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83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3
第三百七十章 回馬一槍

    強順這孩子我太瞭解了,他肯定是看見啥了,也肯定是啥叫他非常為難的事兒,要不然他絕對不會瞞著我,這時候我要是扔下他不管,那就有點兒太不仗義了。

    爬進洞裡以後我也沒開手電,從夫位這間墓室鑽回了天然山洞。順著甬道,我又摸黑摸進了妻位那間石室裡,隨後,又摸摸索索摸到石棺跟前,一手扶著棺材沿兒,一手伸手石棺裡劃拉了幾下,把裡面那些殘留物攏成一小堆兒抓進了手裡。

    我這是要干啥呢?接著往下看。

    走出妻位墓室,摸索著我又來到了方門這裡,一抬手,把手裡那些殘留物抹在了門頭頂上寫著“十子”什麼的橫批上,隨後一低頭,小心翼翼鑽了進去。

    就見石屋最裡面亮著一道手電光,光線很低,好像手電在地上放著,光線的盡頭照著那石檯子。我藉著光亮仔細一瞧,手電旁邊還有條人影,那人影也很低,似乎是跪在地上的。

    一貓身兒,我躲了門口一個石人後面,探著腦袋再瞧,就見手電旁邊那人影一起一伏的,樣子很像是在給檯子上那倆石人磕頭。

    想想剛才強順那樣兒,我感覺這時候給檯子上倆石人磕頭的就是他。

    我一轉身,從第一個石人後面,躲到了第二個石人後面,再從第二個石人後面,躲到第三個石人後面。就這樣,不動聲色的悄悄朝檯子那裡湊了過去。

    沒一會兒,我湊到了近前,打眼再看,手電旁邊跪的那人真的是強順,強順這時候身子一矮一矮的,對著台上那倆石人一邊磕頭一邊說:“求求你們,放了俺爸吧,我都把他趕走咧……”

    強順說完,倆石人不見動靜兒,反正我看著是沒啥動靜,強順卻猛地急道:“咱不是說好的麼,我把他趕走,你們放了我爸,你們咋說話不算數咧。”

    哦……

    一聽強順這話,我立馬明白是咋回事兒了,強順這熊孩子是故意把我氣走的,因為檯子上那倆傢伙拿他爸做要挾了。

    這時候就見強順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我感覺檯子上那倆石人注意力可能全在強順身上並沒有發現我,一閃身,我躲到了旁邊的牆根兒底下,這裡又黑又偏,檯子上那倆石人肯定發現不了我。隨後攥著紙符,後背緊貼著牆根兒,一點點朝檯子側面挪了過去。

    強順這時候猛地衝檯子上那倆石人大罵了一句,轉身就跑,樣子挺狼狽,連地上的手電都沒來得及拿上。我這時候猜測,那倆石人跟他話不投機,要對他下手了,他迫不得已才跑的。

    不過,他跑了沒幾步,“噗通”一聲,一個嘴啃泥栽地上就不動了。

    見狀,我挺擔心的,他這時候是又中了門口那道落魂符的招兒,魂魄肯定又出竅了,所幸我進來的時候先用棺材裡的殘留物把符咒給破掉了,要不然過不了一會兒我也得跟他一樣。

    這裡說明一下,棺材裡那些殘留物都是死人身上的,上面有死人的屍油、皮屑、陰氣啥的,污穢不堪,但凡這些法術,不管是邪術還是正術,都怕這些污穢的東西,只要一沾上立馬兒就會失效了。我可不是個傻子,同樣的招數我不會中第二回,因為旅行包沒有污穢物,用那些殘留物破掉符咒,也算是我就地取材隨機應變。

    這時候,我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沒功夫去管強順,叫這熊孩子吃點苦頭兒也好。繼續貼著牆根往檯子那裡蹭,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道士跟那女人魂魄既然在石人身上附著,只要收拾了那倆石人,他們的魂魄自然就會散掉。

    一點點兒的,眼看著,就快要蹭到檯子側面的時候,強順突然騰一下從地上立了起來,我心裡頓時一驚,不好,給他們發現了。剛想到這兒,強順橫衝直撞朝我跑了過來。

    這時候距離檯子已經沒幾步了,我趕緊往檯子跟前一竄,左腳一個墊步,騰一下跳上了檯子,強順頓時猛地急剎車,頓在了檯子跟前。

    我這時候把手電推開了,居高臨下朝他臉上一照,抽了涼氣,就見強順整張臉變成了白色,不過臉上的血管一條一條根蚯蚓似的發著暗青色的,看著十分嚇人。

    “下來!”

    強順猛地衝我喝了一聲,我渾身一個激靈,這聲音,不正是那道士的麼。

    我把雙手往身後一背,在身後把兩張符分開,一手拿上一張,沖強順說道:“之前進來的那些人都是你抓的吧,你只要放了我朋友跟那些人,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晚了!”強順再次大吼一聲。

    我舔了舔嘴唇,又說道:“你別跟我大呼小叫的,我可不是好惹的,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不你放人,要不你跟你老婆一起魂飛魄散。”

    我說完,強順居然看著我“嘿嘿嘿”笑了起來,笑的非常難聽,笑完說了一句,“就憑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一臉平靜的又說道:“話的已經說到這兒,機會我也給你了,你要是真不識好歹,那我也不客氣了。”

    強順聽了不再說話,冷冷地看著我一直在笑,好像在挑釁似的。

    我一咬牙,就在這時候,我身邊忽地吹來一陣冷風,我一個激靈,心說,壞了,肯定又是那女的過來偷襲了。

    一抬手,用最快速度把血符在兩個石人腦袋上分別一拍,嘴裡跟著喝了一句,急急如律令!

    口令一落,強順頓時“啊”的叫了一聲,我身邊那股冷風同時倏地消失不見了,強順抱起腦袋躺地上抽搐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我又趕忙從身上掏出針,把手指扎出血以後,分別在兩個石人後背上寫了一個“化”字,嘴裡念道:“清明寰宇,化陰陽!”雙手同時在血字上一拍。

    強順再次大叫一聲,連抽搐都不再抽搐,躺地上直接不動彈了。見狀,我趕忙拿過腋下夾的手電朝他一照,臉色雖然沒變,不過嘴裡流出了白沫,這等於是沒事兒了,我長鬆了口氣。

    不過就在這時候,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直到現在,我跟人講起來,沒一個人相信的。

    我這時候站在檯子上兩個石人中間靠後一點兒,我聽見從倆石人身體裡傳出了細微的嘎吧聲,就好像石人從內部裂開了似的,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兩個石人的腦袋同時動了一下。

    我嚇了一跳,我以為石人活了還要扭頭呢,誰知道,緊跟著,軲轆軲轆兩聲,兩顆石頭腦袋分別從石人身上滾了下去,噗通噗通兩聲又是兩聲,重重砸在了檯子前面的地上,我又朝兩個石人一看,就見石人的身體也動了起來,就在我愕然間,兩個石人身體一起從檯子上栽了下去,可能因為石頭質地比較脆,稀里嘩啦在檯子底下摔的四分五裂。

    看著兩個四分五裂的石人,我感覺就好像一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又鬆了口氣,打眼朝地上的強順一看,所幸強順躺的那地方離著檯子還有一段距離,這些四分五裂的石塊並沒有砸中他。

    我停都不敢再停,從檯子上跳下去跑到了他跟前。如法炮製,從身上旅行包裡掏出黃紙艾草,給他鼻孔裡又吹了口艾草葉拌紙灰,不過這一次,我吹完就把臉擋住了,鼻涕星子沒能噴我臉上。

    一會兒功夫,強順猛地倒抽了口氣,就好像死而復活似的,醒了過來。

    我托著他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扶坐起來,他扭過臉迷茫地看了我一眼,隨後一咧嘴,很委屈地對我說道:“黃河,他們騙我……”

    我嘆了口氣,拍了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了,以後再有啥事兒,你先跟我說一聲。”

    強順點了點頭,我從旅行包裡又掏出幾張黃紙,把他嘴上的白沫子給他擦了擦,黃紙扔掉,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強順這時候身子一晃一晃的,像喝多了似的,這是給鬼上身救醒以後的症狀,不光這樣兒,意識還不大清醒,我又把自己的手指頭紮出血,給他額頭、眉心、眼皮、雙耳分別抹了抹,沒一會兒,強順身子不晃了,意識也漸漸回覆了過來,他這時候扭頭朝檯子那裡一看,愣住了。

    我對他說道:“檯子上那倆石人我已經處理掉了,你告訴我,剛才你到底看見些啥?”

    強順扭過臉看了看我,答非所問的說道:“我以為你真的不跟我玩兒了呢。”

    聞言,我衝他笑了笑,“你每次都說再也不跟我玩兒了,還不是一直跟我玩兒。”

    強順頓時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叫道:“黃河,你會笑了,你會笑了,第一次見你笑……”

    “這有啥稀罕的。”說著,我想再笑,可怎麼也笑不出來了,只好把臉色一正,說道:“你跟我說實話,剛才到底看見啥了,有啥事兒能叫咱倆翻臉的?”

    強順朝檯子那裡又看了看,說道:“我剛才看見俺爸在檯子上跪著,那個道士手裡拿著一把大刀要砍俺爸的頭,道士說咧,只要我把你趕走,他就放了俺爸。”

    我點了下頭,跟我之前猜測的差不多,我又問道:“後來呢?你爸呢?”

    我問完強順一愣,這話好像給他提了個醒兒似的,他趕忙扭頭朝石屋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語似的說一句:“俺爸咧?”轉過臉他又對我說道:“後來……我把你騙出去,你就走了,我又回來了,不過,俺爸不見了,我就給道士跟那女的磕頭求他們放了俺爸,誰知道他們不但不放俺爸,還要把我也抓起來。”

    我又點了下頭,對強順說道:“這倆傢伙估計做人的時候就不是啥好東西,死了做鬼還是心術不正,以後再遇上這種事兒,你提前先給我打聲招呼。”

    強順點了點頭。

    我下意識舉起手電又朝那檯子上照了照,說真的,剛才兩個石人從台上掉下來那一瞬間,我感覺這檯子上好像還有別的啥東西,不過當時因為擔心強順也沒仔細看。

    舉著手電,我又走到了那檯子跟前,用手電往上面一照,就見檯子上居然出現了倆石坑,坑口有人頭大小,兩個坑剛好在倆石人坐的那地方,也就是在倆石人屁股底下,石人從檯子上跌了下去以後,倆石坑也就沒遮沒攔的暴露出來了。

    回頭招呼了強順一聲,我們兩個拿著手電一起爬上檯子,首先到那男石人坐的那坑跟前用手電往裡面一照,呀!我們兩個同時驚呼出聲兒。

    就見坑裡面金燦燦的,晃人眼睛。

    強順快速蹲下身子伸手往裡面一抓,從裡面抓出一個黃澄澄的大元寶,說大元寶有點兒誇張了,個頭兒跟雞蛋大小差不多,就跟電視裡演的那元寶一模一樣,我倆眼睛頓時都冒光了,長這麼大我們就在電視上見過,那還是道具,眼下這個可是真傢伙!

    我也蹲了下去,手伸進坑裡撥拉著數了數,足有幾十個,這幾十個金元寶能值多少錢,我們倆真說不上來。

    隨後,我們又往那個女石人屁股底下那坑裡一照,全是白燦燦的銀元寶,數了數,也有幾十個。

    強順臉上笑開花兒的對我說道:“黃河,咱這下可發啦……”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3
第三百七十一章 石洞招魂

    要說看著這些真金白銀不動心,那是假的,我也是個俗人,我也不想每天掄大錘干苦力,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看著這些黃白玩意兒,我有點兒猶豫,畢竟是死人的東西,不乾淨,要不要拿呢,同時,嘴裡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怪不得那棺材裡啥陪葬品都沒有呢,原來都在這兒呢……”

    強順絲毫沒有猶豫,這時候已經張開五指伸手往坑裡抓去,不過,還沒等他抓著那些玩意兒,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咳嗽,我頓時嚇了一跳,草木皆兵,之前道士的那石像就咳嗽過一聲,這時候道士石像已經碎了,誰又在咳嗽呢?

