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58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2
第八百零四章 遵守

    路承周作出這樣的決定,也是萬分無奈。

    拿著戰友的遺體,向日本特務領功,這是典型的漢奸行為。

    不要說馬玉珍無法理解,恐怕程瑞恩得知後,也會想不通。

    可是,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告訴川崎弘關于方南生的死訊,有利于路承周的潛伏工作。

    既然潛伏在日本特務機關,路承周就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

    既然路承周下了決心,馬玉珍就算想反對也沒用,她最多,也就是表達自己的不滿。

    “劉井華回來了。”馬玉珍突然想起一件事,原本在二步山的劉井華,執意要回海沽,依然待在意租界。

    “誰讓他回來的?”路承周驚訝地說。

    自己身為海沽站長,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呢?

    “二步山的訊號不好,很難與總部聯系上,他覺得應該堅守職責,只有回來才能發揮作用。”馬玉珍說。

    “這個老劉,難道不知道現在海沽的形勢很不好麼?”路承周皺起眉頭。

    劉井華是一名優秀的電訊專家,像這樣的人,不應該擔任具體職務,應該搞教學,將他最擅長的東西,教授給大家。

    “可能他正是覺得形勢逼人,才想回來的。”馬玉珍說。

    雖然她與路承周都可以發報,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專業電訊人員。

    發送短電文還是沒有事的,如果要發送長電報,或者經常性發報,還是需要專業人員。

    “給他準備一個備用住所,最好在法租界。”路承周想了想,說。

    安孟博和黃文買都不在了,很多事情,只能親歷親為。

    第二天早上,路承周先去了趟維多利亞,看望在那里住院的寺田清藏。

    身中兩槍的寺田清藏,因為心髒長在右邊,逃過一死。

    也幸好維多利亞醫院的醫務人員技藝高超,否則也難以救活。

    路承周以醫院時,寺田清藏剛剛吃完早餐。

    他身上的傷,雖然沒有痊愈,但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身上有傷口的病人,只要能走動,一定要多動,傷口才能好得快。

    “寺田君,氣色越來越好了。”路承周看到扶著床慢慢活動的寺田清藏,微笑著說。

    “慚愧啊,只想快點好起來,繼續為天皇效力。”寺田清藏松開手,朝著路承周慢慢走來。

    平常天天可以走的步伐,現在卻成為一種奢望。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還等著和你一起打擊抗日分子呢。”路承周微笑著說。

    “最近怎麼樣,有軍統的消息嗎?”寺田清藏問。

    “我打听到一個消息,軍統有一位重要頭目,死在了渤海旅館。”路承周說。

    “是我殺的那個嗎?”寺田清藏驚喜地問。

    “不,是另外一個。軍統在渤海旅館死了兩個人。”路承周搖了搖頭。

    “這次是我沒有保護好黃文買,否則完全可以將軍統消滅。”寺田清藏懊悔地說。

    如果他能再謹慎些,布置更多的人手,就算無法讓黃文買投降,至少可以打軍統一個伏擊。

    他以為,帶上四名手下,再加上鄭彥忡,完全可以不用擔心軍統。

    哪想到,軍統卻突然發動了襲擊。

    據他分析,軍統只有三到四人,慚愧的是,軍統最終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不能全怪寺田君,各方面的原因都有。”路承周勸導著說。

    離開醫院後,路承周並沒有馬上支憲兵分隊,他已經跟寺田清藏說起了軍統重要頭目的事,當然要拿到這方面更確切的情報。

    下午的時候,路承周才向川崎弘匯報。

    “老師,渤海旅館事件後的幾天,有人在河東的農民家里,買了一具棺材。我找人打听過,買棺材的不是當地人。”路承周“興奮”地向川崎弘匯報這個驚喜的消息。

    “知道棺材埋在哪里嗎?”川崎弘眼楮一亮。

    “知道了,他們找當地人埋的,我給他們看過照片,證明死者是方南生。”路承周微笑著說。

    當他說出方南生這三個字時,覺得左胸一陣絞痛。

    “喲西,雖然死的不是火焰,但也算不錯了。”川崎弘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海沽站的行動組長,當然稱得上是軍統的重要頭目。

    “路先生,今天川崎隊長,先是找找韓福山和吳偉談了話。後來,又找邵龍閣和寧明談了話。”張廣林看到路承周的時候,馬上向他匯報。

    “是不是談軍統死在渤海旅館那個頭目的事?”路承周心里一動,但嘴上卻不以然地說。

    張廣林絕對稱得上是他的心腹,當初張廣林之所以加入憲兵分隊,也是因為路承周。

    否則,以張廣林的性格,怕是打死也不會給日本人做事。

    “恐怕不是。”張廣林搖了搖頭。

    川崎弘也找他談過話,表面上是關心他們的工作,實際上是籠絡人心。

    “特高班的那幾個人,個個帶傷,以後憲兵分隊的主要工作,要靠我們了。川崎隊長關心一室的工作,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以後你要注意他們的動態。”路承周叮囑著說。

    “放心,我一直關注著。”張廣林篤定地說。

    只要路承周將此事放在心上,他一定會替路承周看好家的。

    川崎弘親自跟情報一室的人談過話後,一、二小隊做事的積極性,一下子提了起來。

    原本到了下午,韓福山和吳偉,一般都會躲在憲兵分隊偷懶。

    但今天,他們帶著手下都出去了。

    “你是副主任,韓福山和吳偉的工作,必須及時向你匯報。這個規矩,他們必須遵守!”路承周想起川崎弘突然找他們談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川崎弘不管再怎麼信任他,也不會將情報一室完全交給他。

    特高班的人,被軍統打怕了,從上到下個個有傷,以後憲兵分隊的工作,主要由情報一室來干,川崎弘拉攏他的手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韓福山和吳偉,如果不把張廣林,甚至不把他這個主任放在眼里,那就嚴重了。

    “這個恐怕得開個會宣布才行。”張廣林遲疑著說,他畢竟是副主任,說話沒有路承周管用。

    “等他們回來就開會。”路承周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2
第八百零五章 好運

    當天晚上,路承周特意在憲兵分隊等著。

    韓福山和吳偉回來後,路承周把張廣林叫來,召開了會議。

    重點強調了情報一室的紀律,如有違反,後果自負。

    “情報一室的主任是我,副主任是張廣林。一室的事情,我說了算。如果我不在,還有張副主任。不要以為有人找你們談了話,人家就把你當成自己了,說不定,是在查內奸呢。”路承周的目光,掃了一眼韓福山和吳偉,冷冷地說。

    “主任放心,我們都是懂規矩的。”韓福山一臉獻媚地笑著說。

    “你們懂規矩,下面的人也要懂規矩才行。一小隊和二小隊,目前只有一個副小隊長吧?”路承周意味深長地說。

    一小隊的副小隊長是邵龍閣,二小隊是寧明,路承周心里其實清楚著呢。

    “是啊。”韓福山隨口應道。

    “如有必要,可以再配一個,能者居之嘛。”路承周淡淡地說。

    路承周的意思,倒不是真要給他們再配個副小隊長,而是要告訴他們,情報一室他說了算,他們隨時都可以被取代。

    “主任,日本人真的在查內奸麼?”吳偉卻對路承周之前的無心之言留了意,因為渤海旅館的事,就是他告訴軍統的。

    軍統也確實沒讓他失望,在渤海旅館,將特高班幾乎全部擊殺。

    要不是寺田清藏的心髒與常人有異,恐怕憲兵分隊的特高班,又得大換血了。

    “當然。幾次失利,他們認為,咱們內部有人泄露了消息。所以,你們以後說話辦事,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趕緊把屁股擦干淨。”路承周淡淡地說。

    韓福山和吳偉,兩人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韓福山是在回想,是不是無意中泄露了消息。

    吳偉則在考慮,自己與軍統見面的事,會不會有人知道?

