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如意小郎君 作者:榮小榮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5-26 22:13: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1 2813167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1 17:15
第五百三十章 聖前告狀

  義陽公主是皇室的眾多公主之一,她所嫁的夫家,在眾多駙馬家族中並不多麼顯赫,但義陽公主的名氣,卻是所有公主中最大的,沒有之一。

  寧惹閻王,莫惹義陽,這句話在京師權貴圈子中廣為流傳,人人都對她敬而遠之,不願招惹,足見她的厲害之處。

  義陽公主府。

  張超一臉鬱悶的回了府,一名婢女見到他,立刻躬身行禮,說道:「駙馬爺。」

  張超坐下來,喝了一口冷茶,問道:「公主在家嗎?」

  那婢女看了看他,眼神有些躲閃,低聲道:「在,在的。」

  看到這婢女的表情,張超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臉色更加陰沉,這說明義陽公主此刻一定是和她的哪個姘頭在一起,而且還將人帶到家裡來了。

  不過他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他們兩人雖是夫妻,但卻向來都是各玩各的,從來不管對方的這些事情。

  義陽公主水性楊花有幾個姘頭他管不著,她也管不著他在外面養了幾個外室,連接兩人的,只有利益。

  用以支撐義陽公主豪奢生活的銀子,大都由他從驍騎營中貪墨得來,而藉著義陽公主的勢,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也可以高枕無憂。

  張超坐在堂中,那婢女退下去傳信,好一會兒,才有一道身影扭動著腰肢從外面走進來。

  女人二十餘歲的年紀,臉上塗抹著濃妝,衣衫稍顯凌亂,走到張超對面,翹著腿坐下,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左驍衛中待不下去了。」張超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的人全都被換了,以後也別想從那裡面再弄錢出來。」

  「什麼?」義陽公主站起身,皺眉道:「誰幹的?」

  張超這個左郎將,在她看來,唯一的用處,就是時不時的可以從那裡弄些銀子回來,如果連這個用處都沒了,她要他真的一點兒用都沒有了。

  「還能是誰?」張超面色陰沉,說道:「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怎麼會派一個文官來左驍衛中任中郎將……」

  片刻後,聽他講完之後,義陽公主冷面寒霜,咬牙道:「豈有此理……」

  ……

  皇宮。

  陳皇陪著一名老婦,在御花園中閒逛,沒多久,便轉頭看著她,說道:「太后,外面涼,我讓人扶你回去。」

  衣著並不華麗的老婦搖了搖頭,說道:「待在宮裡憋悶的慌,好不容易能出來走走,就多走一會兒吧。」

  她走了兩步,說道:「以前蔓兒經常會過來,陪我說說話,給我講幾個笑話,最近也不見她來了……」

  「蔓兒她已經出宮開府了。」陳皇看著她,說道:「要不我讓她再搬進宮來,好好陪陪您老人家?」

  太后揮了揮手,說道:「姑娘家大了,都想出去看看,還是不要讓她回來了。」

  陳皇道:「蔓兒她為了太后的身體,願意修行三年,為太后祈福,她心裡還是記掛著太后的。」

  「胡鬧,簡直是胡鬧……」太后看著他,不滿道:「姑娘家的有幾個三年可以耽擱,再耽擱三年,她還怎麼找到一個好的夫家,蔓兒胡鬧,你一個做爹的,怎麼也跟著她胡鬧?」

  陳皇道:「她也是一片赤子之心。」

  太后似乎因為這件事情有些不悅,陳皇也沒有多言,默默的陪她散步,行至某處時,後方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公主,陛下在陪太后散步,您不能進去……」

  「狗奴才,睜大你的眼睛瞧瞧,本公主你也敢攔!」

  ……

  陳皇轉身望著後方,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魏間看了看,說道:「回陛下,好像是義陽公主。」

  「她又想鬧什麼?」陳皇眉頭更皺,片刻後才說道:「讓她過來。」

  「是。」魏間走到後方,不多時,便帶著義陽公主走過來。

  義陽公主走到陳皇身前,躬身道:「義陽見過父皇,見過太后。」

  陳皇看著她,問道:「你這次進宮,又有什麼事情?」

  她的公主眾多,嫁出去的也有不少,這些嫁出去的公主,大都安安穩穩的過著自己的日子,唯獨義陽公主是個例外。

  她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進宮鬧上一鬧,看在她是自己女兒的份上,陳皇對她的事情每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心裡其實也頗為煩她。

  人們公認的京師第一潑婦居然是皇室的公主,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陳皇一發問,義陽公主的臉色就垮了下來,硬擠出幾滴眼淚,哭訴道:「父皇,兒臣被人欺負了,駙馬被人欺負了,求父皇為兒臣做主啊!」

  陳皇看了她一眼,問道:「平日裡都是你們欺負別人,還有誰能欺負你們?」

  「父皇冤枉……」義陽公主哭的更加傷心,說道:「這次兒臣和駙馬真的被人欺負了,那人欺負駙馬就是欺負兒臣,欺負兒臣就是欺負父皇,欺負皇家,父皇一定要嚴懲他!」

  陳皇看著她誇張的表演,心中一點兒都不為所動,問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義陽公主立刻道:「是驍騎營裡一個姓唐的,他進了驍騎營之後,獨斷專行,還串通兵部,把左驍衛搞得烏煙瘴氣,隨意罷免武將,安插他自己的人,兒臣覺得,他是想要把禁軍變成他自己的私軍!」

  義陽公主雖然只是輕描淡寫了幾句話,但這一條罪名要是真的落實,就算不株連九族,也是死罪一條。

  把守護京師的禁軍變成他的私軍,這是造反。

  陳皇瞥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波動,問道:「你說的是唐寧?」

  義陽公主連連點頭,說道:「對,就是他,此人居心叵測,可能有造反之心,父皇不得不防啊!」

  「朕倒是忘了,你家駙馬也在左驍衛。」陳皇看著她,說道:「你說的唐寧,是朕讓他這麼做的,你們平日裡在左驍衛怎麼做小動作,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次不行,你告訴張超,讓他給朕老老實實的,否則就算是唐寧能容他,朕也不能容他!」

  說到後面的時候,他的語氣中,已經有些嚴厲的呵斥在其中了。

  義陽公主身體哆嗦了一下,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和她想的全然不同,父皇對此人的庇護,已經到了一個讓她難以理解的地步。

  她聽得出來父皇語氣中的認真之意,收斂起臉上的委屈之色,低聲道:「兒臣,兒臣知道了。」

  她平日裡囂張跋扈,還能安安穩穩的在京師瀟灑,就是因為她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囂張,什麼時候不可以。同樣的一件事情,時機不對,便有可能造成全然不同的兩種結果。

  陳皇揮了揮手,說道:「知道就好,你先退下吧。」

  義陽公主退下之後,太后看著陳皇,搖了搖頭,說道:「義陽這孩子,已經被你慣的不成樣子了,我在宮裡,都聽說了她不少的荒唐事情……」

  陳皇歎了口氣,說道:「再怎麼說,她都是朕的女兒……」

  太后看著他,說道:「可當初你將蔓兒遠嫁楚國的時候,如果也能想到她是你的女兒就好了。」

  陳皇道:「無論是蔓兒還是義陽,她們首先是陳國的公主,其次才是朕的女兒,為了陳國的將來,她們責無旁貸。」

  他看著太后,說道:「朕在小事上可以糊塗,但事關國祚,朕不得不無情。」

  「你啊……」太后看著他,歎息口氣,說道:「和你的父皇越來越像了。」

  陳皇目光望向前方,說道:「父皇沒有完成的遺願,朕一定會完成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2 13:37
第五百三十一章 大赦天下

  太后在御花園中走了走,便有些睏了,被人攙扶回宮。

  陳皇站在御花園門口處,搖頭道:「太后比以前更容易乏了。」

  魏間緩緩道:「御醫說,太后的病就是這樣,比普通人更容易昏睡。」

  陳皇又道:「孫神醫找到了嗎?」

  魏間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孫神醫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應該是又外出雲遊尋藥去了,或許已經不在陳國。而且凌太醫說,即便是孫神醫,至多也只能為太后延壽幾載,不能根治太后的病。」

  陳皇歎了口氣,說道:「能延壽幾載也好啊。」

  他的視線從前方收回來,問道:「朕真的很無情嗎?」

  魏間詫異道:「陛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陛下一點兒都不無情。」

  陳皇看著他,說道:「你也不用奉承朕了,今天朕想聽真話。」

  魏間道:「老奴在陛下面前,從來不說假話。」

  「行了,你跟了朕一輩子,就算說錯了什麼話,朕也不會怪罪你的,那些人在朕面前,從來都不敢說真話,朕聽的煩了,也聽的厭了,說吧,朕想聽聽你的心裡話。」

  魏間看了看陳皇,猶豫了片刻,才道:「陛下……,是有些無情。」

  「什麼?」陳皇臉上露出怒色,目光望向他,問道:「你說說,朕怎麼無情了!」

  魏間看著他,不慌不忙的說道:「陛下對貪官無情,對污吏無情,對草原上威脅我陳國邊境的蠻子無情,正是因為陛下的無情,天下才能海晏河清,百姓才能安居樂業,陛下的無情,便是天下的有情……」

