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園] 重生之剎那芳華 作者:晚風低語 (全文完)

 
stella1802 2018-5-10 15:35:2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0 72832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0:22
正文五十、誤會與巧合

一天中午,急診科的病人沒什麼緊急危重的,芳華正利用這時間修改論文,做最後一次謄抄。

她一邊抄寫,一邊想:這個梁嘉輝,回老家都樂不思蜀了,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這論文,他除了開始幫了些忙,可就基本上沒操過什麼心呢。 就這麼混了個第二作者,真是便宜他了。 不行,這版面費到時候得讓他出大頭!

她正在這算計別人呢,一陣熟悉的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又來病人了!”鳴笛聲就是命令,芳華急忙站起來,跟著其他幾名醫護人員沖向門口,準備迎接病人。

救護車上下來了四五名傷者,說是雨天路滑在人民南路上發生了兩車追尾的車禍。 還好沒有人員死亡,幾名傷員雖然有不同程度的創傷,但是還不至於致命。

芳華幫著急診科的醫生們對兩名重傷員做了簡單的處理,並把他們送入了骨科病房。 還有三名傷者經過檢查,證實沒有大礙。 給他們處理了傷口後,接診的醫生徵求了他們意見,就沒有收入院,只是開了些藥物,讓他們在門診治療後就可以回去了。

三名輕傷員兩男一女,按醫囑注射了青黴素和破傷風抗血清。 那名女性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清瘦文雅,她打了針後還很有禮貌地問了芳華急診的洗手間在哪裡,然後就走了過去。

急診的生活總是一會兒忙的要死,一會兒又清閒的要死。 處理完這些人後,急診室的走廊又清靜了下來。

芳華也回到自己的角落,繼續剛才的抄寫。 抄了幾行,她總覺得有點心煩意亂,好像哪裡不對勁。 想了想,她忽然想起來了:剛才那名中年婦女進洗手間後,半天都沒出來呢。

芳華急忙跑到走廊一頭的洗手間,推開門,果然見到那位婦女面朝下躺在水泥地上,一動不動。

芳華扭頭衝護士站那邊喊了聲:“快來人啊,有病人不行了!”然後,她衝上去將女子的身體翻過來,仰面躺倒。

芳華輕輕搖動她的軀體,又喊了她幾聲,都沒有回應。 芳華摸了一下她的頸動脈,還有搏動,看她胸廓還在輕輕起伏,有呼吸。 再用手指甲掐了一下她的眉頭,那人眉頭輕微皺了一下,哼了一聲。

值班的護士已經趕到了,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芳華答道:“呼吸心跳都有,像是休克。不像內出血,可能是過敏。”

兩人一起把那女子抬起來,放在走廊上的推車上,推回了觀察室。

聞訊趕來的其他醫生護士,也跟著檢查和搶救了起來。 很快確定是藥物過敏引起的急性休克,給她打了搶救針後,很快她就緩過勁來。

主治醫生告訴她,她可能是對破傷風抗血清過敏,現在已經脫險了,沒事了。 不過,要她在觀察室再休息一會,確定沒事後再離開。 最好是打個電話,讓單位或者家裡的人來接她回去。

那婦女頗為鎮定地先是對醫生護士表示了感謝,然後說這會兒都下班了,就不用麻煩單位了。 至於自己家里人嘛,也沒人能過來接自己,也不用打電話了。 反正醫生都說沒事了,一會自己回去就是了。

獨身來往的病人,在急診也是見得多了,主治醫生也就沒說什麼,只叮囑她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小心點罷了。

那婦女臨走前還特意找到芳華,謝謝她剛剛及時發現了自己,不然就危險了。 她問芳華的名字,芳華笑了笑:“阿姨,我說了名字您也記不住。我這就是做了該做的事情,很平常,您不用掛在心上。”

那婦女氣質溫婉,也微笑著說:“對你是平常,對我可是救命的事情啊!你不願說也就罷了!那好,我走了!小護士,再見了!”

芳華無聲地笑了,又是個把自己當護士的病人。 急診科的護士都是戴的和醫生差不多的圓帽,而不是病房護士戴的燕帽;芳華的樣子也比那幾個經驗豐富的“老”護士明顯要小,再加上她本來也經常給護士老師們幫忙打雜,所以自然就經常被人當成了小護士。

這樣的誤會多了,芳華也都習慣了,也就懶得解釋了。 不過以後到臨床當醫生,這一副年輕的面孔可是不容易得到病人的信賴啊! 唉,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病人開始不信任,自己就更努力地讓他們慢慢信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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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是在對華東水災的捐助活動中開始的。

今年的五六月間,中國有18個省市發生了特大水災,其中災害最重、損傷最大的是華東地區的安徽和江蘇兩省。

而與往年不同的是,在7月11日,中國政府首次向國際社會發出了救災呼籲。 這可是難得啊,說明執政者更文明進步了,不像當年唐山大地震的災情那麼嚴重,卻硬是拒絕了外界的援助。 海內外對救災的呼籲反響強烈,特別是香港地區掀起了捐贈救助華東水災的熱潮。

香港演藝界不但在跑馬地舉行音樂會,為災民籌集善款,還特別拍了部賑災電影《豪門夜宴》。 在這部兩小時的電影中,香港當時影視歌壇當紅人物幾乎全部出鏡,有名有姓的演員就達兩百多人,幕前幕後全部人員都是義務工作,不收分文,堪稱一段影壇佳話。

海外的同胞都如此重視,國內民眾也是積極響應。 學校自然也要跟風,於是就在開學報到處的桌子上,設置了捐款箱。 每個人報名時都順便表示了一下心意。

而老生報到後一周,新生就陸續來報到了。 戴平作為學生會幹部,也義不容辭地參與到新生接待的工作中去。 他還把梁嘉輝和林芳華也拉了去幫忙,羅曼麗要參加藥學系的迎新工作,他就沒辦法了。

看著更年輕、更青澀的新人,芳華不禁有“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感慨。 不知不覺,一年就過去了,人生就是這麼不知不覺地白了少年頭啊!

新生報到後就去軍訓了,戴平嚷嚷著終於忙完了,並以此為理由請羅曼麗等三人吃飯,也是原先說好的補請暑假的生日宴。

吃了飯,天色都還沒黑,戴平提議去荷花池散步。 8月末9月初的天氣,還吊著夏天的尾巴,荷花池中依然一池翠綠,而各種情態的紅荷、白荷也娉婷動人。

晚風吹來荷葉荷花的清香,池中翠葉飛揚如舞女的裙角。 徜徉在這浪漫的荷花池邊,四人越走越慢,心情平靜美好。

漸漸地,芳華看著戴平和羅曼麗走在前面,距離越來越遠。 她對梁嘉輝輕輕地說:“我們回去吧,讓他們倆個慢慢聊去!”

梁嘉輝看看前面的人,再看看芳華鬼祟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行啊!那這麼早,你回宿舍嗎?”

芳華瞪了他一眼:“你想的美,想讓我回去玩,你好繼續刻苦攻讀,再考個第一啊!第一名都讓你承包了,你也讓別人有個想頭啊! ”

梁嘉輝摸了摸鼻子:“你也考的不錯啊,那麼難的解剖學考了95分,真不知道你怎麼背的?知不知道,他們都說你是變態啊!”

芳華氣了:“我有你變態嗎?你有機化學考個100分,你讓那麼多補考的同學情何以堪啊!就這一門,你就超過我15分,你才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呢!”

梁嘉輝笑了:“行了,我們就別比誰變態了!我一直有個事情想問你,前兩天你在急診是不是遇到個藥物過敏休克的女病人,是你把她從洗手間救起來的!”

“對啊,是有這麼回事!怎麼,那人是你親戚?”

梁嘉輝深吸了口氣,看著芳華的眼睛閃閃發亮:“那是我媽!”

“啊?!這麼巧?”芳華也不由吃了一驚,回想了一下,她笑了:“你和你媽可長得一點不像啊!”

“是,我長的像我爸,”梁嘉輝似乎並不想多說,他頓了一下說:“我聽我媽說起急診科的小護士,就覺得可能是你,因為急診的護士老師們都差不多三十多歲了,最年輕的也二十五六了,哪有什麼小護士!”

芳華聳了聳肩:“就是我啊,也沒什麼嘛!你要是在,也會那麼做的!”

梁嘉輝認真地說:“不過我當時不在啊!要不是你及時發現,我媽就懸了!我媽要是出點什麼事情,我一定會遺憾終生的。所以,我鄭重地向你道謝。謝謝你救了我媽的命!”

芳華看他這麼嚴肅,想起那名女子當時孤身離去的情景,心中若有所動。

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過於沉重,芳華故意笑著說:“行啊,我可是對你有大恩啊!你準備怎麼報答啊!”

梁嘉輝很順口地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芳華冷不防地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咳咳,那什麼,也不用那麼嚴重!你呀,以後考試也讓著兄弟點,讓我也嚐嚐第一名的滋味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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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和梁嘉輝正在後面說笑呢,卻見前面的羅曼麗突然回身走過來。 她對芳華說了句有事先走了,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再看看遠處的戴平勾著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兩人都猜到了一兩分。 他們走了過去,梁嘉輝問戴平怎麼了。

戴平苦笑了一下:“還能怎麼了,被拒絕了!”聲音苦澀,完全沒了平時的開朗和輕鬆。 梁嘉輝無語地拍拍他的肩膀。

芳華覺得有點尷尬,但看戴平的樣子還好,情緒不是特別強烈,就問:“戴平,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戴平想了想,反正自己的心事芳華也是清楚的,也不怕丟臉了,就又說:“沒什麼,我早就有思想準備了。其實,我也感覺曼麗對我沒感覺,但是不甘心罷了!今天一沖動就說出來了,結果和我想的一樣而已!”

芳華說:“要不,我再勸勸麗麗?”

戴平反倒笑了:“行了,不用了!我真沒事,我還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然後他拉著梁嘉輝說道:“哥們今天心情不好,走,陪我喝酒去!”梁嘉輝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點頭。

兩人就這麼揚長而去,把芳華撇在了一邊。

芳華當然知道他們喝酒是要發洩失意,不方便叫自己同去。 但心裡還是有點黯然,也許以後再不能四人一起同行同遊了。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08
正文五十一、編劇

五十一、編劇

過了兩天,芳華還是找到曼麗。 和她聊起了戴平的事。

曼麗抱歉地說:“其實我也知道戴平是挺好的,挺優秀的。可是,我真的對他沒感覺啊!大概,他不是我喜歡的那個類型吧!”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芳華想這個問題一定是很多男生想知道的。

曼麗遺憾地說:“我也不知道啊!也許,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當我看見那個男孩子的時候,就自然知道我喜歡什麼類型了!但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啊! ”

芳華氣結,說了等於沒說嘛。

曼麗反過來問她:“那你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呢?”

這下輪到芳華無語了。 “男生”? ! 讓自己喜歡這些學校中的愣頭青嗎? 怎麼可能? 可是,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呢? 其實,她也還是說不出來的。 前世那失敗的婚姻,似乎殺死了她的感情細胞。 她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感情,也就自然地關上了心門。

曼麗還在追問芳華,芳華只得敷衍地說:“我和你一樣,到時候遇到那個人就自然知道了。”曼麗笑罵她滑頭。

戴平這孩子抗打擊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這一陣子,芳華注意觀察了他,倒也沒發現他有什麼失戀後自暴自棄之類的表現。 隨著開學後課業的加重,看他似乎也和別的同學一樣漸漸地沉浸到學習中去了。 也許除了時間,全心全意工作和學習也是醫治感情創傷的良方!

本來四人行一度是停止了,但是很巧的是四個人都獲得了本屆詹振聲獎學金。 這獎學金是以當年犧牲在朝鮮戰場上的本校優秀學生的名字命名。 為的就是激勵後來者愛國愛校,一直被認為是學生能獲得的校級最高榮譽。 當四個人和其他獲獎者共同上台領獎時,戴平和羅曼麗兩個人也自然而然地相互祝賀,並大方地一起合了影。

不久又因為學校要籌辦第一屆本市大學生校園文化節,各院系的學生會幹部們經常在一起開會。 戴平和羅曼麗經過這些事情的緩衝,也就像從沒發生過那件尷尬事一樣,大家又做回了好朋友! 四人行又重現江湖了! 事情能得到這樣的解決,芳華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次文化節在本市還是是第一次舉辦,所以各大學都很重視,他們都將會派出精兵強將,以精心準備的節目在各校巡演和評比。 其中有書畫攝影展、演講徵文比賽等活動,當然也少不了文藝演出。

醫大學生會這次也是打破了各院系的分界線,要求各院系學生會團結合作,力求拿出最好的作品參加文化節。

四人在一起,就常常聽戴羅兩人談論文化節的籌備事項了。 戴平是宣傳幹事,手下召集些才子才女趕寫出些徵文和書畫作品的,還不算困難。 羅曼麗是文娛幹事,負責文藝演出方面的事物,卻碰到了頭痛的事情。

因為學校希望這次的節目都是學生原創的新節目,這樣更符合主題,也才不至於和別校重複。 舞蹈方面還好說,有蔣露這樣一些半專業人才,還是可以編一些新舞出來;就是歌曲方面,也讓學生會找到了幾個自組地下樂隊的歌手,他們倒還真有原創歌曲,好不好聽另說,至少可以上台充充檯面了。

麻煩的是還需要排一兩出舞台劇節目。 但是這原創劇本卻還沒有著落呢。 偏偏校學生會把這一個任務交給了羅曼麗負責,可把她愁坏了,翻了很多資料,都還沒找到合適的劇本。

戴平建議她發動全校學生來個徵稿,羅曼麗於是請校學生會在廣播上和食堂門口都發出了征求劇本的通告。 不過,通知發出後仍然應者寥寥。

也許因為這時代的大學校園還沒有形成後世那種有規模有組織的社團文化,大多數70年代出生的人還是老式傳統升學教育下的標準化產品,學生的個性、興趣還缺乏深度的開發。 少數有才藝的學生多以音樂美術書法等多見,文學的雖然有,但也多是詩歌、散文的愛好者,專攻戲劇的可以說沒有了。

終於有一天,羅曼麗沒轍了,就讓芳華幫忙寫個劇本。

芳華傻眼了:“你咋找上我了呢?俺也從來沒寫過劇本啊!”

