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60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2
第七百六十二章 征求意見

   路承周特意開會,研究重建忠義救**之事,只是想給重慶一個交待。

    就算真的會成立忠義救**,也應該由**領導。

    會後,路承周將會議記錄發給了重慶。

    不管能不能重建忠義救**,至少海沽站已經準備重建忠義救**了。

    同時,路承周再次向重慶申請資金。

    他從宮琦益歡那里搶到了近百萬資金,並沒有告訴軍統。

    要不然,組織上也不會有那麼多錢購買物資。

    為了這三百條槍,路承周不但把秋山義雄的佣金全部花光了,而且還搭上了海沽站所有的經費。

    路承周沒錢了,只能找重慶要。

    “海沽站在這麼艱難的時期,還能破獲日軍倉庫,買到一個營的裝備,實在難得。”毛善炎收到海沽站的電報後,又向戴立匯報了。

    自從日本人在英租界設立了兩台巡邏偵測車後,海沽站與重慶的聯絡,變得不定期。

    “可惜,現在有了裝備,卻沒有人員了。”戴立嘆息著說。

    原來的七路軍、九路軍,都只輝煌了一段時間。

    整個華北,基本上是八路軍的天下。

    戴立希望,軍統能有一支部隊,哪怕是很小的一部隊,也能讓他欣慰。

    “相信火焰,一定能就地重建。”毛善炎說。

    “他想在海沽附近安插一支部隊,日本人未必會願意。”戴立看著電報,突然搖了搖頭。

    路承周的是計劃,想將這支部隊放在海沽附近。

    只要海沽站召喚,部隊就能響應。

    只是,放在海沽附近,日軍豈會甘心?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我會提醒他的,他這次又開了口,張嘴就要五萬。”毛善炎說。

    路承周越來越敢張嘴了,以前是幾千就行,後來開口就是一萬。

    總部多次提醒海沽站,就地解決經費,路承周辦了家中西大藥房,同時在大紅橋碼頭開了家貿易行。

    平常的經費,倒也不用向總部伸手。

    可這次為了購買武器,把所有資金全部投了進去。

    如果路承周不購買武器,現在手頭至少有近十萬資金。

    “這筆錢還是要給的,光是這三百條槍,至少就值十五萬,還不說那些子彈和物資。”戴立緩緩地說。

    況且,路承周在電報里重申,這筆錢不僅是用海沽站之經費,同時也有一部分,會用到秋山義雄身上。

    另外,重建忠義救**,需要招募士兵,並且加以訓練,這些都需要錢的。

    不要說只要五萬,哪怕就是十萬、二十萬,也必須給的。

    “先生,海沽站情報組還缺個組長,是另外委派,還是讓海沽站就地提拔?”毛善炎問。

    為軍統局之主任秘書,毛善炎要管的事情很多。

    “海沽站的方南生和馬玉珍,都是樹德小學訓練班出來的吧?”戴立突然問。

    海沽站的黃文買和安孟博雖然是老人,但最重要的方南生和馬玉珍,卻是路承周的學生。

    也就是說,海沽站目前在路承周的絕對控制下。

    這對總部控制海沽站,是不利的。

    “海沽站確實需要一名經驗豐富情報組長。”毛善炎聞弦歌而知雅意,馬上猜到了戴立的心意。

    “此事還是先征求一下火焰的意見吧。”戴立突然說。

    每次總部給海沽站派人,總會出事。

    海沽站的人手,只有原來三分之一,可經不起折騰了。

    路承周之所以沒有讓馬玉珍擔任情報組長,既是擔心她的能力,也是想給總部留下後手。

    如果總部認可馬玉珍,可以提拔她為情報組長。

    如果總部認為,馬玉珍還需要努力,可以另外委派新的情報組長。

    接到總部的詢問,路承周馬上回電,情報組可以由馬玉珍全權負責。

    馬玉珍剛開始負責情報組工時,確實還有些拘謹。

    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路承周認為,馬玉珍的能力和資歷,完全可以擔任情報組長。

    如果重慶不再另派新的情報組長,路承周認為,馬玉珍擔任情報副組長也無所謂。

    然而,路承周的電報發出去後,很快又接到了總部的來電,新的情報組長,不日即到海沽,讓海沽站務必做好迎接準備。

    路承周看到這份電報,發呆了很久,總部這是什麼意思?

    是不相信馬玉珍的能力?還是不尊重自己的意見?

    既然要派新的情報組長,何必再問自己的意見呢?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

    然而,回到家里後,路承周突然明白總部的意思了。

    之所以會委派新的情報組長,正是因為自己推薦了馬玉珍。

    或許總部的意思,並非真的想征求自己的意見,只是要想過過場。

    重慶肯定是偏向于新派情報組長的,見自己極力推薦馬玉珍,才讓重慶下定決心。

    路承周第二天,特意給重慶回了電報,歡迎新的情報組長到來。

    鑒于海沽站人手不足,請總部補充相應之情報人員和行動人員。

    然而,重慶只回復了三個字︰知道了。

    “看到了沒有,火焰是越來越老練了。”戴立看著海沽站新發來的電報,冷冷地說。

    路承周回復,想讓馬玉珍擔任情報組長,他當時是有些生氣的。

    海沽站是軍統的海沽站,不能是路承周的海沽站。

    如果路承周第一次回電,就歡迎總部委派新的情報組長,或許他還會考慮,是不是讓馬玉珍升任情報組長。

    然而,路承周的回復,令他改變了主意。

    今天海沽站的再次來電,顯然是路承周想補救,只不過太晚了。

    “他與馬玉珍是同學,知根知底,自然想用自己人。”毛善炎笑了笑,替路承周解釋了一句。

    “派到海沽站的人選好了沒有?去之前我要見一見,親自跟他談話。”戴立沉吟著說。

    “我挑了幾個人,請先生最後定奪。”毛善炎並沒有決定,而是拿了幾個人的檔案,讓戴立親自挑選。

    路承周覺得,與重慶那幫人打交道,必須多些花花腸子,否則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這次重慶表面上問自己,新的情報組長人選,實際上是挖了個坑。

    就算自己再推薦馬玉珍,當時也不應該這樣回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5
第七百六十三章 合作

  秋山義雄調到憲兵隊後,以為自己與抗日分子,不會再發生關係了。

  然而,快到家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以前的老熟人:軍統的火焰。

  擔任庶務課長後,秋山義雄有了自己的房子,在板橋胡同9號。

  “沒有打擾吧?”路承周走到秋山義雄麵前,躬了躬身,低聲說。

  “請進吧。”秋山義雄看了路承周一眼,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在市區,日本人可以肆意妄為。

  秋山義雄隻有一個小小的庶務課長,但住的房子特別大,走進去後,竟然有三進之多。

  這要是住中國人的話,可以住一大家子。

  而這,卻隻住了秋山義雄一個人。

  “秋山君,到憲兵隊後,是否還適應呢?”路承周問。

  “不適應。特務機關,實在太殘忍了。”秋山義雄搖了搖頭。

  他以前在野戰部隊,與中國軍隊直接作戰,後來厭倦了,到了後勤部隊。

  在後勤部隊,他積極反戰,想回日本與家人團聚。

  為此,他不惜與中國的抗日團體合作。

  也正因為如此,他作為反戰人士的首領,一直沒有暴露。

  相反,因為之前給菊池寬寫過“匿名信”,這次調職被調到憲兵隊,還被委以重職,成為庶務課長。

  到憲兵隊後,秋山義雄短短幾天,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些所謂的抗日分子,甚至是普通人被殺害。

  這些人死狀之慘,為秋山義雄平生罕見。

  “不止殘忍,還殘暴。秋山君,你不覺得,應該做點什麼嗎?”路承周誠懇地問。

  “我隻是庶務課長,能為你們做什麼呢?”秋山義雄苦笑著說。

  “你不用刻意去做什麼,隻要把憲兵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就行。”路承周微笑著說。