  陳皇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你做宦官真的是可惜了。」

  ……

  十名校尉只剩下了四個,加上劉俊也才五個,唐寧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讓他們每人先管兩個營。

  張超的狠話早早就放出來了,但卻一直都沒有付諸行動,反倒是蔫了下來,見到唐寧都是躲著走。

  不僅如此,張超對於他將那幾名校尉撤職的事情,再也沒有發表過什麼意見。

  劉俊的事情解決了,穆羽和其他幾人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不過唐寧已經讓蕭玨搜集到了他們的罪狀,只要將之遞交兵部,就又能空出來幾個位置。

  某處營房之中,幾名參軍看著張超,焦急道:「張左郎將,蕭右郎將已經收集到了我們的罪證,您得為我們想想辦法啊……」

  張超醉眼迷離,又倒了杯酒,扯了扯嘴角,說道:「收集到就收集了,你們想讓我怎麼做?」

  「這不行啊……」一人焦急道:「要是他將那些東西交給兵部,我們豈不是,豈不是會落的和魏校尉他們一樣的下場?」

  張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問道:「這和我有關係嗎?」

  義陽公主從宮中回來之後,就將他臭罵了一頓,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唐寧在左驍衛橫行無忌,獨斷專行的底氣所在。

  有陛下在他身後,他自然不敢再做什麼,否則別說魏校尉,就連他這個左郎將,也該當到頭了。

  鬥得過就鬥,鬥不過就躲,事到如今,他也不多想什麼了,在這左驍衛中多混一天是一天,只要那唐寧就此收手,不找他的麻煩就好。

  那名參軍看著他,說道:「張郎將,您不能這樣啊,我們不也還是為了您……」

  「砰!」

  張超猛地放下酒杯,怒道:「你們是在威脅我嗎!」

  那人立刻道:「屬下不敢……」

  張超看了看他們,片刻後,才有些不耐煩的揮手道:「行了行了,你們別擔心了,這次算你們走運,他拿到了你們的罪證也沒用……」

  那參軍小心的看著他,問道:「張郎將此話何解?」

  ……

  唐寧意外的發現,被蕭玨拿到罪證的那些參軍,早上看到他時,還滿臉驚懼,中午的時候就喜氣洋洋的,要是一個人也就算了,或許是家裡的老婆生了孩子,心裡高興,所有人的老婆都生孩子,這個可能性小的可憐。

  他原以為是他們有什麼倚仗,晚上回到家和趙蔓坐在屋頂看星星的時候,才終於知道了原因。

  唐寧看著她,詫異道:「大赦天下?」

  趙蔓點了點頭,說道:「父皇說了,決定大赦天下,為皇祖母祈福積善,凡是今天之前案件的犯人,都可以得到大赦。」

  大赦天下是帝王經常會做的一件事情,在皇帝登基、更換年號、立皇后、太子,或者遭遇天災的情況下,頒布赦令,赦免一部分罪犯。

  這種赦免,是徹徹底底的赦免,尚未追訴罪責的,不再追訴;已經追訴的,撤銷追訴;已經宣判服刑的,刑罰宣告無效,連案底都不會留下。

  當然,這條也不是對所有人都適用,謀逆造反,殺人放火,罪大惡極者,不在大赦之列。

  古來帝王之所以這麼做,最大的目的是為了收買人心,當然,陳國現在海晏河清,陳皇不需要用此來凝聚人心,他此次大赦天下,主要是為了太后積累福報,凡是在反逆、大逆等十惡之外的,都會得到赦免。

  不過,這種赦免也有時間限制,只有在大赦之前的犯人有效,想要趁著大赦天下的機會,作奸犯科者,會得到更嚴厲的懲罰。

  趙蔓雙手托著下巴,說道:「父皇還說,皇祖母的壽辰要到了,這次壽辰,宮裡要大辦,辦的熱熱鬧鬧的……」

  這個時代的人們普遍認為熱鬧會帶來好運,會在有人重病之時,行嫁娶之事,或是大辦壽宴,希望能借此趕走霉運。

  唐寧看著她,問道:「太后患的是什麼病?」

  趙蔓搖了搖頭,說道:「太醫說是消渴症,沒有辦法根治,只能盡量延續她的壽元……」

  聽到消渴症的名字,唐寧便輕輕搖了搖頭。

  消渴症就是糖尿病,這種病在後世醫療發達的時代,也屬於可控不可治,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有效的藥物控制。

  科學尚且無法做到的事情,陳皇想要通過大赦天下和大辦壽宴來做到,顯然也不可能。

  他攬著趙蔓的肩膀,說道:「別難過了,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趙蔓抬頭看著他,問道:「如果我老了,變成老太婆了,你還會陪我一起看星星嗎?」

  唐寧將他攬緊了一些,說道:「在我心裡,你永遠是不會變老的仙女……」

  ……

  大赦天下是大事,在當朝,只在陛下登基的時候有過一次,對於那些犯錯不大的犯官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消除罪責的機會。

  左驍衛的幾名參軍就是這麼想的,他們所犯的不算是大罪,無非是貪污瀆職之類,在大赦面前既往不咎,連一點案底都不會留下。

  「獨斷專行又怎麼樣,他能違抗陛下的命令嗎?」

  「這次可真懸啊,幸虧遇到了大赦……」

  「真是被嚇死了,要是唐中郎將過兩天才將那些東西交給兵部,可就錯過大赦了……」

  ……

  幾名參軍聚在一起,皆是慶幸不已。

  一人從他們的身旁路過,手中拿著一疊卷宗之類的東西,一名參軍看著他,問道:「王司階,你手上拿的什麼東西?」

  那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們,說道:「這是唐中郎將讓我從兵部取回來的卷宗,說是再改改,過兩天再送過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2 23:46
第五百三十二章 告密

  大赦天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唐寧不予評價,這是一種拉攏民心的手段,對百姓的從善意識也有促進作用,不能用後世的思維去評價封建體系的獨有特色。

  但左驍衛中的那幾名參軍,卻不在大赦之內,因為他們晚了兩天,正好錯過了這項政策。

  張左郎將不知怎麼的,最近這兩天老實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徹底自暴自棄,整日都待在營帳裡。

  他不給唐寧添麻煩,唐寧也懶得去找他的麻煩,畢竟張超還有一個駙馬的身份,算是皇親國戚,要是還死抓著他不放,那就是不給陳皇面子了。

  張超願意當他的混日子左郎將,唐寧便滿足他這個願望。

  驍騎營的事情近乎都已經安排好了,還剩下幾名校尉,實在是找不到什麼人了,只能從底下再提拔出來幾位。

  校場之上,凌風帶著第二營的五百人繞著校場跑圈,聲勢極為浩大。

  一名小都尉向前跑了兩步,喘著粗氣,問道:「凌都尉,聽說唐將軍是您的妹夫?」

  「你以為呢?」凌風瞥了他一眼,說道:「唐將軍的夫人是我的表妹,他不是我妹夫是我什麼?」

  那都尉道:「真想不到,您和唐將軍還有這一層關係。」

  他想了想,又看向凌風,問道:「凌校尉知不知道,唐將軍為什麼一直沒有安排第一營校尉?」

  這件事情其實凌風也好奇,目前為止,左驍騎營十名校尉,九名已經有了歸屬,唯獨第一營的校尉,唐寧遲遲沒有安排人。

  第一營是十營中最重要的親衛營,第一營校尉也是親衛首領,寧缺毋濫,必須要保證忠誠,除了忠誠,還要懂事,確實不是那麼容易決定的。

  驍騎營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該留的留,該走的走,訓練的事情不是唐寧的強項,老鄭會安排好一切的。

  他從驍騎營出來,回了城,準備去天然居小坐一會兒。

  走到門口時,正好與另一群人遇上。

  據他所知,這次大赦,康王似乎也被解除了禁閉,三個月的禁閉,僅僅持續了一個多月就結束了。

  康王這次也算是沾了大赦的光,應該是要在這裡設宴,身邊全是他的擁簇者。

  康王的身邊是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從他站的位置來看,應該是除了康王之外,一行人中身份最尊貴的。

