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81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4
第三百七十九章 珠子山洞

    強順一聽,立馬兒搖起了頭,“黃河,別折騰了,咱回去吧。”

    我又朝四下看了看,說道:“你看這地方過去你來過嗎?”

    強順也四下看了看,又搖了搖頭,“肯定沒來過。”

    我接著說道:“咱們哪兒的山沒有這麼高,也沒有這麼嚇人的,咱要不就是迷路了,要不就是又給啥東西糊眼了,想回去就得先把這裡弄清楚了再說。”

    強順一聽立馬兒把臉哭喪了下來,“要真是給啥東西糊眼了,咱往前一走掉懸崖底下咋辦呢?”

    我趕忙說道:“那就把你的陰陽眼弄出來看看唄。”

    強順狠狠瞅了我一眼,忿忿說道:“你就惦記著我的陰陽眼呢,你不是有法子破鬼糊眼麼。”

    沒辦法,我們兩個先是用唾沫,後來用指血,不管用啥方法,眼前的山還是那山,強順還想叫我說幾個方法再試試,我說道:“別白費勁兒了,現在看來不是給啥東西糊眼了,咱是迷路了,你瞧那前面有亮光,說不定有人,咱過去問問。”

    強順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有鬼都不會有人。”

    我從身上掏出煙遞給了他一根,說道:“陳輝道長不是經常跟咱倆說麼,既來之則安之……”

    話沒說完,強順立馬打斷我,說道:“那不一樣,那是你鼓搗我跟你一起逃跑,給他逮住以後他才這麼說的。”

    我頓時一噎,想想過去幹的那蠢事,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狠抽了口煙不再理他,徑直朝前面的亮光走去。

    強順在我身後低喊了一聲,“劉道友,等等我呀。”

    我猛地一回頭,“沒完了你!”只有陳輝才喊我“劉道友”。

    強順追著追了過來。

    我們兩個往前走了大概能有二十幾米遠,山勢突然低了下去,成了個大斜坡,所幸我們走的一路小心,要是沒招呼,這烏漆麻黑搞不好就從坡上滾下去了。

    居高臨下朝坡底下一看,就見那團亮光在對面斜坡的半腰,一閃一閃的,發著暗黃色的光,不過還不算是真正的光源,感覺對面那山腰上可能有個山洞之類的,真正的光源可能就在那山洞裡。

    這時候煙已經抽完了,把手裡的煙屁股一扔,我們倆順著斜坡出溜了下去。

    這斜坡很像個錐形的小坑,底下一小片平地,四面全是山,打眼再往對面山腰上一瞧,確實是個山洞,光就是從裡面發出來的,洞口的直線距離大概離著我們能有五六米遠。

    強順這時候拉了拉我的衣裳,我扭臉一看他,他衝我搖了搖頭,那意思不想再叫我往前走,我想了想,低聲對他說道:“沒事兒,說不定這洞裡住著人,咱進去問問路。”

    強順又搖了搖頭,一臉不情願。

    我又說道:“那你就在外面等著吧,要是裡面的人請我喝酒啥的,我可不喊你啊。”

    “得了吧你……”

    強順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了,我朝那洞口看了看,給自己鼓了鼓勁兒,隨後貓下身子手腳並用爬了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爬到了洞口,不過我沒敢大咧咧的直接進去,把身子貼到洞外石壁上,頭探出去一半悄悄朝洞裡一瞅,一眼下去,我頓時愣住了。

    就見這洞裡有個大珠子,滾圓滾圓的,乍一看看不清楚到底有大,整個兒發出黃澄澄的光芒,刺眼的要命,等眼睛適應了這種光線以後,再仔細一瞧,那珠子有成人拳頭大小,在洞裡中間一個半米多高的柱形石檯子上面放著,在石檯子旁邊的地上,還躺著三隻黃貓,一隻稍大點兒的,一隻稍小點兒的,那隻稍大點兒的看著很像是撓我臉的那隻,三隻貓都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死了。

    我又把整個山洞裡打量了一下,這山洞算是個直筒狀的,洞裡跟洞口大小差不多,不過最裡面好像還有個拐彎兒。

    看完,我剛要貓身爬進洞裡,猛地後邊的衣裳給啥扯了一下,心裡一驚,回頭一看,不知道強順啥時候也爬了上來,強順一雙眼睛看著我都冒光,低聲說道:“黃河,咱發了,裡面那是個大金蛋!”

    我趕忙說道:“你可別這麼想,金蛋哪兒有發光的。”

    強順問道:“你見過金蛋麼?”

    我說道:“我沒見過我也知道它不會發光,而且這光也不對,剛才咱們看見的像是火光,一閃一閃的,現在連閃都不閃了。”

    強順瞥了我一眼不再說話,悶頭就往洞裡鑽,這洞並不高,一米左右,貓著腰往裡面鑽太低了,只能蹲地上往裡面挪。

    這山洞、這金蛋、還有地上那三隻貓,太詭異了,我怕強順財迷心竅冒冒失失鑽進出啥事兒,一把揪住的他後衣襟又把他拽了出來。

    “你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看。”說著,我貓腰鑽了進去。

    小心翼翼挪到那柱形檯子跟前一瞧,柱子上這玩意兒不像是金的,倒像是個裝滿了黃色液體肉球,外面一層皮是透明的,裡面的黃色液體看著好像還在流動。

    當即一愣,這玩意可不是啥金蛋,像是奶奶說過的“動物內丹”。

    這時候,強順也蹭進了洞裡,伸手就去拿,我趕忙拉住他了。往柱子旁邊地上那三隻黃貓一瞧,其中一隻小的頭破血流,另一隻小的瞪著一雙眼睛,最後那個稍微大點兒的,張著嘴,那肚子圓滾滾的,這三隻貓都已經斷了氣兒了,特別是那隻稍大點兒的,那死的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給淹死的。

    就在這時候,強順反倒拉了拉我,洞裡的光突然越來越暗了,我朝那珠子一看,上面的光芒正在逐漸黯淡下來,裡面流動的黃色液體也在快速凝固。

    越來越暗,流動的越來越慢,沒一會兒,整個洞裡漆黑成了一片。

    我不知道強順這時候是啥感覺,反正我是驚訝到了極點。

    又過了一會兒,我回過神兒從兜裡掏出打火機打著了,舉著火機朝柱子上一照,剛才那個發光的金珠子居然邊成了一塊石頭,跟著山洞一樣眼色的很普通的石頭。

    耳邊傳來擦的一聲,強順也把自己的火機打開了,我們兩個相互看了一眼,強順臉上稍微有點兒失望,不過,他很快也注意力集中到洞深處那個拐彎兒那裡,這時候,他也不知道害怕了,可能覺得拐彎那裡還有啥好東西,蹲著身子一點點兒挪了過去。

    我低聲對他說道:“別去了,這就是個貓洞,拐彎兒那裡不是這些貓的臥室就是廁所。”

    強順回頭看了我一眼,說了句,“我覺得可能是臥室吧。”

    就在這時候,突然又傳來了女人笑聲,我們倆立馬兒毛骨悚然了,因為那笑聲就從拐彎兒那裡傳來的,緊跟著,噗地吹來一股風,把我們手裡的火機全吹滅了。

    我大叫一聲,“快出去!”

    兩個人爭先恐後鑽出了山洞。來到洞外,一口氣又沖到坑底,回頭再看那山洞,不見了,心裡頓時一陣後怕,這要是出來再慢一點兒就悶裡面了。

    強順看了看那消失的山洞一臉驚悚地問我,“黃河,那洞咧?”

    我說道:“那裡根本就沒有洞,那是幻覺。”

    “你咋知道咧?”

    我說道:“那陣風來的不對,咱在洞裡邊,洞裡要是有風,只能從咱們前後刮,那風是從咱們右邊往左刮的,哪兒從石頭牆上冒出風的。”

    強順驚魂未卜,又問:“咱現在還是沒出來會咋樣兒?”

    我連想都沒想,“還能咋樣兒,給山活埋到那地方唄。”

    強順不解,“那你說到底是有洞還是沒洞呢?”