羅曼麗說:“我這也是沒辦法了!看你平時說起電影什麼的,那是口若懸河、頭頭是道的!我想,讓你寫個劇本還不是小菜一碟!所以,你看我都火燒眉毛了,你就幫幫忙吧!”

芳華暈了:“都哪兒跟哪兒啊!我評論電影,只管指手畫腳、空口白牙地瞎說就是,但寫劇本可是實實在在的創作啊!我不行!”

羅曼麗還是很堅持:“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呢?我看你可以的!你評論起來那麼有章法,想必構思個情節、寫個劇本也不是問題!再說。那麼難的醫學論文你都寫的出來,一個小小的劇本還能把你難倒了?”

“這寫論文和寫劇本,那能一樣嗎?”

芳華無語了,看來這羅曼麗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她最後無奈地說:“那我回去想想吧!”

當晚,芳華躺床上想了很久。 她先是想到照搬一些後來春晚上出名的小品什麼的,但總覺得那些小品演員的風格太滑稽也太突出,好像拿到大學生文化節上演出也不是很合適。 後來,她回想了很多看過的影視情節,終於想到了一部電影,那就是杜琪峰出品的、根據幾米繪本改編的電影《向左走,向右走》。

芳華其實更喜歡原著繪本,但電影拍的也還算可以了,梁詠琪和金城武也算出色地演繹了這個都市中愛與緣分的故事。 片中充斥著都市中人迷惘孤獨的感傷,而男女主總是彼此錯過的巧合,更讓人感慨變化無常的命運,這可以說是部充滿小資情調的愛情電影。

但芳華覺得這電影中人物簡單,情節變化卻充滿戲劇性,又是講述的愛情和緣分的故事,如果改編成舞台劇,應該能受大學生的歡迎。

第二天中午,羅曼麗就迫不及待地到芳華宿舍,問她想出來沒。 於是,她芳華邊吃飯,邊將《向左走,向右走》的故事梗概講了出來。

不但曼麗聽後大感興趣,寢室裡其他人聽了也都覺得這故事挺有意思的。 曼麗高興地說:“我說你行的吧,那你趕緊把劇本寫出來吧!”

芳華忙說:“別啊,這劇本我真不會寫!要不這樣,我給你推荐一個人!”

曼麗奇怪地問:“誰啊?你怎麼早不推薦?”

芳華嘿嘿一笑:“我這不才想到嘛!”然後。 她走到門口正聽她們倆說話的周玉身旁,一把抱住她的肩膀:“喏,就是她!我們寢室的老大周玉!”

周玉差點跳起來:“老么開什麼玩笑啊?我可不行!”

羅曼麗看看她,又看看芳華,沒說話。

芳華笑著拿起桌上剛出的本年級《旭日》刊物,翻到其中一頁後甩給了曼麗:“看看這篇文章!”

曼麗邊看邊唸出聲來:《新出師表》——一封家書,作者周玉。 正文是:

“兒實言:如今學期未半而中道無錢,雖一日三餐益加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父母大人不懈於內,孩兒求學忘身於外者,蓋追祖上之陰德,欲報之於將來也。誠宜再匯錢來,以光父母臉面,恢復孩兒闊氣;不宜妄自菲薄,愛惜錢財,以斷孩兒之財路也。

家裡家外,難為一體;城里鄉下,大不相同。 若覺我花錢太多及有揮霍著,宜應對照港台影視之標準,以求你們心理之平衡也,不宜偏私,失孩兒體面也。

男生、女生之衣服、鞋帽、首飾等,此皆名牌。 光彩異常,孩兒是以簡約而購買之。 愚以為穿戴之事,事無大小,悉追時髦,然後實行,並能掩蓋出身,有所廣益。 ……

兒本平庸,考學到城市,苟求及格於班內,不求聞達於校園。 友人不以我卑鄙,麻將撲克。 頻邀我與牌桌之上,指點我於混沌之中。 由是感激,遂許眾友以驅馳,……

至於聽課、筆記、讀書、作業,此皆書癡傻冒之任也。 雖成績數次下降而我無怨無悔。 考試則東張西望,以求同桌援手。 若不幸作弊被抓,則屬運氣不佳,以待補考。 父母亦宜自謀,可東借西湊,多方籌款,脫孩兒於困境之中。 兒則不勝受恩感激。

今當宵夜,臨表涕零,不知所云。 ”

曼麗邊讀邊笑,寢室其他人雖然看過了,但是也不禁跟著笑起來。

最後讀完,曼麗說道:“精彩,精彩!”然後她放下報紙,走到周玉面前,用誠懇的目光看著她說:“週姐姐,你文筆這麼好,幫幫忙嘛!幫我寫個劇本唄!”

羅曼麗的魅力是男女通吃的,周玉也不由動搖了:“可是我也沒寫過劇本啊!”

芳華忙給她打氣:“嗨,又不讓你去發表,不在乎形式什麼的。就是根據我剛才講的故事寫出個劇本大綱,主要是寫出人物對白來就行!”

周玉點點芳華的鼻子說:“這麼簡單的話,你怎麼不寫?你可真會抓壯丁啊!”

芳華笑了:“我哪有你文筆好啊!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哈!我覺得這個劇可以做成音樂舞台劇,就是人物對白大部分用唱歌唱出來!”

曼麗問:“唱歌?那還要作曲?”

芳華說:“不用,就用大家都熟悉的一些流行歌曲,改改詞就可以了。這可是老大的強項啊!”

周玉還不太明白:“到底用什麼歌呢?”

芳華邊想邊說,還間雜著唱起來:“比如說,男女主角在公園初見、一見鍾情的時候,可以讓他們唱——你未曾見過我,我未曾見過你,年輕的朋友一見面呀,情投意又合;你不用介紹你,我不用介紹我。年輕的朋友在一起呀,比什麼都快樂……

比如突然下大雨兩人被迫分開時,可以用這首歌改一改——嘩啦啦啦啦,下雨了看到大家都在跑;吧吧吧吧吧,計程車它們的生意是特別好(你有錢坐不到);嘩啦啦啦啦,淋濕了好多人臉上失去了笑,無奈何的望著天,嘆嘆氣把頭擺……

還有兩個人相思不得見時,女主角可以唱《飄雪》,簡直都不用怎麼改詞了——又見雪飄過,飄於傷心記憶中,讓我再想你,卻掀起我心痛… …又再想起你,抱擁飄飄白雪中……原來共你是場夢,像那飄飄雪淚下,弄濕冷清的晚空,原來是那麽深愛你,此際伴著我追憶的心痛……”

周玉聽著聽著,趕緊拿出筆和紙開始記錄起來。 曼麗和寢室的其他姐妹都被芳華的新穎想法吸引住了,也紛紛七嘴八舌地出謀劃策。 大家都是聽了剛才的故事梗概的,馬上自由發揮著各自的聯想才幹,想出了不少合適的流行歌曲。

就這麼中午一會兒的功夫,大家竟然拼湊出了劇本主要場景的大綱,特別是很多對白或串場的歌曲都找到了。 真是讓人感慨流行歌曲的深入人心啊。

後來,曼麗又和周玉泡在一起討論了幾個晚上,終於基本定下了劇本。 定劇名的時候,她們起的名字叫《緣》。 芳華也覺得這個比原名更容易被此時的大學生接受。

劇本初稿在學生會得到了一致通過,曼麗就開始選角色了。 本來是想請蔣露和盧恆這對校園情侶扮演男女主的,盧恆還行,可惜蔣露的聲音是女低音,而且她唱歌也一般。 最後,蔣露失去了主演的機會,而盧恆不願和別人演情侶,竟然辭演了男主角。

最後,曼麗還是決定自己演女主角。 她本來就是經常做舞台主持的,聲音清亮動聽,,唱歌也不錯,形象氣質也很吻合女主角的設定。 但是,她在學生會裡的文娛積極分子中選了半天男主角,竟然都沒有合適的。 不是形像不行,就是聲音不好,要么就是五音不全,最後勉強外形和唱歌都還行的人,又氣質不對。

芳華開玩笑地給曼麗說:“不然就全校男生海選嘛!只要說是和你配戲,那來應徵的還不是烏泱泱的!”

曼麗白了她一眼:“少拿我開涮啊!”不過,她還是又貼了海報,在全校徵尋男主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報上沒提到她,所以並沒有“烏泱泱的”來面試的男生,在這些少數人中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

快到九月下旬了,曼麗還沒確定男主角。 她只好在繼續打廣告找人的同時,先開始其他的準備工作,比如聯繫排練場、準備道具、製作佈景,和進一步修改劇本什麼的。 好在距離11月底大學生文化節公演時還有兩個多月,應該有時間讓她慢慢找人。 本帖最後由 stella1802 於 2018-5-10 21:10 編輯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10
五十二、氣質

這學期的課程挺有意思的,生理學是芳華最喜歡上的,但她經常被誇獎的是在組胚課上;而其他同學都覺得最噁心的課是寄生蟲學,最難學的是生物化學。

生化是“四大名補”之一,其難度可想而知了。 寄生蟲課嘛,少不了看玻璃缸中泡的蟲體標本,看顯微鏡下蠕動的活體,查糞便中的寄生蟲卵,但這些也就是普通的噁心罷了。

寄生蟲教研室拍的科教片,才是噁心死人不償命啊。 主要是因為攝影師的鏡頭下,那些有著各種不良生活習慣的人,長了寄生蟲而不自知的情況在電影中顯得那麼猥瑣。 有個片段是一個病人在走路時,腸內的絛蟲的節片從肛門自動排出,沿大腿從腳邊滑落地面。 他前面走著,身後就留下一路斑斑點點的絛蟲節片。

這段錄像,讓同學們看後都大呼受不了。 不過,學了寄生蟲課最大的好處,就是讓大家更加註意衛生了,飯前便後絕對要洗手,不吃生的東西。 醫生的“潔癖”就是這麼逐漸養成的。

組織胚胎學的課堂上是要經常觀察顯微鏡下的組織切片,老師就要求學生用紅藍鉛筆劃下自己在鏡下看到的,以此來幫助學習和記憶。

芳華畫的總是全班最好,經常作為範例展示。 她並沒受過繪畫的專業訓練,只是每次都很用心地臨摹,加上一點點繪畫天分,要畫好一幅組織切片染色圖並不難。 但真要芳華原創、或者就是畫個漫畫什麼的,她都做不到了。

至於芳華喜歡上生理學,完全是因為講課的老師很有吸引力。 老師姓文,是法國留學回來的博士。 三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端正,文質彬彬。 上課穿的白色工作服總是熨得筆挺,裡面也總是打著整潔的領帶,是女生們公認的最有氣質的男老師了。

當然芳華不是這麼膚淺的只看人外表的,她喜歡這門課關鍵是因為文老師講課的水平很高。 生理學是研究生物機體的生命活動現象和機體各個組成部分的功能的學科。 醫生要治療病態的人體,就要先搞清楚正常的人體生命活動現象。

文老師講的是心臟的生理活動,這是公認的生理學最難的章節。 芳華過去學的時候,被老師講的什麼收縮期舒張期不應期、心力儲備初長度儲備,特別是講心肌動作電位時一會兒鈉離子內流一會兒鉀離子內流、一會兒快通道一會兒慢通道,繞得是暈暈乎乎、雲山霧罩的,到畢業後都工作了還沒鬧明白過。

但這位文老師講課卻非常有邏輯性、條理性,每個名詞概念都解釋得清楚,每個生理現像都說得流暢生動、通俗易懂。 原來那些芳華覺得深不可測的知識點,竟然聽起來明明白白的。

芳華也是上過課的人,深知老師要講課講得好,口才什麼的也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必須吃透了自己要授課的內容。 文老師就是這樣的,肚裡有貨、心裡明白,所以講出來才頭頭是道。

另外,文老師下課後也很隨和的,常常和坐在前排的女生們聊天什麼的。 當然,主要是女生們圍著他問些諸如巴黎的風光人文、國外的生活見聞之類的八卦問題。 文老師的描述常常讓女生們興奮地大呼小叫,對巴黎十分嚮往。

能遇到高水平的老師,是做學生的最大幸運。 好的老師,足以改變一個學生的興趣愛好甚至職業選擇。

因為芳華常常和羅曼麗說起文老師的好處,而文老師又沒有教藥學系的課,所以曼麗有次特意地跟著芳華聽了一回課。 她下課後跟芳華說的是:“文老師是挺有儒雅氣質的,但要是再加上點憂鬱氣質,就更像了。”

芳華無語,這人時時刻刻不忘找她的男主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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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的生理實驗課後,芳華趕著回宿舍放書包,卻在門口差點撞上正要出門的廖珊。 芳華見她薄施粉黛,面帶桃花,只對自己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芳華疑惑地走進屋,對著已經躺在床上看小說的周玉說:“你們二組今天上生化實驗,怎麼這麼快就完了?我剛才看見廖珊打扮那麼漂亮,像是要出去約會啊?”

沒等周玉答話,另一張床上本來拉上的簾子一下子拉開了,郭玲露個頭說:“你也太遲鈍了吧,連廖珊有男朋友了都不知道?”

