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60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7
第七百二十二章 入甕

   行動之前,方南生和馬玉珍就已經在康伯南道22號外面觀察著。

    馬玉珍已經接到命令,今天晚上憲兵分隊的人不會多,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親自在康伯南道盯著。

    下午路承周就已經通知她,晚上可以行動,憲兵分隊的人不會多。

    至少,情報一室不會有人。

    為配合方南生的行動,路承周肯定會把情報一室所有人都調走。

    得知晚上的行動目標是昌隆盛,也就是憲兵分隊時,方南生也很詫異。

    他早就想與日本人短兵相接,只是沒找到機會罷了了。

    此次可以殺到英租界憲兵分隊,方南生非常興奮。

    進入憲兵分隊之前,方南生已經派人爬到電線桿上,將憲兵分隊的電話線切斷了。

    進去之前,馬玉珍給他看過憲兵分隊的建築地形圖,包括哪一層有什麼房間,二樓是情報一室,三樓是野崎和電訊室。

    方南生除了擊殺日本人,還有一個任務,從電訊室至少搞一部電台。

    進入康伯南道22號後,很快就發現,里面的大門內,站著一名日本憲兵。

    此時外面又開始下雨,方南生借著雨聲,沿著大門邊沿走了進去,繞到了日本兵後面。

    方南生悄悄拔出刀,從後面一手捂住對方的嘴,拿出刀子,割斷了他的喉管。

    等日本兵倒地後,他用刀從背後又刺了一刀,準確地刺中了對方的心髒。

    方南生又走到門口,手一揮,後面十來人魚貫而入。

    為了今天晚上的行動,海沽站的行動組傾巢而出,如果山口靜夫在憲兵分隊布下口袋,那才是真正的請君入甕。

    整個行動計劃,方南生已經交待了,首先將樓梯口守住,每一層一個人,所有人子彈上瞠,一旦遇到意外,必須果斷出擊。

    方南生則從一樓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查。

    一樓沒人,令他松了口氣,根據情報,一樓有幾名特高班的人,他們的戰斗力最強。

    二樓也沒人,方南生則有些遺憾了,二樓是情報一室的辦公場所,讓他們都逃過一劫。

    相比日本人,方南生其實更恨漢奸。

    日本人侵略中國,與他們作對,是理所當然的事。

    然而,原本是中國人卻當了漢奸,成為可恥的幫凶,更令人痛恨。

    到三樓後,方南生開始更加小心。

    然而,電訊室一側,只有一名日本電訊人員,戴著耳機坐在電台前。

    方南生如法炮制,走到後面給了他一刀。

    看到電訊室的電台,方南生松了口氣。

    海沽站的電台被破獲,與總部差點失去聯系。

    雖然劉井華已經組裝好了電台,但能從日本人手里搶到電台,心情會更加愉悅。

    況且,憲兵分隊的是軍用電台,質量可靠,性能更強大,體積也小。

    用雨衣包了兩部電台,在電訊室安放了兩枚定時燃燒彈後,他才去了野崎的房間。

    燃燒彈是抗團的發明,威力大,體積小,便于攜帶和安裝,實在是殺人放火的必備利器。

    這次行動組的成員,每人都帶了兩枚。

    今天晚上,不僅要攻佔憲兵分隊,還要燒掉憲兵分隊。

    野崎的房間並沒有鎖,這是憲兵分隊還沒有搜查的最後一個房間。

    方南生原本以為,野崎也應該不在。

    然而,今天晚上野崎卻沒有參加行動,他以為勝券在握,只需要在家里等著好消息就行。

    然而,推開房門時,方南生發現,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矮壯的中年男子。

    看到野崎,方南生馬上舉起槍,將槍口對準了他。

    “你們是什麼人?”野崎看到進來的方南生,眼楮眯成了一條縫。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們麼?舉起手,站起來!”方南生厲聲說道。

    整個憲兵分隊,都在他的控制之下,這個時候無需再顧忌什麼了。

    “今天晚上,大光明電影院是個騙局吧?”野崎突然說。

    看到方南生,他突然之間全明白了。

    什麼大光明電影院接頭,一切都是個騙局,說不定火焰已經來了。

    “跪下!”方南生與野崎保持著一米多的距離,他可不想給野崎任何反擊的機會。

    “八嘎!”野崎臉漲得緋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作為帝國軍人,他怎麼可能向中國人跪下呢。

    “啪!”

    方南生不想跟野崎廢話,他不知道憲兵分隊的人什麼時候會回來,越快結束越好。

    這一槍正中野崎胸口,野崎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胸,血像打開閘門的水一樣,迅速往外冒著,他感覺全身的力量,迅速消失,整個人的意識開始迅速模糊。

    “啪!”

    方南生走過去,對著野崎的額頭又是一槍。

    就算野崎是神仙,也活不成了。

    “動手!”

    方南生回頭說道,憲兵分隊是日本特務機關,只要對軍統有用的東西,要盡可能帶走。

    行動組的人開始在憲兵分隊翻箱倒櫃,憲兵分隊的機密文件全部帶走,帶不走的全部燒掉,每間房都安放至少一枚燃燒彈,野崎的辦公室,方南生更是親手放了三枚,

    要走的時候,方南生看了一眼野崎的尸體,突然掏出刀子,將野崎的首級割了下來。

    山口靜夫隨時會回來,一旦他們回來,行動組的人更想撤退就難了。

    十來分鐘後,海沽站行動組的人,抱著各種戰利品,從憲兵分隊後門離開了。

    又過了十分鐘,所有定時燃燒彈同時起爆,憲兵分隊的三層小樓,猛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哪怕外面下著雨,也阻止不了巨大的的火勢。

    路承周在大光明電影院,嚴格執行著山口靜夫的命令,全力配合特高班的行動。

    今天晚上,情報一室的所有人,全部一動,包括一直留守的李繼平,以及不怎麼參加行動的張廣林。

    每個人,路承周都安排了具體位置。

    從電影開始後,大光明電影院就只能進不能出。

    借著屏幕的微光,路承周不時看著手表,他擔心行動組的行動,能不能完滿成功。

    憲兵分隊今天晚上才兩個人,連松本昌弘和岡奇敏夫都參加了行動,可見山口靜夫的決心之大。

    只是山口靜夫永遠也想不到,海沽站會殺到憲兵分隊,掏了他的老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7
第七百二十三章 意外之外

    憲兵分隊的所有人手,幾乎全部到了大光明電影院。收藏本站

    主入口安排了十四名人員,四名特高班的日本憲兵,和情報一室的十名人員,由石田秋夫帶隊。

    後面的一個小門,安排了兩名日本憲兵加六名情報一室的人員,由吳偉帶隊。

    山口靜夫則親自坐在了劉建偉身後,在他旁邊有兩名日本憲兵。

    而路承周則坐在劉建偉的前面一排右側,在他的身邊,也安排了韓福山、寧明和趙賓。

    他們三人不是警務處出身,就是原來偵緝隊的。

    可以說,只要火焰出現,絕對跑不掉。

    按照約定,今天晚上劉建偉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在漆黑的電影院,顯得特別醒目。

    哪怕就是電影院熄了燈,借著屏幕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電影放到一半,依然沒有人來與劉建偉聯系。

    這讓山口靜夫有些焦急,他不斷安慰著自己,火焰不好對付,或許,這個時候的火焰,正躲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觀察著劉建偉呢。

    山口靜夫用他那雙陰毒的眼楮,不斷觀察著電影院的情況,任何人員的走動,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路承周倒是四平八穩地坐在那里,這位真正的火焰,正閑情逸致的觀看著電影。

    電影放映前,路承周按照山口靜夫的命令,仔細觀察著所有進入電影院的人員。

    借著機會,他在銀幕下面放了一枚定時燃燒彈,時間定在一個小時之後。

    海沽站的定時燃燒彈,是抗團研發的,體積小巧,燃燒爆值強,擺在那里如果不啟動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正當電影放到最精彩處,突然銀幕燒了起來,火勢瞬間變得巨大,根本無法阻止。

    隨著銀幕燒起,還散發出大量濃煙,電影院的人,一見到起火,迅速往外沖。

    守在門口的石田秋夫和吳偉,突然見到里面的人,不要命似的往外沖。

    “砰砰砰!”