  康王也看到了唐寧,瞥了他一眼之後,就移開視線,對身旁的中年男子道:「徐先生請。」

  徐先生的目光在唐寧的臉上停留一瞬,隨後便笑了笑,說道:「殿下先請。」

  「徐先生……」康王等人離開之後,唐寧口中喃喃了一句,隨後便搖了搖頭,走進天然居,選擇了另一條路。

  不多時,天然居的湖邊,唐妤在湖邊散著步,看著他,問道:「什麼時候帶夭夭過來,我還有些話想和她說。」

  唐寧道:「她還沒有回家,等她回來了,我再帶她過來。」

  唐妤點了點頭,又道:「這麼久的時間,小如和小意怎麼還沒有懷孕,孩子的衣服我都準備好了……」

  唐寧有些尷尬的說道:「她們還小,現在不適合生孩子。」

  一旁的蘇媚看了看他,說道:「她們兩個不小了吧,連她們都不適合,你覺得什麼年紀的女子適合?」

  唐寧想了想,看著蘇媚,說道:「至少得和你一樣吧……」

  二十三歲的蘇媚,在生孩子這件事情上,顯然要比十八九歲的小如和小意更適合。

  唐妤有些責怪的看了唐寧一眼,說道:「怎麼和媚兒說話,她還沒嫁人呢,口無遮攔的……」

  蘇媚瞥了唐寧一眼,無所謂道:「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唐寧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她現在的年紀,生孩子最適合,等到過兩年老了……」

  蘇媚看著他,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兩年?」

  「我說錯了。」唐寧從她身上察覺到一絲危險,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過幾年,過幾年……」

  蘇媚將手腕搭在唐寧的肩膀上,笑道:「我們去那邊聊聊,到底是幾年,我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呢……」

  唐妤看著蘇媚挾持的唐寧向前方走去,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沿著湖邊,緩慢的踱著步子。

  另一邊,兩道人影從主樓走出來,扶著湖邊的一棵樹嘔吐不止,周圍酒氣沖天。

  「得,得虧這次大赦,要不然,殿下還要被禁足,禁足兩個月!」

  「聽說太后的身體不行了,也不知道這次能挺多久……」

  「為了這次太后的壽誕,陛下是真的費心了,這陣仗,前所未見……」

  ……

  兩人吐完了,互相攙扶著,還在高談闊論,某一刻,其中的一人腳步一頓,目光望向湖邊,詫異道:「咦,你看那邊那位,是不是唐家的二小姐唐妤?」

  另一人搖了搖頭,說道:「你是真醉了,唐家二小姐唐妤都失蹤一年多了,怎麼可能在京師出現,更何況,唐妤我見過,明明就不是那個樣子!」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那人搖了搖頭,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詫異的望了一眼,喃喃道:「可是除了臉,怎麼看都像啊……」

  ……

  今日是康王解除禁足的第一天,康王高興之下,在天然居設宴,喝的大醉而歸。

  康王府內,康王對徐先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徐,徐先生,以前是本王不對,你,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康王醉眼朦朧,說道:「你這一走,本王就像是丟了腦子一樣,身邊連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以後本王一定聽你的話……」

  徐先生看著他,微笑道:「殿下醉了。」

  康王揮了揮手,說道:「本王雖然醉了,但是本王說的都是心裡話,以後這王府,徐先生的意思,就是我趙誠的意思……」

  周圍的其他人聞聽此言,心中皆是一震。

  聽康王的意思,似乎是將徐先生當成了主心骨,看來以後要對徐先生更加尊敬了。

  說來也是,徐先生離開這些日子,康王險些就釀成了大禍,像徐先生這種智計超群的謀士,在哪裡都應該得到重視。

  面對康王的一番話,徐先生只是微微一笑,對王府的一名下人說道:「還不快扶殿下去休息?」

  那下人臉上露出恭敬之色,點頭道:「是,徐先生。」

  康王的禁足解除,徐先生回歸,應該是康王府近兩日的兩件大事。

  因為曾經犯過的錯誤,康王這次給予了徐先生充足的信任,王府的一應大小事務,皆由他管理,他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王府第一管家,就連他的徒弟,在王府的地位,都變的水漲船高起來。

  「小徐先生。」

  年輕人走出康王府邸的時候,門房立刻恭敬的行禮。

  這時,一頂轎子在康王府門前停下,一人匆匆的走下來,說道:「我要見康王殿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殿下稟報!」

  年輕人看著他,說道:「殿下宿醉未醒,吳大人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先稟報徐先生。」

  吳庸作為康王黨羽,自然知道徐先生在康王府的地位,略微思忖了一瞬,便立刻道:「還請快快帶我去見徐先生!」

  片刻後,康王府某處房中,徐先生看著吳庸,問道:「吳大人有什麼要事?」

  吳庸神色認真道:「我發現唐家那位失蹤的二小姐了!」

  徐先生的目光從別處移到他的臉上,問道:「哪個唐家?」

  吳庸道:「當然是端王的那個唐家,他們家的二小姐不是很久以前就失蹤了嗎,我昨天在天然居看到她了,她和那唐寧在一起……,對殿下來說,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若是利用的好,可以同時打擊到唐寧和唐家……」

  徐先生看著他,問道:「你確定,你真的看到唐家二小姐了?」

  「千真萬確!」吳庸拍著胸脯說道:「吳某識人無數,雖然她的容顏有所改變,但我敢肯定,那就是唐家二小姐,唐妤!」

  徐先生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望向他,問道:「這件事情,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嗎?」

  吳庸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是我昨天晚上在天然居吃飯的時候,偶然發現的,想了一夜,才確定那女子就是唐妤,一早就來稟報殿下了,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徐先生再次點頭,看著他,微笑道:「很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3 14:59
第五百三十三章 投誠

  吳庸即將走出康王府的時候,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唐家二小姐唐妤的失蹤,曾經在京師掀起了很大的波瀾,最終刑部和大理寺都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此案只能不了了之。

  現在他看到唐寧和唐妤在一起,若是稟報朝廷,唐寧的罪名便大了,如果運作的好,就連唐家也能順便打擊一下。

  唐家是康王的死敵,唐寧和康王的關係也不同先前,這件事情可謂是一石二鳥,若是康王得知這個消息,不說重重的獎賞他,也會大加誇讚一番------可徐先生得知這個消息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高興的意思。

  吳庸駐足思索間,一名面帶輕紗的女子,從他身旁緩緩走過,引起了康王府幾名下人的小聲議論。

  「想不到徐先生看起來挺正經的,其實也和我們一樣,回了一次老家,居然帶回來了一名西域女子。」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英雄難過美人關,男子漢大丈夫,家中有幾房美妾怎麼了?」

  「那也不用那麼小氣啊,還蒙著面紗,像是怕人見到一樣,那些西域女子在我們眼裡,都沒什麼區別的……」

  ……

  聽著眾人的議論,吳庸的腳步忽然頓住,有些僵硬的轉過身,看著那名蒙著面紗的西域女子消失在一道門前。

  康王府的一名管事看著他,笑道:「吳大人,別看了,那是徐先生的女人,況且人家蒙著面,你也看不到臉……」

  辨認一個人是誰,不一定非要看到臉,事實上,只看臉是很容易被欺騙的。

  面容可以通過易容術來改變,但是她的神態,氣質,甚至是走路時習慣性的動作,一般而言是很難改變的,也沒有人會刻意去改變。

  知道了這些,哪怕是臉上蒙著面紗,也掩飾不了她的真實身份。

  通過面容以外的這些東西去識人,是他的強項所在。

  吳庸此刻琢磨的不是這件事情,他疑惑以及驚懼的是,唐璟花重金買下的西域侍女,為什麼會在徐先生這裡?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開始發白,額頭沁出冷汗。

  他此刻終於明白,徐先生剛才的話怪異在哪裡了。

  他剛才說的話,分明是想要他死!

  徐先生是康王最信任的謀士,從那西域女子便能看出來,他和唐家顯然也有密切的聯繫,這件事情揭發出來,對唐家有利,對康王也無害,無論如何都不會損害徐先生的利益……

  他想不通這件事,可想不通不是重點,重點是徐先生想要他死……

  吳庸轉過身,抬起一隻腳,卻不知道該邁向何處。

  一條路是康王寢殿的方向,一條路是通往徐先生住處的路。

  著兩條路中,不一定有活路,但卻一定有一條死路。

  他站在原地,沉默許久,終於選擇了一條,邁出步子。

  ……

  徐先生房中,年輕人看著他,說道:「先生,吳庸此人不能留。」

  剛剛走進來,臉上蒙著面紗的女子道:「我馬上安排人除掉他。」

  「讓他閉嘴的方法有很多種,何必弄出人命。」徐先生擺了擺手,說道:「國主說過,每個人都享有生命的權利,沒有人可以隨意剝奪。」

  年輕人想了想,皺眉道:「國主仁慈,可吳庸……」

  一名侍從走進來,說道:「徐先生,吳庸吳大人求見。」

  年輕人臉上浮現出一絲疑色,徐先生看著那下人,說道:「讓他進來吧。」

  吳庸艱難的走進來,走到徐先生身前時,「噗通」一聲跪下來,說道:「吳庸願意歸順徐先生,日後唯先生馬首是瞻!」

  徐先生看著他,平靜道:「吳大人這是做什麼?」

  吳庸道:「關於唐家二小姐的事情,全憑徐先生做主,徐先生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吳庸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有看到過,更不會告訴康王……」