    我說道:“有洞,不過沒在陽間,這個解釋你來很麻煩……”說著,我朝四下看了看,眼前的雖然沒啥變化,不過看著越看越眼熟,這不是我們石渣廠東北邊那片兒山麼,我們所站的這個小山凹,四周也是黃土地,也開山的時候開出來的。距離我們那石渣廠也不太遠,不過這一片呢,幾年前給山下一家有錢人相中,把這片土地做了祖墳,把他們家那些老祖宗們全遷到了這裡。

    我們兩個這時候就身處在一片墳地裡,大大小小的能有十來個墳頭!

    強順看著眼前一堆堆墳頭都有點兒發傻,問我這到底是咋回事兒,我說,“可能是給糊眼了。”強順說,“糊眼咱不是用法子破了麼。”我說,“這裡陰氣太重,咱那些破鬼糊眼的小法子根本就破不了。”

    強順急道:“幸虧是墳地,要真實懸崖,咱倆早掉下去摔死了。”

    我一擺手,“你放心,這些鬼玩意想要我這條命沒那麼容易。”

    “那咱現在咋辦咧?”

    我又看了看地上這些墳,說道:“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看。”

    “還來呀。”強順老不情願了。

    我說道:“這裡這麼古怪,白天肯定能看出點啥,現在太黑了,咱有沒帶照亮兒的東西。”

    就這麼得,我們回到原地,拉上斗車返回了場子,這時候,場子門崗上那燈還亮著,我們剛走到門口,門崗那房門開了,王思河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臉著急責問我們,“叫你們倆扔個死貓咋去了這麼久。”

    強順說道:“爸,你別說了,俺們倆差點悶山裡出……”

    我一拉強順,沒叫他繼續說下去,我說道:“沒事兒,天太黑迷路了,差點打山裡出不來。”

    王思河納悶兒地說了一句,扔只死貓跑了多遠呀。

    這時候,因為天色早就不早了,我們全都在宿舍睡下了。

    第二天,因為又沒炸石頭,還是沒活幹,我跟強順起來的都比較晚。

    吃過早飯,動員了強順一番,強順磨磨蹭蹭的跟我又到了昨天那地方,大老遠的就看見一群人,其中有個衣著體面的人在跳著腳的大罵,誰他媽把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埋俺們家祖墳裡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5
第三百八十章 墳場女屍

    聽強順這麼說,我把眼睛從之前那山洞位置上挪開,朝四下看了看。強順說變了樣兒,一點兒都不誇張,雖然看著還像是個小坑,不過已經不是四面環山了,在我們身後那一片,也就是我們之前過來的那個方向,相較而言,比其他三個方向低了很多,算是正南方,在我們兩個所站的這個位置上,附近黑乎乎、大大小小十來個隆起的土堆,我趕忙打著火機一看,居然是墳堆,我們腳下山地也變成了土地。

    我這時候顧不上驚訝,越看這地上越覺得眼熟,看了一會兒,心說,這不是我們石渣廠東北邊的那片墳場麼。

    這片墳場距離我們那石渣廠大概有二里多地,之前這裡也是山,跟我們石渣廠附近那塊土地一樣,開著開著,石頭下面開出了黃土,這片山也就擱置下來不再開了,後來,山低下一家有錢人相中了這塊地,找風水先生看了看,風水先生說這塊地裡有靈氣,埋在這裡的人子孫能發大財。這有錢人就把他們家的老祖墳整個兒遷到了這裡,大大小小十幾個座祖墳。

    等弄回過勁兒來以後,我心說,咋來這兒了?

    強順看著眼前一堆堆墳頭有點兒傻眼,問我,“黃河,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呀?”

    我想了想說道:“咱之前可能是給鬼糊眼了。”

    強順說道:“咱不是用法子破了麼,咋還能給鬼糊眼呢?”

    我說道:“這裡陰氣太重,咱那些破鬼糊眼的小法子根本就不管用,再說……其實我也並不想早早的把鬼糊眼破掉,剛才咱看見的不能說全是假的,至少那山洞跟洞裡那珠子是真的。”

    我這麼一說,強順明顯聽糊塗了,呆呆地看著我,我解釋道:“咱剛才其實是鑽進了別的地方,就跟有時候晚上過橋一樣,看著前面有座橋,你往上面一走,直接掉水裡了,那是座陰橋,給鬼或者別的東西走的,咱剛才進的那山洞,是個陰洞,它也是存在的,不過沒在咱們陽間。”

    強順搖了搖頭,“不知道你說的啥意思,幸虧是個洞,要是懸崖,那咱倆可就慘了。”

    我說道:“你放心,這些鬼玩意想要咱們的命沒那麼容易,剛才不就有股風提醒咱們嘛。”

    強順看了我一眼,問道:“那咱現在咋辦咧?”

    我又朝地上那些墳堆看了看,嘆了口氣說道:“還能咋辦呢,我估計那女殭屍已經跑遠了,先回去吧,等明天再過來看看。”

    “還來呀。”強順一臉不情願。

    我說道:“必須得來,至少得弄明白那女殭屍為啥要把咱引到這兒,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出個啥,等明天白天過來再好好兒瞧瞧。”

    前面說了這片墳場離我們那石渣廠只有二里多地,而且這裡我們也來過幾次,不算陌生。

    很快的,找見出路,我們又返回了石渣廠那裡,在附近找到之前拉死貓的那個斗車,拉上斗車剛要走,我突然感覺好像少了點兒啥,趕忙朝強順手裡一看,想起來了,之前刨坑的那把鐵釺不見了,忙問強順:“你手裡拿的那鐵釺呢?”

    強順一愣,停了一會兒,說道:“忘那墳地裡了。”

    我放下斗車,說道:“走,再回去把它拿回來。”

    強順拉住了我,“別去了,咱明個兒不是還得過去麼,明天再拿吧。”

    我一想,也是,明天再拿也一樣,拉上斗車我們返回了場子。

    這時候,場子裡一片漆黑,只有門崗那裡的燈還亮著,我們剛走到門口,門崗那房門打開了,一瞧,王思河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臉著急,王思河問我們,“叫你們倆扔個死貓咋去了這麼久呢?”

    強順說道:“爸,可別說了,俺們倆差點給悶山裡出……”

    我趕忙一拉強順,沒叫他繼續說下去,我說道:“沒事兒,天太黑迷路了,差點打山裡出不來。”

    王思河說道:“我以為你們倆又出啥事兒了呢,扔個死貓你們跑多遠呀。”

    我們倆相互看了看都沒說話。

    就見辦公室裡的燈也滅了,王思河說道:“你們李叔已經在辦公室睡下了,咱們也早點睡吧。”

    我一聽,心說,這李三元心還挺大,石渣廠發生了這麼多事兒,他居然還能睡著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因為昨天晚上又沒炸石頭,石渣廠還是沒活幹,我跟強順因為折騰了大半夜,都睡過頭了,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場子裡剩下王思河跟李三元的二叔,他們等於是留下來看場子的。

    王思河說,昨天晚上週會計給嚇壞了,早晨一大早起來說啥也不在場子裡呆了,李三元開車載著她下山了。

    我們這時候肚子裡餓的咕嚕嚕直叫,管他李三元跟女會計去哪兒了呢,問李三元他二叔,伙房有吃的沒有,李三元二叔說,他早晨起來炕了好幾張蔥花烙饃,也沒人吃,都剩著呢,我們倆一聽就樂了。

    這蔥花烙饃又叫千層餅,過去我們這裡家家都會烙,小時候我們最愛吃這個。不過,石渣廠這裡的烙饃等於是專門給那女會計做的,我們這些小工人可吃不著。聽說女會計剛來的時候有點兒水土不服,啥都不吃,專吃我們這裡的蔥花烙饃,李三元就專門吩咐他二叔,每天早上給她炕烙餅。今天的烙餅沒吃,說明那女會計真的嚇壞了,她不吃,那俺們倆就不客氣了。

    到了伙房,那烙餅在一個大鍋裡悶著,這樣可以保溫,我們倆一人拿了兩張,隨後又在伙房裡找了幾根大蔥,學著山東人的煎餅卷大蔥,我們用烙餅把大蔥捲起來,給碗裡倒了點醬油,蘸著醬油狼吞虎嚥啃上了。

    肚子填飽以後,時間差不多來到了九點半,我遞給強順一根菸,動員他跟我再到那墳場裡看看,順便把鐵釺拿回來。強順一聽,還是有點兒不情願,磨磨蹭蹭的。

    用他經常說的一句話,現在的人都是無利不起早,咱們這麼不要命的到底圖了啥?