    強順也聽見了,停下了動作,我趕忙拍了他肩膀一下,兩個人同時從檯子上站起身,抄著手電朝門口照去。

    兩道手電光柱之下,就見門口那裡慢慢地伸出一顆腦袋,只有一顆腦袋,身子好像貼牆藏著。

    還沒等我看清楚是誰,強順突然大叫一聲,爸!緊跟著,縱身從檯子上跳下去,撒腿朝門口跑去。

    不過,那顆腦袋這時候倏一下又縮了回去,十分詭異。

    真的是強順他爸?我有點兒不太相信,不過強順已經跑了過去,我還在這裡愣著幹嘛呢,也趕忙跳下台子,隨他一起跑了過去。

    等我們追出石屋,門口早就不見人了,用手電在天然山洞裡四下一照,光線一晃之下,就見洞口拐彎兒那裡人影一閃,我這時候看清楚了,身形極像王思河。

    強順也看見了,又大喊了一聲爸,撒腿又追了過去。我這時候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要真是王思河,他看見我們跑什麼呢,趕忙提醒強順,小心點兒,那可能不是你爸。強順這時候又不聽話了,根本就不理我,我也只能跟著他一起追了過去。

    拐過彎兒,我用手電朝前方山洞裡一照,一條人影跑在我們前面,手電光柱勉強能照著他,看那樣子,跑的速度也並不是太快。

    跟著強順在他後面又追了一會兒,我納了悶了,這傢伙跑的不緊不慢,好像是在故意叫我們追他,這就有點兒可疑了。我也沒提醒強順,自己在心裡提高了警惕。

    這條山洞,不是太大,不過漆黑深邃,也不知道追了多遠,前面居然出現了兩條岔路,也就說是分成了兩個山洞,而且比我們所在的這個要小很多,前面那人一擰身,低頭貓腰鑽進了右邊那條山洞裡。

    我見狀再次提醒強順,小心點兒,搞不好是個陷阱。強順總是應了一聲,不過速度一點兒都不見減慢,不要命地朝右邊那山洞跑了過去,我一看,也只能跟著他一起跑了。

    右邊這條小洞,高度估計還不足一米五,寬度大概還不到一米,可以想像,跑在裡面不光狹促壓抑,還得低頭貓腰小心頭頂,搞不好就會給洞頂突出來的大石頭撞腦袋上。

    在小洞裡大概追了能有十幾米,前面的強順猛然停了下來,我在他後面看不見前面的任何狀況,他那裡一停,我這裡一個沒收留住,前胸撞到了他後背上,兩個人同時哎呦一聲,一起翻到在了地上。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用手電往洞裡一照,怪不得強順停下呢,原來前面沒路了,是個死胡同。

    強順這時候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我問道:“前面那人呢?”

    強順搖了搖頭,說道:“追著追著就不見咧。”說著,強順把手電往地上照了起來,我隨著他把手電也往地上一照,就這一下照過去,心裡頓時一跳,就見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有的還相互壓在一起,看上去跟個死人堆似的。

    穩了穩神兒,我用手電照著那些人仔細一看,都挺眼熟,正是之前鑽進洞裡的那些工友,有一些人的面部雖然給別人的身體擋著壓著,不過從衣服上也能判斷出就是他們。

    強順這時候朝人堆兒快步走了過去,我手電光又一低,就見王思河這時候在最外面的人堆上仰躺著,雙眼緊閉、一臉蒼白。強順過去就把他抱了起來,嘴裡帶著哭腔哭喊上了。

    我趕忙走過去蹲下身子給王思河掐了掐脈,脈象很弱,又掰開王思河的眼睛看了看,眼白泛暗,眼黑泛陰,等於是魂魄出竅了,不過總得來說還有一口氣兒在,只要立馬救治,不會有啥事兒的。

    撇下王思河跟強順,我又就近看了兩個人,他們的情況跟王思河的一模一樣,也是只要立馬兒救治就能活過來。

    強順這時候抱著王思河已經徹底哭上了,我扯了他一下袖子說道:“別哭了,哭喪呢,你爸還沒死呢。”

    強順滿臉淚水地看了我一眼,“真的麼?”

    我接著說道:“我騙你幹啥,你爸不過是丟魂兒了,咱倆先把你爸抬到洞外,我想辦法把魂兒給他招回來。”

    強順聽了立馬破涕為笑。

    我抬起王思河的雙腿,強順雙手從王思河腋窩下伸過去,抱起王思河上半身,低著頭貓著腰,我們兩個把王思河一點點兒往洞外挪了起來。

    話說洞裡低矮狹窄,空手走在裡面都費勁,更別說再抬上個百十斤重的人了。等我們把王思河抬出小洞來到岔路口,我們已經累的氣喘吁吁渾身冒汗。

    把王思河小心翼翼放到岔路口兒,我們兩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強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問我,“黃河,為啥……為啥非要把俺爸抬到洞外呀,在洞裡招魂不行麼?”

    我手腳發軟的朝他擺了一下手,“不行,你爸他們的魂魄離開身體時間太長了,洞裡陰氣重,非得抬到外面先叫他們曬曬太陽恢復恢復陽氣。”

    強順聞言把臉一苦,說道:“這麼多人,要是都抬到洞外,非把咱倆累死不可。”

    我點了點頭,強順說的沒錯,這裡離洞外還有老遠的距離,要是就這麼抬著走,別說那麼多人,就是只把王思河抬到洞口我們就得累趴下。

    揉了揉太陽穴我一尋思,之前我們進來的那個洞口等於是給炸藥炸出來的,不算是古墓真正的入口,這座古墓應該還有別的入口,要是那條入口離我們這裡比較近,我們也就不用再抬那麼遠了。

    想到這兒,我從地上站起身,幾步走到岔路口左邊的山洞那裡,探頭往裡面一看,就見左邊這個山洞盡頭有磨盤大小一片亮光,心裡頓時一喜,這明顯就是這座古墓的真正入口,不但距離我們這裡不太遠,裡面空間也比較大,走在裡面也不用再彎腰低頭了。我趕忙招呼強順一聲,我們兩個再次抬上王思河,鑽進了岔路口左邊這條山洞。

    不過,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這山洞越往裡走越狹窄,而且還是上坡路。一開始我們還能昂頭挺胸,後來只能蹲著往前挪,再後來,只能爬著往外蹭,我在前面,倒退著往外爬,爬一點兒,揪著平放在地上的王思河往外拽一點兒,強順在後面配合著我往外推一點兒,加上有坡度,可以說是步履維艱。不過,好在距離洞口不遠,沒一會兒功夫,我們挪到了洞口。原來這洞口真的只有磨盤大小,勉強能鑽出一個人,我首先倒退著鑽了出去,隨後把王思河拉了出來,強順最後一個鑽了出來。

    來到洞外,我們定了定神兒,因為外面光線強烈,眼睛還不太適應,手搭涼棚眯起眼睛朝四下一瞧,我們居然來到了大山的東北邊,高度在大山的中下部位置,距離地面大概也就五六十米,不到二十層樓的高度。

    我們開山的地方在大山的正南方,我們等於是在大山內部兜了個半弧形的圈子。

    這裡的山還不算陡,不過這洞口特別隱秘,而且洞口周圍長滿了亂草,要不是現在秋冷葉黃,我們在洞裡估計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光亮。

    這時候我跟強順都累壞了,坐地上就不想再動彈。等歇了好一會兒,歇過一點兒勁兒以後,我一琢磨,這要是把洞裡那些人全部這麼弄出來,累不說,得花上好幾個小時呢,到時候天都黑了。

    剛想到這兒,肚子裡“咕嚕”叫了一聲,我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中午早就過了,這時候估計最少也在一點多,中午飯還沒吃呢。

    我從地上站起了身,對強順說道:“我看咱倆得分開幹了,我進洞裡把你爸的魂招回來,你下山去找李三元,叫他多找些人進洞,把那些人抬出去。”

    說完,強順居然坐在地上沒動,抬起頭挺不情願的問我:“要是帶人進洞,給他們發現那些元寶咋辦呢?”

    我一愣,沒想到強順這時候還惦記著那些元寶呢,我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兒吧,你先到石屋裡去一趟,地上不是有碎石頭麼,用石頭把那倆坑兒蓋起來,然後再去山下喊人。”

    “中。”強順點了點頭,不過他又擔心地朝地上的王思河看了一眼,我趕忙又說道:“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你爸的。”

    我們兩個一起鑽回了山洞,在岔路口那裡分開,強順沿著原路朝之前那入口走去,我把身上的旅行包放下,從裡面掏出幾張黃紙、一根紅頭繩、一根柳條。我讓李三元準備的這些物件兒,其實都是治鬼治殭屍的,沒有招魂的物件兒,我沒想到還得招魂,眼下招魂,只能別出奇招兒了。

    幾張黃紙每張折出一小條,就像鉤子似的,一張鉤住一張,壓實以後再反過來捲成筒狀,最後,接口的地方也折出一個小條,還是勾到一塊兒,勾完以後這就成了一個筒子狀,這些勾住的地方原本都是要用漿糊粘住的,要不然容易散開,不過我手邊這時候哪兒有漿糊呀,就這麼湊合吧。

    隨後,用紅頭繩穿過筒子一頭兒,系在柳條上,柳條提筒子提起以後,整個看上去就跟個燈籠似的,只是上下通氣兒,這是啥呢,臨時的招魂旛。

    我又從旅行包裡找出墨斗,這墨斗原本是為了對付殭屍用的,現在算是給我用跑偏了,又從旅行包裡拿出一張黃紙,捲成一個細紙捲兒,蘸著墨斗裡濕漉漉的墨汁兒,在招魂旛上寫了三個又大又醜的字王思河。臨時招魂旛,這就算是給我徹底做好了。

    我的本事是跟我們家祖上幾代沒法兒相提並論,我學的有些法術甚至都是殘缺的,不過,我總是能用自己的方法,把殘缺的那部分彌補過來,就像眼下這招魂旛,要是換作祖上其他人,肯定不會這麼弄,跟小孩兒過家家似的,不過我就這麼大本事,手段雖然有點粗糙,但也不是不能用,就像殺豬一樣,我們家祖上都是捅豬脖子的,我是捅豬屁股的。

    招魂旛做好以後,一手提著,一手用手電照著,手電光穿透黃紙,照得招魂旛裡面一片朦朧的暗黃色,看上去有點兒詭異。

    提著招魂旛我一邊走一邊喊:“王思河,回魂啦,王思河,回魂啦……”

    在山洞裡走了能有三十幾步,喊了能有七八聲,突然,打我背後吹來了一股冷風……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3
第三百七十二章 可惡老鼠

    這是昨天就寫好的,原本今天修改一下就能上傳了,頭疼,明天再修改吧。

    我沒有回頭,因為的知道這冷風是咋回事兒,眼神一低,朝手裡的招魂旛瞅了一眼,就在這時候,招魂旛“撲”地輕輕晃了一下,這時候手電還在上面照著,就見招魂旛裡面好像多了點啥東西。

    沒等自己看清楚,我趕忙把手電挪開了。我知道,這是王思河的魂鑽進了招魂旛裡,這種魂兒膽子特別小,要是我不把手電跟眼神挪開,肯定會嚇著他,等把他嚇跑了再想招回來可就難了。

    手電我也不敢再叫它亮著了,關掉開光,小心翼翼提著招魂旛,原路返回。進過一番折騰,我出了山洞。

    王思河這時候還在洞口躺著,提著招魂旛走過去,我把他上身的衣服撩了起來,招魂旛上的柳條去掉,壓成一團放在他胸口,又把身上的衣服給他蓋好,手輕輕拍著他的胸口,嘴裡默念:“魂守舍,魄守心,游靈回魂……”

    念了三遍,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在這時候,洞口傳來一陣希瑟聲,好像有人正在往外爬,我緊走幾步到洞口,強順從洞裡露出了頭。

    我頓時一愣,趕忙問他:“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

    強順三兩下爬出了洞,拍拍身上的塵土對我說道:“我在洞裡碰見李三元了,跟他說了一聲我就回來了。”

    “你說啥?”我難以置信的問道:“李三元也進洞了?”

    強順說道:“不光他進來咧,他大兒子、他二哥,還有那個女會計都進來咧。”

    我頓時一皺眉,怪不得我之前出了山洞以後沒看見李三元的面包車呢,感情是回家喊人了,他們這時候進來幹啥呢?顯而易見。這李三元可不是一般的狡猾呀。

    我趕忙又問道:“你是在哪兒遇上他們的?”

