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613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47
第七百零一章 信任

   山口靜夫原本是憲兵隊借調來的,鑒于憲兵分隊在警務處已經拿到執法權,憲兵隊重建憲兵分隊特高班,將他調了過來。

    在日本人當中,山口靜夫算比較高的。

    這位北海道漁民的兒子,看著像個農民,但詭計多端,陰毒殘忍。

    “這樣的天氣執行任務,真是辛苦了。”路承周朝山口靜夫躬了躬身,恭敬地說。

    他現在是憲兵分隊地位最高的中國人,但在日本人面前,依然保持著謙虛敬慎。

    “沒辦法,為了不讓抗日分子囂張,天氣再惡劣也要出去。”山口靜夫點了點頭。

    他與路承周還不是很熟,只是听說路承周對大日本帝國還是很忠誠的。

    路承周五年前,就開始為日本特務機關做事,能做到這一點的,實在不多。

    “如果有需要效勞的地方,請務必開口。”路承周恭敬地說。

    “這個嘛……還是不用了。”山口靜夫猶豫了一下。

    這是野崎交給他的任務,野崎特別叮囑,不能讓中國人參與,哪怕自己的手下再辛苦,也只能讓他們去做。

    路承周到情報一室後,去了趟石田秋夫的辦公室。

    現在情報一室佔據著整個二樓,作為顧問,石田秋夫自然也有自己的辦公室。

    “石田顧問,特高班在加裝汽車棚頂,我們是否可以做點什麼呢?”路承周問。

    他請石田秋夫到窗戶邊,指著下面的卡車。

    “此事我問過山口靜夫,他們要執行特別任務,無需我們協助。”石田秋夫搖了搖頭。

    “特別任務?怪不得。”路承周“恍然大悟”,結合早上收到的情報,他感覺山口靜夫是在做一輛流動偵測巡邏車。

    路承周不能長時間待在憲兵分隊,他把監視這部卡車的任務,交給了張廣林。

    “特高班在改裝那輛卡車,你關注一下。”路承周隨口說。

    張廣林做事很細致,很多事情不用交待,就能特別注意。

    路承周雖然沒想將他發展為自己的人,但張廣林在某些事情上,已經成為路承周的幫手。

    “昨天野崎交待我去買兩塊大的蓄電池,汽車用的那種,剛才我看到,被搬上了卡車。”張廣林說。

    “知道了。”路承周說。

    張廣林果然很細心,兩塊車用蓄電池,一起搬上了卡車,只有一種可能,蓄電池並不是車用,而是其他設備使用。

    憲兵分隊的地方只有這麼大,卡車只能停在前院,就算山口靜夫再想隱蔽,對憲兵分隊的人也不起作用。

    特別是像劉井華這樣的專家,只需要多看幾眼,就能猜到日本人想干什麼。

    他看到車頂裝了隱形的天線,之後才蓋上棚布,他其實就知道了。

    路承周晚上再次與馬玉珍見了面,他需要馬玉珍傳遞兩件事。

    “你通知電話,盡量查清這個偵測車的範圍和準確度,另外告訴林帆,注意發報時間。”路承周叮囑著說。

    “好。”馬玉珍輕聲應道。

    “你那邊有進展了沒有?”路承周突然問。

    目前看來,馬玉珍這個情報組副組長,還是稱職的。

    總部布置的任務,能否完成主要看馬玉珍。

    “暫時還沒有。”馬玉珍輕輕搖了搖頭。

    總部的情報並不很準確,她也不知道哪支部隊會有反戰士兵,更加不知道,哪些人才是反戰的。

    “你重點去查一下這兩支部隊,特別是最近違紀的這些人。”路承周拿出一張紙條。

    反戰士兵一定是消極怠工的,從這方面入手,或許能有所發現。

    “是。”馬玉珍輕聲應道。

    “還有一件事,我估計昌隆盛的卡車,明天就會開出去,我要知道這輛卡車每天的路線。”路承周說。

    不管日本人是不是有偵測車,軍統不能停止發報。

    這是海沽站與重慶聯絡的最重要手段,如果沒有電台,只能通過信件或者交通員。

    那樣的話,一個月只能與總部聯絡一回,無論是對哪一方,都是不利的。

    路承周的要求,劉井華也向馬玉珍提了。

    而且,劉井華還提出一個過分的要求,他要知道軍統目前的電台位置,以及呼號和波長,如果能知道每天發報的時間和時長,就更好了。

    “我知道,此事不合規矩,但知道的越多,才能越準確的知道偵測車的數據。”劉井華擔心馬玉珍誤解,解釋著說。

    “此事要請示上峰才行。”馬玉珍輕聲說。

    “當然,規矩我懂。”劉井華說,他突然想到火柴,如果海沽站還是火柴主事,或許他無需擔心。

    對劉井華的要求,路承周並沒有反對,他也知道,劉井華想要作出準確的判斷,必須知道更多的情況。

    不僅如此,他還讓馬玉珍,向劉井華提供偵測車每天的路線。

    “劉先生,站長指示,為了獲得偵測車的數據,將無條件支持你。”馬玉珍再次見到劉井華後,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有劉井華需要的一切數據。

    “太感謝了。”劉井華激動地說。

    海沽站把這麼機密的情報告訴自己,這是一份多麼大的信任啊。

    當初火柴在的時候,他能感受到這樣的信任,沒想到新來的火焰,讓他又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以後,偵測車每天的路線,我會送到你家的信箱。”馬玉珍說。

