最根本的是有了統一的行動方案,甚至是一定程度上的統一補給。兵員與裝備也已經充實。你一個軍分區基幹團的兵力,甚至抵得上以前的半個甚至是一個軍了。」

    「大家想想,原來作為二路軍主力的四軍、五軍一個軍即便是全盛的時候也不過千把人。西征之時,一個軍甚至只有四五百人。而此次你們的部隊補充完畢後,僅僅一個基幹團就足足有五百多人。如果這樣你都打不好的好,那麼你們就直接提出來,可以不干。」

    總指揮說的這些話,是在昨天會議開的尷尬之後,與楊震連夜商量出來的對策。其實組建軍分區,在楊震拿下興山要塞,並北進順利的情況之下,早就已經決定的了。只是擔心一下子抽調過多部隊與骨幹,會影響部隊的戰鬥力而一直拖著而已。

    既然現在二路軍餘部與三路軍西征後的留守部隊都已經彙集到了這裡,那放著這些也算久經考驗,都是老骨頭部隊再去自生自滅,打到一個軍剩下幾十人的撤到甦聯避難,楊震都感覺有些對不起自己。

    所以在與總指揮、李延平連夜商議之後,便定下了這個整編計畫。只不過楊震與這些人第一次見面,有些話不是很好說。而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總指揮在二路軍的舊部,甚至相當多的一部分人就是他提拔起來的。

    即便是對三路軍的那幾十人的部隊,以總指揮目前下江地區職務最高地位,話說的有些重也沒有什麼。

    總指揮看了看在座的五軍和七軍幹部聽完自己這番話後面目各異的表情,淡淡的道︰「今天會議一結束,原五軍與七軍的所有幹部,包括你們兩個軍長都要參加培訓。以適應今後的作戰模式與環境的改變。」

    「以及學習我軍按照關內黨中央要求的,新制定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軍事方面由楊副總指揮、郭參謀長主講。政治方面又精通關內戰場我軍戰鬥經驗以及發動群眾經驗的孫文久主講。至於原二路軍下屬的五軍、七軍部隊,則按照主力的訓練標準特訓七天。」

    「另外,為了保證部隊供給,總部決定從解救的勞工之中年紀較大,無法參軍的人之中抽調出一千人,組成後勤部生產建設團,由後勤部統一指揮。進入蘿北西南部的小興安嶺林區,尋找適合之地分散開荒種地。」

    「你們按總部計畫展開之後,除了要完成各自的作戰任務外,就是要保護好這些生產建設團。這些人雖然不參加戰鬥,但也要接受必要的軍事訓練。如果情況確實緊急,在請示總部之後,你們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直接將他們編入作戰部隊。」

    總指揮與楊震講完之後,五軍與七軍的將領面面相窺,都看到對方臉上的無奈苦笑。這些人對於降級、升級倒是無所謂。看到人家獨立師一個連頂上自己現在一個軍的兵力,這些人對於自己什麼軍長、政委倒也不在意。

    但對於部隊的整編卻是多少有些意見。這那是整編,簡直是整個一個大換將。下面的部隊雖然沒有換,但是五軍與七軍的高級幹部,除了軍長之外,幾乎是整個一個大調換。不過在聽到眼前這一對恐怕早已經達成默契,而且都是一副不容更改語氣的正副總指揮,幾個人心中的意見都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零三章 植田謙吉的結局

    若是說五、七兩個軍長的不滿意是衝著各級幹部的大調整,自己多年已經熟悉,使得很順手的老部下被調離,對今後的配合有些疑慮。以及對自己的新搭檔不瞭解而來。那麼劉長順與王效明的不滿就是因為自身的原因了。

    十八集團軍出身的劉長順知道一個部隊中,軍事主官與政治主官關係處的能不能融洽,能不能搞好團結,是影響部隊戰鬥力的一個很大的因素。自己與王效明搭檔的時間雖然不常,但兩個人的關係一直相處的很融洽。比自己大幾歲的王效明一直像是老大哥一樣包容著自己。

    如今王效明這突然被調走,新換來的政委,雖然司令員在會議上沒有公佈。但新政委的人選無論是誰,自己都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去磨合。按照自己的性格,換上一個像是王效明一樣有包容性,或是與自己脾氣相投的政委倒也罷了。

    若是換上一個性子強的政委,或是與司令員一樣性格暴躁的政委,這兩頭倔驢栓到一個槽子上的結果,讓劉長順想想就頭疼。這無論是誰,除了涵養極高的人外,這在戰場上腥風血雨打滾多年的人,這脾氣與性格可以預見都不會太好。

    就像自己司令員一樣,正兒八經的大學畢業生,擱在過去那是狀元,是文曲星。按照這個說法性子應該是很不錯的,至少應該與他肚子中的墨水可以匹配上。可現在看看司令員,這才下部隊幾天,這脾氣一個勁的往上長。

    想到這裡,劉長順突然有些想入非非︰「要是新換來的政委和參謀長一樣該有多好?看人參謀長到底是喝過洋墨水的,這涵養就是好。即便是被氣的不輕,也極少訓人。哪有像司令員那樣的,就差沒有抬腳踹了。」

    劉長順在這裡想入非非,那邊王效明卻是苦著一個臉。軍分區的究竟是干什麼的,他聽明白了。說白了就是和過去少帥時候的省防軍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是過去的省防軍的對手是東北地區多如牛毛的土匪,現在的軍分區的對手是偽滿的地方警察與地方組織。

    王效明之前在老二路軍的時候,因為條件的限制,多年指揮的兵力雖然編制很大,但數量總是不多,其才幹多少有些被埋沒了。

    但自從二路軍與楊震所部完成合編後,雖然只是擔任政治主官的團政委,但一個團足有三千之眾的兵力頂的上過去的一個軍,甚至還要多的多。

    不僅兵員充足,而且裝備齊全,輕重機槍、迫擊炮、步兵炮一樣不缺。現在自己手頭上雖然不過的一個團的建制,但其火力配置,即便過去的二路軍全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

    部隊發展迅速,現在正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在這個部隊大發展的時候,被從主力部隊一腳踢到保安團性質的地方部隊。

    雖然是升了一級,當了一個什麼軍分區政委。這要是按照過去二路軍的編制,至少是一個師政委。而且還是回以自己老部隊五軍為主,組建的一分區。但在他看來這個軍分區政委,還不如將自己發配去當一個好賴可以在一線拚殺的營長。

    還不知道楊震下了多大決心,才決定將他調到一分區任政治委員。但熟知楊震性格的王效明儘管對工作的調整,心中的不願意,卻是一點也不敢顯露出來。王效明明智的知道,若是自己提出來不去分區工作,寧願留在二團,哪怕是做一個營長、營教導員也好,恐怕一頓嚴厲訓斥是免不了的。

    相對於劉長順與王效明的不滿只能壓制在心裡,但澤田茂中將的不滿可就實實在在的寫在了臉上。對於此次奉命北上的一零四師團兩個整編聯隊外加上一個大隊,整整七個步兵大隊的兵力,回來的那些丟光了幾乎所有武器裝備的人幾乎還湊不上兩個步兵大隊,澤田茂中將說是不滿,幾乎都是輕的。

    面對出擊的三個聯對長傷亡了一對半,攜帶的重武器幾乎盡數丟光,甚至很多人跑的身上就剩下了一塊兜襠布不說,就連一線指揮官西山福太郎也被氣的吐血昏迷的這樣結果,澤田茂中將幾乎是氣炸了肺。

    一零四師團傷亡如此慘重,不能不說讓澤田茂有些氣急敗壞。尤其是在得知一零四師團幾乎輸的是稀里糊塗、莫名其妙的後,要不是身為第四師團長的澤田茂在群策山一戰之後,已經習慣了打擊,否則他非步上西山福太郎的後塵,被氣吐血不可。

    這一戰僅僅小半天外加一整夜的時間,不算全部戰死的包括旅團長直田吉少將在內的第三騎兵混成旅團一部。就連除了留守佳木斯的一個大隊之外,被植田謙吉力排眾議調到佳木斯的一零四師團幾乎是主力盡喪。

    尤其是在得知一零四師團的一個步兵大隊在追擊對手小股騷擾部隊,被對手引向沼澤地而損失大部分兵力。派出的三個步兵中隊之中,只有一個多中隊逃脫了被直接就地掩埋,連挖坑都省了的命運。

    其餘的全部一槍未發,連他們那個愚蠢之極的大隊長一起,全部都丟在了石頭廟子,也就是興山要塞區的東南方向,那幾乎是一望無際的沼澤地中裡面。

    這個難堪的結局,讓一向自認性格堅韌、穩重的澤田茂再也忍受不住。他直接向植田謙吉建議,下次再圍剿這股悍匪,希望調集第二師團或是第八師團之類的精兵強將,並派出熟悉地形的偽滿軍配合作戰。而且至少要有在有強力航空兵支援下的兩個師團以上兵力。

    只可惜,植田謙吉大將是不會再給他任何回答了。在第四師團、十一師團與一零四師團接連兩次圍剿相繼慘敗,損兵折將的消息傳回日本後,本就為關東軍遲遲未能全殲這股手握可以說是所謂大日本帝國最高機密的反滿抗日分子,而極為不滿的日本天皇下令對相關責任人一定要給予最嚴厲的處分。

    在一零四師團撤回佳木斯的一週之後,由日軍教育總監西尾壽造中將親率天皇親自點名的六名陸海軍軍事參議官組成的高規格調查團抵達新京。在經過長達半個月時間詳細的調查之後,一份極為不利於植田謙吉的報告出爐了。

    通過這份報告,日軍大本營才得知,被這支反滿抗日武裝帶來嚴重損失的不單單是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遭受其重創的也不僅僅是第四師團、一零四師團。吃了大虧,被弄的蒙頭轉向,損失不輕的還有第十二師團等關東軍不少精銳。

    在這份報告上,對植田謙吉最不利不僅是遲遲無法奪回防疫給水部,那些絕對不能洩露出去的絕密資料。

    被植田謙吉之前一直試圖掩蓋的,整個關東軍東北滿地區規模最大的秘密倉庫群策山秘密倉庫,以及身為日軍最機密的所謂國防工程之一的,日軍環整個滿甦邊境修建的十四座大型要塞中規模最大的興山要塞的丟失,則更讓日軍大本營憤怒。

    在得知關東軍居然在不到一年時間之內捅出了這麼多簍子,整個日軍高層包括日本天皇在內都極為震怒。而身為這些事件的第一責任人,作為現任關東軍司令官的植田謙吉受到了日軍自新式陸軍組建以來的最嚴厲的處罰。

    日軍大本營甚至不顧滿甦邊境規模日益擴大的衝突,直接撤銷了植田謙吉的關東軍司令官職務,勒令他立即退役。

    甚至連按照慣例,日軍少將以上軍官無論官職高低,在任職到達一定年限無法陞遷,需退役後,轉為預備役或是擔任軍事參議官作為一個安慰的福利都沒有給他,直接命令他徹底退役。甚至連他的大將軍餃都被剝奪,直接降級為了少將。

