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仙官 作者:暗黑茄子(全書完)

 
V123210 2018-5-2 19:13: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810729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6 18:02
第四百六十九章 毛賊攔路

    楚弦此刻是陰著臉。

    聖朝的稅本就不高,尤其是在涼州,因為地處偏僻,已經實行了數十年的減稅政令,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嚴重的逃稅之事。

    最讓人咂舌的是,對方居然還如此的肆無忌憚。

    「這瓦城府令是干什麼吃的。」楚弦罵了一句,不用問,這德瑞祥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偷逃稅款,瓦城的府令必然是有監管不力的責任,甚至,也有可能牽扯其中。

    楚三在一旁站著,此刻是在等候楚弦下令,如果楚弦讓他去抓人,楚三會毫不猶豫去做。

    不過楚弦沒有。

    站的高度不同,看問題的角度和處理問題的方式也會不一樣。

    現在楚弦是刺史,他的一舉一動都得謹慎,而且是要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驚人的那種,所以事情還得弄清楚才能想出應對之策。

    楚弦考慮的不光是一個小小的瓦城,他是在看整個涼州,仔細回憶了一下內政書中涼州各地的稅報,當中瓦城只排在中游,那麼其他城地,是不是也有和瓦城類似的情況?

    楚弦覺得,肯定有。

    說不定問題比瓦城還嚴重。

    所以先不急。

    而關於德瑞祥這個商會,楚弦也是仔細探查瞭解了一番,德瑞祥在涼州也屬於大商會,是幾個有錢的商戶組成的商行,各佔股份,再查,便知道這些股東當中,居然是有不少各地官員的遠親。

    雖說聖朝律法嚴禁官員行商,卻沒有禁其遠親,所以這算是一個漏洞。

    楚弦明白了,怪不得對方如此肆無忌憚,這擺明了就是官商勾結。

    這種事絕對不是個案,楚弦不信自己上一任刺史郭婿不知道,而李季作為長史,他難道也不清楚?

    在瓦城的這幾天,楚弦和楚三兩人不斷探查,也算是弄清楚了不少事情。而這個過程當中,兩人發現已經有人暗中在跟著他們。

    不用問,這種探查肯定是被人家給察覺了,這也是難免的事情,更何況,楚弦查探事情,也沒有特別隱藏。

    對於一直跟在後面的尾巴,楚三請示要不要出手教訓警告一番,楚弦想了想,搖頭,一個小角色,沒有必要費什麼心神,而且瓦城這邊的情況,已經摸的差不多了,因為對方壓根沒有什麼忌憚,做事也是相當猖狂,就從他們前兩天剛來,一個夥計都知道如何偷逃稅銀,便知道瓦城的情況是如何的肆無忌憚了。

    所以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楚弦打算暫時離開瓦城,繼續去其他城地去探查一番。

    不過剛剛出了瓦城,前面道路就被人給攔住了。

    攔路的人有十幾個,而且個個面色不善,都是武者,當中更有一個文士滿臉笑容,一幅肆無忌憚的模樣。

    「二位,留步。」

    這文士留著八字鬍,此刻上下打量了楚弦二人一眼,便衝著身旁一個人問道:「是他們嗎?」

    那人點頭。

    楚弦看了那人一眼,知道這幾天自己和楚三打探情況的時候,這個人便一直跟在後面的尾巴,不用問,對方是發現自己要離開,這才追了上來。

    文士得到確認,讓那人後退,然後上前拱手道:「二位不是商人。」

    「你怎麼知道?」楚弦問了一句。

    那文士哈哈一笑:「詹某見多識廣,在瓦城呆了這麼久,是不是來往客商一眼便知,若是商人,不可能只有兩人同行,而且出入瓦城什麼都沒買,什麼都沒賣,試問會有這樣的商人嗎?」

    楚弦也是一笑:「怎麼稱呼?」

    文士洋洋得意:「德瑞祥,詹文德,閣下又是那個廟裡的菩薩?」

    不得不說,這文士問話有他的特色,簡單來說,就是先禮後兵。楚弦這時候一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問道:「你們有何指教?」

    那詹文德一愣,估摸沒想到對方如此不給面子,居然連家門都不報一下。

    詹文德在德瑞祥裡,也算是一號人物,自問什麼人都見過,什麼場面都經歷過,所以是自命不凡,此刻他倒也不生氣,而是冷笑一聲:「不報家門就是不給面子?不過也無妨,我這個人,很大度,不會生氣。至於有何指教,這個也好說,詹某歷來是喜歡交朋友,見著二位,就生出結交的心思,這不,專門帶人來攔著二位,瓦城那邊已經給二位準備好酒席,還請二位轉身,賞臉一敘,說不定還真能交個朋友,有道是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楚弦笑了,這話連鬼都騙不了,也虧得這詹文德能臉不紅心不跳在這裡胡扯。

    真回去,估摸直接就得被控制軟禁,逼問來歷和目的。

    這些,楚弦知道對方是做得出來的,涼州地界的人,本來生性的凶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情都是常見,真要觸及了對方的利益,對方肯定會下黑手。

    當然,這些人肯定是忌憚。

    因為他們也摸不清自己這邊的情況,否則如果摸清楚了,估摸直接就動手了。

    就在楚三覺得,楚弦肯定會讓他出手,狠狠教訓一下這些人,然後他們揚長而去的時候,卻是聽到楚弦扭頭問了一句:「楚三,你餓不餓?」

    楚三愣了。

    這是什麼套路?

    之前也沒說啊,但說實話,楚三雖然早就修煉到辟榖的境界,可身為武者,這一天幾頓飯也是頓頓不落,今天大早還真沒吃東西,所以楚三很老實道。

    「餓!」

    楚弦點頭:「既然餓了,而且還有人請吃飯,那咱們就回去吃一頓,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問問這位詹先生。」

    居然同意了!

    那邊詹文德很是驚訝,他這人,最喜歡賣弄口才,玩弄人心,他料定,對方肯定不敢回去,估摸是要動手的,但他不怕,他帶了商會十幾個好手,對付兩個人,簡直是手到擒來。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是同意了。

    這讓一向能言善辯自命不凡的詹文德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對答。

    楚弦那邊摸了摸肚子,笑道:「詹先生,我二人能吃,你那酒席可得置辦的好一些,多一些,吃的不合適,一來你們商會丟臉,二來,我們也是會翻臉的。」

    這話笑著說出來,一臉的平易近人,但看在詹文德眼中,居然是讓他心頭一跳。

    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

    但詹文德作為德瑞祥商會的師爺,那也是位高權重,最重要的是,他自認謀略無雙,十分自負,此刻又如何能在這面子上被人比下去。

    當下是反應過來,哈哈一笑:「二位既然這麼賞臉,那咱們就走,至於酒席,那不用問,絕對是最好的。」

    說完這一句,他背地裡卻是暗道:「再好的酒席,你們也得有名吃喝啊,這次回了瓦城,生死就由不得你們了。」

    於是兩幫人,各懷心思,一派祥和的走回了瓦城。

    德瑞祥商會有諸多酒樓,但此刻,詹文德帶著楚弦和楚三去的,卻是一個十分偏僻的院子。

    進門之後,可以看到兩旁站著的,都是彪形大漢,一個個殺氣騰騰,有的手裡還拎著彎刀,刀口鋒利,吹毛即斷。

    這些大漢當中,不乏一些強悍的半妖,甚至是妖族。

    最裡面站著的,就是兩個牛頭妖族,體魄之強,遠超人族,哪怕是楚三這種生猛的壯漢,站在這牛頭妖族面前,也只能到人家胸口,單純的力量上,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這還不算,旁邊還有人用鐵鏈牽著兩頭虎狼妖獸。

    這玩意極為凶悍,體格比一個公牛都要大,滿嘴獠牙,長短不一,密密麻麻,一雙帶著血色的獸瞳,透著無窮殺意,無論看誰,都像是在盯著食物。

    就是這場面,一般人看了,估摸連路都走不動了,可無論楚弦還是楚三,都是一臉無懼,這一路走過去,甚至是閒庭信步一般。

    詹文德一直在觀察。

    這陣仗,他用過很多次了,可以說早已經是得心應手,無論是競爭對手,還是官家的人,走這一遭,再有銳氣,再有底氣,都得露餡,都得膽怯。

    而無論一會兒問什麼,談什麼,對方氣勢一弱,那無論做什麼都是他這邊佔優勢。

    可這兩個人的樣子,詹文德又有些拿不準。

    心中暗道,他們莫非不怕?

    不可能的,這種場面,是個人就會怕,以前也有牛皮哄哄的人來瓦城搞事情,結果往這裡一帶,一走,再看,什麼銳氣,什麼傲氣都沒了,而且是有問必答。

    「哼,倒是挺能裝,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能裝到什麼時候。」詹文德覺得自己經驗豐富,而且現在是他的地盤,他的主場,想做什麼都可以,對方無論是什麼來路,在瓦城這地界,都得給他乖乖聽話。

    至於酒席,當然有準備,不過以往每一次,無論是帶誰來這裡,對方都沒心思吃喝,反倒是詹文德自己可以又吃又喝來看戲。

    此刻一路走到客廳,裡面依舊有幾個拎著刀的大漢,圍在桌子周圍看著,試問,再心大的人,也沒心思吃喝了。

    但是顯然,這一次詹文德失算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6 18:02
第四百七十章 讓他哭

    楚弦和楚三走進去,直接坐在椅子上,旁若無人,然後開始吃喝。

    當然,主要是楚三,楚弦早已經超越了辟榖的階段,他只是輕輕鬆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看著楚三大吃大嚼,至於周圍那些虎視眈眈殺氣騰騰的拎刀壯漢,楚弦連看都沒看一眼。

    「哼!」詹文德不屑,他覺得他自己什麼場面都見過,什麼樣的人也都見過,以前不也是有一些自持底蘊不差的人跑來搗亂,同樣是這個樣子,彷彿根本不怕,但結果一咋呼,都快嚇的鑽到桌底下了。

    「這叫什麼來著,哦對,表面淡定,可惜,終究是兩隻紙老虎。」詹文德心中暗道,對方不急,他也不急,這種時候就看看誰的耐心更足。

    詹文德相信,對方這種假裝的鎮定能堅持不了多久。

    當然,不說話也不好。

    詹文德笑道:「好吃吧?趁著現在還能吃,多吃一點啊,這些可都是價值不菲的奇珍美味,不是經常能吃到的。對了,曾經有人來這裡吃東西,但不識好歹,最後你們猜怎麼著,他們被大卸八塊,丟在了地心火爐當中,死得那叫一個慘,而且那些人,自認為了不得,有幫派的掌門,還有一些商會的掌櫃,個個都是來頭不小,可最後,無論是哪一路的強龍,都得在瓦城將腦袋給我低下來。」

    顯然,這是在咋呼。

    楚弦扭頭看了一眼詹文德,問道:「有官家的人嗎?」

    「官家的,哼,哼,當然有。」詹文德此刻盯著楚弦,心中有所猜測:「如果是官家的人,無論大官小官,咱們都不能隨便處置,但同樣,不聽話,不順從,依舊是不行的,我記得,以前來過一個御史,性子還挺硬,結果呢,他的上官在那小小的御史家中,搜出了幾萬兩銀子,結果雖然從這裡出去了,但卻是丟了官,下了大獄,嘖嘖嘖,死的也是淒慘無比啊。」