    石田秋夫一見,馬上掏出槍,對著空中就是三槍。

    然而,槍聲並沒能阻止里面的人群往外沖。

    听到槍聲,人們跑得更加瘋狂。

    電影院可有幾百人,根本不是十幾人能攔得住的。

    特別是後面的人,為了活命,根本不管門口發生了什麼,拼了命的往外擠。

    門口的人,就算想停下來,也會被後面的人推著。

    幾乎就在一瞬間,石田秋夫組成的關卡就被沖散了,石田秋夫被人推倒在地上,手槍也不知道掉到哪里,身上更是被人踩了不知道多少腳。

    “啊!八嘎!”

    石田秋夫猛然感覺小腿脛骨處傳來一陣劇痛,他清晰地听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他的小腿被人生生踩斷了。

    後門的情況與大門類似,只不過吳偉很知機,沒有阻攔人流,憑他們將關卡沖散,自己悄然躲到了一邊。

    那幾個日本憲兵,還想阻攔電影院的觀眾,結果被當頭的人群掀翻在地,雖然沒被踩斷骨頭,但身上也多了無數腳印。

    銀幕一起火,山口靜夫就斷定,火焰一定到了。

    可是,電影院幾百人,一時間該怎麼找到他?

    山口靜夫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麼大的變故,他已經將憲兵分隊所有人基本上都調了過來,依然沒能抓到狡猾的火焰。

    當然,電影院的人,也沒有全部跑光,最後有幾個倒霉蛋被扣住了。

    山口靜夫雖然知道他們與軍統無關,之所以沒跑掉,只是因為跑到了最後。

    然而,他還是將這些人帶走。

    “你們憑什麼抓我們?”其中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國人,憤怒地說。

    “砰!”

    山口靜夫正在氣頭上,火焰肯定跑掉了,他正想殺人泄憤呢。

    當場殺掉一個人,其他人嚇得噤若寒蟬,哪還敢說半句,乖乖跟著憲兵分隊的人走了。

    然而,還沒回到憲兵分隊,山口靜夫就看到康伯南道22號冒出烈烈大火,隔著幾條街都能看到。

    “加快速度!”山口靜夫朝開車的司機吼叫著。

    康伯南道22號整個三層樓,已經被大火吞噬,就算山口靜夫再想沖進去,也只有一個結果︰葬身火海。

    “野崎先生還在里面吧?”路承周走下車,望著熊熊大火,心里雖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但臉上只能表現出焦急和擔憂。

    每天帶著面具扮演著各種角色,對路承周不僅僅是一種考驗,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折磨。

    “希望他沒事吧。”山口靜夫喃喃地說。

    路承周跑到後面的地窖,抱出一床棉被,披在身上後,走到空地上,任由雨水將棉被淋濕。

    當棉被濕透後,路承周用棉被蒙住全身,沖進了火海。

    看到路承周冒死沖進樓,山口靜夫也下意識地想跟著進去。

    然而,他才到門口,突然一股炙熱的氣流,將他沖了出來。

    在這一瞬間,山口靜夫對路承周非常感激。

    作為一名中國人,路承周的舉動,感動了山口靜夫。

    怪不得野崎和川崎弘,一直認為路承周是大日本帝國的忠實朋友,不是沒有道理的。

    沖進火海後,路承周一路沖到了三樓,在野崎的辦公室,他看到了倒在中央的野崎。

    不管三七二十一,路承周將野崎拖進棉被里。

    野崎已經死透了,而且渾身滾燙,甚至還散發著一種烤肉的肉香味。

    路承周當然知道,這種香味來自哪里,他差點將晚飯都吐了出來。

    只是,不管如何,他都得將野崎帶出去,這是他的功績。

    見路承周出來時,還抱著一個人,山口靜夫心里還一喜。

    然而,他沖上去後,見到的卻是一具無頭的尸首。

    山口靜夫的尸體被雨水一淋,香味雖然沒有剛才那樣濃烈,但一時之間也是掩蓋不了的。

    山口靜夫沒有路承周這麼大的定力,他突然彎起腰,大吐特吐,將隔飯都吐了出來。

    野崎已經死了,憲兵分隊的東西,全部燒了個精光。

    “軍統必須為他們的行為負責!”山口靜夫仰天狂叫,將從電影院抓來的人,不管男女,也不管其中有外國人,全部擊斃在憲兵分隊,讓他們替野崎陪葬。

    這場大火,足足燒到後半夜,將所有東西全部燒完後,才算結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8
第七百二十四章 新任

    憲兵分隊的大火燒了一夜,就算英租界的救火隊趕來也無濟于事。

    憲兵分隊所有的一切燒沒了,野崎也死了,憲兵分隊的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最後,還是路承周出錢,在旁邊找了兩家旅館,總算把人安頓好了。

    但是,路承周還不能回家,他與山口靜夫、松本昌弘一起去了花園憲兵隊。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必定不能隱瞞,也不敢隱瞞的。

    與他們一起到花園憲兵隊的,還有野崎的那具無頭尸體。

    當川崎弘看到野崎的尸體時,臉色有點青起來,額上的一條青筋漲了出來,臉上連著太陽窩的幾條筋,盡在那里抽動。

    堂堂憲兵分隊的隊長,不僅死了,頭還被人割走,這是抗日分子公然挑釁!

    “你不是要請君入甕嗎?人家直搗黃龍時,你在哪里?”川崎弘走到山口靜夫面前,冷冷地說。

    “當時我在大光明電影院抓捕火焰。”山口靜夫縮了縮脖子,他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殺氣。

    “火焰呢?”川崎弘問。

    “跑了。”山口靜夫悻悻地說。

    “啪!”

    川崎弘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力氣之大,抽回手掌時,都感覺手掌發麻。

    山口靜夫更是覺得眼冒金星,他雖然作好了挨耳光的準備,可是當耳光真的來時,還是生痛生痛的。

    “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

    川崎弘正要說話的時候,門口傳來菊池寬的聲音。

    他一邊走,一邊扣著衣扣,得到消息時,他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

    英租界憲兵分隊竟然被軍統一把火燒掉,這簡直是憲兵隊的奇恥大辱。

    更不用說,死了一名帝**人和軍官。

    按照日本軍隊的慣例,英租界憲兵分隊也可以稱之為野崎憲兵隊。

    如今野崎慘死,等于野崎憲兵隊被除名。

    “我們中了軍統的調虎離山之計。”川崎弘走過去,一臉羞愧地說。

    雖然這是英租界憲兵分隊的失敗,但他這個特高課,也沒有盡到應有的職責。

    如果能早點發覺軍統的詭計,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你們不是抓到了海沽站的電台台長,還有重慶派來的視察專員麼?為何還會被軍統如此戲弄?”菊池寬看到地上野崎的尸體,臉色也很難看。

    英租界憲兵分隊是抓捕軍統的主要力量,並且也取得了一些成績。

    然而,卻被軍統一把火燒掉了憲兵分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一切原本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火焰也確實出現在了大光明電影院。這次,是我們大意了。”山口靜夫怯懦地看了菊池寬一眼,輕聲說。