這事芳華還真是不清楚,也許是因為一直以來她太忙了,晚上回到宿舍都是很快就上床夢周公去了,姐妹們臥談會的說笑聲她只當是催眠曲。

周玉跟著解釋道,廖珊是在舞會上認識的一個外校的男生,那人對廖珊展開熱烈的追求,每個週末都來醫大找她。 最近這兩人大概是明確了關係,那人幾乎天天下午來報到了,偶爾廖珊也會去他那邊玩。

芳華疑惑地說:“我還以為廖珊喜歡那誰呢……”

周玉又拽文了:“少女情懷總是詩,詩就是朦朧的、飄渺的,也是易變的啊!”

郭玲倒是說了句:“廖珊這人是不甘寂寞的!”

芳華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她挨個敲打著這幾個懶傢伙的床幫:“行了,都給我起來啊!忘了今天是男生踢球了嗎?都起來,當拉拉隊去!還有幫我提兩瓶開水,拿幾個板凳去啊!”

眾人哀叫著起來,不太情願地幫芳華拿著東西,前往男生院門口去觀戰助威了。

本年級學生會的體育部長祁東是特招生,院足球隊和校隊的守門員。 上一學年體育部幾乎沒有任何舉措,這學期他就發起了年級內部的男子足球聯賽。 9個班分成3個小組,小組內循環賽,積分第一名出線;每組第一名再進行循環賽,決出前三名,分別獎勵三十、二十、十元班費。

場地就是男生院門口的一片空地,那裡除了放了幾張乒乓球檯外一直是空置著。 男生圍出個比籃球場大一點的地方,就當小足球場了。 因為他們實行的是五人制足球賽,不需大場地。 學校操場的足球場地主要是歸校級運動隊使用的,輪不上這種小範圍的班級賽事。 誰讓學校缺少體育運動場所呢。

其實五人制小足球,也有好處。 場地小,比賽時間短,上下半場各半小時,這樣體能消耗也不大。 每週賽兩場,一個班也就最多踢四場就結束這個小聯賽了。

上一輪三班輪空,今天是和五班的男生踢。 三班上場的五個人是守門員戴平,後衛梁嘉輝,以方興為首的“小虎隊”構成前場三叉戟。 他們正在場上熱身呢。

賽場邊圍的都是兩個班的男女生,間雜著一些其他班看熱鬧的男生。 芳華看看周圍,發現本班的男生都來了,女生除了廖珊也是都到場了。 她不由有點感慨:要擱上學期,廖珊肯定也會到場,為某人加油的吧。

芳華正走神,忽然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芳華,你們班在幹嘛?打比賽嗎?”

芳華轉身對騎車路過的羅曼麗說:“是啊,五人制足球。有事沒?沒事過來給我們班加油啊!戴平和梁嘉輝都上場了!”

羅曼麗停好車,笑著走過來:“行啊,還沒看過五人踢足球呢!今天倒要瞧瞧!戴平和梁嘉輝踢什麼位置啊?”

芳華給曼麗指點起戴梁兩人的場上位置來。 正站在用兩個凳子、三根竹竿紮起來的“球門”前熱身的戴平,看到羅曼麗後還朝她們興奮地揮了揮手。 要不是裁判都站在中場線馬上開球了,他肯定會跑過來和曼麗打招呼了。

開球沒多久,五班就發動一次快攻。 其實,五人制足球場地實在是太小了,一腳就過了中場,所以攻防轉換的速度很快,看起來也更激動人心。

前一秒鐘,也許芳華她們還為球在自己一方球門前晃悠而替戴平緊張,下一秒鐘梁嘉輝就一腳解圍將球開給了前面的方興等人,她們就又要激動地為前鋒加油了。

球來球往了半天,兩個班還沒分出勝負,看來水平是半斤八兩啊。 很快半小時過去,上半場結束,球員們回到場邊休息。 芳華連忙和白芸、郭玲等班幹部給他們遞毛巾擦汗,並倒上溫熱的糖鹽水給他們補充**。

畢竟運動強度不算太大,男生們只是微微出了點汗,精神狀態都挺好的。 不過,芳華相信戴平只要看到羅曼麗就一點不累了。

這種五人制小足球,雙方都會有很多射門機會,很考驗守門員的,他受到狂轟亂炸的次數遠高於十一人的正規比賽。 不過另一方面呢,這球門還真是小,比正規球門的一半還小呢,以戴平這樣的高個在門前一站,張開手臂就幾乎把門都堵上了。 這也是五人小足球雖然攻防快,但是進球數往往也不多的原因。

方興和梁嘉輝在商量著戰術,準備下半場加強進攻。 等他們上場前,芳華從梁嘉輝手裡接過水和毛巾時,順口說了句:“加油!”梁嘉輝沖她點點頭,笑了笑,沒說什麼就上場了。

旁邊的羅曼麗看見了,捅了芳華一下輕聲說:“嗨,你是不是對梁嘉輝有意思?”

芳華沒想到她會這樣想:“別瞎說啊!我們只是關係不錯的同學而已!”

曼麗微笑:“是嗎?”然後她沒再說什麼,又靜靜地看了會球賽。

忽然,芳華聽見曼麗喃喃地說:“其實,梁嘉輝這人倒是書卷氣挺濃的,氣質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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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11
正文五十三、男主角

五十三、男主角

芳華聽見羅曼麗稱讚梁嘉輝有書卷氣,不由笑了:“你還真行,時刻不忘找你的男主角啊!不過,就這激烈的足球場上,你都能看出書卷氣,我真服了你了!”

曼麗也微笑著說:“你先別笑。你仔細看啊,在這麼激動的、充滿野性的球場上,梁嘉輝卻還是那麼輕鬆自如,不驕不躁地踢著球。雖然我不懂球,但我覺得他挺有大將風度,沉穩安靜!竟能把野蠻的足球也踢得這麼斯文!”

要說看球,芳華好歹在哥哥林徵宇和爸爸林志輝多年的熏陶下,是個“假”球迷。 雖說是假球迷,但是能懂得“越位”的女生,也就算懂球了。 她再仔細看看梁嘉輝的球風,發現的確是有點曼麗說的意思。

大概梁嘉輝的意識很好,卡位準確及時,常常不太費力地就化解了門前的危機。 因而,他踢得很乾淨,對方也拿他完全沒辦法。 可是,他防守成功後又能馬上發起有威脅的傳球,真有點綿里藏針的味道。

芳華不得不承認曼麗很有識人之明。

場上的比賽還在進行,曼麗卻看得心不在焉了。 她問芳華:“梁嘉輝唱歌怎麼樣啊?聽過他唱歌沒?”

“啊?!你還真打算要他當男主角啊?”

“嗯!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可芳華回憶了半天,好像真沒聽過梁嘉輝唱過歌呢,誰知道他是不是五音不全不能唱呢? 曼麗聽了後,心裡也打鼓拿不定主意,最後說還是晚上找他談談。

這時候,球場上的三班終於佔據了上風。 他們在穩固了防線的基礎上,對五班的門前狂轟濫炸開了,五班的球門終於宣告失守。 最後,三班以一比零獲得了比賽的勝利,全取了三分。

晚上,芳華和曼麗在四人經常碰面的教室等了半天,也沒見戴梁兩人出現。 芳華推測男生們可能賽后去洗澡,然後聚餐去了。

八點多的時候,教室外面突然響起了“咚——咚——”沉悶的砲聲,有同學跑進來嚷嚷著“放禮花了!”然後又跑出去了。

芳華和曼麗也忙跟著出去看熱鬧。 只見城北體育場方向的夜空中,不斷綻放著如菊如瀑的碩大禮花,絢爛極了。 每一朵美麗的花綻放時,周圍的學生也跟著驚呼讚美。

這年代,除了在影視中,大家平時還真的很少見到放禮花。

可離國慶還有幾天啊,怎麼會今天放起禮花來了呢?

旁邊有消息靈通的學生說:“今天應該是國際電視節閉幕吧!”

哦,芳華這才想起來前幾天本地報紙上都在報導成都市首次舉辦的國際電視節的盛況。 因為是首屆,辦得很隆重,有幾十個國家和地區的電視台都選送了節目來參展。

開幕式的規格也很高,還請了最紅的歌星毛阿敏來演唱了會歌。 今天大概是閉幕式,就放起禮花來慶祝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能看到這麼漂亮的煙花,總是讓人很開心的!

記得亦舒寫過本書叫《她比煙花寂寞》。 但是芳華覺得煙花能在短暫的一剎那生命間,那麼漂亮驚艷,其實已經很足夠了,已經不寂寞了!

禮花放完後,芳華和曼麗還站在夜色中聊著天。 如此良宵,遲一點再回去看書也是應該的!

這時,終於看到戴平和梁嘉輝騎著車往教學樓這邊來了,看樣子像是剛從外面回來。

芳華順口問他們是不是出去聚餐了,兩人都相視一笑。 戴平神秘地說,他們剛才出去吃了好東西。

芳華奇怪他們還賣關子,就說:“快點說吧,你們能吃什麼好東西呢?”

戴平得意地說:“就是今天做生理實驗用的兔子啊,我們和實驗老師要了兩個,然後拿到外面的小館子裡加工了吃,味道還不錯呢。”

“啊!你們可真行!也不怕有毒啊!”芳華和曼麗都吃了一驚。

梁嘉輝說:“問過老師了,那兔子就打了一點麻藥而已,血放乾淨了,那點劑量人吃了沒事的!”

曼麗還是說:“可你們也夠心狠的啊!”

這一點大概也是學醫的和別人不太一樣的地方,他們對待生死比較淡然了。 也不是不對實驗動物同情,但他們不會矯情。 實驗課上殺死的兔子,和菜市場上屠宰的兔子本質上沒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改善生活的肉食,這對窮學生來說可是最實惠的。

但是沒受過類似屍體解剖考驗的羅曼麗,只是個普通善良的女生,自然對這種行為有點微詞了。

不過她倒也沒忘了今天的正事,很快就和梁嘉輝商量起來,希望能聽聽他唱支歌,如果可以就請他參演音樂劇《緣》。

梁嘉輝先是驚訝後是推辭,但架不住戴平也跟著勸他,說就當是幫羅曼麗的忙了。 言下之意,大有也就是幫他的忙的意思。

梁嘉輝沒法了,只好說:“那我唱什麼呢?”

曼麗高興地說:“隨便,你會唱什麼流行歌曲都可以唱啊!要不這樣,現在最流行郭富城的歌,你會唱他那首《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吧?”

芳華一皺眉:“那歌不怎麼樣啊,郭富城跳舞還行,唱歌可不行!”

曼麗說:“這歌是男主角可能唱的備選歌之一嘛,試試吧!”

梁嘉輝看看芳華不再說什麼,就清清嗓子開始唱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愛情不是我想像,就是找不到往你的方向,……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還是該勇敢留下來?……”

芳華和曼麗都驚訝了,沒想到梁嘉輝有副男中音的好嗓子呢,唱的曲調也很準確。 老實說,因為原唱的唱功不好,芳華一直不喜歡這歌,但是聽梁嘉輝唱起來,芳華卻發現這歌並不難聽啊! 能不受原唱的影響而唱出自己的風格,這就很難得了!

曼麗笑得如夜空中的禮花一般絢麗:“哎呀,唱的太好了!梁嘉輝,你真得幫幫我,你來演這個戲的男主角哈!”

芳華看曼麗終於找到人了,也用天津口音開玩笑地說:“好嘛!合著找了半天,最合適的人就在眼前啊!”

戴平也拍著梁嘉輝的肩膀說:“行啊,我沒能被選上,你選上了也是一樣的啊!”

梁嘉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看著三個好友,只說了句:“那我就試試好了!”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12
正文五十四、決賽

五十四、決賽

雖然梁嘉輝已被選中當男主角,但是班級的足球賽他還是要參加的。 羅曼麗也同意等下週比賽結束後再正式開始排練。

三班在下一場比賽又順利地贏了七年制班,以小組第一名進入了複賽。 複賽第一場是對陣九班藏族班。

藏族兄弟們身高力壯的,在場上如坦克一樣橫衝直撞,三班這場球踢得很艱苦。 方興等三名前場和對方比起來明顯單薄得多,還好他們跑動積極,總是能在門前以人海戰術遏制藏族班在身體上的優勢。

慢慢地,藏族班久攻不下就開始暴露出技術粗糙、心理急躁的毛病,而三班的幾個人卻更好地發揮了速度和靈活的優勢,最終他們以二比零結束了戰鬥,讓藏族班的輸得心服口服。

然後,藏班又輸給了四班,因此積分相同的四班和三班就要憑最後一場來決定誰是冠軍了。

這場比賽吸引了幾乎全年級的男生來觀戰,為隆重起見,祁東爭取到了學校大操場比賽的許可。 不過即使是在大操場,也只用它四分之一的場地踢五人制。

也許祁東有自己的私心,因為他是四班的守門員兼隊長,自認為奪冠的可能性很大,為了贏得更漂亮,才搞得這麼正式吧。

外班的人幾乎都不看好三班,但是不管怎麼樣,三班自己全班的同學,都還是到場支持自己班,就連忙著談戀愛的廖珊也來為男生加油了。 還有最近被培養出了看球興趣的羅曼麗,也跟著芳華一起來了。

雖是初秋的下午,成都的天空卻慣例地灰濛蒙的,不見燦爛的陽光。 這個四季都潮濕溫潤的城市,總是這樣曖昧。

場上的隊員正在熱身。 四班球員都穿的是AC米蘭的紅黑條紋球衣,看著還有點正規部隊的意思。 因為有“三劍客”古力特、範-巴斯滕、里杰卡爾德而如日中天的AC米蘭在當時的國內擁有大量球迷,這種仿製的球衣是當時踢球的男孩幾乎都有的。

三班的男生卻穿著各式各樣的藍色球衣,像是雜牌軍,貌似從氣勢上就輸了對手一籌。 不過,芳華看到梁嘉輝穿的是AC米蘭的老冤家國際米蘭的藍黑條紋球衣時,不禁笑了。 看來,他是以球衣明志要和四班死磕到底啊。

決心是好的,不過現實還是殘酷的。 四班一開場就佔據了場上的主動,顯示出他們整體實力的平均,攻守都很平衡、技術上沒有弱點。 而祁東作為守門員,在後面視野開闊,他時常大喊大叫地指揮調動手下隊員進攻和防守,戰術上也幾乎完美無缺。

三班的人艱苦抵抗了一陣子,在梁嘉輝的帶領下苦苦支撐。 經過前幾場的比賽,梁嘉輝儼然已經是球場上的精神領袖了。 方興曾說,有梁嘉輝守在後面,我們都放心。

可是,今天梁嘉輝竟然也出現了差錯。 對方9號前鋒在一側傳中,他出腳破壞,那球卻在打在他腿上,又詭異地折向了球門。 進了! 一個烏龍球!

