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如意小郎君 作者:榮小榮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5-26 22:13: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1 2813226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7 16:30
第五百章 武烈侯

  唐寧撇了撇蕭玨,說道:「你愛信不信!」

  「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蕭玨不屑道:「你們要是真的睡了,蘇姑娘早就住進你們唐家了,更何況,蘇姑娘那種女子,哪能這麼容易得手?」

  不得不承認,自從和陸雅在一起之後,蕭玨的智商就直線提升。

  蘇媚的確不是普通女子,唐寧從來都猜不出她的心思,她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並不是像唐夭夭那樣的單純少女,有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

  「走吧。」蕭玨看了他一眼,說道:「剛才被她發現我的私房錢,也是因為你,你惹出來的事情,當然要你解決。」

  蕭玨的智商是真的提升了,看來不帶他不行,唐寧擺了擺手,說道:「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蕭玨走了兩步,忽然又看著他,問道:「我剛才沒招你也沒惹你,我只說唐璟有可能喜歡唐水,你為什麼要坑我……,難道對唐水有什麼非分之想的不是唐璟,而是你?」

  唐寧斜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的腦子裡整天就裝的這些嗎?」

  蕭玨的腦子需要一袋去污粉來洗洗,唐寧一路上懶得和他搭話,打發他去喝酒,自己一個人來到了蘇媚的院子。

  房間裡沒有人,只有小桃在用麻將玩堆積木的遊戲,桌上床上都是一團亂也不知道收拾,她算是唐寧見過的最不稱職的丫鬟了。

  唐寧站在門口,問道:「你們家小姐在不在?」

  小桃抬起頭,懶洋洋的說道:「小姐在忙。」

  唐寧問道:「她什麼時候能忙完?」

  「不知道。」小桃搖了搖頭,忽而看向他,說道:「反正你等小姐也是閒著,不如我們玩牌吧……」

  和小桃玩牌,完全就是碾壓,一個時辰下來,唐寧臉上只貼了兩道紙條,她的額頭上已經貼滿了。

  「不玩了不玩了……」

  連續半個多時辰有輸無贏,她生氣的將臉上的紙條全都撕下來,說道:「不玩了!」

  唐寧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我也要走了。」

  既然蘇媚在忙,他就改天再來,再待下去,天都要黑了。

  他剛剛走到門口,蘇媚便推門而入,臉上的表情有些疲憊,看到他時,才浮現出一絲神采,說道:「你怎麼來了?」

  唐寧看著她,問道:「你多久沒休息了?」

  「也就兩天吧。」蘇媚擺了擺手,說道:「這幾天忙一些,過兩天就好了,今年有些不太平,小到京師,大到陳楚、草原、西域,局勢都……」

  唐寧扶她到床邊,說道:「你先睡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他有時候不太能理解蘇媚,一個小小的酒樓掌櫃,操的是一國皇帝的心,草原和西域的局勢,和她們又有什麼關係,莫非那老嫗真的如他所想,想要顛覆皇權不成?

  還有那公孫影,已經進入了陳皇的視線,這兩人的身份暫且未知,極有可能與那已經亡國的梁國有什麼關係,畢竟毒蠱之術,也只有梁國才有……

  不過這些,也只是他的猜測,其中的內情,蘇媚都沒有告訴他。

  唐寧看著躺在床上,已經閉上眼睛,發出平穩呼吸聲的蘇媚,輕歎口氣,女人啊女人,還有一個名字叫做謎。

  蘇媚熟睡之後,唐寧在床邊小坐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小桃端了些飯菜走過來,唐寧叫住她,說道:「先讓她睡一會兒吧。」

  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若是醒了,怕是又很難睡著了。

  他走出院子,輕輕的關上院門,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放開我,我要見蘇姑娘!」

  「這位公子,蘇姑娘不在,您改天再來……」

  「放手,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

  唐寧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見幾名天然居的夥計,攬著一名衣衫華貴的年輕人,年輕人滿身酒氣,一邊推開那些夥計,一邊嚷嚷著要見蘇姑娘……

  唐寧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天然居的管事是認識他的,急忙道:「這位嚷嚷著要見蘇姑娘,攔都攔不住……」

  蘇媚剛剛睡著,以她的睡眠質量,稍有聲音就會被驚醒。

  唐寧走到那年輕人跟前,一記手刀砍在他的頸後,世界立刻就變的安靜了。

  那管事看了看他,愣愣道:「唐公子,他是……」

  唐寧看了一眼軟倒在地的年輕公子,說道:「不管他是誰,讓人送回家裡去,蘇姑娘現在很忙,誰也不見。」

  「怎麼了怎麼了?」蕭玨從旁走過來,看了看唐寧,問道:「怎麼回事?」

  唐寧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年輕人,說道:「有個喝醉了鬧事的,我讓他安靜安靜。」

  蕭玨瞥了一眼地上,詫異道:「怎麼是他?」

  唐寧看著他,問道:「你認識?」

  對於京師的各大豪門子弟,無論是誰,唐寧已經無需再給他們面子,換做是他們的爹還差不多。

  蕭玨搖了搖頭,說道:「他是韓大哥的兒子。」

  「武烈侯?」唐寧看著蕭玨,腦海中浮現出今日在蕭府見過的那名中年男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將這滿身酒氣的跋扈青年和白天那位武烈侯聯想到一塊。

  蕭玨輕歎一聲,說道:「先把他送回去吧,我們邊走邊說。」

  他叫了幾個天然居的夥計,和唐寧一起將這青年送去武烈侯府。

  出了天然居,蕭玨才解釋道:「韓大哥當初在邊關待了好多年,這期間,他的妻兒都在老家,後來他的妻子因病亡故,兒子也流落他鄉,韓大哥回京之後,多方打聽尋覓,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總覺得這些年虧欠了他們母子,縱容之下,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慈母多敗兒,慈父也一樣,縱使是戰場上鐵骨錚錚的漢子,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也經常會失了方寸,凌家那麼顯赫,不也出了凌風那樣的敗家子,蕭老公爺戰功赫赫,威嚴無比,不也生了蕭玨這麼個滿腦子色情的東西……

  兩人剛剛走進武烈侯府,得到消息的武烈侯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來,看了看蕭玨和唐寧,有些焦急的說道:「這小子是不是又在外面惹麻煩了……」

  蕭玨擺了擺手,說道:「韓大哥不用著急,他就是喝醉了撒酒瘋,被我們看到了,順便將他帶回來。」

  武烈侯頓時放下了心,伸手道:「進來坐,進來坐。」

  「這小子一直都不讓我省心。」分主客坐定之後,武烈侯看著他們,說道:「謝謝蕭老弟和唐將軍了。」

  「韓大哥不用客氣。」蕭玨回了一句,這才看著他,說道:「不過韓大哥的確是該好好管管他了,這些日子,我也沒少聽到他在外面做的那些荒唐事,萬一哪天闖了大禍,韓大哥護不住他的時候可怎麼辦?」

  「我知道,我知道。」武烈侯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唐寧時,忽而道:「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唐大人能答應。」

  唐寧看著他,說道:「武烈侯但說無妨。」

  武烈侯看著他,說道:「我這個廢人是沒什麼出路了,韓衝他還年輕,我想把他放在左驍衛中磨練磨練,讓他改改性子,不知唐將軍意下如何?」

  「小事而已。」這對唐寧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他看著武烈侯,說道:「侯爺想什麼時候將他送過來都行。」

  武烈侯站起身道:「那就多謝唐將軍了。」

  唐寧笑了笑,說道:「舉手之勞。」

  唐寧能夠理解武烈侯的做法,相比於蕭家,武烈侯府才是真正的沒落,通過戰功掙來的爵位無法傳承,只是能讓自家子弟有一個較高的起點,如果兒子不成器,武烈侯府的富貴,也就到此為止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走出武烈侯府的時候,蕭玨難得的歎了口氣,說道:「韓大哥當年對我爹有救命之恩,到時候,你把韓衝那小子交給我,我一定要好好治治他身上這紈褲的毛病!」

  唐寧瞥了他一眼,上青樓叫十個姑娘喂蚊子的紈褲也好意思說別人紈褲,和他增長的智商相比,他的臉皮厚度也在與日俱增……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7 23:39
第五百零一章 晴天霹靂

  武烈侯府。

  年輕人揉著脖子,從房間裡面走出來,看著武烈侯,問道:「爹,我怎麼在家裡,剛才我不是還在天然居嗎?」

  武烈侯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不要整天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上青樓,我們韓家和別人家不一樣,韓……」

  「韓家的未來就靠我了是吧……」年輕人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去睡了……」

  「等一等。」武烈侯叫住他,說道:「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年輕人看著他,問道:「什麼事?」

  武烈侯道:「等開了年,我準備讓你去左驍衛中歷練歷練,你也不要整日遊逛了,趁著這幾年我還在,能在軍中混個一官半職,以後不至於餓死……」

  「什麼?」年輕人聞言,面色大變,立刻道:「我不去,聽說那裡能把活人折磨死,要去你去,我才不願意去!」

  武烈侯臉色沉下來,說道:「我意已決,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年輕人看著他,大聲道:「我不去,我死都不去!」

  武烈侯站起身,拿著手杖,高高的舉起,說道:「那我就先打死你!」

  年輕人揚起頭,閉上眼睛,說道:「你打死我吧,正好我可以去見我娘,我早就想去和我娘團聚了!」

  武烈侯面色一白,舉著的枴杖,最終只是輕輕的落了下來。

  他看了年輕人一眼,歎息口氣,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間,小聲道:「罷了,你不願意去就算了,爹不為難你……」