    看到憲兵分隊失火時,他的腦子其實一片空白,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剛才川崎弘那一巴掌,他才開始反思自己請君入甕的計劃,到底有何漏洞。

    “一句大意,就能推脫掉責任嗎?”菊池寬冷冷地說。

    “我們還是低估了火焰。”川崎弘突然嘆息著說。

    從之前的火柴,到現在的火焰,軍統海沽站的站長,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如果海沽站都是鄭問友、張奉新之流,或許早就被消滅了。

    “低估你的對手,會帶來致命危害,你這是犯罪,等同背叛天皇!”菊池寬發出一種受傷的獅子般的怒吼聲。

    路承周和松本昌弘都低著頭,此時他們都希望自己能隱形。

    請君入甕之所以失敗,雖然主要是山口靜夫的責任,但他們也是憲兵分隊的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嗨!”川崎弘雙腿並立,高聲應道。

    “我現在只想知道,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誰能給我答案?”菊池寬厭惡地看了川崎弘一眼,淡淡地說。

    他早就看不慣川崎弘,只要有機會打壓川崎弘,絕對不會放過。

    “怎麼,都不說話?平時不是個個都很有本事麼?”菊池寬見幾人都低垂著頭,更是生氣。

    “我估計,憲兵分隊被火焰算計了,他們的請君入甕計劃,根本就是一堆狗屎。”川崎弘沉吟半晌,緩緩地說。

    “請君入甕是堆狗屎,為何事先你不提出來呢?”菊池寬冷笑著說。

    “此事一定會給閣下一個交待!”川崎弘堅定地說。

    “從現在開始,你去英租界憲兵分隊當隊長,什麼時候消滅了海沽站,你再回特高課。”菊池寬緩緩地說。

    “嗨!”川崎弘沒有多想,馬上應道。

    他知道,只要菊池寬願意,甚至可以將英租界憲兵分隊的責任推給他。

    “野崎被殺,是我們所有人的失職,我希望英租界憲兵分隊能迅速破獲此案。當然,憲兵隊也會全力支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的支持!”菊池寬說。

    他雖然看不慣川崎弘,但只要將他踢到英租界就行了。

    在對待抗日分子上面,他與川崎弘還是一致的。

    “多謝閣下,英租界憲兵分隊一定地把海沽站全部消滅,讓他們為野崎陪葬。”川崎弘堅定地說。

    菊池寬動動嘴,川崎弘得跑斷腿,他首先面臨的,是重建憲兵分隊。

    之前憲兵分隊的一切,全部被燒毀。

    所幸人員損失不大,除了野崎和一名日本憲兵外,憲兵分隊的機構還是完整的。

    “介紹一下你的請君入甕計劃吧。”川崎弘待菊池寬走後,把路承周等人叫到他的辦公室。

    這是他今天最後一次使用這間辦公室了,明天搬離。

    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接替野崎,成為憲兵分隊的隊長。

    無論是從職務,還是從權力上,他都被降級,但川崎弘並沒在意,只要能消滅租界的抗日分子,就算降為士兵又如何?

    “到今天晚上為止,請君入甕計劃都還是順利的……”山口靜夫開始介紹他的行動計劃。

    路承周也是第一次听山口靜夫詳細匯報,從山口靜夫的匯報,可以看出他的行動還是很順利的。

    抓捕林帆很順利,林帆也願意與日本特務機關配合。

    重慶派來的劉建偉,被捕後同時答應配合抓捕火焰。

    這一切,顯得非常完美,完美到野崎在幾個小時前,已經準備慶祝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8
第七百二十五章 開除

    川崎弘仔細听著川崎弘的匯報,不時還要打斷,提出自己的問題。

    “那個劉建偉現在哪里?”川崎弘等山口靜夫介紹完後,突然問。

    “這個……好像沒歸隊。”山口靜夫一愣,大光明電影院起火,接著又是野崎被殺,憲兵分隊也被燒了,哪還有心思去管劉建偉呢?

    “八嘎!”川崎弘一拍桌子,這麼重要的人,怎麼能讓他獨處離開呢。

    “當時大光明電影院失火,所有人都沖散了,就連我們的人也有好幾個受了傷。”山口靜夫說。

    “趕緊把劉建偉和林帆叫來,我有話問他們。”川崎弘沉吟著說。

    然而,直到第二天,依然沒有劉建偉的消息。

    倒是林帆到了憲兵分隊,川崎弘對他進行了詳細的問話,只是,川崎弘也沒從中發現什麼。

    “承周,憲兵分隊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川崎弘單獨把路承周留了下來,川崎弘現在是路承周的直屬上司,也是他的老師。

    他現在的口吻,就是以老師的身份問的。

    “我感覺,一切盡在火焰的控制之中。”路承周緩緩地說。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川崎弘點了點頭。

    火焰比以前面火柴似乎還難對付,以前的火柴是防範憲兵分隊,而這個火焰,竟然算計了憲兵分隊。

    “我相信,火焰再狡猾,也不是老師的對手。”路承周恭維著說。

    “任何時候不要低估你的對手。”川崎弘搖了搖頭,語氣中透露著對路承周的不滿。

    此時他需要的不是恭維,而是有有意義的建議。

    “是。”路承周連忙說。

    “我希望,你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劉建偉。”川崎弘緩緩地說。

    “老師,我估計,這個劉建偉恐怕不會再回來了。”路承周搖了搖頭。

    這是川崎弘擔任英租界憲兵分隊長後,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然而,路承周很清楚,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因為劉建偉昨天晚上,就已經轉移出了英租界,現在,恐怕已經離開了海沽,在回重慶的路上了。

    劉建偉來海沽,故意讓憲兵分隊抓捕,並且很快願意配合憲兵分隊,這一切都是在執行路承周的除日行動。

    現在任務完成,劉建偉自然可以回重慶領賞了。

    “你的意思,這個劉建偉跟軍統是一伙的?”川崎弘被路承周提醒,突然醒悟。

    “極有可能。”路承周點了點頭。

    劉建偉已經在回重慶的路上,此時就算告訴川崎弘整個除日行動,除了贏得川崎弘的信任外,並不會讓海沽站有更多損失。

    “如果劉建偉配合火焰行動,還有一個條件必須滿足,海沽站必須與重慶取得聯系。並且,必須是頻繁聯系。”川崎弘篤定地說。

    “老師英明。”路承周誠懇地說。

    “可是,海沽站的電台因何而來?”川崎弘喃喃地說。

    “或許,他們有另外的聯系方式,或者有林帆不知道的備用電台。”路承周說。

    “極有可能。”川崎弘深以為然。

    林帆只是電台台長,他又能知道多少海沽站的內幕呢。

    以火焰的謹慎,如果有備用電台,絕對不會告訴他。

    川崎弘隨後,向菊池寬申請專業的監听車,而且不是一台,他開口就要了三台。

    菊池寬也知道,想要破獲海沽站,必須找到他們的電台。

    其實,就算給憲兵分隊三台監听車,也未必能找到軍統電台。

    況且,他最多只能提供兩台。

    康伯南道22號被大火燒得只剩下一個空架子,幸好這是一棟磚瓦結構的房屋,否則整棟房子將不復存在。

    雖然如此,川崎弘上任後,還是先去了這個地方。

    他們到的時候,警務處的顧問中山良一也在。

    作為曾經的憲兵分隊隊長,中山良一看到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憲兵分隊,更是深有感觸。