    兩人各懷心思,路承周也不理他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有些話,他已經說得很露骨了。

    “主任。”

    路承周剛回到辦公室,韓福山前腳跟後腳的跟了進來。

    “什麼事?”路承周掏出煙,剛把煙拿到手上,韓福山馬上給他點了火。

    “今天,我接到意租界警察局的消息,意租界有抗日分子活動。”韓福山恭敬地說。

    意租界的權力機構為董事會,直屬意國領事館領導,對外的行政機構為工部局,執法機構為警察局。

    意租界的警察局,原來也叫巡捕房,後來巡捕房也直屬領事館領導,與工部局平級後,才改為警察局。

    意租界的警察局只有一百多人,主要人員當然是意國人。

    但下面的警察、巡捕長和偵探,大多是華人。

    意租界警察局有個偵探處,全是華人,但人數不多,只有十人。

    韓福山的消息,就是從偵探處得來的。

    “他們肯跟我們合作了?”路承周吸了口煙,不以為意地說。

    “現在意、日已經結成軍事同盟,他們對我們的態度,明顯發生了變化。”韓福山微笑著說。

    “如果真有抗日分子活動,先盯著,小魚小蝦抓著也沒意義,要抓就抓大魚。”路承周正色地說。

    “對,要抓就抓大魚。”韓福山忙不迭地說。

    軍統和中共,在意租界都沒怎麼活動。

    劉井華雖然到了意租界,但很快就會去法租界。

    如果韓福山真在意租界發現了什麼,就讓他去折騰便是。

    晚上回去時,為以防萬一,路承周還是給馬玉珍留了消息,讓她盡快讓劉井華轉移。

    如果在法租界沒有租到合適的房子,可以讓劉井華先住到旅館。

    總而言之,劉井華必須馬上離開意租界。

    韓福山在意租界發現抗日分子的事,他也告訴了馬玉珍。

    然而,令路承周沒想到的是,他的提醒還是晚了一點。

    韓福山發現的,正是劉井華。

    七月份,海沽市政府,正式推行保甲制,全市編成12個聯保,251個保,2566個甲,24838個牌。

    英、法、意、日租界,也接到通知,要求在租界推行保甲制度。

    英、法租界自然沒有理會海沽市政府,但日和意租界,卻加強了對戶籍的管理。

    劉井華自行回到意租界,引起了警察局的注意。

    韓福山是認得劉井華的,當他發現,意租界告訴自己的,竟然是劉井華的行蹤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馬上逮捕了劉井華。

    韓福山比寺田清藏要謹慎,他帶了五個人,又有意租界警察的協助,根本沒給劉井華反抗的機會,幾個人撲到劉井華身上,哪怕劉井華再厲害,也沒辦法反抗。

    果不其然,在劉井華的住處,韓福山搜到了軍統的電台。

    韓福山看到電台,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

    “劉主任,別來無恙啊。”韓福山得意洋洋地說,如果可以,他真想抱著劉井華狠狠地親一口。

    但是,他知道劉井華是軍統特工,不僅給他帶了手銬,還用繩子將他的手腳也綁了起來。

    此時的劉井華,看上去就像一個粽子似的。

    “韓福山,我勸你不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漢奸賣國賊,歷來都沒有好下場。”劉井華冷冷地說。

    他已經接到通知,今天搬去法租界,可哪想到,卻被韓福山找上門來。

    劉井華很懊悔,早知道如此的話,就不回來了。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帶走!”韓福山威風凜凜地說。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

    原本他想直接向川崎弘匯報,但想起昨天晚上路承周的話,只好先去了路承周的辦公室。

    “主任,抓到劉井華了。”韓福山見到路承周後,興奮地說。

    “什麼?!”路承周吃驚地說。

    韓福山怎麼能抓到劉井華呢?劉井華怎麼能被抓呢?

    這可是海沽站的電台台長,他不僅擁有海沽的電台,還有密碼本。

    “劉井華,原來電訊室的副主任,現在軍統海沽站的電台台長!”韓福山以為路承周沒听清,又重復著說。

    “太好了!人呢?”路承周站了起來,“高興”地說。

    “已經帶回來了。”韓福山忙不迭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2
第八百零六章 改變主意

    听到劉井華已經被帶回來了,路承周馬上去看了。

    被捆成粽子一樣的劉井華,被扔在審訊室後面的牢房里。

    哪怕就是到了憲兵分隊,韓福山也沒給他松綁。

    劉井華看上去很狼狽,卷曲著身子,身上滿是泥土。

    听到腳步聲,他費力的翻轉著身子,當揚起頭,正好看到路承周走了進來。

    “劉兄,久違了。”路承周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劉井華看清是路承周後,別過頭,不再看他。

    “如果劉兄願意真心實意為皇軍服務,我願意替你擔保。當然,不能再在電訊室干了。”路承周緩緩地說。

    劉井華已經被捕,他目前唯一能做的,是營救劉井華。

    川崎弘和寺田清藏,剛剛吃了軍統的大虧,加上山口靜夫那次,憲兵分隊光是死在軍統手里的日本憲兵,就有十五人之多。

    現在,他們抓到了軍統海沽站的站長,如果劉井華不能第一時間表示出強烈的悔悟,後果如何,他幾乎能看得到。

    “我意已決,無須再勸。”劉井華閉上眼楮,臉上露出堅毅之情。

    當初他隨大流,跟著陳樹公投靠日本人時,當時內心是孤寂的。

    然而,回歸軍統後,他從來沒感覺這樣充實。

    劉井華當時覺得,人生只有這樣才完整,為國出力,抗擊日寇,哪怕拋頭顱灑熱血又如何?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麼?

    “何必呢?”路承周嘆息著說。

    劉井華是很有才華的,如果死在日本人手里,實在太可惜了。

    劉井華別過臉,不再跟路承周說話,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想。

    劉井華既然不配合,路承周自然不能勉強,這件事,他必須第一時間向川崎弘匯報才行。

    之所以先來見劉井華,只是想確認韓福山的匯報是否真實。

    “川崎隊長,我們抓到了劉井華。”路承周幾乎是沖進川崎弘的辦公室,興奮地說。

    “什麼?”川崎弘正想怒斥路承周的無禮,可听到路承周的話後,蹭地站了起來,心中的不滿,瞬間化為烏有。

    “人已經抓回來了,就關在後面。”路承周說道。

    “走,去看看。”川崎弘笑著說。

    “是。”路承周一邊走,一邊介紹著抓捕的情況。

    他雖然沒有親自帶隊,但韓福山是他的下屬,韓福山的行動,自然也是在他的授意下。

    也就是說,抓捕劉井華,主要是情報一室的功勞。

    或者說,主要是路承周領導有方。

    至于韓福山,只是听令于路承周罷了。

    “我們之前就與意租界有過溝通,借著日本與意國結盟的東風,他們終于願意配合。之所以能抓到劉井華,也是托大日本帝國的鴻福。”路承周謙遜地說。

    “喲西,你干得很好。”川崎弘听著路承周的匯報,感覺他確實花了很大的心思。

    在他听來,之所以能抓到劉井華,完全是路承周的功勞。

    如果不是路承周,情報一室肯定是抓不到劉井華。

    當川崎弘看到劉井華後,近段時間以來,埋藏在心里的陰霾一掃而光。

    “劉井華,川崎隊長來了。”路承周將倒在地上的劉井華拉起來,讓他正面對著川崎弘。

    “呸!”劉井華看到川崎弘,眼里滿是鄙夷。

    “八嘎!”川崎弘怒氣沖沖地走過來,重重地在劉井華臉上扇了一巴掌。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川崎隊長這是最後給你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只要協助我們抓到火焰,還是有機會活命的。”路承周將劉井華摔到地上,冷笑著說。

