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園] 重生之剎那芳華 作者:晚風低語 (全文完)

 
stella1802 2018-5-10 15:35:2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0 71231


《重生之剎那芳華》作者:晚風低語

【作者概要】:晚風低語,起點女生網作家。

【小說類型】: 浪漫青春頻道 > 青春校園

【內容簡介】:

  曾是一名普通軍醫卻無奈轉業,一事無成的林芳華,
  重生到二十年前高考結束後。
  這一次,她要好好把握重新來過的機會。
  重上醫學院,成為外科女醫生,圓夢綠色軍營。
  讓青春的激情飛揚,讓人生不留遺憾。
  這條路上不乏風雨,還好有人一直陪伴……

【其他作品】:《重生之聽我指揮》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8-5-14 18: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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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37
一、時光倒流二十年

    林芳華腦子裡昏昏沉沉,她這樣懵懵懂懂已經幾個小時了。從她發現自己和二十年前的高三同班同學們一起坐在校車上,正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她就糊塗了。

    怎麼回事呢?這是個夢嗎?自己不是早就考上了大學,經過五年折磨人的醫學院生涯,後來又到了個部隊醫院呆了六年,最後轉業到地方的一個衛生學校當老師了嗎?

    難道是因為今年是自己的本命年,所以才會遇到這麼詭異的事情嗎? ——前一刻還是在自己房間裡上網看小說,累了就睡了;下一刻醒來竟然青春了二十年,變回了十六歲花季的自己,而且是剛剛高考結束正在從縣城考場回家的路上。

    驚訝、恐懼、興奮、狐疑,林芳華不知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她一次次閉眼讓自己靜下心,甚至嘗試睡著後再醒來,但每次睜開眼,周圍的人和場景仍然是如看舊電影般熟悉又陌生、真實又遙遠。

    終於經過四個多小時的山路顛簸,到家了。林芳華父母的工作單位是一所高度保密的軍工研究所,位於川北的茫茫群山之中。研究所自設了子弟學校,從小學部到高中部都有。

    但是高考就必須到縣城中學的考場去了,還好研究所和子弟校領導都對高考很重視,特別派專車接送學生,還在縣城包下招待所,務必保證所有的孩子休息好、考試好。有很多家長還專門請假去陪考,不過車費食宿就要自理了。林芳華的媽媽孫玉敏也是陪考大軍之一,不過她們已經先行一步搭地方交通車回家了。

    當身心俱疲的林芳華到家時,孫玉敏早做好她最愛吃的菜等著她了。看到一向有暈車毛病的母親顧不得休息而面露疲態、臉色蒼白時,林芳華不禁慚愧當年的自己實在是太小、太不懂事了。整個高三時期,以好好學習為名,自己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貼身的內衣襪子都沒洗過一次;甚至模擬考試成績不理想時,還無理取鬧、衝著媽媽大聲吼叫發洩。

    啊,當年的自己真是不孝啊!不就是考個大學嗎,還真當是考狀元啊?其實,芳華的父母都是wenge前畢業的名牌大學生,在國防科研戰線默默奉獻二十多年的高級知識分子,竟然還要對一個小小的高中生忍氣吞聲、摧眉折腰。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想到這些,林芳華扶著媽媽坐下說:“媽,您累了吧?先歇著。我這下也考完了,以後家裡的活兒也該我來乾了。您今後下班回來就等著吃現成的吧!”

    孫玉敏有點詫異地看著女兒,似乎不太相信這是那個一貫嬌縱任性的女兒說出來的話。也許女兒真是長大了。

    她端起碗筷,一邊不慌不忙地吃著,一邊說:“行了,要幹活也不急在現在。這兩天你都在考試,我一直沒敢問你考的怎麼樣。你不是每次模擬考試自己估分都挺準的嗎,這次來真的了,你估的分數是多少啊?”看向女兒的目光中帶著忐忑不安、也帶著希冀。

    林芳華沉默了一下。雖然過了二十年,她還是記得自己的高考分數的,自己當年的估分也是誤差不到五分的。這一年的高考是在考完試後再報誌願的,準確的估分對於報誌願當然是意義重大。不過,自已還是要報和當年一樣的志願——本省最著名的醫科大學、西南地區的醫學翹楚,華西醫大嗎?

    抬頭看到母親的目光,林芳華心中一動、還是平靜地說道:“525分吧,上下波動不超過5分。”

    孫玉敏登時神色一鬆,吃飯的動作也輕快起來:“哦,不好不壞,基本是正常發揮了!走普通本科絕對沒問題,重點線也是過了。就是把握不是太高,這志願可得好好填了!你爸雖然出差不在家,但是之前呢,我們商量過,最好是報華西醫大!況且,去年華西醫大的副校長帶著學生來我們這里社會實踐,看我們這裡這麼艱苦,就和所領導還有你們學校於校長都承諾過,只要是我們這裡孩子的高考分數上線了,他們學校一定收人!這事怕影響你們複習,只是在家長會上說過。你要是真考525 ,還是報西華醫大最保險……”

    林芳華微微一笑,果然歷史還是重演了。

    本來這個研究所的子弟受父母的影響都重理輕文,幾年來清一色都是報理科,而且基本上是物理、電子、機械、通訊等專業,不要說文科的中文歷史地理系,就是報師範的數學系物理系的都比較少。

    但是自己卻沒有遺傳到父母的數理化細胞,從小重文輕理,高考成績完全是語文、英語、生物這些文科性質的科目考的比較好而把分數拉起來的。至於為什麼不選擇考文科?那是因為這只是個子弟學校,不像地方上的那些重點中學有完善的高考體系。學校的高三根本就沒有分文理科。還是幾年後,幾個研究所搬出大山溝、在合併後新建的科技城中學才完善了文理科分科製度,以後的子弟才考出了許多文科生。

    說起來,當年父母還是充分考慮到了自己的特點,選擇了名為理科、但其實文科色彩濃郁的醫學(畢竟醫科有很多要背誦的東西)為專業,也選擇了最有把握的學校為第一志願。

    當年,自己在華西副校長的承諾下,雖然分數只高出該校最低錄取線幾分,但還是順利入校了。如果不是自己,該校的實際錄取線應該還高20分以上。所以說,前生的自己能進入聲名赫赫的華西醫大學習,是很幸運的了。

    可惜,當年的自己少不更事。由於上學的早,小學還是五年制,上大學時自己才十六歲,比起大多數同學十七八歲的年紀,真是小得多了。而且,從小只知乖乖聽父母老師話好好學習,卻不知為何學習的自己,到了大學一切靠自己自學、自己掌握學習進度的時候,變得很不適應。沒了別人的監督指導,自己一下子不會學習了。

    再加上,醫學院頭兩年的學習都是枯燥的基礎知識學習,讓重文輕理的自己很是厭煩,甚至還補考了兩門有機化學和生物化學。醫學院那繁重的學習生涯,讓年少貪玩的自己完全對醫學失去了興趣。最終那大學五年基本都是混過去的。每次期末的時候,仗著記憶力好,開夜車把一本本厚厚的醫學書在幾天內背下來,最後還都及格過關。但是完了後,基本又忘光了。

    這樣,幾乎沒學到什麼東西的自己在醫院的工作中自然難免磕磕碰碰。雖然慢慢地在工作中也感到了救治病人、幫助他人的樂趣,開始有了對醫學的興趣,但是為時已晚。

    而且由於為人處世上的任性和不成熟,得罪了部隊醫院的領導,最後實在是呆得憋屈而黯然轉業,到了一個不入流的衛生學校當了老師。不但工作事業上不順利,感情也很失敗,結婚7年的丈夫因為兩地分居而最終離異。二十年後的自己孑然一身,真可謂是失敗又失落的人生。

    默默回想著自己“前生”的經歷,林芳華的心裡不禁開始激動起來。難道是自己太失敗的人生讓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它再給自己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才讓時光倒流了二十年,讓自己回到高考後報誌願前這一關鍵時段。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豈能辜負老天的厚愛,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讓這一次的人生能夠充實而不再有遺憾。雖然前生一開始不喜歡學醫,但畢竟和醫學牽扯了二十年,這是自己重新開始的最大資本啊!相信有了前生經歷的鋪墊,這一世的醫學生涯將不會那麼挫敗了!

    想到這,林芳華打斷了媽媽絮絮叨叨的話語:“媽,就報華西醫大的臨床醫學係好了!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名好醫生的!”

    孫玉敏發現平日里內向靦腆的女兒說著這話時,眉目間流露出自信的光華。那光華照亮了女兒僅僅是清秀的臉龐,為她平添了些許明麗。

    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37
正文 二、往日情懷

    兩天后,本該五天后才能回來的爸爸林志輝提前結束了公幹回到了家中。而林芳華的哥哥林徵宇是放暑假後去了大學同學家中玩耍,怎麼也要呆個十幾二十天才能回來了。最終在家中兩大當家的一致審核贊同下,林芳華的高考志願很快就填報好了。

    今天是收志願表的日子了。林芳華吃了早飯後,收拾了一下屋子,就拿著志願表往學校去了。

    學校早就放假了,也就只有高三的師生今天會到學校來。林芳華走進學校專門用作會議室的一間大教室時,發現屋裡倒沒有幾個人。大概是才九點鐘左右,大部分人還要過一會才來吧。林芳華朝自己的班主任梁老師那兒走去。

    梁老師接過報名志願表,邊看邊說:“第一志願,華西醫大。嗯,看來考的不錯,估的多少分啊?”

    “沒有啦,考的一般吧,我估自己就是剛剛能上重點線,才525分。不敢報高了。”

    “這樣啊——,這麼說,你也是知道華西醫大副校長許的願咯。”

    林芳華想想,自己雖然前生順利上了華西醫大。但萬一這次重來有什麼蝴蝶效應,哪裡出點紕漏就不好了。還是上道保險好。

    於是,林芳華點點頭,聲音裡帶點焦急地說:“梁老師,你能不能和校長說說,我估的這成績上華西醫大還是有點危險,畢竟重點大學實際的錄取分數線往往都比公佈的高呢。請他能不能在錄取會上幫忙盯著點,和華西醫大的招生老師打聲招呼呢?”