    “中山君,你怎麼在這里?”川崎弘看到中山良一,詫異地問。

    “昨天晚上,這里死了幾個人,其中有一個白俄,還有一個瑞士人,和一個英國人。”中山良一嘆息著說。

    人家只是在大光明電影院看了場電影,沒想到卻被山口靜夫擊斃。

    最重要的是,山口靜夫竟然沒有處理這些人的尸首。

    昨天晚上的大火,警務處的救火隊來了,他們雖然沒能滅了火,卻看到了這些無辜被槍斃的平民。

    “此事麻煩你處理好。”川崎弘朝中山良一躬了躬身,誠懇地說。

    山口靜夫盛怒之下殺人,雖然不算什麼,但如果被捅了出去,還是很麻煩的。

    “此事工部局很生氣,英駐海沽總領事館,已經向大本營提出嚴重抗議。不僅要求嚴懲凶手,並且要開除路承周、韓福山和林譯等人。”中山良一緩緩地說。

    “不行!”川崎弘堅定地說。

    英國人的條件,無論哪一條,他都不想答應。

    “這次恐怕不行了,英國人的態度很強硬。”中山良一搖了搖頭。

    他這個英租界警務處的顧問,可不是日佔區的顧問。

    在警務處,中山良一也就能處理與日本人相關的事情。

    這次被山口靜夫所殺的人,如果全是中國人,倒也沒會有什麼。

    可是死者當中,有三名外國人,最重要的,還有一個是英國人,這就麻煩了。

    路承周得知自己被警務處開除,也很是憤怒。

    他倒不在乎這份工作,說老實話,在警務處當巡官,對他來說其實是個負擔。

    每天早上,路承周都得去警務處報到,而上午,他還得去轄區巡視。

    最讓路承周心疼的是,他每個月五千元的特別活動經費。

    一旦他被開除,克萊森琪肯定不會再支付這筆錢。

    一個月五千元,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啊。

    “難道他們忘了,得罪我們的下場麼?”川崎弘冷冷地說。

    路承周在警務處潛伏,對憲兵分隊來說終歸是好事。

    至少,警務處稍有風吹草動,憲兵分隊馬上就能知道。

    “這次死的可是英國人,如果英國人真的追究,我們會很難辦的。”中山良一說。

    其實,巴恩士還提出,要解除他這個警務處顧問的職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8
第七百二十六章 煩惱

   山口靜夫見到憲兵分隊被燒,當時已經萬分驚訝,等他再看到野崎被殺,連人頭都不見的時候,已經很驚慌了。

    見到從大光明電影院帶回來的人後,山口靜夫沒有猶豫,馬上決定處決他們。

    處死這些人後,山口靜夫滿腔的怒火,確實全部發泄到了那些人身上。

    他才不管他們是英國人還是瑞士人,到了憲兵分隊就是自己的犯人。

    英國人以此為借口,將路承周等人開除,也在情理之中。

    特別是開除路承周,不僅可以宰斷日本人伸向警務處的魔掌,更能讓克萊森琪每個月節省五千元。

    中山良一向川崎弘分析了此事的利弊,警務處再退讓,也絕對不會在英國人的事情上讓步的。

    如果英國人死在憲兵分隊,都不能讓日本人退步,恐怕工部局會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經過英日雙方緊急協調,最終決定,雙方各退一步。

    憲兵分隊將安插在警務處的情報人員,全部撤回去。

    而警務處也不再追究英國人被殺之事,只要憲兵分隊提供殺人凶手,讓工部局可以應付,他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承周,此事你可能得委屈一下,從警務處離職,專職擔任情報一室主任。”川崎弘在憲兵分隊臨時的辦公地點︰康伯南道20號,跟路承周談了話。

    當初租用康伯南道20號,只是為了給路承周和張廣林等人,搞一個隱蔽的進出通道。

    康伯南道22號被燒掉後,無法再用來辦公,只能暫時借用康伯南道20號。

    這里雖然也有兩層樓,但並沒有院子,憲兵分隊的車子,依然只能停到隔壁。

    “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警務處的工作,對我來說並不重要。”路承周堅定地說。

    “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川崎弘點了點頭,路承周還是很懂事的。

    相比之下,山口靜夫讓他很惱火。

    康伯南道22號之所以會被燒,憲兵分隊所有的辦公用品,甚至機密檔案和設備,全部付之一炬,都是因為山口靜夫那個所謂的請君入甕計劃。

    日本人願意答應工部局的條件,克萊森琪非常高興。

    近段時間以來,日本人越來越強硬,動輒就封鎖英租界。

    當克萊森琪得知,日本人答應了警務處的條件,願意將路承周、韓福山和林譯調回憲兵分隊後,他的心情很愉悅。

    晚上,他特意去了英國俱樂部,美滋滋的喝了幾杯。

    然而,回到家里,看到路承周早在家里等候時,頓時所有的好心情,瞬間變沒了。

    “你還來干什麼?”克萊森琪警惕地問。

    “我想確認一下,您夫人在倫敦的住址有沒有變?”路承周拿出一張寫著克萊森琪夫人地址的紙條,隨後遞給了對方。

    “你又想干什麼?現在你可不是警務處的人了。”克萊森琪覺得路承周就是個無賴,既然離開了警務處,自然不能再盯著自己的事情不放。

    “表面上我確實不是警務處的人了,但暗地里,我還是你的情報員,每個月的活動經費,一分都不能少的。”路承周搖了搖頭。

    同時,他將兩張照片放到桌上。

    克萊森琪馬上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這兩張照片,一張是克萊森琪與一個女人相擁的樣子,另外一張,則是他們在房間鬼混時的丑態。

    “你已經不是警務處的人,每個月再領錢,已經不現實。”克萊森琪搖了搖頭。

    “好吧,我不會讓您為難,你知道這個女人丈夫的身份麼?一旦這張照片流傳出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路承周站了起來,淡淡地說。

    與克萊森琪鬼混的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她的丈夫是英租界有名的商人,在英國也是有名望的。

    一旦路承周公開這張照片,克萊森琪必定會身敗名裂,甚至連警務處長都干不成了。

    “卑鄙!”克萊森琪很是生氣地說。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從下個月開始,我依然會來領錢。”路承周站了起來,淡淡地說。

    不要說克萊森琪被他抓到了新的把柄,就算沒有,以之前搜集到了證據,也足夠讓克萊森琪退讓的了。

    “你不能再替憲兵分隊打探警務處的情報。”克萊森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要不是他有把柄落到路承周身上,怎麼會被他要挾呢。

    “放心,我對警務處的事情,不會有任何興趣。每個月只要錢到位了,就可以當我不存在。”路承周微笑著說。

    克萊森琪很沮喪,路承周今天晚上到家里,等于公開訛詐。

    然而,他又沒什麼辦法,只能乖乖挨宰。

    第二天早上,克萊森琪工作中情緒都不太高,當他听到有人要來拜訪時,都不想與之見面。

    然而,對方並沒有因此而放棄,依然闖到了克萊森琪的辦公室。

    “克萊森琪先生,我是重慶方面的人。”馬玉珍本身是大學畢業,就學習過英語。

    與曾紫蓮這個振華中學的英文老師整天待在一起,多少也學了一些。

    從擔任海沽站情報組副組長開始,馬玉珍就意識到了責任巨大。

    在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後,她也主動學習了英語和日語。

    馬玉珍知道,路承周的日語很好,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優勢,路承周才能在日本人中間游刃有余。

    而路承周之所以能在警務處潛伏下來,正是因為克萊森琪的推薦,而路承周能與他正常用英語交流,起到了很大作用。

    “請進吧。”克萊森琪听到馬玉珍的話,自然知道重慶意味著什麼。

    “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最近克萊森琪似乎很煩惱?”馬玉珍今天化的是女裝,可是她完全不像之前的那些形象,穿著得體的旗袍,顯得女人韻味十足。