    楚弦聽到這裡,笑了:「真這麼厲害?」

    詹文德一本正經的點頭:「真這麼厲害,所以啊,一會兒我問什麼,你們答什麼,不然朋友做不成,還可能結仇,我這個人,對朋友大方的很,當然對仇家那一向是斬草除根的。」

    兩人都是有恃無恐,都是自認為底牌比對方大,所以此刻居然是相對而笑。

    當然各自心裡是怎麼想的,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楚弦喝了一口杯中酒,嘖嘖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酒不錯,但杯子差一點,一杯就夠了,楚三,你吃飽了嗎?」

    那邊楚三用桌布擦了擦手和嘴角,將最後一口肉吞進去,點頭道:「成了。」

    楚弦點了點頭,指著詹文德道:「他笑起來很難看,我想讓他哭,交給你了。」

    楚三二話不說,直接起身衝著目瞪口呆的詹文德走過去。

    接下來是一頓雞飛狗跳,屋子裡的拎刀大漢第一時間就被楚三揍趴下了,這些人,雖說體格健壯,但實際上一個個都是花架式,除了塊頭大就沒別的什麼本事,一拳一個的把式。

    外面的人往裡湧,後來是爭相恐後的往外爬,一個個被打的是哭爹喊娘。

    當然也有高手,例如那幾個妖族,還有一個半妖拳師,尤其是那個半妖拳師,已經是先天巔峰,實力很強。

    可在楚三手裡,居然也是撐不過兩招就被打倒在地。

    地上躺著一地人,桌子也掀翻了,有的還見了血,捂著鼻子哀嚎,楚三一咋呼,那人不敢吭聲了。

    詹文德臉上的笑容早已經凝固,楚三沒動他,按照楚三的解釋是說,這種貨色,就算是留著勁氣,也怕一巴掌拍死,所以放到最後。

    楚弦依舊是坐在原位,看著詹文德,後者臉上難看至極,想要說什麼,但看著殺氣騰騰的楚三和一臉淡然的楚弦,那狠話居然愣是沒說出口。

    外面還有人,但不敢進來了,因為就算是兩頭兇猛的虎狼妖獸,也被楚三一拳一個放倒在地,打妖獸,楚三沒有留手,所以兩頭妖獸腦袋凹下一片,口鼻噴血,已經是沒氣了,見到這場景,傻子才會繼續往裡走。

    楚三還記得楚弦的交待,所以他走到渾身僵硬的詹文德面前,道:「師父想看你哭,來來,給我哭一個。」

    詹文德咬牙切齒,終於是開口道:「你們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了,我確定,你們兩個活著走不出瓦城。」

    楚三眉頭一皺,然後輕輕一巴掌打在詹文德臉上,儘管楚三已經是很小心,但依舊是打的詹文德哀嚎一聲,張口一吐,半嘴牙都下來了,臉頃刻間就腫了起來,說話都是走風漏氣。

    「讓你哭,你說什麼屁話,趕緊的,哭一個,不哭我還打。」楚三還在尊尊教誨,這一下詹文德繃不住了。

    他此刻是混雜著鼻涕泡,眼淚直接就淌了出來。

    一來是被嚇的,二來是被打的。

    楚三一看,道了一聲齊活兒,去楚弦那邊交差。

    楚弦的目的,當然不是看對方哭,也不是打人,本來他打算過段日子再來瓦城,探探這德瑞祥的底。

    但沒想到人家不讓你走。

    既然不讓走,那現在就把底給他探明白了。

    楚弦現在很想知道,這德瑞祥被如此大鬧一番,對方會有什麼反應,那後台,會不會出現。

    楚弦可是很期待的。

    至於這詹文德,罪名楚弦都替他想好了,不提偷逃稅金,只說一點,肆意攻擊聖朝命官,涼州刺史。

    就這一條,足夠殺頭了。

    楚弦現在問詹文德,問他德瑞祥的賬本,現在的詹文德哪裡敢不給,所以很快,從這院子裡的另外一個房間裡,翻出了楚弦想要的東西。

    這時候,外面來人了。

    這一次,楚弦感覺到一股強橫的氣息靠近,便知道這德瑞祥真正的底牌來了,一般來說,無論哪個商會做事,都得有底蘊。

    這底蘊分兩種,一種是純粹的武力,這是做生意必須要有的依仗,還有一種是靠山,就是官面上,誰能給你說話。

    按照今天的事情,先是小嘍囉,然後是對方最強的武力,最後才會驚動對方的靠山。

    院子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這人氣息極強,已達宗師之境,而且這人出現之後,便很明顯感覺到一股熱浪襲來。

    瓦城本就熱,因為有地心熔火,眼下這人進來,更熱。

    再看外門那人,背著手,穿著當地的開衫,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古銅色,手臂肩膀後背胸口,有連貫的烈焰刺青,頭皮散著,身高和接近楚三,面目粗狂。

    最讓人驚訝的是,對方身上的烈焰刺青,彷彿是真的火焰一般,居然跳動著道道真氣,乍一看去,還以為是真的火焰纏身。

    楚弦看了一眼這人,便知道對方修為不差,武道宗師,而且並不比楚三差,甚至,還要比楚三稍微強一些。

    這種情況下,自然不能再讓楚三出手。

    所以楚弦自己邁步走了出來。

    「報上名來吧,看看還有沒有緩和的餘地。」這漢子見到楚弦,直接開口說道。

    雖然看似是在商量,但實際上卻是傲氣十足。

    楚三向上,楚弦喝止。

    然後,楚弦看了看這漢子,也是很誠懇道:「你現在出去,從哪裡,回哪去,我不追究你。」

    一聽這話,簡直更加狂妄,那漢子直接笑了。

    「有趣,在瓦城,管你是誰,就算是官,就憑你剛才那一句話,老子今天也照打不誤。」

    說完,已經是一步踏出,衝著楚弦打出一拳。

    這一拳,火焰瀰漫,氣勁當中夾雜著灼熱,若是打中,不說皮開肉綻,怕是內臟都可能被灼傷。

    楚弦自然知道厲害,對方的功法至剛至陽,應該是常年吸納瓦城地心火力修煉的功法,又因為同樣是武道宗師,不好硬碰硬。

    楚弦,也不會和對方硬碰硬。

    便見楚弦掐個法訣,瞬間出竅施展陽神鍛金訣,之前落在地上的十幾把鋼刀直接飛起,匯聚一起,直接斬過去。

    那人冷笑,憑肉拳,將鋼刀一個個蹦個粉碎,這人的武道已經是快到刀槍不入,以拳碎刀劍的地步。

    「區區法術,也想與我比肩,待我近身便要你好看。」那壯漢連沖幾步,就要上前,不過就在這時候,空中落下一物,直接砸在這壯漢身上。

    那是一尊銅獅子。

    而且仔細看,就會發現,這銅獅子正是這院子大門口立著的那兩個其中的一個。

    如果是普通人,被這足足千斤重的銅獅子砸一下,那是必死無疑,可這壯漢,居然只是踉蹌了一下,伸手成爪,居然是扣住那銅獅子的身體,將其控制住。

    「哼,御物之術,以為用這種低端小術就能奈何我?」壯漢不屑冷笑,話音剛落,頭頂生風,第二個銅獅子也落了下來。這一次,壯漢早有提防,另外一隻手閃電般抓過去,直接將這下落的銅獅子抓在手中。

    他正在洋洋得意,準備將手中兩個重達千斤的銅獅子丟過去,豈料楚弦法訣一變,頃刻之間,陽神鍛金訣的奧妙在此刻顯露無疑。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6 18:03
第四百七十一章 還不去報官

    兩個銅獅子,居然是瞬間化作銅水,淋了那壯漢一頭一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楚弦道了一聲『凝』。

    瞬間,銅水凝固,居然是將壯漢大半個身子都封在銅衣當中。

    若只是普通銅衣倒還好,楚弦在上面可是加持了法力,那壯漢瘋了一般掙扎,結果依舊是動彈不得。

    只不過是片刻時間,一個武道宗師就被楚弦用妙術拿下,顯然,楚弦對敵,不是硬碰硬,而是借用術法的特殊長處,揚長避短,以巧法制敵。

    這一幕,楚三看到了,只覺得這是正常,因為在楚三眼裡,楚弦近乎是萬能無敵。而在詹文德眼中,這就有些嚇人了。

    「你,你居然將火工大師給封住了,火工大師那可是武道宗師,你,你怎麼做到的?」

    詹文德這時候失聲說道。

    不過說完,他就後悔了。

    現在的局面已經是非常的明顯,這兩個人不好惹,這麼多手下都被打趴在地上,就連德瑞祥在瓦城最厲害的高手火工大師都是一個照面就被制住。

    可以說,現在是德瑞祥處在絕對的劣勢,這種情況就應該低調,不吭聲。

    果然,詹文德說完,楚弦就看向他,就這麼簡單一眼,便嚇的詹文德渾身發抖。

    這時候,詹文德看到外面還有幾個自己的手下在外門探頭張望,急忙是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報官?」

    那幾個手下一聽,也是撒腿就跑。

    楚三還想去追,楚弦攔住他。

    「師父,不追了?」楚三問道。

    楚弦搖頭:「讓他們去,我倒要看看,本地的官員來了之後會怎麼說。」

    楚三不傻,他已經看出來楚弦動怒了,所以這種時候,哪怕是他都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等著。

    楚弦自己,則是坐在椅子上。

    本來這瓦城的事情,楚弦是打算暫且放一放,去了其他城地巡查完之後再說,可沒想到剛出城就被人劫了回來,既然對方找死,那楚弦也不攔著。

    況且楚弦也想好了,他如果真的去各地去巡視一圈,怕是還會發現更多類似德瑞祥這種商會,在本地作威作福,把控市場,偷逃稅款的同時,還在大量斂財。

    如果牽扯的多了,如何處置?

    難道說全部按照律法來辦?要知道聖朝律法當中,偷逃稅銀這種罪是相當重的,輕則下獄數年,如果嚴重的,直接斬首。

    如果真的公事公辦,嚴查下去,怕是這一次得殺不少人,斬了這些人倒是其次,如果動搖了涼州的商貿根基,那才是麻煩。

    本來涼州的情況就差,再將這些商會商賈都滅了,怕是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來。

    這是其一,如果涉及各級官員的,也必然會牽連一大批人,這麼一弄,勢必會引發更多的連鎖反應。

    這些人都是地頭蛇,勢力根深蒂固,而且在上面,肯定有人做靠山,楚弦是刺史之尊,雖然不怕,但歸根結底,是要為涼州謀福利的,真的將局面搞亂,就算是將有罪之人都處斬,問題怕是會更嚴重。

    畢竟光是一個德瑞祥,就有不少百姓指著這個商會吃飯,連根拔掉,肯定會讓不少百姓丟了飯碗。

    到時候如果再有一些有心之人鼓動不明真相的百姓,怕是會成動亂。

    如果生了動亂,自己這刺史,如何逃脫干係?

    楚弦這一瞬間,考慮了很多事情,而且也在思考這件事的應對之策,就在外門官兵趕來的時候,楚弦已經想到了對策。

    「殺雞儆猴吧。」

    楚弦喃喃自語。

    楚三聽到了,但不明所以,也不敢問。總之,對於楚三來說,楚弦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官兵趕來了,而且來的還不少。

    門口那邊,一下子湧進來三十多名赤金軍兵卒,都是刀在手,甲在身,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官員陰著臉走了進來。

    「什麼人,膽敢在瓦城胡作非為!」這官員進來之後就喝斥一句,然後,便看到了躺了一地的人,還有那邊跪在地上的詹文德。

    自然,最醒目的還是楚三和楚弦兩人,

    因為看現場這樣子,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這兩個人。

    詹文德一看官兵來了,激動的叫喊:「張大人,救命啊,這兩個賊人不光是硬闖私宅,而且還搶錢殺人。」

    楚三聽著直皺眉,因為這詹文德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什麼叫闖私宅,什麼時候搶錢殺人了?