  年輕人臉上露出笑容,這是他每次闖禍之時,百試不爽的奇招。他瞥了瞥嘴,喃喃道:「當禁軍有什麼好,誰愛當誰當,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會當的!」

  ……

  正月十五之後才去驍騎營,唐寧原以為在這之前能坐享齊人之福,沒想到大部分時間都在獨守空閨。

  他坐在書房裡,遠遠的看到小如和小意要出去,急忙走出去,問道:「你們去哪裡?」

  鍾意回過頭,說道:「和夭夭去廟裡上香,她前幾天就說過要去了……」

  小小不知道被老乞丐帶到什麼地方歷練了,小如小意也幾乎每天都出門應酬,不是什麼安陽郡主的遊園會,就是什麼別的會之類的,唐寧已經好幾天都一個人了,聞言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鍾意愣了愣,然後便笑道:「好啊。」

  唐寧還沒有走出門,晴兒便蹦蹦跳跳的跑過來,說道:「姑爺,外面有人找你,說是什麼武烈侯……」

  唐寧歎了口氣,看著鍾意和蘇如,說道:「還是你們去吧。」

  也不知道武烈侯有什麼事情,他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唐寧走到客廳,看到武烈侯坐在椅子上,走上前,笑問道:「侯爺這次來,可是為了昨日之事?」

  武烈侯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唐寧坐在他對面,說道:「等到元宵過後,侯爺挑一個日子,將他送來就行……」

  「不不不,唐將軍誤會了。」武烈侯站起身,歉意的說道:「實不相瞞,昨日衝兒醒了之後,我和他提及此事,他對此極為抗拒,我也沒有辦法,實在是抱歉……」

  「沒關係。」雖然唐寧心中覺得武烈侯對於兒子太過寵溺,但還是擺了擺手,說道:「無妨,若只是此事,侯爺派人來說一聲就行了,不必親自前來的……」

  武烈侯看著他,說道:「不瞞唐將軍,我這次來,還有一事相求。」

  唐寧看了看他,說道:「侯爺但說無妨。」

  「其實我這次來,還是為了衝兒的事情。」武烈侯輕歎一聲,說道:「衝兒他幼年之時,吃了不少苦,實在是苦怕了,窮怕了,這幾年生活有所改變,卻養成了紈褲的性子,等到我百年之後,他無依無靠,不知道怎麼才能生存,所以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唐將軍。」

  韓衝這樣的行為,是典型的暴發戶行徑,苦日子過久了,忽然一夜暴富,身份地位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便會控制不住自己,沉浸在享樂中無法自拔,這種行為並不奇怪。

  只是他和武烈侯並不熟悉,他該不是想要讓他給他養兒子吧?

  武烈侯看著他,說道:「我和唐將軍非親非故,知道這可能有些唐突……」

  唐寧點了點頭:「是有些唐突……」

  武烈侯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說道:「我知道,京中最大的『唐人』商行,便是唐將軍的產業,我想在商行中入些銀子,就像蕭家、劉家和黃家那樣,韓家應得的利潤,就先放在唐將軍這裡,如果以後我出了什麼事情,也能讓衝兒不至於餓死。」

  唐寧這才明白,原來武烈侯是想要像劉俊和黃昱龍他們那樣入股,當初他只是想找些盟友而已,現在的唐人已經足夠強大,不需要這麼做,幾千上萬兩銀子的生意,也根本不需要經過他和唐夭夭的手。

  他看著武烈侯,笑問道:「侯爺就這麼相信我嗎?」

  武烈侯點點頭,說道:「若是不相信唐將軍,我今日便不會來了。」

  唐寧將那些銀票收下,點頭道:「好。」

  之所以答應武烈侯,雖然有些是因為他和蕭玨的關係在裡面,但更多的,卻是不忍拒絕一個父親的要求,武烈侯能為他的紈褲兒子做到這一步,已經足以讓人動容。

  武烈侯臉上露出喜色,起身道:「多謝唐將軍,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韓某能做到,定然不會拒絕。」

  「侯爺客氣了。」唐寧看了看他,又道:「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侯爺對令公子,實在太過縱容了,長此以往,對他有害無益。」

  「我知道。」武烈侯點了點頭,說道:「我以前虧欠他們母子太多,現在不求他能振興韓家,只求他能無病無災的過一輩子,就心滿意足了……」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侯爺放心,這些銀子,只要不過分揮霍,足夠他衣食無憂。」

  武烈侯對唐寧躬了躬身,說道:「謝謝唐將軍了。」

  唐寧同樣躬身回禮,說道:「不客氣。」

  武烈侯起身笑道:「韓某就不打擾唐將軍了,告辭。」

  「慢走。」

  唐寧送他出府門,看著他一瘸一拐離開的背影,輕歎口氣,微微搖頭。

  縱使知道武烈侯的方法不對,但作為一個外人,他並沒有什麼立場去勸他。

  家裡白天依然沒有什麼人,女主人帶著丫鬟走了,唐寧閒著沒事,練了會功,吃了點糕點墊墊肚子,之後便回書房睡午覺。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

  唐寧用涼水洗了把臉,心中暗道荒謬,他剛才午睡的時候居然夢到和唐妖精成親了,都怪秀兒和蕭玨,又是姻緣簽又是看相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影響到他的潛意識了。

  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聽聲音就知道是她們回來了。

  「唐姑娘可真厲害,那兩個登徒子還想要調戲夫人,被她三兩下就打趴下了。」

  「是啊,她動作好快,都沒有我們出手的機會……」

  「那兩個登徒子是什麼人來著,一個好像是什麼侯的兒子,還有一個好像叫什麼風……」

  ……

  詩詩和酒兒走在前面聊天,看到唐寧在院子裡,急忙走上前,一個幫唐寧擦臉,一個將洗臉盆的水倒掉。

  唐寧從詩詩的手裡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麼呢?」

  詩詩道:「剛才我們去上香的路上,碰到兩個登徒子,唐姑娘狠狠的教訓了他們一頓……」

  她們一行人走在路上,回頭率的確極高,換做唐寧是登徒子,或許也要上前調戲調戲,不過有唐夭夭在,詩詩和酒兒她們如今也伸手不俗,倒是不用擔心什麼。

  他擦完臉,唐夭夭走到他面前,猶豫了片刻,抬頭看著他,問道:「你相信徵兆嗎?」

  說到徵兆,唐寧就不由的想起中午的那個夢,看著她,問道:「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唐夭夭眼神飄忽,雙手絞在一起,說到:「就是隨便問問。」

  「不信。」唐寧搖了搖頭,如果抽到的簽做的夢也算是徵兆,他豈不是要和唐妖精成親了?

  「我也不信!」唐夭夭使勁的點了點頭,將手中寫有「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天在廟裡新求的簽折斷,扔在地上。

  唐寧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今天又和人動手了?」

  唐夭夭拍拍手,說道:「兩個登徒子而已,小小的教訓了他們幾下。」

  唐寧正欲問問細節,便看到岳父大人匆匆從門外走進來,似乎是有什麼急事,面色焦急。

  他走到唐夭夭身邊,看著她,問道:「夭夭,你今天是不是和人動手了,還記得那人叫什麼名字嗎?」

  「鍾伯伯怎麼知道的?」唐夭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一個叫凌風,另一個好像叫什麼衝的……」

  鍾明禮立刻道:「韓衝?」

  「對,好像是叫韓衝。」唐夭夭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韓衝……」鍾明禮看著她,面色蒼白,說道:「他死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8 07:37
第五百零二章 拜託了……

  「不,不可能……」唐夭夭愣了一瞬之後,臉色立刻就變的蒼白,顫聲道:「不可能,我只是小小的教訓了一下他,我下手不重,他不可能死的……」

  鍾明禮看著她,說道:「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你現在先和我回京兆衙門,要不然,等到大理寺或是刑部來人,可就晚了。」

  聽到韓衝身亡的消息時,唐寧也有一瞬沒有回過神來。

  武烈侯今日還在為韓衝一事奔走,才不過數個時辰,他就死了,而且還和唐夭夭扯上了關係。

  他相信唐夭夭,雖然她平日裡凶悍暴力,但連殺雞這種事情都不敢,更不會,也不敢為了這種小事殺人。

  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看著唐夭夭,說道:「你先去府衙,其他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唐夭夭看著他,面色蒼白,眼神茫然,唐寧第一此在她眼中看到這種無助的眼神。

  他握起她的手,堅定道:「放心,一切有我。」

  唐夭夭點了點頭,跟著鍾明禮以及京兆府衙的捕快,失魂落魄的走出家門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站住。」

  十餘道人影從前方走過來,一人看著鍾明禮,說道:「大理寺奉陛下旨意,徹查武烈侯之子韓衝一案,誰是唐夭夭?」

  鍾明禮走上前,說道:「京兆府衙也接到了報案,正欲帶相關人員回去。」

  「是京兆尹鍾大人吧。」大理寺少卿看著鍾明禮,說道:「此案事關重大,陛下極其重視,命大理寺親查,還請鍾大人將涉案人員移交大理寺吧。」

  大理寺少卿看了看後方,揮手道:「帶走。」

  鍾明禮面色變了變,正要開口,唐寧走上前,看著大理寺少卿,問道:「這位大人,是大理寺馮少卿吧?」

  馮少卿又怎麼會不認得朝堂上這位風雲人物,更是聽過有關他的一些傳言,唐寧的眼神看的他心中一涼,抿了抿嘴唇,說道:「是,不知唐大人……」

  唐寧看著他,說道:「此案是陛下叮囑的大案,大理寺一定要秉公辦案,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大理寺少卿忐忑的點了點頭,說道:「唐大人放心,這是本官職責所在……」