    “你們怎麼什麼都知道?”克萊森琪詫異地說,他正因為路承周和日本人的事而苦悶,軍統卻主動找上門來了。

    “不錯,這次來,是為幫克萊森琪先生。”馬玉珍微笑著說。

    克萊森琪的煩惱,正是路承周制造的,軍統只要不再找他,就已經幫了克萊森琪的大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9
第七百二十七章 嘉獎

    從見到馬玉珍的那一刻,克萊森琪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掃視。

    精心化裝的馬玉珍,顯得雍容華貴,一點也看不出她還是個未婚少女。

    但就是這樣的氣質,深深地吸引了克萊森琪。

    如果不是馬玉珍提到重慶,他肯定會請她喝一杯。

    “你要怎麼幫我?”克萊森琪到目前為止,並不完全相信馬玉珍的身份。

    “看來克萊森琪先生並不需要我們的幫助,那好,再見。”馬玉珍淡淡地說。

    “你看上去,不像是重慶的人。”克萊森琪突然說。

    他雖然是警務處長,但說話還跟英國人一樣直接,有話說話,不會拐彎抹角。

    “看來克萊森琪先生不相信我,咱們以後再談。”馬玉珍冷冷地說。

    她來找克萊森琪,當然不是為了幫他對付路承周,真正要對付的對象是中山良一。

    路承周希望,海沽站能得到警務處的配合,至少是暗中配合。

    “我希望,你們能幫我處理兩個人。”克萊森琪見馬玉珍要走,反而沒有了剛才的懷疑。

    “哪兩個人?”馬玉珍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但依然還是板著臉,問。

    “中山良一和路承周,尤其是路承周。”克萊森琪緩緩地說。

    “路承周?他不是已經被開除了麼?”馬玉珍驚訝地說。

    “他是憲兵分隊派到警務處的間諜,我最討厭這種人。”克萊森琪自然不能跟馬玉珍說起,被路承周敲詐的事情。

    否則,路承周將手里的資料公開,他不但名聲掃地,家庭也會破裂,警務處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他不是你的學生麼?你還這麼恨他?”馬玉珍很意外,她沒想到,克萊森琪對路承周竟然如此痛恨。

    “他是我學生中的敗類。”克萊森琪冷冷地說。

    “除了路承周外,你還要處理誰?”馬玉珍問。

    “當然是中山良一了,這個所謂的日本顧問,拿著我們的薪水,卻充當著日本的代表。”克萊森琪冷冷地說。

    其實,路承周跟中山良一是同樣的性質,都是拿著警務處的薪水,干著特務的勾當。

    馬玉珍回去後,與路承周見一面。

    “沒想到,克萊森琪最痛恨的是你。”馬玉珍說起此事時,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她其實很好奇,路承周到底干了什麼事,讓克萊森琪如此恨他。

    路承周的真實身份是海沽站長,軍統在海沽站的最高負責人。

    同時,他又是打入憲兵分隊的軍統內線,傳奇間諜“火焰”。

    當一名抗日英雄容易,要當一名被人痛恨的抗日英雄僦難了。

    克萊森琪越痛恨路承周,其實對路承周就越是一種保護。

    馬玉珍有的時候都很佩服路承周,承受別人鄙視的目光,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或許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吧。知道麼,我差一點就能當上副處長了。”路承周笑了笑,就算馬玉珍是他的同志和戰友,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告訴她的。

    “克萊森琪對中山良一也很惱火,希望我們能幫他處理掉中山良一。”馬玉珍說。

    “中山良一?”路承周有些意外。

    他原本覺得,克萊森琪可能會需要處理林譯。

    中山良一是警務處的顧問,雖然是以日軍退役軍人的身份,但他現在其實算是警務處的人。

    “對,這是我們的機會,如果除掉了中山良一,憲兵分隊與警務處之間,肯定不會再合作。”馬玉珍說。

    “除掉中山良一,他們之間依然會合作。”路承周搖了搖頭。

    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哪怕他們之間有更深的矛盾,也依然會合作的。

    “你想怎麼對付中山良一?”馬玉珍問。

    “先搜集情報吧。”路承周想了想,中山良一作為警務處的顧問,肯定不能像野崎那樣,被割掉人頭。

    “是。對了,總部的嘉獎來了。”馬玉珍說,同時,他將總部發給火焰的電報也遞給了路承周。

    海沽站的波長和呼號都改變了,密碼本也換了,就算林帆投靠了日本人,也很難再對海沽站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此次海沽站的“除日行動”,取得了圓滿成功,海沽站的人都覺得解氣,重慶也很高興。

    除了給海沽站的電報外,總部還給路承周專門發來了電報。

    “有獎金嗎?”路承周看著總部的電報,隨口問。

    “當然,總部獎勵了兩萬元。”馬玉珍微笑著說。

    對她來說,這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兩萬元,如果拿給組織,能做多少事啊。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收到“螞蟻”的任何消息。

    她相信,以路承周的性格,自己也能分到筆獎金,如果能交給組織,肯定能幫組織解決一些實際困難。

    “才兩萬元?還有其他獎勵嗎?”路承周蹙了蹙眉頭,他從克萊森琪那里,一個月能領到五千元,對兩萬元確實沒多大的興趣。

    而且,總部將電報發給了海沽站,也就是說,劉井華和馬玉珍都已經知道了此事。

    甚至,方南生也知道了。

    因此,就算路承周再有心想截留一部分獎金,也必須有合適的理由。

    “兩萬元還不夠啊?”馬玉珍覺得不可思議,路承周現在的胃口,實在太大了吧。

    “給海沽站留一萬元,其他錢給兄弟們發下去,你、劉井華每人一千,方南生三千元,其他兄弟平分剩下的五千元。”路承周想了想,說。

    “那你呢?”馬玉珍問,雖然路承周沒有參加行動,但除日行動是他親自制定,並且一手實施的。

    “我是站長,還需要獎金麼?”路承周笑了笑。

    其實,他扣下一萬元,就已經分走一半了。

    路承周是海沽站的站長,海沽站的資金他可以隨意調配。

    “你升職了,確實不需要獎金。”馬玉珍說,總部決定,授予路承周上校軍餃。

    “只要能殺日本人,有沒有獎金不重要,升不升職更加不重要。”路承周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

    “說得倒是輕巧。”馬玉珍對路承周得了便宜還賣乖很是不屑。

    “對了,你要準備幾條船了,按照現在的天氣,海沽很有可能爆發歷史上最大水災。”路承周突然想到一件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9
第七百二十八章 肆虐

    進入八月,海沽附近各條漂流洪水猛漲,日本海沽陸軍特務機關擔心大水會涌進日租界,吩咐溫佩石,在楊柳青鎮、桑園兩地,將運河右堤炸開,洪水隨即向西南窪地區狂奔。

    然而,市內各河水位仍在上漲,南運河右堤已經失去抵御能力。

    三天後,洪水沖向大圍堤外,意味著海沽市區,被大水包圍。

    持續的大水,讓所有人都很擔憂。

    路承周雖然在英租界,但他是海沽人,這是他的家鄉,這里生活著他的鄉親父老。

    如果沒有戰爭,路承周一定會全力去治水。

    然而,站在大圍堤上的路承周,望著大圍堤外一片汪洋,路承周只能暗暗祈禱,希望大水能退下去。

    “路先生,如果這雨還不停,恐怕大圍堤會決堤。”張廣林很是擔憂地說。

    “天要下雨,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估計,決堤是必然的。你吩咐大興日雜店,多準備點貨物應急,誰也不知道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路承周叮囑著說。