  徐先生望著他許久,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異色,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吳庸的目光望向房間之內的西域女子,小聲道:「那天我看到她被唐璟買了回去。」

  那西域女子摘掉面紗,驚異的看著他。

  吳庸跪在地上,拱手道:「今日所發生之一切,我發誓不會說出去,從此以後,吳庸但憑徐先生驅使……」

  ……

  康王府,宿醉剛醒的康王走出寢殿,看到一人從某處院子走出來,問道:「吳少卿找本王何事?」

  吳庸看了看一旁的徐先生,抿了口唾沫,說道:「回殿下,太后的壽辰將至,陛下命禮部和光祿寺聯合籌辦此次壽誕,足見陛下對這次太后壽誕的重視,殿下一定要仔細的選擇賀禮,莫要被端王比了下去。」

  吳庸是光祿少卿,光祿寺掌祭祀、朝會、宴鄉酒醴膳羞之事,在這些事情上,要先於其他人得到消息。

  康王看著他,問道:「你找本王就是為了此事?」

  吳庸點了點頭,說道:「康王殿下千萬不要小看此事,陛下對太后的感情殿下清楚,若是在這件事情上被端王比下去,就算陛下不明說,心中也會有芥蒂……」

  雖說禮物的輕重代表心意的多少,但朝廷前些日子才禁止鋪張浪費,大講排場,康王覺得吳庸有些小題大做,卻也將他的話記在心裡,揮了揮手,說道:「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

  ……

  驍騎營,唐寧從營房走出來,看著在校場上訓練的眾人,覺得有些無聊。

  左郎將張超徹底的自暴自棄了,每天雖然還來驍騎營,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而且他每天走的時候,都要換上一身普通衛士的裝扮,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受了刺激的人最好不要招惹,因此對於他遲到早退,在營中喝酒的事情,唐寧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有人找事,他反而不知道做什麼,想到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晚上回城的時候,和蕭玨一起去了陸家。

  蕭玨和陸雅在角落裡卿卿我我,唐寧對陸騰說明了來意,陸騰看著他,詫異道:「陳舟,你要陳舟做什麼?」

  唐寧道:「左驍衛還缺一名校尉,我覺得他很適合。」

  「他現在只是一名隊正,直接提拔他當校尉,不太合適吧?」陸騰看著唐寧,只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他入羽林衛多年,隨團出使楚國,後又在十六衛大比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這才好不容易爬到校尉的位置。

  他手下一個小小的隊正,一轉眼就能和他平起平坐,他的心中未免會有些失衡。

  「不過是一張告身的事情。」唐寧道:「既然他只是一個小隊正,你不會不放人吧?」

  陸騰搖了搖頭,說道:「我同意也沒有用,還得凌雲將軍同意。」

  「我就當你同意了。」只要陸騰點頭,凌雲那裡,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便宜大舅子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問問陳舟自己的意思。

  陳舟所在的陳家,是京中某個陳家的分支,陳家主脈也只能算是一個中等家族,家中只有一個隊正的,更是屬於微末之流了。

  從羽林衛中將他要出來,不是唐寧非要強人所難,是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比陳舟更適合親衛首領的位置……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3 14:59
第五百三十四章 登門

  陳強只是京師陳家的一個旁系子弟,成家後搬出陳家主脈,其實已經和普通人無異。

  唯獨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家中唯一的兒子還算爭氣,在羽林衛中任著隊正,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隊正,遠不能和陳家主脈最優秀的子弟相比,但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此刻,陳家之中,作為家主的陳強卻格外和氣,看著對面一名中年男子,笑道:「趙兄能同意這門婚事,真是太好了。」

  中年男子一臉的不悅,說道:「前些天,銀琦衛中的一個都尉也來我們家提親了,你們家陳舟什麼時候能坐到都尉的位置,要不是那不孝女死活都要跟著你們家兒子,你以為我會同意嗎?」

  陳強尷尬道:「他現在已經是隊正了,再熬幾年,或許有希望的。」

  中年男子道:「羽林衛是什麼地方,除了京中的大家子弟,其他人熬到隊正,已經是到頂了……」

  中年男子的話有些刻薄,但畢竟是有求於人,陳強也不好說什麼,那中年男子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說道:「要娶我家女兒也可以,談好的彩禮一文都不能少,婚事必須大辦,所有的東西都用最好的……」

  陳家畢竟只是小門小戶,對方要求的彩禮,他們堪堪負擔得起,但若是要滿足他這個要求,則是有些困難。

  陳強看著他,為難道:「趙兄,這婚事呢……」

  「這沒什麼好商量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說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嫁給你兒子已經是委屈了,要是連這些場面都委屈,以後還能不受委屈嗎?」

  中年男子擺明了對陳家的看不起,陳舟站在後方,表情憋屈,卻也不得發作。

  他眼神一撇,看到一道人影在陳家下人的陪同下走過來。

  這時,那中年男子看著他,說道:「我女兒嫁到你們陳家,你以後要還敢讓她受委屈,我……」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因為陳舟沒有理會他,而是大步的向著前方走去。

  中年男子指著他,怒道:「你……」

  陳舟大步走上前,對唐寧行了一禮,恭敬問道:「唐將軍,您怎麼來了?」

  唐寧看了看後方,問道:「有客人?」

  陳舟點了點頭,唐寧目光收回來,說道:「既然有客人,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左驍衛第一營還缺一個校尉,你有沒有興趣?」

  陳舟愣了愣,問道:「校,校尉?」

  唐寧點頭道:「陸騰和凌雲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要是想過來,明天直接來營裡報導。」

  說完他便揮了揮手,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直到唐寧的身影消失,陳舟才緩過神來,想要追上去的時候,陳強已經走上來,看著他,不滿道:「你岳父和你和你說話呢,你怎麼……」

  「別,我可沒有他這樣的姑爺……」被他看不上的姑爺無視,中年男子沉著臉,大步向門外走去。

  這次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日後他就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走到陳家門口,迎面有一名青年走過來,詫異的看著他,問道:「爹,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談好了嗎?」

  「談什麼談!」中年男子揮了揮手,說道:「陳家根本沒有將我們趙家放在眼裡,我就是養她一輩子,也不會讓她嫁過來的!」

  「這又是怎麼了……」青年看了看他,隨後又詫異道:「對了爹,唐將軍怎麼會來這裡?」

  中年男子看著他,問道:「什麼唐將軍?」

  青年回頭看了看,說道:「我們左驍衛唐中郎將啊,剛才從陳家走出去的那位就是,爹你剛才沒看到?」

  中年男子愣了愣,問道:「就是你說的,手段很厲害的那位唐將軍?」

  青年點了點頭,說道:「要不是唐將軍把左驍衛徹底清洗了一遍,空出了很多位置,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當上第一營都尉……,哎,爹,你怎麼又回去了?」

  陳家,院內,陳強看著陳舟,問道:「你說剛才那位是左驍衛將軍,他來我們家是讓你去左驍衛當校尉的,你一個小小的隊正,過去就能當校尉?」

  陳舟也是難以置信的點了點頭,說道:「唐將軍說了,如果我願意去,明天就可以去營裡報導了。」

  「天底下有這麼好的好事?」陳強看了看他,警惕道:「會不會是騙子?」

  陳舟搖了搖頭,說道:「唐將軍不會用這種事情騙我的。」

  「賢婿說的對啊,親家怎麼能這麼想,唐將軍何等人物,怎麼會騙人呢?」一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看著陳舟,責怪道:「唐將軍親自來陳府,你怎麼也不留下他喝杯茶,這麼不懂禮數……」

  陳強看著他,詫異道:「趙兄你……」

  「哎,都快要是一家人了,還叫什麼趙兄,應該叫親家了。」中年男子看著他,說道:「我已經讓人算好日子了,下個月就為他們操辦婚事……」

  陳強愣了愣,說道:「下個月怕是有些倉促,我們還得籌些銀子……」

  中年男子大手一揮,說道:「不用籌了,他們兩個人的婚事,我趙家全包了,都是一家人,不講究這些。」

  他說完才看著陳舟,問道:「唐將軍真的讓你去當校尉?」

  陳舟點了點頭。

  中年男子又問道:「第幾營?」

  陳舟道:「第一營。」

  第一營是親衛營,第一營校尉,必定是心腹中的心腹,前途無量。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拍了拍陳舟的肩膀,說道:「既然唐將軍如此賞識,你一定要好好幹,正好你大哥也在第一營,以後還要你多多照顧……」

  ……

  左驍衛現在是十六衛中的龍頭,在左驍衛當校尉,前途自然要比一個羽林衛隊正好得多得多,陳舟第二天就來營裡報導了。

  唐寧還聽說,他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原以為他早就已經成家,畢竟沒有多年的練習,絕對沒有那麼好的繩藝,如今看來,他可能還是靠天賦多一點。