    當下楚三過去對著詹文德又是一巴掌,打得對方眼冒金星,後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大膽,本官在此,你這賊人居然還敢放肆,來人,將這賊漢拿下,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瞬間,赤金軍兵卒結陣上前。

    楚三自然不怕,不過楚弦這時候開口了。

    「不問青紅皂白就拿人,誰給你的這個膽子?」

    楚弦已經打量過那個張大人,對方應該只是一個九品的小官,巡城的戎尉,簡直不值一提,而且傻子都能看出來,對方和詹文德是相識的。

    被楚弦質問,那張大人也是打量了一下楚弦,但並沒有看出什麼,也是這人眼光不怎麼樣,酒囊飯袋,所以居然沒有看出楚弦和一般人很不同。

    「呦呵,還挺橫?行,一會兒看你還能不能這麼橫,還不動手?」張大人訓斥一聲,赤金軍立刻上前。

    楚三這時候看了楚弦一眼,是在用眼神詢問要不要動手,畢竟這和打一些潑皮無賴不同,這些都是聖朝的軍卒。

    楚弦則是伸手一指那張大人,道:「把他官符給我摘了。」

    楚三明白了,身形一動,居然是如大鵬展翅一般越過眾多赤金軍,眨眼之間就到了那張大人面前。

    後者也是武者,但最多就是後天巔峰,哪裡是楚三的對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楚三抓走了腰間官符。

    「放肆,大膽,居然敢搶奪聖朝官員的官符,你們這是死罪。」張大人一看,氣急敗壞的罵道。

    「你不配做聖朝官員。」楚弦說完,衝著楚三道:「把他給我扔出去。」

    前面說了,楚弦說什麼,楚三都會毫不保留的去做,而且絕對不會多一分或者少一分,說扔出去,那就扔出去。

    下一刻,這位張大人哀嚎著,飛出了院子。

    院子裡的赤金軍都傻眼了,還想動手,卻是被楚三宗師之勢壓迫,三十多個赤金軍,居然在瞬間沒有一個人敢亂動。

    宗師之勢,豈是兒戲?

    更何苦,楚三的拳勢,是將楚弦的神拳之勢完全學過來的,甚至於在某些方面,比楚弦的神拳之勢還要剛猛霸道。

    所以壓迫區區三十名赤金軍,根本不在話下。

    詹文德早就嚇傻了。

    「瘋子,這兩個人是十足的瘋子,居然敢對聖朝官員動手,還搶奪了官符,這是找死啊。不過,這是好事,好事,他們這一下是闖了大禍,我看他們如何收場,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啊。」

    詹文德心中暗暗想到,不過雖然心裡發狠,但表面上卻是在裝暈。

    他不敢說話了。

    剛才那一巴掌打的他嘴裡的牙已經沒剩下幾顆了,而且臉也已經腫成了豬頭,如果再因為嘴賤被打,詹文德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繼續扛得住。

    尤其是在知道了這兩個人是『瘋子』之後,更是覺得自己也傻了,幹嘛要和瘋子較真,實在是不明智。

    楚三這時候不解,開口問道:「師父,為什麼將那人放走?」

    顯然,楚三看出來了,楚弦讓他將人扔出去,就是為了讓那人走,至於原因,楚三還想不明白。

    楚弦道:「剛才那條魚太小,咱們等一條大的。」

    楚三一聽,似懂非懂。

    楚弦也懶得再解釋,他讓楚三將剛才那張大人丟出去,自然是因為明白,區區一個九品小官,根本不可能罩得住德瑞祥這種商會。

    德瑞祥商會在瓦城搞風搞雨,楚弦不相信沒有城府高官照應,就算不是府令,也必然是主書一級六品或者七品的官員。

    既然事情已經搞大了,那麼倒不如往裡面添一些柴火,將這事情再搞大一些,楚弦考慮的很簡單。

    這一把火,必須得燒起來。

    不燒,涼州的局面無法打開,哪怕自己再怎麼做,絕大部分的財富,都會被商會、商賈和一些地主這一層階級給搜刮一空,州府別看高高在上,真比起來,不如人家有錢。

    堂堂州府,如果年年都得靠向戶部要錢來過活,這就是州府官員的無能,或者說,就是他這個刺史的無能。

    楚弦不可能看著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所以必須要改變。

    如何改變?

    頭一件事就是燒這一把火,當然,這一把火不能將整個涼州都燒了,如果是那樣,怕是場面太大,自己也難以掌控。

    倒不如就燒一燒這個瓦城。

    所以既然要燒,那麼就必須要火大,火不大,涼州其他的地方就感覺不到灼痛,沒有灼痛,如何指望他們聽自己的話?

    此刻若是有人知道楚弦的打算,必然會十分佩服,楚弦現在做事,已經是可以和那些聖朝的高層一樣,做一步想三步,簡單來說,眼光長遠,或者也可以講深謀遠慮,當然,還可以說是老奸巨猾。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9 18:28
第四百七十二章 府令來了

    楚弦就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件事的後果,所以才會臨時做出決斷。

    先在瓦城把火燒起來,燒的越大越好,燒的越熱越好,要讓整個涼州各城府,各縣地,全部都知道,然後震懾他們。

    到時候再去各地巡視,便看他們會不會做出改變,如果還是一意孤行,那不好意思,機會已經給了一次,再不收斂,那楚弦只能是遇到了一個,處理一個,絕不姑息。

    想到這裡,楚弦深吸了口氣。

    他還是太心軟了,換做是以前,他肯定會在各州地一查到底,將所有問題官員全部處置,將所有犯了律法的商人,該殺的殺,該罰的罰,將整個涼州都肅清一遍。

    「還是太仁慈了。」楚弦喃喃自語。

    這時候,外面已經亂套了。

    德瑞祥在瓦城的大掌櫃詹文德被賊人劫持,這消息一出,立刻是引發了震動,瓦城一些商人,聽到這消息都是心思各異,有的人想,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在德瑞祥商會頭上動土,這是找死啊。

    也有人暗道,活該,最好是讓詹文德這吃肉不吐骨頭的傢伙死了才好,當然,無論是誰,都不認為那劫持詹文德的賊人會有好下場。

    在瓦城,過去幾年,也不是沒有人對德瑞祥商會有動作,但無論是誰來搗亂,結果都是一樣。

    要麼直接被弄死,要麼下大獄,然後死的悄無聲息。

    這些年,德瑞祥在瓦城的威名太盛。

    實際上在涼州,一共有六大商會,德瑞祥也只是能排到中游而已,六大商會把持所有的進出商貿,其他人根本插不進手來。

    自然,六大商會在過去的數十年裡,那是賺的盆滿缽滿,這一點路人皆知,但沒人敢有異議。

    傻子都知道,六大商會能橫行涼州,那絕對是有靠山的,而且靠山不小,過去也不是沒有人想動這六大商會,但這六大商會有內部盟約,鐵通一個,無論是誰要動期中的一個商會,都會受到另外五個商會的聯合打擊。

    所以無論商還是官,都對這六大商會奈何不得。

    六大商會將涼州十幾個城地做了劃分,瓦城的利益,都歸德瑞祥。

    可想而知,這德瑞祥在瓦城的勢力有多大,乃至於有人說,瓦城明面上的府令是官家的那位土大人,而暗面上的瓦城『府令』卻是德瑞祥在瓦城的大掌櫃,詹文德。

    現在詹文德被挾持,你說這個事情大不大?

    此刻在瓦城街邊一個水鋪當中,幾個人正在閒聊這件事,剛才所言,都是他們所說的內容。

    一個外地客商此刻是被瓦城的氣氛給熱懵了,敞胸露懷,即便如此也是滿身大汗,此刻端著一大碗加了某種草莖植物的水一飲而盡。

    瓦城因為太熱,有地火熔城的稱號,所以遍地都有這種水鋪,一碗加了草葉根莖的水也不過幾文錢,卻是可以中和熱氣,讓人舒爽,還能補充水分。

    這個客商喝完之後,問道:「是不是因為德瑞祥把持了瓦城所有的大生意,所以才會遭人記恨,才有人去挾持他們的大掌櫃?」

    水鋪老闆搖頭:「記恨,誰不記恨?德瑞祥在瓦城那就是半個官府,很多官員都不敢招惹他們,以前有外調來的官員,剛正不阿,要查這德瑞祥偷逃稅銀的事情,結果你猜怎麼著?這官員不過兩天,就意外犯了事,被革官查辦,沒落下一個好下場,哎,官員尚且如此,一般的商人和百姓,又如何鬥得過他們?好了,這種事少問,也少說,免得隔牆有耳,讓德瑞祥的人聽了去,難免要惹上麻煩的。」

    那外地客商是連連點頭,沒有再多問,就按照水鋪老闆的說法,無論是誰針對德瑞祥,結果都是一樣。

    德瑞祥還是德瑞祥,人家的生意照做,誰都奈何不得。

    瓦城可是有這麼一句話,叫做流水的府令,鐵打的德瑞祥,府令換了,德瑞祥都不會倒。

    便在這時候,那邊有大批軍卒趕來,看數量,得有三四百人,這麼多兵卒在街上走過,那聲勢不小,驚動了不少還不知情的人。

    結果互相一打聽,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瞧瞧,德瑞祥那邊出了事,官符立刻就出兵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就是一家人,這自古如果官商一家,那是真沒老百姓活路。」水鋪老闆嘆了口氣。

    他這一天累死累活打水熬水賣水,辛苦一天也不及人家德瑞祥一個夥計賺的多,要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但一般人怕事,更不敢惹事,所以也就只能嫉妒嫉妒了。

    三百多名赤金軍此刻是將德瑞祥那個宅院圍住,周邊的百姓攆走,不過赤金軍沒有立刻攻進去。

    後面,又來了幾個官員。

    遠處水鋪老闆一看,小聲道:「瞧見沒,咱們瓦城的府令大人都來了,旁邊是主書大人,還有那邊,是互市監丞,尤其是互市監丞,別看只是一個正八品,但權勢可是相當大的,畢竟主管一城貿易,那可是肥的流油啊。」

    剛說到這裡,就有兵卒上前趕人,雖說這水鋪已經距離很遠,但人家讓走,也不敢待著,所以這邊的客人一下作鳥獸散,水鋪老闆走的最快,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那邊瓦城府令土喆正在聽之間被丟出來的張姓官員在講述經過,神色凝重,一聲不吭,倒是旁邊的瓦城主書官謝三河忍不住了。

    「府令大人,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有人來鬧事,而且還挾持了詹大掌櫃,這可是大事,我看直接派兵進去,逼迫裡面的賊人放人,一旦放了人,直接動手,如果反抗,就地格殺。」

    主書官謝三河一臉的殺氣。

    他在瓦城已經是待了十年,可以說早已經被德瑞祥商會拉攏了過去,然後事事都為德瑞祥商會考慮。

    原因很簡單,他每年從德瑞祥得到的好處,就有十萬兩銀子,那可是比他的官俸要高得多,就算他當差五十年不吃不喝,都賺不到這麼多。

    所以他當然是上心。

    那邊互市監丞蔣焱也是幫腔:「是啊府令大人,德瑞祥是咱們瓦城的支柱,不可有絲毫閃失,況且詹掌櫃那也是咱們的熟人,不能不救啊。」

    土喆作為府令,考慮的自然要更多一些,此刻搖頭道:「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對方敢在這裡鬧事,而且還挾持詹掌櫃,至少說明對方來者不善,是有高手在的,不然,德瑞祥的火工大師可不是擺設,那是貨真價實的武道宗師,剛才進去的人就親眼看到,火工大人被裡面的賊人用術法,以銅衣鎖身,已經是動彈不得了,貿然進去,一旦制不住那賊人,讓他們趁亂逃脫,如何是好?」