    梁老師看著林芳華,有點奇怪這個平時話不多挺內向的學生竟然對招生的事情挺清楚。不過,想想小林的哥哥去年剛剛高考過,就是志願沒報好,沒走成第一志願。大概她也因此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吧。

    “小林,你放心吧!我們老師當然都希望學生能考上的越多越好。於校長他每年去錄取現場,都是跟打仗一樣,拼了命地為學生爭取錄取名額。你這事,我一定給他說。畢竟多個上重點大學的,我們老師也高興嘛!”

    “恩,那就謝謝老師了!”

    “唔——這裡,你這沒填日期,這裡也沒填完整。這有筆,你在這裡補上吧!”

    林芳華在桌旁坐下,填起表來。

    “梁老師,我們來交表了!”背後傳來一聲溫文有禮的男聲。

    林芳華的心“咯噔”一下,手中的筆也不由自主地微一停頓。才早上九點多種,夏日的陽光雖然燦爛,但室內的氣溫還沒有多灼熱。林芳華卻不知怎的,額頭突然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來。

    她微微側頭,對著站在梁老師身旁一高一矮的兩個男生點了點頭,又低下頭繼續填表,但寫字的速度卻明顯慢了下來。

    哎,真是沒用。陳健,這個自己暗戀過的男生,已經五六年沒見面了。沒想到就這麼沒有心理準備地突然見到他,自己的心裡竟然還會有點悸動,塵封十多年的心事又從最隱秘之處微微露了出來。

    前生的林芳華是個情商低到可恥的糊塗女孩,她和陳健從小比鄰而居,從一年級到高三都是同班同學,也算是青梅竹馬的發小,但是卻沒有兩小無猜,因為他們從沒有單獨相處過。儘管兩個人的父母、兄弟姐妹之間常常有這樣那樣的來往,但他們兩個人就僅僅是最純粹的同學關係,連朋友也算不上。

    其實,林芳華心裡也隱隱對陳健感覺有點特別。但是良好的家教卻讓她從來沒有細想過這一絲特別的感覺。她一直都以為自己不過是對這樣一個成績又好、打排球又好、人緣也好的男同學,有著普通的好感和欣賞罷了。兩人上大學後彼此不通音訊數年,而她大學畢業後,卻莫名其妙地去了陳健工作的部隊系統當了名軍醫,她仍然不明白自己的心跡。

    直到工作不久後在一次同學聚會上聽說他交了女朋友,林芳華才突然感到心痛,她無法控制地跑到衛生間,鎖上門默默哭了個淚流成河。那時她才明了,原來自己喜歡了一個人這麼久而不自知。後來她也消沉了一段時間,但畢竟兩人從來沒有過深交,那隻是年少時朦朧的好感、一時的迷戀罷了。並且在知道陳健結婚後,林芳華將這段心情埋葬在心底,即使是在幾次同學聚會上也沒有任何流露。

    重生那天的車上,林芳華光覺得震撼和震驚了,心裡太混亂茫然,並沒注意到陳健。現在心理平靜了,突然遇到他,沒想到竟然還會心跳加速?

    林芳華暗暗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衣裙上擦拭了一把,她暗想: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我現在並不是十幾歲懷春的少女,而陳建不過是自己當年的普通同學罷了。

    但這時,心裡又有一絲微弱的聲音在說:別忘了,你現在重生了。他還只是個少年,他還沒有戀人。你應該抓住機會,向他表白啊!這樣你就不會有感情上的遺憾了!

    不,不!不對!林芳華心裡那道叫做“理智”的聲音又說:我身體重生,但是心理並沒有變,我還是那個歷經滄桑的三十多歲的女人。難道說,人回到了過去,情感也倒退回去了嗎?不會,我是成熟的女性了,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的。暗戀並不是成熟的感情。陳健還只是個少年啊,不適合我的。行了,就是這樣!不用緊張,沒事的,我放下了!

    林芳華內心終於稍微平靜了。她繼續填表,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著陳健。只見十七歲的他微笑著,正在看旁邊的矮個子何超和梁老師說話。身姿雖還帶點少年人的單薄,但卻透出了松竹般挺拔的風度;面容也沒脫盡學生的稚氣,但嘴邊的青色胡茬已經隱隱露出了一些成熟的氣質。最出色的是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認真看人時候的眼神,能把人的靈魂都給看了進去。林芳華不禁暗讚:好一個風華正茂的陽光少年!真不枉自己當年暗戀他這麼久呢!

    陳健似乎感到了什麼,走了幾步來到林芳華身旁:“林芳華,你報的哪個學校啊?”

    林芳華畢竟多活了二十年,很快收拾自己的少女情懷,迅速把陳健重新定位回老同學,不再有什麼綺念。她大大方方地抬起頭,微笑著說:“我報的華西醫大,準備以後當醫生呢!你呢?”

    陳健挑挑眉:“我報南京的軍校,通訊工程!”

    果然和前生一樣,估計也會在四年後畢業到一個軍事科研機構的通信站工作吧。林芳華毫不意外地說:“不錯哦!現在是信息時代,學通訊很有發展前途的!”

    “呵呵,你也不錯啊!當醫生的永遠不怕失業找不到工作呢!”

    林芳華做擦汗狀:“那為了人類健康,我寧可失業好了!”

    梁老師和何超見他們說的有趣,也不禁笑了起來。林芳華把表交給梁老師,然後也禮貌地問了下何超報的什麼學校。其實,她當然知道何超也考上了國內名牌理工大學,後來還出國讀了博士,並在美國工作定居了。前生在高考後就沒再見過何超了。

    當年的何超個子矮小,相貌平平,但人確實聰明。在高中時的成績雖然還不錯,但也不是最拔尖的,他後來卻是同班同學中唯一的洋博士,算是成就最大的了。

    林芳華看著“二十年”沒見的同學,有點奇怪當年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未來洋博士、專家級人才的端倪。其實想來,人的一生那麼長,中學的成績和一次高考又怎麼能決定一個人的一生呢。

    象何超這樣的人,大概是屬於比較執著、一直堅持的人,才能“大器晚成”,在學業和事業上做出一番成績來。而且也有些沒上大學的同學,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後也一樣事業有成或者婚姻美滿。

    反觀前生的自己,雖然起點不錯,也上了個名牌大學,但之後卻得過且過,虛擲青春,不再繼續充實自己,最終收穫的是慘淡的人生。幸好自己還有這一次重來的機會。那麼這次,自己應該向何超同學學習,也好好地做出一番成績來。

    於是,林芳華笑著說:“可惜我們報考的學校都不在一個城市,以後可能很難見面了。別忘了通信聯絡哦!”

    何超平時因個子矮小,性格內向,不怎麼受女生歡迎,也很少和女生說話;所以,覺得林芳華的話只是同學間的客氣話,雖然點頭稱是,但心裡真沒當一回事。陳健倒是微笑著衝林芳華說:“那可說好了,到時候別不給我們回信哦!”

    三人說笑著向梁老師告辭出去了。梁老師微笑著收好三人的志願表。教務處來幫忙的一位老師湊過來說:“小梁老師,剛才這三個同學似乎很有信心嘛?”

    梁老師看著窗外三個青春洋溢的背影,笑容更深了:“我看八九不離十,平時他們幾個就都挺踏實的,這分估計的應該只低不高,三個都能上重點大學。”

    “行啊,小梁!再加上年級第一名張雯錦,還有那個全省物理競賽一等獎已經被浙大錄取的嚴松。你這光是應屆生就有五名上重點的了,加上一般本科的,怎麼都能走十名左右。你還是第一次帶畢業班,這簡直創造我們學校高考的最高記錄了!”

    “哪裡,哪裡!一般的子弟校怎麼可能有這種升學率,主要還是這些孩子底子好,家教好!幾乎個個的父母都是老名牌大學生、高級工程師。人家在山溝里為國家奉獻了一輩子,咱們可不能把他們的孩子給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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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回家的路不同,在學校門口就分了手。芳華拐了個彎,去菜市場買菜,回家後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把飯菜做上。下班回來的林爸林媽,看到干淨整潔的屋子,簡單可口的飯菜,不禁“老怀大慰”,好好地把乖女誇獎了幾句。

    整個暑假,胸有成竹的林芳華就天天做做家務,閒來看看英語書,晚飯後去水庫游泳鍛煉一下身體,默默為將來艱苦的醫學生涯做好準備。

    倒是林爸林媽不能像女兒這樣淡定,還是經常去和學校老師聯絡,了解分數和招生錄取等事項。結果,一切都很順利。女兒估的成績一分不差;校長早早和華西醫大招生老師打了招呼,老師也第一時間錄取了林芳華。八月份,林爸林媽終於收到錄取通知書,都感到女兒這次高考順利極了,比起去年兒子高考時兩口子的牽腸掛肚、擔憂著急不知順利了多少倍。不禁感嘆,還是女兒好啊!

    這一次高考結果,也讓一直被封閉在山谷中幾乎與世隔絕的科研單位小小地熱鬧了一回。 30多名參加高考的應屆學生考上本科的12人,考上大專的10人,還有8名應屆畢業生直接考上技校,可以說歷屆班級中升學率最高的。這一紀錄以後也沒有被打破。因為三年後,該研究所搬遷,幾個子弟校都撤銷了。為了國家獻了青春又獻終身的老一代軍工人,終於不用再獻子孫了,國家為他們的後代建立了現代化的重點中學。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38
正文 三、開學報到

    8月24日是華西醫大錄取通知書上註明的開學報到的日子。

    林芳華好說歹說,勸阻了父母來送自己上學。大概她暑假裡良好的表現,讓父母覺得女兒長大懂事了,也對她比較放心,最後同意只讓同城上大學的哥哥林徵宇幫她扛行李。兄妹兩人一大早就搭乘研究所辦事的車出山,到縣城再轉車到省城成都市,直到下午4點左右終於趕到了學校。

    林芳華前生上大學是父母陪送,不但什麼行李都不用拿,還心安理得地看著父母跑前跑後幫自己報名繳費、收拾宿舍。而現在有著二十年獨立生活能力的人,自然不會像前生那樣沒用。

    她只是讓大哥幫自己看行李,然後簽名報到、繳費填表、上戶口、領宿舍鑰匙、領家具、領糧票買學校飯票等等雜事,都井然有序、乾脆利落地在兩小時內全部解決了。

    因這天也是林徵宇學校開學的日子,林芳華讓大哥幫自己把行李拎到宿舍後就讓他趕緊忙自己的事去了,而自己就輕車熟路地跑到學校側門外的市場買了塑料臉盆、熱水瓶等生活用具,順便在小吃街吃了一頓久違的酸辣粉。

    這道本省的名小吃,在學校後面的許多小店都有賣,但最正點的還是小吃街最裡頭那家店子的酸辣粉。因為它家別出心裁地放了芝麻和花生,雖然價錢比別家多一毛錢,但吃起來不僅是麻辣酸鮮,還特別香。

    這是當年同寢室的姐妹們吃遍了整個小吃街,共同品評出的第一味啊!林芳華畢業後都十幾年沒吃到這麼地道的酸辣粉了!重生的日子真是美好啊!