  校尉其實是每一衛中的中堅力量,軍營禁止飲酒,結束了一天的訓練之後,唐寧做主,將他們所有人都帶到了天然居。

  十名校尉該撤的撤,該換的換,現在的這十人,雖然不能說對他忠心耿耿,但至少也都兢兢業業,在認真履行作為校尉的責任。

  現在不是在軍營,眾人也都放得開一些,幾罈酒下肚,也都有些醉意了,酒量不好的,已經喝的七倒八歪。

  唐寧看了看上酒的侍從,問道:「蘇掌櫃在嗎?」

  那侍從點了點頭,說道:「在的。」

  唐寧站起身,看著眾人,說道:「你們先喝,我出去一會。」

  一名校尉打了個酒嗝,起身說道:「唐將軍要去找蘇姑娘嗎,為何不將她叫出來,我們還不知道京師第一美人長什麼樣子呢……」

  凌風也接口道:「是啊,不如讓蘇姑娘出來彈奏一曲……」

  「喝你們的酒吧!」陳舟站起身,將兩人按下去,隨後便走到唐寧身前,說道:「唐將軍,我送您。」

  唐寧出了主樓,走進蘇媚的院子,陳舟便站在院門口,抱刀靠在牆上。

  主樓雅閣之中,凌風灌了口酒,拍拍桌子,不服氣的說道:「那姓陳的有什麼本事,剛來就成了第一營校尉,老子還真不明白,姓陳的到底比我強在哪裡?」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4 13:55
第五百三十五章 蘇媚下江南

  蘇媚今天罕見的沒有忙碌,唐寧走進去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抬頭望著月亮發呆。

  看到唐寧走進來,她的視線收回來,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問道:「新婚燕爾,怎麼不多陪陪你們家三夫人?」

  就算是要陪三夫人,也要經過岳父大人同意,唐夭夭回門之後,唐財主就像是不打算讓她回來了一樣,每天都對她有安排不完的事情,看樣子,像是要讓她全盤接手唐家的生意了。

  唐寧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面,說道:「帶他們來天然居吃飯,順便過來看看。」

  「正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蘇媚看著他,說道:「我要出一趟遠門,娘就交給你了,小桃你也幫我照顧著。」

  唐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外人並不能出入內院,將娘接過去也沒有什麼大礙,但她將此事說的如此鄭重,還是唐寧首次見到。

  唐寧看著她,問道:「去哪裡,去多久?」

  「江南,至於去多久……」蘇媚搖了搖頭,說道:「短則三五個月,長則一年半載都有可能。」

  關於蘇媚的事情,唐寧一般不會刨根問底,但這次顯然不一樣,他看著蘇媚,問道:「有危險嗎?」

  「放心。」蘇媚看著他,說道:「不是我一個人去,師父也會和我一起。」

  既然她這樣說,唐寧也就不多問了,只要在她走之前,找個時間將娘接過去就行。

  片刻後,天然居隱蔽的小院,唐妤看著蘇媚,目中浮現出一絲亮色,又看向唐寧,說道:「江南啊,以前就聽說江南好,風景如畫,氣候宜人,你爹曾說帶我去江南看看,可到現在還沒有去過一次江南。」

  蘇媚牽著她的手,笑道:「這次是有任務在身,或許還會有些危險,等到以後得了空,我再帶娘去江南看看。」

  唐妤看著她,擔憂道:「怎麼還有危險?」

  「小危險啦……」蘇媚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道:「吃飯還會被噎死呢,這點危險,沒事的……」

  唐妤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說道:「烏鴉嘴,呸呸呸……」

  唐寧微笑的看著這一幕,除了唐水之外,蘇媚怕是和娘感情最好的了,只是這一次蘇媚的江南之行,卻是不能帶著她,等到以後自己有機會,一定要帶她去江南看看。

  他在院中小坐了片刻,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才走出院子。

  陳舟緩步走過來,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陳舟比凌風他們強就強在懂事和眼色,這也是第一營校尉除了他不能是別人最主要的原因。

  從蘇媚的院子去主樓的路上,唐寧意外的遇到了一個人。

  徐先生似是在湖邊散步,與唐寧迎面相遇時,稍稍讓開一個身位。

  草包和傲氣如康王,竟也會對別人尊崇有加,因此在唐寧第一次見到那位徐先生的時候,就特別留意了他。

  此人給人的感覺,不過是文質彬彬一書生,但一看就是心機深沉的謀士類型。

  據說康王這些年和端王爭鬥能不落下風,便是因為有一位徐姓謀士輔佐,應該就是他了。

  可這種聰明人,沒理由看不出來康王其實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恐怕就算是在陳皇心中,如果真要在康王和端王兩人中選一個,康王被淘汰的概率也要大上一些。

  不過這是別人的選擇,康王身邊能有這麼一位人才,才能和唐家和端王鬥的旗鼓相當,唐寧很希望看到這一點。

  ……

  蘇媚在二月初的時候,離開了京師,去往江南。

  天然居每日客流依舊,唯獨那座小院人去樓空,京師第一美人向來神秘,十天半月甚至數月不出現在眾人眼中,也是常有的事情。

  蘇媚離開之前的某一個深夜,唐寧將唐妤接回了家中,還有蘇媚拜託給他的小桃,也暫時住在唐家。

  朝廷最近最重視的事情,應該是太后的壽誕,當初禮部侍郎劉風的母親六十大壽,劉風不過是奢侈了一點了,就被貶謫去了外州,好事變壞事。

  這才過了沒多久,皇帝的親娘過壽,還不是六十或是七十這樣的大壽,就已經弄得整個京師沸沸揚揚,排場之大,世所罕見,屆時,京中六品以上的官員都會參與,再加上各家的命婦誥命等等,花費怕是抵得上劉風的母親過六十次六十大壽了。

  這種參與是強制的,誰不去就是不給皇帝面子,不去就是不祝福太后多福多壽,沒有人敢讓皇帝因為這件事情記住他。

  唐寧自己家中,三位誥命,到時候也會一起參加。

  太后的壽誕將近,趙蔓也變的煩惱起來。

  關於送太后什麼賀禮,她已經煩惱好幾天了。

  太后什麼東西都不缺,送的東西不能太便宜,不能太俗,也不能太大眾化,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唐寧捏了捏她的臉,說道:「好了,你不用再煩惱,這件事情交給我了。」

  趙蔓高興的跳起來,問道:「真的?」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保證不會落了俗套,把別人送的全都比下去。」

  趙蔓「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道:「那我就去找兩位姐姐逛街了……」

  唐寧今天也要去逛街,不過不是和小如小意,也不是和趙蔓,而是和蕭玨。

  當然,這並不是他對蕭玨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而是他們有正事要辦。

  驍騎營中的火藥時間太久,已經沒辦法用了,而且軍中的火藥和火器水平,比唐寧想像的還要差一點,急需改進。

  唐寧自己沒這個本事,更不會貿然改良這些東西,用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京中的煙花鋪子有不少,那些煙花匠人,對於火藥才真的是熟悉,對於火藥的威力控制,也肯定比任何人都熟悉。

  做一個煙花匠,實在是委屈他們了,他們做軍事顧問也綽綽有餘。

  年節到元宵之間,或是每逢什麼節日,是這些煙花鋪子生意最火爆的時候,平日裡則是門庭冷落,沒有多少客人。

  唐寧和蕭玨走進一家鋪子,那掌櫃的立刻迎上來,笑問道:「客官要什麼,我們這裡什麼都有,有竄天猴,麻雷子……」

  蕭玨問道:「這些煙花都是你做的?」

  「那可不嘛!」掌櫃的道:「小人這是祖傳的手藝,已經傳了幾輩了,這手藝,京師獨一份……」

  「行了。」蕭玨揮了揮手,說道:「明天早上去左驍騎營報導。」

  聽到蕭玨的話,掌櫃的臉色頓變,顫聲道:「小,小人平日裡遵紀守法,可沒犯什麼罪啊……」

  和他解釋了好久,這掌櫃才明白,他們不是來抓人的,有些忐忑的應承下來,明天一定按時到驍騎營報導。

  這件事情,其實帶著一些強制的味道,但若是他們能留在軍中,不僅能一輩子衣食無憂,運氣好的,還能蔭及後代。

  走了幾個煙花鋪子,蕭玨看著唐寧,問道:「已經找了三個了,還要找幾個?」

  唐寧道:「還有兩家,從兩個裡選一個吧。」

  蕭玨重新敲開了一間鋪門,看著從裡面走出來的一名老者,正要發問,忽然愣了愣,看向他空蕩蕩的袖管。

  老者低頭看了看,說道:「年輕時候搗鼓煙花,不小心炸斷的,兩位要買煙花嗎?」

  蕭玨正要發問,唐寧揮了揮手,說道:「不用問了,就他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4 23:39
第五百三十六章 偷表姐

  左驍衛營地的後山上,這兩天總是傳來震天的巨響,好在營地周圍沒有什麼百姓村落,也不存在擾民的情況。

  唐寧覺得,既然火藥這東西已經出現了,就不能浪費,歷史的大勢是不可逆轉的,此物遲早會在戰場上發揮它應有的效用。

  既然如此,就乾脆讓它早些發揮它的威力吧。

  當然,他不具備這方面的專業知識,而且怕死,改良火藥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人來幹。