    目前市區的面粉、大米、玉米面都漲價了。

    租界的價格反而稍低一點,但也低不了多少。

    “蚊香、火柴、蠟燭,甚至包括咸菜、醬豆腐、蔥頭,都準備了不少呢。”張廣林點了點頭。

    “可以把所有資金全部投進去,不夠的話,我再去拿點錢過來。現在的價格還算便宜,一旦大水進了城,這些生活用品的價格,就會像洪水一樣,一天天的往上漲。”路承周提醒道。

    “怎麼能用你的錢呢?”張廣林不好意思地說。

    “到時候只要我們平價銷售,也能大賺一筆,這可是發財的機會。”路承周笑了笑,上級一直沒跟他聯絡,使得他想給組織提供資金也不行。

    路承周手頭已經積累了幾萬元,如果加上他能調用的軍統的資金,那就更多了。

    當然,軍統在路承周的命令下,也開始囤積物資。

    如果大水真的沖進城,到時候各種物價必然會上漲。

    雖然方南生可以與海沽城委聯系,但那畢竟與路承周不是同一條線。

    按照地下工作紀律,路承周絕對不能與海沽城委發生橫向聯系。

    “好吧。”張廣林點點頭。

    到目前為止,他依然還是沒有完全弄明白,路承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表面上看,路承周對日本人很忠誠,他做的事情,也符合一個漢奸的行為。

    然而,張廣林卻沒看到,路承周的罪惡。

    此次重慶獎勵的兩萬元,路承周留下一萬作為活動經費,剩下的一萬,方南生一個人分了三千。

    驟然拿到這麼多錢,方南生也很興奮。

    重慶並不認同聯銀券,他們的唯一傾向是法幣。

    因此,重慶獎勵的錢,也是以法幣來計量的。

    海沽目前的通用貨幣是聯銀券,自從聯銀券上市以來,不斷貶值,原本聯銀券與法幣是一比一,現在怕是降到了兩比一,甚至是三比一。

    在老百姓里,法幣才是真正的貨幣。

    雖然聯銀券可以在租界使用,但相比聯銀券,租界更喜歡法幣。

    因此,方南生拿到手的三千元,至少相當于六千以上的聯銀券。

    對海沽城委來說,這是一筆巨大的資金了。

    幾乎在接到錢的那一刻,方南生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把這筆錢交給組織,發揮更大的作用。

    作為海沽城委打入軍統的地下黨員,方南生直接與海沽城委書房顧三石聯系。

    “顧書記,這是軍統獎勵的三千法幣,請替我交給組織,當作我的黨費。”方南生將剛拿到的錢,鄭重其事地交給了顧三石。

    “這次你的表現也很好,上級對你提出了表揚。”顧三石接過錢,緊緊握住方南生的手,高興地說。

    “如果不是火焰,恐怕海沽站這次也得完蛋,更不用說除掉野崎了。”方南生雖然手刃了野崎,但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後怕。

    林帆被捕並叛變,如果不是火焰想辦法與總部取得聯絡,恐怕海沽站不會有任何作為,更遑論將憲兵分隊引到大光明電影院,從而讓海沽站趁虛而入。

    “這個火焰到底是什麼人?”顧三石有些奇怪地說。

    “我也一直很好奇,但到目前為止,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方南生搖了搖頭。

    火焰是突然空降的站長,與海沽站的人,並不怎麼接觸。

    就跟原來火柴一樣,主要通過情報組傳達命令。

    “只要他是真正抗日就行,對了,你覺得火焰對中共的態度如何?”顧三石問。

    “真正軍統的人,對我們的態度都不會好。”方南生緩緩地說。

    “顧書記,最近家里的情況如何?”方南生問。

    “一切都好,對了,根據上級黨組織的決定,從現在開始,停止使用市內秘密電台。以後,我們與上級組織的聯系,只能通過秘密交通員。”顧三石問。

    這是上級黨組織的命令,使用電台雖然方便,但同時也容易暴露。

    海沽站的電台暴露,不就是因為使用太頻繁了嗎?

    而且,我黨的條件遠不如軍統,就算海沽的秘密電台繼續使用,根據地那邊,也不會有電台二十四小時待機。

    “如果有緊急情報怎麼辦?”方南生詫異地說。

    “這是上級的命令,哪怕再緊急的命令,也不能再開機。”顧三石堅定地說。

    “好吧。”方南生無奈地說。

    1939年8月16日,海沽西、南大圍堤外,水深達51米,大圍堤出現不支之勢。

    當天上午11 時50分,南大圍堤在陳塘莊以西決堤,洪水沖向小圍堤腳下。

    至20日,海光寺西南牆子河堤決口,洪水進入市內,一般街道水深1米左右,新倉庫一帶水深到18米至24米,最深的地方,居然達到了4米。

    市內除了少數高地外,皆成一片汪洋。

    而在第二天,洪水繼續上漲,全市有百分之八十面積被淹,災民達65萬人,民房倒塌不計其數。

    市內物價上漲,瘟疫游行,浮尸漂蕩,慘不忍睹。

    在市內,所有汽車全部不能開,市民出行,只能行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9:00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不會水

    24日,洪水涌入英租界。

    起初水從馬路上流過,一會兒,爬上了行人道,又一會兒,鑽進人家的房屋。

    水不斷地增漲,其快無此,終于浸佔了最低層的一層樓房。

    英租界最低的地方,水深九尺。

    市區被水淹後,路承周就開始作準備,家里一樓的東西,全部搬到二樓。

    他的汽車,也特意開到了第六區丁家花園的山坡上。

    就算全市都淹了,也不會擔心車被淹。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海沽站的人員安排。

    住平房的人,必須搬到樓房,而且得是二樓以上。

    同時,每人都要備足生活用品,蚊香、火柴、蠟燭、咸菜、醬豆腐、蔥頭、面粉、大米、雞蛋、牛奶都要備足。

    路承周對黃文買的要求,至少要保證半個月的生活。

    實際執行時,黃文買給所有人準備了兩個月的生活所需。

    總部的獎勵剩下一萬元,路承周全部給了黃文買,同時中西大藥房和傅祺那邊,每個月都已經有盈余。

    如果重慶不再給海沽站撥款,也能自行運轉,絕對不會因為資金短缺而讓工作停滯。

    除了生活必需品外,或買或租,搞了幾條小船。

    剛開始,路承周也只是備用,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比如說,洪水涌進英租界的當天晚上,馬玉珍再去克萊森琪家,就是駕著船去的。

    洪水漲得很快,就算是克萊森琪家也被淹了,馬玉珍的船,直接劃到了他家一樓客廳,從樓梯走到了二樓。

    從下午開始,英租界就停電了,克萊森琪家也不例外。

    馬玉珍打開手電筒,照著自己上了二樓。

    到晚上後,整個海沽陷入一片漆黑,無論是憲兵分隊還是警務處,都不會出來,正有利于海沽站的行動。

    “克萊森琪先生,我們可以幫你處理掉路承周和中山良一。”馬玉珍見到克萊森琪後,直截了當地說。

    下午,路承周交給他一份暗殺中山良一和路承周的行動計劃時,馬玉珍很是詫異。

    她突然明白了,當初自己在抗團時,提出要暗殺路承周的計劃時,路承周當時也應該很意外。

    “怎麼處理?”克萊森琪問,現在最冷他頭疼的是路承周,其次才是中山良一。

    路承周其實是不是日本特務,他一點也不在乎。

    可每個月要從自己這里拿走五千元,而且自己還得替他隱瞞,他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把柄在路承周手里。