    心情愉快的林芳華哼著歌,拎著那幾件生活用品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女生院一舍203。

    推開門,宿舍中四個正在聊天的女生不禁都停止了說話,齊刷刷地看向林芳華。

    林芳華一愣,自己剛才急匆匆地忙著辦事,進來放下東西就出去了,都沒和她們做自我介紹呢。不過,雖然都十幾年沒見了,自己可是對她們一點不陌生的。

    她的臉上綻開了個大大的笑容:“嗨,大家好!我也是住這個寢室的!諾,就是左邊靠窗的那個上鋪!我叫林芳華,剛才忙著報到,沒來得及跟大家打招呼啊!”

    四個女孩被她的笑容感染,也都微笑了起來。

    家住本省第二大城市重慶市、皮膚白皙、個子高挑的廖珊說:“我剛才報到的時候就看到你了。你好厲害咯!那麼多手續,看你沒多久就跑完了。我可是早上十一點就來了,跑了半天才跑完。”

    “呵呵,沒什麼啦!我這人性子比較急,再說下午報到的人也比較少了嘛!”

    個子嬌小的王菊來自農村,但有著一雙像小燕子趙薇那樣大而明亮的眼睛:“林芳華,你家是外省的吧?你說的普通話黑(黑,方言,意為非常、很、特別)標準!”

    汗!林芳華其實很慚愧這一點呢!自己的父母都是本地四川省人,自己也生在四川、長在四川,卻不會講四川方言。

    就因為父母那種特殊單位的性質,本來工作人員中北方人就多,大家又都終年在大山溝中,所以研究所的子弟們不管原籍哪裡,都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而且父母在家中也基本不說方言,導致林芳華這個地道的四川人,卻說不來四川話,這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她尷尬的說明了原因,然後認真地說:“各位同學們,看在都是四川同鄉的份上,你們可一定要挽救我這個失語少女啊!今後,我跟你們學說方言,你們可不要笑話我哈!”

    王菊也笑著說:“那好嘛,以後我教你說方言,你就教我說普通話好了!我們兩個就誰也不能笑話誰了!”

    林芳華邊點頭邊想:那是,我們倆以後可是最好的朋友呢,又怎麼會笑話你呢!

    幾個女孩一邊幫林芳華收拾東西,一邊聊天,很快熟識起來。另外兩個女孩都來自縣級城市,分別叫黃麗霞、孫艷春。這兩人名字風格相似,性格也都是文靜溫柔型的,連臉型髮型都有幾分相似。要不是黃麗霞個子高些,孫艷春帶著眼鏡,真會讓人當成了雙胞胎了。

    九十年代初,大學宿舍的住宿條件大多不是很好,宿舍里安排了8個人。廖珊說,還有2個女生在本市有親戚,她們今天報到都沒拿行李,晚上住親戚家,明天才來住。這2個也都是城裡的孩子,一個叫楊茜,一個叫郭玲。

    因為學校分配宿舍的時候就把名字貼在各個上下舖的床幫上,所以大家都按部就班,沒有​​爭搶床位的矛盾了。說起來,也就是住門口上鋪、名叫周玉的女生還沒報到了。

    幾個女孩紛紛說,等大家都到齊了,就可以按年齡排出宿舍的大小來了,這大概是學生宿捨不成文的慣例了。不過從大家已經知道的情況來看,應屆畢業、只有十六歲的林芳華排老末的可能性是最大了。當然,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不過林芳華暗下決心,雖然我還是老么,但這次再不會倚小賣小、年少無知了,我會以成年人的行為準則來約束自己,再不浪費青春和時間了。

    第二天是新生繼續報到和體檢的日子。大家其實都在高考前嚴格體檢過了,這次體檢的程序也就比較簡單,更主要的是給各地來的新生注射各種防疫疫苗罷了。

    而宿舍中成員也終於到齊了。身材微胖但性格外向隨和的楊茜,伶牙俐齒、身材苗條的郭玲都是上午體檢時到的。

    年齡最大的周玉是快中午的時候才到,她面色微黑,五官輪廓很深,有點長的像印度人的感覺。由於家住邊遠的農村,她在路上遇到洪水將路衝斷而耽誤了些時間,所以在最後一刻趕來報到。

    周玉是往屆复讀生,上學又上的晚,她都快滿20歲了,在整個年級都算是年齡大的學生了。而她孤身一人進屋、一手提個大木箱、一手扛個鋪蓋卷的干練彪悍形像給宿舍幾個小妹妹們的印像極深。大家心悅誠服地認周玉作為姐妹中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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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到後是一周的學前教育。

    第一天,臨床醫學系九零級的所有新生來到了一食堂,召開了年級的第一次大會。由於是學校最大的系,新生260多人,只有食堂能容納這麼多人一起開會。

    林芳華和室友們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年級主任——郭眉老師。她也畢業於本校,留校後做了學生工作,兼任校團委書記和年級主任。三十多歲的年紀,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瓜子臉,眉目姣好,一頭披肩捲髮鬆鬆地編了個獨辮,既成熟嫵媚又不失朝氣。

    郭眉拿著擴音器,面對著下面烏泱泱的一群學生,大聲說著種種開學後的安排事項。這些可都是剛剛離開父母的一直被嬌生慣養著的天之驕子啊。今後,他們能不能真正成才,可都看學校的了。自己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

    林芳華和同宿舍的姐妹都是臨床醫學系90級三班的。 90級新生一共有九個班,三十人左右組成一個小班。

    一到六班都是臨床醫學五年制的,課程相同,一到三班就列為一中班,四到六班為二中班,以中班為單位上大課。

    七班是臨床醫學七年制研究生班,八班是醫學檢驗班,九班是藏族三年制大專班,這三個班的課程都不同,所以是以小班為單位安排上課。

    也就是說,林芳華將來主要接觸到的是三班的同學,以及也會經常在上課時碰到一班和二班的同學,同其他班的同學就交往少了。

    三班有女生13人,男生17人,比一般理工科的女生比例高出不知多少倍了。而班上還有5名女生是分到了別的寢室。至於男生當然另住在相隔較遠的男生院,交往是比較困難的。林芳華前生在大學5年中,就僅僅去過同班男生宿舍2次。

    所以說,大學生活中關係最密切往往都是同寢室的室友。只要是沒什麼太大的毛病,四五年同吃同住下來,感情常比親兄弟姐妹還好呢!

    忙忙碌碌的一周學前教育很快就結束了。 9月1日,週六的下午,所有新生穿上了學校軍訓處發下來的綠色軍裝(就是雷鋒穿的經典解放軍軍裝,這大概是部隊原來積壓的,現在換裝後又用不上,給學生軍訓用倒是正合適),爬上了綠色的解放牌敞篷大卡車,浩浩蕩盪地向成都市西面的某野戰軍駐地駛去。他們將迎來一個月艱苦而又讓他們終身難忘的軍訓生活。

    林芳華記得前生自己大學軍訓只是在成都市一個部隊軍政機關走訓了兩週,沒想到這次重生後竟是到正規野戰部隊軍訓。也許不一樣的重生生活就從這次軍營之行開始!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39
正文 四、軍營同齡人

    軍車駛過成都市繁華的街道,駛過郊縣綠色無垠的田野,駛下了寬闊的國道,駛入了一條並不寬闊但很平整的軍用公路,最後駛進了一座簡樸莊重、整潔寧靜的軍營。

    軍車進大門時,林芳華注意到那大門上掛的牌子上寫著:中國人民解放軍5XX42部隊。熟悉的莊嚴神秘氣息,讓她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畢竟作為國家保密單位,研究所雖然身處大山,也是深牆大院、警衛森嚴的。

    軍車在一片平房前的大操場上停下。一名佩戴紅牌肩章的軍官帶著4名戰士把這一車下來的女生召集到一起,開始點名了。原來,當初學生上車的時候,就是以排為單位安排的。林芳華隸屬於軍訓一連三排九班。

    三排長江濤,21歲,軍人世家出身,當兵後又考上石家莊陸軍學院,這次是下連隊實習。九班長熊步陽,列兵,還不到19歲,他們和軍訓學員也算是同齡人。

    江濤排長高挑瘦削,相貌堂堂,因為皮膚白、怎麼曬也曬不黑,總是被連長和其他排長私下叫做“江小白”,但他現在的臉色可是有點發黑。被連長分配來帶女生排,江濤心裡是十分不樂意的。

    那幾個排長表面上都羨慕地說,江小白,你小子這下可要走桃花運了;其實他們心里大概都在得意——女大學生那可是麻煩事一堆,訓練起來是罵也罵不得、打也打不得;你江小白別看在同批來實習的軍官中,無論軍事理論訓練帶兵什麼的處處都壓著我們一頭,但這下子你再有本事,也不能把一群黃鸝鳥帶成老鷹吧!就等著我們男生排把你斃的滿地找牙吧。

    看著面前這一群站的鬆鬆垮垮、點個名答到答是答哎答什麼的都有、還三五成群不斷嘰嘰喳喳說著“悄悄話”(其實她們的音量,自己都要靠大聲吼才壓的住)的女生們,江濤的頭又開始痛起來了。他惱火地點完名後,只說了一句:“下面各班帶回宿舍,整理內務,6點鐘聽哨音集合吃飯!解散!”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4個小班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知肚明一向爭強好勝的排長憋著一肚子火還沒消,連常規的歡迎詞都沒說。