  “這沒有問題,今天,憲兵隊就從公大紗廠抓了一批工人回來。據說,這些工人不斷伺機破壞生產。”秋山義雄說。

  “有多少人?”路承周問。

  在海沽,除了軍統和中共地下黨外,還有很多愛國人士。

  他們自發組織起來抗日,一旦被日本特務發覺,往往凶多吉少。

  “二十六人。”秋山義雄說,他是庶務課長,這些事情,還真的很難瞞過他。

  “二十六人?”路承周驚訝地說。

  “據說,今天晚上,這些人就會被槍斃。”秋山義雄緩緩地說。

  這些人被抓到憲兵隊後,根本沒被當人看,他們像待宰的豬一樣,一個人被掛在鐵鉤上。

  秋山義雄去看了一眼,雖然他是從戰場下來的,可看到這樣的場麵,還是忍不住心發涼。

  “有沒有辦法阻止?”路承周沉聲問。

  “沒有辦法。”秋山義雄搖了搖頭。

  “不,一定有辦法的。”路承周堅持著說,這可是二十六條人命。

  “菊池寬非常痛恨他們破壞生產,認為這是最大的反日行為。”秋山義雄緩緩地說。

  “感謝秋山君告訴我這個消息,以後希望能再次合作。”路承周誠摯地說。

  “進入憲兵隊後,我為自己侵害過中國而感到羞恥。”秋山義雄雙腿並立,朝路承周躬了躬身,誠懇地說。

  他原本以來,中日戰爭,自己隻是盡到一個軍人的職責。

  到憲兵隊後,他才發現,日本****,會帶領日本人民走上一條不歸路。

  路承周雖然救不了公大紗廠的這二十六名工人,可是,他卻看到了秋山義雄的心意。

  晚上,路承周去了趟花園憲兵隊,當他趕到的時候,那二十六人已經被殺害。

  日本人不拿中國人的性命當回事,路承周就算知道,表麵上還得跟他們站在一起。

  他唯一能做的,是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讓更多的人,知道日本人的殘暴。

  新來的情報組長抵達海沽後,路承周親自設宴迎接。

  新組長叫盧紀之,三十來歲,也是杭州警官學校訓練班出來的。

  他以前在上海站待過,與日本特務麵對麵廝殺過,而且他的資曆,比路承周還老。

  讓他來海沽站擔任情報組長,戴立也是想給路承周一個強有力的助手。

  “盧組長能來海沽協助小弟,實在是海沽站之福。”路承周微笑著說。

  不管他喜不喜歡盧紀之,既然人都來了,自然不想讓他走。

  路承周仔細研究過重慶發來的電報,當時重慶為新的情報組長,征求自己的意見。

  其實,戴立當時應該就下了決心,只是路承周沒有看出這層意思罷了。

  路承周向重慶推薦馬玉珍,反而起到了反作用,不但沒讓馬玉珍當上情報組長,反而讓戴立覺得,路承周有擁兵自重之嫌。

  “海沽站功勳卓著,火站長更是英明神武,能來海沽站效力,實在是鄙人之幸。”盧紀之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

  事實上,來海沽前,戴立特別召見過他。

  盧紀之不僅要當好情報組長,他還帶了一部最新的軍用電台,可以直接與重慶發報,匯報海沽站和火焰的最新動態。

  所有的情報組長,都肩負著這樣的使命。

  並非戴立懷疑路承周,而是一種監督手段。

  讓手下的人相互監督,他才能真正控製全局。

  “目前日本對租界控製得越來越嚴,我們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以後的日子會很艱苦。”路承周沉吟著說。

  他並沒有危言聳聽,據他得到的消息,駐英租界的英軍三百多人,已經準備撤退海沽。

  隨著歐洲戰火蔓延,英國的注意力轉向歐洲,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寧願舍棄中國。

  1939年12月底,英軍三百多人,全部撤離海沽。

  就在英軍撤退海沽後,憲兵分隊在警務處巡捕的配合下,對英租界進行了一次全麵搜查,抓捕了一批所謂的“嫌疑人”。

  在英國撤離海沽後,英租界的執法機構,由警務處變成了憲兵分隊。

  隻要涉及到抗日,警務處必須先向憲兵分隊請示。

  隻有憲兵分隊同意後,警務處才能行動。

  可就算如此,日本還不滿足,他們希望能全麵進入英法租界,讓英國人和法租界,退出租界管理層。

  1940年元月27日,日軍再次加緊封鎖英法租界,禁止糧食進入租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6
第七百六十四章 發現

   日本封鎖英法租界,將租界用鐵絲圍起來,還給鐵絲通電。

    這些措施,都只是讓租界不適。

    可是,禁止糧食進入租界,讓租界迅速恐慌萬狀。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日本禁止糧食進入租界,一下子扼住了租界的脖子。

    唯一不慌的,或許只有路承周。

    無論是大興日雜店,還是大紅橋碼頭,都囤積了足夠的糧食。

    另外,位于文齊道57號的憲兵分隊,可以從市區直接拿到糧食。

    文齊道57號全于租界的西南端邊界,翻過牆就是第二區。

    憲兵分隊在第二區,緊靠文齊道57號的地方,也建造了一個辦公區,以便憲兵分隊可以自由穿梭于英租界。

    “這一招真是絕了。”路承周見到川崎弘後,笑吟吟地說。

    “這些歐洲人,平常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在全部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川崎弘微笑著說。

    “老師,能不能給大興日雜店一批糧食,現在一代面粉的價格,超過二十元了。”路承周試探著說。

    海沽發大米時,中國管區的面粉,一袋也才八元五角,而當時租界每袋只需要八元兩角,大米每包三十五元,玉米面也要兩角五分。

    當時所有人覺得,這樣的價格,是海沽三十年以來,物價最貴的時期。

    然而,剛進入1940年,特別是日本決定,禁止糧食進入租界後,面粉每袋馬上超過了十二元。

    海沽的糧食價格,幾乎一天一變,沒幾天,價格就超過了二十元。

    “不行,法租界當局,已經與皇軍妥協,英租界工部局,也對封鎖之事不敢再提任何抗議。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糧食能進入租界。這個時候,如果大興日雜店突然有大批糧食,雖然可以趁機賺一筆,但卻違背了帝國的意願。”川崎弘搖了搖頭。

    “還是老師想得周到。”路承周誠懇地說。

    大興日雜店雖然囤積了一批糧食,可是在大水之後,基本上賣得差不多了。

    現在剩下的糧食,恐怕也只夠情報一室的人自用。

    為了讓英法租界當局屈服,憲兵分隊絕對不會讓一粒糧食進入租界。

    “大興日雜店從即日起,也不要再出售糧食。只要是吃的,全部不能賣。”川崎弘叮囑著說。

    “嗨!”路承周堅定地說。

    “最近,英租界冒出了一部新的電台,估計是軍統的。”川崎弘突然說。

    “他們終于冒頭了。”路承周“興奮”地說。

    但他心里卻一緊,到底是誰的電台呢?