梁嘉輝懊惱地用雙掌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額,似乎罵了句什麼。 在場下的芳華沒聽清,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對自己很不滿。

上半場很快結束了,比分仍是零比一。 下場後的梁嘉輝接過芳華遞過去的水,猛地灌了一大口。 班長張永、支書白芸等人都圍上來,給他們打氣:“沒事!不要緊!還有下半場呢!大家踢得還是不錯的!”

梁嘉輝卻一直盯著場地另一邊四班球員中的9號看,平時溫和的一張臉卻異常地冷峻。 芳華把毛巾遞過去,見他盯得出神,就捅了他一下:“餵,你沒事吧!老盯著人家幹嘛!”

梁嘉輝回過神來,邊接毛巾邊說:“你等著瞧,下半場我一定讓那傢伙狂不起來!別以為穿著9號,就是巴斯滕了!”

芳華還沒見過梁嘉輝這麼情緒化過,不禁也看看那邊的9號,暗想:老兄,你下半場好自為之吧。

只見那邊的9號隊員還無所知覺地和隊友打鬧著,很輕鬆的樣子。 而他們的隊長祁東卻在一邊和一個卷頭髮的男子相談甚歡的樣子。 這種嬉皮造型的捲發,在醫學院可是不多見啊。

芳華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覺得那人長得還是挺帥,身材也很強壯的樣子。 就是一頭捲髮,讓芳華沒什麼好感。

還在半場休息的時候,天空就開始慢慢下起雨來。 這成都就是雨多啊。 這時,就有一些觀眾紛紛離場避雨去了,也有些人退到操場旁的觀禮台那兒避雨,就是隔得遠了點,看球不是很清楚。

但是兩個班的同學都還是堅持站在場邊,和自家的隊員風雨同舟。 可見兩個班的凝聚力都挺強的。

下半場開始後,三班的局面並沒有明顯改善。 四班仍然是幾乎壓在三班的半場踢。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下雨、還是他們自覺勝券在握的緣故,四班也是得勢不得分。

當然這也很好理解,他們本來就一球在手了,只要將優勢保持到終場即可。

所以,他們似乎沒盡全力。 場面因此有點沉悶,只見到全場最忙的就是梁嘉輝了。 他一次次地破壞掉四班的進攻,特別是對方9號一拿到球,他就已經緊貼上去了。 9號完全被他凍結了,想突破呢過不去,想傳球呢總被斷。

這時,場中的細雨已經變成中雨了,大家的衣服都淋濕了。 但是場邊的同學仍然沒有離開,還是拼命地為本方的隊員吶喊著、歡呼著。 場上踢球的雙方隊員也被自己班同學的熱情感動著,反而進入了狀態,竟然比剛開場時還踢得勇猛起來。

雨繼續下著,沒有多少青草的草坪也開始泥濘起來,但球員們激情四溢,場中摔倒、鏟球的情景不斷出現,一場業餘得不行的球賽竟也踢得火爆起來。

突然在梁嘉輝斷下9號的球並傳走的一瞬間,9號球員竟然從背後對著梁嘉輝的腳踝踢了一腳。 梁嘉輝痛苦地叫了一聲,跌倒在地。 而9號一下子也愣住當場,雙手一攤,似乎在說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三班的男生一下子都吼起來:“犯規!紅牌!”

芳華焦急地看著還跌坐在地的梁嘉輝,可千萬別受傷啊! 梁嘉輝受傷的一瞬間,她很想衝進球場,但又怕違反了規則。 好在戴平等人馬上就圍了上去,將梁嘉輝扶了起來,在幫他檢查著傷勢。

裁判是六班的一個男生,他也走過去查看了情況。 芳華看到他似乎衝著一旁的祁東遞了幾下眼色。 芳華心裡一咯噔:不會是黑哨吧! 他們可是一個中班的。

祁東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也走過去,狠狠地訓了9號幾句。 但他轉身又和正在跟裁判交涉的方興解釋著什麼,似乎是想和稀泥。

這時,剛才場邊那個捲髮男子衝著場內大聲喊了一句:“大祈,這樣都不給紅牌嗎?”

祁東回頭對著捲髮尷尬地一笑,回頭時微微沖裁判點了點頭。

這個裁判像是才想起來似地,從褲兜里掏出張紅色紙牌,向9號亮了亮。 9號在三班男生的噓聲中下場了。

芳華不由好奇地問張永;“那個捲毛是誰啊?祁東好像還有點怕他!”

“啊?他,你都不知道啊!他是88級的,入校後就成了醫學院足球隊和校足球隊的隊長,我們學校的頭號球星啊!因為穿10號球衣,燙著捲髮,踢球的風格華麗,所以被稱作醫學院的馬拉多納!就是他帶領我們學校的足球隊拿了連續三年全市大學生足球賽的冠軍呢!”

芳華狂汗,看來自己真是個假球迷! 根本不曉得本校還有這樣的足球風雲人物啊!

這時,場中的梁嘉輝也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試著走了幾步後,他似乎覺得問題不大,還跳了兩下。 然後,他沖裁判點點頭示意比賽繼續進行。 芳華卻還是擔心:這傢伙不會是死撐吧? 剛才9號明顯是報復,下腳挺狠的,他叫得那麼痛苦也不像假的啊!

比賽大約只剩下十分鐘時間了,四班雖然少了一人,但是他們一球在握,守門員又幾乎是專業級別的,本來還是佔有一定優勢的。 但是剛才自己一方球員的不文明行為,似乎也讓他們自覺矮人一頭似地,總之是有點士氣不振。

相反,三班卻在梁嘉輝帶傷上場和多出一人的大好形勢鼓舞下,越踢越勇。 終於在終場前,方興一腳射門,角度刁鑽,祁東不得不伸長了腿將球擋出,但是無人盯防的“小虎隊”另一成員項彬快速插上補射,已經失去重心的祁東對此無能為力。

於是比賽以一比一打平結束。 但是四班在先前的比賽只是一比零贏了藏族班,所以因為淨胜球少於三班,而最終不得不和冠軍失之交臂。

三班男生則在比賽一結束就開始歡呼了起來,他們跑進場圍著幾個球員都不知道怎麼好了。 最後,他們竟然把幾個球員都抬起來架在肩膀上,繞場走了起來。

不太清楚規則而後知後覺的女生們也跟著男生們歡呼雀躍起來。 淅淅瀝瀝的雨滴似乎也澆不滅他們心中的熱情。

芳華也不禁跟著笑鬧著,但還是忍不住向前提醒他們:“餵,你們小心點梁嘉輝腳上的傷啊!不至於吧?跟贏了世界杯似的!”眾人哄笑著又繼續走了幾步才把功臣們放下來。

羅曼麗拉住芳華,在她耳邊說:“這麼關心人家,還說對他沒意思?”

芳華一愣之下,忙回頭說:“別亂說啊!我對他半點意思都沒有!”可是曼麗雖然沒再說話,但她戲謔的眼神似乎在說“我可不相信”。

失意的祁東很是茫然地看著三班的同學在歡呼慶祝,四班其他的同學也默默地走開了。 還是那個捲毛走過去拍著祁東的肩膀,似乎安慰了他幾句。 然後,祁東還是和他一起走過來,向三班的球員表示祝賀,終於顯示出了一點年級幹部的風度。

那個捲毛微笑著穿過三班的人群,然後對穿著4號球衣的梁嘉輝點點頭:“4號不錯啊,來校隊踢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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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nellnene的建議! 我決定本書中地名校名什麼的還是改為實名好了! 不過循例聲明一下,本書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12
五十五、女足友誼賽

三班贏得了比賽。 而梁嘉輝也獲得了加入系隊和校隊的資格,可謂雙喜臨門。 但在賽后,芳華還是和戴平押著梁嘉輝去校醫院看了他的腳傷。 還好,沒有骨折或是脫臼的情況,只是軟組織挫傷罷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話說四班輸掉了視為囊中之物的冠軍後,全班人都很不甘心。 平心而論,他們班實力的確在三班之上,而且兩個班的比賽也僅僅是打平。 就這樣認輸,也難怪他們不服氣了。 這時四班女生中站出來個人物,要為本班男生打抱不平了。

此人名叫謝敏,和廖珊一樣都是重慶姑娘,但兩人可是大不相同。 廖珊的容貌是典型的重慶女孩,漂亮、身材好,但她的脾氣性格卻一點不重慶。 謝敏這人卻是中性的長相和裝扮,是非典型的重慶女孩,但是性格卻很爽直、火爆。

據說她是個球迷,以前就經常和男孩子們一起踢著玩,所以她提出要和三班來一場女子足球“友誼賽”。 在這種情勢下提出這種挑戰,不難看出其中蘊含的強烈情緒。 說白了,就是給他們班男生報仇來的。

方興作為體育委員。 沒一點含糊地就接受了挑戰。 可是回到班裡,和幾個女生班幹部一通氣後,才發現三班女生根本就沒有踢過足球的。

不過,女生們倒也毫不畏懼。 性格也很直率的郭玲當場就說:“你們男生能把四班打敗了,我們女生也不虛她們。不就是有一個踢過幾天足球的女生嗎?她們總不至於全班女生都踢過吧?大家半斤八兩罷了!”

方興說:“對頭!誰怕誰啊!我們男生都給你們紮起哈!”

口號誰都會喊,但是賽前準備還是要做的。 好在比賽約在兩天后。 於是友誼賽前一天下午,三班男生給女生突擊惡補足球常識,並兼選拔足球隊員的訓練課就在學校大操場的一角舉行了。

“友誼賽”當然還是五人制的,所以至少要選出5個人來。 別看全班女生有12人,但其中一些“淑女”氣質太強而不像踢足球的人都被直接排除了,比如周玉、廖珊、孫艷春、黃麗霞、朱苒錦等人。 方興又在剩下的人中,直接指定個子最高的白芸當守門員。

再剩下的就只有黎舒、趙玉玲、楊茜、郭玲、王菊和林芳華6個人了。 方興只得讓她們隨意爭搶著球、踢來看看,他自己和戴平、梁嘉輝等人在場外觀察每個人的特點。

於是,女生們玩鬧著開始不分敵我地爭搶起來,搶到了球就帶著往球門跑,但是馬上又有人過來搶掉。 場外的男生看得笑呵呵的。 也真的是很滑稽啊,女生們一個個相互推搡、腳下使絆子什麼的,踢得毫無章法。

看了一會,方興決定讓喜歡拿手去碰球的趙玉玲和細胳膊細腿的郭玲都當替補,剩下的四人自然是主力陣容了。

接下來,梁嘉輝發表意見說讓林芳華和王菊踢雙后衛,理由這兩個人比較靈活,亂軍中比較容易把球捅出去解圍。 剩下的楊茜、黎舒兩人自然就是前鋒了,方興等男生也覺得這兩人身材看上去要結實一些,體力也還可以,頂在前面可以有一定的衝擊力。

終於,華麗麗的三班女子五人足球陣容就這樣確定了:守門員是白芸。 後衛林芳華和王菊,前鋒楊茜、黎舒。 不過,她們的球技全都為零。

接下來方興等人分工,將她們幾個分別帶開來進行突擊訓練。 戴平指導白芸如何守門,方興指導兩名前鋒,梁嘉輝自然是指點芳華和王菊兩個菜鳥了。

梁嘉輝想了想,還真是不好給她們講複雜了,於是他說:“反正後衛呢,主要就是協助守門員把球門守住,不讓對方進球。對方只要球一過半場,你們就去搶球,但要注意不能光盯著球啊!寧可球過人不過,也堅決不能讓她們靠近球門。”

芳華和王菊都表示會牢記這一點的。 於是,梁嘉輝帶著她們做了些搶球遊戲,也就罷了。 那邊方興也就是讓楊茜、黎舒練了幾腳射門。 大家都是臨陣磨槍,希望不快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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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女足友誼賽準備開始了,地點仍然是在男生院門口的空地。 還是簡單地畫出場地,兩邊的球門依然是用兩把凳子和三根竹竿紮成的。 不過觀眾很多,其他班甚至其他年級的男生、女生都來了不少人圍觀。 畢竟,女生踢足球也算是校園裡的新鮮事。

場上的女“球員”們著裝相當混亂。 穿運動衣的只是是少數,倒是穿花花綠綠的襯衣、薄毛衣的人不少,不像是來踢球的,倒像是來聚會的。

當然大家也都沒在背後別號碼。 好在雙方在場上跑動的人才八個,裁判還是比較容易分辨的。 這裁判是方興特意請的年級學生會主席、七年制班的崔偉同學來擔任,應該不會偏袒哪一方的。

崔偉一聲哨響,球賽開始了。 兩個班的女生立刻就搶成了一團,逗得場下看熱鬧的人們笑個不停。

果然不出所料,四班除了謝敏外也都是菜鳥啊! 大家都擠在一起,瞎出腳撥拉足球罷了。 謝敏的水平明顯是要強一些,她還能做一些控球和盤帶的動作。

不過,芳華觀察了一會,發現謝敏高明得也有限。 雖然她是偶爾可以過掉一人,但是不知是她自己“獨”呢,還是不信任隊友,反正她總是喜歡自己護著球單刀赴會。 可惜,小小的場地,可沒有給她輾轉騰挪的餘地,每次她跑不出多遠,就會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最終,球也就丟了。

當然,自己班的兩個前鋒楊茜、黎舒也完全沒有優勢。 她們雖然表現積極,但怎麼都像無頭蒼蠅似的,跟著足球滿場亂跑罷了。

於是,芳華很輕鬆地坐鎮自家後場,在完成防守任務的同時,非常有空閒地看著前面的女孩子們“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 場面是很緊張激烈,但是也很搞笑。

一會兒,謝敏帶著球跑到自己這邊的角球區一帶了。 芳華看楊茜、黎舒竟然都跑到那裡去夾擊謝敏,就沒有跟過去,仍然站在球門一側做好保護。

不知那幾個人怎麼纏鬥的,足球竟然突然被踢向了中場。 芳華見她們都來不及回身去追,一時腳癢,就衝著足球飛奔而去,竟然趕在所有人之前追上了足球。

芳華帶著足球趟了兩步,就過了中場。 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中場呢! 接下來該干嘛,是不是應該等同伴上來接應啊?