    就這個處置結果,還是前任陸軍次官,現任陸軍航空總監,曾經在植田謙吉任關東軍司令期間擔任過關東軍參謀長,卻因為天皇御點海軍將領參加調查組而極為不滿的東條英機中將斡旋的結果。否則按照天皇的意見,直接會徹底剝奪他的軍餃,讓這位大將以平民的身份退役。

    對於植田謙吉的這個直接勒令退出現役,連一個預備役或是一個短暫的轉圜任職都沒有給他。甚至大將軍餃也被剝奪,被直接命令以少將軍餃退役的處理結果。在日軍之中可謂是空前不說,按照日軍的體制以及對高級將官一向有特殊照顧這一優良傳統來說,也算是絕後。

    成為日軍自明治建立新式陸軍以來受到處分最重,甚至破了紀錄的第一個被螃蟹吃了的人,現年六十四歲的植田謙吉再也經受不住這個打擊,回到日本半年之後,便因為腦溢血死去。

    在植田謙吉被撤職後,為了不影響正與甦軍在諾門罕地區作戰的關東軍的指揮,東京大本營以最快的速度將日軍華北派遣軍第一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中將,調任關東軍司令官。

    至於那個被上至東京大本營,下至關東軍司令部私下認為開創明治大帝組建新式陸軍以來,在一場連戰役規模都稱不上的戰鬥之中損失最慘重的一零四師團,則更是也被掃了颱風尾,成了另外一個倒霉鬼。

    在調查組完成了對關東軍事故責任人調查,回東京的半個月後。原定在滿洲駐紮一年,待新編師團形成戰鬥力後,才調回國集體復原的一零四師團復原的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年。在三九年七月初,這個被稱為皇軍之恥的一零四師團便被以最快的速度調回日本,包括西山福太郎少將在內的所官兵全部復原。

    關東軍上下遭受的嚴厲處罰,尤其是植田謙吉大將的結局,給了新上任的關東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一個深刻的印象。在華北方面軍第一軍任上表現的極為搶眼的梅津美治郎,這次卻是極為謹慎。

    梅津美治郎在上任之後,一改之前在山西作戰之中極為銳利,甚至有些鋒芒畢露的做派,改為以穩重為主。

    在關東軍遲遲無法在諾門罕戰役之中取得勝利,並在甦軍地空火力夾擊,以及大量坦克衝擊之下,付出了慘重傷亡代價,使得關東軍主力遲遲無法東顧的前提之下,梅津美治郎改變了前任植田謙吉一味進剿的策略。

    這個梅津美治郎極為狡猾。儘管心中也認為這個不知道現在已經發展到什麼情況的抗日武裝才會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但卻依舊沒有立即對其採取行動,而是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此刻正在諾門罕地區與關東軍激戰的甦軍身上。

    梅津美治郎明白,對於主要精力被其歐洲部分,也是整個甦聯最發達的西線牽扯過去。如今戰雲密佈,是一個人都能聞到戰爭氣味的西線來說,正在諾門罕與自己交手的甦軍最多也是一個瘙癢之痛。

    儘管知道眼下這場戰鬥並不會真正的發展成為兩國的戰爭,但畢竟勝負還關係到國體,尤其是要避免這只胃口良好的熊,在自己與支那作戰時候北上捅上一刀。所以梅津美治郎在上任之後,將主要精力放在諾門罕地區。而對楊震所部,只是暫時採取嚴密封鎖,將其封閉在松花江以西、以北,小興安嶺以東狹小地域內的辦法。

    在梅津美治郎看來,只要將其封鎖住,不使其向外擴張。以雖說有幾個縣的規模,但人口總數加一起也比不過南滿或是支那內地一個縣多的地盤,既無法為其提供足夠的補充兵員。也無法為其提供足夠的物資,而且缺乏有效的戰略空間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發展壯大。

    只要其無法發展壯大,等自己解決甦軍之後,騰出手來,調集關東軍精銳部隊,足可以一戰解決。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零四章 楊震的決定

    梅津美治郎採取了先全力解決諾門罕甦軍,在調過頭來清剿楊震所部的辦法。雖然將來對楊震的壓力會很大,但這一戰術,卻也給了楊震充足的休整時間。讓他可以有相對寬鬆的時間整訓部隊,並將兩萬餘名新解救的勞工完成訓練。

    在享受血戰帶來的也許是短暫的寧靜的同時,楊震並沒有忘記自己的預定計畫。在兩個軍分區已經組建完畢,並在各自的作戰地域展開後,楊震將現在已經將工作重心轉向兵工生產,以及解放地區的基層政權建設總指揮請到了自己的司令部。

    對於楊震的相招,正在蘿北檢查工作的總指揮並未感覺到意外。對於楊震的那個龐大計畫有了一定瞭解的他,知道眼下已經到了最佳實施的時機,更是到了自己該出面的時候了。

    見到楊震,總指揮第一句話便開門見山的道︰「說吧,我什麼時候過江比較合適。」

    至於過江是去那裡,去幹什麼,兩個人是心照不宣。

    對於總指揮的直來直去,楊震笑了笑給總指揮倒了一杯水道︰「總指揮,我覺得現在雖然還不到最佳的時機,但眼下日軍方面相對較為平靜的時刻去是我們暫時能利用的最好時機。」

    「如果不趁著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平靜,解決一些我們急需的物資,我們今後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說到這裡,楊震轉過身從自己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挎包之中拿出厚厚的一沓文件,交給總指揮道︰「這是我們現在最急需的物資,以及可以用來交換物資的資本。而且隨著小興安嶺地區的幾個金礦落入我們手中,您可以轉告江北,我們今後會用部分硬通貨支付部分物資的費用。」

    總指揮接過楊震遞交過來的文件,仔細的看了一遍,才放下道︰「怎麼大部分都是軍工原料,以及軍用汽油。裝備方面的除了這三百支莫辛納甘狙擊步槍、五百支單獨的狙擊步槍瞄準鏡和部分高射機槍之外,只有這個甦制F1式手榴彈的製造技術轉讓。」

    「這些物資是不是有些過於偏向軍工方面了。要知道,我們的軍工目前看,很難在短時間之內滿足部隊的全部需要。而今後隨著我們可以用來交換的東西越來越少,我們再想一次交換這麼多物資,幾乎已經不太可能了。」

    「楊副總指揮,你一定要想清楚。別因為這些原因,給部隊的發展帶來損失。」

    「畢竟在軍工生產能力無法滿足使用需要的時候,外購是最好,也是最快捷的選擇。我們的軍工雖然表面看已經達到了一定的規模,但實際上至少目前產能還很有限。我們太缺乏技術專家了,有很多的東西不是靠著老工人的經驗就能解決的。」

    對於總指揮的疑問,楊震站起身來搖搖頭道︰「總指揮,我們不能養成依賴外援的習慣。尤其在無法做到貨比三家,只能指望人家甚至可以說是施捨的情況之下,我們更不能養成這個習慣。」

    「對於甦聯人來說,他們更講求的是自己的利益。他們的戰略重心在歐洲,不是在亞洲。別看現在他們與日本人在諾門罕打的是熱火朝天,但他們絕對不願意徹底的得罪日本這個強國,給自己東部創造一個強大的對手。必要的時候,為了服從其戰略利益,他們隨時可以停止對我們的軍售或是軍援。」

    「的確,我們眼下的軍工初創,生產能力還跟不上去。甚至連槍炮發射藥都無法生產,彈藥的生產也僅僅達到了復裝輕武器彈藥的規模。製造各種武器所需要的器材與原材料,也只能依靠原有的儲備。」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想辦法全力發展自己的軍工。至少要能製造彈藥的發射藥。否則,我們就算想要復裝子彈,也沒有發射藥可以使用。雖然我們還無法建立煉鋼廠徹底的解決所有原材料。但我們必須要解決製造槍炮發射藥的問題。」

    「因為那生產幾百發火箭彈使用的無煙火藥消耗過大,您曾心疼的幾天沒有睡覺。如果我們能自己生產大量的無煙火藥,您也就不用心疼的整夜失眠了。」

    「這次我拿出我們手頭上所有的一噸黃金,來向江北購買一條無煙火藥生產線與炮彈發射藥生產線,硝酸、硫酸等必要軍工原料生產線,就是為了先解決有無的原因。」

    「雖然不能建立煉鋼廠,但有了文件上的五百噸鎳鉻合金鋼,一百噸製造迫擊炮與火箭炮使用的各種口徑的無縫鋼管,至少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生產沒有任何的問題。軍工上我們還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自給自足,但至少我們要保證彈藥的自足,以及其他物資短時間內的供應。」

    說罷,楊震看了看聽完他的話之後,一臉沉思的總指揮,笑了笑道︰「總指揮,我也知道外購更省事,但先不說這個來源渠道穩定不穩定。單單就甦制武器本身,並不是太適合我軍使用。」

    「甦軍的制式莫辛納甘式步槍雖然精度不錯,子彈殺傷力也大,但這種按照甦聯人體型設計的步槍太笨重,不太適合我們中國人的體型。我們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還要處於山地作戰,這種步槍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是累贅。」

    「其作為主力輕機槍的捷格加廖夫DP-28輕機槍,雖然結構簡單,但也同樣笨重。其單盤式的供彈裝置,雖然存在著彈藥容量大,持續射擊時間長的優點,但在裝上機槍後,也是笨重不堪。」

    「七七事變後,關內我軍在開赴抗日前線時,國民黨曾經給我撥了一批甦援武器中的這種輕機槍。說實在的對於還處在純步兵作戰的我們來說,實在過於笨重。行軍時候,其彈盤必需要卸下之後,機槍手才能長時間的行軍。」

    「我們繳獲的鬼子的歪把子機槍雖然毛病多多,但有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可以不加任何改進的,直接就地使用繳獲的鬼子彈藥。而且經過我軍對其供彈改進之後,其可靠性大幅度的增加。加上日軍武器一貫追求射擊精度的優勢,足夠滿足我們使用了。」

    「至於甦軍使用的托卡列夫馬克沁重機槍雖然性能可靠。其使用的彈鏈供彈方式,也可以使機槍保持更高的射擊速度,增強火力的持續性。」

    「但其水冷的射擊方式也不是太適合我們所處的地理位置。在北滿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天氣裡,這種機槍在不使用的時候,其槍套中的冷卻水必要要放掉。否則,很容易凍壞機槍。」

    「而我們的作戰方式很多都是與鬼子的遭遇戰。對於火力並不算強的我們來說,重機槍是團以下相當重要的火力支援武器。一旦重機槍打不響,我們的部隊火力將大幅降低。」

    「甦軍這種機槍使用的是輪式槍架,這種槍架比較適合甦聯中東部的平原地區使用,在我們目前主要的山地作戰之中架設卻是極為不便。」

    「鬼子的九二式重機槍雖然笨重不堪,其射速因為使用彈扳供彈,也並不算快。但其風冷的模式卻是很適合在嚴寒的氣候條件下使用。而且這種機槍因為本身就是日軍製造的,所以同樣可以就地使用繳獲的日軍彈藥。這對我們保持持續作戰能力來說很重要。」