    劉井華的電台,一直控制得很好,無論是發報的時間和波長、呼號,都會經常改變。v

    如果發報時間過長,還會改變發報地點。

    憲兵分隊雖然有兩輛巡邏偵測車,但一直沒有找到軍統的電台。

    至于地下黨的電台,已經撤退海沽,連報務人員都撤走了。

    驀然,路承周想到一種可能,盧紀之。

    這位新來的情報組長,應該是攜帶了私人電台的。

    第一次見到盧紀之時,路承周就向他介紹了英租界的情況。

    憲兵分隊兩部移動偵測車,可不是說著玩的。

    如果電台的波長,被憲兵分隊鎖定,很容易定位。

    “山口靜夫正在調查全市用電大戶,但收效甚微。我想,讓你換個思路調查。”川崎弘說。

    在此之前,山口靜夫已經調查了一段時間。

    然而,對方很狡猾,山口靜夫和松本昌弘聯合調查,並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要不然,這種機密,也不會讓路承周參與。

    “請老師示下。”路承周恭順地說。

    他心里暗暗詫異,山口靜夫和松本昌弘聯手,也沒查到電台的具體位置,看來對方也不簡單。

    如果這部電台,真是盧紀之所有,倒也不奇怪。

    盧紀之加入軍統的時間,比路承周還要早一年。

    他在上海站時,面臨的處境,比海沽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不然,他也不敢在英租界發報。

    “根據調查,對方發報一般都在凌晨五點至六點,我希望你能把這段時間還亮燈的人家,全部調查一遍。”川崎弘緩緩地說。

    “凌晨行動,很容易驚動對方。”路承周為難地說。

    並非他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川崎弘緩緩地說。

    “一定竭盡全力。”路承周堅定地說。

    既然川崎弘堅持,他自然不能再推辭。

    離開憲兵分隊後,路承周很快與盧紀之見了一面。

    “火站長似乎很忙?”盧紀之見到路承周後,意味深長地說。

    他雖然不知道火焰的真實身份,但作為一名老練的特工,他還是能看出些端倪的。

    每次火焰見自己,都化了裝。

    “你是不是帶了電台來海沽?”路承周不置可否地說。

    “出什麼事了嗎?”盧紀之問。

    他確實帶了電台,還是軍統最新研制的電台,體積更小,功率更大。

    只是,他來海沽,還有特殊任務,必須有自己的電台,以便直接向戴立匯報。

    “憲兵分隊偵測到,每天凌晨五點至六點,有非法電台發報。”路承周望著盧紀之,緩緩地說。

    “這個……”盧紀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跟你說過,憲兵分隊有兩部巡邏偵測車,他們日夜行動。如果要發報,一定要小心。不但要錯時發報,還得經常更換發報地點。盧組長,你似乎沒把我的話當回事。”路承周淡淡地說。

    “發報地點倒是經常換,但發報時間沒辦法更改。”盧紀之嘆息著說。

    “下次發報的時間和地點,提前告訴我。”路承周沉聲說。

    “這個……”盧紀之猶豫著說。

    “海沽的情況很復雜,日本人對我們的電台恨之入骨。據說的電台已經撤離,我們每次發報,都要冒很大的風險。你的電台,如果不加注意,很容易出事。”路承周提醒著說。

    “此事,得先請示戴老板。”盧紀之並沒有因為路承周生氣,而改變立場。

    “你的電台先停用,我會向總部匯報的。”路承周淡淡地說。

    “不行,如果總部收不到我的電報,會以為我出事了。”盧紀之搖了搖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7
第七百六十五章 問題

    盧紀之的話,讓路承周很是生氣。

    他很想問一下重慶,盧紀之到底是海沽站的情報組長,還是總部派來的特派員。

    “你執意發報,如果出了問題怎麼辦?盧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只是海沽站的情報組長吧?”路承周蹙起眉頭,不滿地說。

    “火站長,我這個情報組長,其實有沒有都一樣。”盧紀之迎著路承周的目光,淡淡地說。

    到海沽後,盧紀之很快感覺到,自己在海沽站,似乎是多余的。

    火焰對他很冷淡,只是交待讓他負責情報收集、匯總。

    不要說海沽站的其他人員,就算是情報組的人員,他到現在還認不全。

    特別是情報組的副組長馬淑一,他到任後才見過一次。

    “你對海沽站的情況,還不是很熟悉。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情況也要一點一點了解。”路承周緩緩地說。