    到底圖了啥?

    等我們快到墳場的時候,時間估計已經快十點了,遠遠地,就看見墳場南邊那山根兒底下停了好幾輛轎車,等再走進一點兒,就見墳場那裡嗚嗚泱泱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能有幾十號人,有些婦女還跪在一些墳頭兒哭嚎著。

    我跟強順立馬兒對視了一眼,強順問我:“黃河,今天不是上墳的日子吧?”

    我沒說話,搖了搖頭,強順又問:“那這墳地裡咋這麼多人咧?不會是過來上墳的吧?”

    我又搖了搖頭,說道:“肯定不是來上墳的,不過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哪兒兒不對勁咧?”

    我沒回答,一拉他,兩個人停下了腳步。

    指了指墳場西北邊的一個小山丘,我對強順說道:“咱倆最好先別過去,到那上邊往墳場裡瞧瞧。”

    小山丘就在墳場旁邊,不是太高,不過站在上面能把墳場裡看的一目瞭然。

    很快的,我們爬到山丘上,蹲到一叢枯草窩裡,打眼往墳場裡一瞧,就見墳場其中一個墳給刨開了,一個衣著體面的中年男人手裡拿著一個大簸箕鐵釺,氣急敗壞的,我們倆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中年男人身上。

    就見男人走到墳場周圍一塊石頭旁邊,掄起鐵釺就砸,噼裡啪啦沒幾下,不但把鐵釺頭砸的變形,鐵釺把兒也給砸的斷了好幾截。

    強順這時候扭過臉對我低聲說了一句:“黃河,那不是咱拿的那鐵釺麼。”

    我低聲回了他一句,“肯定出啥事兒了,別說話了,接著看。”

    就見男人把鐵釺摔爛以後,分開人群,衝著正南方咆哮著大罵道:“誰他媽把這沒穿衣服的女人埋俺家祖墳裡了!”

    一聽這話,我跟強順旋即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還有這種事兒?不過,我很快回過了味兒,之前叫勞務市場那幾個人燒埋女殭屍,他們抬上屍體就走了,肯定是路不熟,在其他地方沒找到土地,扔山溝裡又怕給人發現了再找他們的後賬,最後給他們找到了這塊墳地,那幾個還都是年輕人,沒啥忌諱,也不是我們這一片兒的,他們就把女殭屍給人家埋祖墳裡了。這做的真夠缺德的。

    中年男人在墳場裡氣急敗壞,旁邊幾個人趕忙勸他,其餘的人有的在哭有的在罵,整個兒墳地裡亂七八糟的。

    我把目光又挪回到了刨開的那個坑旁邊,就見那旁邊鋪著一張白單子,單子下面有個人形隆起的輪廓,這應該就是那女殭屍了。

    不過,有一點兒很奇怪,女殭屍埋到這裡還不到兩天,他們咋就知道了呢,這時候又不是上墳燒紙的節氣,我又朝墳地裡那些墳頭上看了看,也沒有見哪個墳頭上壓了新的墳頭紙,這說明他們這些人很長時間沒往祖墳這裡來了,不過,為啥偏巧把女殭屍埋進他們祖墳裡,他們就過來呢?

    這時候,好像也不是我考慮這個的時候,這時候得想辦法把那女殭屍從這群人手裡弄過來才是,要不然萬一給這些人隨便再找個地方埋了,將來還是個麻煩事兒。

    這時候,那個中年男人已經給人勸住了,看著也沒那麼大火氣了,幾個上點兒年紀老人正你一言我一語,跟他商量著啥,估計是商量著咋處理那女殭屍吧。

    我這時候一拉強順,對他說道:“看見那白單子下面蓋的那個沒有,肯定就是那女殭屍,咱下去找那些人商量商量,把那女殭屍要過來。”

    “啥?”強順一聽,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黃河,你可別犯傻呀,你去跟人家要女殭屍,人家要說是你埋的咋辦,沒看見鐵釺都給那男的摔成好幾瓣兒了麼,到底下人家不把你打殘廢了才怪。”

    我又一拉他,說道:“這個放心,我有的是辦法。”

    (昨天在我老婆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居然是我奶奶跟我姑姑,等於是我老婆用手機把那張老張片拍下來的,現在上傳了讓各位看看我奶奶到底長啥樣兒。)這張照片,有一點很奇怪,我一直想不明白,一張黑白照片裡,咋會出現彩色呢?我去問了我爸,我爸一問三不知,不知道這張照片是在哪兒照的,不知道奶奶為啥帶著我姑去照的像,只說我奶奶從小就偏心我姑姑,撿來的閨女比親兒子還親。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5
謝罪檄文

    各路仙神在上,弟子劉黃河稽首叩拜。

    弟子師承於家傳,無宗無派,自甲午年六月二十七日始,撰文以書家史,於今已年有餘。弟子成書,只為了卻生平夙願,並無有與各路仙神為難之心,更無洩漏天機之處。然,成書年餘之來,多有野仙與弟子羈絆,不勝滋擾,弟子素以和為善、以寬待人,如有冒犯不恭之處,叩罪以請各路仙神體憫,待書成之日,弟子定當五體叩謝以贖吾之過。今,書檄文以表弟子謝罪之心。

    弟子劉黃河稽首拜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5
第三百八十一章 墳場之內

    我們怕給墳地裡那些人誤會,沒敢從山丘上直接過去,跑到山丘西北邊,繞著山丘往南走,一直走到山腳下,隨後又順著山腳下一條小路往墳場這裡走。這樣走,看著我們就像打山外邊剛過來似的,一定程度上能減輕墳地裡這些人對我們的誤解跟懷疑。

    快要走到墳地近前的時候,墳地裡有人發現了我們,很快的,那些人全都朝我們看了過來,我小聲吩咐強順,“你鎮靜點兒,可不能露了怯。”

    強順說道:“我怕嘞,女殭屍又不是我埋哩。”

    我點了下頭,說的也是。

    來到墳地近前,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朝那些人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隨後朝那個衣著體面的中年男人看去。

    中年男人這時候也在看著我,眼神不善,我沖中年人問道:“這裡是你們家的祖墳吧?”

    中年人看著我沒說話,旁邊一個上了年級的老人回了一句,“是我們家好幾代的墳。”

    我趕忙沖那老人問道:“你們墳裡是不是多了一個外姓人?”

    我這話一出口,很多人狐疑地看起我來,中年人這時候說話了,“你怎麼知道的,你跟這事兒有關係嗎?”

    我趕忙說道:“我跟這事兒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是別人請我過來幫忙的。”

    “誰請你過來的?幫什麼忙?”中年人冷冷問道。

    我對中年人很和氣的說道:“請我過來的那個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昨天晚上他給我託了一夜的夢,請我幫幫他,說他們家裡闖進來一個外姓人,那外姓人還特別凶,不但霸佔了他們家,還要把他們家裡人全趕出去……”說到這兒,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我這是在睜眼說瞎話,不過,眼神很平靜地把在場所有人看了一遍,一點兒都沒表現出說假話的樣子。

    就見這些人看著我有驚訝的、有氣憤的,還有幾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中年人也是臉色一變,不過語氣緩和了很多,又問我:“誰給你托的夢?”

    我趕忙說道:“我真不知道是誰給我托的夢,他也沒告訴我他叫個啥,就求著我今兒個往這塊墳地裡來,求我把墳地裡那個外姓人處理掉……”

    說著,我又朝在場所有人看了一眼,我知道,三言兩語很難讓這些人相信我,非得來點兒一針見血的。就見人群裡邊兒,有好幾個人長的都比較相像,他們畢竟都是一個家族的,長相相像是肯定的。看了一會兒,我抬手一指其中一個老頭兒,說道:“給我託夢的那個人跟他長的很像!”

    我指的這老頭兒看著至少有七十多歲了,頭頂沒了頭髮,不過眉毛濃的要命,人群裡好幾個人都跟這老頭兒的眉毛很相像,就連中年男人跟他的也差不多,這說明這就是他們家祖上特有的相貌,老頭兒算是集中了他們家祖上的相貌,肯定會跟他們祖上某個人相仿。雖然我這一招用的有點兒險,不過,肯定是萬無一失的。

    我話音一落,一群人全都看向了老頭兒。這老頭兒先是一愣,看了看我,隨後跟著一拍大腿,對那些叫道:“那是你們四爺爺。”

    老頭兒激動了起來,走到我身邊,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來來來年輕人,我給你看看。”說著,把我拉到一個墳堆跟前,老頭兒朝墳頭一指,“這就是我四叔,你看是不是他給你托的夢?”