    「我們現在有了雖然生產能力暫時還不算大,但還勉強能夠夠用的兵工廠。又在與日偽軍作戰之中繳獲了大批彈藥可以通用的日式武器,我們還是將有限的資源放在我們急需的軍工原料上比較適合。」

    「國際歌中不是說過嗎?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一切只能依靠我們自己。所以無論條件再惡劣,我們也要發展自己的軍工產業。不能將希望都放在外援身上,否則我們總有一天會失望的。」

    「再說,甦軍雖然眼下與日軍在諾門罕地區爆發了大規模的武裝衝突,但只要兩國未發生全面交戰,其對出售我們武器就有一定的顧慮。我們購買或是交換的武器一旦數量過大,人家居於外交方面的考慮,肯不肯給我們還兩說。」

    「總指揮,那些狙擊步槍如果他們給了最好,但是如果他們不肯答應,你一定要想辦法弄上一批狙擊步槍使用的瞄準鏡來。哪怕在必要的時候,就是出上一些高價也可以。」

    對於楊震的這些話,想起以前自己幾次過江求援,卻一無所獲的經歷。再想想為瞭解決部隊武器嚴重匱乏的局面,過江求援的三路軍總司令。及為自己創建的抗聯各軍之中唯一一個兵工廠尋求原料,而過江請求支援的十一軍軍長,但卻一去不復返的兩人。

    想到之前七軍為了獲取一定的補給,曾付出很大的代價,為江北搞到了不少急需的情報,卻只換來三萬發子彈的補給。

    這其中還有不少因為對方在獲得之後保管不善,而根本就無法使用的報廢品的經歷,總指揮對於楊震大力發展自己軍工產業的想法還是很贊同的。

    沉默良久,總指揮點點頭道︰「我儘量想辦法以最小的代價換回最大的需要。就像你說過,我們不是地主,沒有那麼多的餘糧可以用來交換。你就算本事再大,但這可以用來交換的新式武器,尤其是適合江北使用的武器也是有限的。」

    對於總指揮的答覆,楊震在滿意的點點頭之餘,又道︰「總指揮此去除了交涉購買、交換我們所需物資之外,還要儘量的爭取對方將他們手頭扣押的我們同志要回來。總指揮我說的是所有人,而不是單單的那幾個人。」

    楊震口中的被扣押的同志是那些,總指揮心裡自然很清楚。日軍佔領東北這麼多年,因為無法忍受日軍壓迫,東北的民眾,尤其是邊境附近的民眾跑到江北的不在少數。甚至不想為日偽政權賣命的偽滿軍警也不在少數。

    而因為形勢所迫,撤到江北的反滿抗日武裝人數就更多了。單單就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這半年之內,在日偽軍對下江地區展開的瘋狂圍剿之中,就有不少被打散的抗聯部隊,甚至小部隊成建制的撤到了江北。這些人要是要回來,將會是一個極好的補充兵員。

    至於單單的那幾個人說的是誰,總指揮與楊震同樣心照不宣。只是這幾個人涉及到三路軍內部路線鬥爭,讓總指揮很為難。雖然可惜對方人才難得,但自己終歸是二路軍總指揮,插手三路軍的事情總歸還是不好的。

    對於楊震的這個要求,總指揮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但也沒有拒絕楊震,只是道︰「那幾個人我儘量努力,能要回來最好。要不回來,就算了。楊副總指揮,你儘量還是要爭取和三路軍的領導處好關係。畢竟我們都是在一個旗幟下戰鬥。」

    「很多事情你不能在沒有詳細瞭解的情況之下,便依照傳聞下決定。你現在是高級指揮員,事情又涉及到兩路軍今後的關係。處理這些事情你一定要慎重。」

    說到這裡,總指揮伸了伸因為最近疲勞而有些痠痛的腰道︰「那些用來交換的裝備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圖紙我也早已經親自翻譯過來。既然事情已經定下,那我明天就出發。也好早去早回。」

    聽到總指揮提出儘早出發,楊震點了點頭卻是話題一轉的道︰「總指揮,你這次去把嫂子也帶上吧。回來的時候,就別把嫂子帶回來,讓她在那邊好好休養一陣子。我讓張婷派兩個可靠的護士一起去。」

    總指揮聽到楊震居然讓自己連妻子一起帶上,看著楊震一臉誠摯的表情,不由的微微一愣。他沒有搞明白,一向不講究,也不允許別人搞特殊化的楊震,為何會出此言?

    「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零五章 送別

    楊震看著一臉疑惑的總指揮,微微搖了搖頭道︰「總指揮,張婷找過我了,跟我說了嫂子私下找過她,要找她做流產手術,不要孩子的事情。還說這是你們兩個人的決定。」

    「嫂子有喜,這是添人進口,是一件大好事。您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身邊該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了。為什麼不要?形勢緊張這並不假,但這不是不要孩子的藉口。況且,嫂子這是頭一胎。張婷和我說過,做這個手術若是恢復不好,對身體影響很大的,甚至有可能再也無法懷孕。」

    「總指揮,這個決定無論是不是您與嫂子一起下的,無論這個手術對嫂子今後的身體有沒有影響。但我明確表態,我不同意。我非但不同意,我已經通知了彭定傑,嫂子不在吃按照規定的中灶,跟您一樣標準,都吃小灶。孕婦必須要保證營養。」

    「總指揮,我知道您這麼做的原因。可這個孩子是咱們部隊的第一個孩子,必須要。我知道您的想法,但總指揮,這是後代啊。他不是您一個人的,是我們大家的。」

    「我們為了救中國,可以拋頭顱、灑熱血,戰死疆場。但我們這麼流血犧牲是為了誰?不就是為了我們的後代能夠不再遭外人的欺凌、屠殺,讓他們能有尊嚴的活著嗎?如果我們一介堂堂七尺男兒,連自己的後代都保不住,還能做什麼?」

    聽罷楊震的話,總指揮沉默良久才道︰「你說的道理我明白。但我們作為指揮員,尤其是高級指揮員,要起到模範帶頭作用。我們不能搞特殊化。形勢這麼嚴峻,我怎麼能拖累大家?就算把你嫂子送過江調養、生產,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部隊會有多大的影響?」

    「敵未至,而將領眷屬先遁。無論在那支軍隊裡,這都絕對是影響士氣的。大家拎著腦袋在前線廝殺,首長的老婆在後方相對安全的地方還不放心,還要過江去江那邊安全的地方躲避?你說這讓下邊的幹部、戰士怎麼看?」

    「尤其在現在全軍成家的幾個人都是高級幹部的情況之下,我更不能如此做。我不能起這個不好的帶頭作用。」

    對於總指揮的想法,楊震搖頭道︰「扯淡。別的事情大家能平等,找老婆、生孩子的事情能平等嗎?我倒是想給他們都找老婆,但這可能嗎?咱們部隊是有嚴格規定的,無論是誰都不能違反規定。只要他們達到規定,並兩廂情願,我們都批準。但沒有達到,就是沒有達到。」

    「再說這也不是敵未至,而將領眷屬先遁。嫂子是情況特殊,需要特殊照顧。這事不要討論了,我就定下了。明兒您走的時候,把嫂子一起帶上。等返回的時候,就將嫂子留在江對面調養。要想回來,等生產完畢再說。」

    「那個一分區司令員柴世榮的夫人不也有身孕了嗎?一起過江,兩個人在一起也能有一個相互照應。總指揮這次去找江北方面商議一下,找一個地方。地方小點、偏僻點不怕,但是醫療條件一定要好。專門用來安置我們的重傷員,以及身體需要特殊照顧的家屬。」

    「總指揮您放心,不單單是您的家屬。無論哪位家屬有孕,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戰士,只要出現這種情況,我們都要儘可能的照顧。您的夫人並不是在搞什麼特殊化,只是第一批享受這種待遇的人而已。」

    「不單單是您與柴司令員的夫人,以後無論誰的家屬懷孕了,在形勢未發生根本性改變之前,都送過江去修養。生活費咱們自己出。我已經讓彭定傑批了一百兩黃金,並隨你一起過江,在協助您與江北溝通的同時,專門與江對面交涉此事。」

    楊震的語氣很強硬,絕對是不容置疑的口氣。這還是他第一次與總指揮用這種口氣說話。儘管有些不禮貌,但楊震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軟下來,若是語氣稍微緩和一下,以總指揮的性格,這個孩子絕對是保不住了。

    對於楊震表現出的強硬,絕對是沒有商量餘地的態度。總指揮猶豫了良久,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實際上對於總指揮來說,現在也是處於兩難境地。

    做掉,說捨得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自己的親骨肉。但形勢如此緊張,自己又是高級指揮員,實在不能起這個不好的帶頭作用。孩子不是不能要,但這個孩子來的實在有些不是時候。

    雖然現在日軍方面沒有任何的動作,顯得很平靜。但無論是楊震還是總指揮都很清楚,眼下的平靜只會是短暫的,只是雙方都在積蓄實力而已。如果有一天要爆發的話,那將絕對會是驚天動地的爆發。

    這段難得的平靜時間,總指揮自己要做的事情相當的多。不僅無法照顧他們母子不說,萬一不久的將來形勢出現反覆,乃至惡化,這個孩子將會是自己,甚至會是整個部隊的拖累。

    之前在山中打游擊的時候,總指揮曾親眼看到過一個母親,為了不讓饑餓的孩子哭出聲暴露部隊的位置,而硬生生的將要哭的孩子活活悶死。事後那個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儘管已經過去兩三年,但總指揮到現在還猶在耳邊。

    拖累到部隊,這對於一項要強的總指揮來說,絕對不能接受的。一點的可能性,他也不會也不允許。而且形勢的不穩定,對孩子也是一種折磨。這也是他與夫人為什麼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原因。

    見到總指揮終於放下了堅持,點頭了,實際上一直在提心吊膽的楊震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總指揮的倔強勁上來,自己壓不住他。對於楊震來說,保住了孩子,就是保住了希望、保住了未來。

    成功的勸說總指揮留下這個孩子的第二天,楊震不顧總指揮的阻攔,親自帶領一個警衛連,將總指揮、隨行人員以及去江北安胎的兩位夫人,連同張婷精挑細選選拔出來的兩位政治可靠,經驗成熟的護士,一起送到了蘿北境內的黑龍江渡口上。

    在渡口分別時,看著總指揮有些消瘦的身影,楊震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此行能否成功,便有勞總指揮了。如若不成,總指揮也不要過於勉強。一切以總指揮安危為重,請總指揮保重。」