    重慶空降一個情報組長,路承周表面上熱烈歡迎,實際上還是有想法的。

    他想要架空盧紀之,甚至都不用特意交待。

    “我覺得,自己已經好了充分的準備。”盧紀之堅定地說。

    “不管如何,先過了這關再說吧。”路承周淡淡地說。

    只要盧紀之配合,他以後可以讓盧紀之擔任真正的情報組長。

    “放心,日本人絕對找不到我。”盧紀之信心滿滿地說。

    “好吧。”路承周嘆了口氣。

    盧紀之既然對重慶如此重視,他自然無話可說。

    他只希望,盧紀之能說到做到。

    只是,路承周心底,卻有一絲擔憂。

    在淪陷區工,最重要的可不是意氣用重,而是謹慎從事。

    盧紀之到海沽,對電台之事閉口不談,將重慶的命令置于到海沽站的工之上。

    這讓路承周很是不滿,他認為,盧紀之其實不適合擔任海沽站情報組長。

    盧紀之更像是重慶的特派員,或者是海沽站之督察。

    “你今天晚上要給盧紀之放哨,一旦有異常馬上通報。”路承周隨後特別交待方南生。

    “站長,盧紀之明知道電台暴露,還敢發報?”方南生詫異地說。

    “人家是向重慶匯報,再說了,既然跟他說了,應該會有所防範。”路承周說。

    路承周晚上也向重慶發了報,但他沒有匯報盧紀之的情況。

    盧紀之是重慶派來的情報組長,不是特派員,也不是督察。

    如果盧紀之出了事情,重慶只會找他這個海沽站長。

    盧紀之不服從管理,戴立和毛善炎也只會認為是他無能。

    如果路承周向重慶訴苦,甚至打小報告,也只能說明,路承周黔驢技窮。

    盧紀之的事情,路承周沒有讓馬玉珍去做,她當時還有些想法。

    然而,當她在二十五號路的死信箱,收到螞蟻的情報時,馬上慶幸自己沒有任務。

    看到情報後,馬玉珍迅速去了法租界七十號路7號。

    “這是螞蟻的最新情報。”馬玉珍見到程瑞恩後,馬上遞過去螞蟻的最新情報。

    自從她再次與螞蟻聯系上後,螞蟻的情報,開始用密寫。

    雖然每次看情報會麻煩,可為了安全著想,還是值得的。

    “明天晚上,北站會有兩列載有面粉的火車?”程瑞恩用碘酒在紙條上擦拭之後,紙條上很快露出字跡。

    “這些日本鬼子,都快讓老百姓活不下去了。螞蟻有什麼指示?”馬玉珍問。

    “裝面粉的列車只停幾個小時,他的意思,將消息散布出去,由我們組織饑民,由他們自行搬運面粉。”程瑞恩說。

    他沒想到,路承周竟然想到這樣的主意。

    自從海沽水災後,海沽的民伶俐不知日益艱難,特別是最近的,糧價不斷高漲,已經有很多人連吃飯都成問題了。

    “自行搬運?不就是哄搶麼?”馬玉珍蹙起眉頭。

    “兩列車的面粉,又是在北站,我們能怎麼辦?難道放把火燒掉?”程瑞恩說。

    他支持路承周的計劃,就算能燒掉這些面粉,也最好能將面粉送給老百姓。

    “此事,我們恐怕做不到。”馬玉珍說。

    就算她同意,讓海沽的百姓去哄搶面粉,可是,她是情報人員,發動群眾可不是她的現職。

    “沒關系,我可以聯系海城委。”程瑞恩微笑著說。

    上級早就給了他與海沽城委的聯系方式,就是為了這樣的事情而準備的。

    方南生安排行動組的人,在盧紀之的住處周圍監視。

    然而,快到凌晨時,盧紀之突然提著箱子出去了。

    今天晚上,他不準備在家里發報。

    方南生很是意外,但他還是安排人悄悄跟了上去。

    然而,盧紀之很小心,他提著箱子,在巷子里穿梭,方南生又不能被他發現。

    過了兩條小巷子,方南生竟然失去了盧紀之的蹤影。

    第二天早上,馬玉珍一大早趕到二十四號路15號,向路承周匯報了此事。

    整個海沽站,只有馬玉珍能第一時間聯系“火焰”。

    方南生在出事後,也是先告訴了馬玉珍。

    “盧紀之是怎麼搞的?”路承周蹙額攢眉,更換發報地點,確實能打擾偵測車的偵測,但突然更換地方也很危險。

    “只要安全就沒好,上面怎麼派來這麼個組長?”馬玉珍不滿地說。

    在路承周面前,她無需刻意隱瞞自己的情緒。

    “不管如何,這已經是事實了。以後,情報組的工,可以向盧紀之有限度的匯報。”路承周沉吟著說。

    “是。”馬玉珍點了點頭。

    “對了,昨天晚上,盧紀之在哪發的報?”路承周問。

    “他沒說,方南生也沒好意思問。”馬玉珍說。

    既然盧紀之甩掉了方南生,自然不想告訴他。

    “只要沒出問題就好。”路承周搖了搖頭。

    然而,路承周到憲兵分隊後,才知道出了問題。

    昨天晚上,憲兵分隊的兩台偵測車全部出動,松本昌弘、岡奇敏夫等人,都待在偵測車上。

    “今天凌晨的發報地點改了,顯然,對方很警覺。可是,這樣給了我們很好的機會。”川崎弘得意地說。

    “情報一室的任務是什麼?”路承周問。

    “清查英租界昨天晚上登記的所有住戶。”川崎弘冷冷地說,他的語氣像極了發現獵物的孤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7
第七百六十六章 可疑

    路承周的任務,是對英租界靠近海河一側所有的賓館、飯店、旅館的住戶進行排查。

    路承周不知道盧紀之的情況,他也不知道盧紀之昨天晚上,是不是住在這一區域的旅館或飯店。

    接到川崎弘的命令後,他帶著情報一室的人,四處出擊。

    英租界的住宿場所,都會對住客進行登記,只要發現可疑人員,馬上會深入調查。

    這種事情,路承周只需要走個過場,剩下的事情,交給韓福山、吳偉等人就行。

    當然,路承周也不能回憲兵分隊,否則,他“辛勤忠誠”的形象,就要毀于一旦了。

    “張保頭,怎麼今天不拉車?”路承周開著車子在路上溜達,突然看到張保頭提著一個小布袋,垂頭喪氣地走在路上。

    “路先生。”張保頭回頭看到車內的路承周,馬上走了過來。

    水災時,多虧路承周將船借給他,讓他那段時間不至于挨餓。

    否則,他要麼會被餓死,要麼會被當成勞工送到滿洲或日本,過著慘無人道的生活。

    朱彪算是幸運的,只是派去兵營修築工事,最終逃了回來。

    “問你話呢,今天怎麼沒拉車?”路承周問。

    像張保頭這樣的人力車夫,如果一天不拉車,全家人可能就得挨餓。

    對他來說,每天一睜眼,就要付車份子錢。

    “買糧呢。”張保頭舉起手里的袋子,苦笑著說。

    “買到了沒有?”路承周看著那人干巴巴的袋子,問。

    “排了一個早上的隊,買了兩斤米。”張保頭嘆了口氣。

    路承周不用為糧食發愁,自然體會不到,排除買糧,有錢還買不到的感覺。

    張保頭現在,每天最頭痛的,不再是車份子錢,而是糧食。

    為了買糧,他寧願不拉車。

    如果沒有糧食,哪有力氣拉車?

    “現在糧食已經到有錢都買不到的地步了嗎?”路承周驚詫地說。

    他只知道糧食漲價了,但只要有錢,還是能買到的。

    “限量供應,听說以後還要憑券購買。”張保頭嘆息著說。

    “實在不行,你來我家拿點米和面回去。”路承周緩緩地說。

    “多謝路先生,我能想到辦法。”張保頭已經欠路承周很多人情,如果他再向路承周伸手要糧,以後的人情,就真的還不起了。

    路承周是漢奸,難道真得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嗎?

    “好吧。”路承周沒有再堅持,張保頭有骨氣,也很愛國,這是好事。

    看著張保頭遠去,路承周若有所思。

    下午,張保頭正在拉車的時候,突然听到一個消息,晚上在海沽北站,會有兩列載有面粉的火車。

    這可是個好機會,大家都餓得快站不起來了,日本人竟然裝載有面粉的火車,運往東北,實在太可惡了。

    張保頭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剎那,腦海里幾乎馬上閃現一個念頭,去扛一包面粉回來。

    像張保頭這種想法的,大有人在,他是英租界人力車夫的頭領,也希望租界拉車的這些苦哈哈,能不被餓死。

    在這樣的世道,活著本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

    晚上,海沽北站,發生了一起搶糧風波。

    兩列載有面粉的火車,被饑餓難忍的群眾搶光。

    車站的日偽軍警開槍鎮壓,但得到了軍統行動組的堅決還擊。

    在方南生的帶領下,日偽軍警被火力壓制,他們也根本沒想到,有人膽敢對他們動手。

    當然,搶糧群眾也不是沒有犧牲。

    據事後統計,有六名無辜群眾被打死。

    但是,如果沒有軍統的狙擊,恐怕會有更多的群眾死于日偽的槍下。

    最重要的,這兩列載有面粉的火車,也無法搶光。

    上千噸的面粉,被群眾搶光,根本不可能再收繳回去。

    有很多面粉,在當天晚上,就進了饑腸轆轆的群眾肚子里。

    張保頭力氣大,跑得快,他一個人扛了四袋面粉,一口氣跑回了英租界。

    晚上的搶糧,英租界很多人力車夫也都參與了。

    他們至少扛了一袋面粉回來,多的扛了兩袋,甚至是四袋。

    海沽北站發生搶糧風波時,路承周正在文齊道57號,听到韓福山和吳偉的匯報。

    經過一天的排查,情報一室發現了幾名可疑人員。

    “主任,根據指示,我們重點調查了午夜登記,一早離開的住客。抗日分子還真是狡猾,竟然敢在飯店發報。昨天晚上,住在利順利酒店的這個叫戴榮的,非常可疑。”韓福山介紹著說。

    他以前是巡長,對這樣的任務很有經驗。

    “能找到這個戴榮嗎?”路承周看著從利順利酒店帶回來的登記薄,上面寫著,戴榮的職業是商人,來英租界想做藥材生意。

    “他一早就離開了,而且還提著行李箱。此人在利順利酒店,前後才住了不到五個小時,實在太可疑了。”韓福山說。

    “主任,我這里也發現了可疑人員。”吳偉也說道。

    昨天晚上入住,今天一大早離開,隨身還帶著箱子等行李,成年單身男子,這些特征排除下來,符合條件的並不多。

    “今天晚上,我們要派人分布在各家旅館、飯店,所有下半夜入住的住客,全部帶回來調查。”路承周惡狠狠地說。

    英法租界當局,在日本的步步緊逼下,已經自顧不暇。

    他們不斷妥協,憲兵分隊的權力就不斷增大。

    “主任,今天兄弟們辛苦一天了。”韓福山笑了笑。

    “從現在開始午夜,不還是可以睡幾個小時麼?我們要時刻為皇軍分憂,現在的辛苦,是為了以後享福。如果抗日分子都被清除了,我們的好日子也就來了。”路承周微笑著說。

    路承周將任務分派下去下,自己則去了趟紅牆道11號,晚上海沽北站的行動,他得听取方南生的匯報。

    在紅牆道11號,路承周還見到了盧紀之,今天晚上,盧紀之特意在這里等著路承周。

    “行動組的兄弟們辛苦了,我們的傳單散發了沒有?”路承周問。

    “發了,可惜的是,還是死了幾個老百姓。”方南生遺憾地說。

    “打仗嘛,死人是避免不了的。只要我們的兄弟沒有損失,就算圓滿成功。”路承周看了盧紀之一眼,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8
第七百六十七章 撤離