    我暗暗嚥了口唾沫,誰知道是不是呢,嘴上卻說道:“應該是吧。”

    老頭兒又拍了一下大腿,叫道:“這就對咧!”

    我又嚥了口唾沫,這老頭兒是傻了還是給那女殭屍氣出毛病了,我一個陌生人,冒冒失失過來說他們家祖上給我託夢,他就這麼相信了?這恐怕換成誰也早就罵我是個瘋子了。有點兒太順利了,我後面還有很多備用的話還沒說出來呢。

    就聽老頭兒繼續說道:“昨天晚上俺爹也給我託夢咧,不過跟你說的不太一樣,俺爹說叫我今兒趕緊過墳地這裡看看,說墳地裡來了厲害的女妖精,把俺們家的護家仙都給害死了。”

    老頭兒這話一出口,其他人紛紛也說了起來,有說他娘給他託夢的,有說他爹給他託夢的,七嘴八舌。

    我一聽,在心里長長鬆了口氣,瞎貓算是撞上了死耗子,既然他們家很多人都得到了祖先的信兒,那我說他們家祖上給我託夢,他們也不會有啥懷疑,同時,我也弄明白了為啥女殭屍剛埋進他們家祖墳裡,他們家的人就知道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中年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道:“你是哪兒的人,俺四爺為啥會給你託夢?”

    我對中年人說道:“我就是山底下村子裡的人,說出來你們可能也不會相信,我家祖上好幾代吃的都是陰飯,經常跟鬼神有接觸,一般那些鬼呀神的,有啥事兒都會給我們託夢,今天這次,算是你們四爺上俺們家找我的,我不圖別的,就圖結個善緣,你們要是相信我呢,我就幫你們一下,你們要是不相信呢,我現在立馬兒就走人。”

    中年人語氣又緩和一些,問我:“兄弟你貴姓?”

    我回道:“免貴姓劉。”一指身邊的強順,“這是我的助手,小王。”

    中年人看了強順一眼,又問我:“那你知道是誰把女屍埋我們家祖墳裡的嗎?”

    我搖了搖頭,“這個我可說不好,對了,那女屍在哪兒呢,我能先看看嗎?”

    中年人抬手朝挖開的土堆那裡一指,“已經挖出來了,你過去看吧。”

    我走到土堆旁邊,把女屍身上的白布單子撩開一個角,打眼往裡面一看,頓時鬆了口氣,確實是那女殭屍,這下,一顆心總算徹底掉回肚子裡了。換而言之,萬一這女屍不是那女殭屍,那我可就算倒了血黴了。

    中年人也走了過來,氣憤的說道:“也不知道誰是干的,把這女屍埋到了我爸的墳旁邊,我媽一大清早醒來就催我來墳地裡看看,說有個女人佔了她的位置。”

    我心說,怪不得這傢伙剛才發那麼大脾氣呢,有人在他爹旁邊給他埋了後娘。

    中年人頓了一下又問道:“小劉兄弟,你們打算怎麼幫我們呢?”

    我想了想,說道:“別的忙我也幫不上,我只能幫你們把這具女屍處理掉,以後她就不會再來騷擾你們家祖上了。”

    中年人聽了皺了皺眉,說道:“可我已經叫人下山去報案了,這女屍是作案物證,你們不能動她。”

    啥?我一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這要是報了案那麻煩可就大了,女殭屍要是給公安局的人拉走,我還上哪兒找去。

    心裡著急,不過我臉上沒帶出來,很平靜地對中年人說道:“你這事兒做的就不對了,這是陰間的事兒,應該由管陰間事兒的人來管,陽間的官差管不了這個,他們要是過來一插手,搞不好還會把這女屍給惹惱了,說句不中聽話,到時候別說你們家祖上的亡靈不得安生,就是在場活著的各位將來恐怕也沒啥好日子過了。”

    我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紛紛議論起來,其中有個上點兒年紀的老太太,對中年男人說道:“還不快去把你弟弟喊回來。”

    中年人看來老太太一眼,又看了看我,趕忙對身邊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說道:“老三,快去把你二哥喊回來。”

    這個叫老三的聽了拔腿就往山下走,中年人衝著他的背影又喊了一句:“你二哥要是已經報了案,你就說這案子咱不報了,改天我請他們所長喝酒。”

    一聽中年人這話,我頓時長鬆了口氣,中年人轉過臉對我說道:“小劉兄弟,你說現在這女屍咋處理呢?”

    我看了看中年人,又看了在場的那些人,提高了一點兒聲音,說道:“我說了你們也別害怕,其實這女屍不是咱們現代人,這女屍至少也有二三百年了,是個女殭屍,鬼魂一直沒走,還化煞了,也就是變成了厲鬼,現在咋處理呢,先把這女屍燒掉,然後再找地方埋了,我回到家裡以後,再做場法事給女殭屍超度超度。”

    中年人點了點頭,不過,眼睛死死盯著我又問:“小劉兄弟,我不認識你,不過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既然你們家是吃陰飯的,你肯定知道這女屍是誰給我們埋祖墳裡的,你告訴我,我一定重謝你。”

    我沖中年人搖了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一些風水好的穴地都要應劫的,我看你們家這穴地就很不錯,可能是應上劫了,這種事其實也不是壞事,咱不能深究,等你們家穴地這劫過了,這穴地至少不會再有劫難了,以後肯定是一帆風順、大吉大利。”

    中年人聽我這麼一說,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照你這麼說,這次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兒?”

    我點了點頭。

    中年人立馬從身上掏出一個皮夾子,從皮夾子裡拿出兩張五十的遞向了我,我趕忙搖頭,“我們是你們家祖上請來的,我們只結善緣,不要錢。”

    一直沒說話的強順這時候冷不丁在旁邊說道:“俺們是不要錢,不過這女屍你們得幫著俺們處理掉,就憑俺們倆可做不來。”

    中年人趕忙點頭,“應該的。”

    隨後。中年人跟我說了他的名字,又說了他家是哪兒的,說是以後我遇上啥事兒需要幫忙,可以上他家裡找他,我點了點頭,不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就沒在意,現在一點都想不起中年人的名字跟家庭地址了。

    之後,中年人跟我商量,是不是把女殭屍拉到火葬場火化了,我說,火葬場恐怕不會隨隨便便就火化人吧,是不是還得給他們出個死亡證明啥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5
磨鐵,出來個人解釋解釋!

    這書的第一章“家傳來歷”,昨天半夜十二點多給我駁回了,它是涉黃了,還是違禁了?我來一年多了,早咋不駁回呢,別告訴我這是靈異事件!下面是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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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5
第一章修改了,看能不能審核通過

    花了點時間,把第一章修改了一下,看能不能通過,你們這麼做,我不知道是什麼目的,要是怕我給你們惹麻煩,想趕我走,不用繞彎兒,只要出來個編輯說一句,我立馬兒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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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6
有編輯說話了

    有編輯站出來說話了,很多朋友是用手機看的,看不到截圖,我把他的原話複製過來吧,不管是啥原因吧,給個理由就行,下面是那編輯的原話:

    Za_Za說 :你好,實在很抱歉,昨天您那章《末代捉鬼人》第一章 家傳來歷 是我駁回的,後台顯示有用戶舉報這一章注水,因為這條之前都是廣告章節,因此駁回時沒有看好您這一章,也錯誤駁回了,給您帶來不便實在很抱歉。

    2015-10-07 16:22:30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6
第三百八十二章 現世現報

    這女殭屍死了二三百年了,上哪兒給她弄死亡證明去。

    中年人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朋友在火葬場工作,我給他打個電話,人拉到那兒就能火化了。”

    我看了中年人一眼,心說,有錢人就是手眼通天。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去火葬場,從第一次到現在,我總共去過三次,這三次去的好像還不是同一個火葬場,具體的我都忘了,那火葬場的位置,好像離我們新鄉市區不是太遠的,在市區的正西,也或許是西南方向……