  唐寧微微點頭,大理寺少卿頓時放下了心,看著唐夭夭,說道:「唐姑娘,跟我們走吧。」

  一名大理寺衙役拿著鐐銬上前時,被大理寺少卿踹了一腳,說道:「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案子還沒查清楚呢……」

  他說完臉上就擠出笑容,看著唐寧說道:「唐大人,我們走了……」

  大理寺的人很快離開,鍾明禮看著唐寧,說道:「我去大理寺看看。」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一起去吧。」

  大理寺,前堂。

  武烈侯之子的屍體被放在堂前,一名仵作走上前,拱手道:「大人,韓公子是被人震傷了內腑,雖然體表的傷痕不重,但內腑卻受了重傷,也是死因所在。」

  凌風站在堂上,瑟瑟發抖,他和韓衝一起被打,現在韓衝變成了屍體躺在地上,他的心情自然也可想而知。

  他身體顫抖,大聲道:「我是不是也受了內傷,我不想死,太醫,太醫救命啊……」

  一旁的太醫看了看他,說道:「凌公子不用擔心,你受的只是皮肉傷,養兩天傷就好。」

  凌風頓時心安,顫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大理寺少卿看向凌風,說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要如實向本官道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

  大理寺審案,沒有批准,閒雜人等不得旁聽。

  唐寧和鍾明禮在堂外等待,外堂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站住!」

  「這裡不能進去!」

  ……

  唐財主從外面闖進來,大理寺的幾名衙役攔不住他,鍾明禮走上前,對他們揮了揮手,幾人才退開。

  唐財主大步走上前,問道:「夭夭呢?」

  鍾明禮道:「在裡面。」

  唐財主抬腳便闖,卻被鍾明禮攔住。

  鍾明禮看著他,皺眉道:「你冷靜一點,衝動只會讓事情變的更糟。」

  唐財主大怒道:「夭夭在裡面,你讓我怎麼冷靜!」

  他話音剛剛落下,大理寺少卿便從裡面走出來。

  唐寧走上前,看著他,問道:「怎麼樣?」

  大理寺少卿搖了搖頭,說道:「對凌風和韓衝動手的,只有唐姑娘一個,現在韓衝死了,唐姑娘她,很難脫開關係……」

  唐財主大怒道:「混賬,我女兒怎麼可能殺人……」

  鍾明禮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先別說話。」

  唐財主和他目光對視,胸口起伏幾下,最終閉上了嘴巴。

  大理寺少卿看著唐寧,無奈道:「唐大人,我知道那位姑娘是你的朋友,但這件事情,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唐姑娘一介民女,毆打權貴子弟,罪名本就不輕,哪怕是韓衝調戲了她,她也不能將他打死,這是要以命抵命的,除非……」

  唐財主急忙道:「除非什麼?」

  大理寺少卿看了看他,說道:「除非她是命婦,調戲命婦的罪名可就大了,發配流放的先例都是有的,失手致死,也可酌情輕判……」

  唐財主怒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在案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唐姑娘怕是要在大理寺天牢裡度過了。」大理寺少卿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唐大人放心,即便是在天牢,我也不會讓唐姑娘受委屈的……」

  唐寧拱了拱手,說道:「那就多謝馮大人了。」

  大理寺少卿心下稍稍鬆了口氣,立刻回禮,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唐寧走出大理寺,在某一刻腳步頓住,望著前方的人影。

  不過幾個時辰未見,武烈侯像是蒼老了十歲,佝僂著背,眼中滿是血絲,看著他,說道:「唐將軍。」

  他看著武烈侯,深吸口氣,問道:「侯爺相信我嗎?」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武烈侯這句話,卻是在全然不同的情境之下。

  武烈侯沉默片刻,對他拱了拱手,躬身道:「拜託了。」

  說罷,他便轉過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同樣的背影,卻比唐寧上一次見過的更加佝僂,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重重的壓上去了。

  唐夭夭不可能殺人,韓衝卻受了嚴重的內傷,不治身亡,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一些他暫時還不知道的事情。

  在查清楚這件事情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片刻後,皇宮,御書房門口,唐寧等待陳皇召見之時,京中某處府邸門前,唐濟一腳踹開府門,大聲道:「凌武,給我滾出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8 15:59
第五百零三章 真相大白

  凌家是京中最為顯赫的將門,當之無愧的將門第一世家。

  從來沒有人敢在凌家門前,讓凌家現任家主,金羽衛大將軍凌武滾出來。

  「什麼人!」

  凌家的護衛很快就湧出來,將唐財主團團圍住。

  唐財主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讓凌武出來。」

  京中敢直呼家主名諱的,掰著手指頭也數不出來幾個,眼前之人雖然身材臃腫,但站在那裡,也頗有幾分氣勢,幾名護衛心中亦是沒什麼底,對視了幾眼之後,其餘人仍然守在原地,其中一人卻是匆匆的跑進去。

  片刻後,一道人影龍行虎步的從府內走出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唐財主,腳步猛地一頓,大驚道:「唐濟!」

  他臉上的驚容瞬間就變為怒色,厲聲道:「你還有臉來我凌家!」

  「少廢話!」唐財主走上前,說道:「這些話以後再說,有件事情找你,十萬火急!」

  片刻後,凌家,凌大將軍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問道:「二公子呢!」

  一名下人立刻道:「剛從大理寺回來,現在在房間。」

  凌武面色冷厲,沉聲道:「讓他過來!」

  ……

  皇宮,御書房門口。

  魏間從殿內走出來,看著唐寧,說道:「唐大人,陛下剛剛睡下沒多久,你在這裡等一會吧。」

  唐寧在殿外等了小半個時辰,期間不時有人送來折子,通過門口的宦官遞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魏間重新從裡面走出來,說道:「唐大人,陛下叫你進去。」

  唐寧活動了一下腳腕,邁步走進殿內。

  陳皇坐在殿上,正翻著一封折子,看了幾眼之後,便打了一個哈欠,抬眼望向唐寧,問道:「你會主動來找朕,倒是稀罕事,說吧,找朕到底有何事?」

  「臣記得,陛下曾答應過臣一個允諾。」唐寧看著陳皇,拱手道:「臣斗膽,請求陛下兌現當日之允。」

  陳皇愣了愣,看著他,問道:「朕有說過嗎?」

  他目光望向魏間,魏間輕咳一聲,說道:「陛下,當日唐大人救了淑妃娘娘時,陛下的確曾經說過,要賞賜唐大人,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說起淑妃的病,陳皇這才記起來,似乎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只不過時日太久,連他都已經忘了。

  他看著唐寧,目中浮現出疑色,主動要賞賜這種事情,並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君無戲言,既然是朕說過的話,過了再久都要兌現,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唐寧道:「臣斗膽,請求陛下,給臣的娘子一個命婦身份。」

  「你家娘子?」陳皇看著他,詫異道:「你家娘子不已經是命婦了嗎?」

  唐寧躬身道:「臣,臣說的是我家三夫人。」

  「三夫人?」陳皇看著他,問道:「你又要成親了,這次是京中哪家的千金?」

  唐寧道:「回陛下,她並不是出自京中的名門。」

  陳皇看著他,心中不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岳父如此,姑爺也如此,連求賞的東西都一樣,他們倒真是一家人……

  他再次看著唐寧,說道:「你可想好了,朕的賞賜,沒有那麼廉價,你這次用掉了,下次便沒有這個機會了。」

  唐寧沒有任何猶豫,說道:「臣已經想好了。」

  「好。」陳皇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要,朕就給你,你家三夫人叫什麼名字,朕現在就叫人擬旨。」

  唐寧道:「唐夭夭。」

  「唐夭夭?」陳皇聽到這個名字,像是想到什麼,重新翻開手中的折子,仔細看了看之後,目光再次望向唐寧。

  「她若是成了命婦,大理寺便無法再審她了,這件案子的性質也截然不同。」陳皇看著他,說道:「不過你無須如此,既然你如此篤定,朕會讓人嚴查此案,還她一個清白,何必浪費這一個機會?」

  唐寧拱手道:「回陛下,臣不願讓她在大理寺受哪怕是一刻鐘的苦。」

  從大理寺反饋的信息來看,這件案子並不容易查清楚,在這之前,她不知道還要在大理寺天牢中待多久,唐夭夭看似膽大,其實連老鼠都怕,天牢那種地方,根本不是她能待的。

  陳皇看著他,說道:「朕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可想好了?」

  唐寧道:「臣想好了。」

  陳皇點了點頭,說道:「擬旨。」

  唐寧抱拳躬身,說道:「謝陛下。」

  片刻後,看著唐寧走出大殿,陳皇站起身,問道:「朕的允諾,難道就值一個誥命?」

  魏間笑道:「陛下的允諾自然是無價的,但人間的真情也是無價的,以無價換無價,老奴覺得值了。」

  「聽了一輩子,朕還是喜歡聽你說話。」陳皇臉上露出笑容,隨後又逐漸凝固,喃喃道:「可武烈侯之子的死,到底是誰在從中謀劃,目的又是什麼,讓人去查……」

  作為皇帝,這數十年間,他見過了太多的黑暗,對於這些事情,早就司空見慣。

  他話音落下沒多久,便有宦官上前來報,大理寺卿求見。

  不多時,陳皇坐在殿上,看著大理寺卿,問道:「案子破了?」

  大理寺卿躬了躬身,遞上一份奏報,說道:「回陛下,武烈侯之子一案已經告破,兇手已然伏誅……」

  陳皇看了看奏報,問道:「是武烈侯府的護衛幹的?」

  大理寺卿點了點頭,說道:「韓衝是死於武者的獨門手法,雖然從外面看不出什麼傷痕,但內腑卻受了重傷,大理寺循著蛛絲馬跡,才終於找到了兇手,正是武烈侯的一名護衛,那護衛坦白了罪行之後,便自戕而亡。」