    言罷,楊震抬起頭對彭定傑與總指揮的警衛排長交待道︰「總指揮與兩位夫人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若是出現任何差錯,我唯你們是問。還有,上岸後警衛排的槍可以部分交上去,但是絕對不能全交,你們的貼身武器必須保留。電台也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

    「總指揮在小鬼子那邊可是一兩黃金一兩肉的價格,小鬼子早就欲除之而後快。雖說在江北安全,但也不能完全信任。小鬼子的耳目靈聰的很,咱們一定要做到有備無患。」

    對於楊震送別之言以及對自己警衛人員的叮囑,知道楊震對自己此行抱有很大希望的總指揮語氣凝重道︰「事在人為,我一定會努力爭取得到最好的結果。你們不要為我擔心,江北那邊總不能如三路軍總司令那樣將我扣住不放吧?」

    「倒是你們身在前線,一定要多加小心,連續遭遇敗仗,日軍是不會甘心的,也不會給我們太多的休整時間。夜漫漫,路還很長,你們一定要保重。一旦達成協議,我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回來。」

    說到這裡,總指揮轉過頭對楊震身後的張婷道︰「小張,楊副總指揮工作起來從不注意時間,更不注意休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之內,你一定要看住他和郭參謀長,不要讓他們過於疲勞,讓他們多注意休息。從今天起,你就是他們的保健醫生,他們的健康我就交給你了。」

    交待完張婷多注意楊震的身體後,總指揮看了看所有攜帶的物資以及隨行人員都已經上船。先頭船已經抵達江對岸,便轉過頭來對楊震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們就不要再耽擱時間了,你們回去吧,我們這就渡江。」

    說罷,總指揮轉過身,一把甩開上前要攙扶的貼身警衛員。自己邁大步,頭也不回的直接上船後一擺手,示意開船。接到總指揮的命令,由幾名松花江邊長大,擅長行船的幾名警衛排戰士,親自操縱的這艘在蘿北繳獲的偽滿軍日常巡邏用大型帆船徐徐離開南岸,向北岸駛去。

    在帆船向北岸駛去這段時間內,總指揮卻是看著北方自己的目的地,再也沒有回頭看上一直在江北目送他離開的楊震一眼。不是總指揮心硬,他是怕自己回頭看上一眼,就再也舍不得離開。

    自從去年年末在老黑頂子秘營與楊震初見,歲數相差二十多歲的兩人卻成了莫逆之交。總指揮為人寬厚,知人善用,在軍事指揮上的充分放權給了楊震大展拳腳,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並以其兄長般的胸懷,成為楊震最堅實的後盾。

    而楊震則以其超前的歷史知識,對日軍作戰優缺點的瞭解,也沒有辜負總指揮的厚望。屢敗日軍,並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現在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就將部隊發展成為實力雄厚,裝備精良的雄獅勁旅。

    隨著形勢的變化,部隊的壯大,雖然相交不過半年,但相互信任,兩人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此次是兩人相交以來,第一次分別。儘管知道這應該只是短暫的分別,但兩人之前卻充滿著濃濃的不捨。

    看著自上船後一言不發的丈夫,知道總指揮心中想著什麼的妻子。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挽住丈夫,將溫柔的將頭靠在丈夫雄厚的肩膀上。對於楊震,總指揮的妻子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她知道,正是楊震的堅持,並堅持將自己送到江北休養、生產,才使得丈夫最終還是決定留下自己肚中的孩子。哪一個做母親的人捨得做掉自己肚中還未成形的孩子,但總指揮這位溫柔體貼,極明事理的妻子知道眼下並不是要孩子的最好時機。

    這個孩子的到來,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丈夫,甚至對於部隊來說,都並不是一個恰當的時候。但正是楊震的堅持,讓自己不但能留下孩子,還毅然決定將自己送到江北安全的環境待產,為丈夫解除了後顧之憂。

    對於這位自己總是看不透,眉目之間總是帶著淡淡憂慮的年輕人,此刻總指揮妻子心中除了感激,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感覺到身邊妻子的溫情,望著越來越近的江北,心中正琢磨怎麼與對方談判的總指揮笑了笑,將妻子摟在懷中。聞著妻子淡淡的發香,想著幾個月後就會出世的孩子,雖然也沒有出言,但心中卻充滿了溫馨的同時,對談判的前景突然充滿了信心。

    總指揮上船之後,楊震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就站在江邊看著總指揮的坐船越走越遠,直到在望遠鏡裡面,看到總指揮一行安全上岸後,楊震才接過小虎子遞過來的馬韁,卻遲遲的沒有移動腳步。

    直到身邊與他一起前來送行的馬春生告訴他該回去的時候,楊震才發現自己在江邊已經愣了有一段時間。看著馬春生打量自己奇怪的目光,楊震笑了笑,正要翻身上馬的時候,卻被馬春生給攔住了。

    看著此行非要跟自己一同來的馬春生此舉,楊震不由的有些疑惑。對於楊震的疑惑,馬春生卻沒有解釋,而是笑道︰「司令員,有沒有時間和膽子,和我去一個地方。就在咱們回去的路線上,蘿北與鶴立相接的一處山林中。」

    對於馬春生這個有些出人意料的邀請,楊震翻身上馬之後笑道︰「有什麼不敢的。難不成我還擔心你老馬出賣我怎麼的?走,看看你要讓我看的地方。」。

    當楊震帶著身邊的警衛人員一起來到馬春生所說的地點之後,看著一片茂密的山林,不禁對正在找什麼標記的馬春生笑道︰「你帶我看風景,也不說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這個鬼地方,除了樹就是山,有什麼好看的。」

    不知道尋找什麼的馬春生對楊震的調笑,卻是沒有反駁,而是凝神思考了好大一陣子指著一處半山腰對著楊震身邊,此時荷槍實彈,正緊張的盯著周圍的兩個警衛排下命令道︰「你們把這裡挖開。不用多,應該挖開大約兩米就行。」

    對於馬春生奇怪的舉動,楊震沒有在調笑他,而是與張婷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即便他擅自調動按照條例來說,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非經楊震親自點頭,絕對不允許調動的警衛排這個舉動,楊震也沒有任何的表態。

    當警衛排的戰士按照馬春生的要求,挖開了足足三米而不是他說的兩米後,看到顯現在自己面前這個被炸塌了洞口的一個山洞時候,不由的一愣。等看到這個山洞裡面的情景後,楊震更是一臉疑惑的望著一臉凝重的馬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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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是憤怒還是驚喜?

    看到楊震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馬春生語帶苦澀的道︰「司令員,您聽說或是記得二九年秋那場給整個東北軍帶來了重創的中東路事件嗎?就是那場讓小鬼子自以為摸清楚了東北軍真實的戰鬥力,敢於以區區兩萬人的兵力,面對幾十萬東北軍就敢發動九一八事變的事件?」

    見到楊震微微點頭,馬春生指了指山洞中的物資道︰「這裡的所有物資,都是在事件發生的時候,少帥親自下令從東北軍備品倉庫中提出,準備搶運到當時作為東線主戰場的富錦、同江地區,準備給當地自衛團換裝以及組建新的省防軍使用的。」

    「只是可惜,還沒有等到這批物資運到,富錦就丟了。由於這裡距離作為主戰成的富錦、同江極近,蘿北又不安全。而原來的興山街,就是現在的鶴立日本人又多。所以就將這批物資臨時儲備在了這裡。」

    「九一八事件爆發後,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已經撤回關內。而當時負責與甦聯人交涉的原東省特別行政區長官張景惠,少帥雖然表面上看似對其重用,但骨子裡卻對其很反感。更是為了防止這些老資格的傢伙起什麼反心,所以這批武器壓根就沒有讓他知道。」

    「我留在東北沒有撤走,固然是因為家眷所累,但歸根結底也是因為這批物資。九一八事變後,這裡的守備的一個排在將這裡的洞口炸塌之後,參加了李杜將軍的義勇軍,後來隨著李杜將軍一起經甦聯撤到了關內。」

    「因為少帥之前有令,非他本人下命令,任何人不得動用這批物資,所以那個守備排長也沒有將這裡的實情告訴義勇軍。因為我與那個守備排長是老相識,也算莫逆之交。在我不願意當漢奸,開了小差回家後,他冒著生命危險,潛進了佳木斯找到我,將這裡的實情告訴了我。」

    「他告訴我,他當時顧忌太多,沒有能將這裡的物資拿出來交給義勇軍已經是極其後悔。但義勇軍已經失敗,現在就算拿出來也無法挽回大局。他希望在需要的時候,我能將這批物資拿出來交給抗日的隊伍。因為他相信,他們雖然撤走了。但總歸還是有人會站出來,繼續抗戰到底的。」

    說到這裡,馬春生指了指山洞內堆的滿滿的物資道︰「這裡的武器裝備全部都是老帥在皇姑屯被炸身亡前,從國外進口的最新裝備。還有部分是奉天兵工廠在淪陷之前自己生產的武器、彈藥。」

    「雖說口徑與種類有點雜,但彈藥充足。這裡儲備的彈藥,足夠這些裝備使用兩年的。我不知道少帥當時做出這個決定是不是為了今後對甦作戰,或是對小鬼子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但我知道這裡的裝備足夠維持咱們部隊兩年使用了。」

    「這裡有意大利造卡爾卡諾步槍一萬兩千支,彈藥每支步槍是按照一千發配備的。除了每支步槍標準配備數量之外,另外還有相應的備用彈藥。這些步槍雖然是民國十五年購進的,但因為一直作為備用裝備,而從來都沒有使用過,保養的也一直不錯。」

    「不算這些意大利造的步槍,還有一批美國造的俄式水連珠步槍,大概在六千支左右。都是一樣都是沒有使用過的新槍。這些武器本來是一戰時期俄國訂購的,正準備交付的時候,結果沒有想到俄國爆發了革命。」

    「無論是製造的美國人,還是付款的法國人都不願意這批武器落到紅色甦聯之手。這批武器之中除了移交給白俄武裝部分之外,其餘的都儲備在了美國或是賣給了想要趁著俄國動亂,想要渾水摸魚的日本人。」

    「老帥當年通過日本人轉手一共購買了三萬多支這種步槍。這批步槍是那批槍械中的一部分。原本老帥準備將這批雖然生產的年頭多了些,但從未使用過,保養的也不錯的步槍移交給山東張大帥,但還沒有來得及實施,那位狗肉將軍便被北伐軍給打垮了。這批武器也就留在了東北。」

    「另外還有部分法國造的八毫米步槍,只有大概兩千多支,比不了意大利和美國造的那些步槍數量。不過數量雖然不算多,但這些步槍彈藥極為充足。這裡面的彈藥,除了可以滿足法式機槍使用外,足夠這些步槍使用二十年的了。」

    「除了步槍之外,輕重機槍的數量不算太多。只有通過意大利中間商購買的法國造一九二二年式輕機槍五百挺,以及法國造哈奇開斯八毫米重機槍一百挺。另外,還有用來裝備軍官和特務的勃朗寧手槍五百支。」