    強順說道:“我到那石屋裡邊剛把那倆坑填好,他們就進來咧,李三元說了,洞裡這些人不用咱們管了,叫咱們把俺爸抬下山去,我就回來找你了。”

    我一聽,心說:壞了,他們肯定發現強順在埋東西,李三元把強順支開,就是為了挖那些元寶。本想把這話跟強順說了,不過我轉念又一想,算了,該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麼也強求不來,再說死人的東西,不拿是最好的。

    我招呼了強順一聲,抬著王思河往山下走去。

    抬著王思河回到石渣廠的時候,王思河已經醒了過來,不過意識還不是太清楚。這時候,距離時間大概已經在下午三點鐘左右了。

    石渣廠山根兒底下、山上,都站滿了人,那些人正忙碌著往外抬那些工友,女會計叉著腰在山底下指揮著,不過我沒看見李三元以及李三元的兒子跟他二哥,面包車也不再場子裡了,估計三個人帶著元寶下山了。

    我們把王思河抬進宿舍安頓好以後,走出宿舍朝山上那洞口一看,那些人還在往外抬人,山根兒底下的地面上,已經整整齊齊擺了好幾個。

    我這時候肚子又咕嚕嚕叫了幾聲,扭頭對強順說道:“我看等他們把人全抬出來還得好一會兒,咱先到伙房看有吃的沒有。”

    強順這時候還在擔心墓裡的元寶,問我:“他們不會發現那些元寶吧。”

    我舔了舔嘴唇,模棱兩可說了一句,“可能不會吧。”

    我們兩個朝伙房走去,今天場子裡雖然沒人上工,不過李三元跟那女會計在這裡,還有李三元的二叔,他們總得吃飯,我就盼望著伙房裡能有點兒剩飯的啥的。

    伙房這時候大半晌的也沒人,房門關著,我們推門就鑽了進去。著伙房裡面特別簡陋,一個大灶台一個大碗櫃,還有一個大廚櫃,櫥櫃裡面一般都是放的蔬菜饅頭啥的,打開櫥櫃門一看,我跟強順都驚呆了,櫥櫃裡大盆小碗的,放了十幾道菜,比我們過年吃的都豐盛,還放著兩瓶包裝精美的白酒。

    強順扭過臉問我:“李三元這麼摳門,咱準備了這麼多菜呢,給誰吃的?”

    我想了想說道:“可能是給那倆黑社會吃的,不過那倆黑社會進洞裡就沒出來,這些菜他們也沒能吃上。”

    強順一聽就笑了,“他們吃不上咱吃。”說著,伸手從裡面拽出一盤豬頭肉跟一盤牛肉。我一看,趕忙走到門口把伙房門給抵上了。

    從廚櫃裡拿出五六盤菜,強順又把酒弄開一瓶,我們甩開腮幫子吃喝上了。

    就在我們吃的大半飽的時候,突然,從桌子底下傳來一陣聲響,嘎嘎嘣嘣,就好像老鼠在磕木頭。我們兩個同時地頭朝桌子底下一看。他親娘的,真有隻大老鼠。那老鼠見我們看它,不但不夾著尾巴逃跑,反而一下子竄到了我坐的那條長凳上,緊跟著有是一竄,竄到了桌子上,我們兩個看著老鼠同時一愣,就在這時候,那老鼠一下子竄到我手邊,張開大嘴在我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騰一下就從長凳上站了起來,一甩手,把大老鼠甩到地上,再看我的手,虎口那裡給咬鮮血淋漓,我頓時大怒。

    我可不是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的主兒,別看我們家裡幹這個的,不主張殺生,不過把我比急了我也殺,比如蒼蠅、蚊子、老鼠,我對它們經常是打開殺戒。

    我追過去照著地上老鼠就踩,強順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抄起屁股底下的長凳就砸。

    這大老鼠也有點兒奇怪,咬了一口以後,也不知道逃跑,圍著我們倆轉圈,看那樣子,還想再咬我第二口。不過一隻老鼠再大本事那架不住我們兩個大活人,沒一會兒,大老鼠給我們砸死了,下手還有點兒重,腦漿都給它砸出來了,看到腦漿崩裂的這一幕,我們倆都挺噁心的,再看看桌上那些菜,感覺怎麼也吃不下去了。

    強順把凳子放回桌子旁邊,端起桌上的半杯酒咕嚕咕嚕灌了下去,不過剛剛灌完,他盯著我愣在那裡,嘴裡哆哆嗦嗦說道:“黃河,那女的……那女的在你身後!”

    我一聽趕忙往身後瞧,啥都沒有,我明白了,強順陰陽眼一直開著呢,冷汗冒了出來,趕忙問道:“那個女的?”

    “就……就是檯子上那個。”

    我一聽,趕忙再次扭頭,噗地朝身後吐了口唾沫。

    “跑了。”強順又叫道。

    這時候,那旅行包給我放在宿舍裡,我身邊沒有丁點兒傢伙什兒,趕忙又問強順:“往哪兒跑了?”

    “不知道,反正是不見了。黃河,你不是說把他們處理掉了麼?”

    我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端起自己那半杯酒一口氣喝了乾淨,擦了擦嘴說道:“這倆傢伙還真難對付,不光沒有魂飛魄散,大白天的他們還從洞裡跑出來了……”

    就在這時候,場子裡有人喊起了我跟強順名字:“黃河、強順……”

    我跟強順立馬兒對視了一眼,趕緊把追上的東西收拾進櫥櫃,開開門走了出去。

    這時候,就見李三元那面包車在辦公室門口停著,李三元跟女秘書在門口站著,之前從洞裡往外抬人的那些人正在喊我們的名字。

    我應了一聲,一群人全朝廚房這裡看了過來。李三元朝我們倆招了招手,喊道:“黃河,人都抬出來了,你說現在該咋辦呢?”

    叫我說現在咋辦。這傢伙夠狡猾的,估計也感覺出這些人昏迷的不太正常,更知道我們家是干啥的,知道我有法子,他不想說,想叫我自己說。我們倆出生入死,最後你落好兒,元寶也叫你挖走了,還問我該咋辦。

    我朝他走了過去,走到他跟前,看了看他身邊那漂亮的女會計,說道:“我知道該咋辦,不過我怕你們有人不相信。”說著,我有看了女會計一眼。

    那女會計立馬兒白了我一眼,估計是以為我對她心存不良吧。

    李三元說道:“我知道你有本事,你知道把這些人弄醒,我給你加一百塊錢獎金……還有強順的,強順也加一百。”

    我一聽,在心裡暗罵了一句,一百塊錢?那些元寶一千個一百都不止!

    不過也沒辦法,我想了想,對他說道:“這樣吧,你去給我準備七隻黑公雞,晚上之前準備好。”

    “黑公雞?”李三元一聽臉上有點兒為難。這時候他旁邊的女會計問道:“準備黑公雞做什麼?”

    我看想女會計說道:“我說了你也不相信,他們這七個人全都丟了魂兒,我要用七隻黑公雞陰魂。”

    女會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搞清楚,那十個人,不是七個人。”

    “啥?”我頓時把眼睛珠子都瞪大了,扭頭朝山根底下地上放的那些人看了看,因為隔著一點兒距離,還真看不清幾個人,不過我敢肯定那不可能是十個,總共進到洞裡八個人,現在王思河已經給我們送進了宿舍,洞裡只剩下七個人才是,怎麼會多出來三個呢?

    我趕忙問道:“你說,那裡躺著十個人?”

    女會計冷冷說道:“你不信去數數呀。”

    “這、這不可能吧。”

    李三元說道:“是十個人,我老婆的堂弟也在裡面,還有兩個,一個女的,一個……一個給炸藥炸爛的。”

    聽李三元這麼說,我都有點兒懵了,不過嘴裡卻對李三元說道:“那就準備十隻黑公*,越快越快。”

    李三元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我不再理他,一拉強順,朝山根底下走了過去。

    快要走到山根兒底下的時候,強順低聲問我:“黃河,陰魂咋還得用黑公雞呢?咋過去從來沒見你用過黑公雞呢?”

    我說道:“啥眼色的公雞都行,黑公雞不好找,叫他找黑公雞主要是想整整他。”

    強順嘿嘿嘿笑了起來,我接著說道:“咱們那些元寶可能已經給他挖走了,不整整他我嚥不下這口氣!”

    “啥!”強順頓時差點兒沒原地跳起來,轉身就要去找李三元,李三元這時候已經坐進了面包車裡。我趕忙拉住了他,對他說道:“算了吧,那些東西估計就不該是咱倆的,咱沒那命。”

    強順氣呼呼看了我一眼,“你咋不早說咧?”

    我說道:“我要是早說了,你還能吃得下豬頭肉,喝得下酒嗎?”

    強順立馬把臉哭喪了下來,我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3
第三百七十三章 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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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示:昨天看過草稿的,先把上一章再看一遍再看這章。熱門小說)

    我急忙問道:“往哪兒跑了?”

    強順朝屋裡四下看了看,說道:“不知道,反正是不見了,黃河,你不是說把他們都處理掉了麼?”

    我把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走到桌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自己那小半碗酒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口,自言自語說了一句:“這倆傢伙還真難對付,看樣子不光沒有魂飛魄散,大白天還給他們從洞裡跑出來了……”說著,我扭頭又朝地上那隻死老鼠看了看,對強順說道:“這隻老鼠看樣子是給他們迷了心智,他們這是在報復我呢,你再仔細瞧瞧,這大白天的他們跑不遠,肯定就藏在這間屋子裡。”

    強順點了下頭,從長凳上站起身可著屋子裡轉圈找上了,當他找到灶台跟那碗櫃之間的角落的時候,嘴裡咦了一聲。

    我剛要問咋回事兒,伙房外面突然有人喊起了我們倆的名zi:黃河,強順…強順,黃河……

    我也不再問了,慢慢從長凳上站起了身,強順跟我對視一眼,隨後,我們兩個同時反應了過來,慌手慌腳把桌子上的殘羹剩菜一股腦塞進櫥櫃裡,然hou關好櫥櫃門,打開伙房門,邁腳走了出去。

    來到伙房外面,就見李三元那面包車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了,就停在他辦公室門口,李三元這時候跟那女秘書在門口站著,兩個人交頭接耳,我估計他們是在嘀咕元寶已經放到了安全的地方,就等著換了錢以後逍遙快活了超級全能控衛。

    場子裡,這時候好幾個人在各處散開著,一邊來回找,一邊喊著我跟強順的名zi。

    我一拉強順,離開伙房又走了幾步,回了他們一聲,一群人全朝我們這裡看了過來,我們倆下意識地抬手抹了抹嘴角。

    “黃河,人都抬出來了,你看現在該咋辦呢?”李三元的聲音傳來,我扭頭朝他那裡看了一眼,正笑著衝我們倆招手呢。不過,今天看著他那笑容咋覺得分外鬧心呢。還他親娘的問我該咋辦,還想拿老子當槍使呀,老子兩個在前面出生入死,他在後面淨落好兒了,這就是所謂的“坐漁翁之利收”吧。

    我耐著性子朝他走了過去,走到跟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邊那漂亮的女會計,反問道:“李叔,你說該咋辦呢?”

    李三元還在可惡的笑著,一副奸計得逞心滿意足的樣子,他說道:“你說吧,你說咋辦咱就咋辦。”

    我說該咋辦就咋辦,我點了點頭,說道:“我要是說出來該咋辦,恐怕你們有人不會相信。”說著,我朝那女會計瞥了一眼。

    女會計立馬兒還了我一個白眼,估計是以為我在覬覦她的姿色吧。

    李三元笑道:“我知道你有本事,這些人要是送醫院肯定也治不好,你只要能把這些人治好,我給你加一百塊錢獎金……哦,還有強順的,也加一百。[看本書請到800 ]”

    我立馬兒在心裡暗罵,一百塊錢?那些元寶一千個一百都不止!

    不過,怎麼說呢,我們家就是干這行的,這事兒你沒遇上也就算了,一旦遇上,你要是撒手不管,這就是你的錯,不管心裡這時候有不痛快,你也得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咽。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對李三元說道:“這樣吧,你去給我準備七隻黑公雞……”說著,我朝天上的太陽看了看,又補充了一句:“晚上之前準備好。”

    “黑公雞?”李三元一聽臉上露出點兒為難,他旁邊的女會計問道:“準備黑公雞做什麼?”