  這些煙花匠人,大都是祖輩相傳,手中的配方各不相同,造出來的火藥威力也不盡相同,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之下,小小的火藥能被他們玩出花來。

  一般而言,這種傳家的本事,普通人就算是死也不會外傳的,但從一介商人,搖身變為軍中官員,蔭及子孫的機會,他們誰也不想放過。

  唐寧已經向陳皇請旨,請求在左驍衛之外,單獨建一個火器營,專門研究火器和火藥,已經得到批准。

  也不用太過擔心這些人的安全問題,但凡搗鼓火藥一輩子,還能站在他面前喘氣的,都是經過篩選之後的精英。

  蕭玨走過來,看著他問道:「請那些人,有用嗎?」

  唐寧道:「以後就知道了。」

  事實上,經過幾人的交流和研究,兩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造出了一種比軍中秘方爆炸威力還大的火藥,雖然只是大了一點,但也是進步,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加先進的成熟產品出現了。

  唐寧瞥了瞥換了一身普通衛士衣服,走出軍營的張超,問蕭玨道:「張左郎將怎麼回事?」

  蕭玨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可能又是去私會哪個相好的了吧。」

  「私會?」

  「不私會的話,那女的活不了多久。」蕭玨瞥了瞥他,說道:「不然你以為義陽公主潑婦的名頭是哪裡來的?他表面上不管張超在外面風流,可他在外面的相好一旦被她知道,第二天就會沉井……」

  這義陽公主果然殘忍,唐寧心中暗自慶幸,幸虧他家裡的娘子都一頂一的好,不像蕭玨,守著一個母老虎,這輩子要是敢有其他的相好,他的相好不會被沉井,他被沉井的可能性倒是挺大的。

  他可憐的看了蕭玨一眼,說道:「我去後山看看,營裡你盯著點兒……」

  ……

  太后的壽誕越來越近,京中上到百姓,下到權貴,無人不知。

  此次太后壽誕,陳皇又是宴請全京官員權貴,又是大赦天下的,佈告貼的滿世界都是,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為太后祝賀,這種情況下,唐寧也不能太吝嗇,和蕭玨商量了一下,各自準備了一份不算太重也絕不算輕的禮物。

  唐寧總覺得愛財如命的陳皇是不是有藉機收禮的想法,這次太后壽宴收的禮物,他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唐家內院之中,唐妤將一個小包袱交給唐寧,說道:「明天是水兒的生辰,你幫我將這件東西交給她。」

  唐寧掂了掂包袱,發覺並不重,好奇道:「這是什麼?」

  「是我為她縫的衣服。」唐妤解釋道:「從她出生之時起,每年我會都親手為她縫一套衣服。」

  她對唐水簡直比親娘還好,難怪唐水從小就和她親,唐寧拎著包袱,說道:「我明天給她。」

  ……

  天然居,湖邊某處偏僻的角落。

  京中有湖的園子不多,天然居便算是其中一個,雖然此處的湖並不大,但也不小,湖邊綠樹如茵,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湖邊的樹林中,便成為了年輕男女心中的聖地。

  什麼禮教和矜持,在這夜幕降臨下來之後,便被夜幕侵蝕的一點兒都不剩了。

  唐寧站在湖邊某偏僻處,看著走過來的唐水,將手上的小包袱遞給她,說道:「娘讓我給你的。」

  唐水接過禮物,看著身後樹林中的影影綽綽,小聲道:「讓人送來就行了,為何偏偏選在這個地方?」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送去唐家,萬一讓人發現了怎麼辦?」

  如果不是擔心被唐家人看到,他也不會搞得像是地下情一樣。

  唐水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問道:「你的呢?」

  唐寧道:「什麼我的?」

  唐水蹙眉道:「你的禮物呢?」

  「忘記準備了……,下次,下次一定記得。」唐寧道:「我先走了。」

  唐水站在原地,手中拿著那個小包袱,心頭略有些失望。

  這一絲失望,只在心頭一閃而過,她便轉身欲要離開。

  「咚!」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石頭落入水中的聲響。

  她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卻發現一道光芒從湖對面直衝上天,在到達最高處的時候,炸裂開來,化作漫天銀花。

  還未等她回過神來,便又有一道、兩道、無數道光芒直衝雲霄,一束束煙花,在天空崩裂,又映在湖面上,將這一篇天地映照的宛如白晝。

  京師在逢年過節之時,大戶人家都會燃放煙花慶祝,但她卻從未見過如此的盛景。

  此刻,不僅是天然居的客人,幾乎是滿京的百姓,都被這絢麗的煙花表演所吸引。

  「好漂亮!」

  「我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煙花!」

  「不知是何人的手筆,這要花多少銀子啊……」

  ……

  絢麗的焰火足足持續了半刻鐘,才有了消散的跡象,然而正當所有人都遺憾的以為這場煙花即將結束的時候,又有數道焰火沖天而起,只不過這一次,煙花炸開之後,並沒有消失,而是在天空中留下了幾個字。

  花燦金萱?,遙叩芳辰。

  「今日莫非是哪位姑娘生辰?」

  「這場煙花,難道只是為了祝賀某位姑娘生辰,好大的手筆啊!」

  「到底是何人如此手筆,他是將全京師的煙花都搬空了嗎?」

  ……

  天然居中,已經有人向著湖對面疾步而去,想要一探究竟。

  唐水站在湖邊,愣愣的看著天空中的字跡消失,回過神來,再望向前方的時候,唐寧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

  那絲失望,早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黑暗中,她的嘴角微微翹起,身後的樹林中,一名女子靠在樹上,喃喃道:「不知道是哪位姑娘今日芳辰,她真幸福……」

  她的身邊,一名男子望著湖邊的身影,又望了望某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

  唐寧站在暗處,看著湖邊的那道身影。

  唐水的生日,他這個做表弟的,自然要表示表示,不然也太不像話了。

  所以他提前一天讓人準備了這些,想要給她一個難忘的生日。

  女孩子一般都喜歡這種浪漫的東西,要不是他該泡的妞都已經泡上了,他是不會將這種壓箱底的泡妞招數拿出來的。

  當然,他為唐水準備這些,只是單純的生日禮物,並不是想要泡她。

  他躲在暗處看了看,卻也沒看清她的表情,只感受到她似乎心情還不錯,今日的目的應該也已經達到了。

  唐寧打算離去時,看到一對年輕男女挽著手從林中走出來。

  他看著那男子,詫異道:「張……」

  張超面色一變,上前幾步,走到他身前,小聲道:「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要不然我就把你偷表姐的事情說出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5 23:30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太后壽誕

  人言可畏,雖說唐寧行的正走的直,但也不想被人造謠。

  他看了張超一眼,說道:「是張隊正啊,巧了巧了……」

  他拍了拍張超的肩膀,笑著離去,張超捂著肩膀,使勁的揉著,有些驚異的看著唐寧的背影,不知道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勁。

  那女子走上來,問道:「他是誰啊?」

  張超道:「一個軍中同僚,真是巧了。」

  女子點了點頭,隨後便詫異的看著他,問道:「你什麼時候升隊正的,怎麼也沒有告訴我?」

  張超道:「今天剛升的,不是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嗎……」

  ……

  唐寧一覺醒來,走到院子裡的時候,聽到晴兒和秀兒還在討論昨天晚上的煙花事件。

  昨天的那一場煙花表演,唐寧可是命那些人將各自壓箱底的絕活都拿出來了,別說晴兒她們了,就連皇帝都沒有見過。

  京師百姓沒有見過如此盛大的煙花表演,也屬正常。

  今天是太后壽誕,太后的壽誕和唐水的生辰只差一天,但排場卻是天差地別。

  壽宴的舉辦地點不在皇宮,而是在宮外的一處皇家園林。

  陳皇提前半個月,就讓人佈置場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園內的燈火便全都點亮,京中官員權貴,攜帶著家眷,陸續開始入園。

  唐水隨著唐家眾人入園的時候,從路邊的一輛馬車上,也走下來一道人影。

  安陽郡主看著她,說道:「水兒,你等一等。」

  唐水停下腳步,等她一起過來。

  安陽郡主走過來,和她一起走進大門,偏過頭問道:「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我去唐家找你,伯母說你不在。」