    我記得,女殭屍這次好像是中年人找的一輛機動三輪拉的,那三輪車司機也是他們家族裡的人,我跟強順,還有那女殭屍都在車斗裡,女殭屍身上蓋著白單子,後來因為那司機車開的太快,三輪顛的厲害,那女殭屍身子在車斗裡來回亂晃,看著就像要詐屍了似的,最後沒辦法,我們倆用腳踩那女殭屍。當時走的路線好像是市區的外環,沒敢往市區裡走,試想,拉上個上百年的女殭屍往繁華區裡走,要是給人冷不丁發現了,那會是個啥後果。就這外環,一路上我跟強順還是提心吊膽的,生怕給人瞅見。

    不過,到了火葬場就順利了很多,手續都是那開三輪的司機弄的,我們倆就在車上等著,後來那開三輪的把女屍拉到了火葬場前廳的後面,那裡面是個冷藏室,一間一間的房子還編著號兒,房子裡面全是櫃式鐵格子,每個格子就是一個冷藏抽屜。不過這女殭屍沒往那房間裡送,過來倆推架子車的人,直接把女殭屍放架子車上推走了。

    三輪司機跟我們倆說,等一會兒就能領骨灰了,讓我們倆回三輪那裡等著。

    我們回到三輪車那裡,大概等了能有一個多小時,三輪司機回來了,把骨灰盒塞給了我,我接過骨灰盒看了看,不放心的問三輪司機,這裡面肯定是那女殭屍的骨灰吧?

    三輪司機看了我一眼,肯定地說道,肯定是,這裡的副場長是我堂哥的同學,火化個人一句話的事兒。

    我心說,這要殺個人,來這裡火化也是一句話的事兒麼?

    司機問我們這時候去哪兒,他負責把我們拉過去,我想了想,叫他把我們拉回他們祖墳那裡,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路上,司機請我們到飯店吃了中午頓飯,三個人喝了一瓶白酒,司機沒敢多喝,我也沒喝多少,剩下的全給強順一個人喝完了,回來的時候他也不管顛不顛,躺車斗裡就睡,沒辦法,我抬腳又把他給踩上了。

    回到他們祖墳那裡,司機問我想咋處理女殭屍的骨灰,看他那樣子,很疑惑我為啥帶著骨灰又回到了他們祖墳這裡,也可能是在疑惑我是不是想把骨灰給他們埋進祖墳裡吧。

    我對說他,這個你就別管了,我現在帶著女殭屍的骨灰先到你們祖墳這裡,讓她給你們那些老祖宗陪了禮道個歉,然後我到山下找地方把她給埋了,你要是有事兒,忙你自己的事兒去吧,不用再管俺們了。

    司機聽了點點頭,開著車離開了。這時候強順已經醒了,不過還是迷迷糊糊的,跟我說他剛才做了個夢,夢裡有個可惡的大妖怪一直踩著他胸口,踩了他一路。

    我說道,那不是大妖怪,那是真武金仙下凡,踩你幾腳你就會交好運的。

    隨後,帶著強順往石渣廠那裡走,強順眯瞪著眼睛問我,“黃河,這不對呀……你不是說,要帶著骨灰去他們墳地麼,咋回場子咧?”

    我說道:“我騙那司機呢,要是叫他把咱倆拉到別處,咱不是還得上山回石渣廠麼,叫他把咱倆拉回山上,還不能叫他知道咱倆是石渣廠的,石渣廠炸出女殭屍這件事兒,遲早會給人傳出去,將來傳到他們家人耳朵眼兒裡,他們家裡人一聽咱倆也是石渣廠的,他們會咋想?”

    強順把頭一仰,“我哪兒知道他們會咋想,我就知道你就接著撒謊騙人吧,遲早要遭報應的,還真武金仙下凡哩,當我真不知道是誰踩了我一路麼。”

    回到石渣廠,剛走進大門,王思河打門崗那房子裡走了出來,來到我們跟前首先看了看我懷裡的骨灰盒,又看了看我跟前強順,問道:“你們倆去哪兒了?黃河,你懷裡抱的這是個啥?”

    “叔,我抱的這是個,骨灰盒……”

    隨後,我把前後經過給王思河簡單說了一遍,最後對王思河說道:“叔,墓裡這些事兒總算都解決了,以後不會再出啥事兒了。”

    不過,我話音沒落,王思河緊跟著嘖了下嘴,說道:“已經出事兒咧。”

    “啥?”我不解的問:“又出啥事兒了?”

    王思河說道:“昨天晚上,李三元家裡也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一隻大黃貓,大半夜在屋子裡叫的瘆人,李三元的老娘跟媳婦起床就去趕那隻貓,誰知道,他老娘趕貓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袋撞到了門上,他媳婦找人把他老娘送到醫院沒搶救過來,死了。”說著,王思河轉身一指辦公室那扇鐵門的右下角,那上面還有一小片血跡,那是昨天大黃貓把腦袋撞碎撞出來的,王思河說道:“李三元的老娘也是撞家裡門上這位置撞死的……”

    是嗎?我跟強順頓時都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王思河又說道:“上午你們倆前腳兒剛出場子,李三元家裡後腳兒就來人了,喊李三元的二叔回家商量著辦喪事,本來也叫我跟著去的,不過你們倆跑了,沒人看場子,現在你們倆回來了,別跑了,好好看著場子,我這就山下到李三元家裡看看。”

    王思河說完,也不管我們倆樂不樂意,轉身到車棚去騎他的自行車了。

    我們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強順嘿嘿嘿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這時候王思河已經騎上車出了場子,強順大叫道:“活該,叫你偷俺們的元寶!”

    我知道,他這話一半兒是趁著酒醉說出來的,拉了拉他的衣裳,嘆著氣說道:“走吧,跟我先把這骨灰處理了再說。”

    強順扭頭用醉眼瞅了我一下,“黃河,李三元偷了咱的元寶遭了報應,你、你還嘆上氣咧?”

    我把臉一正,看著他說道:“那元寶是咱的嗎,幸虧是李三元拿了,要是咱拿了,現在出事兒肯定不會是李三元家裡的人!”

    強順頓時打了激靈。

    我不再理會強順,自己抱著骨灰盒朝那山根底下走去,沒一會兒,強順一溜小跑打後面追上了我,我扭頭朝了他一眼,或許是我剛才的那番話的緣故吧,他這時候臉上的醉意減輕了很多,口齒清晰的問我,“黃河,你打算把這骨灰弄哪兒去呀?”

    我朝前面山體上炸出來的洞口看了看,說了句,從哪兒來放哪兒去。

    爬進洞裡,來到妻位,那石棺還在那裡放的好好兒的,我把女殭屍的骨灰均勻地撒進了石棺裡,嘆著氣說道:“走吧,做鬼做了幾百年,不累嗎?”

    棺材蓋在地方平放著,也是石頭的,本想把棺材蓋給女殭屍蓋上,不過我跟強順兩個人一試,根本就抬不起來,只好到場子裡找塊木板蓋上,最後,我把李三元給我那個旅行包拿過來,把裡面所有的黃紙在女殭屍墳頭點著了。

    這世上,有存心作惡的人,沒有存心作惡的鬼,鬼害人,只因為它也是受害者。

    五天後,石渣廠恢復了正常,李三元的老娘呢,也入土為安了,不過,一直不見李三元露面兒,李三元的二哥代替他打理起了石渣廠,我跟強順呢,因為李三元不露面,最後連一分錢獎金也沒落著。

    半個月後,聽王思河說,李三元跟他老婆打起了官司,因為啥呢,因為李三元說是他老婆把他老娘推門上撞死的,李三元為了這事兒忙的焦頭爛額。

    一個月後,法院因為李三元證據不足,撤銷了他的案子,同時,批准李三元跟他老婆離婚,村裡不知內情的人都以為李三元的老婆半夜跟李三元的老娘吵架,把李三元的老娘推門上撞死了,可誰能知道,李三元其實一直在找藉口跟他老婆離婚,他老娘這件事兒,算是給他找到藉口了,還有傳言說,李三元拿這件事兒逼他老婆跟他離婚,只要離婚他就撤訴,要是不離婚,他老婆下半輩子就得在監獄裡蹲著。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能嫁給李三元這種人的女人,不是上輩子遭了孽就是瞎了眼。