  陳皇皺起眉頭,問道:「他為什麼要殺韓衝?」

  「這就要從武烈侯之子的罪行說起。」大理寺卿緩緩道:「大理寺查明,武烈侯之子韓衝,平日裡囂張跋扈,做下了諸多惡事,那護衛原有一名未婚妻,於兩年前被韓衝凌辱,憤而投井,那護衛隱忍兩年,一個月前,才成為武烈侯府的護衛,藉著今日之事,攙扶韓衝回府之時,暗中震傷了他的內腑,使得韓衝當場嘔血而亡……」

  陳皇皺眉道:「不傷及外表,也能致人於死地嗎?」

  魏間點頭道:「回陛下,對於武者而言,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陳皇看著那奏報,眉頭擰起來:「侵佔田地,強佔店舖,強暴良家……,武烈侯之子的罪行罄竹難書,死有餘辜,他犯下諸多惡事,竟然還能在京中逍遙至今,你們官府是幹什麼吃的?」

  大理寺卿心中暗自叫苦,這件事情,陛下責問的應該是平安縣令和京兆尹,大理寺是奉旨查案,哪裡管得著這些事情?

  他急忙躬身,說道:「回陛下,這是因為,被他禍害過的百姓,攝於他的淫威,不敢聲張,因此才有了那護衛隱忍復仇一事,民不舉,官府也無法追究啊……」

  陳皇想到一事,忽然道:「如此說來,這只是武烈侯府的護衛借此機會復仇,然後嫁禍於人?」

  大理寺卿道:「正是。」

  陳皇愣了愣:「那唐寧……」

  唐寧站在大理寺門口,看著唐夭夭被唐財主和一群人圍著,從大理寺走出來,愣在原地。

  大理寺少卿走過來,看著他,滿面笑容道:「恭喜唐大人,案子查清楚了,原來兇手另有其人,唐姑娘可以回去了……」

  唐夭夭從人群走過來,看著唐寧,皺眉問道:「案子查清楚了,你好像不太高興?」

  唐寧看著她,艱難的抬起手:「恭,恭喜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8 23:45
第五百零四章 聖旨到

  御書房內。

  陳皇看著大理寺卿,問道:「大理寺這次辦案怎麼這麼快,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朕記得你們平日裡不這樣……」

  大理寺卿面有尷尬,說道:「回陛下,此案牽扯進去了凌將軍的二公子,凌家為此出了不少力,因此大理寺才能這麼快的破案……」

  事實上,大理寺能破掉這個案子,完全是凌家的功勞,這些大家族底蘊深厚,辦事有時候要比官府有效率多了。

  魏間走上前,問道:「陛下,既然此案已經破了,那這道聖旨還送不送?」

  「為什麼不送?」陳皇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說道:「君無戲言,朕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來之理,你帶幾個人,親自去送!」

  魏間歎息口氣,微微搖頭,躬身道:「老奴遵旨。」

  唐寧站在大理寺門口,剛才唐妖精出事的時候,他心急如焚,現在唐妖精沒事了,他反而感覺天都要塌了。

  這件案子很明顯是另有玄機,而無論怎麼看,唐夭夭都最像是也最可能是兇手,就算大理寺不草率結案,要取證,查案,也要數天的功夫,搞不好十天半個月一拖好幾個月都有可能。

  唐寧在刑部待過,對於這一套流程十分熟悉。

  所以他用陳皇的一個承諾換她從大理寺出來的機會,只要成為了誥命,她就不用再待在天牢,這件案子的性質也會改變。

  可誰想到,他去了趟皇宮的功夫,案情就這麼水落石出了。

  如今唐夭夭倒是沒事了,他有事。

  唐寧望著宮門口的方向,心中想著攔下聖旨的可能性,唐夭夭走過來,問道:「你不回去嗎?」

  唐寧張了張嘴,說道:「你們先……」

  「走吧,我爹說要好好慶祝一下……」唐夭夭拽著他就上了馬車,另一輛馬車裡,凌大將軍看著唐濟,說道:「這就是小怡的女兒,和她年輕時候一樣漂亮……,對了,小怡呢?」

  唐財主面色變了變,說道:「這個一會兒再說。」

  凌武長舒口氣,心中有些忐忑,喃喃道:「好多年都沒有見過她了,不知道她還認不認得我……」

  前方馬車中,唐夭夭看著低頭不語的唐寧,問道:「你怎麼了?」

  「沒,沒事。」唐寧搖了搖頭。

  陳皇應該已經得知了這件事情,這樣一來,那道聖旨應該不會發了,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一定是多餘的……

  即便是他,也難以想像,陳皇封唐夭夭的誥命到了家裡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情況。

  小如小意的反應就暫且不說了,唐財主會不會殺了他?

  唐夭夭看著他,問道:「你剛才去哪了?」

  唐寧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說道:「進宮見陛下了。」

  唐夭夭挑了挑眉:「為了我的事情?」

  唐寧點了點頭。

  唐夭夭臉上露出笑容,握拳輕輕砸在他的肩頭,說道:「算你夠意思。」

  憑心而論,唐寧覺得他對唐夭夭真的很夠意思了。

  他用陳皇的一個允諾,換她從大理寺天牢出來的機會,冒的是被陳皇怪罪,被陳皇不喜的風險,而這個允諾,以後或許能夠救命的允諾,就這麼被白白的浪費了。

  「別擔心了。」唐夭夭見唐寧面色灰暗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唐寧點了點頭,感受到從內心深處傳來的一振倦意,靠著車廂,說道:「你沒事就好,我先睡一會……」

  馬車在唐府門前停下,唐夭夭跳下馬車,鍾意和蘇如等人急忙走過來,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唐夭夭看著他,笑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鍾意拍了拍胸口,說道:「我們都擔心死你了。」

  秀兒更是從裡面跑出來,抱著唐夭夭嗚嗚的哭起來,含糊道:「小姐,你嚇死我了……」

  凌武從馬車上跳下來,問道:「凌怡呢,凌怡在哪裡?」

  唐夭夭回過頭,看著凌武,詫異道:「你認識我娘?」

  凌武走上前,激動道:「她在哪裡?」

  唐夭夭看著他,說道:「你不知道嗎,我娘很久以前就已經過世了。」

  「什,什麼?」凌武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片刻後,他轉過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唐財主。

  唐財主後退幾步,警惕到:「你想幹什麼,你聽我解釋……」

  「凌雷!」凌武站在原地,忽然厲聲喝了一聲。

  他身旁的護衛立刻道:「末將在!」

  凌武看著唐財主,咬牙道:「取我刀來!」

  ……

  不多時,唐夭夭家中。

  凌大將軍最終還是沒有砍死唐財主,但是看他的眼神,卻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唐財主乾咳一聲,看著唐夭夭,說道:「夭夭,這是你舅舅。」

  「舅舅?」唐夭夭看著唐財主,難以置信道:「可是爹你不是說我舅舅已經死了嗎?」

  凌武握緊了刀,再次站起身。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唐財主揮了揮手,說道:「爹一直沒有告訴你,關於你娘的事情,現在爹不瞞你了,你娘出身京師凌家,你面前的人,就是你的舅舅。」

  唐財主說出的這件事情,不僅讓唐夭夭驚詫,也極大的出乎了唐寧的意料。

  京師第一將門,居然是唐夭夭母親的家族,在這之前,唐財主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而他在京師這麼久,竟也沒有上門相認,這其中,怕是也有什麼緣由。

  他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得知,這次大理寺之所以這麼快破案,也是因為凌家的插手,京師第一將門要想查清楚什麼事情,一定比大理寺來的簡單。

  唐夭夭看著凌武,臉上的表情雖然難以置信,最終還是艱難的開口,「舅舅……」

  凌武看著她,臉上也浮現出一絲追憶,喃喃道:「像,真像啊……」

  面對忽然多出來的一位舅舅,唐夭夭顯得有些侷促,她從小就沒有見過什麼親戚,倒是知道有一位舅舅,可從小爹就告訴她,這位舅舅已經過世了,這使她面對凌武時,更加不適應。

  唐財主在某一刻看向唐寧,目光比以前滿意了幾分,問道:「聽說你去求陛下了?」

  今天的心情像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唐寧只覺得心神俱疲,揮了揮手,說道:「夭夭沒事就好,我回去了……」

  他走到房門口,忽然有一名下人匆匆的跑進來,說道:「老爺,外面,外面……」

  唐財主看著他,問道:「外面怎麼了?」

  「聖旨到……,民女唐夭夭接旨!」

  聽到魏間這熟悉的聲音,唐寧身體晃了晃,下意識的扶住門框。

  唐夭夭連忙扶住他,關切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從剛才開始你的臉色就不太好……」

  唐寧看著她,張了張嘴,說道:「能不能答應我件事情?」

  唐夭夭望向他,問道:「什麼事情?」

  唐寧深吸口氣,說道:「一會兒不管你多麼生氣……能不能別打臉?」

  唐夭夭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道:「你說什麼呢,是不是發燒了……」

  魏間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用愛莫能助的目光看了唐寧一眼,才望向唐夭夭,說道:「唐姑娘,接旨吧……」

  唐夭夭這才想起聖旨的事情,看著魏間,不確定道:「給我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8 23:46
第五百零五章 約法三章