    「另外還有法造八十一毫米迫擊炮一百五十門,施耐德一九二三式七十五毫米山炮十二門,奉天兵工廠仿造的奧式一百毫米輕型榴彈炮十二門,遼十四式三七平射炮二十四門。當年中東路事件中,東北軍吃足了甦軍坦克的虧,所以調撥武器裝備的時候,特地調撥了二十四門平射炮。」

    「同樣因為當年吃夠了甦軍飛機的苦頭,這裡還有當時剛剛從瑞士引進不久的,最新式二十毫米高射炮十二門。以及法國造哈奇開斯十三口徑高射機槍二十四挺。」

    「除了這些進口的武器裝備之外,還有奉天造的遼十三式步槍三千支,六五口徑一四式輕機關槍二百挺,十三式七九重機槍一百挺。另外還有比利時造手提機關槍二百支,美國進口湯姆遜手提機關槍五百支。西班牙阿斯特拉零二式仿毛瑟全自動手槍一百二十支。」

    「當年為了擴軍,老帥對武器裝備是如饑似渴,僅僅從民國十一年到民國十五年就外購步槍二十幾萬支。其中民國十四年一次就通過挪威商人購買步槍累計重量十二萬九千斤,手槍三萬七千斤。

    「這還不算當年一次購買的八萬支捷克造步槍和民國十七年為了抵抗北伐軍而進口的四萬支捷克造步槍。以及歷年來從日本人手中購買的大批三八式步槍以及各種口徑大炮。還有從流亡到東北的白俄手中贖買的數萬支各種輕重武器。」

    「剛開始除了日式裝備之外,老帥與北洋政府一樣,很看重意大利的裝備,購買的數量很大。因為一戰結束之後,西方各國雖大多都在傾銷一戰所謂的剩餘物資,但卻因為國內軍閥混戰,對中國實施了武器禁運。」

    「除了日本人敢明目張膽的違反規定向中國各派軍閥出售武器之外,其餘的也只有意大利人敢偷偷摸摸的販運武器給中國。早就看出日本人對中國狼子野心的老帥當年不想過於受制日本人,便也通過意大利人以及挪威等各方面,進口西方列強,尤其是意大利與法國造的武器裝備。」

    「後來能買到了質量更好,威力也更大的捷克、比利時、德國造的七九步槍之後,才對使用六五子彈的意大利步槍看不上眼了。再加上意大利人經常弄虛作假,以次充好,甚至收了錢不發貨,才不再通過他們大量外購武器。」

    「而等到北伐前後,奉天兵工廠的遼十三式步槍產量已經完全滿足替換之前使用的雜牌裝備後,才徹底的停止了從意大利進口的武器裝備。而將外購的主要對象轉為可以與遼十三式步槍通用七九口徑子彈的德系步槍。」

    「這批意大利造步槍,就是老帥進口的最後一批意大利造武器中的一部分。因為當時遼十三式步槍已經開始量產,就一直沒有用上。不過雖然停止了進口意大利造武器裝備,而且意大利造裝備與其他雜牌裝備已經從東北軍主力中陸續被淘汰。」

    「但因為換裝下來的這些步槍很多都轉給地方部隊或是自衛團一類的民辦武裝使用,所以彈藥還在一直生產中。只不過數量不大而已。」

    「這裡的意大利、法國包括俄國口徑的水連珠步槍的彈藥,幾乎是奉天兵工廠九一八事變前為其生產的所有彈藥。雖然歷年的產量都不大,但之前進口的,尚未使用完的彈藥與幾年兵工廠累計下來的彈藥數目加在一起,還是足夠我們用上一陣子了。」

    「除了數量巨大的武器彈藥之外,這裡還有足夠按照老奉軍編制,裝備四個師的全套步兵攜行具。其中有全套的武裝帶、彈藥包、水壺、步兵使用的裹腿,,甚至就連工兵鍬也是按照步槍一比一配置的。這些全部都是原裝進口貨。」

    聽罷馬春生手中居然掌握著這麼一個天大的秘密,楊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多的武器裝備,不算各種所謂的手提機關槍,也就是衝鋒槍,單單其中的意大利造步槍以及法國造的輕重機槍,外加輕重火炮,就足夠裝備一個整編軍了。

    雖說武器的口徑繁雜了一些,僅僅步槍彈藥就有意大利造的六五口徑、俄式步槍的七點六二口徑、法國的八毫米。但勝在數量充足,彈藥儲備也足以應付幾年。只是他有些搞不通,為什麼這些武器裝備寧願放在這裡慢慢的腐爛,馬春生也不交出去,作為抗敵使用。

    也許看出楊震臉上的疑惑,馬春生看看身邊沒有外人,才苦笑道︰「因為當年中東路事變的時候,全國上下都在聲討甦俄,只有你們中共卻是在聲援甦俄。所以之前對中共並沒有什麼好感。」

    「而且通過幾次接觸,我也看到抗聯頑強固然頑強,但無論是戰術素養還是戰鬥力,與日軍相差還是太大。而在大多數的時候,單靠頑強的意志以及一腔熱血,是打不贏一場戰爭的。」

    「抗聯在整個東北大多抗日武裝都失敗或是潰散的情況之下,寧願死守山林,餓死、困死也不願意投降。他們這個意志我很佩服,但對於他們能不能支撐起東北抗戰大旗,我卻是始終不太相信。」

    「他們的實力太單薄,即便是三七年高峰期,也只能對日偽軍採取騷擾的戰術。一旦日軍集中兵力,大舉圍剿,便幾乎再無還手之力。這批武器裝備到了他們手中,固然能夠讓其壯大一時,但整個部隊的戰術素養在未得到根本改善之前,這些武器能起到的作用究竟有多少卻是很讓人疑惑。」

    「司令員,咱們都是軍人。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您覺得依靠他們那種小規模的偷襲、伏擊為主的游擊戰能將日軍趕出東北嗎?當初我第一次與他們接觸的時候,也曾猶豫過。為什麼要寧願守著這些武器裝備腐爛,看著自己的同胞依靠簡單、破舊的武器去與裝備精良的日偽軍作戰,也不交出去?」

    「但琢磨良久,我還是覺得在觀察一段時間,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真實的實力。但經過去年,我卻是很失望。就算這批武器我轉交給他們,在他們的戰術素養未得到根本改善之前,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而且很多武器裝備,比如那些火炮,即便轉交給他們,又有幾個人會使用?」

    「所以在經過很長時間的猶豫之後,我還是決定暫時先不交出去,在等等。看看還沒有更有力的人或武裝出現。幸好,司令員您沒有讓我失望。否則這些武器,真的會在這裡慢慢的腐爛。」

    儘管總算知道了馬春生為什麼即不參加抗聯,也不死心塌地的做漢奸的原因。但對於他的這個解釋,卻仍然讓楊震相當的不滿意不說,甚至還有些憤怒。

    楊震有些咬牙切齒道︰「我真不知道是該感謝你,還是該一槍斃了你。你就為了找出你這個所謂的答案,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同胞缺槍少彈的與武裝到牙齒的對手血戰,而就這麼袖手旁觀?你真他媽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混蛋。」

    說罷,楊震制止了馬春生想要解釋的舉動,沉默了好大一會,才嘆息道︰「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你今後和一切人都不要再提了,包括政委與參謀長在內。回去就說這個軍火倉庫是我們返程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記住,是無意中發現的。」

    馬春生不是笨人,楊震此言一出,他當即就明白楊震的真實意圖。知道自己手中攥著大量的武器裝備,在抗聯最危急的時候不交出去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在這支掛著抗聯部隊番號,甚至很多人來自抗聯的部隊之中會造成多大的影響,自己會面對什麼樣的結局。更知道這是楊震在想法子保護他的馬春生鄭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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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零七章 楊震也有坑人的時候

    就在楊震緊急調兵搬運馬春生交出打大批軍火、物資的時候,他卻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西北的革命聖地延安的一孔窯洞之中,一席關於他以及整個二路軍目前狀況的對話正在展開。

    而向中央領導匯報的人,正是去年年末在老黑頂子秘營時,被總指揮派出的進關與中央聯絡,卻一直未有音訊的原二路軍五軍政委季青。

    季青雖然擔任五軍政委,卻並未參加五軍的西征部隊。在二路軍四、五兩個軍主力傾巢出動西征,只有一個百餘人的警衛旅的總部警衛兵力薄弱。而七軍又被隔斷在下江一帶,無法抽調部隊掩護總部的情況之下,他帶領五軍三師奉調總部擔任掩護總部任務。

    在與五軍主力失去聯繫的情況之下,孤軍與圍剿、追擊二路軍總部的數千日軍在深山老林中周旋。以絕對劣勢的兵力與裝備死死的拖住日偽軍的腳步。

    在嚴峻的敵情面前,他雖然帶領三師出色的完成了掩護總部突圍任務。但在優勢的日偽軍面前,他帶領的五軍三師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不僅短短的月餘之內,兩任師長先後犧牲。三師這個五軍戰鬥力最強的一個師,也幾乎打成了一個空架子。原有兵力大部損失,少部潰散。待總部跳出日軍合圍圈後,他自己幾乎已經成了一名光桿司令的軍政委。

    手中幾乎已經是無兵可用,五軍主力又不知去向,只能隨總部一起活動的季青在抵達老黑頂子秘營後,因為其政治立場堅定,有勇有謀而成了總指揮眼中聯絡員的最好人選。

    在領受任務後,這位整個二路軍中最年輕的軍級幹部,正是按照楊震所說的辦法,不與地方黨委進行任何的聯絡,悄然改裝成一名日文教師,連警衛人員都不帶,只是孤身一人遠赴關內尋找中央。

    從老黑頂子秘營出發之後一路倒也順利。利用之前地下關係辦理的所謂出國護照以及證件,在李明瑞親自護送之下,穿越日偽軍對老黑頂子秘營周圍的封鎖線,安全的在敦化上火車。

    雖然經過幾次換車,但除了在山海關所謂華滿國界處受到比較嚴厲的排查,和一次在哈爾濱換車時,差點沒有被五軍一名叛徒認出來而有驚無險之外,還是比較順利的抵達了北平。

    也許所有日偽軍都沒有想到這個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的,文質彬彬,隨身除了簡單的衣物外,只有幾本日文原著的人會是他們通緝已久的大匪首。更沒有想到這位被抗聯派往關內的聯絡員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手拿偽滿發放的護照,大搖大擺的乘坐火車進關。

    更何況他手頭上所持有的護照,除了名字與相片之外,全部都是真的。只不過差別是護照上的所有字跡以及日期,都是臨出發的時候自己填上去的而已。那個照片上的鋼印也是郭邴勳臨時偽造的而已。

    加之日偽勢力對由關外進關的人,盤查的遠不如關內出關那麼嚴密。所以一路上,除了必要的檢查之外,季青倒也並未受到過多的盤查。

    在順利的抵達北平之後,他又按照楊震給他制定的路線圖,在北平換車走津浦線抵達保定下車之後,改為步行。準備按照楊震的指示去河北省埠平縣尋找十八集團軍晉察冀軍區以及晉察冀省委、邊區政府。