    “你們永遠也別想抓到火焰!”劉井華的嘴角流出鮮血,但他還是堅定地說。

    劉井華雖然沒跟火焰見過面,但他對火焰非常有信心。

    自己暴露了,火焰絕對不會暴露。

    退一步說,就算自己真的配合日本人,也未必能抓到火焰。

    劉井華的話,激怒了川崎弘,他走過去,朝劉井華的頭,又狠狠地踢了兩腳。

    “我去趟憲兵隊總部。”川崎弘不再理會劉井華,在他眼里,劉井華已經是個死人了。

    川崎弘確實吃了軍統幾次虧,但是,在渤海旅館,軍統的方南生死在鄭彥忡槍下。

    雖然鄭彥忡還不算憲兵分隊的人,但那把槍卻是憲兵分隊的。

    而這次,更是抓到了劉井華。

    相比方南生,劉井華更有分量,他不僅是軍統的電台台長,更是臥底在憲兵分隊的軍統間諜。

    活捉劉井華,意義非凡。

    審訊這樣的死硬分子,沒什麼意義。

    川崎弘要做的,是向憲兵隊的菊池寬,證明自己的能力,英租界憲兵分隊抓到劉井華了。

    “方南生死了,劉井華被捕,安孟博也死了,黃文買不敢再露頭,接下來,就是火焰和馬淑一了。”川崎弘面對菊池寬時,前所未有的充滿了信心。

    “劉井華抓得很及時,也讓我改變了主意。”菊池寬緩緩地說。

    川崎弘在中華茶園的表現,令他很失望。

    就算憲兵分隊擊斃了方南生,他也準備將川崎弘調離。

    英租界憲兵分隊從第一任中山良一,到之後的野崎,再到川崎弘,三任死了兩任。

    菊池寬不希望,將來有一天,川崎弘也死在抗日分子手里。

    憲兵分隊抓到了劉井華,讓他決定,暫時留著川崎弘。

    “你真要讓井尾那個蠢貨來英租界?”川崎弘不滿地說。

    “你的意思,東馬路憲兵分隊最近取得的成績,都是狗屁?”菊池寬冷笑著說。

    “不敢,東馬路與英租界情況不一樣。”川崎弘爭辯著說。

    “井尾少佐的能力,可能確實不如你。但是,他比你要勤奮。”菊池寬說。

    川崎弘能說什麼呢,東馬路憲兵分隊的轄區,不是抗日組織的主要活動範圍,治安自然要好得多。

    軍統和中共,他們的機關都在英租界。

    還有那個狡猾的火焰,他滑得就像條泥鰍,抓又抓不住,握又不握不牢。

    回到憲兵分隊後,川崎弘親自對劉井華用了刑。

    作為一名老資格情報官,川崎弘深諳如何用刑,才能讓人感覺最大的痛苦。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2
第八百零七章 親自動手

    劉井華覺得,無論日本人的什麼酷刑,自己都應該能承受。

    他已經作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當初參加軍統,不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麼?

    面對日本人的嚴刑拷打,劉井華咬緊牙關堅持著。

    然而,當川崎弘用燒紅的銅絲,插入劉井華的尿*道時,他終于崩潰了。

    “軍統就是賤,一定要自討苦吃。”川崎弘用日語冷笑著說。

    川崎弘對劉井華施用酷刑,路承周在旁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劉井華身上的皮膚,一塊一塊的掉落,手、足關節,一個一人被敲掉,他的指甲被一片一片的用鉗子硬生生地扯掉。

    當劉井華最終開口後,路承周反而暗暗松了口氣。

    至少,他不用再看著劉井華受刑。

    劉井華招出了一切,包括海沽站的波長、呼號和密碼本。

    還有,他今天要與馬淑一踫面的地方︰法租界交通旅館。

    “確定馬淑一會來嗎?”川崎弘問。

    “應該會,她會給我安排住處,如果沒有找到,只能暫時住在交通旅館。”劉井華有氣無力行說。

    他現在不想活,只求速死。

    “你跟她約了幾點?”川崎弘問。

    “九點半。”劉井華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說出這句話時,他徹底昏迷過去了。

    路承周在旁邊听著,心里也是暗暗嘆息了一聲。

    劉井華在最後,還是保持了理智,他與馬玉珍約好的,其實是十點半。

    劉井華提前一個小時,憲兵分隊的時間就不夠了,因為現在已經快十點,已經過了接頭時間。

    對職業特工來說,一旦錯過了接頭時間,肯定不會再出現。

    劉井華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他在最後關頭,還是站在軍統這一邊。

    川崎弘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時鐘已經快指向十點。

    “如果接頭失敗怎麼辦?”川崎弘拿起一桶水,澆到劉井華頭上,冷冷地問。

    “第二天同樣的時間和地點繼續接頭。”劉井華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路君,他就交給你了。”川崎弘冷冷地說,今天已經不可能再抓到馬淑一,只能看明天。

    而且,明天的希望也很渺茫,畢竟今天的抓捕,動靜搞得很大。

    “來人,將他帶出去,馬上執行槍決!”路承周高聲說。

    他相信,這樣的結果,也是劉井華所期盼的。

    在現在的憲兵分隊,可以在後面隨便槍決犯人。

    憲兵分隊的審訊室和牢房,雖然與前面的辦公樓在一起,但後面已經市區,是日本人佔領的地盤。

    听到路承周的話,川崎弘也很滿意。

    路承周用行動,再一次證明,他是日本的朋友。

    川崎弘既然將劉井華交給路承周,自然是讓他親自動手。

    路承周很多次都設想過,有一天會出現這樣的場面,但真的出現時,他還是盡情異常復雜。

    “來吧,你們以後不會有好下場!”劉井華被反手綁在木樁上,突然之間清醒過來。

    當他看清,行刑的是路承周後,眼是滿是輕蔑和不屑一顧。

    他現在可能要死了,但他是為國而死,而抗戰而死,死的光榮,死的偉大。

    路承周雖然活著,但他卻是個漢奸特務,注定要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接受億萬人民的唾罵。

    “如果早點說,是不是就不用受這麼大的罪呢?”路承周拿出槍,走到劉井華面前,嘆息著說。

    “早點說,我就成了叛徒。現在,我還是個革命者。”劉井華喃喃地說。

    “可是,早點說,你能活命啊。”路承周嘆了口氣,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正是火柴的聲音。

    “你……”劉井華是電訊專家,收發報對听力要求很嚴,他能從電波中听出對方發報的手法,對聲音自然很敏感。

    路承周的聲音一變,他馬上感覺到了。

    “對不起。”路承周依然用火柴的聲音。

    他用火柴的身份,與劉井華見過面。

    雖然用火焰也與劉井華接觸過,但劉井華對火柴的聲音應該更熟悉。

    “你瞞得我好苦,開槍吧,我死而無憾。”劉井華臉上,突然露出欣慰的表情。

    路承周竟然是火柴,而且,他從路承周的聲音中,也听出了火焰的味道。

    剎那間,劉井華全明白了,路承周既是火柴,也是火焰。

    可笑的是,自己與他見過幾面,竟然沒有認出來。

    這都要怪路承周,化裝之後,改變了身形,火柴的腿有點瘸,肢體動作較多,誰能想到,竟然會是路承周呢。

    “一路走好!”路承周舉起槍,他的目光透露著無奈、酸楚和巨大的歉意。

    “路承周你這個漢奸賣國賊!以後,黨國一定不會放過你。”劉井華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著說。

    劉井華的語氣很憤怒,但他的眼楮里,卻盡是欣慰。

    剛才之前,他還在痛恨路承周當了漢奸,但現在,他沒有遺憾了。

    有路承周釘在敵人的心髒,軍統海沽站一定會替自己出這口氣。

    “砰!”