    今天晚上海沽北站的行動,盧紀之事先是知道消息的。

    但他並沒有參與,唆使民眾哄搶面粉,這種行為他是不恥的。

    他認為,海沽站應該與日本特務機關面對面廝殺,最次也得是暗殺海沽的漢奸賣國賊。

    像這種唆使民眾哄搶糧食的行為,軍統怎麼能干呢。

    這種行為,倒跟**有點像。

    今天晚上,他會向重慶匯報。

    來海沽前,戴立特別叮囑過,一定要注意海沽站,是否有親共行為。

    “站長說得沒錯,老百姓死了幾個,卻換來兩趟列車的面粉,實在太劃得來了。”盧紀之笑了笑。

    火焰的態度,令他稍稍有些放心。

    海沽站有沒有親共行為,主要看他們對待老百姓的態度。

    像火焰這樣的,還是正宗的黨國干將。

    “他們也是黨國的子民嘛。”方南生不以為然地說。

    這個消息雖然是路承周得到的,但傳播出去,主要是地下黨。

    如果海沽城委沒有參與晚上的行動,恐怕不會有這麼多人去北站了。

    “此事就不用再討論了,向總部匯報吧。”路承周淡淡地說。

    這樣的事情,對方南生而言,是心安理得的。

    “站長,我也得回去了。”盧紀之突然說。

    海沽站既然要匯報,他自然也不能落後。

    “別急,我還有話跟你說。”路承周知道盧紀之的意思。

    可是,盧紀之再這次發報,是很危險的。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住在利順利酒店,在酒店房間發報?”路承周等其他人離開後,正色地對盧紀之說。

    “站長派人跟蹤我?”盧紀之臉上露出一絲慍色。

    “你化名戴榮?”路承周又問。

    “不錯。”盧紀之梗了梗脖子。

    “知道嗎,憲兵分隊已經盯上你了。如果你再用這個化名,很快會被捕。今天晚上,英租界所有的旅館、飯店、酒店等一切可以住人的場所,都會被檢查。”路承周緩緩地說。

    “什麼?”盧紀之驚詫地說。

    他以為自己被海沽站的人跟蹤,沒想到卻是被憲兵分隊發現了。

    “憲兵分隊查了一天,接下來的幾天,也一直會查。戴榮已經是他們的重點懷疑對象,你不能再發報,也不能再使用戴榮這個化名,甚至,都不能外出。”路承周叮囑著說。

    “站長也太小心了吧?”盧紀之不以為然地說。

    “這不是小心,這是為一名敵後工者,必須具備的警覺。盧組長,你可是老軍統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路承周冷冷地說。

    在盧紀之面前,路承周一向不怎麼給臉色,但今天,他擺出了站長的架子。

    “好吧,我會盡量減少發報。”盧紀之無奈地說。

    “不是盡量減少,而是必須停止。以後你可以向總部發報,但必須在劉井華的配合下。”路承周鄭重其事地說。

    “對不起,來之前戴先生特別吩咐,我可以直接與他通話的。”盧紀之堅持著說。

    “戴先生讓你與他通話,沒有讓你暴露吧?”路承周淡淡地說。

    他沒再跟盧紀之談下去,而是向總部匯報了盧紀之的情況。

    路承周認為,盧紀之不能再繼續留在海沽,否則隨時會暴露。

    收到海沽站的電報後,戴立眉頭緊蹙。

    路承周對海沽的情況,更有發言權。

    況且,路承周還兼任憲兵分隊情報一室主任。

    “你有什麼想法?”戴立將電報遞還給毛善炎,問。

    “盧紀之如果不能迅速融入海沽站,會嚴重影響海沽站的工。比如說,鄭問友、張奉新……”毛善炎淡淡地說。

    盧紀之堅持向總部匯報,當然是認真負責的表現。

    可他如果不能與路承周配合默契,最終會讓事情一團糟。

    無論是毛善炎還是戴立,都相信路承周的忠誠。

    他們讓盧紀之匯報,只是出于正常程序。

    但是,如果盧紀之與路承周鬧得不愉快,他一定會堅定地站在路承周這邊。

    “讓盧紀之回來吧,他不適合擔任這個情報組長。”戴立冷冷地說。

    “那派誰去呢?”毛善炎問。

    “海沽的工,還是交給火焰吧,我們派人去,只會讓打擾他的部署。”戴立緩緩地說。

    給海沽站派去的人,無論是站長還是情報組長,最終都出事了。

    如果不及時將盧紀之撤回來,恐怕不用多久,他又會出事。

    “我馬上給海沽站回電。”毛善炎馬上說。

    接到重慶的回電,路臉上露出了勝利般的微笑。

    盧紀之的到來,確實讓路承周很不自在。

    盧紀之並沒有找準定位,他並不以為自己是情報組長,反而像是重慶派來的特派員。

    正因為如此,盧紀之對路承周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而路承周要架空盧紀之,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重慶讓盧紀之撤離,路承周很是欣慰,重慶終于沒給他添亂了。

    “馬上聯系盧紀之,向他傳達總部的命令。”路承周拿到了重慶的回電,自然底氣十足。

    然而,盧紀之再次無法聯系,他今天晚上依然決定要向重慶發報。

    只是,盧紀之得到路承周的警告後,沒有在英租界發報,而是選在了法租界。

    盧紀之以為,在法租界找一家飯店,自然不會引起憲兵分隊的注意。

    可他並不知道,狡猾的川崎弘,早就派特高班的人盯住了法租界。

    盧紀之在進入國民飯店時,就被發現了。

    而盧紀之也發現了不對勁,他在進入房間後,迅速從窗戶爬出了房間,從後門離開了國民飯店。

    “盧組長。”

    快到英租界的時候,慌不擇路的盧紀之,終于遇到了馬玉珍。

    “見到你太好了。”盧紀之見到馬玉珍,終于松了口氣。

    “跟我走吧。”馬玉珍將盧紀之帶回了紅牆道11號,並且將重慶的電報交給他。

    “這個時候,離開海沽是最明智的選擇。”馬玉珍篤定地說。

    “站長呢?”盧紀之看到重慶的電報,苦笑著說。

    “站長還有事,由我送你出去。”馬玉珍緩緩地說。

    “勞駕馬副組長了。”盧紀之無奈地說。

    “對了,站長吩咐,請馬組長把電台留下,還有最後一次與總部聯絡的波長和呼號,以及密碼。”馬玉珍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8
第七百六十八章 泄憤

    盧紀之當天晚上就離開了海沽,路承周也怕夜長夢多。

    將盧紀之的電台留下來,除了因為這部電台,是重慶最新生產的小刑特工電台外,也因為路承周想多部備用電台。

    盧紀之帶部電台上路,其實要冒很大的風險。

    盧紀之離開海沽後,第二天清晨,這部電台依然發了報。

    只不過,電台的位置,距離英租界很遠,到了海沽第七區的山區。

    要不是憲兵分隊知道這部電台的波長,根本探測不到。

    而且,突然換了地方,根本定不了位。

    路承周第二天一早到憲兵分隊時,發現川崎弘的臉色特別不好看。

    昨天晚上,海沽北站停靠的兩列裝有面粉的列車,被饑民哄搶。

    雖然車站的軍警,及時進行了鎮壓,然而,軍警竟然被反擊。

    事後證明,是軍統開的槍。

    也就是說,昨天的搶糧,是軍統一手策劃。

    此事發生在北站,跟英租界憲兵分隊倒也沒什麼關系。

    然而,昨天晚上,發現的電台訊號非常弱,根本沒辦法定位。

    根據松本昌弘的推測,電台根本沒在租界。

    也就是說,這部電台很有可能會跑掉。

    連續兩次事件,讓川崎弘非常憤怒。

    軍統海沽站的機關,很有可能就在英租界,是他的無能,才讓軍統如何猖獗。

    而凌晨的電台,原本已經快找到電台了,可對方突然改變了位置。

    “昨天晚上,在法租界國民飯店,發現了一個高度可疑人員。然而,那人進入房間後,迅速從窗口逃離。”川崎弘冷冷地說。

    “法租界?怪不得情報一室沒有收獲,原來去了法租界。”路承周好像松了口氣。

    “軍統愈發猖獗,如果不加以遏制,憲兵分隊還有何臉面見人?”川崎弘奮力的拍著桌面,怒吼著說。

    “不僅要遏制,還得堅決消滅!”路承周堅定地說。

    “目前最好的辦法,還是通過這部電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部電台是軍統的。”松本昌弘緩緩地說。