    結果沒有想到,一路順利的他卻沒有想到剛一出保定進入游擊根據地就出了事情。這一帶是十八集團軍東進開赴敵後抗日戰場後,以留下來的東北軍一部加上東進的老八路組建的根據地。群眾基礎極好,這裡的老百姓警惕性之高,是其他地方難以想像的。

    季青身上即無地下黨的介紹信,也沒有專有交通員護送。再加上一口東北口音,又拿著所謂偽滿洲國護照,所以等他出保定西行不長時間,剛一進入根據地範圍之內就被民兵當成日本特務給扣了起來。

    這倒也不怪這裡的民兵將他當成日偽特務。其時晉察冀根據地剛剛粉碎日軍集中兩萬餘兵力對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圍攻不久,形勢還沒有完全緩和下來,還是很嚴峻。再加上日軍此時使用的特務大多數都是在東北培訓的,幾乎全部都操東北口音。所以他一進入根據地就被抓了起來。

    好在這裡的民兵雖然警惕性極高,對日偽特務也恨之入骨。但紀律性還是極強的。即便將他誤認為日本特務,但也並未用私刑處置他,而是將他交給了上級冀中軍區。

    結果在面對冀中軍區的自己原東北軍出身的東北同鄉時,身上除了幾本日文原著外,幾乎一張紙都沒有的季青任憑說破了嘴,也沒有人相信這個書生是抗聯的軍政委,是抗聯派來與他們聯繫的聯絡員。

    倒不是季青不想帶上可以證明身份的介紹信,哪怕是寫在身上衣服內襯的簡易介紹信也行。當過縣委宣傳部長、道特委書記的他知道對於敵我鬥爭的殘酷性知道的很清楚。沒有任何手續就聲明自己是抗聯的人,尤其是以組織嚴密著稱的共產黨內,鬼都不會相信。

    但無論他怎麼解釋,並申明身份證明的重要性,楊震卻是堅持不允許他身上除了幾本作為掩護用的日文書外,攜帶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物品。即便是寫在貼身內衣的內襯中也不行。

    在日偽對東北控制極為嚴密,特務遍地的情況之下,一旦洩露出隻言片語,被有心人看到,都會給季青帶來巨大的危險。他肩負著東北黨與中央聯繫的幾乎唯一希望,不能有任何閃失。

    楊震寧可他在抵達根據地後,被關內的部隊當成日偽特務抓起來,也不能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攜帶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物品。幾番爭辯,楊震不僅說服了總指揮,還將有些擔心被誤殺,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季青。

    實際上還是楊震還是將關內的敵我鬥爭殘酷性想的過於簡單了。他之所以堅持不讓季青攜帶證明文件,是因為在楊震的印象之中,過了北平一出保定,第一站就是十八集團軍的冀中軍區。而活動在冀中地區的十八集團軍部隊,就是以在河北境內未撤走的原東北軍一部為基礎組建的。

    有了這個基礎,季青進入根據地,至少可以利用老鄉的關係尋找聯繫。因為就他所知,很多抗聯幹部在去甦聯學習之後,都被調至關內工作。好像抗聯五軍就有一個師長調回關內侯,就在冀中軍區序列中工作。

    楊震不知道,正是他的這個記憶幾乎差一點就斷送了季青的性命。那位被調回關內工作的抗聯師長並未在冀中軍區工作過。而是先在一二零師,後來調到大青山騎兵支隊任團政治處主任,綏蒙軍區武委會主任。他將曾經在冀中戰鬥過的一二零師與冀中軍區給搞混了。

    當還不知道自己被楊震給晃點了的季青提出,要尋找在抗聯戰鬥過的冀中軍區幹部來識別自己身份時。卻被告知冀中軍區雖然東北人不少,但大多都是東北軍出身的,曾經在抗聯工作過的一個都沒有。

    聽到這個消息,沒有想到那位神通廣大,料事如神的年輕人也會犯記憶上錯誤的季青當即就傻了眼。找不到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人,任憑他滿身是嘴,這下也解釋不清楚了。

    要說這個時代常年生活在戰爭情況下的幹部辦事就是干淨利落。警惕性極高的冀中軍區敵工部門的負責人人見到他即沒有有效的身份證明,又找不到人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直接將他當成了日偽特務判了死刑,並且立即執行。

    好在季青的運氣還算不錯。雖然楊震記錯了人家的部隊,但有一點他沒有記錯,這個時候正是一二零師抵達冀中軍區的時候。而楊震記憶中的那位季青的老戰友,原五軍一師師長李荊璞被調到莫斯科學習畢業後,被分配回關內,此時正在一二零師工作。

    要不是奉派到甦聯學習至今已經調離抗聯兩年,在聽到冀中軍區敵工幹部偶然間提起,抓到一個自稱抗聯二路軍的一個偽滿特務後,急於打聽東北抗聯的情況的李荊璞趕過來證實了他的身份,將已經被綁上法場的他解救了下來。恐怕他還真應驗了楊震的話,被自己人給誤殺了。

    在得知季青的來意之後,知道事態嚴峻性的李荊璞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立即將他的情況上報給一二零師師部以及冀中軍區的首長。

    在得知這個幾乎被當做派到關內的偽滿特務而槍斃掉的一臉書生相的人,居然是被抗聯派到關內尋找黨中央的聯絡員,而且身份居然是抗聯軍政委後,一二零師與冀中軍區的首長也大吃一驚。

    在向延安發電報,與一月份已經調任東北工作委員會副主任的原四軍軍長取得聯絡,徹底的證實了季青身份後,一二零師那位爽快的師長立即派李荊璞這個季青的老戰友親自帶人護送季青趕赴延安。

    雖然季青一月出發,當月便抵達了冀中軍區。但這麼一番周折下來,加上此時他所在的冀中軍區與延安的交通線並不是很通暢,而且一路上全靠步行。等抵達延安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份了。

    季青不知道,就在東北抗聯急切的尋找中央的時候,中央也在多方尋找東北抗聯。在晉察冀軍區建立以及山東分局建立後,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之內,兩地奉中央之命多次派人秘密進入東北尋找抗聯,卻始終沒有結果。

    得知東北居然有人不經甦聯,還能夠順利的抵達華北敵後抗日根據地,中央極為重視。在季青抵達延安後,不到一週,便得到了中央主要首長的接見。

    待季青在原四軍軍長,現任東北工作委員會副主任李延祿以及在返回延安後,原本已經內定調往大青山騎兵支隊工作的李荊璞的陪同下見到接見自己的人時,也嚇了一大跳。除了十八集團軍總司令之外,居然那位楊震口中雄才大略的中央領袖也在。

    雖然初次見面有些拘謹,但中央領袖幽默的話語,和藹的態度,很快便讓季青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詳細的匯報起東北的形勢以及抗聯日益艱難的處境,最關鍵的是二路軍眼下的情況。

    當然他只知道的是自己臨走時,楊震所部的情況。至於後面的大發展,由他離開的幾千人的規模,已經發展到了擁有數萬精銳之師,並連續挫敗日軍的圍剿的情況,已經離開部隊幾個月的他還不知道。

    聽到季青前邊抗聯二路軍在日軍重兵圍剿之下,被迫西征卻慘遭失敗,兩個主力軍幾乎全軍覆滅。三路軍同樣在日軍重兵圍剿之下,無法在下江地區站住腳,被迫西進,損失慘重。

    而活動在南滿的一路軍,也因為主力師長的叛變,所有秘營與交通線以及地下關係全部暴露,而處境日益艱難。東北抗戰形勢與之前李延祿以及李荊璞離開之時相比,甚至可以用急劇惡化來形容。

    尤其是聽到三路軍總司令過江求援被甦聯方面扣押,以及三路軍三軍主力一師、九師、六軍部分部隊因為戰鬥失利退入甦聯後,莫名其妙的失蹤,被甦聯方面遣送至新疆,使得三路軍,甚至整個北滿地區的抗聯失去全部騎兵,而受到極大損失的匯報後,本來很高興的領袖,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五百多騎兵,曾經聽過李延祿匯報東北抗戰局勢的中央領導清楚的知道,這幾乎集中了北滿抗聯的全部騎兵。但這些騎兵卻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損失掉,被強行遣送新疆,中央對此卻絲毫不知情。這實在有些讓領袖對那位老大哥的做派有些不滿。

    當聽到在日軍重兵圍剿以及嚴密封鎖之下,糧彈兩缺的抗聯將士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嚴寒之中,因為缺乏棉衣,只能身上穿著單薄的衣衫。在甚至數日不得一粒糧食入腹,在冰天雪地之中,便是連可以下嚥的草根、樹皮都無法尋找到,而且幾乎是每日一戰幾乎近似於殘酷的環境之下,還在堅持鬥爭,領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領袖皺起的眉頭直到聽到楊震所部的匯報後,才略微的鬆開一些。對於這個季青口中橫空出世的楊震的經歷,領袖與總司令均是極為好奇,聽得也格外認真。

    他們很好奇這麼一個大學生出身的文弱之人,是怎麼能帶著一群由國共戰俘組成的散兵游勇,從日軍戒備森嚴的秘密基地殺出來的?甚至還能在敵情那麼嚴重,在人地兩生的情況之下,還拉起一支規模不小,聽起來戰鬥力也相當不錯的抗日武裝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零八章 中央

    對於季青的匯報,領袖與總司令聽的極為仔細,幾乎每一個細節都不肯放過。尤其是對於他們興趣極濃的關於楊震的那一部分,只要季青匯報的略微含糊一點,便當場細緻的指出來,要他重新講的詳細一點。

    一場匯報結束後,本來因為領袖的風趣與溫和而有些放鬆的季青早先的放鬆蕩然無存。雖然只是,但他的後背都已經被緊張弄出的汗水給打濕透了。便是連領袖那頓簡單卻充滿湖南飛風味的宴請,除了記住了一個辣字外,都沒有吃出什麼味道來。

    出了領袖住處之後,想起匯報時的場景,季青不禁僥倖自己記憶力足夠。自己在老黑頂子秘營聽說的關於楊震每一件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臨行之前,還特地找到郭邴勳與彭定傑,甚至李明瑞與黃大力仔細的又瞭解了一遍。否則還真應付不了領袖細緻的詢問。

    就在季青離開不久,領袖的機要秘書走進領袖辦公的那座簡陋的窯洞,將一封電報放到了領袖面前。正在與總司令談著今天季青匯報情況的領袖拿起電報仔細看了一遍後,將電報交給總司令道︰「老總,這是一二九師的來電。」