芳華猶豫地看了一眼對方守門員,發現她也是個高個子,手一伸幾乎把球門擋完了,自己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踢。 芳華自然地慢下腳步來,眼角余光發現楊茜已經跑到自己和球門的另一邊了,於是她把球踢了過去。 楊茜還真不含糊,起腳就射門,可惜力道偏軟被守門員沒收了。

場邊的三班男生都發出一片惋惜的聲音,芳華似乎聽到方興的聲音:“林芳華,你為什麼不繼續上啊!”

芳華撓撓頭,哎,這踢足球還真跟看球不一樣。 站在球場上,有時候還真是有點手足無措呢。

很快,上半場就結束了,雙方都沒有破門得分。

芳華剛回到自己球門這一方時。 戴平也過來說:“哎呀,芳華你剛才都衝上去了,怎麼不射門呢?害的我白激動了一回!”

方興也過來說:“哎,你衝那麼快,怎麼也該射門啊!說不定就進了啊!多好的機會!”

梁嘉輝走最後,他笑著說:“沒事,沒事!踢的不錯!上半場我們穩住了就好,下半場還有機會!”

方興回頭對他說:“我發現我們都看走眼了,林芳華這速度應該是踢前鋒的啊!”

梁嘉輝笑笑:“可能吧!”他又問芳華:“你都衝上去了,怎麼不射門啊!”

芳華暈了:“你們怎麼都問得差不多啊!沒人教過我射門啊!我看到球門那麼小,就不知道該怎麼踢了!”

幾個男生都笑了。 的確還是他們疏忽了!

梁嘉輝凝視了芳華片刻,說:“我看這樣吧,我們變一下陣!下半場讓林芳華和王菊頂上去當前鋒,楊茜和黎舒撤後當後衛!”

芳華猶豫:“這能行嗎?會不會亂套啊!”

戴平開了句玩笑:“本來就不成套,再亂也亂不到哪兒去!”

方興倒是深表同意:“我看可以,我們原先想的可能不對,也許該用兩個速度快的、靈活的人當前鋒!”

於是,他倆去和楊茜、黎舒解釋了一下,又肯定了她們上半場的努力,兩個女生沒說什麼都服從了安排。

快上場前,梁嘉輝對芳華說:“這回,你要大膽地搶球,大膽地射門。就照著球門踢就是了,別想著進不進的!”

頓了頓,他又狡黠地說:“你放心,只要你多射幾次門,那邊的守門員肯定就怕了,手自然也就軟了。說不定你照著她踢,她都會讓球的。”

下半場三班的突然變陣一下子讓四班很不適應。 而芳華不用防守球門,就一心追逐足球而去了,很快她就找到了感覺。

因為憑藉她的速度,她總能第一時間就找到球的落點,球感之好連謝敏都望塵莫及。 當然,芳華控不好球,也不會盤帶,這種細膩活可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領悟的。 所以,她經常腳下用力過猛什麼的,一下子就將球碰出了邊線,把球權丟了。 但是,球一開出來,卻又能被她搶下。

漸漸地,越踢越放開的芳華也變得彪悍起來。 有時候即使對方有人站在球的落點那兒,她也能靠上去把她擠開,搶下球來。

這時,芳華似乎聽見場下有男生老在嚷嚷:“拉人!犯規!”但隨即又聽見方興反駁的聲音:“懂不懂啊,那是合理衝撞!”

芳華扭頭看看,卻見梁嘉輝在場邊沖她比了比大拇指。 芳華放心了。 繼續這麼踢。

又一次對方守門員發球門球時,踢得力道很大,但是球卻直直地衝著芳華胸口而來。 芳華站得離她比較近,對這球有點躲閃不及,她本能地舉起雙手在胸前一擋。

球被擋下來落在腳邊,芳華忽然後知後覺地想到:糟了,自己手球了。 於是,她很自覺地甩甩手,轉身往回走。

場邊卻一片嘩然,梁嘉輝難得地大喊了一聲:“沒吹哨,不是手球!”

芳華一愣,回頭果然見裁判崔偉含著哨子卻沒吹哨。 那就不是犯規了? ! 芳華雖不明白,也趕緊追球去了。

又聽見場邊有男生質問裁判:“剛才手球了,怎麼不吹!”崔偉忙裡偷閒地鬆開哨子,扭頭說:“女足可以保護胸部,不算手球!”芳華心裡暗道:原來如此。

芳華追到球,卻已經跑到了右邊角上,看上去沒有射門角度了,也似乎沒看到球門前有自己人接應,而對方防守隊員已經跑過來逼搶了。 對自己護球和過人技術沒信心的芳華心一橫,瞄著球門狠狠地抽了一腳足球。

足球“嗖”地飛了過去,正中球門柱,也就是凳子。 只聽得稀里嘩啦的聲音,四班球門的凳子和竹竿全散了架。

全場登時響起了一片爆笑和叫好聲,還有口哨聲和掌聲。

芳華也楞了,眨巴眨巴眼睛,確定是自己的傑作後,也不由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王菊也跑過來,抱住她的肩膀說:“你搞啥子喲,踢那麼大勁!”

芳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哪曉得,那個球門,那麼不結實啊!”

裁判也忍笑吹哨,示意比賽暫停,四班的男生趕緊過去修補球門,重新捆紮凳子和竹竿。

梁嘉輝招手讓芳華她們回到場邊休息。 三班的女生也就都圍上來,指著芳華說笑個不停。 有的說,你也太野蠻了。 有的說,你把人家球門打壞了也沒用啊,又不算進球。 芳華也嬉笑著辯解著。

這時,廖珊擠進圈子裡說了句:“老么,你這下出名了哈!剛才好多男生都在問哪個女生這麼厲害啊?”

芳華的笑容一滯:這不是重點吧?

不過時間倉促,芳華並沒來得及說什麼,因為梁嘉輝還在忙著指點她:“你剛才踢的挺好的,就這麼踢!不過記住,裁判沒吹哨就是沒犯規,比賽繼續進行,你不要自己判斷是不是犯規!還有,一會兒你該再注意一下和王菊的配合,相互接應一下。”

四班男生終於重新搞定了他們的球門,比賽繼續進行。

剩下的十多分鐘裡,謝敏仍然是如夢遊一般,自己搶不到球,也得不得隊友的支持。 場面幾乎被芳華一人控制了。

雖然她的球技很毛糙,卸不來球,球常被她一腳踢飛,但是她的判斷、意識、速度彌補了不足。 而且踢著踢著,芳華也漸漸有點能夠控制力道,球就更多地在她腳下了。

王菊的手腳也很靈活,速度比較快,是場上的第二控球人。 兩人交替著對四班球門發起了輪番進攻。

一次,王菊搶到了球,但也被對方防守隊員逼到了剛才芳華踢翻對方球門的那個位置。 芳華知道那個點幾乎沒有射門角度的,就站在球門前對王菊大喊:“傳中!傳中!”作為假球迷,好歹聽下底傳中什麼的,聽得都起繭子了。

王菊依言將球踢了過來,足球是平平地劃過球門前,太靠近守門員了。 眼看守門員擋在芳華身前,正要把球踢出去。

芳華一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迅速倒地將右腳向前一勾。 她感覺右腳尖堪堪碰到了球。 再一看,球已經落進了兩個板凳之間了。 進了!

芳華一骨碌爬起來,和跑過來的王菊擁抱在了一起。 場下的三班同學也歡呼成了一片。

三班的士氣大振,下面的比賽更是踢得氣勢如虹。 芳華和王菊兩人也越來越有默契了,即使謝敏常回來協防,也完全壓制不住她們。

終於,在比賽快結束前,芳華又得到一次機會。 她在左側搶到了球,快速地向前帶了幾步,到了對方的右側底線。 謝敏從她的右後方逼過來,想斷她的球。

越踢越有信心的芳華,一個加速就擺脫並繞過了謝敏的堵截。 然後,她看見王菊已經站在球門前了,於是她投桃報李地用左腳輕輕一推,給王菊傳了一腳很舒服的球。 王菊不負眾望,起腳怒射。 不知道她是不是蒙的,反正這球的角度還很刁鑽,直掛球門竹竿交角處。

二比零!

三班女生竟然戲劇性地大獲全勝! 給周圍觀眾奉獻了一場搞笑的女足比賽! 娛樂了大家,也娛樂了自己!

就連輸了的四班同學,也不像上次輸球時那麼輸不起! 謝敏還過來和芳華友好地打招呼,說以後有機會再好好切磋切磋球技。 芳華吐吐舌頭:我那哪是球技,純粹是蠻幹罷了。

當晚,三班男足球員共同請女足成員吃飯慶賀。 席間,大家言笑晏晏,最愛提的笑話都是芳華製造的! 芳華也很無奈,自己只是很認真地踢球罷了,怎麼就那麼有笑果呢!

梁嘉輝轉移話題說:“原來我也從來沒看過女足,不過現在看來還挺有意思的!再過一個月,廣州就要開第一屆女足世界杯了!到時候可以看看!”

方興長嘆一聲:“女足倒好,一來就踢世界杯了!男足還不知道啥時候能進世界杯啊!”

芳華暗想:進去了也沒啥好的,還不是去丟人的!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13
正文五十六、春色滿園關得住

五十六、春色滿園關得住

男生院門口有面牆上的黑板,是收發室用來寫收到匯款單、掛號信、包裹單等重要郵件的學生名字的地方。

除了本市的學生外,學校內大量的外地學子都是靠家裡每個月定期或不定期的匯款來維持生活的。 這時候,ATM還沒出現呢。 所以,這堵牆前面經常有學生圍觀,以查找自己的名字。

芳華自己是每學期開始時從家裡拿生活費,學期中間偶爾林志輝出差路過成都,來看女兒時給她再塞點零花錢。 不過,作為生活委員,芳華也是經常要到這牆後的收發室,領取自己班上的信件。

這一天,她無意在牆上的包裹單一欄中看到了孫艷春的名字。 還怕這名字是重名了,她特意查詢了收發室的校工,果然是本班的沒錯。

芳華順手幫她代領了包裹單,一路拿回寢室的時候還在想:北京大學的? 應該是她那個男朋友吧? 這大老遠的寄的什麼東西呢?

下午,孫艷春取回包裹打開一看,是一幅白緞子的刺繡畫。 大概繡的是數枝桃花吧! 不過精彩的是,旁邊繡的兩行詩:

“春色滿園關得住,一枝紅杏不出牆。”

孫艷春愣了半天,又好笑又好氣。 旁邊的郭玲搶過來,大聲念出來後是哈哈大笑。

周玉也拿過來,邊看邊讚賞:“嗯,你男朋友太有才了!”

芳華看了也笑得“哎喲哎喲”直揉肚子:“完了,完了!你這輩子被他吃定了!”

大家一致要求孫艷春把這幅繡品,必須高高掛在她床上的蚊帳正中。 每天要端正態度,認真學習領會上面的精神。

孫艷春一邊掛,卻還嘴硬地說:“看我寫信怎麼罵他!”

****************

曼麗每週兩次的排練,總是要拉著芳華到場,說是讓她幫忙提意見。 芳華說不去,就會被曼麗指責她不關心朋友。 芳華無奈,去的時候也總帶本醫學書,還想著鬧中取靜學習一下。

不過,很快她發現這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那邊排練的人總是笑場,不是誰忘了詞,就是誰在搞怪,說是排練還不如說是娛樂。 不由自主地,她的注意力就老是會被吸引過去。

終於,芳華也放棄了假仙的行為,乾脆大大方方地看戲了。

曼麗就是那個經常搞怪的人,她經常在對詞配戲的時候做出一些怪表情,讓對面的梁嘉輝不是忘詞就是笑場。 芳華看不下去了,就在她們休息的時候說她:“麗麗,你就不能嚴肅點啊!怎麼老搞怪!”

曼麗則說:“我可是一片苦心啊!我看梁嘉輝總是有點緊張,不夠自然,我這是讓他放鬆起來啊!”