    我又瞥那女會計一眼,說道:“您是大學生,在學xiào學的都是無神論,跟您說了您也不會相信。”這女會計大學生只比我大兩三歲,給她帶個“您”字只是為了噁心她。

    女會計撇了撇嘴,說道:“你不說我怎麼能相信。”

    我說道:“我說了您可別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他們那七個人全是丟了魂兒了,我要你們準備七隻黑公雞是為了放進洞裡給他們引魂。”

    話音剛落,女會計立馬兒鄙視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兒說道:“你搞清楚,那是十個人,不是七個。”

    “啥,你說啥?”我一聽,立馬兒把眼睛珠子瞪大了,趕忙扭頭朝山根兒底下放的那些人看了看,因為距離有點兒遠,看不清地上到底放了幾個,不過我敢肯定那不可能是十個,你想想,前後總共進到洞裡八個人,現在王思河已經給我們送進了宿shè,洞裡只剩下七個人才是,要說十個,另外那三個是從哪兒來的呢?

    女會計冷冷地看著我說道:“不信你自己去數數呀。”

    李三元這時候接嘴說道:“黃河,是十個人,我老婆的堂弟也在裡面,還有兩個不是咱場子裡的,一個女的,一個……一個給炸藥炸爛的。”

    我聽了心裡一沉,一個女的,一個給炸藥炸爛的,那不是古墓裡那道士跟他老婆麼,不過,我嘴上卻對李三元說:“那你就去準備十隻黑公**,越快越快。”

    李三元一聽,臉色變的更難看了,不痛快地朝身邊的女會計看了一眼,估計心裡在說,就你這死娘們兒多嘴,原本只找七隻的,現在成十隻了萬能神筆。

    我不再理會他們倆,一拉強順,我們兩個朝山根底下躺的那些人走去。

    路上,強順低聲問我:“黃河,引魂為啥還得用黑公雞呢?以前沒見你用黑公雞引過魂,這次有啥不一樣麼?”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沒啥不一樣,用啥顏色的公雞都行。”

    “那你為啥叫李三元找黑公雞咧?”強順一臉不解。

    我解釋道:“就因為黑公雞不好找,叫他找黑公雞就是想整整他。”

    強順嘿嘿嘿奸笑起來,“還從沒見你這麼壞過……”

    我很坦然地說道:“這能算壞嗎,他把咱們那些元寶都挖走了,不整整他我嚥不下這口氣!”

    “啥!”強順一聽,差點兒沒原地蹦起來,“真的?!”

    我點了點頭,“十有**。”

    強順大叫,“咱找他龜孫去!”說著,轉身就要往回走。

    我趕忙回頭看了一眼,索性李三元這時候已經坐進了面包車裡,沒聽見強順的大呼小叫,我一把拉住了他,說道:“算了吧,有些東西該是咱的就是咱的,不是咱的,就是拿了也不見得有命花。”

    強順聞言氣呼呼瞪了我一眼,問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又點了點頭。

    “你咋早不跟我說咧?”

    我說道:“我要是早說了,你還能吃得下豬頭肉,喝得下酒嗎?算了吧。”

    強順立馬兒把臉哭喪了下來,像個鬥敗的公雞似的,把身子慢慢轉了回來。我嘆了口氣,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一會兒的功夫,我們來到了山根兒底下。這時候,那些往洞外抬人的人都坐在周圍歇著腳兒。

    我看著地上躺的那些人數了數,確實是十個,除了之前的那七個工友以後,還有李三元的小舅子,看著地上的小舅子,我立馬兒就想明白了,這傢伙並沒有偷偷下山去找小姐逛窯子,前天晚上他跟王思河先後給鬼附身,後來我跟強順把王思河抬進宿shè,返回山根兒底下以後,這小舅子就不見了,他是給鬼魂再次附身了,附身以後把碎石堆裡那具屍體刨出來,那條爛胳膊撿起來,拿著胳膊扛著屍體返回了山洞。可能怕我們追攆他,還用石頭把炸出來的洞口給堵上了,所以第二天白天我們一直沒發現山腰上有洞,直到傍黑兒,堵在洞口的石頭或許自己掉了下來,也或許是給他挪開了,因為傍黑兒陽氣就弱了,他可能想出來。

    看完李三元的小舅子,我蹲下身子給那七個工友掐了掐脈,又翻了翻眼皮,包括李三元的小舅子在內,所幸還都有一口氣兒在,不過全都丟了魂兒了。

    從地上站起身,我又朝另外那兩個人看了看,確實,一個女的,一個身體焦爛的,身體焦爛的旁邊還擱著一條焦爛的胳膊,整個人已經黑乎乎的,面目全非,至於這個女的……怎麼說的,從嬌小的身形來看,像是個女的,雖然身上一絲不掛,但是整個兒呈薑黃色,稍微發暗,除了胸口能看出點兒隆起,其他別的細節再也看不出來了,對了,頭上光禿禿的還沒了頭髮。總得來說,這就是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女殭屍,保存的還挺完好。

    看完女殭屍跟那焦爛屍體以後,我疑惑地朝周圍那些歇腳兒的人看了看,大概能有三十幾號人,不過一個個居然全是陌生面孔,居然沒一個是我們場子裡的工友,我看那焦爛屍體都噁心,這些人居然能把它抬出來,膽子挺正的。不過,他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不該把女殭屍也抬出來隨身空間之重生初夏。

    我朝人群裡一個年紀稍大點兒的人走了過去,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從身上掏出煙,遞給他一根以後,我蹲到了他身邊問道:“大也,這些人都是你們抬出來的?”

    小老頭兒點了點頭,說道:“全是俺們抬出來咧。”

    我抬手一指女殭屍跟那焦爛屍體,又問:“這倆你們是在洞裡哪兒找到的?”

    小老頭兒說:“他們都在一塊兒咧,李老闆給俺們指明了地方,叫俺們把裡面的人全都抬出來,俺們就把他們全都抬出來咧。”

    聽小老頭兒這麼說,我一想,明白了,我們在那個死胡同裡找到王思河的時候,這些人在死胡同裡一個摞著一個,我們當時只顧著王思河了也沒注yi其他人,這女殭屍跟那焦爛屍體當時肯定就混在人堆兒裡。

    強順這時候也走了過來,跟我要了一根菸以後,蹲在了老頭兒另一邊問道:“李老闆給你們多少錢叫你們來的呀?”

    老頭兒興奮地衝強順張開五指伸出了一個大巴掌。

    強順一看,頓時罵了一句,“他媽咧個x。”我見他眼睛裡都冒了火兒了。李三元喊來的這些足有三十幾號人,每個人五十塊錢,這在當時都是天文數字了,他要不是挖了我們的元寶,捨得這麼闊氣嗎?

    我趕忙給強順使了眼色,強順叼著煙悻悻地蹲到了一邊兒。

    我又問老頭兒,“你們總共來了多少人?”

    老頭兒一搖頭,“不知道,俺們都是李老闆打勞務市場找過來咧,我都不認識他們。”

    我點了下頭,下意識朝辦公室門口那裡看了一眼,就見那女會計不知道啥時候又站在了辦公室門口,看那樣子好像正在朝我這裡張望,我又客氣地給老頭兒打了聲招呼,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在這裡隨便提一句,老頭兒所說的這個“勞務市場”,距離我們這裡大概有幾十里地,我感覺它屬於是一個自發組織起來的市場,直到現在,這個“勞務市場”還在,就在我們新中大道上,是個十字路口,現在不遠處還有條高速路。我這前半輩子都在落魄中過活著,要不是現在在家裡寫書,有點微薄的稿費收入,我現在也會天天去那裡蹲在路邊兒看著過往的行人,看著衣著光鮮點兒的,跟要飯的似的,趕緊湊過去問人家,老闆,用人不用,用人不用,木工、電工、電焊工、鋼筋工、泥瓦匠,我都會幹,啥活兒都能幹。

    不過呢,僧多粥少,有時候你即便在那裡蹲一天,也不見得能等上一個活兒,我這麼說,可能有不相信,誰要是不相信,可以來我們新鄉市,沿著新中大道走一趟,坐二路公交車也可以,說不定某一天,我就會再次蹲到那人堆裡,眼睛注視著那些衣著光鮮的人。

    這個呢,就是我一個捉鬼傳人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真實生活,說干我們這行能掙錢的,有了這門手藝洋洋得yi炫耀的,不是心術不正,就是個大騙子,不管他長的多麼的道貌岸然,說的多麼的感人肺腑。

    言歸正傳,走到辦公室門口,來到女會計身邊,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李叔這次從勞務市場找來多少人?”

    女會計看了我一眼,說道:“三十五個。”

    我說道:“我剛才數了數,只有三十四個,少了一個。”

    女會計聽了衝我一笑,很不以為然的說道:“少了一個更好,還省下了幾十塊錢呢。”

    我說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吧……”說著,我把身子轉回去,朝山根下歇腳兒的那些人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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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3
收玉米

    今天家裡正式開始收玉米,更新又不會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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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玉米 末代捉鬼人 途中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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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4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失蹤之人

    (草稿,有時間再修改,罰的太厲害了,這個月的全勤已經給罰的成負數了,辛辛苦苦寫一章不過十幾塊錢,停一天就罰七十多,到工廠上班曠工一天罰的也沒這麼狠。我跟這些作者們沒法兒比,人家至少都是城裡人,沒個農忙的啥的,我們家裡七八畝地,而且是最原始的收割方式,今年還特別倒霉,玉米全都翻了,用鐮刀割起來比平常慢了好幾倍。)

    就見山根底下那些人有些三五成群湊成一堆兒聊著天,有些自己一個蹲在別處抽著悶煙,眼睛四下里來回瞧著,還有一些圍著山根底下回來溜躂,反正一個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或許他們之間彼此都不太熟悉,即便少了一個人他們也絲毫沒有察覺。

    女會計這時候問我:“你說什麼不簡單?”

    我趕忙扭過臉回道:“沒什麼。”

    “莫名其妙……”女會計嘀咕一句,看向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有神經質的人。

    強順這時候朝我們這裡走了過來,我見他一臉不痛快,生怕他在女會計跟前說啥不該說的話,趕忙朝他迎了過去。

    走到他跟前,他瞅瞅辦公室門口的女會計,又瞅瞅我,說道:“劉黃河,你經常說咱們男人要從一而終,你不會已經把胡慧慧給忘了吧,咋勾搭起李三元的姘頭了。”

    我一聽這話哭笑不得,挺損人的,誰勾搭那個騷狐狸了。我知道,強順還在因為那些元寶心裡鬧著彆扭,我解釋道:“我可沒勾搭她。”

    強順說道:“那你剛才跟她神神秘秘說了些啥?”

    我說道:“我問她李三元從勞務市場找來多少人。”

    強順說道:“你管他找來多少人,他愛找多少人找多少人。”

    我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找來三十五個人,現在少了一個,我懷疑……”

    話沒說完,強順打斷道:“可能去上廁所了。”

    我一搖頭,“不可能,走,咱再過去數數。”

    我們兩個又回到了山根底下,挨著個把那些人仔細一數,還是三十四個,還是少一個,就是真的上廁所這麼大功夫也該回來了。

    我低聲對強順說道:“咱再到伙房那裡看看。”

    強順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不過也沒說啥。

    來到伙房這裡,我一拉強順,沒著急進去,帶著他圍著伙房轉悠起來,強順問我轉悠啥,我說,找找看有沒有啥東西。

    轉到伙房後面,我們倆同時一驚,就見伙房後面放牆根兒底下,躺著一個人,走近了一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仰面朝天躺著地上,臉色煞白,嘴角有白沫兒,似乎躺在這兒有一段時間了,因為他嘴角的白沫兒都快乾了。

    我走過去蹲到他身邊給他掐了掐脈,脈搏正常,翻開眼皮一看,陰氣沖身了,之前給啥東西上過身。

    我舒了口氣,在心裡推測到,這人應該抬過那女殭屍,女殭屍的魂魄一直附在他自己的屍體上,抬出洞以後,魂魄附在了這人身上,之後,見伙房這裡陰氣比較重,從男人身體裡跑出來,躲進了伙房裡,隨後,我跟強順進了伙房。之前我打破過她的石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迷惑住一隻老鼠向我報復。

    要是這麼推斷,那男殭屍,也就是那道士,肯定沒出來,想想,他的屍體給炸藥炸爛了,石像又四分五裂了,他可能已經魂飛魄散,也或者沒啥依託,不得不離開了,這女的,石像雖然壞了,還有那具殭屍供她依附,她的魂魄只所以沒離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一拉強順,示意他再跟我到伙房裡看看。

    到了伙房,我有讓強順來回找找找,看那女殭屍是不是還躲在裡面。強順在伙房裡轉悠了好幾圈,最後衝我搖了搖頭,我點了點頭,那女殭屍一定離開了,剛才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至於跑到了哪兒,這個就不好說了。

    沒辦法,我們兩個只能把昏迷這人抬進了宿舍,所幸魂沒丟,只要睡上一段時間就會醒來過了,我給他眉心抹了點兒指血。

    強順呢,去看他爸王思河了,我出了宿舍門,回到了山根底下,見躺的那些人給太陽曬的也差不多了,又去找那女會計,讓她吩咐山根底下那些人,把躺地上那些抬進宿舍裡。那女會計問,炸爛的跟那女人也抬進去?