    能從老部隊抽調來軍訓隊的士兵,那也都是軍事素質過硬、爭起第一來嗷嗷叫的尖子兵。而且當班長的成績好壞,對個人在軍隊的前途那是有莫大的好處的。本來4個戰士在知道被選調到軍訓隊後都是驕傲自豪、躊躇滿志的,可知道帶的是女兵班後就像從天堂掉到地獄,再沒了別的想法,只盼著能小心服侍了這幫子“姑奶奶”們,別出大簍子就行。

    排長都無可奈何了,幾個小班長也只有服從命令的份了。向來選擇女生班長的條件之一也是性格老實、脾氣好,所以小班長們都認命地帶著各自手下的女兵們到各班宿舍,安排起她們的床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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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的宿舍並肩兩排,外側是男生一排二排和連部駐地,內側是女生三排的四個班駐地。軍訓隊按這次參訓的實際情況,將醫學系一中班編為一連,二中班編為二連,七八班編入二連,九班藏族班編入一連。另外還有藥學系、口腔係等編入三連四連。

    一連三排有四個女生班,七八九班對應學校一二三班的女生,十班對應藏族班的女生。每個班一個大房間,林芳華所在的九班位於第三間。房間內兩邊對稱地擺著八張上下舖,每張床下兩張小板凳,門口一排儲物櫃,除此就沒有別的家具了。

    沒有硬性規定,熊班長讓大家自己選床鋪,一群女生立刻激動起來,紛紛爭搶起靠屋裡、靠窗、光線明亮的舖位。林芳華淡淡一笑。前生畢竟在部隊工作生活過那麼久,很清楚軍訓隊裡的床白天根本不能坐或躺;再說,不過睡四個星期而已,沒必要挑挑揀揀的。她瀟灑地直接把自己的被子往門口最外側的上鋪上一扔,就開始拿出洗漱用品往儲物櫃中擺放了。

    王菊天性隨和,農村出來的孩子既不嬌氣又比較老實,也抱著被子站在一邊,準備等其他人安頓後再安置。她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林芳華毫不在意地睡門口,不禁湊過去問:“你怎麼一點都不挑呢?班長可說了,這裡晚上睡覺時不關門的。你睡門口不害怕嗎?”

    本來,前生的林芳華與王菊也是經歷軍訓中經常一起打撲克結下的戰鬥友情,而逐步親密起來的。現在的林芳華對“久別重逢”的老友那是一點沒有陌生疏離感的,很自然地把她納入了自己重點愛護幫助的名單中。

    她神秘地湊近王菊的耳邊說:“周圍都是解放軍站崗,有啥可怕的啊?別說我不告訴你啊,以後搞緊急集合,睡門口那就可以最快的衝出去了…… ”

    王菊恍然大悟,急忙一邊把自己鋪蓋卷放在門口的下舖,一邊衝林芳華一比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世間的事情,有時吃虧反而是佔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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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大家收拾妥當,屋外傳來“啾啾啾——”兩短一長的哨音。熊班長忙招呼女兵:“快出去集合!別收拾了,快!快點!”

    骨子裡那雷厲風行、令行禁止的軍人作風還沒有淡忘,林芳華迅速拉著王菊跑步來到男女排宿舍之間的空地上,面朝江排長站好了隊,竟然跑了個全連第一。

    帶著紅袖章的值班排長江濤,倒是有點意外地多看了林芳華和王菊一眼,臉色似乎也沒那麼黑了。

    但是隨著男生排的迅速集合整隊,而女生排拖拖拉拉、唧唧歪歪了三分鐘才勉強整好隊,而且還不斷有落後的女生一個個地不喊報告就溜進隊列,江排長的臉再次陰轉多雲,似乎馬上就要電閃雷鳴發作了。

    他又再等了一分鐘,看學員們漸漸安靜一點後,才一字一頓地說:“第一次集合,有些同學動作太慢!這次就算了。下次,誰要再吹哨後一分鐘沒到,就不要吃飯了!”說完,凌厲的眼神還特意掃視了一下女生排的幾個遲到分子。

    頓時,無論男生女生都被他的氣勢震住,一時間隊列中鴉雀無聲。

    江濤滿意地點點頭:“全體都有了!向右轉!目標:食堂。齊步走——!”

    在連隊食堂門口,連長代表部隊發表了簡短而熱情的講話,年級主任郭眉老師作為軍訓隊的總指導員,也代表學校和受訓學員講話,對部隊的大力幫助表示了感謝。

    隨後,副連長也講了幾句。他介紹了本部隊是一支有著光榮戰史的英雄部隊,是成都軍區的王牌師,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和兩山輪戰,一年前又進駐拉薩執行戒嚴任務。

    部隊一周前才剛從西藏高原上撤回,這個營房不是部隊原來的駐地,也是剛剛接手的,因此很多生活設施都缺乏,希望同學們多包涵,發揚艱苦樸素的作風,戰勝困難,取得軍訓的勝利。

    等學員們列隊進入了食堂,才真正明白剛才副連長的講話。敢情食堂中連餐桌板凳都沒有,每個班就是圍著地上放的一個大圓盤的菜餚,象北方的農民那樣捧著碗、蹲在地下吃飯。

    如此艱苦法,確實讓大部分學生都皺起了眉頭。但是看到連領導包括郭老師都面色如常地蹲下吃飯,同學們也就紛紛有樣學樣地吃了起來。

    不過畢竟蹲著吃很不舒服,許多女生都沒吃多少,就紛紛離開了食堂。林芳華倒是樂滋滋地對王菊說:“別管她們,我們吃我們的!現在她們吃不下,過兩天,一個個都會搶的跟狼似的!不吃飽點哪能軍訓啊!”

    王菊是個樸實的能吃苦的孩子,她倒也沒有覺得蹲著吃很不舒服,但奇怪地說:“你怎麼知道那麼多軍訓的事呢?”

    林芳華心想:說的多了,差點露餡了!她掩飾地說:“呵呵,那個我哥去年大一軍訓過,和我說過一些!”王菊哦了一聲,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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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後,召開了第一次班會。

    有了下午的接觸,女生們已經和熊班長初步熟悉起來。雖然班長要比大部分女生都大,但他天生一張娃娃臉,說話時又常帶著羞澀的笑容,一付鄰家小弟的樣子,女生們眾口一詞地把他稱作了“小熊班長”。

    第一次班會也沒有什麼重大事情,主要是小熊班長給大家介紹部隊的歷史和連隊的一些基本情況。而說著說著,面對沒什麼架子的班長,好八卦的女生們頻頻發問,幾乎把連隊所有領導的生辰八字、參軍歷史、婚戀狀況都摸了個清楚,甚至連長八個月的兒子出了幾顆牙都快打聽出來了。整的小熊班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汗水把軍裝的後背都快打濕了,心裡暗暗叫苦。

    這時,門口傳來江排長那剛釘了鞋釘的軍皮鞋所發出的蹬蹬蹬的腳步聲。熊班長連忙立正站好,大聲喊道:“起立!”

    大部分女生還不知所措地坐著,好奇地看著班長。 “訓練有素”的林芳華又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順便一把拉起身旁的王菊,迅速立正站好了。

    她看其他人還沒反應,就使勁沖她們眨眼睛、示意她們趕緊站起來。大家看到黑著臉站在門口的江排長,都紛紛反應過來,忙陸續地站好。

    熊步陽看大家反應還算好,心裡暗暗舒口氣,半轉身衝排長敬了個軍禮:“報告排長!九班正在開班務會!請您指示!”江濤還了禮:“繼續!” “是!”

    熊班長忙抽出空床下的多餘的板凳遞給排長請他坐下,然後繼續班會的下一個內容:學員自我介紹。

    大概女生們被排長的黑臉有點嚇住了,一個個都按順序老老實實地自報姓名、籍貫等資料,誰也不敢多說廢話。屋內的氣氛有點沉悶起來。

    最後一個是坐在門口的林芳華,她介紹完後剛要坐下,江排長突然開口問道:“你家裡是部隊的嗎?”林芳華一愣,連忙答道:“報告排長,不是。我父母都是工程師。”江濤又問:“那你是以前參加過軍訓嗎?”

    林芳華這才明白這個排長大概是看出了自己身上的那一絲兵味,來一探究竟了。沒辦法,畢竟前生在部隊幹過6年,行事走路自然有種獨特的感覺,何況是在一群嬌嬌女的襯托下就越發突出了。

    她小心翼翼地答道:“報告排長,我父母是在軍工單位工作,有警衛部隊和高炮部隊駐紮保護。我們學校和部隊上搞軍民共建,經常去連隊參觀、也請部隊的戰士給我們進行過國防教育。”

    這話半真半假,有警衛連不假,軍訓就是假的了;那時候的中學軍訓還不普遍,除了某些大城市的重點中學,很少有學校搞軍訓的。但對只熟悉軍隊,不熟悉地方情況的江排長來說,也就能混得過去了。

    他點點頭,又問其他女生:“你們中間還有沒有受過軍訓的?”

    大部分都搖頭,只有一個文靜的女生慢慢舉手,低聲說:“我在高中也軍訓過一周。”

    林芳華知道這個女生名叫陶劍萍,是外省某大城市重點中學的高材生,高考分數是三班第一名、年級前茅,現在是三班女生的臨時召集人、也是軍訓九班的副班長(臨時召集人都是學校一開學時就指定的,不但成績好,也多在中學就當過班幹部;這些臨時召集人不久後也大多正式擔任了各班的班長或團支書職務)。

    前生的時候,因本屆七年制的人數過少,軍訓後學校從五年制的學生中抽選了幾名高考成績極好的學生轉入了七年制班學習,陶劍萍就是其中之一,也因此林芳華和她後來交往很少、了解不深。

    江排長也打量了陶劍萍一眼,然後說到:“好!希望你們兩個受過軍訓的學生今後能發揮帶頭作用,多幫助其他戰友,把九班的軍訓成績搞上去!”