    旁邊謝三河和蔣焱一聽也都是點頭,暗道有理。

    「可這麼一直等著也不是辦法,咱們眼下能調集的兵卒也只有這三百多人,莫非,這麼多人都拿不下兩個賊寇?」謝三河問了一句,一臉的不信邪。

    「還是保險一些吧,先穩住局面,再去調兵,至少再調集兩百赤金軍,這麼一來,五百人,對方就算是再厲害,也不是對手,記住,無論做任何事,都得有十足把握,萬一出了閃失,釀成大禍,那咱們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啊。」土喆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謝三河與那蔣焱都是點了點頭。

    又等了片刻,從城外又趕來兩百多名赤金軍,同來的還有幾個先天巔峰境界的武者校尉,更有不少術修隨行。

    這麼一來,對方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敵得過。

    「走,進去看看。」

    土喆帶頭,謝三河與蔣焱緊隨其後,同時還有不少赤金軍護衛,一同進入那宅院之內。

    進去之後,土喆就是眉頭一皺。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一看就是德瑞祥商會的打手,除此之外,火工大師果然是被封在銅衣當中,半張臉都在下面,只露出鼻子呼吸,看樣子是動彈不得。

    除此之外,還有三十名赤金軍站在那邊,一動不敢動。

    見到自家大部隊趕來,這才急忙聚集過來,但一個個都是臉色蒼白,明顯是受到了驚嚇。

    這時候,土喆才看到屋子裡的情況,一個年輕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一個身高馬大的人站在其身後,氣息不凡。

    至於詹文德,卻沒看到。

    倒不是土喆沒看到,而是看到了,沒認出來。那詹文德被楚三兩個巴掌打的牙齒脫落,臉頰腫脹,此刻衣衫凌亂,那模樣淒慘無比,別說土喆,便是詹文德他老娘來了,也未必能一眼認得出。

    土喆等人沒認出詹文德,可裝暈的詹文德卻是認出了他們三個,此刻詹文德覺得府令大人都來了,賊人必然得伏法,所以也是急忙起來哭喊:「土大人,救命啊。」

    土喆和謝三河等人嚇了一跳,看著那滿臉污血面如豬頭的人好半天才認出來,這位居然就是詹大掌櫃。

    「詹掌櫃?你,你怎麼被打成這個樣子?」土喆目瞪口呆,同時心裡一涼,暗道這件事怕是很難善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9 18:28
第四百七十三章 你到底是誰

    詹文德這個人,他很瞭解,那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主兒,仗著娶了德瑞祥商會長千金,成了人家上門女婿,可以說是得意忘形囂張無比,平日裡就已經狂妄無邊,便是面對自己,也是十分狂妄,哪裡吃過這種虧。

    更何況,就算是詹文德願意息事寧人,詹文德那肥胖如豬的夫人怕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相對於詹文德,那女人土喆雖然只是見過幾面,卻也是頭疼不已。

    這件事,怕是要鬧大了。

    謝三河和蔣焱吃了詹文德太多的好處,此刻見到詹文德被打成豬頭,一下就急了。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兇,還不放人?」謝三河第一個嚷了出來,他自持有官威,此刻動用官勢,想要將對方先嚇住。

    畢竟謝三河那是城府主書官,正七品,官位不算低,此刻一聲吼,借用官勢,當真是氣勢十足。

    不過顯然,裡面那二位可不是他所想的那種小毛賊。

    「你們兩個聾了嗎?知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事?告訴你們,一個不好,那是要殺頭的,還不束手就擒。」旁邊蔣焱也是大喊一聲。

    不過他的氣勢就要比謝三河差多了,楚弦連看都懶得去看。

    「三位,人我會放,但放人之前,先問問這位詹掌櫃都做了什麼,倘若他觸犯了律法,你們是不是還應該謝我!」楚弦調侃一般說了一句。

    那邊蔣焱立刻罵道:「放你的屁,詹掌櫃能犯什麼律法?況且就算犯了,也輪不到你來多管閒事。」

    楚弦眉頭一皺。

    「你是何人?」楚弦問了一句。

    那邊蔣焱冷笑一聲:「本官乃是瓦城八品互市監丞,你這賊人,現在外門有五百赤金軍精銳,你便是本事再大,最後也只能是束手就擒,除非你想負隅頑抗,但結果,只有死路一條,你想清楚。」

    楚弦聽完,笑了,帶著濃濃的鄙夷和不屑:「我還以為你是瓦城府令,好大的口氣,區區八品互市監丞,還不配和我說話,滾一邊去。」

    「你,你敢口出狂言!」蔣焱鼻子都快氣歪了,他何曾被人這麼說過,其他人見了他這八品互市監丞,那一個個都是恭敬的不得了,人前人後,他蔣焱那都是高高在上,今天被人輕視貶低,立刻是動了怒氣。

    「來人,給我將這賊人拿下。」蔣焱氣的發號施令,不過顯然,有府令大人和主書大人在,他的號令,沒人遵從。

    就是土喆和謝三河都是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蔣焱,對方是被氣昏了頭,居然敢越級下令,這不是自找沒趣麼。

    那邊蔣焱也是反應過來,臉色一變,小聲道:「這個,是下官失言,但卻是因為這賊人著實可惡,下官一時不慎,才找了他的道兒。」

    他們都是一夥兒的,自然不會太過追究,土喆這時候看了一眼楚弦,開口了。

    「現在就是問你是誰,你也不會回答,所以本官也不問了,不管你是誰,你都是闖了大禍,現在本官給你一條路,立刻將詹掌櫃放了,或許能對你網開一面,不然,怕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土喆身為府令,自然是要比蔣焱那種官員要沉穩的多,此刻也是露出了不怒自威的姿態,簡單幾句話,卻是要比剛才其他人說的,更有威懾力。

    換做一般賊人,此刻必然是心驚肉跳,想著如何脫身,但可惜,楚弦不是一般賊人。

    土喆的官威,別說嚇不住楚弦,就是跟著楚弦見多識廣的楚三,也嚇不住。

    「我覺得,你們還是先聽聽這詹文德和德瑞祥的罪狀吧。」楚弦同樣懶得搭理這土喆,對方身為府令,不可能不知道德瑞祥在瓦城的所作所為,哪怕是沒有收受好處,但也必然是對其放任不管,這種官員,勢必是要拿下的,所以楚弦也不用和他客氣。

    下一刻,楚弦伸手將桌子上的賬本拿起翻開。

    見到賬本,無論是詹文德還是那邊蔣焱和謝三河,都是面色一變。

    「這是德瑞祥瓦城商會最近三個月的賬目,可以說是生意很好啊,光是琉璃瓦的買賣,就有上千筆,涉及銀兩,得有三十萬之數,那我想問問,光是這些條目,按照聖朝律法,應該徵收多少稅銀?對了,互市監丞不是在嗎?這件事就是你互市監丞所管,你必然是心中清楚,也不用去查了,直接說說吧。」

    楚弦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居然是用質問的語氣問話。

    最重要的是,這問的內容,太過要命,那互市監丞臉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不光是知道,他還知道德瑞祥在最近三個月時間裡,光是偷逃的稅款就達到數萬之數。

    畢竟德瑞祥的買賣不光是這裡的特產琉璃瓦,還有其他的貨物,尤其是氣血石與靈石上,在賬目上記載的交易量,居然要超過琉璃瓦,再加上其他的東西,這德瑞祥商會光是在瓦城的收益,那就是相當驚人。

    自然,按照聖朝的稅律,在瓦城,德瑞祥偷逃的稅款就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而德瑞祥靠著這些便利,又能撈多少銀子,就算是互市監丞蔣焱他都說不清楚,但絕對足夠多,他自己從德瑞祥每年得到的一些暗利就有數萬銀子。

    所以聽到那器宇不凡的年輕人突然問起這件事,蔣焱居然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

    這種事,不能暴露出來,那可是要命的。

    不過很快,蔣焱就反應過來。

    對方是什麼東西,他讓自己說,自己就應該說?

    想多了吧。

    於是蔣焱是冷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商會的貿易,是你說了算還是本官說了算?我勸你立刻放人投降,不然,便如府令大人講的一樣,你是死路一條。」

    楚弦依舊是淡定自若,而且那份淡定,讓人生出不妙的感覺。

    無論是土喆,謝三河還是蔣焱,都察覺了出來。

    便見楚弦將手裡的賬本放下,突然開口道:「互市監丞負責監督記錄當地貿易之事,也是有賬目和卷宗的,我想你肯定有紀錄,但肯定有一份假賬,用來矇騙上面,你說,如果去你辦公之處,或者是家中私宅裡搜一搜,能不能有所收穫呢?」

    這話說的蔣焱是面色狂變。

    不過蔣焱轉念一想,對方這是在詐唬自己啊,自己的確是藏匿了一些真的賬目,但都是被隱藏在家中暗格當中,對方不可能弄到。

    更可,這兩個人都在這裡,他們也分身乏術。

    想到這裡,蔣焱跳動了心鎮定下來。

    「還有,按照聖朝俸銀製度,多少品的官,多少俸銀,那都是固定的,便如你這互市監丞,月俸差不多得有十幾兩銀子,一年不超過兩百兩,也算是不少了,便是養活一大家子也是不成問題,畢竟縣府會安排住所,但聽說你這互市監丞還自己置辦了兩個宅院,娶了三房妻妾,別的不說,光是買一個宅院,你這一年兩百多兩的俸銀,怕是不夠吧?」

    楚弦問了一句。

    那蔣焱立刻是面皮狂跳,他置辦宅院的事情,實際上不算是什麼秘密,在瓦城,幾乎是人盡皆知,他也是猖狂慣了,覺得沒人會查,所以不免是肆無忌憚了一些。

    可此刻被楚弦這麼當中道出,還是讓蔣焱感覺到一股寒意。

    立刻,蔣焱的臉就沉下來,眼睛裡帶著濃濃殺意,獰聲問道:「你這個賊人,不要再故作神秘胡說八道了,還有,你究竟是誰?」

    蔣焱這麼問,明顯是被逼急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辦的那些事情,幾乎是條條件件都是觸犯了聖朝律法,可這些年來,沒人能動得了他。

    原因很簡單,瓦城當中,還有城府的主書官做他的靠山。

    他每年從德瑞祥弄到的銀子,也不過兩萬兩,比主書大人謝三河那可是差遠了,所以有主書大人在,他根本不怕。

    這些年,不也是風平浪靜麼。

    至於府令大人,聽說也收過德瑞祥的銀子,具體多少,就不知道了,估摸沒有主書大人收得多,相對來說,府令大人還是有些太過小心謹慎了,不過就算是小心,對這德瑞祥商會這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說,是根本不管。

    瓦城這邊,從上到下都是自己人,又何懼之有?

    想到這裡,蔣焱又覺得自己是白擔心,氣勢又足了起來。

    不光是蔣焱,這時候土喆和謝三河也是被楚弦這幾句話給說的頭皮發麻,再看對方的氣勢,他們有一種感覺,這人怕是有些來頭。

    當下,謝三河心中思謀,暗道莫非是御史暗查?

    可涼州的御史,他都知道,模樣也清楚,如果御史來了,從進城門開始,他就知道了。

    也就是說,這人不是御史。

    那是御史派來的官差?