  宣讀聖旨,在場所有人都要跪接,連金羽衛大將軍凌武也不例外。

  唐財主跪在地上,一臉疑惑,小聲道:「陛下給夭夭傳什麼聖旨?」

  凌武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或許是陛下覺得冤枉了她,給一些賞賜彌補吧……」

  唐寧和唐夭夭並肩跪在一起,一臉生無可戀。

  魏間看了唐寧一眼,清了清嗓子,念道:「敕曰:民女唐夭夭,賢良淑德,明德惟馨,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茲特贈爾為宜人……,欽哉。」

  陳皇的聖旨向來簡潔,前面那些違心的場面話暫且不談,宜人便是五品誥命,誥命夫人中,六品安人,五品宜人,四品恭人,唐寧家裡,只有小意是恭人,一般人家,妾室並不封誥命。

  一家三位誥命,陳皇對他,還真是好的沒的說。

  唐夭夭偏過頭,扯了扯唐寧的袖子,問道:「什麼意思?」

  唐寧歎了口氣,說道:「接旨吧。」

  唐夭夭接了旨,魏間笑道:「唐宜人可真是好福氣,剛才在殿上,唐大人不惜用掉陛下一次允諾的機會,也要為你求來一個誥命,還說不願意讓你在大理寺受哪怕是一刻鐘的苦……」

  「咳!」唐寧重重的咳了一聲,魏間笑了笑,說道:「起來吧。」

  「什麼宜人,什麼允諾?」唐財主站起身之後,很快便從愣神中醒轉,看著唐寧,大怒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寧先沒有理會唐財主,而是看著魏間,問道:「魏公公還不走嗎?」

  魏間上前一步,小聲道:「陛下說,讓咱留下來看看熱鬧,回去講給他聽。」

  「走走走……」唐寧將他推出房間,順便將房門關上。

  門外,魏間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無奈的搖了搖頭。

  唐寧轉過頭時,看到的是一臉茫然的唐夭夭和臉色黑的像鍋底一樣的唐財主。

  唐財主大馬金刀的坐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說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寧走上前,無奈道:「這是一個意外,我沒想到大理寺破案這麼快,於是便先去見陛下……」

  聽唐寧說完,房間之內一片安靜。

  唐夭夭表情呆滯,雙手絞在一起,臉上開始慢慢的爬上紅雲。

  唐財主的臉比他更紅,不過是氣的漲紅,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誰要夭夭要嫁給你了……」

  「你先別生氣。」凌武拉住他,說道:「他也是關心則亂,夭夭進了大理寺,你不也來我凌家了嗎,二十年前,是誰說要和凌家老死不相往來的?」

  唐財主怒道:「這不是關心的問題,誰讓他不經過我的同意,自作主張……」

  「你當年帶小怡走的時候,經過我的同意了嗎,經過爹的同意了嗎?」凌武看著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勃然大怒,揪著他的衣領,咆哮道:「當初你說好能將小怡照顧的好好的,現在她人呢,你還有臉說別人,我告訴你姓唐的,這件事情,我凌家還沒有和你算賬!」

  唐財主被凌將軍揪著衣領拖走了,臨走的時候,他還對唐寧擠了擠眼睛,目光意味深長。

  唐寧看著唐夭夭,說道:「對不起……」

  唐夭夭臉色通紅,抬起手掌:「你……」

  唐寧閉上眼睛,等著她的巴掌落下來。

  「你,你怎麼能自作主張……」唐夭夭一巴掌打在他的肩頭,力道卻極其微小,小聲說了一句,就飛快的跑開了。

  唐寧走到院子裡,魏間看著他,說道:「唐大人,你剛才就該聽陛下的話的。」

  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麼用,院內已經沒有了唐夭夭的身影,唐寧看了他一眼,翻牆回了自己的院子。

  唐府另一處小院,唐夭夭跑回自己的房間,就撲在床上,用被子將頭蒙住。

  秀兒嚇了一跳,急忙跑進來,坐在床邊,安慰道:「小姐別哭了,秀兒知道你委屈,小姐------小姐,你是不是在笑?」

  ……

  唐寧走回房間,鍾意和蘇如站起身,問道:「夭夭沒事吧?」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鍾意望了望院外,問道:「剛才我好像看到有聖旨進了夭夭家,是什麼聖旨啊?」

  唐寧走上前,按著她們兩個在床邊坐下,說道:「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

  看著唐寧一臉肅然的表情,鍾意和蘇如心中也忐忑起來,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唐寧站在她們面前,說道:「剛才夭夭被抓進大理寺的時候,我進宮去見了陛下,然後……」

  片刻後,鍾意愣愣的看著他,問道:「剛才宮裡就是來宣旨封夭夭為誥命的?」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當時只是權宜之計,沒想到大理寺這麼快就破案了,我這就去找陛下,讓他收回成命……」

  鍾意急忙拉住他,說道:「可這樣,相公就欺君了,欺君不是死罪嗎?」

  唐寧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放心,陛下不會殺我的。」

  鍾意焦急道:「聖心難測,萬一陛下生氣,一時衝動呢?」

  陳皇本來就知道這是他的權宜之計,不然也不會特意派魏間來看熱鬧,他會不會收回成命,懲罰自己唐寧並不知道,但絕對不可能殺他,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他看著兩女,說道:「你們放心,我心裡有數。」

  鍾意對蘇如使了個顏色,蘇如急忙抱住唐寧的另一隻胳膊,說道:「小寧哥,不能去……」

  ……

  另一邊府邸,唐濟看著唐夭夭,說道:「馬上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回靈州!」

  唐夭夭面色一變,看著他,問道:「為什麼?」

  「我早就說了,在京師待久了準沒好事!」唐濟氣急敗壞,說道:「才待了多久,你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別人的三夫人了,再待下去,難道要給別人生孩子?」

  「我不回去!」唐夭夭搖頭道:「我要留在京師!」

  唐濟被他推出房門,生氣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話呢!」

  「報應啊……」凌武站在院中,看著唐濟,說道:「你現在明白,當年我是什麼感受了吧?」

  「你還站在那裡說風涼話?」唐濟看著他,怒道:「夭夭可是你的外甥女,你難道想讓她做別人的三夫人?」

  「只要兩個人兩情相悅,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他們在一起。什麼名分,什麼家世,這都是屁……」凌武看著他,說道:「你忘記自己二十年前說過的話了?」

  「你!」唐財主氣的臉紅脖子粗,問道:「這能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的,況且,你們要是回了靈州,他就是欺君。」凌武看著他,說道:「他也是救人心切,你難道忍心看他犯下欺君的死罪?」

  凌武搖了搖頭,說道:「我看夭夭和他,就和當年的你們差不多,只是他沒有你那麼厚臉皮……」

  唐濟站在原地許久,才深吸口氣,敲了敲唐夭夭的門,說道:「夭夭,開門,爹有話要對你說。」

  唐夭夭打開門,只探出一個腦袋,說道:「我不回去。」

  「不回去可以。」唐財主沉著臉,說道:「不過這只是權宜之計,你要和我約法三章,我才同意。」

  唐夭夭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小心問道:「同意什麼?」

  「同意你暫時冒充他的三夫人!」唐財主咬牙切齒的說道:「第一條,時刻不要忘記你們只是假夫妻,不許有任何逾越的舉動!」

  唐夭夭開口道:「當然不會有……」

  唐財主又道:「第二,不許當著我的面和他拉拉扯扯,嬉笑打鬧,也不許當著我的面和他裝恩愛……」

  唐夭夭道:「好,我們不當著你的面。」

  唐財主提高聲音道:「背地裡也不行!」

  唐夭夭連連點頭。

  「第三……」唐財主看著她,沉著臉道:「我和你說這件事的時候,你不許笑……」

  唐夭夭笑容收斂,立刻板起臉,想到唐寧當著皇帝的面說不願意讓她在大理寺受一刻鐘的苦,嘴角又不由的彎了起來。

  唐財主氣急敗壞:「還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9 23:33
第五百零六章 砸牆

  唐夭夭坐在床邊,晃著小腿,哼著歡快的小調,秀兒急匆匆的跑進來,問道:「小姐,這是真的嗎?」

  唐夭夭憋住笑,瞥了她一眼,問道:「什麼真的假的?」

  秀兒一臉的難以置信:「就是你要嫁給唐公子啊,我剛才聽老爺說的……」

  唐夭夭板著臉,裝作生氣道:「誰要嫁他了,都是他自作主張……」

  秀兒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問道:「那就不嫁了嗎?」

  「那也不行。」唐夭夭搖了搖頭,說道:「他也是為了救我,我要是不嫁,他就是欺君,欺君是要掉腦袋的,我不能不講義氣!」

  「那就還是要嫁了!」秀兒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問道:「小姐,那我還和你一起過去嗎?」

  「當然了!」唐夭夭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你不過去,誰伺候我?」

  秀兒抱著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說道:「我要一輩子都伺候小姐……」

  房間裡的唐夭夭喜笑顏開,院子裡的唐財主愁容滿面。

  凌武看著他,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同意,如果夭夭真的嫁過去了,就算是權宜之計,以後還怎麼嫁人?」

  「你看她的樣子,哪還有什麼以後?以後都是別人的人了!」唐財主揮了揮手,說道:「這可能就是老天爺對我的報應,不過就算夭夭願意,我也要讓那小子知道,我唐濟的女兒,不是那麼好娶的!」