芳華說:“真夠麻煩的,你直接跟他說就好了嘛!”

曼麗搖頭:“那樣容易打擊人嘛!還有,排練的時候多出點狀況,到正式演出時,他也就有處理經驗了!你看,他最近就不怎麼受我的干擾了!”

這部戲雖然幾乎都是男女主角的對手戲,但是也需要一些路人甲乙丙丁。 芳華也在裡面友情客串了一把。

不過,曼麗安排她演的是公園中玩耍放風箏的小姑娘。 她還振振有詞地說:“誰讓你年紀最小呢!你不演小孩,誰演啊?”

芳華無奈地為友情犧牲了形象。 演出當天,羅曼麗讓她梳了兩個羊角辮、戴上紅領巾,還穿上了從盧老師上初中的女兒那裡借來的背帶裙和丁字袢紅皮鞋,更別提曼麗給她畫的濃眉大眼和紅臉蛋了。 芳華簡直都不好意思照鏡子了。

梁嘉輝見了她的模樣,雖然使勁緊抿著嘴唇憋笑,但彎彎的眼角和嘴角都出賣了他。

芳華鬱悶地指著髮辮上的蝴蝶結說,不是說中學生嗎,這明明是小學生的打扮嘛。 羅曼麗笑嘻嘻地說,挺可愛的啊。

既然是全市大學生文化節的舞台劇演出,前面還有好幾個外校的小品、話劇等節目。 芳華她們候場的時候站在側幕邊上,看了前一場成都科技大學演的荒誕劇。

理工男生們排的是武俠情節大串燒。 最搞笑的是他們模仿古龍風格的片段:

一個頭戴斗笠蒙面、雙手抱著公園老大爺們舞弄的那種龍泉寶劍的年青人,很酷地走上台。

台上一名古裝長衫男子問他:“你來了?”

蒙面人答:“是!”

長衫男子:“你不該來的。”

“我知道。”

“可你還是來了!”

蒙面人沉默片刻:“我是來殺你的!”

長衫男子:“我知道。”

“你的劍呢?”

“你看不見我的劍,因為我的劍在心中!”

兩人出手打鬥,蒙面人的劍被奪,自己跌倒在地。

長衫男一劍封喉,但卻罷手,轉身欲走。

蒙面人:“為什麼不殺我?”

“因為你的心已死!”

諸如此類的表演,很有周星馳的無厘頭惡搞精神。 逗得台下的年青學生們掌聲、笑聲響成一片。

終於到羅曼麗她們上場了。

原劇本來是有點浪漫憂傷的,但現在劇中穿插了很多年輕人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羅曼麗和梁嘉輝的演繹又充滿青春的朝氣,因此觀眾們只感到輕鬆浪漫、不覺得憂鬱壓抑。

更因為劇中美好純真的愛情激起了年青人的渴望、共鳴,所以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隨著劇情的發展而跟著劇中人一起激動和感傷。

到公園一場戲了,芳華的戲份就是蹦蹦跳跳地拿著風箏在台上跑一圈,然後在下大雨的時候隨著眾龍套一起下台就是了。

不料就在眾人退場的時候,芳華因為藉來的紅皮鞋有點小,走路不穩,又被某龍套撞了一下,差一點跌倒在台上。 幸好旁邊的梁嘉輝一把扶住了她,才沒讓她出洋相。

芳華就著他的手站穩了,才發覺就這麼和他面對面在台上,應該說點什麼。 可是排練時可沒出現這種情況啊!

電光火石間,芳華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謝謝叔叔!”

梁嘉輝一愣:“不用謝!”

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芳華大囧,急忙頭也不回地跑下了台。 衝到側幕後,芳華雙手抱頭,像鴕鳥似地蹲在一邊哀嚎:“沒臉見人了!”

場景交替間,羅曼麗下台找到她說:“你要笑死我了!謝謝叔叔!我差點笑場了!”

芳華抬起頭來:“都怪你給我打扮成這樣,讓我太入戲了!”

羅曼麗繼續笑著說:“那也該謝謝哥哥噻,梁嘉輝沒那麼老吧!”

芳華求饒:“你別說了行不行!我才倒霉,平白矮了一輩兒!”

曼麗安慰她:“沒事沒事,演戲嘛!幸虧你反應快,要是楞場了就不好了!”

很快換她上場,梁嘉輝下來候場。

他看到芳華後,眉毛一挑,說了句無聲的“叔叔?”。

芳華沖他揚了一下拳頭,意思是“不許再說了”。

下面的演出倒是再沒出什麼狀況,順利地演到了男女主重逢的場景。 最後,梁嘉輝和羅曼麗兩位主演深情的對唱《請跟我來》:

“我踩著不變的步伐,是為了配合你的到來;

在慌張遲疑的時候,請跟我來。

我帶著夢幻的期待,是無法按捺的情懷;

在你不注意的時候,請跟我來。

別說什麼,那是你無法預知的世界。

別說你不用說,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 ……”

大幕徐徐拉上,劇場中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羅曼麗和梁嘉輝謝幕兩次,掌聲依然不息。 最後,曼麗拉著所有劇中龍套演員也一起上台,答謝了觀眾們的熱情。

在所有大學舞台劇的評比中,醫大的音樂劇《緣》大獲成功,不但總分第一名,還獲得了最佳編劇、最佳化妝、最佳舞台效果等分項獎,以及分量最重的最受歡迎男女演員獎。

後來,戴平還幫他們從宣傳部要來一些當時演出時拍的劇照。 芳華也從裡面要了一張有自己側影做陪襯、前面是梁嘉輝和羅曼麗在表演的相片,作為紀念。

這次表演的成功使得羅曼麗在學校的人氣急升,特別是幾個教研室都找到她,要她幫忙拍攝教學片。

曼麗在教學片中或者扮演進行講解、演示的老師,或者是擔任旁白。 幾部電教片一播出,學校中的人幾乎就沒有不認識她的了。 可以說從官方性質上承認了羅曼麗校花的地位。

梁嘉輝也因該劇在校園中有了點小名氣,至少在本年級的人氣已經不亞於級草盧恆了。 他的氣質,他的歌聲,他的成績,成為了很多女生津津樂道的話題。

一天晚上臥談會時間,眾人又在談論剛剛結束的文化節。

毫無預兆地,廖珊突然對芳華說:“你可得小心點哦,梁嘉輝現在可是有很多女生喜歡的哦!”

寢室裡一時鴉雀無聲。

芳華反問:“你這話說得好奇怪。我為什麼要小心?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有人喜歡就喜歡好了,干我什麼事?”

廖珊哼了一聲:“你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們倆是一對啊!”

芳華鬱卒得很:“暈,難道男女之間就沒有純粹的友誼嗎?你們幹嘛都想得那麼複雜呢?”

廖珊還是不相信的口氣:“你們要不是一對,那梁嘉輝為什麼……那你們為什麼經常出雙入對的?”

芳華快忍不住了:“什麼叫出雙入對?我和羅曼麗還出雙入對呢,我和王菊還出雙入對呢,我和戴平也經常在一起啊!憑什麼就說我和梁嘉輝是一對?”

周玉忙說:“好啦,廖珊少說兩句!”

王菊不耐煩地說:“是不是一對,那也是她們自己的事情,誰也管不著吧!”

廖珊這才沒說話了。

可是這次對話,終讓芳華心裡很不舒服。

她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能用工作後的人對待同事的態度對待同學啊? 也許自己應該注意一下和男生之間的距離了?

這時代大部分人還是比較保守的,年輕人又是比較敏感的,有時候即使是自己這樣和男生的正常來往,也容易讓人誤會了。

芳華想的對,年輕人的確敏感。

可她沒意識到的是,也有的人是極不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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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永遠不知道作者在兩行字之間停留過多久。 晚風對此話心有戚戚! 】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13
五十七、家宴

半個多月後的一天晚上。 附屬醫院急診科,梁嘉輝看看時間都快十點了,就問芳華:“這會兒沒病人了,一道回去吧?”

芳華頭也不抬地說:“你先回去吧!我再看會兒書!”

梁嘉輝欲言又止,但還是收拾了東西先走了。

過了幾分鐘,芳華也匆匆收拾了東西,騎車出了醫院大門。

當她剛剛拐進醫大西院的校門,卻發現梁嘉輝正在路邊斜倚著自行車,看著自己進門。

芳華有點尷尬:“啊,你怎麼才走到這兒?”

梁嘉輝沒答話,只是腿一抬上了車,慢慢騎在前面。

芳華伸了下舌頭,緊踩了幾下跟了上去,兩人並行騎了起來。

芳華偷偷看了下他的臉色,不喜不怒的,看不出來他什麼意思。

兩個人都不說話,這氣氛就有點怪。 芳華清了清嗓子:“那什麼,我也是剛剛看完書,覺得是應該回去了!”

梁嘉輝還是沒說話。 芳華又強調了一下:“真的就是這麼簡單,沒別的!”

梁嘉輝的聲音很平靜:“為什麼?”

“啊?什麼為什麼?”芳華還在裝傻。

梁嘉輝看看她,又不說話了。

芳華跟著騎了一段。 想了想覺得說開了也好:“因為人言可畏啊!”

“吱——”的一聲,梁嘉輝停住車。

芳華也跟著停下,抬頭看他。 只見年青人的眉頭微蹙,看向自己的眼神有著不解和驚訝,似乎還有點失望。

梁嘉輝看了芳華半響,才說:“你可不像是怕事的人!”

芳華應道:“是不怕事,可我怕麻煩!”

梁嘉輝嘴角微動,邊繼續蹬車邊說:“也有辦法可以一勞永逸!”

芳華沒聽清:“啊?你說啥子?”

梁嘉輝已經騎到前面去了,風中傳來他斷續的回話:“沒——啥子!”

芳華不再說什麼,也加快了騎速,自行車飛快地掠過橫跨東西兩院之間的大街。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夜晚的大街上人車稀少,也就不用像白天那樣,為了安全而走下面的過街地道了。

車騎得太快,冬夜的寒風直往脖子裡灌,芳華怕冷地縮起了脖子。

快到男生院門口的時候,梁嘉輝放慢速度,示意芳華也停下來。

他說:“星期天我過生,請你和戴平,再叫上羅曼麗,一起去我家吃飯!”

“哦!”芳華先是點點頭,然後又驚訝地說:“啊?去你家?”

梁嘉輝肯定地說:“是,我親自下廚,怎麼樣?給不給面子?”

芳華乾笑幾聲:“呵呵,當然給咯!不過,就是給阿姨添麻煩了!”

“不會,其實我媽早就說過要請你去我家吃飯。想好好謝謝你。只不過她老是出差總沒時間,這次正好她也在家,還是她堅持說要請你們的呢! ”

“那好吧,我去就是了!”芳華答應著。

星期六,羅曼麗找到芳華問她:“要不,明天我就不去梁家了?”

“為啥?”

“這還不明白,我和戴平都是多餘的嘛!人家想請的是你啊!”曼麗笑嘻嘻地說。

芳華雙手掩面:“天哪,你們一個二個怎麼都這樣?我要說多少次,我和梁嘉輝是清白的同學關係!”

曼麗笑說:“既然清白,你又何必怕別人說什麼呢?幹嘛最近老躲著人家?你看我和戴平,雖然戀人做不成,還照樣做朋友啊!”

芳華一時語無倫次起來:“我不是怕別人說什麼?我是怕有人受傷害。”

曼麗奇怪了:“誰受傷害?你嗎?”

芳華搖頭:“我有什麼關係。我是怕一個大好青年,被那些流言中傷了。”

曼麗笑了:“你居然這麼想,看來你是白長了一幅聰明面孔了。算了,我不和你這個小傻蛋說了。先走了!”

“唉——,別走,明天一起去啊?”

曼麗回頭笑得很燦爛:“去,當然要去,有好戲看幹嘛不去!”

*******************

星期天的早上,芳華等人跟著梁嘉輝向他家進發了。

他們從學校側門騎車出去,經新南門、紅星路一路向北。 到了東城的一片居民樓前停下。 這裡是某個國營工廠的家屬區。

進了樓道,芳華感覺挺親切的。 因為這裡也像自家住的樓道那樣,狹窄、光線差,樓梯拐角處常常堆著蜂窩煤和廢舊雜物甚麼的。

樓層內的走廊內也是兩邊擺滿了東西,還有好多家門口就是簡易的爐灶。 有的地方,只能容一個人小心通過。

這種居民樓大多是六七十年代建的,大搞城建還是幾年以後的事呢。 這時候的成都市大街上的高層建築也不多,一環路外幾年前還有大片的農田呢。

北京來的白芸就曾說過,成都怎麼像個縣城啊。 芳華當時聽了也很無語,總不能告訴她,十多年後的成都也是個不亞於北京的大都市了。

梁嘉輝將三人讓進屋子,看了看里屋說:“我媽不在,大概買菜去了。你們先坐一下。”

羅曼麗說:“行了,你就別把我們當外人。哪個房間是你屋,讓我們先參觀參觀嘛!”

屋子就是兩室一廳,地方不大,梁嘉輝帶她們進了其中的一間小屋。 這裡就擺放了一床一桌、一書櫃、一衣櫃,簡單明了。

芳華看了暗暗點頭,收拾得倒挺乾淨的。 不像自家大哥,那屋子裡亂得跟颱風刮過一樣,看過的書、穿過的衣服都是隨處亂扔的。

曼麗指著牆上的一幅足球運動員的招貼畫問:“這是誰啊?”

戴平幫梁嘉輝回答了:“那是德國的足球明星馬特烏斯!”

曼麗說:“不認識,芳華你知道嗎?”

芳華點點頭:“嗯,去年世界杯冠軍西德隊的隊長!”