    也不對。

    如果是普通官差,哪裡來的這麼大氣勢?要知道府令大人和自己都在場,對方也是應該過來行禮的。

    或者說,這人根本就不是官家的人。

    可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這麼繼續下去,謝三河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妙,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他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覺得不妙。

    所以,必須要盡快的解決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9 18:29
第四百七十四章 楚弦、刺史

    作為城府的主書,謝三河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的官術不差,再加上旁邊還有府令土喆在,兩人如果一起動用官術,先將詹文德救出來,然後大批赤金軍一擁而上,無論對方是誰,直接亂刀砍死。

    是賊匪,那砍死就對了,如果不是,那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不表露身份,那死了也是活該,就算是官,也照殺不誤。

    反正無論說到哪兒,他們都不怕,要知道,在他們上面,那也是有大人物罩著的。

    想到這裡,謝三河便和土喆在交流眼神,正當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突然從外面牆頭飛躍進來一個人。

    這人落下之後,直接看的謝三河他們目瞪口呆。

    因為這個從外面跳進來的大漢,居然和屋子裡,站在那個年輕人背後的壯漢一模一樣,甚至於衣著都一樣。

    「雙胞胎?」大部分都是這個念頭,但只有土喆眼瞳一縮,道了一聲:「這是幻術!」

    果然,他話音剛落,他們之前一直看著的站在年輕人背後的壯漢,彷彿煙霧一樣,瞬間消散。

    也就是說,他們從剛才進來之後看到的人,就是假的。

    是幻覺。

    「不對勁!」

    土喆身為府令,也算是見多識廣,他能看出來,對方的幻術那是超神境界,就連他這聖力加持的官員都看不出來。

    可對方既然有這種幻術神通,那為何不逃走?

    他們如果設立幻境,兩個人要逃走怕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對方壓根沒有,這是為什麼?

    只能說明,人家是真的有恃無恐。

    而且土喆剛才一直在仔細觀察那個年輕人,雖然沒見過,但越看,越覺得像他聽說過的一個人。

    一想到那人的名字還有做過的事情,土喆就感覺渾身顫抖。

    「希望不是,不會那麼巧的。」

    土喆自己給自己安慰。

    而且他還有另外一個念頭:「德瑞祥商會,還有其他的商會,他們這些年做的事情,太大了,雖然一直都有人罩著,有人摀蓋子,甚至前兩任刺史大人都拿他們沒法子,可這種事情,終究還是要解決的,所以我這些年只是放任不管,也沒有收他們的錢財,與謝三河還有蔣焱是不同的,就算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也有話說。」

    土喆能坐上府令的位置,城府也不是蓋的,謝三河和蔣焱那都是有好幾處宅院,妻妾如雲,每日錦衣玉食,奢華無比。

    而他土喆,住著的是城府安排的宅子,普普通通,用的也都是自己的俸銀,日子過的甚至可以說是簡樸。

    他的目標,是做官,做大官,而不是發財。

    在土喆看來,他不貪,而且是將內政之事全權交給主書謝三河,就是在暗中撇清關係,就算是上面真的要來查,他也不怕。

    因為土喆認為,他和謝三河與蔣焱,根本不是一路人。

    再看剛才翻牆進來的壯漢,此刻手裡拎著幾樣東西,一個大木箱子,還有一個加了術法封印的小盒子。

    看到這幾樣東西,蔣焱那邊眼睛瞪的極大,他越看越眼熟,下一刻就反應過來,這些不是自己家裡的東西嗎?

    怎麼會在這裡?

    蔣焱直接慌了。

    他不慌不行,那箱子和盒子裡的東西,是要命的東西,裡面是有他這些年貪污的銀子,還有各種賬目細節。

    這些東西曝光出來,分分鐘就能要他的命。

    所以蔣焱不急才叫有了鬼。

    「來人,上,給我將這兩個賊人抓起來。」蔣焱恐懼的直接叫喊起來,聲調都變了,旁邊謝三河也察覺出不對,畢竟蔣焱現在的樣子太嚇人了,所以謝三河也是點頭。

    屋子裡,楚弦不慌不忙,開口道:「你們想清楚後果再做決定,別到時候後悔。」

    土喆一看,心中的那個猜測更重一分,他也是滿頭大汗,此刻猶豫不決,誰都看得出來,對方手裡的箱子裡,怕是有要命的東西,看互市監丞蔣焱的樣子就知道,那估摸就有蔣焱等人的罪狀。

    真曝光出來,事情就不好弄了。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兩個人的來路。

    土喆知道,對方倘若是自己所猜測的那個人,可以說今天他們是毫無勝算,越是折騰,到時候死的是越快。

    著急之下,土喆突然大喊一聲:「誰也不准妄動。」

    正準備上前的赤金軍也是一下停步。

    「不能停,快上,上去抓人,府令大人,此事關系太大,趕緊讓赤金軍動手。」蔣焱滿頭大汗,急不可耐。

    旁邊謝三河也是看出端倪,同樣眼神陰冷,他現在當然看得出,前面那兩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可眼下,形勢所迫,他們只能是一條路走到黑。

    而且,對方身份越厲害,就越是不能留。

    就算對方是高官,今日也得將錯就錯,殺了。

    不殺,怕是後患無窮,死的就是他們了。

    「府令大人,他們挾持詹掌櫃,罪大惡極,現在不能猶豫不決,立刻下令誅殺這兩人。」謝三河臉上也是寫滿殺氣。

    土喆依舊在猶豫。

    有些事情,他也是拿不準的,而且如果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如果貿然而動,那後果就嚴重了。

    想到這裡,土喆還是覺得,先不要輕舉妄動。

    「謝大人,眼下詹大掌櫃還在他們手裡,如果亂來,怕是會鬧出人命啊。」土喆提醒了一句。

    謝三河一聽,雖然是心急如焚,但也沒法子。

    土喆是府令,官位比他大,這些赤金軍是聽府令的,不會聽他的號令。

    謝三河急,蔣焱那就更急了,他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心頭狂跳,若不是他自己本事不夠,怕是現在都有直接親自上場動手的衝動。

    最終,那邊楚弦打開了木箱,裡面是擺放整齊的一個個錢袋。

    這些錢袋,是銀莊製作,比官制的要差很多,官制的,可以放入十萬兩銀子,而這箱子裡的錢袋,每一個,最多彷彿五千兩。

    五千兩實際上也不少了,換算下來,也是三百多斤,那可是銀子。

    而裡面五千兩一袋的錢袋,居然整整齊齊拜訪了十幾個。

    楚弦看到這裡,掐了個法訣,瞬間,十幾個錢袋飛起,然後在楚弦的術法下,在空中就被撕碎破壞。

    瞬間,裡面的銀子和下雨一般,稀里嘩啦,落滿了一地。

    這裡面,至少都有七八萬兩銀子,堆在地上,和小銀山一般,看著都晃眼。

    這一幕的確是相當震撼,這麼多現銀,就這麼擺在面前,無論是誰都是面色一變。

    楚弦這時候道:「蔣大人,看著眼熟吧?」

    蔣焱此刻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他也是一個狠人,此刻是強撐著冷笑一聲:「什麼眼熟,你這賊人說什麼,本官不知。」

    楚弦笑了,然後從木箱裡又拿出了一個賬本,晃了晃道:「那這東西你總該認得吧?」

    蔣焱臉色蒼白,沒吭聲。

    楚弦翻開賬本道:「上面可是寫著你蔣大人的大名,這賬目記的真是相當清楚啊,你這麼仔細,做互市監丞,屈才了啊。」

    蔣焱這時候冷笑:「你這賊人當真是喪心病狂,居然敢誣陷本官,你以為,弄這些銀子和那不知道誰寫的賬本,就能誣陷本官?天真。」

    楚弦沒吭聲,將另外一個木盒子拿起來。

    這一下,蔣焱臉色又一變,但依舊是強撐著。那東西,蔣焱知道,裡面是真的要命的東西,是這些年德瑞祥的稅單,有他親筆簽字,最重要的,還蓋著官符印記。

    「那盒子,我以秘法加持,他應該,打不開才對。」蔣焱心中還有一絲僥倖。

    不過下一刻,在他眼中很是保險的法術禁制,居然是瞬間就被破開。

    蔣焱目瞪口呆。

    這一下,他面如土色。

    楚弦仔細看了起來,這個過程,現場居然沒人敢吭聲。

    這場面,那是相當詭異。

    謝三河也不傻,他可是知道土喆這個人有多謹慎,這種情況下都沒有下令兵卒強行進攻,這就說明,土喆已經猜出了一些東西。

    謝三河沉下心仔細一琢磨,也是嚇的魂飛魄散,他也大概猜出眼前這位是誰了。

    這麼年輕,如此有氣勢,而且一看就是官家人的做派,最重要的是,根本沒有將府令和主書官放在眼裡。

    放眼涼州,滿足以上條件的,怕是只有一個人。

    那位新上任的刺史大人,聖朝第一神探,文人表率,楚弦,楚大人。

    如果真的是這位新來的刺史大人,那這瓦城,怕是要變天了。

    「這土喆老狐狸,他以為他能獨善其身?他雖然沒有收錢,但身在府令的位置,不謀其政,不擔其責,他罪責一樣少不了。」謝三河此刻心中思謀。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不處理好,他謝三河可以說必死無疑,蔣焱肯定完蛋了,這小子的罪狀都被人家搜了出來,那是鐵證。

    那麼如果將蔣焱犧牲掉,上面的靠山,能不能保下自己?

    謝三河覺得,這件事似乎能行。

    畢竟自己的事情,只有蔣焱最清楚,倘若面前這位真的是刺史大人,那麼就絕對不能讓蔣焱開口。

    對方若是開口,絕對會將自己給供出去。

    此刻,謝三河已經開始考慮,如何滅口,當然,他實際上還有一個選擇,一個危險,但能一勞永逸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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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豬隊友

    謝三河想的是兵行險著,直接動手,滅殺面前這位可能是刺史大人的年輕人。

    只要殺了對方,滅了對方的魂,或許事情能有迴旋的餘地,畢竟,對方沒有說出身份,自己這邊是不知者不怪。

    至少,就算是丟了官,也不至於丟命,他自己手裡的錢,足夠他舒舒服服過生活。

    謝三河覺得,這個法子,或許也可行,但風險太大,能當上刺史的,怎麼可能沒有兩把刷子,光是官術,他們幾個就未必能敵得過。

    可相對來說,還是除掉蔣焱最划算,說不定事情弄好了,自己非但無過,還有功。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謝三河想著如何動手滅口蔣焱的時候,後者居然是已經有了動作。

    便見蔣焱眼中露出一絲決然,居然是施展術法,直接對楚弦動手。

    蔣焱施展的是官術,正氣筆,殺神詩。

    看得出蔣焱平日裡也是鑽研過官術的,這一篇殺神詩憑空而書,字字帶著殺氣,蕩漾而出,隨後字字融合,化作一個血色的殺字,直接朝著楚弦籠罩過去。

    謝三河與土喆都是大吃一驚,想要阻攔已經是來不及。

    也是蔣焱心意已決,直接動用了最強的殺招,顯然是奔著要對方性命去的。可這番舉動在土喆和謝三河看來,簡直是愚蠢至極。

    對方倘若真的是他們所猜的那個人,那蔣焱這般舉動,和找死沒區別,當然,有一個例外,如果蔣焱能將對方滅殺,那自然是一切皆大歡喜。

    但這可能嗎?