    為憲兵分隊的電訊室主任,他能做的,只能從這方面入手。

    “松本主任,能從發報人的指法,確定對方的身份嗎?”路承周突然問。

    昨天晚上盧紀之離開後,他的電台就交給劉井華保管了。

    松本昌弘對其他的指法,或許都不熟悉,但劉井華的指法,他一定不會忘記。

    “當然,每個人的指法都是不一樣的。只是,這個人的指法有些陌生。”松本昌弘搖了搖頭。

    “劉井華已經回到了軍統,軍統難道會讓他閑著?”路承周提醒著說。

    “不錯,今天凌晨的發報手法,還真的有點像劉井華的。”松本昌弘被路承周一提醒,突然記了起來。

    今天的電台信號較弱,加上前幾次的發報指法完全陌生,他就沒往這方面想。

    “看來這部電台,為軍統無疑。”山口靜夫點了點頭,也說道。

    “如果劉井華再次發報,是否能準確定位?”川崎弘沉吟著問。

    自從他調到英租界憲兵分隊後,一直沒有干出什麼成績。

    既沒破獲軍統的案子,也沒查獲**的案子。

    “如果他在租界發報兩次以上,應該能定位到。”松本昌弘也不敢妄下斷言。

    “兩次以上?”川崎弘蹙起眉頭。

    “只要軍統沒有察覺,他們必然會繼續發報。”山口靜夫說道。

    “知道嗎,中國的汪先生,很快會在南京成立新的中華民國國民政府。我們一定要在新的中華民國政府成立前,對租界內的抗日分子,給予堅決打擊!”川崎弘堅定地說。

    路承周听到川崎弘的話,心里一動。

    中國的漢奸多如牛毛,如果南京汪偽政府成立,最大的漢奸馬上誕生。

    “我們有偵測車,一定可以偵破軍統電台。”路承周堅定地說。

    “先別說偵測車的事,昨天晚上的搶糧,租界肯定也有人參與。我們要抓一批哄搶之人,將他們處以極刑,以儆效尤。”川崎弘冷冷地說。

    “租界參與的人應該不多,如果抓錯了人,恐怕會適得其反。目前租界,對皇軍可是很有怨氣。”路承周緩緩地說。

    在日本控制的區域,日本人可以隨意殘殺中國人。

    但在租界,日本人還是要有所顧忌。

    雖然日本人禁止糧食進入租界,讓英法租界不斷妥協。

    但是,如果日本人在租界隨意殺人,那就不一樣了。

    “難道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川崎弘低聲咆哮著說。

    如果他還在特高課當課長,一旦發怒,肯定會殺人。

    憲兵隊關押著很多中國人,只要他願意,就能從牢房里提一些出來泄憤。

    但憲兵分隊沒有這樣的條件,就算關押了人,也一定是抗日嫌犯。

    “其實,只要不公開,我們想樣都行。”山口靜夫突然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憲兵分隊要殺人,在哪里都一樣。

    在英租界,憲兵分隊如果公開殺人,自然會引起公憤。

    但如果暗中殺人呢?就算警務處知道,又豈敢找憲兵的麻煩?

    “喲西!”川崎弘听到山口靜夫的話,臉上終于露出滿意的神情。

    憲兵分隊有抓捕抗日分子的借口,想要在英法租界抓人,實在太容易了。

    山口靜夫帶著特高班的人,一個上午,就抓了十來名所謂的抗日分子。

    而這些“抗日分子”,全部是中國人。

    日本人還是有所顧忌,不敢隨意抓捕外國人。

    這些中國的“抗日分子”,抓到憲兵分隊後,很快就被處決。

    為情報一室的主任,路承周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殺害。

    其中,山口靜夫一個人,就用刀砍死了四名中國人。

    “路先生,日本人殺的是抗日分子嗎?”張廣林站到路承周身邊,看著這些無辜的中國人,不斷慘死在日本人手里,敢怒而不敢言。

    “就當他們是抗日分子吧。”路承周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很無能,什麼都做不了。

    在日本人殺人時,他不僅只能在旁邊看著,甚至還要替他們喝彩。

    這種悲哀,誰又能理解呢。

    “我能替他們收尸麼?”張廣林的聲音很低,听得出來,他已經盡量壓抑著內心的憤怒。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9
第七百六十九章 合謀

    川崎弘殘殺中國人,只是為了泄憤,真正參與哄搶面粉的,一個也沒抓到。

    然而,消息還是傳了出去,日本人主動放的風,要的就是中國人的恐懼感。

    “彪老火,听說了嗎?憲兵分隊胡亂抓中國人,只要進了憲兵分隊,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張保頭看到朱彪的膠皮擺在路車,也將車子擺到他旁邊,放下車子後,低聲嚷嚷著說。

    “听說了,這些該死的日本鬼子!”朱彪重重地吐了口唾沫。

    日子越來越艱難,可他們還在殺人。

    “今天面粉一袋21元了。”張保頭坐到車把那里,伸手遞給朱彪根煙。

    幸好他搶回4袋面粉,要不然,以目前拉車的收入,自己都吃不飽。

    “听說法租界只有15元,但限購,每人只能買一袋,還必須是法租界的居民。”朱彪嘆息著說。

    他昨天晚上雖然也搶了面粉,但搶來的終究會吃完。

    如果海沽的糧食短缺無法解決,接下來所有沒有存糧的人,日子都會過得很悲慘。

    可以預見,今年海沽餓死的人,將會成倍增加。

    “去年水災時,面粉一代8塊5,當時以為,這是這輩子最貴的面粉了。沒想到,現在15元一袋的面粉,還要搶著買。”張保頭低垂著頭,他有家室,如果糧食價格依然暴漲,以他的收入,根本無法養活一家人。

    “得想個辦法才行,要不然,我們很快養不活自己了。”朱彪緩緩地說。

    “看來腳力錢要漲點價才行了,可是,那幫老爺,又怎麼會讓我們漲價呢?”張保頭嘆息著說。

    漲價不是說說就可以的,必須人力車協會提出,市公署和工部局批準才行的。

    如果私自漲價,會連僅有的收入都沒有了。

    “不要想了,不會讓漲價的。”朱彪搖了搖頭,連自來水、電費漲價,都費了很大周折,遑論他們這些苦哈哈。

    “我們拼盡全力,起早貪黑,賺的錢依然不能解決溫飽。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張保頭很迷茫,他現在天沒亮就出車了,吃了晚飯後,還會出來跑幾個小時。