    如果路承周死了,每個月能省五千元,同時自己也去了一個隱患。

    “一萬一個,兩個兩萬元。”馬玉珍說。

    “兩萬元?”克萊森琪低聲驚呼道,這個價格也太離譜了吧。

    “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馬玉珍微笑著說。

    “你們不是抗日組織麼?怎麼還要收費?”克萊森琪說。

    他付給路承周的錢,用的是公款,但這兩萬元,只能自己掏錢。

    “我們也要生存嘛,再說了,這也是幫你的忙。”馬玉珍微笑著說。

    其實,路承周只有一個真正的計劃,除掉中山良一。

    中山良一這個日本顧問,干了很多傷害抗日組織的事情。

    中山良一到警務處後,讓警務處更好的配合憲兵分隊抓捕抗日人員。

    “我可以配合你們,但不能給你錢,而且我也沒有這麼多錢。”克萊森琪搖了搖頭,他本是個貪婪之人,哪會舍得花這麼大的代價呢。

    “不給錢也可以,畢竟沒有錢,我們也會殺日本特務。但是,警務處以後必須支持我們的行動。”馬玉珍說。

    如果克萊森琪給錢,當然是最好的。

    如果他不給錢,只要能配合軍統的行動,也是可以的。

    “警務處一向都支持你們,只是暗中支持罷了。”克萊森琪說道。

    “我所說的支持,必須是真誠的,無條件的。”馬玉珍緩緩地說。

    “當然,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合作者。”克萊森琪微笑著說。

    只要不出錢,他就沒有問題了。

    不就是支持軍統的行動麼?他隨時都可以做到,但支持到哪種程度,就是他說了算。

    中山良一擔任警務處的顧問後,在工作上兢兢業業,每天都會準時來警務處。

    所有人都知道,他對工作的敬業,是因為他想讓警務處,更好的配合憲兵分隊,打擊租界的抗日分子。

    哪怕租界已經漲了水,中山良一依然坐船到了警務處。

    他並不會水,這在日本人中很罕見,不能自己駕船,只能雇別人開船接送。

    作為曾經的英租界憲兵分隊隊長,中山良一很慶幸到了警務處。

    要不然,他相信上次死在康伯南道22號的,會是自己。

    中山良一目前要解決的,是在警務處發展自己的眼線。

    路承周和林譯、韓福山都被警務處開除,他顯得孤掌難鳴。

    然而,想要在警務處發展眼線,不是那麼容易的。

    “中山先生。”

    中山良一到警務處時,正好踫到路承周,見到中山良一,路承周連忙打招呼。

    “今天來有事?”中山良一驚訝地說。

    路承周這個巡官已經撤銷,他已經沒有資格再來警務處了。

    “今天來結算薪水,中山先生,晚上能一起喝一杯麼?”路承周誠懇地說。

    “現在哪還有營業的酒館?”中山良一苦笑著說。

    整個海沽都被淹了,這是海沽有史以來,發的最大一次大水,可謂千年罕見。

    民間有傳聞,是不是日本人在海沽作惡多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整天掉眼淚?

    “是啊,可惜。要不,來我家里喝一杯?家里倒是有點清酒。”路承周一拍額頭,似乎才想起此事。

    其實,在這樣的天氣,也沒誰會下館子。

    中山良一家里沒有請佣人,他三頓都在警務處解決,偶爾會去下館子。

    “不了,我不喜歡水,也不會駕船,還是等水退了之後再說吧。”中山良一搖了搖頭。

    “中山先生不會水麼?”路承周詫異地問。

    “是啊,要不是為了工作,我才不會跑出來。”中山良一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9:00
第七百三十章 承諾

    中山良一希望,能讓警務處配合憲兵分隊,將英租界的抗日分子一網打盡。

    哪怕他一點也不會水,也租了條船,送他上下班。

    “中山先生,這樣的天氣,還是待在家里比較好。”路承周提醒著說。

    租界都被淹了,警務處的英國人,一天最多也就是來打個轉。

    像中山良一這樣的顧問,一大早就來警務處,實在不多見。

    “在家里怎麼替天皇分憂?在家里怎麼打擊抗日分子?承周,軍統日益猖獗,我們任重而道遠。”中山良一鄭重其事地說。

    路承周被開除,是因為山口靜夫殺了英國人,憲兵分隊表面的勢力,只能撤出警務處。

    加上憲兵分隊被燒毀,目前的憲兵分隊,正處于低潮期。

    “嗨。”路承周低聲應道。

    中山良一這種人,哪怕要死了,也想著要為天皇盡忠。

    路承周離開警務處後,徑直去了康伯南道20號。

    他從小在海河邊玩大,水性很好,自己駕了條小船,在租界內自由穿梭。

    康伯南道20號已經被臨時選為英租界憲兵分隊的辦公地點,租界發了大水,幾乎所有的一樓都被淹,最深的地方達到三米,這個時候也不適宜尋找新的辦公地點。

    只是,幾十人擠在康伯南道20號辦公,非常之擁擠,除了川崎弘有單獨的辦公室外,其他所有人,都擠在一起辦公。

    比如說情報一室,就與電訊室當了鄰居。

    憲兵分隊中,情報一室的人員最多,要不是路承周將他們其中一半以上派了出去,恐怕康伯南道20號都擠不下。

    路承周經過電訊室時,看到他們正在調試機器。

    雖然租界斷了電,電話也很難打通,但並不妨礙使用電台。

    如果沒電的話,電台可以借助干電池收發報的。

    “你是新來的吧?”路承周看到林帆站在門口,顯得尷尬又拘謹。

    自從山口靜夫“請君入甕”的行動失敗後,林帆就被拋棄了。

    “你好,我是林帆,電訊室的。”林帆听到路承周的話,連忙朝他鞠了一躬。

    之前山口靜夫把林帆當成寶,所有人都不能接觸。

    現在,林帆被分到電訊室,雖然也跟劉井華是副主任,可他連電台都不能踫了。

    山口靜夫嚴重懷疑,自己的計劃之所以失敗,與林帆有很大的關系。

    “你是軍統過來的?”路承周問。

    情報一室的人,大多是從軍統投降過來的,這些人在憲兵分隊的地位最為低下。

    “鄙人原來是軍統海沽站的電台台長。”林帆說。

    “電台台長?”路承周上下打量了林帆一眼,沒再說話。

    川崎弘的辦公室在最里面的房間,雖然位置不是很好,但在那里,能盡量保證辦公室的安靜。

    “川崎隊長,林帆怎麼還在電訊室?”路承周見到川崎弘的時候,山口靜夫也在。

    “難道你想讓他去情報一室?”山口靜夫不滿地說。

    林帆是他抓獲的,也一直為他做事,不能讓給路承周。

    “我只有覺得,請君入甕的計劃,之所以失敗,林帆也有很大的責任。”路承周緩緩地說。

    “比如說?”川崎弘突然問。

    “作為海沽站的電台台長,他對海沽站的情況更是清楚不過。可是,為何我們的行動還會失敗呢?”路承周緩緩地說。

    “你的意思,此事跟林帆有關?”山口靜夫詫異地說。

    行動失敗,他臉上挨足了耳光。

    野崎的死,更是將他釘在了恥辱柱上。

    山口靜夫目前最想干的,是抓到火焰,滅掉軍統海沽站。

    然而,事實上他對海沽站的情況一無所知。

    川崎弘上任後,多次問起他的工作計劃,他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有一點,海沽站在行動前,已經與重慶聯系上。我們收到重慶的所有回復,都有可能是軍統的計謀。”路承周緩緩地說。

    在花園憲兵隊,他听山口靜夫詳細介紹了“請君入甕”的計劃,事情又發生了這麼久,完全可以得出這樣的分析。

    不管林帆叛變的原因是什麼,這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我早就應該想到,以火焰的精明,不可能沒有備用電台的。”山口靜夫喃喃地說。