    殺神詩凝聚的殺字已經是籠罩過去,蔣焱的官術修為不差,這一個官術,就算是謝三河與土喆要抵擋也得費些心思,但如果對方是刺史大人,這一招,絕對不可能有效。

    果然,那殺字飛過去,楚弦隨手一彈,這殺字便直接蹦碎,煙消雲散。

    下一刻,不用楚弦吩咐,楚三已經如同出籠猛虎一般撲過去,將蔣焱擒了過來。

    這一下,就是謝三河想要對蔣焱出手滅口都不行了。

    那邊蔣焱還在掙扎。

    「你們敢對聖朝命官動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只是就算蔣焱體魄還算強健,但在楚三手裡,就像是被一頭猛虎抓住的小羊羔一樣,無論再怎麼掙扎都沒用。

    便在這時候,蔣焱不小心掀起了楚三衣擺,頓時露出了一個官符。

    看到這官符的瞬間,蔣焱傻眼了。

    他就算是再蠢,此刻也看出來,這壯漢腰間的官符,那是貨真價實的聖朝官員的官符,黑色的魚符。

    「這人是官員?」蔣焱愣神,魚形官符是七品至九品官員所用的官符,就像是他自己,也是魚形。

    但他的官符,不是黑色的。

    黑色的官符,蔣焱還是頭一次見到。

    顯然楚三的官符,不光是蔣焱看到了,那邊土喆和謝三河也看到了,這兩人見識明顯要比蔣焱這小官要大得多,看到黑色官符的瞬間,兩人就是頭皮發麻,心中之前的那一點猜測也是直接落實。

    黑風官符,在聖朝當中屬於『衛』官,簡單來說,就像是刑部的烏刀衛,或者是更恐怖的洞燭內衛。

    他們的官符,也是黑色的。

    土喆和謝三河知道,新來的刺史,之前就在刑部提刑司任職總推官,身邊有帶黑色官符的護衛,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土喆的反應最快。

    他之前還存了一絲猜測和僥倖,但現在,他不敢再賭了,如果是刺史大人親臨,那麼他們做什麼都沒用,原因很簡單,聖朝的刺史,是要坐鎮一方的大吏。

    怎麼坐鎮?

    沒有實力,那是做不成刺史的,一般來說,刺史一級,在術修上,那至少都是神關境大成的人物。

    或者是武道宗師。

    當然也有一些刺史,是修成了法身境界的高手。

    法身境界,那是道仙之下的最後一個境界,可以說是仙人不出,無人能敵,他們就這些人,真的陷入刺史大人的術法當中,估摸沒幾個能活下來。

    更何苦,人家是刺史,就算是真的命令周圍數百赤金軍兵卒動手,刺史大人官符一出,這些赤金軍除了少數一些他們的死忠之外,剩下的立刻就會倒戈。

    所以,這時候,他們只有一條路可走。

    土喆直接上前,躬身行禮:「瓦城府令土喆,見過刺史大人。」

    後面謝三河心中哀嘆一聲,猶豫了一下,也只能是上前行禮:「瓦城主書官,見過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

    周圍不少赤金軍兵卒都是目瞪口呆,實際上最目瞪口呆的是蔣焱。

    他現在就算是用『目瞪口呆』也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而且最讓他不敢置信的是,好像府令大人和主書大人早就看出來這位是刺史大人,合著就自己沒看出來?

    想到更深一層,蔣焱已經是嚇的肝膽俱裂。

    自己所有的罪狀,此刻都在刺史大人手裡,而且剛才自己好像瘋了,居然還攻擊了刺史大人。

    「完了,完了!」

    蔣焱此刻是滿頭大汗,他現在已經徹底的亂套,心亂如麻。

    涼州新來的刺史大人,他自然是知道,更知道這位新來的刺史大人是相當有名的楚弦。

    這可是人人羨慕的官場新銳,年紀輕輕,居然就已經坐到了一州刺史的高位,以後的成就,怕是不可限量,甚至,成為仙官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對於蔣焱來說,那是遙不可及的存在,現在可好,就是近在咫尺,而且自己還被刺史大人抓了一個現行。

    「刺,刺,刺……」蔣焱想要說話,但嚇的口齒不靈,謝三河這時候同樣恐懼,同樣害怕,但他還能保持一些鎮定。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刺史大人為什麼突然跑來瓦城?

    為什麼會和德瑞祥起了衝突?

    又為什麼特別對稅銀的事情這麼上心?

    綜合這些,謝三河如果再看不出刺史大人這一次就是奔著瓦城偷逃稅銀事情來的,那他就連蔣焱都不如了。

    現在這種情況,說什麼都沒用了,刺史大人已經是掌握了不少證據,可以肯定的是,互市監丞蔣焱,絕對是涼透了。

    但蔣焱要死,自己不能死。

    眼下只能是捨棄蔣焱,將所有罪名都丟在對方頭上,就看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想到這裡,謝三河立刻道:「刺史大人,這蔣焱意圖攻擊上官,罪大惡極,還請交由下官,下官定然將他法辦。」

    只要能把蔣焱弄到自己手裡,那麼就可以悄無聲息的滅口。

    至於其他的事情,謝三河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當然,他這個時候也在給蔣焱打眼色。

    蔣焱看到,誤以為謝三河是在想法子救他,畢竟只要將自己交給謝三河,那他就算是不做官了,隨便找個替死鬼就可以逃過一劫。

    所以蔣焱不吭聲了,就希望這位刺史大人能點頭同意。

    楚弦依舊是穩穩的坐著,他看了一眼謝三河,然後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肯定知道我楚弦以前是做什麼的,你覺得,我會同意?還是說你覺得,你能逃過這一劫?」

    謝三河一聽這個,心中瞬間是萬念俱灰,就在前一秒,他還天真的一位可以躲過這一劫,認為刺史大人對德瑞祥的事情瞭解的還不多,自己可以從中周旋一二。

    可此刻看樣子,是沒希望了。

    謝三河此刻低著頭,心裡開始往做最壞的打算。

    當然就算是最壞的情況,也未必沒有迴旋的餘地,雖說官位是不用想了,絕對保不住,但性命或許還有轉機。

    德瑞祥的生意,背後可是有大靠山的,而且德瑞祥是涼州六大商會之一,六大商會那都是盟友,如果其餘幾大商會也幫忙對付楚弦,未必就沒有轉敗為勝的機會。

    六大商會的能量,可是相當龐大的。

    想到這裡,謝三河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所以也不繼續討要蔣焱了,只是躬身不語,看刺史大人的打算。

    楚弦下一步的動作也是非常的乾脆。

    直接甩手施展出官術,以靈氣枷鎖直接將蔣焱和謝三河都控制了起來,當然,兩人的官符也都被楚弦收走。

    眨眼之間就拿下了瓦城兩個重量級官員,這便是刺史,一州主宰,刺史要拿下哪個官員,可以直接先動手,這一點,別的官員根本比不了,也沒有這個權利,便是長史也一樣沒有刺史權勢大。

    楚弦的官術有多強?

    可以說被靈氣枷鎖鎖起來的謝三河與蔣焱兩人,別說動彈,就是說話都做不到,那種禁錮足以讓他們絕望。

    躺在地上的詹文德早就懵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涼州刺史。

    這一次,他算是踢在鐵板上了,而且最讓他想要自搧耳光的是,人家都準備走了,還是自己硬生生將對方給拽回來。

    現在鬧到這個地步,他別提多後悔。

    可現在後悔也晚了。

    這時候楚弦將目光看向了土喆。

    後者是一臉坦蕩,似乎是問心無愧的樣子。

    楚弦開口:「土喆,你是瓦城府令,謝三河與蔣焱勾結德瑞祥商會,偷逃稅銀,欺行霸市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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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趕鴨子上架

    土喆神色自然道:「沒有,下官一向是嚴以律己,這種事情,下官不會去做。」

    「可你知道,對不對?」楚弦緊接著就問。

    土喆面色一怔,這一次沒法子反駁,他的確是知道,畢竟作為府令,有些事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他焉能不知道。

    就說謝三河,已經是不止一次跑來帶著重金給自己送禮,每一次都被自己拒絕,這件事自己知道,但外界傳言自己是收了錢的,這種事,土喆也不屑於解釋。

    他的原則很簡單,那就是錯事不做,但也不管,簡單來說,就是無為。

    「下官有耳聞,只不過城中這些事情,都是主書官負責,具體如何,下官的確不知情。」土喆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

    楚弦直接一拍桌子,嚇的對方一個哆嗦。

    「土喆,你知不知道,相對於這兩個貪贓枉法的貪官,本官反而是覺得你這個不貪的府令更加可惡,你身在府令之位,卻不作為,任由手下之官胡作非為,你以為,你不參與他們就無罪了?你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但實際上,你與他們是一丘之貉。」

    說完,楚弦也懶得再多說,直接給對方身上套上靈氣枷鎖。

    土喆急了,而且明顯不服。

    「刺史大人,下官即便有錯,也只是不查之罪,按照聖朝律法……」

    土喆還沒說完,楚弦就怒道:「你還有臉說聖朝律法?那好,按照聖朝律法,州刺史與吏部文選司有資格隨時革職州地下屬官員,本刺史今日就革你的官職,查你瀆職之罪。」

    土喆還想說話,楚弦已經是用術法堵住了他的嘴。

    對方說什麼,楚弦現在都不想聽。

    總之一件事,既然楚弦打算拿這瓦城開刀,那這刀就要砍的深,砍得疼,不然沒法子震懾涼州各地所有官員。

    所以拿下瓦城的府令,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不光是府令,整個瓦城的官員,只要是和德瑞祥商會有利益勾結的,楚弦打算一律拿下,不管對方後台有多厲害,資歷有多老。

    這一次跟著土喆等人來的也有一些低級官員,此刻早就嚇的不敢吱聲,楚弦走出去,數百赤金軍也都是紛紛後退。

    畢竟楚弦的官勢太強。

    楚弦看著數百赤金軍,直接道:「我乃涼州刺史楚弦,這是本官官符。」

    說完,楚弦催動官術,刺史官符直接飛起,半空中放出道道金光。

    這可是最直接的證明,眾多赤金軍反應過來,立刻是行禮。

    「軍尉何在?」楚弦喊了一聲。

    很快,赤金軍中走出一個人,上前行禮,楚弦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道:「我以刺史之名接管你們的指揮權,你們可有異議?」

    那軍尉被楚弦的官勢壓的滿頭大汗,而且既然都知道這位是涼州刺史,又哪裡敢抗命,急忙是拜倒領命。

    不光是他,周圍的赤金軍兵卒也都是一樣。

    上官就是這一點好,一言免官,一呼百應,換做別的官員,想要接管這些兵卒的掌控權,那是想都別想。

    現在有了兵權,楚弦要辦什麼事情,那就容易多了。

    當下,楚弦下令將瓦城之內,所有德瑞祥的鋪子全部查封,所有德瑞祥的人,無論掌櫃、賬房、夥計,都控制起來。

    除此之外,德瑞祥所有鋪子的賬目,全部收繳封存。而且楚弦還發了刺史調令,從沙城調集了兩百赤金軍精銳。

    現在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都知道這是要出大事情了。

    州長史李季也是第一時間趕到了瓦城,來了之後才發現,楚弦已經將局面完全掌控了。

    城府之內,滿是赤金軍精銳,李季看到目前羅列出瓦城的各種問題,也是臉色難看。

    旁邊楚弦面無表情,等到李季看完,才問了一句:「李長史,我問你,這些,你知不知情?」

    李季嘆了口氣:「偷逃稅銀的事情,各州,各地,都有發生,我知道一些,但沒想到問題居然如此的嚴重。」

    楚弦看著李季。

    後者在楚弦的目光下,也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要知道李季也是浸淫官場數十年的人物,無根無基,能從最底層一路爬到長史的位置,那絕對是厲害的人物,可此刻,也不禁是感覺到背後有冷汗。