    林芳華差點又大聲答“是”,好在她想自己還是不要太軍人化了,就只是矜持地衝排長點點了頭。倒是陶劍萍細聲答了聲“是”。

    江濤起身道:“好了,你們繼續班會!熊步陽,跟我出來一下!”

    九班長跟著自己的排長走出了門口十幾步,排長才停住了腳步,回頭拍了拍小熊的肩頭說:“你小子運氣不錯,有兩個軍訓過的女生,你給我好好訓,帶出兩個標兵來,還要爭取先進班!”

    小熊班長看著排長遠去的背影,有喜有愁。喜的是排長的怨氣有消失的好跡象,愁的是他恐怕以後會重點盯著自己的九班了。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40
正文 五、疊被子和唱軍歌

    第二天是星期天,並沒有開始正式的軍事訓練,而是各班長教大家整理內務,特別是學疊被子。

    這如何把被子疊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林芳華一點都不陌生,也知道各種諸如拍打壓平、水濕被子、掐四角、上別針等招數。不過那時疊的都是部隊統一發的軍被,很好疊。

    而現在,大家都是從自己家裡帶的被子,外面套了個部隊發的軍綠被套而已,規格厚度是大小不一。林芳華看著揮汗如雨,正在挨個給女兵們壓被子的小熊班長,真是深感同情。

    她回頭看著自己已經疊的方正漂亮的被子,不禁暗暗有點得意:我可是特意帶的毛毯,這東西比正規軍被還好疊呢。再看看下舖擺著的王菊的被子,那是自己幫忙疊的,也是像模像樣的。這張床可是進九班一下子就看到的門臉,眼下也就自己和王菊的被子夠格擺在這裡了。

    這時,一個頭髮有點凌亂、面色通紅的女生走過來說:“林芳華,你現在是不是沒事了,幫我整整被子好嗎?剛才班長幫我整了一下,說不好弄,要等最後才幫我整。我看你的被子疊得挺好的,你能幫我整整嗎!”

    這女生叫趙玉玲,長相普通,住在外寢室。林芳華雖然和她不是很熟,但知道她是個極聰明也很勤奮的學生,雖然入學時的成績在班裡不是特別突出,但五年後她繼續攻讀了碩士和博士研究生,後來到德國慕尼黑工作了。

    林芳華沖她點點頭,又拉上王菊說:“走,我們一起幫你!”

    來到趙玉玲的床前,看到她的被子,林芳華不禁吸了一口冷氣,明白為啥熊班長說不好弄了。

    每個學生都是從家裡帶來的被子,雖然有厚有薄,但估計也就最多六斤吧。這趙玉玲的家長不知道是不是生怕孩子著涼,竟給她絮瞭如此厚重的被子,沒有十斤也有八斤吧。它這一層被子,趕上別人的兩層被子厚,快趕上林芳華的毛毯三層了。

    林芳華只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了,她招呼趙玉玲和王菊兩人把被子攤開在已經打掃乾淨的地板上,跪在上面,用兩前臂的背面一遍遍地拍打著棉被。三個人忙活了半天,班裡其他同學的被子都已經陸續整出型了,熊班長也過來加入了壓被子的行列。

    幾個人忙了大半個鐘頭,累的都不行了,一看那被子好像還是那麼厚實,根本沒怎麼壓下去多少。別人的被子疊出來象豆腐塊,小趙的被子疊出來那就是個大麵包。

    小熊班長也哭喪著臉對趙玉玲說:“我的姑奶奶啊,你家裡是種棉花的吧,這棉花不要錢是嗎?完了,你這被子我是沒法子了,我們班的內務可就要被你這被子拖後腿了!”

    林芳華當然知道部隊對集體榮譽是多麼看重,任何有競技性質的項目都會爭一爭;連唱歌的聲音大小,吃飯的速度快慢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比,何況這列入天天考核項目的內務衛生,那就更重要了。雖然有時候好像有點搞形式主義了,但一個部隊的精神風貌、作風素養就是在這一點一滴的爭強好勝中熏陶出來的。

    林芳華同情地看著小熊班長嘮叨著要挨排長的尅了,實在忍不住了:“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小趙要吃點苦頭了!”

    趙玉玲正為拖全班全排的後腿而內疚,聽到這話無疑象聽到福音一般:“什麼辦法,你說!沒事,我不怕吃苦!”

    林芳華猶豫地說:“就是把整個被子澆上水,不過這被子就不能蓋了……”話沒說完,就被失望的班長打斷了:“那哪行!絕對不行!”

    林芳華繼續說:“這被子是不能蓋了,可以讓趙玉玲晚上和我蓋一床被子,我們擠著睡!”

    熊班長一聽,似乎有點道理,但是好像不太合規矩:“這樣啊……好像還行,不過好像還是不對勁呢!”

    突然背後傳來宏亮的男中音:“廢話,當然不對勁!擠在一起睡,那還像個兵營嗎!”

    熊班長愕然:“啊——,江排,你怎麼來了?”

    江濤瞪了熊班長一眼,又看看不好意思垂下頭的林芳華和臉已經紅得像個關公的趙玉玲,再看看屋子中間那個麵包一樣的被子,也不禁搖了搖頭。

    最後,他走上前,捲起被子說:“得了,這被子我先拿走,九班長跟我過去,把我的被子拿給這個女生先用著。”

    熊班長大喜,忙追著排長說:“排長,讓我來,讓我來!還是拿我的被子吧,怎麼能拿您老的被子呢!”

    江濤已經走出了門外:“行了,少跟我里格朗。你們幾個班長的內務衛生也是要檢查的,我嘛大不了去找軍需老王再要條被子好了!多大點事啊… …”

    結果,江排長那條用了多年、綠色被套都洗的發黃的舊被子就放在了趙玉玲的床上。這件事,讓所有女生覺得這個江排長其實面冷心熱,還蠻有人情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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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晚餐前發生了一件事,讓江排長又氣不順了。

    原因是二排長朱明智在下午突擊教會了二排的男兵唱軍歌,結果餐前集合時二排男兵們整齊嘹亮的軍歌聲,把隔壁的二連都給震了。樂的一連長是合不攏嘴,大大表揚了二排長一番,並讓二排先進食堂進餐。

    當江濤看著二排長趾高氣揚帶領手下的兵進食堂時,心裡很不服氣——不就是拉歌嗎,誰還不會啊!你個小豬,為了壓倒我一次,連暗渡陳倉、先發製人的招數都使出來了!比文藝、內務,不信我們女生排會比你差!且讓你先得意一時。

    連長看到吃飯時幾個排長的神情,心裡暗笑:不怕你們爭,就怕你們不爭!郭眉老師倒是第一次下部隊,感慨了幾句說飯前一支歌這種鼓舞士氣的法子不錯。連長趁機安排朱排長擔任教歌教員,負責教全連學唱軍歌。

    晚餐後休息了半小時,全連就集中在食堂學歌,每人還都帶著筆記本記錄歌詞。

    要說連長真是慧眼識人,朱排長雖然個子不高、其貌不揚,但是性格極為活躍,拉歌時非常有感染力。當他手舞足蹈、表情豐富地給大家講解拉歌的套路招數時,讓大學生們覺得既新奇有趣、又興奮激動。

    同學們隨著他的指揮一邊有節奏地鼓掌,一邊齊聲大呼一套套的拉歌詞——“一二三四五,我們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得好著急!”“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象什麼?好像一個大姑娘!”

    最有趣的是用《解放區大生產》的調子來拉歌:“二連的——呀嘛吼嘿!來一個——呀嘛吼嘿!你們的歌聲——喜里里裡嘩啦啦啦梭羅羅羅塞!唱的好——呀嘛吼嘿!”

    還有整齊地鼓掌“呱唧呱唧”——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種種有趣的招數,讓大家學習軍歌的情緒高漲起來。接著,朱排長趁熱打鐵教了幾首常用軍歌。

    這時,女生們的文藝天分就顯示出來了,因為學的都是廣播裡也經常聽到的《解放軍軍歌》《打靶歸來》《團結就是力量》《學習雷鋒好榜樣》、《解放區的天》,大家基本上教個一兩遍就能學會。女孩子們的興頭都很高,都快兩個小時了也不嫌累,紛紛要求排長繼續教歌。朱排長見士氣高昂,當然也願意打鐵趁熱,又教了《十五的月亮》《小白楊》等歌,連《抗日軍政大學校歌》都教了。

    沒想到女兵們還是覺得不過癮,還要再學。朱明智不禁大汗,這還收不了場了呢。其實還有些軍歌他們也是會的,只是一般都不適合用來拉歌,比如《我愛祖國的藍天》《人民海軍向前進》等。幾個班排長都聚在一起,搜腸刮肚想著還有什麼軍歌適合教的。

    林芳華坐在隊伍中,跟著唱這些早就熟悉的歌曲,卻一點不覺得無趣。本來軍隊拉歌就重在氣氛,至於歌唱的如何、甚至唱的是什麼都不重要的,就算唱跑了調,只要有氣勢、夠宏亮就對了。

    部隊這種火熱的激情,真是好久沒有感受了,一下子讓人的心態也年輕了好多,熱血也似乎沸騰了起來!

    最後,朱排長又教了大家一首軍歌《祖國,請你檢閱》。這是一首南疆作戰部隊流傳出來的歌,原創作者已經不可考證了。歌曲旋律激昂雄壯又不失優美動聽、歌詞凝練質樸又飽含深情:

    “從南昌城來我們,從長征路來我們,從戰場上來我們,從滾滾硝煙炮火裡來我們。

    祖國,請你檢閱,你強大的軍隊;祖國,請你檢閱,你勇敢的士兵。

    看飄揚的軍旗上,血寫著我們的姓名;看光榮的史冊裡,記載著我們的功勳。

    從訓練場看我們,從行軍路看我們,從駐訓地看我們,從滾滾洪流廢墟里看我們。

    祖國,請你檢閱,你鋼鐵的長城;祖國,請你檢閱,你優秀的士兵。

    看飄揚的軍旗上,銘刻著我們的誓言;看和平的陽光裡,我們正闊步前進。 ”

    這首優秀的軍旅歌曲,很快抓住了年輕學子的心。大概是其中流露出的對國家和軍隊的熱愛,引起了大家的共鳴。畢竟這些七十年代出生的年輕人,都是在正統的五講四美三熱愛等教育下成長起來的,比起二十年後的同齡人要單純質樸一些、也要熱血一些。

    林芳華前生倒還真沒聽過這首只在戰鬥部隊流傳的軍歌(後來是某陸軍學院的校歌),但她也和大家一樣一下子喜歡上了這歌。跟著大家一起學唱,感受著周圍同學們洋溢的青春熱情,彷彿置身於火熱的大熔爐中。心暖洋洋的,全身熱乎乎的,四肢肌肉都似乎充滿了力量和激情!