    回去之後,家人都睡了,而他一身疲憊,什麼都不想做,倒頭便睡。

    可就算這樣,每天賺的那點錢,也無法讓一家人吃飽穿暖。

    現在立春了,天氣越來越暖和,如果天氣寒冷,他無法保證家人不挨凍。

    “只有把日本人趕走,我們才能過上好的生活。”朱彪突然說。

    “怎麼趕?你找到他們了?”張保頭眼楮一亮,他之前也跟朱彪說過,如果有機會,他們要參加抗日組織,跟小日本干。

    所謂的“他們”,自然指的是抗日組織。

    “找他們難得找,不如咱們自己干!”朱彪緩緩地說。

    “怎麼干?”張保頭湊到朱彪面前,低聲問。

    “我們能接觸到的漢奸有哪些?”朱彪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異常後,輕聲問。

    為一名人力車夫,平常也沒什麼人會注意他們。

    只有別人要叫車的時候,才會發現,他們畏縮在路旁。

    “憲兵分隊的特務,偶爾會坐我的車,還有路承周。”張保頭想了想。

    他能想到的漢奸,只有憲兵分隊的特務。

    至于市里的漢奸,就算他們坐了他的車,張保頭也分辨不出來。

    “就對路承周動手如何?”朱彪頓了頓沉吟著說。

    “他……他……不太好吧。”張保頭遲疑著說。

    “是不是你得了他的小恩小惠,現在下不了手?漢奸就是漢奸,既然你想抗戰,就不能手下留情。”朱彪冷笑著說。

    “他是漢奸,我跟他不是一路人。”張保頭搖了搖頭,堅定地說。

    他被路承周迷惑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前對路承周交待的事情,總是盡心盡力。

    當他得知,路承周是日本特務後,感覺受到了極大的欺騙。

    “那就干他。”朱彪像是下定了決心。

    “怎麼干呢?”張保頭知道,朱彪腦子要比自己更靈活。

    “在他家動手!”朱彪想了想,說。

    路承周一個人住在二十四號路15號,如果干掉他,都沒人知道。

    “他有槍怎麼辦?”張保頭擔憂地問。

    路承周在警務處時,就配有槍的,到了憲兵分隊,身上更是隨身會帶槍。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朱彪嘿嘿笑道。

    **要暗殺路承周,軍統要暗殺路承周,他都能理解。

    同時,也能提前出防範。

    可是張保頭和朱彪也準備暗殺他,路承周還真是想不到。

    晚上回家時,路承周看到後面的巷子里停著兩輛膠皮,他當時也沒在意。

    英租界有八千多輛膠皮,這個時候也正是他們回家吃飯的時候,將人力車擺在小巷子里,就是不想拉客。

    “路先生。”路承周正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听到有人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馬嬸自從去了估衣街後,路承周就沒讓她回來。

    馬厚谷天天待在中西大藥房,需要有人照料他的生活。

    在門口听到有人喊自己,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張保頭啊,找我有事?”路承周回頭一看,發現是人力車夫張保頭。

    “有個事想求路先生。”朱彪突然從後面走過來,說。

    “進去說吧。”路承周不以為意地說。

    “唉。”朱彪點了點頭,路承周的回答正合他心意。

    “說吧,什麼事。”路承周進去後,掏出煙,給他們遞了一根。

    今天的朱彪和張保頭都有些拘謹,一只手接過煙後,躬了躬身,連話都不會說了。

    “怎麼,手受傷了?”路承周從來沒想過,這兩個人會存著殺自己之意。

    “沒有,沒有。”張保頭連忙掏出手,他口袋里插了把刀,隨時準備動手的。

    “現在糧價上漲,你們能吃飽飯麼?”路承周關心地問。

    “現在能不餓死就行了,哪還能吃飽飯啊。”朱彪的手,也從口袋里慢慢拿了出來。

    “是啊,現在想吃頓飽頓實在太難了。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請你們下館子。”路承周微笑著說。

    “多謝路先生。”張保頭感激地說。

    雖然他認為路承周是他所痛恨的漢奸,但面對路承周時,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09
第七百七十章 發展

  從張保頭和朱彪接煙的動作,路承周其實已經看出了異常。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真沒注意,以為張保頭和朱彪找他是有事相求。

  據他所知,兩人都參加了昨天的行動,不說大魚大肉,這段時間的溫飽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兩人畢竟是普通人,沒有受過訓練,心有事,雖然臉上極力想表現得正常,但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還是讓路承周識破了。

  他們兩人身上都有家夥,今天來找自己,怕是居心不良。

  路承周請他們下館子,也沒去很高檔的地方,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餃子館。

  這年頭,能吃到豬肉餃子,那可是過年了。

  雖然現在的豬肉餃子,價格是去年同期的三倍,但路承周還是給他們每人叫了五斤。

  “路先生,這麼多餃子,我們也吃不了啊。”張保頭望著滿滿一大盆的餃子,咽了咽口水。

  其實,不要說一盆餃子,哪怕把朱彪麵前那盆端過來,他覺得也能吃得完。

  “吃不完帶回去,給老婆孩子嚐個鮮。”路承周說。

  “好。”張保頭下筷的速度,突然降了下來,吃了三分之一後,他就再也不動筷子了。

  “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路承周隻吃了幾個餃子就放下了筷子,然後去結了賬。

  他知道,自己在這,張保頭和朱彪會很拘謹。

  而且,自己待在這,也會讓他們更緊張,說不定就做出什麼冒失的舉動。

  “剛才怎麼不動手?”張保頭等路承周走後,問。

  “能動手嗎?”朱彪歎了口氣,在路承周家沒動手,到這後更不能動手了。

  路承周坐在最麵的位置,而且還靠著牆,他們兩人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現在怎麼辦?又吃了人家一頓。”張保頭苦著臉,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他痛恨漢奸賣國賊,可吃了路承周的,轉身就要對付路承周,他實在覺得過意不去。

  “吃了一頓就可以容忍他的行為了?如果多吃幾頓,是不是要替他做事了?”朱彪冷笑著說。

  路承周離開後,並沒有馬上回家,他去了趟紅牆道11號,與馬玉珍見了一麵。

  張保頭和朱彪,雖然不是特工,但如果被他們盯上,也是件很麻煩的事。

  之前路承周其實吩咐過馬玉珍,要將他們列為運用人員,隻是馬玉珍的進展,似乎還沒這麼快。

  “你必須馬上與他們接觸,否則,他們就要殺到我家來了。”路承周歎息著將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馬玉珍。

  “他們真敢動手?”馬玉珍很驚訝,但同時也為路承周擔心。

  “今天就差點動手了,你直接與他們聯絡。”路承周叮囑著說。

  “要給他們設立檔案嗎?”馬玉珍問。

  “不,他們由你直接聯絡,暫時不寫自述,也不建立檔案,算是外圍人員吧。”路承周搖了搖頭。

  如果給張保頭和朱彪建立檔案,他們將成為軍統的編外人員。

  然而,由馬玉珍直接聯絡,隻擔任運用人員,他們就不算軍統的人。

  “那我今天晚上就與他們聯係。”馬玉珍說。

  “先聯係張保頭,再與朱彪見麵。”路承周叮囑著說。

  相比朱彪,張保頭更容易說服。

  馬玉珍的效率很快,路承周離開後,她就化裝與張保頭見了麵。

  馬玉珍現在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情報工作者,她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讓張保頭知道她的身份。