    許久,楚弦才收回目光。

    「我相信你。」

    一句話,李季算是過關了。

    李季自然不知道,楚弦早已經是將德瑞祥所有的賬目都看過,當中可是有不少隱秘的內容,包括賄賂各級官員的記錄。

    可以說是觸目驚心。

    不是親眼看到,那當真是很難相信的。

    好在並沒有州府的核心官員參與其中,州府真正的核心,就是刺史、長史和司馬。包括上一任刺史郭婿,同樣沒有牽扯其中。

    這一點,就不得不說這些貪官污吏的聰明了,他們在上報的各地政文當中,那是深思熟慮,很難露出紕漏,就算是明察暗訪,也未必能抓到對方痛腳,更何況長史是協助刺史官吏一州內政,不可能面面俱到。

    但楚弦可以肯定,李季之前肯定是有所察覺的,除非是一個庸才,但如果是庸才,也不可能一路坐到州長史的官位。

    察覺可能有問題,但沒有查,李季說起來也是有過錯的,但是,這種事就看怎麼理解,如果吹毛求疵,那肯定也能雞蛋裡挑骨頭,楚弦選擇不追究。

    原因很簡單,如果州長史也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那整個涼州的臉面就沒地方擱了,更何況,楚弦最開始已經是計畫的十分明確,那就是這一把火,只限於瓦城,楚弦要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大鬧天宮,搞個雞飛狗跳,也不是將涼州弄的亂七八糟。

    如果真的那麼做,京州的高官,首輔閣的仙官,必然會對自己十分失望,就是對涼州百姓來說,也無異於一場災難。

    做官不是要分黑白,而是要解決事情,有的時候,黑就是白,白就是黑。楚弦既然做官,就得隨時有一桿秤,保持一種平衡。

    而且楚弦有一種感覺,李季對這件事是有一種『忌憚』的,從最開始,楚弦就看出來了,甚至於,在自己決定要到各地巡視的時候,還是李季推薦,先去瓦城。

    當時沒意識到問題,後來想想,楚弦猜測這李季怕是知道一些東西,但他不敢去幹涉,不敢去管,因為忌憚某些東西,所以才讓自己這個刺史去。

    這到不能說李季從一開始就存了害人的心思,對方不是在害自己,而是覺得,涼州的情況,那種根深蒂固的頑疾,他解決不了,只能是依靠自己去解決。

    不過李季這傢伙既想解決涼州的問題,又想置身事外,哪那麼容易,楚弦也不喜歡被被人這麼算計,所以不好意思,李季之前算計過來,那楚弦絕對會算計回去,這一次,直接將李季拉上船,這一艘船是沉是翻,李季都別想置身事外。

    李季這位長史估摸也是看出了楚弦的打算,此刻是一臉苦相。

    楚弦裝作沒看見,讓他整理瓦城的情況,而且是交給李季一手去抓,並且下了命令,必須要在兩天之內,出結果。

    李季這是被趕鴨子上架,不管都不行。

    所以這兩天,楚弦反倒是過的很悠閒,李季就苦了,不過也是因為親手查辦德瑞祥在瓦城勾結官員,欺行霸市的事情,也是讓他真切的看到了這件事的本質。

    「簡直是膽大妄為。」李季在書房裡,狠狠將手中的卷宗砸在書桌上。

    李季是一個好官,他二十一年前中了榜生,運氣不錯,直接就踏入官場,在偏遠之地縣府任文書,可以說李季是有本事、有抱負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沒有根基的情況下,一路爬到州長史的官位。

    涼州的事情,他身為長史,自然是知道一些,但就如同他所言,他不知道問題居然如此嚴重。

    「想不到啊,我本以為這些人只是偷逃一些稅銀,數額不會太大,這種事在各州都有,屢見不鮮,見怪不怪,所以我也沒有注意,沒想到光是一個瓦城,這一年偷逃稅銀居然就有三十萬兩之巨,這還不算,欺行霸市,壟斷經營,甚至還有人命官司,這些人,是真的將瓦城,當成了他們自己的私產了,我若是早知道,便是拼著這官位不做,也要將這幫敗類繩之以法。」

    李季此刻氣急。

    他的確沒想到問題這麼大,這麼一來,刺史大人會怎麼看他這個長史?

    刺史大人會不會以為,自己也牽扯其中,甚至是從中分了利益。

    想到這裡,李季那是如墜冰窟,渾身冷汗,怪不得之前刺史大人會問自己知不知情,如果說自己有問題,怕是按照刺史大人的脾氣,當場就將自己拿下了。

    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都讓人害怕,李季也算是見過風浪的,但此刻也是一陣後怕。

    「幸虧我不知情,也沒有參與其中。」李季喃喃自語。

    隨後他又笑了。

    「我明白了,刺史大人將這差事交給我,就是在幫我,畢竟這種事一旦上報聖朝,我這個長史那是有監管不力,甚至是瀆職之罪,如果有人針對我,光憑這一條,我這長史的官位就不保,可如果我負責查辦這件事,那麼壞事就可以變成好事,非但沒有過錯,而且還是有功的,刺史大人這是在幫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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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會長來訪

    李季反應過來,心中感激無比,同時也是更加的賣力,事事親力親為,將瓦城當中的官場腐敗全部挖了出來。

    別的不說,德瑞祥在瓦城的大掌櫃詹文德,不光是欺行霸市,賄賂官員,而且還背著很多人命。

    很多和他競爭的商戶,外來的客商都是離奇失蹤,最後都被證實,是死在了這個詹文德的手裡。

    在瓦城,詹文德不光是壟斷了琉璃瓦的行當,氣血石、靈石這種暴利商品那也是只能德瑞祥去做。

    甚至背地裡,詹文德他們還經營買賣妖族、人族,販賣人口,還有一些違禁藥物,這些條條件件,都是觸犯了聖朝律法。

    等到這些全部大白於天下的時候,就是李季也是被氣的夠嗆,隨便列舉一狀,詹文德他們拐賣人族女子,買入妖族領地某些部族當中,從中賺取大筆金銀,就是這一條,足以殺詹文德一百回了。

    而就在查辦瓦城案子的同時,也有各路的牛鬼蛇神出現,他們來,是來說情的。

    不說楚弦,就是李季,這兩天時間裡,光是各路的紙鶴傳書,就收了有十幾封,有的,還是來自京州的高官。

    雖說信中沒有直接指示李季要法外開恩,但明著暗著,都有提示和暗示,有的明顯還有威脅和誘惑。

    可以說,李季這兩天是頂著天大的壓力。

    而越是如此,李季知道,這瓦城的案子,就越是牽扯巨大,便在這時候,外面有人通傳,說是德瑞祥商會的會長要來拜訪。

    德瑞祥在涼州屬六大商會之一,其會長雖然不是官,但那影響力也是相當巨大,更是各路高官的座上賓,據說還和一些仙官是朋友。

    所以就算是李季,也不敢怠慢。

    李季想了想,去找楚弦,這件事,他怕一個人應付不來。

    楚弦知道之後,問了一句:「瓦城的事情,有沒有能指向那德瑞祥商會會長的?」

    李季現在對楚弦這位年輕的刺史已經是佩服無比,所以很是小心道:「我查過,沒有,他們做事滴水不漏,瓦城所有的事情,最終都只能指向詹文德。」

    楚弦點頭:「所以,這位會長才敢大搖大擺的來找咱們,行,他想談,咱們就和他談談。」

    李季一看,當下心中一寬,可以說有刺史大人坐鎮,他心裡就踏實多了。

    與此同時,在瓦城城府的會客大廳之內,德瑞祥商會的人已經是在等著了。

    這當中,一個老者明顯是這些人的中心。

    此人器宇不凡,身上衣著更是光鮮亮麗,身上哪怕只是一個最普通的飾品,也是精雕細琢的無價之寶。

    當然,此人身上的衣服不光是光鮮,而且還實用,都是加持了法力的法器。

    這人自然便是德瑞祥商會的會長,吳承祥。

    和他一起來的,有一個文士,還有一個膀大腰圓面露凶相的女子,最後一個是頭戴青雲冠手持拂塵的老道士。

    一共四個人。

    少時,楚弦當頭進來,後面跟著李季。

    那吳承祥立刻是睜開眼睛,起身相迎。

    「吳承祥見過刺史大人,早聽聞刺史大人的大名,今日得見,那是三生有幸啊。」吳承祥居然是沒有一點架子,很是謙恭。

    另外幾人,也是分別對楚弦和李季行禮。

    這裡面,文士的禮儀挑不出一丁點毛病,一看對方就是飽讀詩書的人,至於那個肥胖的女子,很是不耐煩,最後的老道士,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楚弦看了看那老道士,心中暗道這德瑞祥還真是有錢,居然連法身巔峰的術修都能找來。

    法身巔峰,近乎道仙。

    甚至有的法身巔峰的術修,借助強大的修為和底蘊,可以和道仙相提並論。

    眼前這個老道士,便是如此。

    這時候眾人落座,楚弦開口:「吳會長此番是為了瓦城分會而來的吧?」

    沒有客套,直奔主題,楚弦做事歷來如此,更何況他基本上知道對方來的目的,所以也沒必要裝模作樣。

    吳承祥點頭:「不錯,說起來也是我管教不嚴,沒想到詹文德居然背著我做出這些錯事,吳某這是來登門謝罪的。」

    楚弦心中暗笑,這老傢伙說的倒是挺好聽,但言語當中,已經是將所有的鍋都甩到了詹文德這倒霉鬼的頭上。

    看樣子,對方是打算讓詹文德背上所有的罪名了。

    這也是在楚弦的預料當中,但楚弦不相信,瓦城的事情,這姓吳的不知道,楚弦更不相信,這些事情,姓吳的沒有參與。

    所以楚弦微微一笑:「詹文德的事情正在查,倘若和吳會長你沒關係,你也沒必要來謝罪。」

    吳承祥搖頭:「那詹文德仗著是我女婿,平時就胡作非為,我是為了我女兒,這才一再忍讓,而且商會裡的大權,他一個人獨攬,所以才做出了這些錯事,如果我能稍加注意,及時糾正,也不會釀成大禍,我聽說詹文德這些年偷逃了很多稅銀,這些雖然是他之過,但怎麼說,都和德瑞祥有關係,所以還請刺史大人說一個數,無論多少,哪怕是砸鍋賣鐵,吳某也得將這些缺了的稅銀給補上,不能讓咱們聖朝受損失啊。」

    這話吳承祥說的可以說是發自肺腑,很是認真,換做一個定力不強的,估摸都得受到這老小子的感染,甚至是信了他的話。

    至於楚弦,信他才有鬼。

    楚弦算是聽出來了,這吳承祥是打算『破財消災』,而且是打算將事情化解,補交了稅銀,很多事情就好辦了,而且楚弦如何能聽不出來,這吳承祥是打算將所有的罪過推到詹文德身上。

    這麼一來,就可以將德瑞祥商會摘出來。

    也就是說,一切的事,是詹文德做的,和德瑞祥沒關係,這麼一來,對整個德瑞祥商會的損傷,也可以降低到最小。

    楚弦笑而不語,他知道,吳承祥的花樣肯定不止這些,倒不如先不吭聲,看對方還有什麼表演。

    吳承祥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尷尬,而是繼續道:「這些日子,也有不少老朽的故友來信質問和教訓,這些,吳某都虛心接受,就像是戶部司郎中江大人說的,德瑞祥商會那也是百年商會,用人要謹慎,江大人的話,那是在理的,所以這一次對於德瑞祥來說,是一次深刻的教訓。」