    年輕,真好!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41
正文 六、隊列訓練與政治學習

    第二天,正式的軍事訓練開始了。

    當四個連隊整隊到達大操場時,只見正前方檢閱台上已經站立著一位身材挺拔、軍姿嚴整的教官了。各連值班員向教官匯報後,教官開始了講話。

    原來這位教官姓紀,曾作為三軍儀仗隊的一員參加了八四年國慶大閱兵,提干後調到成都軍區負責軍訓事務,這次部隊特意為了加強大學生軍訓力量將他從軍區借調來這裡的。

    聽到這,再看到紀教官那標準的軍姿、完美的動作,林芳華低聲對王菊說:“三軍儀仗隊出來的啊,完了,我們這下可有的受了!”

    剛說完,就听到後面傳來排長壓低的聲音:“林芳華,隊列裡不要說話!”

    林芳華嚇了一跳,腹誹道:我站在隊伍中間,你都能發現。盯我也盯得太緊了點吧!想歸想,林芳華也只有老老實實地集中精神聽紀教官講解隊列動作了。

    第一天只不過學基本動作:立正稍息、向左向右向後轉。這些林芳華都太熟了,動作標準瀟灑。結果很快被班長叫出來做示範,並讓她帶著動作最差的楊茜到一邊單獨指導。

    林芳華又不禁腹誹:沒想到小熊班長看著老實,還挺能使喚人的呢。

    楊茜是個外向隨和的女生,一直和林芳華關係也不錯。她只是身材略胖,轉身時總掌握不好重心、愛偏偏倒倒罷了。男班長在邊上指點,反而讓楊茜更為緊張,動作就越髮變形了。而由林芳華教她,她就比較放鬆,再經林芳華的耐心指點,也就慢慢掌握了動作要領,能做的比較標準了。

    從此九班就形成了一套獨特的訓練法。班長先帶大家合練動作,然後林芳華示範一下,接著班長就點出一兩名動作很不好的女生讓林芳華帶到一邊單獨開小灶,自己就接著帶其他人合練。

    九班的訓練效果和她們搞的小動作,早已被四處巡視的紀教官看在眼裡,他還和江排長聊了幾句,打聽了一下這個動作出色的女生的情況。

    某一天,操課結束講評的時候,紀教官突然說到:“三排九班排頭第七名!”下面的女生一下子都愣住了。紀教官又喊了一聲:“三排九班第七名!”

    林芳華這次才反應過來,第七名那不就是自己嗎,忙大聲答:“到!”

    “出列!”

    “是!”

    林芳華後退半步,轉身,跑步到檢閱台前,在紀教官左前方45度位置面朝教官,立定站好。

    “聽口令——立正!稍息!向後轉!向左轉!向右轉!稍息!立正!”

    林芳華隨著紀教官的口令,敏捷流暢地做著動作,尤其轉身時上身都穩穩噹噹、毫不晃動。

    忽然紀教官命令:“齊步走!——一二一!——正步走——”

    林芳華條件反射地走出去了幾步後,才想起來這正步還沒教呢,怎麼也讓我做啊?但是現在只能服從命令,沒時間東想西想教官的意圖了。她還是謹記動作要點,執行了教官的命令一遍。

    結束時,紀教官衝著下面的學員說:“大家都看到了吧!這位女同學的動作好不好!”

    底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好!”主要是男生們起哄,吼的比較大聲。

    紀教官衝著男生排的方向吼道:“你們這些大男生,動作還比不上一個小女生,不臉紅嗎?別笑!要我看,好多班長的動作還不如這名女同學!”吧啦吧啦講了一大通話。

    面朝大家站著的林芳華臉皮再厚,也不由得鬧了個大紅臉。剛才訓練半天還沒怎麼出汗,這會兒覺得手心裡都攥了把汗水。原來大大露臉的滋味也不是那麼好受的呢!

    好不容易紀教官終於開恩讓林芳華入列了,她急忙跑回隊列中。在隊尾時見到江排長和熊班長都眉開眼笑衝著自己直樂。

    林芳華不由得一時童心大發,衝著他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沒想到被旁邊二排排頭的幾個男生看在眼裡,發出了幾聲善意的笑聲。這下,林芳華剛剛有些褪色的臉又紅如朝霞了。

    從此,由於被紀教官點過名和受到了重點關注,林芳華在訓練中也更加不敢怠慢,本來就會的隊列動作也堅持刻苦訓練、並更加精雕細琢,已經大大超過了前生幾年軍旅生涯的隊列水平。在軍訓隊內的會操中,更是保持著矯矯不群的地位。而九班在她的帶動下,隊列動作也是全隊拔尖的,讓江排長的黑臉逐漸崩潰、笑臉也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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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政治學習課是政治形勢報告。大家準時帶著小板凳,整隊到部隊大禮堂內坐好等待教官來上課。

    而極富軍隊特色的第一次拉歌行動就在幾名排長的帶動下轟轟烈烈地開始了。有連與連之間拉的,有排與排拉的,還有的班也拉出來單挑。

    大禮堂此起彼伏的“XX排的,來一個!”“來一個,XX連的!”“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我們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的好著急!”拉歌聲,以及時不時響起的軍歌聲,這熱鬧的場景,讓林芳華想起一句話:火熱的軍營。

    三排這樣的女生排,總是被拉歌重點關注的對象,不但本連的男生排要來拉;二連的男生排也紛紛來拉歌,二連的女生排倒不見多受重視。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紀教官點三排名的後遺症,大概那些男生覺得訓練場上丟的面子要在拉歌場上找回來。

    這樣,三排就有點寡不敵眾。最後,還是朱排長出面,聯合全連一致對外,才給三排解了圍。

    江排長這次倒沒因為三排失利而不開心,反而因三排女生受歡迎,心裡還有點小得意。不過除了心細的熊班長看到排長那隱約翹起的嘴角,別人可沒能從他那張嚴肅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這時,教官也適時開始了講課。這種政治報告,林芳華前生是聽不進去的。但重生後的人,記性再好也不能記得過去所有的事情。所以,此時林芳華聽著教官講的國內國際形勢,印證著心裡殘留的記憶,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的。

    此時的世界正處於一個風雲變幻的年代。去年國內就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動亂,加強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也是該事件影響的直接後果,某著名大學的新生因此軍訓一年。

    而國際形勢就更加風雷激蕩了,東歐已經開始了震盪,柏林牆已經於去年底倒塌了;波羅的海三國之一的立陶宛已經宣布獨立了,但這時的人們恐怕還難以想像明年在更多的加盟共和國獨立後,蘇聯終於解體了。那才是真正的大地震,是二十世紀最後一件有著深遠影響的大事件,不亞於二戰結束。

    不過,軍訓教官的報告主要是偏重講解國內有關那次動亂後的形勢,國外的事情提的也就是東歐諸事件。另外因為部隊去年進駐拉薩執行了戒嚴任務,所以對拉薩騷亂的事情稍微多說了幾句。

    這也讓林芳華想起了後來奧運年zangdu分子的瘋狂活動。其實,國內國外的事件都是有相互聯繫的。正是因為蘇聯解體、東歐劇變使得美國成了冷戰的勝利者,成為了唯一的超級大國。當他環顧全球,就只有正在快速發展中的中國成為了他的假想敵或是競爭對手,為此他不惜餘力地包圍、遏制中國。 taidu、zangdu、jiangdu勢力的背後都難說沒有西方反華勢力的黑手啊。

    林芳華不由陷入了沉思:對這些政治風雲,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好在國家和民族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雖然也經歷了些困難,但還是比較順利地繼續著自己改革開放和復興之路。我可不會狂妄地認為重生後的自己有什麼改天換地、拯救民族的能力,我只希望能踏踏實實地學好醫,能為人類的健康做出一番成就。不過,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我先認認真真過好每一天,做好每一件小事就是了!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42
正文 七、寫信、打牌、站崗

    軍訓的生活緊張又充實,作息是按鐘點進行的。早上六點半起床,出早操半小時,洗漱後七點半早餐;八點到十一點半操課時間,一般都是隊列訓練,下雨天則學習軍事理論和條令學習;十二點午餐,然後是午休;下午兩點到五點繼續操課,六點晚餐,七點看新聞,之後如果沒有班會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十點鐘熄燈。

    一天的訓練下來,大家都有點累了,但是不到九點半是不能上床的。所以,晚上的這段休閒時間,大多數學生就用來寫信了。

    彼時,不要說沒有網絡和手機,很多家庭裡都沒有安裝電話;即使有,長途電話費也很貴。所以,寫信還是那時很流行的聯絡方式。而初次離開家、來到陌生環境,還有軍訓中那麼多新鮮有趣的事情,學員們都渴望和家人、朋友們分享自己的經歷與感受。

    林芳華也不例外地加入寫信的行列,寫完了給父母、哥哥、留校复讀同學的信,又給原班主任梁老師也寫了封。從留校同學的來信中也知道了幾名在外地上大學的同學的地址,林芳華也給他們一一去信聯絡。

    前生的時候,她並不愛寫信,後來也就給關係最好的女同學還偶爾寫寫信,其他同學在畢業後都沒怎麼聯繫了,包括大學同學也是如此。而重生後,林芳華決定改變這孤僻憊懶的性子,要珍視人與人之間真誠的情誼,不再淡忘那些友情了。

    更難得部隊領導很有人情味,所有軍訓學員都和正式的戰士一樣,寄信不用貼郵票,蓋軍用郵戳。雖然不過是8分錢的郵票,但免費的東西,人們都是不願錯過的咯!