    路承周開槍了,但他開槍的那一剎那,眼楮卻是閉著的,他不想看到劉井華死前的畫面。

    “主任,剩下的事交給我吧。”韓福山站得較遠,路承周與劉井華的對話,他只是隱約听到了幾句。

    “給他買副棺材吧,畢竟同學一場,人死事休。”路承周拿出錢包,拿出兩張聯銀券。

    英租界領事館最新規定,在英租界的一切租稅,必須交納當天最高牌價的聯銀券。

    這等于變相規定,聯銀券將成為英租界最重要的貨幣。

    可奇怪的是,法幣並沒有完全退出市場。

    甚至,法幣在海沽的匯兌比率,為英磅的四又三十分之五便士,也就是說,法幣反而升值了。

    “這個……”韓福山猶豫著說。

    “放心,川崎隊長那邊,我會解釋的。”路承周說,他給劉井華買棺材,就算川崎弘知道,也不會責怪的。

    他已經親手處決了劉井華,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說明問題。

    一直到晚上,路承周才有機會見到馬玉珍,向她說明劉井華的事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3
第八百零八章 退卻

    馬玉珍听著路承周的介紹,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然而,她又很清楚的知道,路承周說的全是事實。

    “此事我有很大的責任,韓福山匯報,在意租界發現抗日分子後,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路承周自責地說。

    作為一名老情報員,怎麼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呢?

    路承周從來不相信僥幸,但這次卻覺得,韓福山發現的抗日分子,一定不會是劉井華。

    畢竟,劉井華剛回意租界,怎麼會被發現呢?

    “此事怎麼能怪你呢?如果要怪,我的責任更大。你已經跟我說過,讓我給劉井華準備新的住處,可是……”馬玉珍也很懊悔。

    如果她能早點給劉井華準備住處,或許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一個小小的紕漏,就會帶來一場災難。我們一定要吸取教訓,再也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路承周嘆息著說。

    不管如何,他是海沽站長,責任比馬玉珍大。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馬玉珍問。

    “劉井華是被韓福山抓捕的,當然不能放過此人。”路承周冷冷地說。

    韓福山是情報一室一小隊的隊長,以警務處時,他就是路承周的下屬,到情報一室後,還是路承周的下屬。

    “動他會不會讓日本人懷疑?”馬玉珍擔憂地說。

    路承周所處的位置,雖然能隨時知道日本特務機關的情報。

    可是,並不代表,路承周就能為所欲為。

    比如說韓福山,哪怕路承周對他恨之入骨,也不能隨便將之除掉。

    韓福山是路承周的手下,要除掉他很容易。

    但除掉他之後,如果讓日本人不懷疑到路承周頭上,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除掉韓福山,而暴露路承周,是非常不劃算的。

    “韓福山志得意滿,恐怕在妄想當副主任了。”路承周冷笑著說。

    他準備給下面的兩個小隊,增配副小隊長,主要是想給韓福山和吳偉壓力。

    既然能給小隊長增配副小隊長,當然也能給情報一室增加副主任了。

    “听說日軍又在修建倉庫?”馬玉珍問,自從四經路的軍用倉庫被燒後,日軍不得不加緊修建新的軍用倉庫。

    這麼大的動靜,想要瞞過所有人,根本不可能。

    “是的,火車東站碼頭正在修建軍用倉庫,在河北大王莊附近的開灤碼頭和東站地區,修了華蒙倉庫,主要用來儲存軍用被服。另外,在河東鄭莊子、小孫莊一帶,及靠近海河和海塘公路地區,有一個華北物資總庫。”路承周對這方面的消息,也非常注意。

    軍統在海沽,最容易得手的,就是對日軍倉庫縱火。

    這些新修的倉庫,自然也就成了軍統新的目標。

    “這些情況,我也知道一些,日軍為此,抓了很多勞工。”馬玉珍點了點頭。

    “目前,我們只需要搜集情報就可以了。”路承周突然說。

    原抗團很多成員,要麼轉去了北平,有一部分撤到了重慶。

    留在海沽的,也是死的死,關的關。

    海沽站行動組,倒是吸收了一批抗團的精干人員,但他們都轉移去了二步山。

    目前,如果真要行動的話,除非從二步山調人回來。

    否則,只能靠路承周動手。

    “最近,我們的損失,真的挺大。”馬玉珍突然感慨地說。

    從奚建中被發現,接著鄭彥忡叛變,海沽站連續遭到不測。

    奚建中在日租界暴露,雖然形勢危機,但在路承周的巧妙安排下,反而打了憲兵分隊一個伏擊。

    五死六死,而且全是日本憲兵,這是軍統在海沽的行動中,取得的最大勝利了。

    然而,鄭彥忡的突然叛變,打了海沽站一個措手不及。

    特別是黃文買的被捕,連續安孟博暴露,差點讓整個海沽站被迫轉移。

    幸好,安孟博以他的死,保住了海沽站的秘密。

    黃文買也被救了出來,雖然方南生犧牲,但海沽站卻因此而挽回了巨大損失。

    至少,之前準備的那麼多安全屋,就不用舍棄了。

    “抗戰總會流血,我們不能奢望沒有損失、沒有犧牲,今天的犧牲,只為將來更大的勝利。”路承周緩緩地說。

    革命就要流血,抗戰必有犧牲。

    作為海沽站的站長,和螞蟻情報小組的組長,路承周只能盡可能避免手下的無謂犧牲。

    “可是,我們在海沽,已經沒幾個人了。”馬玉珍說。

    “暫時的退卻,只是為了更好的進攻。你學過格斗吧?縮回拳頭,只是為了更有力的出擊。我們現在就是這樣,積蓄力量,隱蔽待機,隨時準備反攻敵人。”路承周堅定地說。

    “說得一套一套的。”馬玉珍嘟嚷著說。

    路承周的思想工作水平,快趕上我黨的政工干部了。

    “馬叔和馬嬸,上次為什麼沒有轉移?”路承周突然問。

    黃文買被捕時,路承周要求,所有可能暴露的人,必須轉移。

    然而,馬厚谷卻沒走,幸好黃文買救了回來,否則馬厚谷就危險了。

    路承周雖然知道馬厚谷不走的原因︰他想為黨多做點工作。

    可是,面對日本特務機關,任何錯誤都不能犯,遇事絕對不能抱僥幸。

    “他要堅守崗位,不能辜負你的期望,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就是不為所動。”馬玉珍嘆息著說。

    “這種事情,下次絕對不能發生。你可以告訴他,就算他走了,剩下的工作,一樣有人干。”路承周叮囑著說。

    “下次我再勸勸他。”馬玉珍說。

    “實在不行,就拿出情報組長的身份。”路承周正色地說。

    工作不是請客吃飯,他實在不想身邊的人,再有任何不測。

    韓福山心情確實很不錯,他抓到了劉井華,成為情報一室第一人。

    情報一室還從來沒有立過這麼大的功,就算是路承周,這次也要沾他的光了。

    雖然上面沒有要增配副主任的意思,但韓福山相信,只要川崎弘有這個意願,自己很快能壓吳偉一頭,與張廣林平起平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3
第八百零九章 派人