曼麗問:“噢,那他球技很好咯?”

芳華聳聳肩:“還好吧,也不是特別強!我只看了他幾場比賽,就是覺得他滿場飛,特別賣力。記得,去年世界杯決賽時有個球明顯地要跑出界了,但他還是狂追不停。旁邊的阿根廷球員都放棄了。他硬是狂追了幾十米,終於在球快出線的時候追上了。我也挺佩服他這種精神的!”

正說著話,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然後一位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正是那天在急診室暈倒的女子。

幾個人迎上去打招呼。 梁母姓姚,是該工廠的工程師。 她熱情地請大家坐下,並擺出水果瓜子什麼的招待她們。

坐下來後,她不費力地一一叫出每個人的名字,還特別對芳華說:“小林,你看阿姨那天還把你當小護士呢,真夠糊塗的!”

芳華接過桔子說:“沒什麼,阿姨!我經常被人叫護士,都習慣了!”

姚阿姨繼續說:“哦,聽嘉輝說過,你是班裡年紀最小的,是吧?那現在多大了?”

“十七歲半了,不小了。”

曼麗在旁邊“噗嗤”一笑:“不小了,還管人家叫叔叔呢!”

芳華偷偷伸手到曼麗身後,在她腰上擰了一把,面上仍然保持微笑。

曼麗“哎喲”一聲,姚阿姨問:“怎麼啦?”

曼麗裝作在地上撿東西:“沒事,花生掉地上了。”然後趁沒人注意,也在芳華大腿上擰了一把。 算是報復了。

過一會,姚阿姨站起來說:“嘉輝,你陪同學們先玩著,我去做飯好了!”

梁嘉輝忙攔住她說:“媽,說好了我下廚的!”

他轉頭對大家說:“要不你們先到我屋裡坐會兒,看看雜誌什麼的!”

但是他屋裡找出的雜誌都是《奧秘》《兵器知識》之類男生愛看的東西,曼麗翻了一下,說想看看他從小到大的相片。 梁嘉輝為難地說,他很少照相,沒什麼可看的。

姚阿姨聽到了,倒是很快從自己屋裡拿出本大相冊來。 招呼他們來看,還在一邊給他們講解。 梁嘉輝見狀,也就出去準備做菜了。

翻開相冊頭幾頁,大都是可愛的嬰兒相片,有的是年輕的姚阿姨抱著兒子的照片。 終於翻了幾頁後,在一張黑白2寸的照片上看到一個年輕男子抱著個嬰兒。 那人的輪廓和梁嘉輝很像。

曼麗不由指著那人說:“這應該是梁叔叔吧?”

戴平輕輕咳嗽了一聲,芳華也悄悄捅了曼麗一把。

芳華也是不久前聽戴平提過,梁嘉輝的家是單親家庭,從小就沒父親。 雖然不清楚情況,但是這種事情總沒好事,不是過世了就是離異。 不過,羅曼麗還不知道這情況。

姚阿姨看到兩人的小動作,溫和地笑了笑:“沒什麼,這是嘉輝的爸爸。嘉輝兩歲的時候我們就離婚了。嘉輝跟了我,他爸去了外地又結了婚,再沒回來過。這幾張照片,也就是給嘉輝做個紀念,怎麼說也是他親生父親。”

曼麗也覺得有點尷尬,忙指著下一張照片:“那這張是?”

“哦,這是嘉輝的爺爺和四爺爺,在鄉下老家照的。”

芳華看了看照片上的老人,不禁說:“這兩位爺爺的年紀相差挺大啊!”

“噢,嘉輝的爺爺是老大,他四爺爺要小他十多歲呢。嘉輝他太爺爺死得早,全靠他爺爺支撐起全家,還供四叔上了大學,也就是嘉輝的四爺爺。”

芳華再看了看照片說:“他們長的還是挺像的,都是濃眉大眼,高鼻樑!”

大家談談說說,很快看完了一本相冊。

看到相片中,一個小小的嬰兒,逐漸長大成了男孩、少年,直到成為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芳華倒是覺得姚阿姨挺了不起的。

她不禁對姚阿姨說:“阿姨,您這十多年一個人帶大樑嘉輝,可真不容易!”

姚阿姨合上相冊,笑得恬靜:“還好吧。也沒你們想像得那麼難。小時候,是他爺爺奶奶一直幫著帶呢。而且嘉輝這孩子從小就特別懂事!從來沒讓**過心。”

然後她又衝芳華眨了眨眼睛:“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啊!其實我做菜根本不行,嘉輝從上小學起就學著炒菜,很快做的就比我強多了。可是,每次我在家給他燒菜,他都會說好吃。其實,我也知道他是哄我呢!”

戴平點點頭說:“這我相信。上次我們到館子裡加工紅燒兔的時候,就是梁嘉輝和老闆交待的。我看他說得頭頭是道的,感覺就像是經常做菜的。”

曼麗說:“真的嗎?那我倒要去瞧瞧,順便也學上一手!”

說著還把芳華也拉了出去。

只見梁嘉輝已經脫了外套,只穿了件毛衣,腰上繫著件圍裙,儼然一副大廚模樣。 身前的案板上擺著一條魚,他正在片魚片呢。 一旁的砂鍋裡還燜著什麼,從鍋蓋縫隙裡冒出絲絲白氣,香味誘人。

生日午餐後,大家又在梁家看電視、打牌、聊天玩了一下午,然後還順帶吃了晚飯,才和姚阿姨告辭回學校了。

當曼麗和芳華進了女生院,慢慢走過藥學院女生樓時,曼麗轉頭很認真地對芳華說:“梁嘉輝這樣的好男孩,你可不要錯過了。不然,你會後悔的。”

芳華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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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猴子的指點建議已接受,我的回复裡有劇透哈! 還有書友要看JQ,晚風只能說耐心等待吧! 晚風也在糾結,偶這文恐怕真的算不上小言吧! 竊以為更像是種田文! 當然種田也是要有JQ的! 】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14
正文五十八、桃李春風一杯酒

五十八、桃李春風一杯酒

聖誕節剛過,廣播報紙上都開始報導蘇聯解體為獨聯體的事情。

梁嘉輝驚訝地對芳華說:“真讓你說中了!”

芳華苦笑:“歷史的慣性是無法阻擋的。一切早已註定。”

“真難想像,這麼一個大國,說解體就解體了。”

江濤排長也來了封信,信中說:“小林,又讓你說中了哈。這次蘇聯解體後,我們部隊內部震動很大,幾乎天天都在開會學習討論呢。你原來信中提到的蘇聯的那些弊端,和這次大家討論的、政委分析的也都不謀而合……”

最後他提到,不久之後他會到北京參加一次集訓,很可能就此調到北京軍區了。 時間倉促,也許沒時間來和芳華告別了。 希望以後,芳華有機會去北京時,一定要去找他,他負責招待。

芳華看了信,雖有點惆悵也許從此很難見到江排長了,但也為江排長的前程遠大而高興。

期末考試後回到家中,芳華得知許錦林在東北華北地區銷售“電熱寶”做得很成功,已經完全打開了那裡的市場。 現在工廠接訂單都接不過來了,正在準備投資擴大生產規模呢。

不過所裡的人顧不上慶賀民品的開發成功,因為中層以上的干部也是幾乎天天開形勢研討會。

芳華和爸爸林志輝說,你們研討來研討去有什麼用啊? 應該盡快行動起來。 趁著蘇聯解體去搶人才和好東西啊!

現在俄羅斯內部是一片混亂,舊的製度被消滅,新的製度卻遲遲不能建立。 一小部分人暴富起來,而大多數人的生活水平卻從過去的小康淪為貧困,連部隊軍人和軍工企業的職工也常常拿不到工資和養老金。

中國的個體戶們倒是非常敏感,早在蘇聯解體前就已經掀起了前往蘇聯淘金的大潮。 不久之後還發生了一家民營公司用罐頭食品換回來蘇聯飛機的事件,轟動一時。 民間盯著人家積蓄多年的物資也就罷了,政府可不能如此短視。

21世紀缺的是什麼? 人才啊! 芳華引用了葛優的名言。 中國要是立刻行動,去蘇聯搶來各行各業的高科技人才,那肯定是我們自己花十多年都培養不出來的人才。 這樣,中國的發展要少走多少彎路啊。

芳華也知道,當政的總理也在後來主持了這項秘密工作。 但自己還是希望和爸爸他們提個醒,不應該光靠政府高層組織,各軍工單位自己私下里也可以直接和那邊接觸接洽,爭取更多的人才。

林志輝聽了女兒的高論後,倒是覺得有道理。 但是想想又說,恐怕美國等西方國家也是盯著前蘇聯的科技人才的。

芳華說,那是肯定的。 單比經濟待遇生活條件,我們搶不贏美國。 但人不是純粹的經濟動物,我們可以多打打感情牌。

從小,芳華就在媽媽孫玉敏的相冊裡看到有兩張俄羅斯少女的照片。 那是五十年代中後期,孫玉敏上初中的時候,中蘇關係正處於蜜月期,連兩國的中小學生之間也開展了通信聯誼活動。 孫玉敏雖然從來沒和那個俄羅斯少女見過面,但做了兩年的筆友。 只是中蘇關係破裂後,不得不停止了通信。

研究所中大量的科技人員,也多數從中學到大學都學的是俄語。 儘管後來發生中蘇對抗、珍寶島事件。 大多數人也痛恨蘇聯的霸權主義,但是對曾經的蘇聯朋友還是懷著深深的情誼。 不然,孫玉敏也不會三十多年了還一直保留著那位俄羅斯少女的照片了。

人同此心。 相信俄羅斯中也會有一些人,特別是年紀比較大,曾經來支援過中國建設的人,同樣會對我們中國有一種特殊的親切感情。 再說,他們也是受多年敵視美國西方的教育,不會像年青一代那麼容易就靠攏西方了。 這就是我們國家可以利用的一點優勢,當然工資待遇什麼的也要好,不信這樣還吸引不來人,甚至完全可能再現當年五十年代大批蘇聯專家來華的場面。

聽了芳華的分析,林志輝覺得很有道理。

他暗暗想,的確是應該盡快向通過院長再向上級反映這件事。 這種搶人的事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能多搶就多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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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始了。 三月的成都郊外,龍泉驛的桃花又到了笑春風的時候。

這龍泉山本以水蜜桃出名,但自前幾年開始舉辦桃花會以來,反而逐漸形成了春觀桃(梨)花、夏嚐鮮果的花果觀光旅遊,並成為了風靡全國的農家樂旅遊的發源地之一。

成都的大學生也流行著騎自行車去龍泉看桃花的風尚。 今年三班的春遊,就選在了這裡。 雖然路上有點遠,還要爬坡。 但是來到桃花山置身花海之中,就什麼疲勞都忘了。

這裡的山坡平緩,適宜漫步。 同學們也漸漸散開,觀賞著一樹樹花朵滿枝椏的桃花。

桃花是果樹品種,單瓣的,很普通。 但是平凡的她們卻活得一點不自卑。

在這一片灰濛蒙的霧靄下、在沒有青草陪襯的黃土間,她們轟轟烈烈地綻放著,成為天地間唯一奪目的色彩。

一列列、一行行,修剪齊整、低矮的花樹,遍布在這裡的山坡、溝坎之間。 齊齊開放的桃花,將各自那一點點的美麗匯聚在一起,織成了一幅鋪天蓋地的爛漫紅錦。

這樣的美麗,動人心魄。

同學們紛紛在桃花林中拍照留念。 或照張單人相片,好寄給家人和朋友;或幾個同學來張合影,以備來日追思同窗情誼。 芳華拿著傻瓜相機給不少男女生都拍了相片,光是她這裡就換了兩卷膠捲了。

大家慢慢走到山坡頂,在眺望了四周風光後,又開始陸續向下走了。

戴平和梁嘉輝也站在一株桃花旁,讓芳華從上面往下俯拍,以後面滿山的桃花為背景,給他們倆合張影。

很快,芳華給他們拍好了。 戴平又說:“美女,過來,和我們兩個帥哥合個影噻!”

芳華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正好張永就在旁邊,順手把相機遞給他,請他幫忙。

然後,她走過去,站在兩個男生中間。 戴平還說:“你看看你。這一左一右,兩名護花使者哈,安逸得很,簡直不擺咯!”

張永喊了聲“一二三!茄子!”,按下了快門。

不料,戴平卻叫道:“喔嗬,我剛才好像眨眼睛了!再來一張嘛!”

芳華剛剛把翹起的嘴角放下,聽到這,不由扭頭衝戴平說:“啷個搞起的嘛,浪費表情嗦!”

戴平拱手作揖:“不好意思!再來一張哈!來來來,轉過去,保持微笑表情哈!行了,班長,這次OK了!”

張永再次舉起相機說道:“好了!準備!一二三!茄——嗯?”按完快門的他疑惑地看著面前的人。

戴平已經在一旁吃吃地笑起來。

芳華扭頭一看,才發現戴平竟然跑到了幾米開外去。 所以說,剛才就成了自己和梁嘉輝的單獨合影。

再看看梁嘉輝在一邊,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 右手握拳輕抵著鼻尖,貌似要清清喉嚨,但是卻沒發出什麼聲音來。 只是那嘴角上翹得很可疑。

芳華惱也不是、笑也不是,指著戴平直跺腳:“戴平!你——!”

戴平哈哈大笑,明白過來的張永也憨厚地呵呵笑起來。

還是戴平把張永也拉走了:“我們先下去了,你們慢慢(重音)下來哈!”

看著那兩人都走遠了,芳華站在樹旁。 沉默不語。

梁嘉輝見她手把著花枝,眼睛只是望著旁邊,忍不住問她:“下去嗎?”