    半年後,李三元高高興興、滿面春光的娶了那女會計。

    結婚的當天呢,李三元二哥的二兒子,騎摩托撞死了,說是在婚禮上喝多撞死的,不過,我心裡很清楚,李三元的二哥也拿了元寶,之前那小洞裡還有三隻死貓,一隻稍大點兒的,兩隻稍小點兒的,其中一隻稍小點兒的,死狀淒慘,像是撞死的,這是報應來了。

    一年後,這時候我跟強順早就不在石渣廠幹了,我們又去了別處,這是另一段經歷,先說這段,一年後,李三元的大兒子,得了怪病,他這大兒子好像比我只小個一兩歲,到醫院怎麼檢查都檢查不出結果,後來上我們家找我奶奶,我奶奶搖了搖頭,只說了仨字兒,太遲了。

    李三元不相信,帶著兒子四處求醫,不過,等他把身上帶的錢花完了,回家拿錢的時候,發現家裡被捲裹一空,那女會計,帶著錢跟別的男人跑了。

    李三元的兒子,就這麼死了,李三元幾天白了頭。

    後來,李三元把石渣廠轉給了別人,他在我們村北邊又弄了個養豬場,結果賠的是血本無歸,李三元還有個小兒子,這小兒子從小給他慣壞了,前一陣子我還聽見他小兒子跟他吵架,噼裡啪啦砸了好一通東西,還破口大罵。

    各位要問我是咋聽見他兒子跟他吵架的,不怕告訴你們,他們家的養豬場,就在我們家房子後面。

    至於,那山洞裡另一隻稍微大點兒死貓,我一直沒見著報應在了誰身上,我懷疑,可能是報應在了那女會計身上了,那女會計估計會給水淹死,這個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具體的我也弄不清楚。

    至於,這些黃貓是從哪兒來的?這些貓為啥要幫著女殭屍跟李三元家裡人換命,這個也不好說,當時在墳地裡的時候,那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說過一句話,說他們墳地裡來了女妖精,把他們家的護家仙都弄死了,要這麼說,這些黃貓應該就是他們家的護家仙。他們之間肯定做了啥交易,要不然護家仙不會用他們自己的命去換李三元家裡人命。

    這段經歷,算是講完了,有些事兒,咱們活人糊裡糊塗不明白是最好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6
第三百八十三章 過年拜年

    女殭屍這件事兒完了以後,不管李三元跟他老婆在家裡咋折騰吧,石渣廠這裡算是安生了,我跟強順一口氣幹到年底,第二年開春的時候,我們倆都不想幹了,因為我們覺得要是在石渣廠砸一輩子石頭也太憋屈了,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能跟拉磨的驢似的圍著磨盤轉一輩子——

    不過,離開石渣廠我們還能幹啥呢?就我們倆這德行,要技術沒技術,要文化沒文化。我們這附近一帶呢,廠子倒也不少,火電廠、化纖廠,最多的是水泥廠,因為我們這裡有白土,白土是啥呢,前面早就提到過,白土裡含有幾十種礦物質,是生產水泥的重要材料之一,我們這兒地下的白土含量在全國都是罕見的,曾經有位國家元首視察到我們這裡,到底誰我也弄不清,不是鄧,就是江,看見那白土山讚歎道,真是座寶山吶!

    國外生產水泥需要幾十種礦物質拼湊到一塊兒,而我們這裡生產水泥,只需要三樣兒物質,白土燒成的熟料、以及石膏,礦渣。單白土就包含了生產水泥需要的所有礦物質,白土山算是名副其實的寶山。

    同時,我們這裡一條主幹道,也更名為了“寶山路”。

    我接下來的這段經歷,就發生在這條“寶山路”上。時至今日,我的人生已經經歷了五痛,這段經歷,是我人生的第一痛,也是最叫我刻骨銘心的一痛!

    言歸正傳。

    年根兒臘月二十三,石渣廠放了假,把我們的工資呢,也給我們結清了。這時候,強順已經私下跟我商量了好幾次,想離開石渣廠再到別處找個活兒干,其實我也有點兒不想幹了,兩個人勉勉強強熬到了年底,商量著等過了年,說啥也不去石渣廠了。

    在放假過年的這幾天裡呢,我幾乎天天跑我們村裡小賣部給胡慧慧打電話,除夕夜這天,我又跑去小賣部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問我,明天你都上誰家拜年呀?

    我想了想,給她說了幾家,胡慧慧又說,那你明天也來我家給我父母拜個年吧,你要是來給我父母拜年,我就去你家給你父母拜年。

    我一聽,臉上露出了笑容,就感覺小賣部外面刮的凌冽寒風,是暖的……

    回到家裡,激動的一夜都睡不著,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起來了,先燒香後放炮,然後捅開煤爐給全家人下餃子,不到六點,我就把全家人都折騰起來了。

    吃完餃子,換上新衣裳新鞋子,喜氣洋洋的首先給我奶奶磕頭拜年,奶奶從衣兜掏出兩張十塊的,一張給了我弟弟,一張就要給我,我爸見狀說道,他都多大了,還給他壓歲錢呢。奶奶說道,大過年的給孩子圖個吉利。

    收了奶奶給的壓歲錢,又給爸媽磕頭拜年,不過,我爸媽都沒給我錢,倒是給我弟弟了,我弟弟這時候也不算小了,還在上學,高三。

    給自己家裡人磕完頭,我帶著弟弟出了門。每年都是這樣兒,帶著弟弟一出門就去強順家,給強順的父母磕完頭,把強順領出來再帶著他們兩個一起去別家。我們兩家祖上都在黃河邊兒,在村裡沒啥親戚,轉不了幾家就轉完了。不過,等我們轉完,我們的隊伍又壯大不少,多了個小慶跟新建。

    最後,我跟他們幾個商量著,陪我到胡慧慧家裡拜個年。除了我弟弟以外,強順他們三個跟胡慧慧也都是同學,同學到同學家裡拜個年也沒啥,要是真叫我一個人過去,那多尷尬呀是不是。

    他們都知道我對胡慧慧的心思,就連我弟弟都知道,除了我弟弟,那仨貨全都曖昧地笑著同意了。

    很快的,我們來到了胡慧慧家門口兒,還沒等進門,我弟弟在我身後冷不丁問了一句:“哥,這就是胡慧慧家呀?”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沒等我說話,旁邊的小慶說道:“黃山,我們能叫胡慧慧你可不能叫,將來胡慧慧就是你嫂子。”

    我弟弟看了小慶一眼,沒說話,把視線挪到了胡慧慧家一個房角上,我說道:“黃山,待會你見了胡慧慧就喊姐吧。”

    小慶又插嘴了,“是先喊姐吧。”

    我瞪了小慶一眼,“你就話多!”

    我弟弟沒理會我們兩個,把視線又從房角挪到了門頭頂上,也不知道在看啥。

    我對他們幾個說道:“待會兒進了門可不能這麼亂說話了,她爹媽脾氣都不好,她媽過去扇過我一巴掌,她爸過去用繩子還把我捆他們家樹上了。”說著,我抬手一指院裡一棵大桐樹,“你們看,就是那棵樹。”

    這話一出口,幾個人面面相覷,全老實下來了。

    領著他們走進院子,又走到了屋門口,剛要進門,就聽裡面有個婦女的聲音傳來:“三兒,你咋不出去拜年呢,你姐跟你弟弟都出去了。”

    緊跟著,胡慧慧的聲音傳來,“我等一會兒再出去。”

    胡慧慧話音剛落,我邁腳就進了屋,就見客廳裡一個鐵製的煤球爐,胡慧慧跟她的父母圍坐在爐子旁磕著瓜子看電視,這時候,強順他們跟一群羊似的,轟隆隆全都進來了。

    胡慧慧立馬從爐子旁站了起來,暗暗地衝我笑了笑,我也羞澀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眼睛看向她身邊的父母,她父母這時候看見我們幾個就是一愣,顯得很意外,我趕忙說道:“大也、大娘,過年好,給你們拜年了。”

    胡慧慧的父親一聽,緩緩從爐子旁站了起來,客氣的說道:“都好都好,過來吃瓜子吧。”說著,從爐子旁邊的桌上拿了一盒煙,過來每人給我們發了一根,又叫我們在桌子旁坐下,每人給我們倒了杯酒,我們一看,家裡真有錢,都是好菸好酒。

    這時候,胡慧慧的母親盯著我問道:“你是……你是劉震龍家的吧?”