    劉井華被自己親手槍決的消息,路承周在當天晚上,給重慶發報了。

    海沽的電台和密碼本,被憲兵分隊搜走。

    路承周只能用盧紀之留下的最新特工電台,加上他與總部的單獨密碼。

    海沽站與重慶的電台聯絡,已經從一天一報,改為一周一報。

    這是為安全起見,減少電台聯絡,不會憲兵分隊的巡邏偵測車任何機會。

    然而,接到海沽站的電報後,重慶很快發來電報,讓他詳細匯報。

    路承周冒著被偵測車發現的危險,給重慶發了長的電文,詳細匯報了最近一段時間,海沽站的種種事件。

    同時,他也匯報,自己接下來的設想︰海沽站依然要堅決抗日,並且不斷發展。

    “火焰處置還是很果斷的,如果沒有他,海沽站這次難逃厄運。”毛善炎看到路承周發來的電報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路承周行事一向謹慎,可就算如此,還是差點出大事。

    “換成別人,海沽站早完蛋了。”戴立嘆息著說。

    “先生,是不是得給海沽站調點人過去?”毛善炎說,雖然路承周沒在電報里請求,但誰都知道,海沽站現在極度缺人。

    內交通死了,會計去了二步山,行動組長殉國,電台台長被殺。

    換成其他外站,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基本上也就沒有活動能力了。

    然而,路承周卻還要堅決反擊,並且不斷發展,這是殊為難得的。

    “當然,至少要給海沽站派軍事教官和電台台長才行。”戴立沉吟著說。

    至于行動人員,海沽站要暫時隱蔽待機,可以緩派。

    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已經有幾十名隊員,他們大多沒有接受過基本軍事訓練,從來沒有開過槍。

    雖有滿腔愛國抗日之心,卻無抗日之力。

    “還是先生想得周到。”毛善炎奉承著說。

    接到重慶的回電,路承周既歡喜又擔憂。

    總部能派人來,他當然很高興,特別是新的電台台長,確實是他亟需的。

    路承周今天晚上發報,時間較長,不僅很不習慣,而且還要冒著巨大的風險。

    他不像其他人,每天晚上必須回到二十四號路15號。

    否則,只要被發現一次,他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

    日本人對他雖然不再懷疑,但如果他的行為出現異常,馬上會被重點調查。

    作為海沽站的站長,路承周不敢保證,他的行為沒有任何漏洞。

    哪怕他再警覺,哪怕他再謹慎,畢竟他要從事抗日活動,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的。

    因此,有新的電台台長,路承周是很歡迎的。

    他之前不讓劉井華回來,也是因為憲兵分隊認識劉井華的人太多。

    但新的電台台長,則無需這方面的擔憂。

    真正讓路承周擔憂的,是那位新來的軍事教官。

    重慶沒有派軍事長官,而是派軍事教官,還是給足了路承周面子。

    要不然,戴立直接空降一個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的大隊長,路承周也一點辦法沒有。

    但是,這個軍事教官,一定會將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的情況,暗中向重慶匯報的。

    海沽抗日大隊是路承周為我黨,精心準備的一支武裝。

    海沽站的三百條槍,不但要交給組織,海沽抗日大隊也會將受我黨領導。

    突然來這麼一位軍事教官,會讓事情增加很多變數。

    但不管如何,重慶已經下令,不管來的是什麼人,路承周都只能接收。

    他畢竟是海沽站的站長,來的人要受他的領導,如果真的出了問題,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憲兵分隊的兩部巡邏偵測車,今天晚上,確實發現了不明電波,並且將範圍縮小到英租界的東南角。

    路承周第二天接到消息的時候,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幸好自己用的是新波長,而且手法也不為敵人所知,否則很有可能留下痕跡。

    “這部新的電台,很有可能是軍統的。”川崎弘見到路承周後,緩緩地說。

    剛剛擊斃了軍統電台台長,馬上發現新的不明電波,不是軍統與重慶緊急聯絡才怪。

    “軍統還有備用電台?”路承周“驚詫”地說。

    目前,海沽活躍的地下電台,還真的不多。

    中共方面,已經將電台撤離海沽,除了軍統的電台外,可能只有中統,還有電台在使用。

    “火焰之狡猾,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川崎弘冷冷地說。

    “老師,今天早上我去見了寺田清藏,他強烈要求出院。”路承周突然說。

    寺田清藏得知情報一室取得的成績後,在醫院待不住了。

    “他也該出院了。”川崎弘淡淡地說。

    寺田清藏自從調到憲兵分隊後,並沒有發揮之前警察署刑警的專長。

    除了一開始發現了奚建中等人的行蹤外,幾乎就是被軍統壓著打。

    然而,奚建中的行蹤,還是日租界的同僚告訴寺田清藏的。

    寺田清藏上午就回到了憲兵分隊,但他面對的,卻是一幫由傷兵組成的特高班。

    特高班的人,個個帶傷,有些人還受了幾次傷。

    在河壩道8號時,有人受過傷,後來在奧克尼道時,又有人受傷。

    有些人在河壩道8號受了傷,還沒痊愈,在奧克尼道又受了傷。

    至于在渤海旅館,寺田清藏身中兩彈,差點報銷了。

    寺田清藏回來後,路承周在情報一室開了個會。

    “我們剛剛抓捕了劉井華,要再接再厲,把火焰和馬淑一抓獲。這次抓捕劉井華,一小隊的韓福山表現出色,上面獎勵韓隊長三千元,參加行動的兄弟,每人獎勵兩百元。如果能抓獲馬淑一,獎勵五千元,如果能抓到火焰,獎勵五萬元。”路承周緩緩地說。

    “多謝主任,我會再接再厲,將軍統一網打盡。”韓福山听到有三千元獎金,樂得臉上笑出了花。

    “吳隊長,你可要加把勁了。”路承周看了吳偉一眼,突然說。

    “請主任放心,二小隊一定會不負所望。”吳偉堅定地說。

    “吳隊長,抓軍統分子,還是交給我們一小隊。二小隊有時間,多配合特高班就可以了。”韓福山譏諷著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3
第八百一十章 理智

    韓福山奚落吳偉,是因為他有底氣。

    抓捕劉井華,夠讓他吹噓一陣子的了。

    而且,有了這三千元獎勵,能讓他好好奢侈一把。

    手里有錢,心里不慌,韓福山拿到錢後,特意請意租界的巡捕長白羊吃了頓飯。

    然而,這頓飯並沒有白請,白羊又告訴了韓福山一個消息。

    劉井華被捕後的當天下午,有位女人去找過他。

    當時意租界的巡捕,包括白羊都沒放在心上。

    然而,韓福山听到之後,卻心頭狂喜。

    劉井華在海沽沒有家眷,與他接觸的女性,只能是抗日分子。

    而在軍統海沽站,只有一名女性,那就是必然會與劉井華聯系的馬淑一。

    “白先生,這個人在哪里?”韓福山壓抑著眼中的喜色,馬淑一對他來說,不僅是軍統海沽站的情報組長,還是五千元獎勵,甚至,還有可能是副主任的位子。

    “這個嘛……”白羊看了韓福山一眼,笑了笑,突然收住了口。

    “兄弟懂規矩,我抓了人,得的賞錢,你也有一份。”韓福山馬上從身上掏出一疊錢,塞到了白羊手里。

    “韓隊長夠意思。”白羊收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如果能抓到這個女的,兄弟還有一份重禮相謝。”韓福山誠懇地說。

    他對白羊很迷信,只要拿到他的情報,一定可以再立新功。

    “明天下午,她會再來。”白羊沉吟著說。

    “明天下午?白兄,多謝了,如果能抓到此人,到時一定重謝。”韓福山抱了抱拳,臉上也堆滿了笑容。

    “好說,好說。”白羊笑著說。

    第二天上午,韓福山到憲兵分隊後,一直在猶豫,這次要不要先向路承周匯報。

    上次川崎弘跟他談過話後,路承周特意召開會議,重申要道講規矩。

    然而,向路承周匯報,功勞會算路承周一份。

    上次抓捕劉井華,路承周就搶了功。

    如果川崎弘知道,抓捕劉井華完全是自己的功勞,恐怕獎金遠不止三千元吧?