  唐水道:「我有事出去了。」

  「你不會忘記昨天是你的生辰了吧?」安陽郡主看著她,說道:「每年你過生辰的時候,我們可都在一起,昨天晚上你有什麼事情出去?」

  唐水道:「沒什麼,出去走了走。」

  安陽郡主看著她,問道:「昨天晚上那一場煙花你看到了嗎?」

  唐水點了點頭,說道:「看到了。」

  安陽郡主道:「昨天是你的生辰,偏偏又有那麼一場煙花,不會是有人為你準備的吧,我記得,京中好像沒有哪位閨秀是昨日生辰了……」

  「想什麼呢你……」唐水看了她一眼,說道:「有誰會為我準備這些?」

  「那可不一定。」安陽郡主看了看她,說道:「說不定是哪家公子瞎了眼,看上了你這位京師魔女……」

  唐水抬起手,作勢欲打,一道聲音忽然從旁傳來。

  「原來你們在一起啊。」唐寧從馬車上下來,便看到了安陽郡主和唐水,他走過來,看著唐水,問道:「昨天送你的禮物還滿意嗎?」

  安陽郡主看著他,問道:「什麼禮物?」

  唐水挽起她的胳膊,說道:「快點進去了……」

  安陽郡主被她生生的拽進去,鍾意走過來,看了看前方,問道:「她們怎麼了?」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女子的心思,誰知道呢?」

  女人心海底針這句古話說的很有道理,明明很喜歡的禮物,表面上卻還是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唐寧昨天躲在暗中,看到的她可沒有剛才那麼淡然。

  進了園子,鍾意和唐夭夭居然也聊到昨日的煙花事件,唐夭夭對此很意動,似乎是要投資一個煙花鋪子。

  鍾意的專注點則不一樣,頗有些八卦的問道:「也不知道昨日生辰的那姑娘,和那人在一起了沒有?」

  唐寧看了看她,詫異道:「為什麼要在一起?」

  鍾意看著他,說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他準備了那麼美麗的煙花,難道不是要求愛嗎?」

  「誰說放煙花就是要求愛了……」唐寧瞥了瞥她,說道:「就不能是朋友,或是親人什麼的嗎……」

  鍾意笑了笑,搖頭道:「相公想的太簡單了,若不是求愛,為什麼會送一場美麗的煙花呢?」

  唐寧愣了愣,問道:「京師有這規矩?」

  ……

  難怪唐寧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按照他的設想,這一招適用的,應該是這樣一個場景。

  天上掛滿星星的夜裡,他和趙蔓坐在屋頂,趙蔓靠在他的肩頭,他伸手指著前方,遠處的天空上,立刻便出現一片絢麗的煙花。

  這個時候,她感動之下,便會順勢躺在他的懷裡,再然後……

  這個場景下,趙蔓可以換做小如,換做小意,但若是換成唐水------他是怎麼都吻不下去的。

  早知道昨天就送她點別的了,搞不好會讓她以為他真的禽獸到了對她有什麼想法。

  太后的壽宴是男女分開的,女眷在最裡面的園子,鍾意唐夭夭和他在外面分開,唐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身邊就是蕭玨。

  蕭玨見他過來,伸手指了指對面。

  唐寧目光望過去,發現了一道許久不見的身影。

  十六衛大比的時候,唐昭坑害了包括滇王世子在內的京中許多權貴子弟,擔心被他們報復,只能遠遁江南避禍,連年都沒有在唐家過。

  但沒想到的是,唐家嫡長子唐璟,在元宵那日,遭人殺害,唐家嫡系無後,只能快馬加急傳信到江南,讓他即刻回京。

  從這一點看,唐淮倒是挺無私的,畢竟,他要是再續一弦,臨死之前,也能再為唐家造一個繼承人出來。

  回到唐家之後的唐昭,自然就不是以前那個唐家二少了,而是唐家唯一的繼承人,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唐家,哪怕是滇王世子等人與他有仇,也要掂量掂量,他們能不能惹得起,或者值不值得惹上唐家。

  蕭玨道:「唐二傻真是傻人有傻福,唐璟死了,唐家現在只能大力培養他……」

  傻人有傻福這句話說得也不錯,唐璟死後,唐家沒得選,只能選擇唐昭,本來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紈褲,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大家族的掌舵者。

  就是不知道,以唐昭的能力,唐家這艘大船,會不會翻在他的手裡。

  園內某殿,陳皇站在殿外,一名小宦官走上前,小聲道:「陛下,太后睡著了。」

  陳皇揉了揉眉心,喃喃道:「怎麼又睡著了?」

  陳太醫令站在他身旁,小聲道:「回陛下,嗜睡正是太后之病的症狀之一。」

  陳皇看向他,問道:「孫神醫還沒有找到嗎?」

  陳太醫令道:「回陛下,還沒有蹤跡。」

  他想了想,又道:「孫神醫雖然蹤跡難覓,但還有一人,或許會有些辦法。」

  陳皇道:「什麼人?」

  陳太醫令躬身道:「唐大人是孫神醫的師弟,他的一些手段,太醫署也及不上。」

  陳皇臉上露出恍然之色,說道:「朕怎麼把他給忘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5 23:31
第五百三十八章 義陽公主

  唐昭今非昔比的身份,在小範圍內引起了廣泛的議論。

  蕭玨看著春風得意的唐昭,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又看向唐寧,小聲問道:「你說,韓大哥會不會再次報復唐家?」

  唐寧道:「不會。」

  雖然嚴格來說,並沒有一命換一命的說法,唐家讓韓家絕後,武烈侯多殺幾個,絕了唐家的後也說得通,但武烈侯答應過他,不會再出手,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會食言而肥的。

  蕭玨看了看他,正欲再問,有一名小宦官從裡面走出來,走到唐寧身邊,小聲道:「唐大人,陛下召見。」

  雖然不知道陳皇這個時候召見他做什麼,唐寧還是站起身,跟著這個小宦官向裡面走去。

  此處皇家園林分為內園和外園,兩個園子隔開了男女眷,京中權貴豪門之千金,誥命敕命夫人,公主郡主之類,皆是在內園。

  等到壽宴正式開始,眾人才會移步殿中,到時候,男女也是分在兩個殿中。

  此刻,壽宴還未開始,內園之中,眾女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談笑。

  「哎,昨夜那煙花,你們看到沒有?」

  「那煙花放了那麼久,聲勢又那麼浩大,我們又不是瞎子聾子,怎麼可能看不到?」

  「京師年年都有煙花,可看了十幾年,都沒有看到像昨日那麼美的,據說這煙花還是有人為一女子所放,不知道是哪家千金,讓人好生羨慕。」

  「昨夜……,我記得,唐水的生辰好像是這幾日,是不是昨天,我就不清楚了……」

  ……

  園內某處偏僻的角落,安陽郡主看著唐水,說道:「不就是你表弟送你的嗎,有必要瞞著我嗎?」

  唐水道:「他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安陽郡主瞥了她一眼,問道:「我有說他有別的意思了嗎?」

  唐水沒有搭理她,安陽郡主用胳膊碰了碰她,說道:「他有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也不知道,就算真的有,也沒什麼嘛,人不都說,表哥表妹,天生一對,表姐表弟也是一樣的……」

  唐水看著她,說道:「你知道,我是小姑撿來的,我們不是表姐弟。」

  「那不是更好嗎?」安陽郡主看著她,說道:「你數一數,京中娶了表親的,生出來多少傻子,你們正好不用擔心這個……」

  唐水捏著她的嘴,說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安陽郡主被她捏著嘴,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打開她的手,才說道:「反正我也不打算嫁人,你要是真的不打算嫁人了,要不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吧……」

  安陽郡主和唐水打鬧在一起,另一邊,趙蔓看著唐夭夭和鍾意還在討論那煙花的事情,趙蔓終於忍不住,看著她們,說道:「你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煙花是誰放的啊?」

  鍾意詫異的看著她,問道:「誰呀?」

  趙蔓翻了個白眼,說道:「每次都能搞出這麼大陣仗的,還能有誰?」

  「是小寧哥?」蘇如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昨天好像是唐水表姐的生辰,我聽娘說過……」

  鍾意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原來是唐水表姐,我還以為是誰在向哪位姑娘求愛呢……」

  唐夭夭瞥了瞥嘴,說道:「表姐怎麼了,什麼表姐姐,乾姐姐的,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的……」

  她看向趙蔓,轉移話題道:「小蔓,你準備給太后送什麼禮物,沒有帶在身上嗎?」

  唐夭夭的一聲「小蔓」,叫的趙蔓有些鬱悶,按照順序,她應該叫自己「小蔓姐」的,可誰知道父皇半路瞎賜什麼婚,她一下子就從三夫人變成了四夫人,說不定還會變成五夫人什麼的,要知道,原本應該是她叫唐夭夭「小夭」的……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鬱悶,說道:「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小蔓,好久不見了啊……」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趙蔓回過頭,看著走過來的人影,說道:「義陽姐姐。」

  她和義陽公主雖然都是公主,但義陽公主比她大了幾歲,早她幾年就嫁出宮了,小時候在宮裡,兩人也沒有交集,彼此間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情誼。