    我沖胡慧慧的母親一笑,“是,我們跟胡慧慧都是同學。”

    胡慧慧的父母見我們幾個給他們拜年,只是顯得有點兒意外,不過倒也還算熱情,她母親還客套的問了我們幾個在哪兒工作啥的,挺融洽的。

    等我們起身要離開的時候,胡慧慧對她母親說,想跟他們一起到我們同學家裡拜個年,她母親看了看我們幾個,也沒說啥,點頭答應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我們這群裡人少了一個人,我弟弟不見了,剛才我也沒太注意,不是自己一個人先離開了吧。

    等我們出了屋來到院裡,就見我弟弟在他們家院子裡正在擺弄一口大水缸,我一看,頭髮差點兒沒立起來,黃山在幹啥呢,好不容易給胡慧慧的父母留下點兒好感,咋在這節骨眼兒上拆我的台呢。

    我趕緊回頭看了一眼,還好胡慧慧的父母沒跟著送出來,快步走到我弟弟跟前,一拉他,“黃山,你幹啥呢!”

    弟弟扭頭看了我一眼,“哥,我……”

    我朝他挪的那水缸裡看了一眼,缸裡還有小半缸水,不過都凍成了冰,索性是我弟弟,身高力大,要換成旁人還撥拉不動呢,沒等他解釋,我又拉了他一下:“趕緊鬆開,別給我添亂。”

    弟弟很絕望地看了我一眼,把缸鬆開了,我不知道他在絕望啥。

    胡慧慧這時候也過來了,胡慧慧認識我弟弟,好奇地問:“黃山,你挪這水缸幹啥呀?”

    我弟弟膽怯地看了我一眼,對胡慧慧說道:“沒事,我看這裡面有沒有魚……”

    胡慧慧“噗哧”一聲笑了,捂著嘴衝我說了句,“你這弟弟可真有意思。”

    我狠狠瞪了我弟弟一眼,真有意思?淨給我丟人了你!

    路上,我跟胡慧慧走在前面,強順他們幾個很自覺的跟在後面,不過,也不是全都很自覺,我弟弟就很不自覺,沒一會兒,湊到我身邊拉了拉我的衣裳,小聲跟我說,“哥,我有事兒跟你說。”

    我一臉不痛快,小聲叱喝他一句,“有事兒回家再說!”

    帶著胡慧慧到我們家給我奶奶、給我父母,拜了個年,我就覺得,這個年是我這輩子過的最好的。

    奶奶跟父母也都特別高興,奶奶還特意拿出二十塊錢塞給了胡慧慧,胡慧慧害羞的不敢要,不過我奶奶是啥人,哄了她幾句她就高高興興的收下了。

    上我們家裡拜完年,我們又在村裡轉了轉了,快到晌午的時候,我把胡慧慧送回家了。

    強順他們幾個呢,不依不饒,非要我請客,沒辦法,把他們全領我們家去了。

    我父母也挺高興,未來的兒媳婦過來給他們拜年了,中午呢,父母做了一大桌子菜,我爸又拿出幾瓶酒,我們幾個就喝上了。最後,奶奶上廟裡燒香了,我父母出門上會了,也就是類似於踩高蹺舞獅子的那種“廟會”,現在早就沒了,能舞的那些老人們都舞不動了,年輕人又不愛好這個,都鑽家裡玩電腦跟手機了,導致年味兒也越來越淡了。

    家裡邊這時候就剩下我們這幾個年輕人,吆五喝六,不亦樂乎。

    我弟弟是個好孩子,不抽菸不喝酒。等我們酒喝都差不多了,我弟弟又說話了,“哥,有個事兒我得跟你說說。”

    我今天打心眼兒裡高興呀,天生不會笑,今天都笑了好幾次了,酒喝的也是最多的,我衝我弟弟重重地一點頭,“說吧!”

    弟弟說道:“今天咱去胡慧慧家,我看他們家那風水不對。”

    “啥?”我醉眼朦朧的看我弟弟一眼,“有啥不對的?”

    弟弟看了看強順他們幾個,強順他們幾個這時候也不鬧了,一個個盯著我弟弟準備聽下文,弟弟說道:“咱倆到屋裡說吧。”

    我一聽就不高興了,“啥事兒還得上屋裡說,這幾個都是我的親哥們,都你親哥哥,就在這兒說吧。”

    弟弟從凳子上站起了,“等晚上我再跟你說吧。”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挺沒面子,看了看強順他們幾個砸了下嘴,端起酒杯衝他們一晃,喝,咱繼續喝。

    不知不覺的喝多了,悶頭睡了一下午,晚上打床上爬起來頭疼的要命,吃了點晚飯以後,我就想接著再睡,這時候,弟弟鑽我屋裡又找上了我。

    我半躺在床上,他坐在床邊,“哥,你酒勁兒過了吧,白天的話我還沒給你說完。”

    我揉了揉腦袋,“你說吧。”

    弟弟說道:“今天我在胡慧慧家外面看了,他們家主房子女位低,門頂位高,妨子女,大門乾位壓上了兌位,禍鬼出,抬頭不得伸,舉步有血光……”

    “啥叫舉步有血光?”本來就頭疼,一聽弟弟這話我頭更都大了。

    “我今天給他們家算了一卦,子室黯微,空亡斷……”

    我沖弟弟一擺手:“行了行了,別說那些我聽不懂的,你就說他們家那房子咋不好吧。”

    弟弟說道:“要死人了。”

    (感謝“im_maximus”打賞的皇冠。)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6
第三百八十四章 撕心裂肺

    “啥?”我一聽,腦子裡立馬兒清醒了很多,忙問:“你看清楚了麼,誰要死了?”

    弟弟臉色一黯,把頭低了下去,我盯著他等了好一會兒,居然不見動靜兒,吼道:“說話呀你,誰要死了!”

    弟弟一激靈,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看他這架勢,好像是知道了不想跟我說,我語氣緩和了下來,哄他道:“黃山,你是看風水算命的,哥是驅邪抓鬼的,咱倆雖然學的不一樣,不過咱倆也算是同行,最主要的,咱倆還是親兄弟,你就告訴我,胡慧慧他們家誰要死了?”

    弟弟又看了我一眼,又搖了搖頭,還是不說話,我立馬兒急了,這小子,軟硬不吃,差點沒從床上蹦下來,“劉黃山,你說不說,別跟我說啥天機不可洩露。”

    弟弟膽怯的瞅了我一眼,小聲兒說了一句,“就是天機不可洩露,說了對咱倆都沒好處。”

    我叫道:“我不怕!”

    弟弟低聲道:“我怕……”

    我瞅了他一眼,腦袋都快埋到胸口了,我知道,這種洩漏天機的報應,不是我們兄弟倆能承受起的,萬一我們倆都出了事兒,我們奶奶跟我們父母咋辦呢。

    想了想,我情緒又緩和了下來,輕問弟弟:“之前你在胡慧慧他們家挪那水缸,是不是想破這血光之災?”

    弟弟點了點頭。

    “那好,你告訴我他們家那水缸怎麼挪,我去挪,要報應都報應到我身上。”

    弟弟趕忙搖了搖頭,“別挪了,錯過時辰了,一動活,再動死,你拉著我沒叫我挪成,就已經應了天意了。”

    天意?

    我一把揪住了他,“那你告訴我,他們家到底誰要應這個血光之災?”

    弟弟把眼睛緩緩看向了我,“哥,你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了,承認吧……”

    我抬起腳把他從床上踹了下來,“滾,大過年的淨給我說這些敗興話,趕緊滾!”

    “哥……”

    “滾!”