    還有副主任,說不定川崎弘一高興,直接讓自己擔任了副主任。

    可是,如果這次沒抓到馬淑一呢?

    或者抓到了馬淑一,卻惹惱了路承周呢?

    得罪路承周,在情報一室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這一點,韓福山在警務處的時候就已經體會到了。

    思前想後,韓福山決定,還是向路承周匯報。

    畢竟,就算他當了副主任,還是在路承周手下當差。

    況且,張廣林對路承周一听俯首受命,路承周有張廣林相助,自己也無法挑戰他在情報一室的權威。

    “主任,昨天晚上我去意租界,又听到一個消息。有個女的,在打听劉井華,而且,今天下午她還會去意租界。”韓福山想通之後,終于向路承周匯報。

    他現在只是一小隊的小隊長,根本沒有資格挑戰路承周的權威。

    或許,以後當了副主任,才有機會吧。

    他只是小隊長,哪怕川崎弘再賞識他,也不過給他一個副主任。

    但如果當了副主任,就有機會當主任了。

    “哦,詳細說說。”路承周沉吟著說。

    要除掉韓福山替劉井華報仇,必須要把韓福山引到路承周指定的地方才行。

    “消息是意租界白羊提供的。”韓福山向路承周詳細介紹了白羊提供的消息。

    “上次劉井華的消息,也是白羊提供的吧?”路承周問。

    “不錯,所以這次我們又要立功了。”韓福山興奮地說。

    “不可大意,軍統不是傻瓜,就算你說的女人,真是馬淑一,她難道會輕易上當?劉井華被我們抓捕並且槍擊的消息,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但軍統未必就不知道。”路承周搖了搖頭。

    韓福山眼中的興奮和急切,他自然看得很清楚。

    路承周自然不能像韓福山那樣興奮,此時正是他表現自己理智的時候。

    “主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韓福山急道。

    他心想,早知道不如不匯報,等抓到馬淑一再匯報也不遲。

    “走吧,一起去向川崎隊長匯報。”路承周站了起來,淡淡地說。

    川崎弘听了韓福山的匯報,剛開始眼楮也很明亮,但听了路承周的分析後,也很快冷靜下來了。

    “路主任,你準備怎麼行動?”川崎弘不動聲色地問。

    “先盯住人,確定是軍統的人後,再抓捕也不遲。”路承周沉吟著說。

    “馬淑一是軍統的情報組長,想要盯她的梢,哪那麼容易?川崎隊長,我請求馬上逮捕。”韓福山急道,他覺得,路承周這是故意不讓自己立功。

    “如果能抓到人當然可以,但是,對方如果真是馬淑一,她會輕易被你們抓住麼?”路承周冷笑著說。

    “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呢?”韓福山迎著路承周的目光,梗了梗脖子。

    “試試?如果抓錯了人,驚動了軍統怎麼辦?”路承周問。

    “大不了就當沒這個消息。”韓福山說。

    “川崎隊長,我認為韓福山太冒失了,應該懲戒。”路承周狠狠地瞪了韓福山一眼,對川崎弘說。

    “先抓人吧,不管是不是軍統,抓回來一審便知。”川崎弘淡淡地說。

    “是,我馬上去準備。”韓福山听到川崎弘的話,高興地說,看也沒看路承周就退了出去。

    “韓福山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路承周望著韓福山的背影,無奈地說。

    “只要能抓到軍統,不管他的行為如何,都值得肯定。”川崎弘勸導著說。

    然而,韓福山的行動,注定是不會成功的。

    下午,他帶著一小隊,在劉井華的住處,里里外外埋伏好。

    然而,等到天黑,都不見有人來。

    到晚上,韓福山去找白羊,才知道那女的,竟然直接去了意租界警察局。

    “怎麼沒留下她呢?”韓福山急道,他可是答應白羊,只要抓到這個女的,一定重謝的。

    “當時我在外面,下面的人接待的。”白羊無奈地說。

    “這可怎麼辦?”韓福山苦著臉,他感覺,對方一定有所察覺了。

    “雖然她走了,但卻留下一個地址。”白羊突然笑著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4
第八百一十一章 堅持

   如果韓福山夠理智的話,他一定能听出,有一種陰謀的味道。

    然而,此時他被白羊的消息迷住了眼。

    听到對方留下地址,想也想,就掏出一疊錢遞了過去。

    白羊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不給錢,未必有準信。

    白羊給他的地址在法租界第二十五號路,這個二十五號路,與英租界的二十五號路沒有關系,只是各租界的命名方式罷了。

    法租界的很多道路,都是以數字命名,英租界只有一部分街道,是用數字命名。

    法租界第二十五號路,在交通旅館斜對面,距離法國公園也很近。

    韓福山一看到這個地址,馬上相信,這里肯定跟軍統有關。

    據劉井華供述,馬淑一原本在法租界給他準備新住處,在此之前,劉井華臨時住在交通旅館。

    這個消息,要不要向路承周匯報呢?

    此時可是下班時間,路承周肯定不在憲兵分隊。

    而且,向路承周匯報,他肯定又是那一套,先盯梢,確定身份後再抓人。

    路承周不知道,等確定對方的身份,黃花菜都涼了。

    既然沒向路承周匯報,自然也不好向川崎弘匯報。

    韓福山帶著一小隊的人,趕緊去了法租界。

    有日本人撐腰,韓福山根本沒想,提前與法租界巡捕房打招呼。

    他與法租界的巡捕長德西堂,也不熟,就算打了招呼,巡捕房未必會配合他們抓捕。

    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先抓了人再說。

    在法租界第二十五號路的62號房子,韓福山並沒有任何收獲。

    因為,房子外面掛了把鎖,顯然,房子的主人還沒回來。

    韓福山派人爬進房子,里面確實沒人。

    房子有後門,在不破壞鎖的情況下,從後門進去是最方便的。

    一小隊的人,留下幾人在前門守著,其他人打著手電,小心翼翼地在房間翻找著。

    很快,韓福山就有收獲,他看到房間的抽屜里,有嶄新的信紙,還有幾枝鉛筆。

    另外,在床底下,發現了一把槍。

    “隊長,這里住的,確實是女人。”邵龍閣身為韓福山的副手,也跟著他一起行動。

    “看來,這是馬淑一的住處。”韓福山篤定地說。

    “恭喜隊長又要立大功了。”邵龍閣奉承著說。

    “馬淑一做夢也想不到,我們能從意租界一路追到這里。讓兄弟們準備好,只要有人進來,馬上抓人。”韓福山抓捕劉井華時,幾乎沒費什麼心思。

    這次還是白羊的情報,又追查到了馬淑一的住處。

    他覺得,這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該著自己立功。

    然而,等到半夜,一小隊的人又累又餓,卻一直沒見人回來。

    “隊長,咱們這麼多人待在這里,是不是分批出去吃點東西?有些兄弟,連晚飯都沒吃呢。”邵龍閣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不行,馬淑一隨時會回來。”韓福山搖了搖頭。