    我想了想說,那兩具屍體讓他們找地方燒了吧,燒完以後再賣掉。

    女會計去吩咐那些人了,不過那些人把幾個工友抬會宿舍以後,死活不肯去燒屍體,這等於是另外加的活兒,還得加錢,而且得是現錢。

    女會計一聽也挺不樂意,跟一群人討價還價,而且口氣生硬,我在旁邊插了幾句話,意思是勸那女會計,別心疼這幾個錢,燒屍體不比抬人,給錢少了誰幹呢。誰知道女會計給我一個白眼,堅持著自己的價錢,六個人抬著屍體燒了再埋掉,每個人只加三十塊錢。一群人全都是不是太滿意,都不願意幹,最後有幾個年輕人接下了這活兒,幾個人抬上屍體拿上鐵釺,說到外面找了個山溝啥的把屍體燒掉再埋了,我見狀對女會計說,你最好跟去過看著他們,要是他們直接把屍體扔山溝裡可就麻煩了。

    女會計瞥了我一眼,沒吱聲兒,我本想跟過去看著他們,這時候,強順跑過來喊我,說是他爸醒了。

    王思河之前早就醒了,只是精神渾渾噩噩的,這時候,估計是恢復意識了。我趕忙跟著強順進了寢室。

    來到王思河床邊,王思河已經打床上坐了起來,我又給他掐了掐脈,看了看眼睛珠子,問道:“叔,你覺得咋樣兒啊?”

    王思河有氣無力地問道:“我咋在這兒咧?”

    我說道:“我跟強順進洞找你,看見你在洞裡昏迷了,就把你背回來了。”說完,我又問道:“你還記得你在洞裡遇見啥了麼?”

    我問完,強順在一邊插嘴道:“爸,李三元給了你多少錢,就咋也進洞咧!”

    王思河看了強順一眼,說道:“你李叔說了,咱炸出來的是個古墓,裡面可能有好東西,我要是帶著他那倆朋友進洞,將來洞裡的東西也分我一份兒,我不是想著,你姐年齡都不小了,眼看著就要出嫁了,想給她弄點體面的嫁妝。”

    強順一聽就來氣了,我看的出來,他不是氣他爸,他是在李三元,李三元說能分王思河一份兒,純屬胡扯。我趕忙拉了強順一下,又問道:“李三元咋知道那是個古墓呢?”

    王思河說道:“那女會計說的。”

    “那她咋知道呢?”

    王思河說道:“人家是大學生,有啥不知道的。”

    我跟強順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大學生就啥都知道呀,估計她來我們這些工作之前,事先把我們這裡的人情風俗地理知識查了一下,知道這一帶有古墓。

    見王思河沒啥事兒了,我跟強順說了一聲,道廚房給你爸弄點吃的,我到外面看看。

    離開宿舍,打眼往場子裡一瞧,那幾個人已經抬著兩具屍體走沒影兒了,追出場子往那些山溝裡山樑上一瞧,也不見任何一個人。

    我心裡有點兒著急,不過也沒辦法,轉身又回到了場子裡。

    就見這時候,強順正扶著王思河一步步往伙房這裡走,我趕忙過去了,一起扶著王思河走進了伙房。

    王思河等於快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伙房也沒有熱水,就著涼水,一邊喝著,王思河吃起了櫥櫃裡那些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居然漸漸黑了下來,一道明亮的車燈打外面閃過,像是李三元回來了。我出門一瞧,果然是李三元的面包車。

    我邁腳出了門,這時候,那些抬人的人都還沒走,因為還沒給他工錢,李三元把車一停,招呼那些人從車上往下抬雞,一隻雞一個籠子,總共從車裡弄出十隻雞,我走近了一看,還是烏雞。我們這一帶沒有這種雞,李三元指定跑了很遠的路。

    李三元招呼我看看,這些雞行不行,我在心裡笑著點了點頭。之後,李三元把那些的錢給了,那些人陸陸續續離開,就在這時候,我猛地想起來燒屍體埋人的那幾個,在人群裡一找,沒找見,忙問李三元,給了幾個人的工錢,李三元說,三十四個人的,少了一個,我嘴上說,少那個在宿舍裡躺著呢,這會兒也該醒了,不過心裡卻在琢磨,那幾個人肯定沒燒屍體,心裡有鬼,領過錢立馬兒就走人了。那兩具屍體,道士的屍體沒事兒,那個女殭屍要是不處理掉,可是個大麻煩。

    李三元這時候問我,啥時候開始做法,我看了看天色說,等天黑透了吧。

    這時候,強順跟王思河也打伙房出來了,李三元一看,笑著朝王思河迎了過去,強順狠狠瞥了他一眼,朝我走了過來。

    強順走到我跟前對我說,趕緊把你的血給我抹胸口吧,天黑了。

    我給他抹了血。

    晚上,九點多種,我到寢室裡找到旅行包,從裡面掏出一根紅布撕扯成七個布條,每個布條寫上名字,又從十隻黑公雞裡找出七隻強壯的,分別把布條系在他們翅膀上,然後又從旅行包裡掏出麻繩,不過一看麻繩的長短,不夠長,想了想,到點炮的那個石頭房子裡弄來很多引線,這種引線前面說過,跟針一樣細,不過倒也結實,主要是夠長,分別給每隻黑公雞腿上繫了一根。

    隨後,我跟強順兩個把七個黑公雞抱進古墓,拉著繩子讓它們自己在古墓裡隨便跑。

    黑公雞在前面跑,我們在後面扯著繩子一步步走,每個人走了十五步以後,扭頭扯著繩子往回頭,期間不能回頭,扯繩子的時候,那些公雞也不能叫。

    從洞裡一直扯到寢室以後,這就開始給寢室裡那些人打魂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4
第三百七十五章 引魂之前

    (這一章跟昨天的草稿幾乎是一樣的內容,後面稍微有點不同,家裡很忙,這裡還罰著錢,多體諒一下吧。 )

    下面是正文:

    我沒再說啥,點了點頭,像這種事兒,一個女孩子跟過去是不太合適。見那幾個人抬著兩具屍體眼看就要走出場子大門,我這就要轉身追過去,不過就在這時候,強順打宿舍裡露出頭喊了我一聲,我一回頭,他說跟我他爸醒了。

    王思河之前其實早就醒了,只是整個人渾渾噩噩神智不清,強順這時候所說的醒了,是完全恢復了意識。

    我停下了腳,相較而言,王思河跟王強順對我來說更重要,轉回身,隨強順一起進了寢室。

    到寢室裡來到王思河床邊,王思河已經打床上坐了起來,我坐在床邊又給他掐了掐脈,看了看眼睛,隨後問他:“叔,你覺得咋樣兒了?”

    王思河有氣無力地看我了一眼,問道:“我咋在這兒咧?”

    我說道:“你在那山洞裡昏迷了,後來我跟強順進洞找到你,把你抬回來了。”說完,我又問道:“你還記得在洞裡遇見啥了嗎?”

    王思河愣住了,似乎在努力回想進洞以後的情形,不過,還沒等他回過神兒,強順在旁邊插嘴問道:“爸,李三元給了你多少錢,你咋也進洞咧?”

    王思河聞言慢慢扭過臉看了強順一眼,說道:“你李叔說了,咱炸出來的是個古墓,裡面有好東西,我要是帶著他那倆朋友進洞,將來洞裡的東西也分我一份兒。”

    強順不樂意的責怪道:“那洞裡進去好幾個人都沒出來,你不知道麼。”

    王思河說道:“我咋不知道,我不是想著,你跟你姐年齡都不小麼,你姐眼看著就要出嫁了,怎麼也得給她弄點體面的嫁妝吧。”

    強順一聽,立馬兒把眼睛瞪了起來了,氣呼呼的。我知道,他不是在氣他爸,他是在李三元,李三元說能分王思河一份兒,純粹扯淡,拿王思河當槍使呢。

    我拉了強順一下,不叫他再說話,我又問王思河:“叔,李三元咋知道那是個古墓呢?”

    “會計說的。”王思河這下回的挺乾脆。

    “那她咋知道的呢?”我又問道。

    王思河嘖了下嘴,“人家是大學生,有啥不知道哩。”

    “大學生就該啥都知道哇。”強順立馬兒爭辯道,隨後很無奈地跟我對視了一眼。我們倆都是初中沒畢業,王思河說大學生啥都知道,相對而言,好像在說我們倆啥都不知道。

    我趕忙說道:“我估計她來咱們這裡幹活之前,事先就把我們這裡的人情風俗啥的查了一遍,這山裡有古墓的事兒,咱們山底下的人誰不知道。”

    強順看了我一眼,很贊同地衝我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叔,你還記得在古墓都發生了啥事兒嗎?”

    王思河搖了搖頭。

    不過他們到底在古墓裡發生了啥,現在已經不是太重要了。我跟強順說道:“到伙房拿點吃的吧,你爸從昨天晚上都沒吃東西了。”

    說完,我離開宿舍來到了外面,打眼往場子大門那裡一瞧,那幾個人已經抬著兩具屍體走沒影兒了,我趕忙一溜小跑跑出了場子,追到場子外面一看,還是不見一個人影。

    我立馬兒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具女殭屍要是不燒掉,可是個大麻煩,不過我也沒辦法,轉身又回到了場子裡。

    這時候,就見強順正扶著王思河一步步往伙房那裡走,我趕忙過去跟強順一起扶著王思河走進了伙房。

    王思河等於是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伙房也沒有熱水,王思河仗著身體好,就著涼水,一邊喝酒,一邊吃起了櫥櫃裡那些菜。

    這時候,我又想了那隻消失的死老鼠,示意強順跟我一起在房子裡找找,王思河那邊吃著,我們這邊可著屋裡翻騰上了。最後,我們在灶台跟櫥櫃之間的那個老鼠洞口發現一小撮黃毛,把黃毛拿到手裡一看,強順說道:“像是黃鼠狼的毛。”

    我點了點頭,說道:“要是女殭屍已經迷住了這只黃鼠狼,那可就麻煩了。”

    強順問我為啥,我解釋道:“等李三元回來了,咱就得用公雞引魂,雞就怕黃鼠狼,她要是迷住黃鼠狼出來一鬧,那些公雞一受到驚嚇,那些人的魂兒就引不回來了。”

    “那咋辦呢?”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得好好兒想像,應該會有辦法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天居然漸漸黑了下來,沒一會兒,一道明亮的車燈打伙房窗戶那裡閃過,像是李三元開車回來了。我開開伙房門朝外一瞧,果然是李三元的面包車,隨後邁腳我就出了門。

    這時候,勞務市場那些人都還沒走,因為那女會計還沒給他工錢,說是要等李老闆回來。

    李三元這時候把車一停,立馬兒招呼那些人從車上往下抬雞。我走到車跟前一看,這些雞還挺金貴,住的還都是單間兒,一隻雞一個籠子,那些人走過來,三兩下把雞籠從車後門那裡全拎了出來。