  “張兄弟,明天我想租你的車子。”馬玉珍直截了當地說。

  “好啊,在哪接您呢?”張保頭問。

  “在二十四號路,我要去文齊道57號。”馬玉珍緩緩地說。

  “那可是日本特務的地盤?”張保頭一驚。

  “不錯,我盯的就是日本人。”馬玉珍篤定地說。

  “你是……抗日人士?”張保頭吃驚地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抗日人士。

  “不錯,你還願意幫我們嗎?”馬玉珍問。

  “當然願意,太願意了。”張保頭高興地說。

  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正想參加抗日組織呢,沒想到對方主動找上門來了。

  “謝謝你,張兄弟。”馬玉珍誠懇地說。

  “我能加入你們嗎?放心,我絕對不會泄露你們的機密,哪怕舍了我這條命,也要跟小鬼子幹!”張保頭堅定地說。

  “加入我們,會很危險。”馬玉珍意味深長地說。

  路承周隻想讓張保頭和朱彪當運用人員,也就是說,張保頭和朱彪的身份是抗日者,卻並非軍統的人。

  她可以讓張保頭和朱彪,同時為螞蟻情報小組效力。

  “我不怕,剛才我說了,哪怕舍了這條命,也願意跟小鬼子幹!”張保頭堅定地說。

  “我們是有紀律的,必須服從命令,懶散的人,我們是不要的。上級的命令,一定要拚盡全力執行。”馬玉珍又說道。

  張保頭畢竟隻是普通人,他根本沒有懷疑自己的身份。

  “這我知道,一切聽從指揮。”張保頭笑著說。

  “張兄弟,歡迎你加入到抗戰的隊伍中來。”馬玉珍伸出手,微笑著說。

  “這麼說,我現在是抗日隊伍的一員了?”張保頭猶豫著伸出手,他還不習慣與人握手。

  “我們要對你考核,如果你通過了,才算正式加入我們。”馬玉珍搖了搖頭。

  “隨時願意接受考核,對了,今天我們差點就鋤奸了。”張保頭將傍晚計劃除掉路承周的事,告訴了馬玉珍。

  “路承周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務,你們沒有經驗,不可貿然行事。”馬玉珍馬上說道。

  “沒關係,我們下次會再找機會的。”張保頭不以為然地說,今天的暗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一切行動聽指揮,你忘記啦?從現在開始,沒有命令,絕對不能對路承周動手。為了不讓他懷疑你,還得盡量與他搞好關係。”馬玉珍叮囑著說。

  “啊,這可怎麼辦?”張保頭苦著臉說。

  “張兄弟,想抗日,可不是嘴說說這麼簡單的。記住,一切行動要聽指揮,否則我們是不會接收你的。”馬玉珍正色地說。

  “我聽你的,對了,我還有位兄弟,能不能讓他也加入你們?”張保頭問。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5-1 22:12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2:13
第七百七十一章 氣息

    馬玉珍趁熱打鐵,當天晚上,連夜又將朱彪也發展進了抗日組織。

    只是,她既沒有給他們做檔案,也沒有向他們介紹,參加的是什麼抗日組織。

    張保頭和朱彪只知道,他們已經參加了抗日組織,準備跟小日子干。

    第二天一早,興奮的張保頭,見到朱彪後,拉著他興奮在聊著天。

    “真跟做夢一樣,沒想到我們也有為國出力的一天。”張保頭深深地吸了口煙,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後,他才興奮地說。

    “人家還要考核呢,你可要管住嘴,這件事誰都不能說。”朱彪叮囑著說。

    “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我們現在是同伙,才跟你商量嘛。”張保頭微笑著說。

    “什麼同伙?我們應該是……同志。”朱彪也不知道在哪听到這個詞,低聲說。

    “對,同志。彪老火同志,以後我們可是有組織的人了,說話辦事,都要格外小心謹慎。”張保頭點了點頭,正色地說。

    “可惜,昨天的事沒成功,以後也不能再干了。”朱彪嘆息著說。

    一切行動听指揮,這是對方特別強調的,如果他想參加抗日組織,必然要受紀律的束縛。

    “不讓干就別干了吧,上面還讓咱們跟他搞好關系呢。”張保頭嘆了口氣。

    其實,听到這個消息時,他心里還松了口氣。

    不是自己不除掉路承周,而是上面不允許這麼干。

    “咱們還是要時刻堤防,一旦上面同意,隨時可以動手。”朱彪緩緩地說。

    路承周可不知道,朱彪還存著要“鋤奸”的想法。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別的事情上。

    “這個人是國民飯店的服務生?”路承周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戶口,看到一個人扛著兩袋面粉離開憲兵分隊。

    “听說他給特高班提供了消息,山口靜夫特別獎勵他兩袋面粉。”張廣林說。

    放在一年前,兩袋面粉也就幾塊錢,但現在,至少值三十元以上。

    而且,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

    當然,對憲兵分隊來說,面粉依然跟去年一樣,不值幾個錢。

    日本人要弄面粉,還是輕而易舉的。

    “那些尸體處理好了麼?”路承周突然問。

    憲兵分隊為了報復面粉哄搶,在英租界隨意抓了十來人,以抗日分子之名,將他們殺害。

    有些人找不到人認尸,一般由情報一室處理。

    文齊道57號不比康伯南道22號,總不能死了人還埋到後花園。

    “都埋了。”張廣林輕聲說。

    說話的時候,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目光中滿是憤怒。

    但他望向路承周的時候,目光已經變得平和。

    他雖然沒受過專業訓練,但在憲兵分隊兩年多時間,也歷練出來了。

    路承周正要說話的時候,他辦公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嗨,我馬上來。”路承周用日語恭敬地說。

    張廣林听到路承周說日語,馬上退了出去。

    “有個消息,你讓人散布出去。”川崎弘見到路承周後,馬上說。

    “什麼消息?”路承周忙不迭地問。

    “給提供消息者獎勵面粉的消息。”川崎弘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上次在法租界國民飯店定位軍統的電台,國民飯店的服務生幫特高班開了房門。

    雖然讓軍統的電台溜了,但服務生還是替憲兵分隊做了事。

    既然做了事,當然得獎勵。

    今天服務生來憲兵分隊,川崎弘準備獎勵他一筆錢,但服務生寧願要兩袋面粉。

    現在,有錢也未必能買到面粉。

    川崎弘得到靈感,覺得可以將這件事傳播出去。

    憲兵分隊當初剛成立時,也特意登報說明過獎勵政策。

    當時民眾抗日情緒高漲,但現在,日軍已經完全佔領海沽,而且,有些人為了活下去,必然會為了糧食而替日本人做事。

    “老師英明,現在糧食供應緊張,這反而成了我們手里的一張好牌。或許,一袋面粉,就能為我們換來抗日分子的消息。”路承周雖然內心很擔憂,但臉上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

    人要是餓極了,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干得出來。

    “喲西,你快去辦吧。”川崎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山口班長,辛苦了。”路承周離開川崎弘的辦公室後,遇到了山口靜夫,連忙恭敬地說。

    “今天又沒殺人,怎麼會辛苦呢?殺人跟跟殺豬一樣,如果不用槍的話,其實是件很累的活。”山口靜夫得意地笑了笑。

    “以後消滅抗日組織,還得借重山口班長。”路承周恭敬地說。

    “放心,殺人是我的強項。”山口靜夫擺了擺手,他現在殺人殺上癮了,他已經向川崎弘申請,再來一次報復行動。

    然而,川崎弘沒有同意,目前憲兵分隊的任務,是破獲抗日分子的案子。

    只有端掉了租界的抗日團體,才能為所欲為的殺人。

    否則,只能把民眾,推向抗日團體。

    路承周在散布消息的時候,也讓馬玉珍向張保頭等人轉達消息,讓他們將山口靜夫無端殺人之事,傳播出去。

    路承周相信,有骨氣之人,一定會比軟骨頭多。

    張保頭沒想到,自己剛加入抗日組織,馬上接到了任務。

    其實此事,他之前已經听到些風聲,只是沒有這麼詳細。

    而且,他也不知道,將消息傳播出去,也是抗日。

    特高班的人,大部分只能勉強說幾句漢語,因此,如果有人提供消息,一般是交給情報一室。

    這讓路承周可以第一時間,拿到情報。

    “形勢很不樂觀,今天有兩個人來提供消息。”路承周晚上與馬玉珍見了面,這種事情,只要開了頭,以後會源源不斷有人來的。

    “關于我們的還是**的?”馬玉珍緊張地問。

    “消息倒不很重要,但這是一個不好的開端。”路承周嘆息著說。

    有些人只是听到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甚至是為了得到面粉,而編造的消息。

    川崎弘也知道這些人的用意,但他還是同意給面粉。

    這是一種很聰明的做法,這讓路承周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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