    其實,他晚上也沒怎麼吃東西。

    跟白羊見了面後,就興沖沖地跑到了法租界,又是搜查,又是時刻警惕。

    可是,一想到五千元的獎勵,一想到即將到手的副主任,他就渾身充滿了力量。

    韓福山並不知道,他要等的人,此時離他不遠。

    化裝後的路承周和馬玉珍,正在街對面的樓上,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呢。

    第二十五號路62號,是路承周預先選好的地方。

    除了這里外,還有一個地方,在法租界第三十四號路。

    然而,那里已經用不上,因為韓福山的智商,還沒達到能去第三十四號路的層次。

    “這麼多人,也不好動手啊。”馬玉珍也不時觀察著對面的情況。

    “先看看吧,我們的時間很多,不急于一時。”路承周掏出煙,看了一眼馬玉珍後,又將煙收了回去。

    韓福山急于抓到馬淑一,但路承周並不急于處決他。

    韓福山幾乎把一小隊的人都帶了出來,就算路承周有機會,他也暫時不會動手。

    除掉韓福山,能起到巨大的震懾作用。

    但要是讓一小隊傷亡慘重,他以後在日本人那里,就沒有地位了。

    川崎弘目前的處境就是如此,憲兵分隊連續失敗,損失的都是特高班的人,他差點就被菊池寬撤換掉了。

    “想抽就抽吧。”馬玉珍知道路承周有煙癮了,但他不當著自己的面抽,顯然是不想讓煙嗆著自己。

    “算了,不抽。”路承周笑了笑。

    “餓不餓,我給你煮碗面?”馬玉珍突然說。

    “我晚上吃得很飽,要不,你回去休息吧?”路承周說。

    “我幫你盯著,你去休息吧。”馬玉珍接過路承周手中的望遠鏡,說。

    海沽站沒有行動組,一切只能靠路承周。

    而且,以路承周的身份,他不能受傷,更加不能暴露身份。

    因此,除掉韓福山,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能不露面,盡量不露面。能用炸彈,絕對不用槍,能用槍,就不用刀。

    凌晨兩點的時候,韓福山終于改變主意了,因為他也快堅持不住了。

    “留幾個兄弟在這里,其他人回去休息吧。”韓福山把邵龍閣叫來,他現在是又困又餓,時間又很晚了,估計今天晚上馬淑一怕是不會回來了。

    “隊長,我留下,說不定明天早上,人就回來了。”邵龍閣主動請纓。

    “你留下?不,還是我留下,你明天早上來接班。”韓福山想了想,迅速改變了主意。

    邵龍閣是副隊長,如果他親手抓到了馬淑一,是不是會提他當隊長呢?

    韓福山雖然很想當副主任,但他也擔心,會有人將他這個隊長之位頂下去。

    “有人出來了。”馬玉珍輕聲說了一句。

    “終于動了?”趴在桌上的路承周,迅速打起精神,從馬玉珍手里拿過望遠鏡,馬上觀察著對面。

    果然,一小隊的人,陸續從後門悄悄走了出來。

    他們從下午開始,就在意租界執行任務,到現在確實是滿身疲憊。

    “韓福山沒出來?”路承周詫異地說。

    “應該是想親手抓到我吧。”馬玉珍輕笑了一聲,貪婪的人,往往很容易被表面的假象迷住雙眼。

    “這小子還算謹慎,留了四個人。”路承周數著出來的人,篤定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4
第八百一十二章 除掉

    韓福山留了四個人,加上他自己,房子里可有五個人。

    “你一個人去,是不是太冒險了?”馬玉珍擔憂地說。

    “怎麼,不相信我的身手?”路承周微笑著說。

    “你可不止是火焰,還是……,如果出了事情怎麼辦?我不同意你行動。”馬玉珍搖了搖頭,她不僅要對路承周的安全負責,還要對海沽站的安全負責。

    “你又不是我的上司?而且,我也沒說,馬上就行動啊。”路承周調侃地說。

    以一對五,如果真要動手,路承周的勝算還是挺大的。

    畢竟,一小隊的人,都累了一天。

    甚至,路承周還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將他們集合起來訓話,然後再安排崗位,一個個定點清除。

    可是,這樣也會有危險,一旦出現意外呢?

    路承周的安危,關系到整個海沽站,以及螞蟻情報小組,他不能出事,也不允許自己出事。

    “雖然你是上峰,但我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議。而且,你也不能以勢欺人。”馬玉珍毫不退讓,迎著路承周的目光,振振有詞地說。

    “你回去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路承周擺了擺手。

    “不行,我得在這里盯著。”馬玉珍搖搖頭,堅定地說。

    她很擔心,路承周為了給劉井華報仇而沖動。

    “明天你可得上班,如果讓人看到,你雙眼紅腫,精神萎靡那可不好。”路承周緩緩地說。

    “沒事,我自有辦法。”馬玉珍狡黠一笑,她的化裝術學自曾紫蓮,應付這樣的情況,還不是小菜一碟?

    路承周知道,馬玉珍一旦決定某件事,很難再改變主意。

    馬玉珍擔心,路承周會貿然沖進對面的房子。

    然而,過了一會,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路承周根本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只是時不時的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面的情況。

    兩個小時後,已經是凌晨四點多,路承周依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這反而引起了馬玉珍的好奇,只是,她又好多問。

    快天亮的時候,馬玉珍正準備休息時,突然發現路承周不見了。

    她猛然一驚,發現桌上的望遠鏡還在,馬上拿起觀察著對面。

    然而,此時街上空無一人,對面的62號也是黑漆漆的。

    馬玉珍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仔細觀察著,偶爾有輛人力車跑過去,車輪滾動在地面的聲音,能清晰地傳到她耳中。

    她知道,路承周肯定去了對面,隨時準備動手。

    此時路承周確實出去了,因為他看到對面的屋內,突然有人走動,還亮起了燈光。

    街上的光線較暗,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可是,從那人的形態可以判斷,正是韓福山。

    這個時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他走出來干什麼呢?

    韓福山此時也盯不住了,他守了一晚,早就困得不行。

    現在,他只想回去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覺,昨天晚上就不應該留下來。

    或者讓邵龍閣留下來多好?自己可以美滋滋地睡一晚。

    海沽站的馬淑一,身為情報組長,要抓她沒有這麼容易。

    從後門走出來,韓福山伸了個懶腰,這個時候回去,正好可以美美地睡一覺。

    然而,他並不知道,死神已經降臨……

    62號後面的巷子,這個時候是叫不到人力車的,他只有走到前面的大街上,才有可能攔到人力車。

    “別動!”

    韓福山剛走沒多遠,突然听到一聲冰冷的聲音,隨即,他腰間被頂上一硬物。

    “兄弟,有話好說。”韓福山停住腳步,慌亂地說。

    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如果是打劫者還好說。

    如果是抗日分子,自己就太冤了。

    “好說個屁。”路承周舉起手槍,在他腦後重重的敲了一下。

    韓福山的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路承周收起槍,從後面伸出左手臂托著他的下巴,右手緊按住額頭,雙手同時用力,只听見“ 嚓”一聲,韓福山的頭就歪到了一邊。

    隨後,路承周仔細搜了韓福山的身,將他身上的錢包、證件、槍支全部拿走。

    同時,取出一顆子彈,用左手在牆壁上寫上四個大字漢奸下場!