  「什麼時候帶她去見見老爺子?」凌武望著唐夭夭的房門,說道:「這些年,他一直在念叨著小怡,看到夭夭,一定會很高興的。」

  唐財主低下頭,許久才問道:「老爺子他,身體還好吧?」

  凌武道:「前兩年就需要人攙著走路了,每天就是曬曬太陽,散散步,看樣子還能多撐幾年……」

  另一邊的書房之中,鍾意看著唐寧,說道:「聖心難測,就算是為了妾身和小如,相公也不要冒這個險。」

  唐寧道:「可夭夭……」

  鍾意道:「妾身瞭解她,夭夭一定也能理解這件事情的,爹娘那邊,我去解釋,相公去和夭夭好好談談吧。」

  唐寧將她們攬在懷裡,說道:「委屈你們了。」

  鍾意靠在他的胸口,說道:「相公也是為了救人,換做是妾身,當時也不會想那麼多的。」

  她抬頭看著唐寧,說道:「相公不用安慰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安慰小蔓吧。」

  唐寧低頭問道:「她回來了?」

  鍾意點了點頭,說道:「剛剛回來,現在在房間裡生悶氣呢。」

  唐府的內宅和公主府是相通的,唐寧走到內院,推開一處房門的時候,趙蔓鄭坐在床邊,看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去。

  唐寧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怎麼了?」

  趙蔓扭過頭,噘嘴看著他,不滿道:「她怎麼能插隊呢,明明是我在前面……」

  「這不公平……」趙蔓看著他,委屈道:「李天瀾在我前面,唐夭夭也在我前面,我又變成最後一個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她是公主,公主總不可能嫁給別人做妾,雖然瀾瀾也是公主,但她的事情,自己可以做主,趙蔓則不行,陳皇是個看似重情實則無情的人,因為政治因素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掉女兒,只要他們還在陳國,這段感情就永遠不能見天日。

  他們要走的路也注定最為坎坷,畢竟公主不可能永遠不嫁人,前方將要面臨的磨難,還有很多。

  趙蔓靠在他的肩膀上,某一刻,忽然抬頭看著他,說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唐寧低下頭,問道:「什麼事?」

  她看著唐寧的眼睛,說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丟下我。」

  唐寧知道,因為身份的關係,她的命運向來都不由自己掌控,一直以來都缺乏安全感。

  他將她攬在懷裡,緊緊的抱著她,說道:「我以前不會丟下你,現在不會丟下你,以後,以後的以後都不會丟下你。」

  趙蔓閉上眼睛,滿足的說道:「那我就不計較她插隊的事情了……」

  ……

  哄好了趙蔓,唐寧從內院出來的時候,鍾明禮和陳玉賢已經過來了。

  陳玉賢走過來,歎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只能先委屈你和夭夭了,無論如何,先度過這次的難關再說。」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我去和她談談。」

  唐寧走到隔壁,沒有看到唐財主,他走進唐夭夭的院子,只有秀兒一個人在。

  秀兒見到他,臉上立刻堆滿笑容,說道:「姑爺。」

  唐寧腳步一頓,回頭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叫你姑爺啊……」秀兒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娶了小姐,自然就是姑爺了,晴兒就是這麼叫的。」

  唐寧揮了揮手,連唐妖精都成為他的夫人了,秀兒的一聲姑爺又算得了什麼。

  秀兒笑著說道:「小姐在房間,姑爺你自己進去吧。」

  唐寧走進唐夭夭的房間時,她正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收拾著一個小包袱。

  「咳。」唐寧站在門口,輕咳一聲,引起她的注意。

  唐夭夭嚇了一跳,手裡的小包袱掉在了地上。

  唐寧走上前,看著她問道:「你還好吧?」

  「你說呢?」唐夭夭撿起小包袱,板著臉看著他,問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莫名其妙就變成你的三夫人了,你問我的意見了嗎?」

  「抱歉,事情緊急,我沒想那麼多。」唐寧看著她,說道:「我明天就去找陛下,讓他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那你不是欺君了嗎,不知道欺君是死罪啊?」唐夭夭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唐夭夭可是講義氣的人,為了讓你不被皇帝砍腦袋,就先假裝嫁給你。」

  唐寧愣愣的看著她:「你同意了?」

  「不然呢,看著你被砍腦袋嗎?」唐夭夭瞥了他一眼,又道:「不過,有件事情我要說在前面,雖然我搬到你家了,但我們只是假夫妻,你不許對我動手動腳,也不許冒犯我……」

  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這其實是唐寧應該擔心的才對。

  唐夭夭讓他雙手雙腳他都不是她的對手,怎麼對她動手動腳,反過來還差不多,仔細想想,如果唐夭夭真的對她動手動腳,他連反抗都反抗不了。

  唐寧看著她,說道:「你放心,不會出現這種事情的。」

  「那就好。」唐夭夭看著他,又問道:「那個宦官說的話是真的嗎?」

  唐寧問道:「什麼話?」

  唐夭夭盯著他問道:「就是你說不願意讓我在大理寺受哪怕一刻鐘的苦那句……」

  唐寧瞥了瞥嘴,說道:「好兄弟講義氣,大理寺天牢又冷又潮,還有老鼠和蟑螂,你能受得了嗎?」

  「算你有良心。」唐夭夭滿意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掌,說道:「我們假成親以後,皇帝不會砍你腦袋,我爹也不會逼我成親,我就勉強的嫁給你了……」

  唐寧伸手和她擊了一掌,心道世上的事情還真是福禍難料,明明是一樁天大的禍事,到頭來卻變成了喜事,唐妖精居然成了他的娘子,他以前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唐夭夭看著他,問道:「你笑什麼呢?」

  「我沒笑。」唐寧板起臉,看著她,說道:「明明是你笑了。」

  「我也沒笑!」

  「你明明就在笑……」

  「說了我沒有!」

  「沒有還笑!」

  ……

  明明笑了就是不承認的唐妖精惱羞成怒,終於露出了她的本性,一個擒拿將唐寧按倒在床上,騎在他的身上,大怒道:「說,誰笑了!」

  「嗯哼!」

  唐財主站在門口,重重的咳了一聲,看著床上的兩人,臉色陰的像是能擰出水來。

  片刻後,院中,唐夭夭老實的站在他的身後,唐財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伸手指著一側的院牆,對唐家的幾名下人道:「把這堵牆砸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9 23:33
第五百零七章 哪個唐家?

  唐財主似乎和那堵院牆有仇,唐家下人拆牆的時候,他自己也上前甩了幾錘。

  說實話,唐寧看那堵牆不順眼也好久了,拆了以後,他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唐夭夭的院子,再也不用偷雞摸狗,每次都像偷情一樣……

  在這個時代,整天翻牆的,不是偷東西的賊人,就是偷小姐的書生。

  仔細想想又不對,以後唐夭夭就搬過來了,他還過去幹什麼?

  這樣想來,這堵牆其實還是留著好,唐財主那麼胖的身體,肯定不能從另一面翻過來,沒了這堵牆,他豈不是可以隨時過來?

  不對,自己為什麼要怕他過來?

  唐夭夭背著小包袱,從房間裡走出來,唐財主看了她一眼,怒道:「站住!」

  唐夭夭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唐財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在你們沒有成親之前,你給我老實的待在這裡!」

  唐夭夭看了看他,只能將小包袱又放了回去。

  按照唐財主的意思,唐寧和唐夭夭的婚事必須大辦,除了最後一步入洞房,該有的禮儀規程一步也不能少。

  唐財主還要請人合八字,算吉日,最後定下的日子是在半個月以後,也就是元宵過後的幾天。

  在這之前,他帶唐夭夭去了凌家,說是要在那裡小住幾天,這期間不許唐夭夭和他見面。

  唐財主沒有和他拚命,就已經大大的出乎了唐寧的預料,至於他真的會答應這樁婚事,唐寧一開始就沒有這麼想過。

  新年裡到處都是喜慶,唐寧的心中,卻始終有一絲陰霾繚繞。

  他站在大街上,望著某處府門。

  武烈侯府門前兩隻斑駁的石獅子身上也掛上了白布,此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早。

  大理寺這次查案的動作極快,不僅查明了武烈侯之子的死因,還查出了他這些年犯下的諸多惡事。

  當然,韓衝已經死了,殺死他的兇手也已經自戕,這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或許是因為憐憫武烈侯的原因,陳皇並沒有再追究韓衝的罪行,這件案子,到此也劃上了圓滿的句號。

  武烈侯除了教子無方之外,待人極為和善,又不屬於京中任何一方勢力,京中諸權貴,即便是不與他交好,也很少有與他交惡的。

  因此,一大清早,武烈候府就有不少人登門弔唁。

  「人死不能復生,侯爺節哀……」

  「唉,世事無常,前兩日才見過韓賢侄,沒想到……」

  「殺害韓賢侄的兇手已經自戕,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

  武烈侯站在靈堂前,眾人紛紛上前安慰,武烈侯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

  「節哀。」唐淮走上前,對武烈侯說了一句,轉身離開時,腳步微微一頓。

  他與院中的一人目光對視一眼,也只是一瞬,隨後便邁步離開。

  唐寧走到靈堂中,上了一炷香,轉身看著武烈侯時,卻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武烈侯有多麼愛他的兒子,除了武烈侯之外,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他整個人看起來,比昨日見到的蒼老了十歲不止,本來只有幾根稀疏銀光的頭髮,一夜之間,已經變成了花白。

  武烈侯看了看他,嘶啞著聲音道:「唐將軍來了。」

  唐寧看著他,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侯爺保重身體。」

  「老骨頭一把,十幾年前就該死了,還保重什麼……」武烈侯揮了揮手,忽而問道:「衝兒走到這一步,是不是都怪我?」

  唐寧沉默了一瞬,點頭道:「是。」

  養不教,父之過,沒有武烈侯的過分溺愛,就沒有囂張跋扈無惡不作的韓衝,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蕭老將軍以前也和我說過和你一樣的話。」武烈侯歎了口氣,說道:「可是我總覺得欠他們母子的,他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我想彌補他,可沒想到,竟讓他變成了一個禽獸。」