    「他們證實了他們那裡的確曾經有一個名字叫做楊震的大學生幹部。而且一二九師的這個楊震與剛剛季青匯報的一樣,是北平大學的畢業生。參軍之前,參加過一二九運動。」

    「在七七事變爆發後,北平市委為了保護這批大學生幹部,將其送到延安。後經組織部門統一分配至一二九師工作。原本在師部做敵工幹事,後來主動要求下到一線作戰連隊任職。」

    「為了保護部隊中這些大學生幹部,在晉冀豫軍區成立之後,一二九師將調到晉冀豫軍區司令部直屬警衛連任連長。去年在晉東南反日軍九路圍攻的時候,與其通訊員和幾名戰士在執行任務中失蹤。」

    「本來一二九師還以為他犧牲了,讓本來只是想讓他下去鍛鍊一陣子的師政委心疼不已。沒有想到原來是負傷被俘。」

    在仔細看過一二九師的回電後,對於領袖的話,總司令點點道︰「現在可以確定這個楊震與季青匯報中的楊震的確是一個人。以現在日軍還以國軍為主要作戰對象的形勢下,不會為了一個連長,而下這麼大的苦心的。」

    「而且日軍這個細菌戰實驗基地若是真的存在的話,他們不會為了我們,而冒著極大的國際風險,將其暴露並作為引誘我們上鉤的魚餌。無論在那個國家,這種實驗基地都應該是絕密的。單從這一點上,我們就可以確定這件事情應該是真的。」

    「只是有一點我有些琢磨不透,這個大學生出身的幹部,就算經歷過戰火的考驗,但從參軍到被俘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怎麼會變化如此之大?」

    「無論是從那個季青的匯報,以及一二九師的這個電報上都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大學生出身的知識型幹部。但他在日軍那個秘密實驗基地殺起人可與他的經歷卻又並不相符。他的表現不像是一個剛剛上戰場的學生,反倒像是一個老手。對,就是殺人的老手。」

    「他做的那些事情,別說一個剛出茅廬的大學生。就是我這個從軍幾十年,不止一次親手擊斃過敵人的老兵。要說徒手將十幾個人,甚至幾十個人悄無聲息的殺的乾乾淨淨,恐怕也沒有這個本事。要是那些大學生幹部都有這個本事,我們的戰鬥也許要好打的多。」

    「從一二九師的這封電報上對其評價來看,在他們那裡時,這個楊震對革命很有激情,工作也極為認真細緻。雖然軍事理論尚有一定的欠缺,但仔細培養會是一個好苗子。他們師已經決定將他作為政工幹部重點培養。」

    「能讓他們確定為重點培養,也說明這個人是有能力的,政治上也是合格的。但一二九師的這封電報上表明是準備將其作為政工幹部的重點苗子培養,卻並未說作為軍事幹部來培養。這說明,他本身更適合搞政工。這本身就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了他的軍事才幹並不突出。」

    「現在最大的疑點是從這個季青的匯報上來看,從此人的表現來看更加適合任軍事幹部。而且其單兵作戰能力之強,就算我軍那些參加過長征,久經考驗的老偵察兵也比不上。但在一二九師的匯報上卻看不出這一點。」

    對於日軍單兵作戰能力很瞭解的總司令對楊震在日軍秘密實驗基地中的表現,很是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別說一個從參軍到被俘還不到一年的大學生幹部,就算那些再怎麼經歷生死考驗的長征幹部,恐怕也不會有這等手段。

    在未驚動日軍的情況之下,徒手解決掉十幾個日軍看守,這聽起來倒不像是一個大學生幹部,反倒是像古代武俠小說中那些能飛簷走壁的大俠。一向穩重的總司令,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對於總司令的疑問,領袖也點了點頭道︰「老總的著眼點還是很準的。我也正是在這一方面有些疑慮。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本事,也不會被俘。」

    沉默了好大一會,總司令看了看沉思中的領袖道︰「主席,王明同志與康生同志在調回國內之前,一直任駐共產國際代表。東北黨的領導一直是由他們負責。對東北的形勢,他們應該有一定的瞭解。您看看是不是將他們也請來研究一下?」

    對於總司令的建議,領袖卻是搖搖頭不以為然的道︰「不用了。雖然他們負責過東北黨的領導,但他們從未去過東北,甚至連與東北交界的甦聯東部邊境都沒有去過。在遠距東北五千多公里的莫斯科,除了依靠幾個代表瞎指揮之外,對那裡的實際情況,他們能瞭解什麼?」

    領袖的反對,並未出乎總司令的意料。對於那位原駐共產國際代表,現任中央統戰部長的自稱二十八個布爾什維克中最堅強的人,不顧實際,一切以甦聯意志為馬首是瞻,除了大搞路線鬥爭之外,並無實際能力的的遙控指揮水平,總司令也是吃過不少苦頭的。

    他們在調任回國後,甚至未向繼任者交待東北黨的事情。使得東北黨與中央本來就時斷時續的聯繫,徹底的中斷。若說東北黨組織發展緩慢,現在更是與中央聯繫中斷的責任全部推到他們身上,這有些誇張。但是他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琢磨良久,領袖突然看到自己書桌上季青留下的,除了作為掩護之外,還要在與中央取得聯繫後,作為密碼本使用的日文原著,心中便有了主意,笑道︰「老總,我們就不要在這裡瞎琢磨了。這不是有他們帶來的密碼本嗎?那個季青也將呼叫頻率與時間留下了。我們可以在電台上先與他們溝通一下。」

    說罷領袖連忙命機要秘書將軍委通訊部門的首長找來,親手將季青按照記憶寫下的聯絡方式以及密碼使用的規律交給他。當然完全讓季青將整個密碼本背下來不可能,他寫下的只是密碼編碼規律。

    軍委通訊部門首長是久經考驗、屢建奇功的老兵了。接過領袖遞過來的東西,只是掃了一眼,便讚賞的道︰「主席,這個密碼是誰編制的?能不能將這個人調給我們部門?這些日文原著我雖然看不懂,但從這個密碼使用規律上一眼就可以看出,編制這個密碼的人不簡單。」

    「雖然密碼本只是幾本書,但這個規律卻是極為複雜。他採取的是六十四位編碼法,這種看似簡單,實則雜亂無章的密碼,就算日本人截收到並翻譯出來,但沒有原始密碼本以及在摸清楚規律之前,他也無法破譯。」

    說到這裡,這位老兵卻是撓了撓頭道︰「不過,主席,這個密碼本的原本是日文原著,你得給我們抽調一個精通日文的專家。而且一定要專家級別的,可千萬別調敵工部門的那些二把刀。這些密碼電報需要保密不說,在翻譯上差一點點就這內容就不知道跑題到那裡去了。」

    聽到通訊部門首長這麼說,領袖與總司令相視一笑,卻是一同的搖了搖頭。總司令啼笑皆非的指了指他道︰「你呀,光顧著看這個破譯規律了,後邊的你也沒有仔細看。這些日文原著,是初步溝通密碼。還有這個編制密碼的人,可不在延安。你要找,可得去東北嘍。」

    說罷,總司令指著領袖的書桌上拿起領袖機要秘書已經準備好的厚厚幾本書道︰「這些是九一八事變前,上海商務印書館發行的精編四大名著精裝本。這些才是真正的用來編譯密碼的資料。你回去盡快按照這個規律整理出一個密碼本出來。記住,這個密碼本由你親自掌握。」

    總司令的話音剛落下,領袖接著強調道︰「這份密碼本不僅要你親自掌握,而且所有收發電報,暫時先由你親自翻譯。還有報務員要找一個最可靠的,手法也要最熟練的。最好要經過長征的老幹部。還有所有電報直接交給我,而且要在第一時間。」

    見到領袖如此重視,通訊部門首長不敢在耽擱,連忙回去編譯密碼本。他的速度很快,在拿到密碼本的第三天就親自上機按照那個初步密碼本與楊震進行了溝通。不過,東北方面回電的速度雖然極快,但內容翻譯出來後卻是古怪的讓他有些想笑卻是不敢笑。

    看著回電內容,猶豫了好大一會,想起領袖叮囑無論回電什麼內容,什麼時間都要在第一時間親自向他匯報,這位軍委通訊部門首長,只能硬著頭皮來到領袖辦公處。

    只是他沒有想到,工作了一夜,剛剛休息下又被叫起來的領袖見到這封電報內容後,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哈哈大笑,對著被找過來的總司令道︰「老總,這個小傢伙還真有意思。我們還沒有試探他,他反倒開始先試探我們了。你看看這封電報的內容。」

    總司令接過領袖遞過來電報,看到上邊的內容也不禁哈哈一笑道︰「主席,他這可是算揭了您的老底了。」

    對於總司令的調侃,領袖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道︰「看來可以確定了,他的確在延安呆過,而且對這裡的各種情況有一定瞭解。而這種瞭解,不是呆幾天或是聽到一些傳聞,就可以說清楚的。我們現在可以下結論了。」

    在領袖這裡一向很隨意的總司令坐在領袖辦公室的那張已經顯得老舊的籐椅上,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道︰「我看這個結論也可以下了。他能對自七七事變以來延安的形勢這麼瞭解,說明他在延安生活了不短的時間。」

    「另外昨兒晉察冀軍區發來的那封他們審訊被日軍調入冀東地區作戰的偽滿軍俘虜,以及對偽滿軍中所謂的日系軍官以及顧問的審訊電報內容,我們可以確定在東北的下江地區的確出現一股新的抗日武裝。」

    「從俘獲的日偽軍供述來看,這股抗日武裝戰鬥力極為強悍。日軍對其幾次圍剿均損失慘重,雖然這個損失究竟有多大,這些日偽軍的俘虜也不清楚。但從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也受到牽連,被日軍大本營嚴厲處罰,撤職來看,這個損失絕對不會輕。」

    「能讓關東軍司令官被撤職,其損失應該符合那些日軍顧問供述的,幾乎超過日軍在徐州會戰中的損失。從這兩封電報的內容來看,我們可以下這個定論了。」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林彪同志在甦聯養傷,是不是讓他去看一看情況。另外,一二九師那裡不是說這個楊震有一個未婚妻現在也在一二九師工作,我看可以將她派過去。一是讓他們未婚夫妻團聚一下。另外,也可以在確定一下。」

    「就是甦聯同志那裡,還需要恩來親自去溝通一下。季青來這裡的路線相當的不安全,路上變數太多,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最好還是請甦聯同志幫一下忙。」

    說到請甦聯同志幫忙,領袖與總司令卻是都沉默了。從季青的匯報情況來看,東北抗聯為了取得與中央的聯繫多次請求甦聯方面,卻始終無果。很明顯,甦聯方面並不希望抗聯與中央恢復聯繫。這次甦聯老大哥會幫忙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二百零九章 激動與等待

    當接到期盼已久的電報時,楊震說不激動那是假的。當電報到手之後,楊震沒有假手任何人,都是自己拿著密碼本翻譯的。等內容翻譯出來後,看著電報上的內容,楊震雖然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並不是並在意。

    若是對方上來就擺出一副很信任自己的樣子,楊震反倒是不相信了。在楊震原本的計畫中,季青能平安的抵達晉察冀軍區下屬的冀中軍區,能取得那裡的信任就已經很不錯了。但這封電報上明白的告訴楊震是中央發來的,多少讓楊震有些心情不安。

    在猶豫了半晌,出於穩重的考慮,楊震還是親自起草了一封電報。中央要試探自己,自己也得試探一下對方究竟是不是中央?畢竟形勢殘酷,他不敢保證電報那頭真的是中央。更不敢保證季青是不是真的到了延安。

    一旦季青在路上被捕,經受不住日軍的嚴刑拷打,招供了此行的任務,那麼現在恐怕已經將自己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關東軍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儘管總指揮再三保證過季青不是那種軟骨頭,但形勢殘酷,誰又能保證季青能夠受得住那些常人無法忍受的酷刑?