    總共十隻雞,蹲在那些籠子邊兒我一瞧,這些雞黑的跟煤炭似的,連嘴帶雞冠全是黑的,我們這兒反正沒這種雞。

    李三元說,這是烏雞,他開車跑到新鄉縣一個養殖場裡買的,隨後問我,你看這些雞中不中。

    我瞅了他一眼,一臉疲態,新鄉縣雖然離我們這裡不是太遠,不過來回也得一百多里地呢,我在心裡暗笑著點了點頭,中。

    這時候,女會計走過來跟李三元嘀咕了幾句,李三元立馬兒招呼勞務市場那些人,到他辦公室裡結賬,一群人簇擁著李三元跟女會計走進了辦公室。

    我可沒興趣跟進辦公室看著別人拿錢,蹲在籠子邊兒看那些雞,我這時候有點兒懷疑這些烏雞到底能不能用來引魂,主要是沒見過呀,祖上也沒人用烏雞引過魂。

    看了一會兒,我就想,就這烏雞長得這黑模樣兒,興許我們這裡的黃鼠狼都不敢咬它們。

    沒一會兒,勞務市場那些人很多都領到錢了,陸陸續續離開,看著他們,我猛地想起來燒屍體的那幾個人,在人群裡一找,沒找見,忙鑽進辦公室一找,還是沒見著,一問女會計,女會計說,那幾個人最早領過錢就離開了,我一聽,心說,壞了,他們心裡肯定有鬼,要不然為啥著急領錢離開呢,女殭屍的屍體搞不好就給他們圖省事扔到哪個山溝裡了。

    最後,李三元說,咋少了一個人呢。我在旁邊忙說,還有個在宿舍裡躺著呢,估計這會兒也該醒了。李三元問我咋回事兒,我給他簡單解釋了一下。

    李三元聽了也沒說啥,問我啥時候開始做法引魂,我隔著辦公室的窗戶朝外面看了看說,等天黑透了再說吧。

    來到辦公室外面,就見強順跟王思河打伙房出來了,李三元一看,笑著朝王思河迎了過去,強順則冷冷瞥了他一眼,朝我走了過來。

    強順走到我跟前對我說,趕緊把你的血給我胸口抹點兒吧,天都黑了。

    我立馬兒給他胸口抹了點兒血。

    李三元這時候招呼我們倆到伙房裡吃點東西,我們倆趕緊擺手說,吃過了,伙房裡那些菜都給我們吃的差不多了,還吃呢。李三元拉著王思河又回了伙房,看樣子是去喝酒了。

    時間一晃,來到了晚上將近十點鐘,我到寢室裡找到旅行包,從裡面掏出一根紅布撕扯成七根布條,在每個布條寫上那七個工友的名字,拿著布條來到雞籠跟前,又從十隻黑公雞裡面挑出七隻看著比較強壯的,把七根紅布條分別系在他們翅膀上,又從旅行包裡掏出麻繩,不過一看麻繩的長短,不夠長,想了想,到點炮的那個石頭房子裡弄來很多引線。這種引線前面說過,跟針一樣細,裡面都是銅絲,不過倒也結實,而且還夠長,把引線分別給每隻黑公雞腿上繫了一根。

    這時候,場子裡就剩下我們幾個了,李三元自己去接了一個“千指棒”給我照著亮,王思河、強順,還有那女會計都站在一旁看著。

    布條跟引線全都系好以後,我對王思河、李三元、女會計他們三個說道:“你們都到辦公室迴避一下吧,人越多魂魄越不好招,對了,你們在辦公室裡可不能朝外面偷看。”

    王思河點了點頭,李三元說了句,你放心吧。不過,那女會計不屑的問我:“為什麼不能看?”

    我說道:“鬼魂膽子特別小,一看他們說不定就會把他們嚇跑。”

    我話音一落,女會計嘴角勾了勾,露出一絲冷笑:“這世上真的有鬼嗎?我今天就站在這裡,看看你們這些怪力亂神到是怎麼回事。”

    我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說道:“你真想看呀?”

    女會計看著我沒說話,我又說道:“想看也行,今天我就叫您這位大學生見識見識,啥,叫個怪力亂神。”

    李三元見狀趕忙對女會計說道:“小周呀,別鬧了,這個可不好看,弄不好就要是事兒的。”

    女會計輕哼了一聲,李三元把眼睛看向了我,那意思好像在徵求我的意見。

    我對李三元說道:“沒事兒,她既然想看,那就叫她看看吧,你們進辦公室等著吧。”

    李三元似乎拿這女會計沒辦法,招呼王思河跟他一起進了辦公室。

    看著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會計,我嘴角也勾了勾,強順立馬兒湊到我跟前小聲說道:“黃河,你又笑了。”

    我說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啥好辦法?”

    我說道:“你等著瞧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4
第三百七十六章 李代桃僵

    背上旅行包,走到那七隻給我捆好的黑公雞跟前,隨後招呼強順過來,分給他三隻,我拎著雞腿倒提著拎上四隻,也不廢話,很默契地往山根兒那裡走。複製網址訪問 那女會計呢,見我們走,她也跟在我們後面一起走,我偷偷回頭一瞧,心說,就怕你不跟過來。

    走了也沒幾步,我突然停了下來,轉回身對女會計說道:“你要不要也幫我點兒小忙呢?”

    女會計冷冷一笑,說道:“要我幫你什麼幫,儘管說吧。”

    我假裝想了想,問她:“你怕鬼嗎?”

    女會計臉色一正,說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我怕什麼。”

    “你真的不怕嗎?”我又問道。

    女會計看著我,說道:“不相信我嗎?上學的時候聽說我們學校有間寢室鬧鬼,我一個人到那間寢室睡了一夜,根本就沒有鬼,都是那些無聊的同學編出來騙人的。”說著,女會計就用看騙子的眼神掃量起我來。

    我點了下頭,“那就好,我要你幫的忙就跟鬼有關係,眼下有一隻厲鬼,可能等我們進洞招魂的時候會過來搗亂,我這裡有一個招鬼過來的方法,我想把那厲鬼招到你這裡,你在這裡拖住它,你敢嗎?”

    女會計不說敢,也不說不敢,看著我沒說話。她這德行我跟強順早就習慣了,不說話就是默認,給人一種漠視又高傲的感覺,當時在我心裡,認為那些大學生們都是女會計這死德行。

    我把手裡的四隻雞遞給了強順,強順一下子拿不住,連他自己手裡的全部放到了地上,只牽著那幾根拴雞腿的引線。

    騰出手,我轉身對女會計接著說道:“只要你肯幫忙,我今天就能叫你看看鬼到底長啥樣兒……”

    話沒說完,女會計面無表情的打斷了我,“我幫你,別說那麼多廢話了。”

    我又點了下頭,把本想說的話又嚥了回去,來石渣廠這裡也好幾個月了,我真不知道這女會計還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

    從身上拿下旅行包,從裡面掏出墨斗,左右看了看地勢,見強順腳下那片地方還算平坦,而且看方向正對著山體上那個洞口,我走到他身邊叫他把腳下這片地方騰出來。

    強順這時候小聲兒問我:“黃河,你想在弄嘞?”

    我看了他一眼,“不弄啥,擺個**陣,省得咱進洞以後那女殭屍跟著進去搗亂。”

    強順一聽,立馬兒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道:“你還會擺**陣?”

    我砸了下嘴,“也不是啥**陣,就是個轉移視線的小陣法,說**陣不是好聽點兒嘛。”

    強順翻了翻白眼兒,“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大本事,泥坑裡的癩蛤蟆,翻不出啥大風浪。”說著,他拖著那幾隻雞站到了別處。

    我這時候四下找來八塊小孩兒腦袋大小的石頭,在強順剛站過的地方,把石頭正東放兩塊,正南放兩塊,正西正北,以此類推,然後先前拿出來的從墨斗裡抽出墨斗線,圍著八塊石頭繞了一圈,最後繞成了一個等邊六角形,內直徑大概在一米二三的左右,又從旅行包裡拿出足夠數量的黃紙,一張摞一張,把六角形裡面的地面全部鋪滿,弄好以後,我對旁邊的女會計說道:“你過來站進陣裡來吧。”

    女會計看了六角形一眼,又看了看我,一邊走,一邊不屑地問:“你這麼弄就能招來鬼嗎?”

    我說道:“還不能,還沒完呢。”說著,我跑去把剩下那三隻沒用上的烏雞拎了過來,從籠子裡逮出一隻,用針在雞冠上扎出血,在八塊石頭上分別滴了三滴雞冠血,然後,把三隻雞全部從籠子裡逮出來,紅布捆住雙腿,呈等邊三角形放在了六角形的外圍,雞頭沖外,雞屁股沖裡,也就是雞屁股衝著女會計,這個叫“三禽引陽路”,按正規來說,應該是雞鴨鵝,不過眼下沒功夫再去找鴨跟鵝。

    擺好以後,我問陣裡的女會計,“你是想站著呢,還是想坐著呢,要是想坐著,我這就到辦公室給你搬把椅子過來。”

    女會計不傻,一聽我這話立馬兒問我:“要等很久嗎?”

    我說道:“是要等上一會兒,鬼哪有現成兒的,不是說你一招它就來,這主要是看緣分跟時間……”

    我這話一說出口,一旁的強順嘿嘿嘿笑了起來,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笑啥,人見鬼哪有看緣分的,得看你的霉運跟三昧火。

    女會計警惕地看了強順一眼,強順立馬一抬手,把嘴捂上了,見女孩子就捂嘴,這麼多年了,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女會計問強順,“你笑什麼?”

    強順捂著嘴支支吾吾的,我趕忙說道:“應該笑的,沒有活人笑,哪有鬼來哭呀,笑一笑鬼來的會更快。”

    女會計把注意力又轉向了我,對我說道:“就不用搬椅子了,我就站在這裡,不過我可告訴你,今天我要是什麼都見不著,你這個月一半的工資都是我的。”

    中,我點了下頭,隨後吩咐她,不管看見啥,都不能喊叫,更不能走出六角形的範圍,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女會計還是一臉不相信,不過答應倒是挺痛快。

    我在心裡暗笑了一下,撇下她轉過身走到強順那裡,從他手裡接過我那四隻雞,我們拎著雞繼續朝山根兒那裡走。

    一邊走,強順低聲問我,“黃河,你擺的那個到底是個啥陣呀?”

    “防鬼陣,護身陣,御鬼陣……反正就是我們家手藝裡最厲害護身防鬼的陣法,具體也沒個名字,怎麼叫都行。”

    強順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不理解的說道:“你擺個防鬼的陣,還指望鬼能來麼,你半個月工資不想要了吧?”

    我說道:“等著瞧吧,只要那女殭屍的鬼魂還在附近,她一定會來的。”

    “為啥?”

    “跟你解釋不清楚。”

    說著話,我們這就來到了山根底下,抬頭往山體那洞口一瞧,黑乎乎的,像個妖怪張開的大嘴,有點兒滲得慌。

    拎著幾隻雞,我們很快爬進了山洞,洞裡這時候,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隱隱吹著一股子冷風,叫人寒毛都立了起來。

    站在洞口沒著急往裡面走,我從旅行包裡掏出兩根蠟燭、兩根紅布條,分別給了強順一根,系好紅布條,點著蠟燭以後,兩個人一手牽著雞,一手舉著蠟燭並肩往裡面走。

    這時候那幾隻雞呢,都有點兒迷迷糊糊犯困了。這種養殖場出來的雞,不像我們家裡自己養的雞,這種雞特別有生活規律,一到晚上就會給強制性熄燈睡覺,不過這樣更好,至少它們不叫不折騰,剛死的新鬼或者出竅的鬼魂,就怕雞叫狗叫,一叫就嚇跑了。

    很快的,我們走到了那個天然山洞裡,開始招魂。

    這種用公雞招魂的方法,比用招魂旛更繁瑣一點兒,不過這個方法通俗易用,就是不懂法術的人也能做得來,很簡單,牽著拴在雞腿上的繩子,讓雞在丟魂的地方隨便走,嘴裡呢,不用念口訣,只需要喊被招魂人的名字就可以了。不過,我們這時候,這幾隻雞都犯著困腦袋還耷拉著,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跟強順強行只好拖著它們走。