    所以,每晚八九點鐘左右,在各班的宿舍裡,幾乎人人坐在小凳子上、趴在床邊寫信,這已成了軍訓隊一景。

    另外一景,就是四人圍坐一起打“升級”了。那時,還不流行“斗地主”,“拱豬”和“升級”是打撲克的主流。女生會打拱豬的不多,還是“升級”簡單易學,又有對家,適合四人玩。

    林芳華前生的時候,大學的閒暇時光都讓打牌、看小說、看錄像佔去了。王菊、周玉、趙玉玲正是經常一起打牌的“戰友”,楊茜、廖珊也會偶爾參戰的。但這次重生林芳華不再想沾這些了,再加上後世那些網絡遊戲的流行也早讓林芳華的牌癮減弱了許多,不再象年輕時那麼有熱情了。

    於是,九班打牌的人常常湊不齊。趙玉玲她們常常在別的班門口大吼一聲:“三缺一啦!找外援啊!”有一次,找半天還是沒湊齊,趙玉玲在屋子中大吼了一聲:“一缺三啦! ”眾人絕倒。

    林芳華有時看到她們幾個打牌時大呼小叫的樣子,有點好笑也有點心動。想想不過是軍訓時無聊打發時間,打打牌也不影響什麼的。但又一想,這個時候混熟的牌搭子,等回學校後開始正式上課後,她們再喊一起打牌,就不好拒絕了。還是不要因小失大,玩物喪誌了。

    於是,她打開父母給買的隨身聽、插上耳機,聽起英語磁帶了。這時候CD光碟還遠沒有出來,聽的都是磁帶。家境較好的學生有個隨身聽的單放機來學英語,是比較平常的。

    不過家是農村的王菊,沒有這種東西,很是羨慕。林芳華毫不在意地說,兩個人先一起用好了,過陣子再把她哥那兒不怎麼用得到的機子借來給王菊用,這東西對幫助學英語還是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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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三輪到了九班站崗,白天是單人崗,晚上雙崗,林芳華主動要求站深夜的崗。這種排崗,班長都會做到盡量公平,這次排晚班,下次肯定就會錯開的。

    何況,重生的林芳華自覺多活了二十年,潛意識中總會把其他同學當做自己前世時的學生,而不由自主地讓著她們、愛護著她們。只不過在熊班長和其他人眼中,卻覺得這個班裡年齡最小的人反而最成熟,會照顧人,又對她高看了幾眼。

    所以,有些事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凌晨三點多,林芳華和王菊正站在男女宿舍分界處的空地邊上小聲說著話。對面也有兩個男生的影子在晃蕩,昏暗的路燈下也看不清面容,反正不是一排就是二排的。

    初秋的深夜,即使在南方,氣溫也已經比較涼了。林芳華和王菊不停走動,以驅散夜風中陣陣的寒意。當她們踱步到宿舍前方五十米的圍牆下時,突然聽到“啪嗒”一聲,牆外傳來好像石頭砸到牆上的聲音。

    寂靜的夜裡突然傳來這麼一聲,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王菊不禁“啊!”地驚叫了一聲,差點蹲在地上。林芳華也嚇得心臟怦怦直跳,但她還是一手抓緊王菊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盯著牆那邊喝道:“是誰!出來!”

    黑夜裡,那牆腳沒有一點聲息。

    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那兩個男生聽到這邊有情況也趕過來了。他們緊張地問:“怎麼啦?你們沒事吧?”林芳華見有人過來,膽子也大了點,指著那牆腳說:“剛才好像有人在那邊!”

    回頭再仔細看這兩男生,巧了,還是同班的。

    一個是三班的男生臨時召集人戴平,也是後來的班長,一貫品學兼優;另一個叫梁嘉輝,也是年級的名人。

    他是成都市重點中學的高材生,直接保送本校,五年裡幾乎包辦了每年的年級第一名,然後留校讀研讀博,後來聽說去了美國斯坦福大學醫學院做博士後。此人是前生的林芳華遠觀的人物,同班五年好像都不曾說過五句話。

    戴平問清楚了情況,就小心地向牆腳探查去了。梁嘉輝則沒吭聲,陪兩個女生站在原地等待。

    一會兒,戴平走回來說沒看到人。四人就一起走迴路燈那邊。

    既然是同班的,四人也就輕聲交談起來。主要是戴平說的比較多,梁嘉輝多是附和幾句或者笑一笑。

    林芳華雖然和班裡別的男生交往不多,但對班長還是熟悉的。要說學校選定每個班的臨時召集人都還是眼光比較準確的。象戴平就是個比較熱情又有責任感的男生,適合做班長工作。

    林芳華還記得有一次,自己感冒發燒沒去上課。戴平還特意跑到女生宿舍來看自己,雖然只有寥寥幾句問候但還滿溫暖人心的。

    幾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換崗了,戴平說他們負責向排長們報告剛才的事件,並叮囑後面接崗的同學多留意一下。

    最終牆腳怪聲事件也沒什麼結論,只是隱約聽說連長找到團裡反映了一下,後來老部隊那邊加強了查崗查哨。林芳華想,很可能是一些老兵油子半夜沒事,偷偷過來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42
正文 八、槍

    一個月的軍訓畢竟不能和正規軍三個月軍訓相比,雖然動作要求的標準一樣,但訓練的時間就大大縮短了。

    比如最基本的站軍姿,前生的林芳華入伍受訓時,那可是頂著烈日天天兩次,一次一小時呢!她還只是在後勤機關部隊,跟野戰軍正規部隊相比差遠了。

    而這大學生的軍訓,紀教官就只試著讓大家體驗了四十多分鐘。就這樣,還有好多女生沒堅持下來。倒是林芳華始終如一的標準軍姿,又給教官留下了好印象。

    軍訓隊也安排學生們打軍體拳,由偵察營來的孫教官負責教習。林芳華一看江排朱排等人看孫教官的眼神,就曉得此人確實有兩把刷子。果然,他一套拳耍下來,真是如猛虎、如獵豹,拳腳帶風,氣勢如虹。

    男生學起拳來時興趣高昂,女生就不行了。天生沒有男性的陽剛,特別是細聲細氣地喊著“嘿哈!嘿哈!”打拳的樣子,讓女生們到後來自己都撐不住笑起來。

    就算一貫表現良好的林芳華,打出來也是花拳繡腿的模樣。好在這一科目不作為考核內容,不然江排長真是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不過,很快林芳華又讓江排長大大揚眉吐氣了一把。

    這天是學習槍械的基本知識和保養。當林芳華看到男生們從軍需保障倉庫領出來的qiang 支時,就興奮起來了。

    81-1式突擊步槍啊!也就是《士兵突擊》中說的81槓,解放軍的主流槍型。

    說來慚愧,林芳華前生在部隊教導大隊受訓以及後來轉業到了地方也多次參加了預備役民兵的訓練,但竟然都是用的56式衝鋒槍或半自動步槍。

    因為林芳華所在部隊是隸屬於總裝備部科研基地,對地方大學生軍官的軍訓主要注重紀律作風、隊列內務方面,而武裝越野、射擊投彈、匍匐前進等戰術訓練就走過場了。堂堂正規編制的部隊配備的居然是和民兵一樣的步槍,難怪基地的人都經常自嘲為“土八路”(小米+步槍)呢!

    其實56式也都是好槍,精度高,初學者都很容易打出不錯的成績;造型也美觀大方,不然也不會長期作為儀仗隊的禮兵槍。但前生林芳華一直挺鬱悶好不容易當回兵,都沒能摸過解放軍的主流槍型,不要說後來的95槍族,就是81槓都沒摸過,真是太遜了。沒想到重生後竟能來到參加過南疆戰役的正規野戰部隊甲種師受訓,終於彌補了一下過去的遺憾。

    當聽教官講解qiang 支知識時,林芳華就已經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雙手不停地撫摸手中槍的槍身、彈夾、扳機,一點不嫌手上立刻被沾上大量油污。

    當排長在前面演示qiang 支的分解組裝時,她也迫不及待地跟著一一拆解、研究並重新組裝起來,即使在撥弄某些零件時因用力不當夾疼了手指、擦傷了手掌,也毫不在意、興致不減。

    很快在興趣和熱情的驅使下,林芳華漸漸找到了竅門,拆卸組裝qiang 支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她也漸漸渾然物外,完全沉浸在彷彿人槍合一的境界中——每個組件像是自己手指的延伸一般,而自己對它們也是如臂使指,配合得天衣無縫。

    當林芳華又一次組裝完畢,做了個空鏜擊發驗槍的動作時,背後站立多時的熊班長不禁喝彩道:“好!太漂亮了!”他欣喜地接過林芳華手中的槍,檢查了一下,又還回去:“小林,你以前經常玩槍?”

    “只摸過56半,”林芳華看班長還很好奇的樣子,又補充道:“就是跟著警衛連的戰士打過幾次靶。”話裡又是半真半假,哪家警衛連也不能管理這麼鬆弛,隨便帶個中學生玩槍吧!

    林芳華不禁感慨,重生後為了掩飾不尋常的地方,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無傷大雅的謊話了。不過,沒想到自己竟不是因為多了二十年的醫學知識,而是因為其他方面累積的、超出這個年齡段所應有的經驗和見識,而與眾不同呢!這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真難以相信你是第一次摸這槍啊!”熊班長嘟囔著又轉身找江排長去了。

    林芳華也沒想那麼多,繼續過著槍癮。不一會兒,熊班長就帶著一臉將信將疑表情的江排長走了過來。

    江濤只看了林芳華幾眼,臉上立刻露出驚喜,馬上擼起袖子,邊看她的動作邊看腕上的手錶記起時來。少頃,林芳華整套拆裝動作結束,江濤喃喃地說:“天才啊!原來這世上還真有天才啊!”

    忽然,他眼珠一轉,嘴角翹得更高了,匆匆撂下一句話“小熊,繼續帶著她練”就火燒屁股地走開了。

    江排長裝作漫不經心地走到正在熱火朝天練習的二排隊伍前,和朱排長打了聲招呼:“小豬,你的小伙子們練的不錯嘛!”