    鬼子用刑的那種就算鐵人也經受不住毒辣手段,楊震早已經從後世的資料上以及彭定傑的遭遇上有過深切的體會。在這種大事上必須以穩妥為主,絕對不能草率便下結論。所以必要的試探還是必須的。

    楊震知道中央的保密手段一向以極為嚴謹著稱,別說在西北沒有什麼根基的日本人。就是與之打了幾十年交道,曾經想盡一切辦法想將其斬草除根的國民黨,窮極八年的努力,也沒有能滲透到中央高層。

    僥倖進入延安的特務,大多都只能在根本接觸不到高層的一些不起眼的部門混日子。別說高層,就是一些並不算太機密的部門他們都接觸不到。

    陝甘寧邊區保衛部門的那些經歷過五次反圍剿、長征的人,雖然沒有西方那些所謂的專家與先進的設備,但卻在嚴峻的形勢下鍛鍊出一雙火眼。在他們嚴密的防範之下,一般的特務活動很難展開。即便是偶爾得到一些情報,也很難送出來。

    所以在沉思良久後,為了穩妥起見,楊震在電報上寫上了一些在建國幾十年後才陸續公佈的一些當時還算是機密的事情。

    甚至連領袖的家庭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也作為他試探的一種策略。若是季青真的被捕叛變,這封中央回電真的是關東軍炮製的,那麼對於這些事情,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回答的出。

    而且這封試探電報,也是變相向中央表明自己的身份另外一種手段。證明自己並沒有被俘後叛變,充作日軍的特務。因為領袖的家庭事情,就算是他在延安生活、工作過一段時間,也不可能會瞭解。

    而且領袖與那位後來的旗手結婚的時候,他已經被調到一二九師工作,根本不可能瞭解。要是連領袖的私事,能在通訊手段還極為落後的眼下中國都傳的滿天下都是,連一個小小的連長都知道。

    那麼中共根本就不可能在形勢嚴酷之下,存活下來。領導人早就讓人一鍋端了,那還能發展、壯大?而且日軍情報部門也沒有那麼神通廣大,能在那麼嚴密的防範之下,在可利用資源相對國民政府更少的情況之下,還將觸角伸到領袖身邊。

    楊震相信這封電報上涉及機密的事情,中央自然會分得清輕重緩急,給自己一個相對滿意的答覆的。至於電報上的那些楊震原本遠不夠級別接觸機密,為什麼他會這麼清楚,楊震今後自然會解釋清楚。

    所以經過慎重的思考,那封讓軍委通訊部門首長想笑又不敢笑的電報便出爐了。當然為了維護領袖的尊嚴,雖然這個時候那位旗手還遠沒有後來的張揚,但為了謹慎起見所以這封電報依舊是楊震親自翻譯成密碼的。

    等接到中央再次回電後,見到電報上的內容,楊震一直懸著的心才真正的放下。季青抵達延安,並得到了領袖與總司令的親自接待,這件在楊震看來幾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居然成功了,楊震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直到接到季青的親筆電報,楊震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過在知道自己記憶中的偏差差點沒有害的人家被自己人處決掉,就算臉皮已經鍛鍊的極厚,楊震也多少有些愧疚。

    要不是幸好李荊璞在一二零師工作,其時正好隨同一二零師抵達冀中軍區。急於打聽抗聯的音訊,及時趕到從刑場上救下季青,恐怕季青就真的被自己害死了。正是這個愧疚,才讓楊震在中央提出留季青在中央東北工委工作的要求之後,想也沒有想的便同意了。

    並且在中央提出留季青在中央工作後,曾再三向中央陳述季青在五軍中的表現,加上季青本人出色的才幹,使得得季青極為受到領袖的器重。

    儘管受到那位原來駐共產國際副代表屢次打擊,但在領袖力保之下卻依舊地位穩固。整風中幾次遇到審查,都是領袖親自擔保得以過關。

    甚至將那位一項以整人著稱,愛整風運動中掌中央生殺大權的社會部長排擠出延安。從而避免了楊震所知道歷史上悲慘連續蹲了中甦兩國半輩子監獄的悲慘命運。當然這是後話了。

    在接到中央的第二封電報後,在確定了季青的確抵達延安,恢復了一直孤懸東北的抗聯與中央的直線聯繫,楊震立即將這個消息電告在江北談判的總指揮。

    楊震將中央第二封回電中除了關於某些事情特殊的答覆之外,其餘的決定幾乎原封不動的轉發給總指揮。並告之中央方面已經開始與甦方溝通,爭取能夠通過甦聯方面建立與抗聯直接聯繫的一條陸路交通線。

    並已經決定與甦方聯繫,準備調派一批在甦聯學習、修養的幹部,前來抗聯實地考察。希望他能在與甦方談判中雙管齊下,配合中央行動。

    接到楊震轉達的季青已經抵達延安,二路軍與中央終於恢復了電台聯繫的消息之後,雖然因為一天都與甦方磨牙以及向對方展示楊震設計的武器威力,已經相當疲勞,此時剛剛休息卻又被喚起的總指揮當即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自駐共產國際代表團撤回國後,便與中央失去聯絡的總指揮曾經幾次請求甦方協助溝通,卻一直沒有得到答覆。在經歷過一次次,幾乎已經數不清的失望過後,如今雖然沒有能恢復陸上交通線,但電台聯繫卻終於溝通,怎麼又能不讓總指揮激動?

    看著一貫穩重,今天卻少見的情緒外洩,就算形勢再緊張也沒有過如此失態的丈夫,知道丈夫心中想著什麼的總指揮夫人在為丈夫高興的同時,也不禁更是佩服楊震。

    總指揮數次過江的原因,自參加抗聯後一直在二路軍總部工作的夫人自然很清楚。對於丈夫一次次的踫壁,自結婚以來也很清楚。如今那個年輕人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做到了丈夫一直想做,但卻始終未能做到的事情,的確很是讓人欽佩。

    被楊震這封電報從睡夢中拎起來的總指揮,此時哪還有半分的睡意。急忙的穿上衣服,就要喊警衛員準備出去找甦方代表,遠東軍區內務部那位中文名字叫做王新林的少將。

    卻不想正要出門的時候卻被夫人攔住。見到丈夫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夫人笑了笑指了指牆上的掛鐘道︰「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你這個時間去找人,上哪找去?」

    見到夫人指著時鐘上顯示的時間不過午夜十二時,總指揮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笑道︰「我這一高興,連時間都給忘記了。好了,接著休息,明天再和那幫甦聯人繼續磨。」

    說是繼續休息,但情緒微微有些激動的總指揮那裡還睡得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天亮也沒有在闔眼。而身邊熟知他心思的夫人,儘管因為有了身孕很是嗜睡,但也自顧自的休息,而是靜靜的一直依偎在丈夫的身邊,陪著他一夜無眠的直到天亮。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大亮,急於得到甦聯方面答覆的總指揮便再一次趕到甦聯遠東軍區。卻沒有想到得到的答覆居然是之前負責接待他的遠東軍區司令員阿巴那申克大將、政委兼遠東邊疆區黨委第一書記伊萬諾夫與內務部負責人王新林,已經去莫斯科向甦共中央匯報工作。

    那位佩戴中將軍餃的接待人員還特地強調,他們匯報的內容主要就是關於甦聯方面對抗聯援助的問題。畢竟有些事情不是遠東軍區可以做主的,尤其是總指揮點名要的那些物資,很多都要從甦聯的內地調撥。所以甦聯方面希望總指揮能夠耐心的等待莫斯科的回信。

    聽到遠東軍區這個答覆,總指揮不由的心涼了半截。即便是回莫斯科匯報工作,也不用作為甦聯遠東方面的三個最高負責人一同前往。在此刻,諾門罕地區戰事正濃之機,居然作為甦聯現今對日防禦最重要的遠東軍區以及遠東邊疆區最高負責的三人,一同被召回莫斯科,難道這其中出了什麼變數不成?

    聯想到遠東軍區那位戰功顯赫的前任司令被召回莫斯科後,便失蹤的往事。知道現在甦聯方面肅反正值高潮期的總指揮很是擔心舊事會不會重新上演?

    此次一渡江,總指揮感覺到這次受到的待遇與以往不同不說,對方出面人的規格之高,給自己的待遇之高與往日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地下。

    甦聯遠東軍區司令阿巴那申克大將與政委伊萬諾夫,這兩位遠東軍區最高負責人不僅親自出面,還安排甦聯遠東軍區內務部負責人王新林少將專門同總指揮進行談判,並派遣一位上校專門負責照顧總指揮的日常生活。

    還破例發還了警衛排在過江時候被甦聯邊防軍扣下的武器。雖說只返還了快慢機與四四式步槍,那些衝鋒槍被甦聯邊防軍私下扣下沒有歸還而出現小小的遺憾,但卻撥付了一輛小汽車、一輛卡車給總指揮在甦時候使用,以作補償,這規格、待遇與往日可以說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甦聯方面態度巨變的原因,總指揮很清楚。絕對不單單是因為諾門罕事件,這一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二路軍幾次重挫日軍圍剿,不僅擊斃了大量的日偽軍,牽制了下江地區的日軍兩個精銳師團無法西調不說,甚至還打下了一片根據地。

    正像楊震所說的那樣,無論什麼樣的談判都需要實力作為基礎。你沒有實力,就是上門去要飯,也沒有人會搭理你。因為給你東西,對方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甦聯方面的這個態度讓總指揮看到了談判成功的希望,但現在談判的對象被召回了莫斯科了,剩下的人又都做不了這個主,使得總指揮的心中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很擔心事情會出現什麼變數。雖說待遇不待遇的,總指揮並不在乎。但對於談判能不能取得預想的結果,總指揮還是很擔心。

    接到總指揮發來的商議電報,對於總指揮的擔心,後世對這位阿巴那申克大將經歷早就如雷貫耳的楊震只回了一封短短的電文︰「天塌不管,安心等待。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的陪陪嫂子。」

    接到楊震的電報,再加上甦聯方面並未改變態度。極為最高負責人雖然都不在,但卻派出了政治處的一名少將專門替總指揮解決問題。使得總指揮即便是有些心急如焚,但也只能安心的在伯力等待莫斯科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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