    就這麼的,一邊喊名字,一邊拖著雞,在洞裡我們溜躂上了。期間,我們還刻意到石檯子那裡看了看,石台上那倆坑確實給刨開了,裡面乾乾淨淨的,一個元寶也沒了。

    強順見狀又要發作,我趕忙勸了他幾句,現在招魂要緊,今天晚上要是不把這幾個人的魂招回去,弄不好幾個人以後就成“植物人”了。

    所幸這一趟招魂下來,平平安安的,雖然洞裡顯得很陰森詭異,不過我們沒遇上丁點兒邪乎事兒。

    在洞裡轉了一圈以後,我們倒拖著幾隻雞,誰也不說話,緊一步慢一步,朝洞外走去。

    這時候,我其實有心叫強順把他的陰陽眼弄開回頭看看那些雞,我聽說用公雞招魂這種很有意思,那些鬼魂會騎在雞背上,我很好奇鬼魂騎在雞背上到底是個啥模樣兒,不過,最後我還是忍住了,有些東西,不能由著咱們的好奇心來,就像這時候外面那女會計,鬧鬼的房間她敢睡,我擺的引鬼陣她也敢進,不過我估計她這時候已經遇上點兒啥了,要不然我們這裡不會這麼順利,以後別說她不怕鬼,晚上還敢不敢出門都是個問題。

    很快的,我們來到了洞口,站在洞口居高臨下往場子裡一瞧,李三元接的那“千指棒”還亮著,我擺的那防鬼陣,剛好在“千指棒”的光源範圍之內,藉著“千指棒”的光亮朝防鬼陣裡面一看,我暗自搖了搖頭,心說,這可不怪我,這都是你自找的。

    就見那女會計這時候癱坐在了陣中心,雙手捂著臉,因為距離有點兒遠,看不太真切,她好像渾身都在發抖。

    在陣外面呢,有一個小玩意兒,圍著那防鬼陣出溜出溜來迴圈兒,那三隻烏雞全都躺在了地上,它們肯定不是睡著了,肯定是給那東西咬死了,不過我看不清那東西是個啥,在千支棒的照射下,只能看出一串黃光,不但快還特別的詭異。

    這時候,感覺袖子給人拉了拉,扭頭朝身邊的強順一看,強順盯著我一張嘴,嘴裡卻沒發出聲兒,不過我從他的口型上看了出來,他在問我,那是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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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還陽之惑

    我也沒出聲兒,用嘴唇說了句不知道,又給他搖了搖頭,不過,我們兩個心裡都很清楚,這東西肯定不是啥正常的玩意,正常生物哪兒有不怕人的,看樣子是來者不善呀。複製網址訪問

    我噗地把手裡的蠟燭吹滅了,強順跟著也吹滅了,隨後,我們兩個拖著幾隻雞悄無聲息地下到了山根兒底下。

    把幾隻雞安頓好以後,強順這就要朝防鬼陣那裡直接衝過去,我趕忙拉住了他,低聲說了句,“先別著急過去,弄清情況再說。”

    我們倆就近找了塊大石頭,像兩隻老鼠似的貓在了後面,這時候,防鬼陣那裡那個黃不拉幾的玩意還圍在陣外快速轉圈兒,看它那樣子,似乎是想找個破綻鑽進陣裡去。

    強順小聲問我:“黃河,那東西咋像是想往陣裡去咧,是不是看上那女會計了?”

    我看了他一眼,小聲回了一句,“算是看上了吧,不過不是看上了她的人,是看上她的身子了。”

    “你要這麼說,這畜生不是跟李三元一樣了麼。”

    我扭頭又看了強順一眼,強順衝著我呲起牙笑了。

    我說道:“其實這個防鬼陣裡面是不用鋪黃紙的,只有死人身底下才鋪黃紙,我給陣裡鋪上黃紙,叫女會計站進去,女會計在那些玩意兒眼裡就跟個死人差不多了,要是那女殭屍就在附近,她會覺得女會計快死了,會想盡辦法上女會計的身……”

    強順似乎不太理解,我還沒把話說完,打斷我問道:“就算給她上了女會計的身有啥用,你照樣不是能把她打出去麼?”

    我搖了搖頭,“上快要死的人跟上咱活人的身不一樣,機緣巧合下會出現一個很奇特的現象,我們管這個現象叫‘借屍還陽’,那邊一嚥氣,這邊立馬兒鑽進他的身體裡,這種借屍還陽的鬼從身體裡是打不出去的,它等於是復活了,不過符合鬼魂借屍還陽的屍體很難找,我讓那女會計站在黃紙上,就是為了製造這個能給鬼魂借屍還陽的假象,對於那女殭屍來說,借屍還陽可比找咱們麻煩重要的多,在女會計身邊呢,又有我擺的防鬼陣,女殭屍只能乾著急進不去。”

    “你怪缺德哩,你不覺得女殭屍給你騙的怪可憐的麼。”

    強順居然莫名其妙冒出這麼一句,我扭頭看向了他,他沒看我,眼睛還在注視著防鬼陣那裡,不過,我這時候心裡忽然覺得從頭到尾發生的這一切,這個女殭屍並沒有過錯,錯的是我們,我們不光用炸藥炸壞了人家的墓室,還拿了人家的東西。

    強順扭過頭看了我一眼,問道:“你發呆想啥呢?”

    我趕忙回神,“沒啥。”

    “那咱現在咋辦呢?”

    我把目光轉到了陣外那玩意身上,可以肯定,這玩意不是給女殭屍上了身,就是給迷住了心智。我說道:“看能不能抓住它,把怨氣化解了以後再給它送走。”說著,我看了看防鬼陣附近的地形,對強順又說道:“咱們倆分開,你從左邊繞過去,我從右邊繞過去,兩頭夾擊把它堵住。”

    強順點頭。

    打定主意,我們倆從大石頭後面轉出來,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分頭行動。這時候陣外那東西呢,一門心思在陣裡那女會計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那女會計呢,顯然是嚇壞了,癱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雙手還把臉捂得死死的。

    很快的,我跟強順兩個接近防鬼陣,就在距離防鬼陣五六米遠的時候,那東西猛地把身子停下了,似乎察覺到了我們,我趕忙也停下腳步,那東西很快把頭朝我這裡轉了過來,我這時候身邊很空曠,也沒個能隱藏的地方,只好矗在原地朝它看了過去。

    等那東西徹底把頭扭向我這裡,我屏住呼吸跟它一對眼睛,就見這東西的眼睛跟倆小燈泡似的,賊亮賊亮。很多動物的眼睛在夜裡都會反光,不過我看著這東西幽幽冒精光的眼睛還是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喵!

    就在這時候,那東西突然輕輕叫了一聲,從聲音裡我似乎聽出這東西很孤獨很害怕,穩住神兒一瞧,原來是只半大的黃貓,挺可愛的,也可能是只野貓。

    見我看它,很無助地舔了舔它自己的前腿,我看它那可憐相,心頭一動,把身子慢慢蹲了下去,不過我可不傻,就把它當作一隻普通的野貓似吧,伸出一隻手呈拿捏狀,手指頭還在不停搓著,嘴裡發出“鄒鄒鄒”的聲音,這聲音是我們這裡喊貓狗的用的。

    不過還別說,那黃貓又喵地叫了一聲,還挺討人喜歡,歪著腦子看了看我,慢慢朝我這裡走了過來。

    我頓時在心裡冷笑,你這女殭屍真是到火候了,還會來這套。我心裡很明白,這女殭屍想我把它當成一隻普通黃貓,等走到我跟前以後,趁我不備,給我個突然襲擊。不過我這時候,表面是把它當了成貓,整個人卻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備,我要在它覺得我還沒識破它之前,先動手把它拿下。

    我蹲在地上“鄒鄒鄒”發著聲兒,黃貓一點點朝我走了過來,看似和平,不過只要它來到我近前一定距離以後,我們兩個之間就會立馬兒撕破臉皮,暴露本相,我心裡很清楚,就是不知道它心裡清楚不清楚。

    一點點兒的,小黃貓接近了我,三米、兩米、一米五……我心說,再近一點兒吧,再近一點兒撲過去一把掐住你。

    就在這時候,突然,辦公室那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叫:“小周,別怕,我來了!”

    我這時候精神緊繃著,頓時給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扭頭朝辦公室那裡一瞧,還沒等我看清楚,耳朵邊緊跟著“喵”地一怪聲。

    我心裡一沉,壞了,還沒等反應過來,“擦”地一下,右臉上猛地一涼,緊跟著,火燒火燎的疼,還是給這畜生先動了手!

    心裡頓時大急,啥套路也不說了,再次條件反射,把左胳膊掄起朝胸前砸了出去,與此同時,右手抬起來捂在了右臉上,黏糊糊的,臉皮都給抓破流血了。

    左胳膊一下子砸空,扭回臉定睛一瞧,那隻可惡的小黃貓不見了,抬頭往四下里一找,就見強順這時候一陣風似的朝我跑了過來,“黃河,那東西朝場子外面跑啦,快追呀!”

    從地上站起來朝身後一看,一道黃光已經快跑到場子大門那裡了,當即又氣又怒又怨,拔腿就追。

    不過,兩條腿終究追不過四條腿,等我跟強順追出場子,那小東西早就跑沒影了,加上夜幕掩護,也不知道它跑哪兒去了。

    我登即懊惱透了,就想對強順說一句,誰他媽在辦公室門口喊了一聲,不過一想還能有誰,辦公室那裡除了強順的父親王思河,就剩下李三元了,要是李三元還好,萬一是王思河喊的,我這句***不就把王思河給罵麼,硬生生把話又嚥了回去。

    強順這時候從身上掏出打火機,想照個亮給我看看臉上的傷,我抬胳膊把手給他擋開了,“我沒事,走,回場子裡去!”

    回到場子裡,防鬼陣裡面那女會計已經不見了,走進辦公室一看,王思河在辦公室的沙發旁邊站著,李三元在沙發跟前蹲著,那女會計橫躺在沙發上,顯然是李三元跟王思河把她抬進來的。女會計這時候滿臉淚水,眼睛驚悚地來回掃視著,顯然還沒回過勁兒來呢,李三元蹲在沙發跟前,也不避諱我們,拉著她一隻手,輕聲細語在安慰她。

    看一眼我就明白了,剛才那一聲指定是李三元喊的,李三元之前不敢出來,見我把黃貓引開了,他就有了英雄救美的狗熊膽了。

    本想轉身離開到山根底下把那些引魂雞牽過來,不過就在這時候,強順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角,用眼神示意我看那女會計,我不明白他啥意思,他又給我使了幾個眼色,那意思好像叫我往女會計的下面看。我順著他的眼神看了一眼,就一眼,趕緊把臉扭到了別處,心說,還號稱在鬧鬼的房間裡睡過呢,一隻貓就給你嚇尿了……

    這時候,王思河朝我跟強順擺了擺手,我們三個一起來到了辦公室外面。

    王思河低聲問我:“黃河,剛才那是個啥東西?”

    我回道:“像是只半大的小黃貓。”

    王思河朝我臉上看了看,問道:“你的臉沒事兒吧?”

    我搖了搖頭。

    王思河緊跟著一臉驚悚地說道:“那東西太狠了,你們可能沒看見它是咋咬死那幾隻雞的,不咬脖子,專咬雞肚子,去肚子裡頭掏腸子,腸子掏出來叫那幾隻雞慢慢等死,週會計一看立馬兒就嚇坐下了,我本來想出去把那東西趕走,三元不讓,拽著我非叫我在辦公室陪著他,最後你們來了他算是有膽子了。”

    聽王思河這麼一說,算是坐實了剛才那句話是誰喊的了。

    我又氣又惱,要是沒他那一嗓子,說不定現在我已經抓著那東西了,就算抓不住至少也不會給那東西撓一下,想到這兒,臉上頓時疼的要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傷口,血呼啦的,好幾道深溝,這要是我沒穿衣服,那畜生可能也會先抓我的肚子掏我的腸子。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裡傳來李三元的喊叫聲,“黃河,你快過來看看呀、快過來看看呀。”

    還挺急,我們三個一聽,趕忙走回了辦公室。

    李三元這時候在沙發旁邊站著,一臉著急:“黃河,你看看週會計這是咋回事兒,是不是也丟魂兒了。”

    走到沙發跟前,我打眼朝女會計一看,立馬兒說道:“沒事兒,驚嚇過度,睡著了。”

    李三元算是鬆了口氣,這時候他好像才發現我臉上的傷,問我,“你這臉上不要緊吧。”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事兒。”

    “那東西抓住了麼?”