    “把林帆處理掉吧。”川崎弘突然說。

    不管如何,林帆都不能留了。

    而且,槍殺大光明電影院觀眾,也需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

    林帆既是中國人,又被憲兵分隊放棄,自然成為向警務處交待的最佳選擇。

    “他可能還會有用。”山口靜夫說。

    “川崎隊長,可以將他交給我來處理。”路承周突然說。

    這種事情,他是願意干的。

    “可以。”川崎弘點了點頭。

    不管林帆還能做什麼,再留著他都沒必要。

    況且,鄒靜已經自殺,一旦林帆知道這一點,隨時都會被與憲兵分隊分裂。

    “我也想去看看,畢竟之前我答應過,要讓他與鄒靜永遠在一起。”山口靜夫突然說。

    “山口先生,鄒靜是不是埋在隔壁的後花園?”路承周問。

    “不錯。”山口靜夫笑了笑。

    從康伯南道20號到康伯南道22號,雖然只是一牆之隔,但院牆內的水深超過了一米,過去是需要坐船的。

    林帆不知道,為何路承周和山口靜夫要帶他來這里。

    康伯南道22號的後花園,也大多被淹了,只剩下一點小土堆。

    “路先生,山口先生,帶我來這里干什麼?”林帆從上船的那一刻,心里就感覺不妙。

    山口靜夫的請君入甕行動失敗,野崎被殺,憲兵分隊被燒毀,這一切都跟他有關系。

    然而,林帆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是真心為日本人做事的。

    行動失敗了,跟自己沒有太大的關系。

    如果一定要有負責任的話,山口靜夫應該負最大的責任。

    “山口先生是不是答應過你,以後讓你與鄒靜永遠在一起?”路承周緩緩地說。

    “不錯。”林帆看著路承周的臉色,原本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听到路承周的語氣,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現在可以兌現承諾了。”路承周掏出槍,緩緩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21:44
第七百三十一章 處理掉

    路承周覺得,林帆其實是沒資格與鄒靜埋在一起的。

    鄒靜雖是縴弱女子,但性格剛強,被捕後用自殺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忠誠。

    “什麼承諾?我只想跟鄒靜在一起。”林帆看到路承周手中的槍,臉色大變。

    “你現在可以如願以償了。”路承周掏出槍,緩緩地說。

    “路先生,這是干什麼?”林帆全身瑟瑟發抖。

    “知道嗎,鄒靜早就死了,就埋在這下面。”路承周指著下面的積水,緩緩地說。

    “什麼?這不可能!”林帆完全驚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

    “在你們進來後的第三天,她就上吊自殺了。”路承周輕聲說。

    看到林帆的模樣,路承周知道,他與鄒靜之間是有真感情的。

    只是,感情這東西,在特工身上最好不要出現。

    特別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一旦發生,意味著一方失手,另外一個很容易感情用事。

    這就像路承周與馬玉珍之間的感情,只要路承周向馬玉珍表明身份,他們之間立馬能恢復到中學時期的關系。

    然而,路承周一直不敢,既是為了工作,更是為了各自的安全。

    “自殺?”林帆的臉色,突然變得一片蒼白,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完全呆住了。

    他一直以為,鄒靜已經搬到了其他地方,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

    自己只要幫著日本人干滿三個月,就能與她會和,拿著日本人給的巨款,去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改頭換面,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哪想到,鄒靜早就與自己天人永隔。

    “你倒很會演戲嘛,我看你早就知道了。”路承周冷冷地說。

    其實,他已經看出來了,林帆對鄒靜是動了真感情的。

    此時的林帆,一定非常懊悔。

    “路先生,動手吧。”林帆閉著眼楮,他再也沒有感覺到恐懼。

    為了鄒靜,他可以拋棄一切,原本覺得,三個月後,可以找一個陌生的地方,與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鄒靜早就自殺,他卻傻傻地還在替日本人做事。

    “請君入甕計劃,是不是你破壞的?”路承周看了山口靜夫,突然問。

    林帆只求速死,他也暗暗嘆了口氣。

    人就是這樣,哪怕走錯一步,就算是一小步,也永遠不能回頭。

    “不錯,你們的行動,我早就告訴軍統了。”林帆閉著眼楮,他現在只求速死,也只有死,才是他唯一的解脫。

    “砰!”

    路承周一槍正中他的額頭,林帆身子往後直挺挺地倒下,掉在了水里。

    林帆的遭遇或許值得同情,但他的行為,永遠不可原諒。

    山口靜夫沒想到,路承周竟然這麼突然,他原本還有些問題想要問林帆呢。

    回到隔壁後,山口靜夫向川崎弘匯報了剛才的事情。

    路承周讓張成去隔壁埋了林帆的尸首,自己也去了川崎弘的辦公室。

    “承周,你下手太快了。”川崎弘此時已經听完了山口靜夫的匯報,雖然林帆罪該萬死,但他死得太早了些。

    “他已經承認暗中勾結軍統,這樣的人就該死!”路承周眉毛抖動得像是發出了聲音,兩眼噴射出通人的光芒。

    路承周的表情雖然有些夸張,但看在川崎弘和山口靜夫眼里,都覺得他表現得很正常,這才是一個日本朋友的真實表現。

    “不錯,所有搞破壞的人,都該死!”山口靜夫倒是支持路承周的觀點。

    “林帆死後,我們的隊伍總算純潔了。明天,會有兩台測向機和監听機送來,我們將再次以軍統電台為突破口。只要是市內的非法電台,全部要掌握。”川崎弘堅定地說。

    “情報一室準備了兩條船,測向機和監听機,可以安裝在船上。”路承周說。

    “不錯,沒有流動偵測巡邏車,我們可以搞流動偵測巡邏船。”川崎弘點了點頭,沉吟著說。

    “如果還有幾台無線電話報機就更好了。”山口靜夫說。

    “如果我們有船,肯定會有無線電話報機。”川崎弘說。

    原本他是想把測向機和監听機放在康伯南道20號。

    既然路承周提議放在船上,當然要安裝無線電話報機。

    下午,路承周與馬玉珍見了一面,他們也沒好的地方去,就在船上接頭。

    此時租界內的船只越來越多,一些機靈之人,已經用船拉著貨物出來走街串巷售賣。

    路承周的這條船,上面裝了蓬頂,人坐在船內,外面的人看不清。

    這樣的時期,也沒有人會有心思,去關注一條船上有幾個人。

    路承周與馬玉珍將船劃到被水淹的土花園一帶,交給她一個任務。

    “這段時間漲水,正好可以除掉中山良一。”路承周緩緩地說。

    “在哪動手?”馬玉珍說,中山良一是警務處的顧問,如果貿然除掉,會引起警務處和憲兵分隊的強烈反彈。

    “中山良一不會水,在水里動手最好。”路承周緩緩地說。

    海沽站準備了幾條船,原本只是作為成員行動的交通工具,沒想到,現在也可以用來當作殺人的武器。

    中山良一是準時下班的,下班後,他準備直接回家。

    英租界被水全淹沒了,還營業的飯店真不多,他就在警務處的食堂,隨便吃了點應付一下。

    在戈登堂門口,中山良一隨便選了一艘船,雖然現在坐船比坐人力車貴得多,但以他的身份,總不能淌水回去吧?

    上船後,中山良一就鑽進了蓬頂里,他不會水,希望能快點回家就好。

    在般上,他緊緊抓著船側,生怕重心不穩,自己掉落水里。

    特別是他家附近,水深近兩米,如果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中山良一一直計算著時間,當船突然停頓了一下時,他知道到家了。

    “先生請下船。”

    “好。”中山良一掏出錢,在市區,日本人無論是坐車還是坐船,從來不付錢的。

    但在英租界,中山良一還是給點錢。

    船家接過錢,對他躬了躬身,中山良一點了點點,正準備上岸時,突然從水里伸出一雙手,拉著他的腳踝,將他猛的拉進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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