    楚弦這一次就是冷笑了。

    吳承祥潛移默化,是在為他們自己開脫,也是在給自己施壓,就連戶部司郎中都搬出來了。

    不過一個戶部司郎中,楚弦還真不怕,對方雖然是四品,比自己這正五品要高,但楚弦既然已經打算從此不再向戶部討要撥款,所以就算是得罪了也沒什麼。

    更重要的是,如果那司郎中和德瑞祥牽扯的太深,楚弦遲早要將對方拉下馬來。

    不過這種事肯定不會說出來。

    楚弦沒說話,他沒說話,李季也不會說,實際上吳承祥提到戶部司郎中,李季已經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好在是有楚弦頂著。

    吳承祥見楚弦沒說話,也是一點都不尷尬,而是道:「刺史大人,吳某這一次來,不是來求情,只是因為那詹文德乃是小女的夫君,吳某的女婿,可刺史大人你放心,他初犯了律法,該怎麼判罰就怎麼判罰,只是有件事,還請刺史大人應允。」

    說著,扭頭衝著那肥胖醜陋的女子道:「女兒,過來拜見刺史大人。」

    那胖女人雖然一萬個不願意,但也只能是老老實實過來行禮。

    「刺史大人,這是小女蓮兒,雖說那詹文德罪大惡極,可畢竟是我的女婿,小女的夫君,所以還請刺史大人讓他們夫妻二人再見一面,當是訣別吧。」吳承祥一邊嘆氣,一邊說道。

    那叫做蓮兒的胖女人這時候顯然帶著氣,忍不住道:「爹,你要救救文德啊,他可是你的女婿,我的夫君。」

    說完,又沖著楚弦道:「刺史大人,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家文德吧,大不了,我們賠錢,更何況,大人你可以把其他人處斬,少殺一個人肯定沒問題的。」

    那邊吳承祥立刻訓斥道:「蓮兒,在刺史大人面前不要胡鬧。」

    蓮兒立刻哭道:「我哪裡有胡鬧,文德他雖然是瓦城掌櫃,但他只有一個人,如果不是手下人教唆他,幫他辦事,他一個人怎麼可能做那麼多?我看,肯定是有人故意引導他,刺史大人,我願意花五十萬兩,為我夫君贖罪,如果五十萬兩不行,一百萬兩也行。」

    吳承祥還在訓斥,但顯然,這老狐狸也在偷偷觀察楚弦。

    可以說,只要楚弦在處罰詹文德這件事上,稍微放鬆一下,那麼,就可以得到一百萬兩,當然這只是第一步,相信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只要放過詹文德,德瑞祥暗中還會給不少於這個數的好處。

    顯然,無論是對誰來說,這都是一筆絕對的巨款,那足以讓一家人極為奢華的渡過一生。

    這是一個誘餌。

    也是一次試探。

    不過在楚弦看來,還是對方的以退為進。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9 18:30
第四百七十八章 詹文德死了

    因為在楚弦看來,他們不是真的要賄賂自己,也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會因為這個,而放過詹文德這個主謀。

    他們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達成最開始的那個目標。

    去見詹文德。

    僅此而已。

    楚弦可以肯定,如果讓對方見到詹文德,絕對會惹來麻煩,很可能,他們會用一種難以察覺的法子,滅了詹文德的口。

    又或者是提醒一下詹文德,讓詹文德自己了斷。

    而無論是哪一種,楚弦顯然都不可能讓他們如願。

    既然對方玩心眼,楚弦也不介意陪他們玩玩,所以楚弦哈哈一笑:「花錢贖罪這件事,不要再提,至於人,倒是可以見見。」

    聽到這句話,那蓮兒眼睛一亮,反倒是吳承祥沒什麼神色,就從這裡便能看出後者更加老奸巨猾,喜怒那是不露分毫。

    「不過,得稍等,馬上本官就要親自去提審詹文德,等本官審完,就安排你們夫妻見一面,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是人之常情。」

    楚弦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話一出,那蓮兒的臉色變了變,吳承祥更是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等等也好,等等也好啊。」

    楚弦這時候直接起身:「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幾位在此等候,來人,奉上茶水點心,不可怠慢。」

    說完,直接轉身而去。

    李季也是跟著楚弦離開,這種場合,李季自問不好應對,所以跟著溜吧。

    等到兩人離去,屋子裡吳承祥的臉色才陰沉了下來。

    那邊他女兒蓮兒要說話,吳承祥擺擺手制止,然後扭頭看了一眼他帶來的那個老道士,後者微微一笑,抬手就施展了一個術法,將周圍隔絕,如此,沒人能偷聽偷窺。

    吳承祥道:「說吧。」

    蓮兒立刻道:「爹,這個楚弦是油鹽不進,如果讓他審完文德,萬一文德吐露一二,咱們就被動了。」

    此刻的蓮兒,哪有之前那蠻不講理的樣子,此刻的她,簡直比猴兒還精。

    吳承祥冷笑:「的確,這個楚弦不簡單,但這都在咱們的預料當中,他肯定會以為咱們是在以退為進,目的就是要見詹文德,可惜,詹文德咱們見不見都無所謂,他絕對想不到,咱們這一次來,重點是為了試探他,就衝著這楚弦剛才的反應,可以確定,文德他並沒有吐露任何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因為文德很清楚,他什麼都不說,將所有罪名都包攬在他自己身上,或許他還有機會做鬼,不然他如果說了,那做鬼的機會都沒了,這楚弦,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是刺史就可以亂來?就可以有資格與我們六盟對抗?天真,這些當官的,就是這麼天真。」

    這時候,吳承祥帶來的那個文士輕捋鬚髯,笑道:「吳老闆不可大意,六盟早就關注這楚弦,此人無根無基,居然能在不到十年時間裡,從一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爬到正五品刺史的官位,足見此人的厲害,更何況,他在明面上,那是涼州之主。」

    文士說完,那邊老道士就不屑的哼了一聲。

    「狗屁的涼州之主,涼州之地,甚至包括周圍幾個州地,咱們六盟才是真正的主宰,他敢觸動咱們六盟的利益,在本道爺看來,他已經是個死人了。」老道士居然是殺氣最強的一個。

    那文士一笑:「靈絕道人,你這話雖然聽上去粗俗不堪,但的確是這個道理,無論是誰,敢觸動六盟的利益,都只有死路一條,這楚弦不聰明啊,他如果聰明,就應該安於現狀,不要妄動,可他非但妄動了,而且有瓦解咱們六盟根基的舉動,所以此人,留不得。」

    這時候,吳承祥聽到外面有動靜,當下是做了個手勢,這一下,文士和老道士都不吭聲了,隨後老道士瞬間收了術法。

    沒過一會兒,就有下人過來送上茶品點心。

    等到這下人離去,吳承祥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就喝喝茶,吃吃點心,看這位刺史大人,究竟能玩出什麼花來。」

    另外一邊,楚弦站在大牢外面,臉色那是相當的陰晴不定。

    李季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因為就在剛才,發生了一件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被關押在牢房當中的詹文德,死了。

    不光是死了,其魂魄也是不見蹤跡,楚弦剛才用秘法召來陰府的鬼差,就連鬼差也找不到詹文德的魂魄,也就是說,有人將詹文德的魂魄帶走,只留下了一個死屍。

    問題是,被綁住動彈不得的詹文德,究竟是怎麼死的,而且在大牢當中,其魂魄居然是消失無蹤。

    這的確是匪夷所思。

    詹文德死了,魂魄也沒了,這還怎麼審?

    李季這時候是臉色難看,更是惱怒:「刺史大人,肯定是吳承祥那幫人,咱們去找他們問個清楚。」

    楚弦擺手:「無憑無據,人家會認?更何況,這應該不是吳承祥他們動的手,而是詹文德自殺。」

    「自殺?」李季明顯不信。

    此刻,楚弦指著牢房之內,已經涼透的詹文德道:「你看此人,身上沒有傷口,四肢都被綁著,身上的東西早被扒走,穿著囚服,這種情況看似是不可能自殺,可實際上,只要事先在其牙中放入一個毒囊,或者,是一種可以自動觸發的術法,就可以悄無聲息死掉。」

    李季仔細一想,也是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

    楚弦嘆了口氣。

    他的確是忽略了這一點,誰能想到,一個商會的分會大掌櫃,居然隨時有自殺的手段,這還是一個商會嗎?

    簡直比之前楚弦遇到的那些兇徒惡棍都要誇張。

    不過這從側面更說明了一個問題。

    德瑞祥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商會,或者說,他們壓根就不是在做正當生意,否則怎麼會做事如此小心?

    現在詹文德這最重要的罪人和證人死了,魂魄不翼而飛,可以說就算是楚弦想要進一步追究德瑞祥其他人的罪責,也做不到了。

    充其量,只能是依照現有的證據,將瓦城有罪的官員處置掉,僅此而已。

    雖然這和楚弦之前的打算一樣,借用瓦城的事情,殺雞儆猴,改變整個涼州的狀態,但楚弦還是覺得有些惱火。

    因為這一次,他被人給算計了,就像是下一盤棋,本來你勝券在握,但突然,對方突然下了一招棋,反敗為勝,換做誰都會不爽。

    楚弦走進牢房,仔細檢查詹文德的屍體,然後發現了什麼,楚弦伸手放在詹文德背後,這時候,擋著李季,催動手腕上的黑髮護腕。

    下一刻,黑髮護腕上滲透出許多黑髮,刺入詹文德的後背,就像是從水中撈出一樣東西,抓出一個血塊。

    那是詹文德體內的一片內臟,仔細看,上面居然有一個極為古怪的印記。

    就像是烙印一樣。

    可這是在一個人的內臟之內,如何能有烙印?

    顯然,這是一門極為邪門的術法,楚弦看出來了,詹文德實際上是可以隨時自行催動這烙印,然後自殺。

    手法看出來了,剩下的就是其魂魄的去向。

    楚弦四下看看,這城府大牢並沒有刻印鎖魂陣,所以對方的魂魄要逃走,並不難。

    後面李季這時候問了一句:「刺史大人,現在怎麼辦?」

    楚弦起身,走出大牢:「人犯畏罪自殺,死就死了,剩下的,該怎麼查就怎麼查,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李季點頭,隨後又問:「那吳承祥等人還等在那邊呢。」

    楚弦點頭:「那正好,本官親自去給他們報這一個喜訊,估摸他們聽到,背地裡都能笑出聲來。」

    等到楚弦去將詹文德畏罪自殺的消息告訴吳承祥後,對方倒還演的真像,吳承祥是唉聲嘆氣,至於他女兒吳蓮兒,更是大哭起來,哀嚎一片。

    甚至於,還在楚弦面前撒潑耍賴,說她夫君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要讓楚弦這位刺史給她一個說法。

    最後,還是吳承祥『深明大義』,將撒潑的吳蓮兒勸了回去。

    等到他們離開,回到馬車之內,吳蓮兒把臉上的淚擦乾淨,然後是連連大笑,就是吳承祥也是點頭道:「死得好,死得好,文德還是有些決斷的,他死的太是時候了,這麼一來,那楚弦就算要查什麼,線索也就斷了,好啊。」

    「但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去找文德的魂魄,大不了請靈絕道長找個小白臉奪舍換魂,我再與文德成一次親就行了。」靈蓮兒這時候滿不在乎道。

    靈絕道人那邊哈哈一笑:「這是小術,就交給老道便可。」

    吳承祥點頭:「那就有勞道長了,這一次,德瑞祥損失了至少上百萬兩,而且瓦城這裡的諸多基業和營生,怕也只能拱手讓人,不過無妨,這一筆賬,遲早要從姓楚的那裡討回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是咱們吃虧了,以後對付這個楚弦,需得小心謹慎,還有,等找到文德的魂魄,讓他以後做事謹慎一些,說起來,還是他大意惹的禍,如果能從一開始就小心一些,也不至於丟了一個城地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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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