    “撤。”路承周回到對面,正要開門時,馬玉珍已經幫他打開了,

    剛才路承周過馬路時,已經被馬玉珍發現。

    “得手了?”馬玉珍問。

    “嗯,清理一切痕跡,回去再說。”路承周點了點頭。

    “早就清理好了。”馬玉珍微笑著說,這點事她早就考慮到了。

    “這是韓福山的證件,你先收著,留著後用。”路承周將韓福山的證件,遞給馬玉珍。

    “怎麼沒听到動靜呢?”馬玉珍好奇地問。

    “要是被你听到動靜了,我還是火焰麼?”路承周得意地笑著說。

    但他也沒再故弄玄虛,將剛才之事告訴了馬玉珍。

    “今天真是運氣,要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路承周嘆息著說。

    發現62號有動靜後,路承周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原本以為,出來的會是一小隊的隊員,這個時候外面已經有早餐買了。

    這些人在對面守了一個晚上,不能說話,不能開燈,還不能睡覺,這個時候肯定又累又困又餓。

    然而,出來的卻是韓福山,真可謂是天要滅他。

    回到家後,路承周迅速向總部匯報,只有三個字韓已除。

    電報一發完,路承周馬上關掉電台,不給偵測車任何機會。

    自從劉井華離開憲兵分隊電訊室後,路承周對巡邏偵測車的情況了解有限。

    事實上,就算是他這次發報,也給偵測車捕捉到了訊號。

    只不過他的發報時間很短,沒給偵緝隊定位的機會。

    收好電台後,路承周終于可以好好睡一會。

    然而,正當他準備睡覺時,家里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電話是一小隊從法租界打來的“主任,出事了,韓隊長被殺了。”

    “怎麼搞的?”路承周“震怒”地說。

    “韓隊長要回去睡覺,我們想去買點吃的,結果在法租界第二十五號路62號後面的巷子,發現韓隊長倒在地上,已經沒氣了。”對方哭喪著臉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34
第八百一十三章 咎由自取

    路承周顧不上再睡覺,開著車子,馬上去了法租界。

    在路上,路承周看到了憲兵分隊的巡邏偵測車。

    這讓他心里一驚,偵緝隊由卡車改裝而成,但路承周一看車牌,就知道這是憲兵分隊的偵測車。

    路承周的車子,出現在離二十六號路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而且還是在他剛發完報沒多久,讓他立馬提高了警覺。

    但此時,路承周沒有時間多觀察,他必須第一時間出現在法租界第二十五號路。

    “主任。”路承周步行到62號房子後面,迎面有個隊員連忙出來接他。

    “人呢?”路承周冷聲問。

    “在前面。”

    韓福山還保持著死前的狀態,腦袋歪到一邊,斜著躺在地上。

    路承周上前仔細看了看,尸體已經開始變冷。

    他仔細看了看脖子的痕跡,又檢查了韓福山身上的物件。

    “他身上的東西呢?”路承周回頭問。

    “我們發現之後,一直沒有動過韓隊長。”

    “找台相機把現場拍照,再把人抬回憲兵分隊。”路承周嘆息著說。

    “主任,這里還要不要派人守著?”

    “守個屁啊,你們回去後,每人寫一份報告,將昨天到今天的活動情況,詳細寫清楚。對了,你們不是在意租界麼?怎麼來法租界了?”路承周突然問。

    “這是韓隊長臨時決定的。”

    “哼,活該!”路承周吐了口唾沫,轉身走了。

    韓福山不經請示,擅自到法租界行動,就算死了,也要追究責任。

    回到憲兵分隊後,路承周首先去川崎弘的辦公室,向他匯報了韓福山的死訊。

    “什麼?韓福山死在法租界?”川崎弘听到路承周的匯報,驚訝得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韓福山剛剛抓捕劉井華,軍統的報復,這麼快就來了麼?

    他突然想到,凌晨捕捉到了神秘電波,顯然,那是軍統在行動成功後,向重慶報喜。

    “韓福山未經請示,擅自帶著一小隊,從意租界轉到法租界第二十五號路62號設伏。結果,卻反遭不測,實在是諷刺。”路承周長嘆了口氣,很是痛心地說。

    “軍統海沽站的行動組長方南生已死,內交通身亡,竟然還有這樣的實力,實在出乎意料。”川崎弘喃喃地說。

    “老師,我想去趟意租界,徹底調查此事。”路承周鄭重其事地說。

    “當然要徹查!”川崎弘冷冷地說。

    回到情報一室後,路承周將張廣林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向他通報了韓福山的死訊。

    “昨天所有參加行動的一小隊隊員,今天都不能外出。所有人都要認真調查,首先排除內部問題。”路承周叮囑著說。

    “韓福山這是立功心切、咎由自取。”張廣林不以為然地說。

    “這種話,你跟我說說就可以了,千萬不能在外面說。”路承周嚴肅地說。

    韓福山的死,讓他終于松了口氣,下次,可以到劉井華的墳前燒柱香了。

    交待張廣林對一小隊展開調查後,路承周親自去了趟意租界,找到了巡捕長白羊。

    路承周表明身份後,將韓福山的死訊告訴了對方。

    “什麼?韓福山死了?”白羊听到這個消息,臉色大變。

    昨天還跟自己喝過酒的韓福山,竟然被抗日分子扭斷了脖子。

    看來,抗日分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這是軍統的報復行動,白巡捕長可得當心,如果被他們盯上,晚上睡覺都得多長個心眼。”路承周淡淡地說。

    “請路主任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將轄區內的抗日分子一網打盡。”白羊篤定地說。

    “法租界第二十五號路62號的地址,是不是你告訴韓福山的?”路承周沉聲問。

    “是的,當時有個女的來找劉井華,還到巡捕房來報案,說劉井華失蹤。她走的時候,留下這個地址,說有消息去那里通知她。至于其他,我真是一點也不知道。”白羊感覺路承周的語氣不對,韓福山的死,跟自己可沒一點關系。

    “軍統怎麼會把自己的住處,故意泄露呢?”路承周嘆息著說。

    “當時我也沒在意,畢竟劉井華的地址,就是下面的人報上來的。”白羊無奈地苦笑著說。

    “好吧,今天就問到這里,以後有什麼消息,希望你能第一時間通知我。”路承周站了起來,沉吟著說。

    “路主任,軍統……不會真的報復我吧?”白羊見路承周要走,突然說。

    “這個可說不好,畢竟,劉井華是在你的轄區抓走的,而且,消息也是你提供的。”路承周說。

    “當時我真不知道劉井華是軍統的電台台長,早知道的話,應該把他趕走的。”白羊說。

    “白巡捕長,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在你的嘴里听到。”路承周板著臉,冷冷地說。

    白羊知道害怕就好了,至少,以後軍統再在意租界活動,他不會再肆無忌憚的向憲兵分隊告密。

    經過一天的調查,事情基本上搞清了。

    正如路承周之前匯報所說,韓福山未經請示,擅自在法租界布控,結果反中了軍統的圈套。

    快下班的時候,路承周交給川崎弘一份厚厚的調查報告。

    “你覺得,韓福山死于誰之手?”川崎弘隨意翻看著這份報告,隨口問。

    今天他也將一小隊的邵龍閣,叫過來問話。

    韓福山的計劃,原本是不錯的。

    但他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以為可以再次立功,抓到軍統的情報組長馬淑一。

    哪想到,這次卻是軍統精心設計的陰謀。

    “海沽站的行動組,應該都逃出了海沽,這次動手的,很有可能是火焰。”路承周緩緩地說。

    “火焰現在已經沒什麼可用的人了,也應該出來活動了。”川崎弘點了點頭,沉吟著說。

    他認同路承周的推斷,甚至還可以大膽猜測,火焰得手後,親自向重慶發了報。

    今天凌晨,偵測車發現的神秘電波,正是火焰在向重慶發報。

    “真想哪一天,親手將火焰抓住。”路承周臉上露出向往之情。

    “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川崎弘咬著牙齒,一字一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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