  由於義陽公主在京中風氣不佳,出宮之後,她和她也從來沒有過什麼聯繫。

  義陽公主看著她,問道:「我聽說,你為了太后的身體,出家為道了?」

  趙蔓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修行三年,為皇祖母祈福。」

  義陽公主嘖了嘖嘴,說道:「你本來就是剋夫命,能為太后祈來福嗎,況且京中本來就沒有人願意娶你,再耽擱三年,更嫁不出去可怎麼辦,我們皇室可沒有嫁不出去的公主……」

  義陽公主說話本來就沒有壓低聲音,周圍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眾人都聽說過義陽公主不守婦道,平日裡為人尖酸刻薄,卻也沒有想到,她對於自己的妹妹也如此的刻薄,剛才的一番話,實在是有些不堪入耳。

  趙蔓氣的有些臉紅,義陽公主看著她,心中卻舒服了許多,皇室公主不少,但出家為太后祈福的,卻只有她一個,倒顯得其他的公主沒有她孝順,別人說起平陽公主總要稱讚幾句,說起義陽公主,卻沒有幾句好話……

  她看著趙蔓,正要開口,忽然感覺渾身一冷,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發現一道身影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卻也讓她不寒而慄。

  此人作為男人,並不是宦官,卻能出現在這裡,更重要的是讓她感覺很不舒服,義陽公主皺起眉頭,厲聲道:「你是什麼人,禁衛呢,此人是怎麼進來的……」

  跟在唐寧身邊的小宦官立刻走上前,解釋道:「公主,這位是唐寧唐大人,是陛下召他過來的……」

  「唐寧?」義陽公主想起了這個名字,眼睛瞇了起來。

  唐寧身邊的小宦官看向他,說道:「唐大人,我們快些過去吧,不要讓陛下和太后等急了。」

  唐寧看了一眼義陽公主,跟著那小宦官向裡面走去。

  義陽公主蹙著眉頭,也邁步跟上去。

  不過,她剛剛邁出一步,卻忽然覺得腿彎一痛,一條腿彎下去,身體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她「哎呦」的叫了一聲,身旁之人急忙去扶她,義陽公主站起身,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罵罵咧咧了幾句,一瘸一拐的繼續走向前。

  唐夭夭拍了拍手,將手心的另一顆石子扔掉。

  趙蔓快意的看了她一眼,不計較她剛才叫自己小蔓了,看了看鍾意她們,說道:「我也去看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6 14:59
第五百三十九章 偏方

  「臣參見陛下,參見太后。」

  唐寧被小宦官領著,緩步走進內殿,對陳皇和坐在最上面的一位老婦行了一禮。

  在這個殿內,陳皇都站著,只有她一個坐著,自然就是太后了。

  至於殿內的其他人,康王端王懷王三人,以及幾名後妃,唐寧就沒有再行禮了。

  「義陽見過父皇,見過太后,見過幾位娘娘。」

  唐寧前腳踏進來,義陽公主便跟了進來,接下來便是趙蔓,對諸人行禮之後,就站在一邊。

  陳皇看著唐寧,說道:「朕這次讓你過來,是想讓你看看太后的病,太醫署對此束手無策,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敢問陛下,太后所患何疾?」

  陳皇看向陳太醫令,說道:「你說吧。」

  陳太醫令立刻上前,看著唐寧,說道:「太醫署原本以為太后所患的是消渴症,可無論是用上消的方子,還是中消下消的方子,太后的病情都不能得到好轉……」

  唐寧看著他,問道:「太后的病情有什麼症狀?」

  陳太醫令道:「多飲、多食、嗜睡,小解次數極多……,此外,太后的身體陰陽俱虛,絡脈瘀阻,經脈失養,氣血逆亂……,正是消渴之症。」

  消渴症是中醫傳統病症的病名,其病理表現和糖尿病如出一轍,沒有現代的檢測手段,很難分辨出來,而兩者的病因和治療方法,又截然不同,若是將糖尿病當做是消渴症來治療,自然不會好。

  連太醫署都治不好,說明太后患的其實是糖尿病,而不是消渴症。

  這也是問題的症結所在,因為即便是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糖尿病也只能控制,無法根治,更何況是現在,畢竟他也不會手工合成胰島素……

  唐寧看著陳皇,說道:「回稟陛下,太后患的,其實不是消渴症。」

  陳太醫令聞聽此言,心中立刻便咯登一下,上次淑妃娘娘的病已經讓陛下對太醫署不滿,要是這次他們再看錯了病,可就不僅僅是罷官這麼簡單了。

  「難道是太醫署又看錯了?」陳皇眉頭蹙起來,問道:「那太后患的是什麼病?」

  「這件事情也不能怪太醫署,此病雖然常見,但與消渴症難以區分,哪怕是孫神醫在此,怕是也會將之當成是消渴症來處理。」唐寧先是為太醫署說了幾句好話,畢竟這是知識所限,太醫們並沒有什麼錯。

  陳太醫令對他投來了感激的目光,陳皇再次看著他,說道:「此病到底是何病?」

  唐寧想了想,說道:「此病名為富貴病。」

  這裡除了皇帝太后,還有公主娘娘,屎尿屁這些不太文雅的詞,最好還是注意一些。

  「富貴病,朕怎麼沒有聽說過?」陳皇看了看他,問道:「此病的病因是什麼?」

  唐寧道:「富貴病的病因,主要是胰腺β細胞分泌胰島素不足或分泌出來的胰島素不能發揮作用,不能吸收和轉化葡萄糖,這會導致過多葡萄糖在血液中積聚,使血糖增高……,從而引發一系列症狀。」

  「什麼貝塔,姨……姨搗什麼?」陳皇聽的一臉愕然,就連陳太醫令臉上都浮現除了疑惑的表情。

  「簡直是一派胡言。」義陽公主氣憤的站起來,看著陳皇,說道:「父皇,你聽聽此人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哪有什麼富貴病,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您真的要讓他為太后治病嗎,要是治出了什麼三長兩短,砍他一百次腦袋都不夠的!」

  唐寧看著她,說道:「公主若是不信,大可驗證一番。」

  義陽公主挑了挑眉,問道:「怎麼驗證?」

  唐寧道:「眾所周知,患消渴症者,尿液會有甜味,富貴症則不一定,公主只要試試,就知道太后患的是不是消渴症了。」

  義陽公主反應過來之後,怒視著他,「你,你讓我喝,喝……」

  陳皇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不要插嘴。」

  義陽公主臉色漲紅,胸口起伏幾下之後,老實的閉上嘴巴,只是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唐寧,蘊含怨恨。

  陳皇目光再次望向唐寧,說道:「你說的簡單一些。」

  唐寧想了想,說道:「簡單的說,就是太后身體裡面的一種臟器出了問題。」

  陳皇看著他,問道:「然後呢?」

  唐寧道:「沒有了。」

  陳皇眉頭皺起來,問道:「沒有了?」

  唐寧解釋道:「人體內的器官是相輔相成,相互合作的,無論是哪一個出了問題,都會禍及全身,太后的一種臟器出現問題,便會出現數種症狀……」

  陳皇乾脆的說道:「你直接告訴朕,太后的病有救嗎?」

  「沒救。」

  唐寧回答的更加乾脆,他連神醫都不是,更不是神仙,往後幾百上千年,太后的病也只有神仙才能救。

  場間的氣氛有些安靜,唐寧敏銳的察覺到,陳皇的臉色黑了下來。

  他想了想,說道:「雖然此病不能痊癒,但通過一些措施,也能達到延年益壽的目的,若是控制的好,太后的病情便會很少復發了……」

  陳皇迫不及待的問道:「什麼措施?」

  唐寧瞥了義陽公主一眼,說道:「臣還知道一個偏方,可以將一個健康人的血換給太后,雖然對此人的精氣壽元有損,但太后卻可能增壽十年……」

  「竟有這樣的方法?」無數次事實的驗證之後,陳皇對於唐寧的話很少存疑,立刻道:「朕馬上找人……」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此人不能是別人,只能是和太后血脈相承者,她們的血才不會被太后的身體排斥,否則便會出現更加嚴重的危害……」

  康王和端王聞言,眉梢一挑,各自不露痕跡的退後半步,看向唐寧的眼神也變的警惕起來。

  唐寧繼續道:「除此之外,還必須是女子……」

  康王和端王鬆了口氣,義陽公主心中卻咯登一下,立刻看向趙蔓,說道:「小蔓最有孝心,為了太后,願意出家當道士,她也年輕,損幾年壽元沒什麼……」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正是因為平陽公主青春年少,又雲英未嫁,氣血極盛,太后的身體怕是受不了……」

  他想了想,說道:「不知皇家有沒有那種年紀比平陽公主大上幾歲,已經出嫁的公主,用她們的血換給太后,再也合適不過了……」

  陳皇想了想,說道:「倒也有幾位,義陽,福陽,晉平她們三個都符合。」

  唐寧問道:「敢問陛下,福陽公主和晉平公主可有子嗣?」

  陳皇點了點頭,說道:「她們兩個都有子嗣,莫非必須選有子嗣的?」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女子生產之後,氣血大損,必須要沒有子嗣的公主,方可換血……」

  義陽公主身體一顫,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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