    一聽這話,我很不痛快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抓住了,我還能兩手空空的嗎?不想跟他多說話,答非所問的說道:“現在先不管它,那幾個工友的魂兒要緊,先把他們的魂送回身體裡再說吧。”

    說完,一轉身,我離開了辦公室,強順見我離開,緊跟著我一起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在經過防鬼陣的時候,我們兩個刻意瞅了瞅地上那三隻倒霉的公雞,確實挺慘的,肚爛腸穿一地污血,一個個兒還睜著眼,死不瞑目,現在想起那三隻雞的樣子就吃不下雞肉。

    走到山根底下,所幸這些用來招魂的雞安然無恙,有幾隻居然還沒心沒肺的睡著了,管它睡著還是沒睡著,兩個人扯著引線把它們扯進了宿舍。

    這時候,宿舍裡那些人一個個還跟死人似的在床上躺著,我把那些黑公雞身上的紅布條解下來,按照上面寫的名字給他們系在了手腕上,然後,把被子給他們蓋好,站到門口看著他們,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對著他們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好兒睡吧,等明天,你們又活蹦亂跳了。

    等明天,我也會徹底忘記這幾天的不痛快,跟你們一樣活蹦亂跳。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34
第三百七十八章 黃貓之死

    離開宿舍來到外面,強順直衝沖朝辦公室走去,走的還挺快,就像給尿憋急了著急上廁所似的。我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想惹事兒,幾步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問道:“你走這麼快想去弄啥呀?”

    強順扭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找李三元要錢呀,現在這些人的魂兒都給他招回來了,元寶也給他偷走了,還有你臉上的傷,不找他多要點錢我心裡不舒服。”說完,猛地一甩胳膊把我甩開了,繼續大步往前走。

    我剛要再去拉他,想勸他幾句,不過就在這時候,我聽見“喵”地一聲叫,頓時一激靈,感覺恍恍惚惚的,心說,難道那女殭屍又回來了?

    再顧不上去拉強順,扭頭朝四下看了起來,四下里黑乎乎靜悄悄的,感覺上也沒有啥異常的地方,當即納了悶兒了,難道是我剛才聽錯了,還是我自己出現幻聽了呢?

    又打眼往四下一找,真沒啥,不過,當我的眼神不經意瞟過辦公室那裡的時候,就感覺辦公室那裡有點不一樣,好像多了點兒啥,上下仔細一瞅,就見辦公室屋簷頂上面有個黑乎乎的東西,這辦公室房頂不是平的,是一個塔頂形,那東西就在屋簷最邊緣的挑角上站著,看不清到底是個啥,只能看見一雙綠幽幽冒精光的眼睛,我心裡頓時一沉,這時候屋簷挑角下面人影晃動,我趕忙把眼神一低,就見強順眼看就要走到那屋簷的挑角下面。

    我急忙衝他大喊了一聲,“別動!”不過強順可能以為我還是要阻攔他,連頭都沒回,直衝沖朝前走著,我拔腿追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屋簷上那雙眼睛動了,我頓時把心揪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想再喊強順一聲提醒他,不過還沒等我把嘴張開,就見那東西蹭一下從屋簷挑角上跳了下來,姿勢非常輕盈,落地一點兒聲都沒有。

    我定睛一瞧,原來是一隻個頭兒極大的黃貓,跟半大狗似的,強順這時候已經從屋簷下面走過去,它剛好落在了強順身後,不過強順居然絲毫沒有察覺,自顧自走到辦公室門口,抬手就要去開辦公室的門。

    不過還沒等他把門打開,大黃貓動了,像離弦的箭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強順衝了過去。

    我頓時大急,這只大黃貓可不比剛才那隻小黃貓,這要給它爪子撓上,連衣服帶肚皮都得給撓破了。

    “小心!”我再次喊了一聲,腳下加速,不過終究還是慢了幾步。

    就聽“咚”地一聲悶響,辦公室那扇防盜鐵門緊跟著發出了一連串的金屬嗡嗡聲。

    整個兒發生的太快了,強順嚇了一跳以後,跟我一樣我愣住了,我當即把腳下的速度放慢了,強順也把扶到門把上的手收了回去。

    停了能有一兩秒鐘,強順扭過臉朝我看了一眼,隨後把臉扭回去低頭朝自己腳下一眼,頓時,整個人朝身後倒退了兩步。

    就在強順一頓一退的功夫,我跑到了他跟前,朝他辦公室門口一瞧,就見剛才那隻大黃貓斜躺在地上,眼睛裡、鼻子裡、嘴裡,汩汩地往淌著鮮血,其中一條後腿還在一下一下,神經質的抽動著,這場面,看上去又詭異又不可思議。

    我喘了幾口粗氣,跟強順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房門開了,王思河出現在了門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強順,不解的問我們倆:“你們兩個還在外頭大呼小叫折騰啥呢?”

    我剛要回答,王思河或許也察覺到了啥,低頭朝門口一看,就這一眼下去,他冷不丁也朝後退了一步,隨後抬起頭又看向了我們。

    我趕忙解釋道:“不是我們幹的,是它自己從房上跳下來自己撞門上的。”

    王思河聽了,低頭又看了看地上七竅流血的大黃貓,搖頭說了句,可惜不是隻兔子。

    一聽他這話,猛地叫我想起了我們小時候,有一次我跟強順幾個孩子攆一隻兔子,最後把兔子攆急了撞到王思河家桌腿上的事兒。不過,我這時候可沒心情回望童年,幾步走到大黃貓跟前警惕地朝它又看了看,就見這大黃貓不光口鼻穿血,連腦袋前額都陷下去一塊,顯然把頭骨都撞塌了,看這慘樣兒我就鬧不明白了,有啥深仇大恨導致它跟辦公室這扇鐵門過不去呢?

    辦公室裡燈影一晃,李三元也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看見門口慘死的大黃貓以後,他也嚇了一跳,不過這傢伙也真夠可以的,很快鎮定了下來,也不問我們咋回事兒,直接對我跟強順說道:“你們倆找地方把這貓扔了吧。”

    說的挺輕鬆的,我見強順一張嘴,好像想對他說點兒啥,趕忙伸手一拉他身後的衣裳,強順把話又嚥了回去。

    我沖李三元一頭,中!

    不過,我可沒傻的用手去拎那大黃貓,因為我心裡很清楚,很多動物在臨死之前都會最後一擊的現象,看它死了不動了,你過去一碰它,它一抬腦袋咔哧一下咬住你就不放了,我們這裡稱這個叫“死不丟”,也就是死前六親不認的最後一擊,不管咬住啥再也不會鬆口。這個,就跟前面說我太爺的擒拿手一樣,擒拿手就是打動物這種現象上演化出來的。

    我轉身到放工具的工房拉來了一輛斗車,用大簸箕鐵釺把大黃貓鏟到斗車裡,鐵釺放車上,隨後拉著斗車朝場子大門那裡走去。

    強順這時候也顧不上再跟李三元矯情了,走在我身邊跟我一起拉著斗車,一邊走,他一邊問我,“這大黃貓是咋回事兒,咋傻的自己撞門上撞死了呢。”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我們這裡倒是有一說,說動物死在家門口很不吉利,不過,動物故意撞到門上撞死的,我估摸著,不只是不吉利這麼簡單吧,再說,這只大貓咋也是黃色的呢?

    來到場子外面,我猛地想到了一塊地方,拉著車朝那地方走去,強順見狀,不解地問我,“黃河,你不把這傢伙扔了,想拉哪兒去呀?”

    我低低地回了他倆字,埋了。

    我們這裡的山很奇特,有些地方石頭裡包著土,山開著開著突然就出現了黃土,一出現黃土這一片的山就不能再開了。我們這個石渣廠過去就遇到過這種情況,正開著山,石頭下面突然出現了黃土地,現在的石渣廠不得已往山西邊挪了挪。

    斗車拉到有黃土的這片地方,我把大黃貓從斗車裡卸下來,用鐵釺挖了個坑,把大黃貓弄進了坑裡,強順站在旁邊看著,我一邊給大黃貓蓋土回填,嘴裡一邊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生前你有啥怨氣,死了你可別帶去,咱下輩子呢,爭取投胎做人……”

    一邊說一邊埋,冷不丁的,強順從後面扯了扯我的衣裳,我回頭朝他一瞧,他一臉狐疑地問我:“你聽見沒有,好像有人在哭。”

    我頓時一愣,停下鐵釺豎起耳朵一聽,真有人在哭,嗚嗚咽咽的,還不止一個人,我這時候已經把坑裡的大黃貓蓋住了一大半兒,忍不住低頭朝坑裡看了一眼。據說有些修成道行的動物死了以後就能聽見哭聲,難不成,這大黃貓還是個有好些年道行的玩意兒?

    還沒等我想完,強順一隻手突然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心裡頓時一驚,就感覺他的手都在哆嗦,回頭又朝他看了一眼,嘴唇居然也在哆嗦。

    這時候我才發現,莫須裡的哭聲居然變成了笑聲,一個女人陰惻惻的冷笑聲,聲音聽著,就跟我們小時候看過的射鵰英雄傳裡梅超風的笑聲,強順怪不得這麼大反應,小時候他最害怕披頭散髮瞎了一雙眼睛的梅超風,梅超風只要一出來他就捂眼睛,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是咋回事兒。

    我使勁兒推開了他抓著我胳膊的手,因為判斷不出笑聲是從哪兒傳來的,朝四下里打眼一瞧,哪兒都是黑漆漆的,就連天上整個兒也是黑的。這時候,時間應該在晚上十一點多不到十二點的樣子,這可不是個啥吉利的點兒,而且還在這荒無人煙的大山裡面。

    笑聲,還在繼續著,聽上去忽遠忽近,好像就飄蕩在我們附近,不過就是讓我們捉摸不定。

    強順這時候明顯害了怕,顫著聲音小聲問我:“黃河,是不是那女殭屍呀?”

    我注視著四下,嘴裡很平靜地回了他一句,“應該是吧。”隨後一回手,把手裡的鐵釺塞給了他,說道:“趕緊把著貓埋了回去,沒事兒的,我在旁邊給你看著。”

    強順接過鐵釺可勁兒埋了起來,我警惕地看著四下,笑聲還在繼續著,笑的我們耳膜發癢寒毛倒立。

    一會兒功夫,強順把大黃貓埋好了,“走吧黃河,咱回去吧。”說著就去拉斗車。

    不過我站著沒動,對他說道:“回去幹啥呀,找找聲音是從哪兒來的。”

    “啥!”強順差點兒沒跳起來,“你不是說咱回去的麼。”

    我說道:“要真是那女殭屍,回去她能放過咱們嗎,她明顯是衝著咱倆來的,咱要是回去了,場子裡那麼多人……”說著,我頓了一下,又說道:“咱不說別人,咱就說你爸,你爸還在場子裡呢。”

    我這麼一說,強順立馬兒好像回過神兒了,整個人也來了膽氣,叫道:“咋也不能叫她碰俺爸!”

    我順勢說道:“趕緊把你的陰陽眼弄出來看看她在哪兒。”

    強順一聽,立馬兒又蔫兒了,用眼神兒狐疑地瞥了我一下,好像在說,感情你在這兒等著我呢,旋即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弄啥都中,就是不能弄陰陽眼,這山裡東西太多咧。”

    沒辦法,給他手心抹了點指血,又叫他把鐵釺扛上壯膽,我們倆一前一後可著附近這一片找上了,說來也奇怪,我們這麼一找,那聲音倒是給我們確定方向,東北邊,深山裡面。

    虧得是我們倆,要是還了別人,這大半夜根本就不敢往那裡去。

    就這麼的,我們順著聲音越走離場子越遠,最後笑聲曳然而止,我們立馬回過了神兒,打眼一瞧,親娘呀,這是到哪兒了這是?

    就見四下里黑乎乎的,身前身後奇峰突起,山巒疊嶂,不過哪個山頭兒看上去都是狼牙猙獰,陌生又恐怖,恍惚間,就感覺我們好像來到了貫通著陰陽的兩界山似的。

    這時候,雖然笑聲停了,不過還沒等我們鬆口氣兒,哭聲緊跟著又來了,這一次我們聽的非常真切,就在前面不遠處,穩下心神順著聲音往前面一瞧,就見前面不知道啥時候出現了一團微弱的亮光,那亮光的光源好像很不穩定,一抖一晃的,就好像一叢被風吹動的露天篝火,我們看到的就像篝火給啥東西擋住映出來的餘光,說不上恐怖,卻感覺十分的詭異。

    走,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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