芳華這才扭頭看著身邊的男子。 一接觸到他的眼睛,那清朗的目光不由讓她的心一顫。 她心虛地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梁嘉輝的聲音輕如耳語:“走吧!”他慢慢伸出右手握住芳華的左手。

芳華一愣,抬起頭。 只見梁嘉輝朝自己微微一笑,轉身就要牽著自己的手下山。

芳華心裡一陣茫然:斯人斯景,如果自己真是個十七歲的少女,一定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跟著他到天涯海角了。

可惜,自己不是。 想到這,芳華心裡一酸。 眼圈差點紅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避開梁嘉輝質詢的目光,說道:“這樣不好!”

梁嘉輝沉默片刻才說道:“你要是怕別人的流言蜚語,就讓流言成為事實,不就沒事了!”

芳華吃驚地看著他,沒想到文質彬彬的他也能這麼無賴。

她問道:“你真的明白你這麼做,代表的含義嗎?”“我有什麼不明白的,除非是你。”

芳華嘆了口氣:“這種事真的很麻煩。”

梁嘉輝覺得面前的人比難題還難解:“只要我清楚,你清楚,有什麼麻煩的?”

芳華的聲音平淡空洞,像是來自遙遠的地方:“我配不上。”

梁嘉輝嗤笑:“藉口!平時你在急診教訓我的勁頭哪兒去了!”

“那不一樣!”芳華覺得自己是無法跟他解釋清楚,兩個人心靈上的代溝問題。

作為被別人深深傷害過的人,她給不起、也不敢給。 面前這個心靈純淨如光風霽月的男子,是自己配不上的。

芳華只好說:“以後,你還會遇到很多人,她們都會比我更優秀。也許,到時候你就會覺得現在的話不過是年少的一時衝動罷了。真的,你永遠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你。”

梁嘉輝的臉色極不好看:“我不是個見異思遷的人!”

芳華無語,忽然想起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位好萊塢影星的故事。

那是個澳大利亞演員,有個一起長大的女朋友。 女孩12歲的時候跟他說,讓他出去闖蕩,15年後再來找她。 17歲的男孩出去了,成了澳大利亞的青春偶像。 又到好萊塢發展,成為了知名演技派明星。 而最終他還是如約回來,和青梅竹馬的女孩長相廝守。

大千世界,什麼樣的人沒有啊。 也許,自己還是應該再對別人有點信心吧。

芳華認真地說:“這不是什麼見不見異思遷的問題。只是,有時候人的心意總是在變的。一個人最愛的不一定就是最先鍾意的那個。而我呢,希望感情能夠環保,不想製造感情垃圾。如果十年後,你的心意還是不變,那我也沒有二話。”

再鎮靜的人也會氣惱:“為什麼要十年?”

芳華笑了:“我就這麼一說。也許沒幾年,你就確定了新的目標,也不一定呢!雖然我現在也什麼都不能確定,但我願意為最愛等待十年!”

同學們在農家小院聚餐時,除了戴平和始作俑者,並沒人發現梁嘉輝的不對勁。

他一開始只是坐在桌邊。 默默地吃著東西。

女生飲茶,男生飲酒。

當大家開始鬧酒時,梁嘉輝來者不拒,還一一回敬周圍的人。

他最後來到芳華面前,將她的茶水倒了,再倒上酒。 芳華端起酒杯,忐忑不安地看他,有點擔心他醉了。

嘉輝只是輕輕和她的酒杯一碰,仰面乾了手中酒杯后,對著芳華輕輕說了兩個字:“十年!”

芳華也喝了這杯酒。 酒中猶帶淡淡的桃花芬芳。
stella1802 發表於 2018-5-10 21:15
五十九、選修和必修

晚飯後,羅曼麗來找芳華一起上選修課——美學欣賞。 這是她們難得相同的課程。 據說選修的人很多,學校很難調整課程時間,所以一般都是安排在晚間上課。

踏入九教的演講報告廳,一陣喧鬧聲撲面而來。 兩人對視了一下,沒想到離上課的時間還早呢,就已經來了這麼多人。

只見各個座位幾乎都坐的有人,沒人的空位上也擺了書本背包什麼的在佔座位。 來晚的人,已經想辦法去借凳子,在走道的台階上加座了。 場面挺亂的。

芳華的眼睛邊在人叢中逡巡,邊嘟囔著:“怎麼這麼多人啊!幸好有人幫忙佔位子!”

曼麗跟著四處看了看,說:“是梁嘉輝吧?在那兒呢!”指了指右邊靠前排的某處。

芳華也看到了:“沒錯,就是他!走,過去吧!”兩人從報告廳後方繞過去。

曼麗挽著芳華的胳膊,輕輕湊到她耳邊說:“怎麼,現在不躲著人家了?”

芳華瞪她一眼:“我和他,就跟你和戴平一樣啊!”

曼麗側頭仔細看著芳華:“不一樣吧,我看你明明也喜歡他的是不是?幹嘛還拒人於千里之外?”

芳華看她好奇寶寶的樣子,只好說:“我就是覺得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將來怎麼樣很難說,比如考研、留校、出國、工作,每個人走的路都不一樣。還是等安定下來再說吧!”

曼麗以手覆額:“你怎麼和我**口氣差不多呢。不過,就連我媽也說大學裡談戀愛也有好處,就是人比較單純,相互之間沒摻雜太多世俗的東西。所以,她雖然不鼓勵,但也不反對我在大學裡談朋友呀!”

芳華不由想起了,寒假中媽媽孫玉敏和自己的一番對話。

那天,似乎是芳華和媽媽正聊著“一枝紅杏不出牆”的笑話。 孫玉敏就問她們同宿舍都有幾個談戀愛的,然後又問芳華有沒有看上大學中哪個男生。 芳華當然否認了。

孫玉敏接著感慨:“其實你們讀醫科的,一讀就是五年,出來都二十二、三的大姑娘了,夠得上晚婚標準了。如果在大學裡有合適的人,談談戀愛也未嘗不可。這樣畢業的時候個人問題也就解決了,早點成家立業也好。”

芳華當時就奇怪了,自己前生的時候,她老人家可是再三叮囑自己不要在大學裡談戀愛的。 說是畢業後往往分配在不同的地方,多半就吹了。 怎麼自己重生了,她卻變了口風呢?

她只好問:“我剛上學的時候,您不是說不要談戀愛,怕耽誤學習嗎?”

孫玉敏笑著說:“那時候,不是覺得你年紀太小了,又從小在山溝里長大,和外面的人沒什麼接觸,怕你吃虧嘛。但現在連你爸都說你挺有自己的想法的,我也覺得這一年多,你變化挺大的。應該能夠把握住自己,也能夠看得准人。”

孫玉敏還和芳華說起,自己和林志輝就是大學校友。 雖然林志輝高幾屆,但是大家因為是老鄉而在聚會時認識。 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像個大哥哥似的很會照顧人,又是校學生會幹部,學生黨員,政治積極、學業優秀,挺有好感的。

不過,那時候的人都比較保守。 直到畢業後陸續分配到同一個單位後,兩人才很快由校友發展成戀人,最後相濡以沫、甘苦與共二十多年。

孫玉敏對此一直沒什麼遺憾,只是覺得要是當年不是因為兩人工作都太忙而拖了七、八年才結婚,就更好了。 因為自己生兩個孩子時都三十出頭了,恢復得不太好,落下了些月子病。 有這個小小陰影的孫玉敏,覺得女人還是二十二到三十歲之間結婚生孩子比較好。

芳華沒想到孫玉敏居然和曼麗媽**觀點差不多,表面上都說限製女兒在大學裡談戀愛,其實也並不排斥啊! 也許母親的心理都是相通的。

芳華只是覺得即使重生,自己仍然是智商還行而情商低下,一遇到感情的事就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乾脆不作為,讓一切順其自然好了。 而這樣決定以後,自己感覺和梁嘉輝之間的相處也自然多了。

兩人在梁嘉輝內側的位子坐下,曼麗順嘴問了句:“戴平呢?”

梁嘉輝說:“他沒選這門課,選修的日語。”

“哦,我也報了個德語班。”大家聊起了各自的選修課。

這時候大學中的選修課遠遠沒有後來的多,每學期的課程都幾乎是必修課,選修的才寥寥一兩門。 語言類的分值高,很多人都選了第二外語,如德語、日語、俄語什麼的。

芳華沒選語言課,因為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語言天分,能專精一門英語就不容易了。 再說第二外語的學習往往沒有語言環境,即使是外語學院的學生第二外語的水平也麻麻的。

所以,她更願意多學習一些分值雖不高,但能增加自己的知識面,有助於完善自己的知識構成的課程,例如美學欣賞、文學欣賞、美術素描等課程。

不過選修美學的人還真多啊!

暮春的天氣已經很暖和了,而這教室里人頭攢動的,坐一會兒竟然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芳華不由掏出手絹來擦擦汗。 這時候,可不時興用面巾紙,女孩子都還是隨身攜帶手絹,其實還更環保些。

梁嘉輝問她們:“你們渴不渴,我請你們喝酸奶吧!”

芳華無可無不可,曼麗笑嘻嘻的說:“好啊,謝謝咯!”

梁嘉輝點點頭就起身出去了。

曼麗捅捅芳華:“嗨,我可是沾你的光哦!”

“餵,同學之間相互請個客很平常的啊!”

曼麗嘆氣:“那怎麼我和梁嘉輝演戲排練了那麼多次,也沒見他請我喝酸奶啊!”

芳華無語:這個曼麗很閒啊,一天不打趣自己都不行。

**********************

芳華是選修課必修,必修課加班的那種人。

而這學期的重點課程病理學,真的也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才能學好。

病理課教研室是設在附屬醫院新落成沒多久的病理學大樓內,裡面的設施和條件都是目前國內最好的。 也難怪學校和醫院都如此重視病理科,因為病理學是和臨床關係最密切的學科。

生物、微生物、生理、藥理教研室的老師不會被人叫做醫生的。 但是乾病理的人卻應該是臨床醫學系畢業的,所以會被堂堂正正地稱作病理科大夫。 國外的病理醫師,往往也都是要幹過幾年臨床的住院醫師,才能轉行幹病理。

醫大的副校長就是病理學的知名教授,全國公認的學術權威。 大概也是因為他,才讓病理科的各項教學、科研條件成為了其他科室羨慕的對象。 不過他們也不得不服氣,誰讓病理學檢查被稱作疾病診斷的“金標準”,是“最終診斷”呢。

這門課程和解剖學有點相似,只不過不用解剖屍體,而是要學習從病人身上切下來、或死後製成的病理組織或器官的標本。 這種大標本還好說,畢竟一般來說都是很典型的,往往很容易辨認出病變部位和名稱。

難就難在要看大量的病理組織染色切片,這就要很好的組織胚胎學基礎了。

即使芳華的組胚也學得不錯,但是要學會分辨顯微鏡下各種疾病的切片,還是有些難度的。 沒有足夠的經驗積累,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據說,病理學最後的考試,除了理論考試外主要就是看切片。

這門課要想過關,沒別的,就只有經常加班去看顯微鏡了。 但病理樓沒有像解剖樓那樣晚上還開放,所以大家也只能抓緊白天和上課的時間了。

這次倒是梁嘉輝想到了辦法。 說是姚阿姨在病理科認識人,就幫他拿到了鑰匙,使他可以在晚上進入病理樓的標本切片教學室,盡情地看個夠。 只是為了不干擾病理科的工作,不能帶太多的人進去。

這下子,芳華就沾了梁嘉輝的光了。 一周總有幾個晚上,她會跟著梁嘉輝去病理科開小灶——看片子。 兩個人慢慢地將整個教學室裡的切片都看了不下三遍。

第一遍,看了切片上的標籤知道了是什麼病後,再對照書本上的描述來掌握這種病變組織在顯微鏡下的特點。

第二遍,將所有的切片上的標籤都蒙住,隨意抽一張來,看完了猜出是什麼病,再揭曉答案。 要做到大部分常見病,基本上都能判斷正確。

第三遍,將反复猜錯的切片拿出來重點比較,記憶,學習。

在枯燥的看片活動中,芳華和嘉輝經常相互考試或比賽。

比如,一個人猜錯了某張切片,覺得挺難的,也就拿去考考對方。

也有的時候,兩人拿出一盒切片來,一起比賽看誰正確率高,或者誰看得快,輸的請客。

一般來說,芳華輸多勝少。 她總結原因,就是梁嘉輝的圖像記憶能力比自己厲害。 這也大概是他有過目不忘能力的原因。

不過,芳華也不沮喪。 勤能補拙嘛! 再說,自己也不是特別差,只是敗給了“複印機”而已!

病理學階段測驗那天,試驗台上擺放了一圈三十台顯微鏡,每台鏡下都放著一張切片。 每個學生站在一台顯微鏡前,老師說“開始”,大家立刻低頭看片。 兩分鐘時間到,大家按順時針方向轉到下一個顯微鏡前。 邊轉台,邊寫下自己的判斷在答卷上。

病理課老師很快就發現梁嘉輝和芳華兩個人,是所有學生看片速度最快的,每個片子只瞄一兩眼就行了。 而最後看答卷,他們竟然都答對了!

廢話,這裡的片子他們都看過了,已經熟悉得幾乎看到它們都要吐了。 甚至有些切片組織的形態標誌特別明顯的,不用顯微鏡,直接對光都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這老師一時興起,課後留下兩人,又從別的房間拿出些學生們沒看過的、新製作的切片,說是考考他們! 結果,芳華看錯了兩張。 而梁嘉輝依然全對。

老師很高興,直說梁嘉輝很有天分,要他以後來搞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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