    弟弟出去了,我雙手緊緊抱起了腦袋,那心裡呀,跟刀絞的似的……

    我不知道2001年大年初一那一夜是咋過來的,就感覺自己身體跟靈魂都分成了兩瓣,早上勉強爬起來的時候,發現枕頭都快濕透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那些事,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大年初二,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出門的閨女要回娘家拜年。不過我父母都沒去,叫我們兄弟倆去了。這時為啥呢,前面早就提到過了,我姥爺,也就是我外公,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就因為文革的時候給人打的太狠,留下了內疾,早早就過世了,我姥姥這時候呢,也去世兩年了,她去世的時候我還在跟著陳輝四處流浪,回家以後我才知道我姥姥沒了。

    我姥姥姥爺都不在了,我父母初二也就不用回娘家拜年了,改成我跟弟弟上我舅舅家拜年了。

    不過,因為昨天的事兒,我不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而且一天都沒理我弟弟。聖人有云:不遷怒,不貳過,我不是聖人,我弟弟好心把事兒告訴我,我卻有點兒遷怒他,感覺他就是個烏鴉嘴。

    其實,這就是一個算命人的無奈,算出好卦皆大歡喜,算出歹卦,不免給人遷怒。所以說,現在算命的,一見好卦給你說的天花亂墜,一見歹卦,閉口不談。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怎麼熬到了晚上,吃過晚飯,迫不及待的到小賣部給胡慧慧打電話,所幸還是胡慧慧直接的接的電話,一聽到她的聲音,我心裡頓時踏實多了,傻不拉幾的問她好不好,她說挺好的,還跟我到她姥姥家玩的很開心,我越發放心了。

    不過,等把電話掛斷以後,我又擔心了起來,今天沒事,明天會不會有事呢?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初三,我又給她打了電話,初四,又打電話,初五……胡慧慧問問,黃河,你這幾天怎麼了,為啥天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呀?

    我頓了好一會兒,顫著聲音說,我、我想你……

    我明顯聽見胡慧慧在電話那頭兒笑了,停了好一會兒,她說道,明天我們全家出去玩,我不想去,你來家裡找我吧。

    又是一夜沒睡。

    第二天起來,洗完臉去照鏡子,這才發現自己滿眼血絲一臉憔悴,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天是咋過來的。

    吃過早飯,我這就到了胡慧慧家門口,院門關著,敲了兩下門,院裡傳來一竄小跑的腳步聲,院門開了,一個門裡一個門外,我們彼此看了一眼,她笑了,笑的很美。

    騎上她的自行車,我帶著她到我北邊上看雪景,其實沒啥好看的,這山上我天天來砸石頭,不過胡慧慧喜歡,自行車鎖在山下,帶著她爬到山頂,迎著山風,眺望遠處。

    “黃河,我好像從來都沒見笑過。”

    “誰說我沒笑過,初一上你們家拜年我還笑了。”

    “我沒看見,不算,你現在就看著我,給我笑一笑。”

    我想哭……

    那天,我們定下了一個約定,每天晚上吃過晚飯出來見一面,風雨無阻,不要再打電話,不要只能聽見聲音看不見人了。

    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晚上附近有個廠礦放煙火,雖說是“附近”,但也不近,我們兩個又偷偷跑出來見面,我還刻意把自行車騎了出來,帶上她一起去看煙火,那一天,我們兩個把手拉在了起來,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絢爛的煙火,好美、好幸福……

    正月十六,我爸找到他在村裡的一個好朋友,給我跟強順又找一份工作,我爸這好朋友姓郜,在火電廠一個附屬廠裡當二把手,這個場子不大,總共十幾號人,門口連個廠牌啥的都沒有,算是個玻璃絲廠,就在那寶山路路北,廠子東邊還有一條鐵路線,是火電廠進煤的專線。

    這玻璃絲廠所處的地段很荒涼,寶山路下來往北還得走二三百米,全是土路,路邊是野草,廠子裡也土地面,地面上明晃晃的淨是玻璃茬子,自行車不敢往車子裡面推,怕給玻璃碴子把車胎給扎破了,全在廠子門外放著。

    我跟強順正月十七正式到玻璃絲廠上班,我爸的好朋友還交代我們倆,好好幹,干幾年就能轉正,轉正也就是從臨時工轉成鐵飯碗的正式工,混的再好點兒,還能把戶口從村裡遷出去當“市民”。

    不過我不看重這些,我就看中他們這裡只有白班沒有夜班,這樣每天晚上不耽誤我跟慧慧見面。

    白天上班,晚上跟胡慧慧見見面聊一會兒,每次我都是在他們家胡同口等著,每次見到遠遠的過來,這心就放到肚子裡了。

    一轉眼的,過了春天,來到了夏天,夏天雨多,我們兩個依舊每天晚上見面,即便給雨淋得像落湯雞似的,就像中了毒,一天不見面心裡都不舒服。

    又一轉眼,來到了秋天,秋天是個悲涼的季節,葉落草黃。這時候,雖然每天風雨無阻的跟胡慧慧見面,不過我越來越擔心了,期間,我問過我弟弟好幾次,慧慧家這血光之災到底是在啥時候,弟弟總是閉而不談,這時候呢,我弟弟考上了鄭州的一所大學,一所不怎麼出名的大學,不過這也夠我們全家高興的了。

    父母為了方便弟弟跟家裡聯繫,花了幾百塊錢裝了一部電話,看著那電話我也挺高興的,終於不用去小賣部給胡慧慧打電話了。

    這個玻璃絲廠呢,別看廠子小,跟那火電廠卻是同樣的待遇,每到週末還能休息兩天,這時候呢,已經是雙休日了。

    那是一個週六,我去找她,我們一起到我們市裡的公園去玩,坐在一個涼亭裡,我對她說,慧慧,咱倆今天冬天結婚吧。

    慧慧愣住了,看了我好一會兒,問我,你想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早就想好了,我已經想了好幾年了。

    胡慧慧笑了,紅著臉小聲說道,你從來都沒有追過我,你寫份情書給我,我就嫁給你。

    我也笑了,狠狠點了點頭。

    其實我這時候,我越來越覺得時間不多了,我只希望跟胡慧慧早點結婚,等跟她結了婚,不管她出了什麼事,我都會守她一輩子。

    晚上回到家裡,對著一張白紙,寫情書,很想寫,卻又不知道該從哪兒下筆,腦子裡淨是她的樣子,她在心裡,不在紙上。

    星期天,我們又見面了,見面慧慧就跟我要情書,我挺尷尬,又不敢說自己寫不出來,搪塞她說,明天晚上見面給你。

    她說道,我不想等到明天晚上,你明天幾點下班,我到你們廠裡找你。

    我忙說,你別去了,工作的地方挺髒的。

    她說,我很想看看你上班的地方是啥樣子,明天你到你們廠子門口等我,不許不同意。

    我點了點頭。

    回到家裡,逼著自己連夜寫了兩大張情書。

    星期一,我忐忑地揣著情書,魂不守舍地干了一天。眼看著快下班的時候,心裡挺激動,慧慧要來廠子裡看我,挺幸福的。

    五點整,下班了,不過,等我剛走出車間,我爸的好朋友喊住了我,說有我電話,我很納悶兒,問我爸的好朋友,誰打的?我爸的好朋友的說,你弟弟打來的,我更納悶兒了,我弟弟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幹啥,我弟弟是知道廠子裡電話號碼的。

    我到辦公室接過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弟弟的聲音,哥,我有個同學中邪了……

    這時候,強順見我進辦公室接電話,他也跟來了,因為我們倆上下班都在一塊兒,他不可能撇下我一個人先回家。

    弟弟跟我說了他同學怎麼怎麼回事兒,我想了想,告訴他怎麼怎麼做,他說,你先等一會兒,我試試,要是不管用,你再教我別的。

    我抬頭朝辦公室牆上的石英鍾看了一眼,都五點零五分了,慧慧一定到了,一定在廠子門外等我。

    又過了能有五分鐘,五點十分了,我弟弟那頭說話了,哥,你這方法不管用,能再說個別的嗎?

    我又給他說了一個,五點十五分了,慧慧肯定在路上已經等急了。我對強順說道:你先給我拿著電話,黃山說啥你先聽著,待會兒告訴我。

    說完,我撒腿跑出了廠子,來到廠子外面一看,廠子外面沒人,我也沒騎車,趕緊往寶山路上跑,跑到路邊,就見路上圍著幾個人,其中也有我們廠子裡的人,在路邊的地上躺著一個人,身下一灘血,跑過去一看。

    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聲,慧慧!

    從地上抱起胡慧慧,哆嗦著手給慧慧一掐脈。

    啊!我仰天大叫了一聲,放下胡慧慧,我看著路上疾馳而過的車輛,叫了一聲,慧慧,等著我,我來陪你了……

    我朝一輛車撞了過去!

    (本章,其實需要修改,但是,我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哭了好幾次了,幾次停筆寫不下去,最後流著淚一口氣寫出來了,我不敢再去看,不敢再去改。各位多體諒一下。對了,感謝“魚君子”打賞的皇冠,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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