  他一瘸一拐的向堂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下好了,我死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怎麼在這個世上活下去,真好啊……」

  韓衝的死,在唐寧心中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死了一個他,京中也就少了一個禍害。

  只是武烈侯實在是可憐,白髮人送黑髮人,鐵打的漢子,也承受不了這種悲傷。

  他走出武烈侯府的時候,街邊的一處馬車上,唐淮放下車簾,喃喃道:「凌家為何會參與進來?」

  ……

  劉家村。

  劉家村位於京師西門外五十里外,雖然距離京師並不遠,但村子中的百姓卻都頗為清貧,世代以務農為生,耕種的土地卻不是自己的。

  去歲收成一般,村中的許多人都交不起秋稅,主家每月都會派人來催幾次。

  此時,劉家村的村民聚在村口,對一人苦苦哀求。

  「管事大人,求求您了,您就再寬限幾個月吧!」

  「去歲收成不好,這秋租,我們實在是交不上!」

  「再寬限幾個月吧,求求您了……」

  ……

  村民們苦苦哀求,那名管事卻不為所動,揮了揮手,說道:「交不起租子就別種地了,你們不種,有的人想種!」

  劉家村村正看著他,滿面淒然道:「您這是要我們全村人去死啊!」

  「你們死不死,關我什麼事!」那管事擺了擺手,對身後幾人道:「給我挨家挨戶去搜!」

  幾名下人應了一聲,粗暴的闖進村民的家中,四處搜刮起來。

  一名下人正要闖進某處破敗的院落時,被一名壯漢攔住。

  那壯漢看著他,大聲道:「這家剛剛死了兒子,就剩下一個寡母,你們要是還有人性的話,就放過她吧……」

  那下人一把將他推開,說道:「死了兒子怎麼了,死了兒子就不用交稅了?」

  那下人衝進去,在院內搜刮了一番,將家中僅有的一點糧食搜刮出來,院中的一名老嫗在掙扎中被推搡在地,那下人瞥了她一眼之後就大步離開。

  老嫗伏在地上,慟哭道:「我兒說了,你們以後再也不收我們的稅了,你們唐家說話不算數,說話不算數啊……」

  那下人回過頭,撇了撇嘴,說道:「你以為你兒子是誰啊,是皇帝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們說只要他幫你們做一件事情,以後就不收我們的稅的……」老嫗淒然道:「你們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楓兒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大娘,你說的是哪個唐家?」一道聲音忽然從旁響起,老嫗看著出現在院子裡的一名中年人,悲慼道:「京中還有哪個唐家,是那個惠妃的唐家啊……」

  「是唐尚書家啊……」中年人蹲下身子,看著她,問道:「唐家讓你兒子幫他們做什麼事?」

  老嫗目光立刻變的警惕起來,看著他,問道:「你是什麼人?」

  中年人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放在地上,問道:「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我,我也不知道……」老嫗看著那銀票,吞了口口水,說道:「我只知道是什麼報仇,什麼侯爺的……」

  中年人站起來,看了她一眼之後,便一瘸一拐的離去。

  老嫗看著面前地上多出來的一張銀票,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10 15:06
第五百零八章 老實人

  書房之中,蕭玨看著唐寧,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們真的……」

  唐寧順手將兩封寫好的請帖遞給他,說道:「一封給你,還有一封給陸雅。」

  蕭玨打開請帖看了看,又看向唐寧,狐疑道:「這麼突然,難道是奉子成婚?」

  和蕭玨解釋起來很麻煩,唐寧揮了揮手,說道:「到時候不用帶多麼貴重的禮物,你們人來就好。」

  本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敲詐蕭玨的機會,怎奈何劉風母親六十大壽之後,朝廷就明令禁止了送禮現象,禮可以送,但不能送的太重,唐寧也不準備收太重的禮,以免陳皇看了眼紅。

  「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蕭玨收下請柬,搖了搖頭,說道:「想不到,唐姑娘這麼快就落入你的魔爪了。」

  姓蕭的完全是在顛倒黑白,顯然應該是他落入唐妖精的魔爪還差不多,他倒是想唐夭夭落入他的魔爪,可實力不允許啊……

  蕭玨看了看一側消失的院牆,問道:「唐姑娘呢?」

  唐寧道:「去凌家了。」

  蕭玨詫異道:「凌家?」

  聽完唐寧的解釋,他顯得很意外,說道:「想不到她和凌家還有這一層關係,豈不是說,她是凌雲和凌風的表妹?」

  唐財主和凌家的關係,也在唐寧的意料之外,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唐寧也大概猜出來了,大概是二十年前,還是一名窮書生的唐財主和凌家的小姐兩情相悅,卻遭到了凌家的反對,一怒之下,帶著凌家小姐,也就是唐妖精的娘私奔到靈州,自此和凌家老死不相往來……

  時間能夠衝淡很多東西,二十年後,他們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飯,甚至連他們生的米都能煮飯了,和凌家那些往日的恩怨,也自然不值一提。

  這次如果不是凌家出手,武烈侯之子的案子,也沒有那麼快結案。

  蕭玨想起一事,看著他問道:「韓衝的案子,你聽說了吧?」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大理寺說是仇殺,那名護衛報仇之後,被大理寺找上去的時候,就招供自殺了。」

  「韓衝這個混賬,真是死有餘辜。」蕭玨攥了攥拳頭,說道:「只是可憐了韓大哥,白髮人送黑髮人……,據說那護衛的母親,昨天晚上也在家中上吊身亡了。」

  唐寧看著他,問道:「死了?」

  蕭玨點了點頭,說道:「她只有那麼一個兒子,兒子死了,沒有人養活她,她也活不下去,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上吊的吧……,不過,外面卻有人謠傳,說是韓大哥動的手,要為韓衝報仇,他們懂什麼,韓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唐寧問道:「武烈侯是什麼樣的人?」

  蕭玨道:「為將悍不畏死,身先士卒,為人有情有義,恩怨分明,他曾經為了報我爹的賞識之恩,險些丟了性命,也曾經為了一位百姓的冤情,上下奔走,當朝直諫,讓某一任草菅人命的京兆尹貶官外州……」

  唐寧輕歎道:「也就是說,武烈侯是一個老實人。」

  蕭玨點了點頭,說道:「當朝權貴中,像他這樣的老實人可不多。」

  「老實人也最容易被欺負。」唐寧看了看他,說道:「和我去凌家一趟,我有些話要問凌風。」

  他已經讓劉老二派人去打聽過了,武烈侯府的那名護衛,的確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被韓衝糟蹋了,投井身亡,他苦熬兩年,混進武烈侯府報仇也是理所應當,但這件案子,他還是覺得哪裡透著蹊蹺。

  本想讓人去那護衛的家中查查,沒想到他的母親也自縊身亡了。

  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武烈侯做的,這條線索已經斷了,不知道從凌風那裡,能不能問出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唐府。

  唐淮背著手站在院中,問道:「處理乾淨了嗎?」

  「雖然沒有料到大理寺這次查案為什麼會這麼快,但已經處理掉那個尾巴了。」他身後的一名獨臂老者點了點頭,說道:「大理寺的人前去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唐淮轉過身,喃喃道:「武烈侯府的案子,凌家為何會插手?」

  唐璟從外面走進來,走到唐淮面前,說道:「爹。」

  唐淮看著他,淡然道:「什麼事?」

  「上次說的那件事情……」唐璟看著他,說道:「娘娘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去問陛下?」

  「急什麼……」唐淮看了看他,說道:「什麼時候說,娘娘心裡有數,你耐心等著就行,這個月馬上過半,你連這幾天都等不了嗎?」

  唐璟點了點頭,目中浮現出一絲期待和仇恨,點頭道:「我知道了。」

  御書房中,大理寺卿恭敬的站在殿中,拱手道:「陛下,關於武烈侯之子的案子……」

  陳皇看向他,問道:「那件案子,還沒有結案嗎?」

  大理寺卿道:「回陛下,殺死韓衝的那護衛死後,家中留下的寡母昨日也自縊身亡,大理寺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能有什麼蹊蹺?」陳皇走到上方,淡淡道:「那護衛尋仇殺人,韓衝死有餘辜,兒子死後,寡母生活無以為繼,自縊身亡,也符合常理,沒有什麼蹊蹺的,此案便到此為止吧。」

  大理寺卿抬頭看了看陳皇,喉嚨動了幾下,最終躬身道:「臣遵旨。」

  即便是此案還有什麼蹊蹺,但顯然,無論是出於哪一種情況,陛下都不願意再查下去了。

  武烈侯因恨殺人也好,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緣由也罷,此案再查下去,牽扯的人只會越來越多,這不是陛下願意看到的,較之而言,他更希望將一切就此掩埋。

  大理寺卿在位多年,自然能夠領會到這一層意思。

  大理寺卿退出去之後,陳皇才走到殿中,背著手道:「做人難得糊塗,做皇帝,更是難得糊塗……」

  大理寺門口,大理寺卿看著武烈侯,歎息道:「本官十分能夠理解侯爺的心情,可殺害令公子的兇手已經伏誅,死前也對他的罪行供認不諱,大理寺派人核查過他說的話,確認無誤,此案已經沒有了任何疑點,侯爺還有什麼疑慮呢?」