    朱明智不疑有詐:“恩,那是當然的羅!也不看看是誰的兵!”

    不料江濤又很囂張地說:“不過,和我們女生排比,還是差遠了!”

    朱排長斜了他一眼:“行了,你就別死撐了!牛皮不要吹破了!”

    江濤繼續拽道:“就這拆拆裝裝的小把戲,我手下的女兵個個跟玩過家家一樣!”

    朱排長眼睛一轉:“哦?那你什麼意思?男女生來比試比試?”

    江濤越發拽得二五八萬了:“跟你的兵有什麼可比的?要比,就和你比!”

    朱明智恍然大悟:“我說呢,在這等著我呢!比就比,我還怕你不成!”

    “No,No,No,不是我和你比,是我挑個女生和你比!怎麼樣,敢不敢?”

    此時朱排長就算心裡警覺江小白一定暗藏殺機,但周圍那麼多男兵也都聽見了,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行啊!看來你是不敢比了,就派個女兵來,你以為我就會手軟啊?”

    江濤嘿嘿一笑:“少廢話,要比也要有個彩頭!這樣,我的兵輸了,我給你刷一個月膠鞋;你要輸了,你們二排列隊向三排大喊三聲——向三排學習!怎麼樣​​?”

    朱排長心裡一咯噔:這小子這麼有把握贏?他最討厭我的臭膠鞋,居然敢開這樣的賭注。這我萬一輸了,要手下的小伙子衝著一幫丫頭認輸,那可太沒面子了!這小子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呢?

    朱排長雖然秉持女孩子機械不行的偏見,但還是多了個心眼,要求自己輸了一樣是刷膠鞋。江濤也不計較,心想:反正你是輸定了。

    操場上迅速空出一片空地來,擔任裁判的一排長挑了兩把槍放在兩位競賽者前方。

    而四周已經圍滿了二排三排的男生女生們,連一排的人也被吸引了過來;中間的人或坐或蹲,後面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這場似乎不應該有“懸念”的比賽。大部分人都覺得朱排長是穩操勝券的。

    但隨著一排長一聲“開始”,林芳華的手如穿花蝴蝶般在qiang 支上飛舞起來,一個個組件輕巧地落在她身前的空地上,竟然和朱排長的速度不相上下;於是大家開始覺得這比賽可能還是有懸念的。

    而之後的qiang 支重組,林芳華的動作就更讓人眼花繚亂了,她似乎看也不看地隨意拿起一個個組件就能讓它們各就各位。另一邊從聲音節奏中感受到她裝槍速度的朱排長也心裡覺得不妙,而有點慌張,出現了兩個小失誤。

    最後,隨著林芳華最後一個動作後舉槍報告“完畢”,四周響起了雷鳴的掌聲。幾秒後,朱排長才結束了自己的動作,他只是舉起了槍,沒有說“完畢”,但由衷地對林芳華說:“小姑娘,真不錯!”林芳華很不好意思地說:“哪裡,我是運氣好罷了!”

    當然,最開心最有面子的人還是江濤了。能帶個這麼拉風的好兵,江排長也就不在乎她是男是女了!

    *************************

    作者晚風有話:請不要懷疑,軍訓女生贏了排長是真有其事的。在手眼配合的這類動作上,的確有天賦一說。

    PS,看到這裡的讀者大大們,如果覺得本書還看的下去,請不吝留點紀念,收藏、評論、推薦什麼哈!作為新人非常渴望得到些支持和鼓勵,批評也表明有人在關注,我也很歡迎。

    不過,即使沒有這些,我也會堅持寫下去。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15:43
正文 九、薑湯、緊急集合

    這天早上出操時,正好輪到林芳華站崗。楊茜羨慕她這個點正好可以不用跑操了,林芳華只是聳聳肩罷了:比起無所事事地站著,自己還寧願去跑半小時鍛煉身體。

    沒想到,出操的隊伍跑出去沒多久,天空就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還漸漸地越下越大了。這一場秋雨一場寒,雖然還是九月中旬,但雨中已經充滿了南方的濕冷氣息。

    林芳華站在屋簷下被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忙回屋加了件衣服,看看表,又過了十多分鐘了,大概部隊不會因下雨而提前回來了。這在真正的部隊裡訓練時風雨無阻是很正常的,也是應該的,但是這些嬌生慣養的女大學生,她們能吃得消嗎?

    想了一會,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林芳華還是快步跑到連部,找到了正在洗漱的年級主任兼教導員郭眉老師。

    “郭老師,您看雨這麼大,同學們淋了雨,會很容易感冒的。能不能想點辦法?”

    郭眉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哎呀,確實有這個可能。我去醫務室拿點感冒藥來給大家預防吧!”

    “要是人人都吃藥,就怕醫務室沒這麼多藥吧!我在家一著涼感冒,我媽都是給我煮碗薑湯,喝了就好了!不過這裡,就不知道部隊煮薑湯方不方便?”

    “恩,這倒是個好辦法。走,我們去炊事班問一下!”

    當二人來到食堂,發現連長也在這里和司務長交代著什麼。一問,原來連長也早想到了這個問題,正來落實煮薑湯的事情呢。

    林芳華真沒想到平時不苟言笑又五大三粗的連長,竟有這麼一顆細緻體貼、愛兵如子的心!在這樣的連長手下當兵,即使訓練苦點累點,挨點罵又有什麼關係呢!

    淋雨回來的學生兵們,及時地在早餐時喝到了濃濃的溫暖的薑湯,而且最終沒有一個人感冒發燒!

    ************************************************** **************************************

    陰雨連綿了兩天,大家都很高興,因為可以名正言順地躲懶、不訓練了。雖然隊裡也沒讓大家閒著,政治學習、軍事理論課、條例考試等室內課程安排得滿滿噹噹,但比起走隊列時曬太陽、流大汗可舒服多了。

    不過當看到班長拿著背包繩走進宿舍,周圍女生還好奇地圍上去問長問短時,林芳華不禁挑挑眉:安逸的日子可要過去了。

    沒錯,熟知軍訓過程的人都知道,當教官教會你打背包後,就意味著從此你晚上就睡不安穩了。

    不知道哪一天的深夜或黎明,那一道慘厲到恐怖的緊急集合哨聲就會驚醒你的美夢,讓你立刻心發慌、出冷汗、四肢無力,但又不得不在班長的催促下忙亂地穿衣服、打背包,最後狼狽不堪地趕到集合點,被教官猛尅一頓,從此患上緊急集合恐懼症。

    當年在軍訓隊,林芳華就最怕這個。不過應該還是經歷的少了才害怕,要是真像作戰部隊那樣經常搞緊急集合,成了家常便飯也就沒那麼恐懼了。

    果然教完大家打背包後,小熊班長嚴肅地說:“晚上要是吹緊急集合哨,我們幾個男班長都不能過來,所以你們只能靠自己了,動作一定要快,不准開燈!上舖的同學要注意安全,不要磕著碰著了;跑出去的時候不要擠,不要慌,還是安全第一,寧可慢點也別出事!”說完指導大家繼續練習。

    林芳華很欣賞小熊班長的話,顯然他是非常關心女兵們的安全,寧願不要好成績,也不願女孩子們出事。於是,她很希望九班這次能再取得一次好成績,以回報小熊班長的真心愛護。

    現在九班的表現在各個方面都排在了其他女兵班前面,先進班的流動紅旗就一直掛在九班,大家的集體榮譽感都強著呢,所以她一倡議,大家紛紛響應。

    當天晚上九班提前了一小時熄燈,大家都摸黑在練打背包。邊練,林芳華還邊給大家傳授一些緊急集合時候的注意事項,比如:一定不要慌,越慌越速度慢;睡前衣物背包繩都整理好並擺放在枕邊抬手就拿到的地方;先穿衣服,然後打背包,最後套上褲子鞋子,跑到集合地點再整理衣服扣腰帶什麼的;睡前把屋內的板凳等障礙物都收拾好,騰出跑路的地方等等。總之,全班擰成了一股繩,誓奪全排和全連第一。

    其他班的女生看到她們這樣,都很緊張,以為她們有小道消息,於是紛紛打好背包,穿著衣服躺床上。倒是始作俑者的九班只是做好準備,但仍如平時一樣安睡,因為林芳華知道教官們之前一定會檢查的。

    果然,熄燈後指導員郭眉過來查房時,把那幾個班都狠狠訓了一通,責令她們立刻脫衣服睡好。郭眉到九班時看到她們雖然都脫了衣服睡,但衣服統一放床頭、褲子放床尾、被子也是雙折蓋,儼然一副備戰狀態,不禁心裡暗笑:還是這個九班滑頭。

    當晚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白天如常訓練,也是平安無事,晚上還集體看了場露天電影《霓虹燈下的哨兵》。片子雖老,但看起來還是頗有喜感的。這些年輕人也許小時候也看過,但大多印像模糊了。此時,在軍營重溫此片還是滿親切的,大家看的時候都很輕鬆、笑聲不斷。

    晚上熄燈前又開始下小雨了,很多人不禁想今晚應該不會緊急集合吧!

    九班這麼想的人也不少,不過在林芳華的堅持下大家仍如昨天一樣的準備齊全。

    辛苦訓練了一天的身體在窗外細雨沙沙聲的伴奏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當大家好夢正酣時,一陣淒厲的緊急集合哨聲劃破了夜的寂靜。林芳華騰地一下坐起身,大喊著:“緊急集合!快起來!”

    與此同時,周圍立刻像水倒入了滾開的油鍋,炸鍋了一般地亂了起來。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警報聲嚇著了的女生不禁本能地驚叫著,有的還緊張地跳下床在屋裡亂竄。

    林芳華忙招呼大家:“不要慌,別緊張!按我們練習的做!沒關係的!千萬別慌,越慌越亂!先打背包,出去再穿(應為口誤,一著急把整理說成穿)衣服!”

    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女孩子們沒那麼慌張了,班長教過的、以前練習過的動作也找回了感覺。

    最後,九班的成績還算不錯,全排第一,全連第三。而且在隨後的三公里越野中,也沒有一人掉隊,整建制跑到終點,受到了連長的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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