  武烈侯道:「那護衛留下的寡母自縊了。」

  「兒子死了,留下她一人,生活也難以為繼,仵作驗過,她的確是自縊身亡,沒有疑點,」大理寺卿看著武烈侯,說道:「況且,有人說,在她自縊之前,曾經看到侯爺去過那裡……,當然,本官不是懷疑侯爺,只是人言可畏,侯爺還要小心啊……」

  武烈侯看著他,沉默許久,才拱手道:「打擾了。」

  看著他一瘸一拐離開的背影,大理寺卿歎了口氣,轉身回了大理寺。

  凌府門前,唐寧遞上拜帖,說道:「勞煩通報。」

  「兩位稍等。」凌家門房客氣的說了一聲,就立刻跑進去。

  下一個從凌府跑出來的不是門房,而是唐夭夭。

  她跑到唐寧面前,高興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蕭玨道:「不是,我們是來是找凌……」

  唐寧順手點了蕭玨的笑穴,看著唐夭夭,說道:「兩天不見,你好像比前兩天更漂亮了……」

  「哪有……」唐夭夭不好意思的揮了揮手,然後就望向大笑不止的蕭玨,眉頭豎起,問道:「你笑什麼,你覺得他說的不對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10 23:48
第五百零九章 親事

  連這點眼色都沒有,蕭玨這個傢伙,注定還要在陸雅那裡栽些跟頭。

  「我來主要是想看看你……」唐寧看著唐夭夭,說道:「順便問一下,我們的婚房要不要裝扮裝扮,還是隨便貼兩張囍字?」

  「當然要好好裝扮了。」唐夭夭堅定道:「就算是演戲也要演的像一些,我要把房間全都裝扮成紅色,掛滿紅綢,貼滿喜字,這樣才喜慶……」

  蕭玨扶著唐寧的肩膀,笑得前仰後合,問道:「哈,哈哈,什,什麼演戲哈哈哈……」

  蕭玨還是沒有明白,他現在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話太多,唐寧解了他的笑穴,將他的手從他的肩膀上拿起來,說道:「年輕人不要問那麼為什麼,少說,多做……」

  唐夭夭在凌家似乎混的還可以,一路上所有的丫鬟下人都熱情的和她打招呼,態度十分尊敬。

  唐財主本來在和一名老者說話,看到唐寧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斂起來,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蕭玨走上前,對那老者施了一禮,恭敬道:「見過凌老將軍。」

  「是蕭家那小子啊。」老者看著他,笑道:「好多年不見,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蕭戰的身體還好嗎?」

  蕭玨道:「我爹的身體向來都很硬朗,他還時常念叨起凌老將軍。」

  「這老傢伙的身體一直不錯。」老者捋了捋鬍鬚,說道:「看來老夫要比他先下去見先皇了。」

  「外公,您說什麼呢。」唐夭夭走過去,攙扶他坐下,說道:「您一定能長命百歲,多福多壽。」

  老者哈哈一笑,說道:「老夫現在還捨不得死,起碼要等到小怡的孩子有孩子……」

  唐夭夭鬧了個紅臉,瞥了唐寧一眼,飛快的跑開了。

  凌老將軍看著唐寧,問道:「這就是夭夭的夫婿?」

  唐寧拱手道:「見過凌老將軍。」

  「一家人不必多禮。」老者揮了揮手,看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果然是一表人才,配得上我的外孫女。」

  同樣是岳父,人和人還是沒法比的,凌老將軍對唐財主和唐財主對他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如今的唐寧對此不能抱怨什麼,畢竟以前他沒有偷唐財主的女兒,這次是真的偷了,理虧在先。

  蕭玨適時的開口道:「老將軍,不知道凌風在不在,我們找他有些事情。」

  凌老將軍點了點頭,說道:「在,那混小子被關了一個月的禁閉,我讓人叫他出來。」

  凌老將軍吩咐了一名凌家下人,很快凌風就被人帶了過來。

  凌風大步走過來,高興道:「爺爺,是不是我以後不用待在房間,可以出來了?」

  蕭玨看著他,說道:「你過來一下,我們有些話想問你。」

  凌風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凌老將軍舉起枴杖,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說道:「怎麼和你蕭叔叔說話呢?」

  他用枴杖指著凌風,恨鐵不成鋼道:「你看看你大哥,看看你的妹婿,都是年輕有為,再看看你,整天跟著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一事無成,等到元宵過了,你就去羽林衛中歷練,改不了這毛病就不要回來!」

  蕭玨看著凌老將軍,笑道:「老將軍,羽林衛每天就是值守,巡視,是歷練不了人的,不如讓他來我們左驍衛吧,論實力,左驍衛才是十六衛之首,相信凌風在那裡一定會得到很好地歷練的!」

  他看著凌風,笑瞇瞇的說著,將「歷練」兩個字咬的很重。

  凌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左驍衛是蕭家的大本營,是蕭玨的底盤,以他和蕭玨的恩怨,去了那裡,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他面色頓變,立刻道:「爺爺,我還是去羽林衛吧……」

  凌老將軍點了點頭,說到:「蕭小子說的也有道理,羽林衛中有你大哥在,得不到什麼歷練,不如你就去左驍衛吧……」

  凌風正欲再說,卻被蕭玨攬住了脖子,蕭玨一邊向院外走去,一邊小聲說道:「老實點,你要是不聽話,等你到了左驍衛,看我怎麼玩死你!」

  凌風心裡一顫,他知道爺爺的決定向來很難改變,他越想去羽林衛,他便越會讓他去左驍衛,這次的事情,被蕭玨多嘴了一句之後,應該是很難再改變了。

  他咬了咬牙,問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蕭玨勾著他的脖子,走到院子裡,這才放開他,看向唐寧,說道:「你有什麼想問他的,問吧。」

  唐寧目光望向凌風,問道:「你和韓衝那天為什麼要去廟裡?」

  凌風道:「是他要去的,我就跟著他轉轉,真的不關我事……」

  唐寧又問道:「他為什麼要去?」

  「他為什麼要去我怎麼知道,你有本事去問他啊……」凌風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話未說完,蕭玨的胳膊就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吟吟的看著他。

  「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們本來在街上好好地逛著,打算去青樓來著,後來韓府的那個護衛說,這兩天去廟裡上香的姑娘很多,長得漂亮也不少,後來我們就去了廟裡,再後來我們就被表妹打了……」

  凌風用真誠的目光看著唐寧,說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從凌風的話裡,得不出什麼別的信息,似乎就是一起普通的仇殺,武烈侯之子仗勢欺人,最終自己害了自己。

  至於為什麼會選中唐夭夭,或許是因為唐妖精威名遠揚,去年廟會之時,她就替一位姑娘強出頭,勇鬥京中幾大惡少,被不少人親眼目睹。

  他本來還想去那護衛的家中調查調查,現在線索斷了,也只能到此為止。

  凌風看著他,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見唐寧搖頭,蕭玨對凌風擺了擺手,說道:「回去吧,別忘了元宵過後來驍騎營報導……」

  凌風聞言,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和待在這兩人身邊相比,他更願意待在那間禁閉的黑屋子裡。

  唐寧和蕭玨走出凌府的時候,蕭玨看著他,問道:「你懷疑韓衝的案子另有蹊蹺?」

  唐寧搖頭道:「可能是我多想了。」

  這只是他的一種感覺,事實上,此案的所有關節都能解釋的通,沒有深究的必要了。

  兩人走出凌府,正要離開,腳步又頓住。

  蕭玨快步上前,看著一瘸一拐走來的身影,問道:「韓大哥,你怎麼來這裡了?」

  武烈侯停下腳步,看著他,說道:「我來找凌家二公子,有些事情想問問他。」

  「剛才唐寧已經問過了。」蕭玨看著他,說道:「什麼也沒有問出來,凌風和他在一起,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嗎。」武烈侯喃喃了一句,拱手道:「多謝了。」

  他沒有再去凌府,而是轉身離開。

  蕭玨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韓衝那個混賬,要是不那麼紈褲就好了……」

  ……

  武烈侯之子的死,只在小範圍內引起了一些波瀾,畢竟武烈侯不同於唐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也不是顯赫豪族,要是唐家的大公子死了,整個京師都得震上一震。

  即便是這一點小小的波瀾,也被即將到來的元宵所引起的波浪抹平。

  皇宮某殿,一片歌舞昇平。

  這是皇室的家宴,除了被禁足的康王之外,京中的皇子皇女皆在殿上。

  陳皇陪著後宮的諸位妃子賞著歌舞,心情難得的愉悅。

  他端起酒杯,發現杯中的酒已經空了,一道身影趁勢坐過來,幫他將酒滿上。

  唐惠妃看著他,笑吟吟的說道:「這些孩子們難得的聚在一起,臣妾記得將他們抱在懷裡的日子也沒過多久,現在一個個都長這麼大了。」

  陳皇抿了口酒,說道:「歲月不饒人,孩子們長大了,朕也老了。」

  「陛下永遠都不會老。」唐惠妃笑了笑,目光望向下方,說道:「不過,孩子們是真的長大了,尤其是蔓兒,去年臣妾還覺得她是一個孩子,如今再看,她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陳皇點了點頭,說道:「蔓兒這兩年的變化是有些大,她是真的長大了。」

  唐惠妃忽而看向他,說道:「臣妾有一件事想懇求陛下。」

  陳皇看著他,問道:「什麼事?」

  唐惠妃笑了笑,說道:「臣妾想替璟兒求一樁婚事。」

  「你說唐璟……」陳皇想了想,說道:「他也是時候該成家了,他想娶誰?」

  唐惠妃道:「陛下覺得,蔓兒和璟兒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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