    海沽站的配合,劉井華的專業分析,讓路承周對偵緝隊很快有了一個基本了解。

    這部偵測車的範圍不會太大,方向和距離也還不是很精準。

    劉井華最終得出結論,要重視日本人的偵測車,但是,海沽站也有機會發報。

    比如說,發報時間盡量選擇偵測車停在憲兵分隊的時間段。

    電台目前在格林威道,位于英租界的西南,只要偵測車沒去西南面,可以放心發報。

    海沽站的這些情況,也及時向總部匯報了。

    鑒于這樣的情況,重慶決定,縮短與海沽站的發報時間,讓海沽站可以三天發一次報。

    軍統的做法,充分保證了電台的安全。

    在海沽站的例行會議上,路承周特意說起了這些事,他的目的不是為了通報情況,而是想讓方南生也知道,憲兵分隊的偵測車,可不會分軍統還是地下黨,只要是沒登記的電台,都在他們的偵測範圍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47
第七百零三章 緊急

    馬玉珍要走的時候,路承周給她拿了兩盒餅干。

    在物質匱乏的時期,餅干已經是很高級的零食了。

    隨著海沽連降暴雨,河間的沙河橋和大城趙扶溝兩處決口,水勢漫溢東流,海沽很有可能被淹,英租界的水電也不正常,這給電台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要不,還是讓我媽回來?”馬玉珍走下樓時,突然問。

    “不必,馬嬸與馬叔難得在一起,讓他們在估衣街待著吧。”路承周擺了擺手。

    馬嬸住在這里,確實能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可是,馬厚谷呢?他的年紀比自己大,更需要人照顧。

    況且,路承周的工作性質,也決定著,他的身邊最好不要有任何親近的人。

    馬嬸雖然不是情報人員,可她是馬玉珍的母親,馬厚谷的妻子,馬厚谷與馬玉珍都是地下黨員。

    馬嬸待在馬厚谷身邊才是正常的,住在他家,只會讓人懷疑馬厚谷或者馬玉珍的身份。

    “好吧。”馬玉珍想了想,沒有再多說。

    事實上,她也希望母親能與父親待在一起。

    送走馬玉珍後,路承周回到了二樓。

    他靠在椅子上,點上煙,將雙腿掛到桌面,愜意地吸了口煙,在肺內轉了一圈後,輕快地吐了出來。

    路承周在想著方南生的計劃,一旦行動失敗,海沽站會不會損失人手。

    如果會損失人手,最少會損失多少,最多又會多少?

    會不會因為這次的行動,把整個海沽站都搭上?

    情報工作就是這樣,有的時候設計周密的行動,因為某個不可預測的意外,整個行動都會失敗。

    就算勉強成功,也會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比如說曾紫蓮的死,以路承周的周密思維,都沒想過她竟然會死。

    曾紫蓮的死,是如此的突然,就好像一個人正在走路,走著走著,突然就消失了一般。

    這段時間,路承周偶爾還會出錯,比如說偵測車的事,總想著要與曾紫蓮商量。

    事到臨頭,才會想起,現在接替曾紫蓮的是馬玉珍了。

    曾紫蓮對黨國很忠誠,同時表面上同情**,實際上卻對**戒備極深。

    作為海沽站的情報組長,曾紫蓮是很稱職的。

    但是,作為**的螞蟻,路承周對她也很防備。

    曾紫蓮臨終前,透露了對他的情感。

    其實,路承周何嘗不知道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在任何時候,路承周都將情感很好地掩飾起來了。

    曾紫蓮沒有潛伏敵營的經歷,她不知道一個人的情感,有的時候也會成為一種技能。

    就像一個人的槍法似的,百分百中,就表示能隨時控制自己的情感。

    白天開會,野崎透露,要準備一輛偵測車,其實是很難的。

    偵測車上的設備,有些不是錢能辦得到的。

    想要破壞偵測車,只需要破壞車上的設備就是。

    只是,車上隨時都有人,沒人的時候,偵測車會停在憲兵分隊。

    軍統想要破壞偵測車,只能是車子執行任務時。

    在今天之前,偵測車上有一名司機,四名武裝士兵,還有兩名電訊室的日本人。

    開會之後,偵測車只配了兩名日本,但就算如此,也有五個人。

    如果要破壞設備,只需要扔進去一枚手榴彈就行,但要能以最快速度撤離,並且保證平安,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首先,車上扔炸彈,肯定是扔進車廂。

    因此,司機應該不會有大礙。

    憲兵分隊的司機,本身也是士兵出身,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

    其次,車廂里的四人,也未必會馬上死,炸彈爆炸之後,他們也有可能還擊。

    最重要的是,手榴彈扔進車廂,還有可能被他們扔出來。

    手榴彈的引信時間較長,如果拉開引信就扔進去,車廂里的人,完全有機會反扔回來。

    同時,就算手榴彈成功爆炸了,如何確保完全搗毀了車上的設備呢?

    因此,一枚手榴彈還不行。

    不,用手雷更安全,畢竟手雷只要扔進去,很難有機會反扔出來。

    當然,如果能再加一枚燃燒彈就更保險了。

    因此,想要行動成功,必須要確保能在扔爆炸進車廂前,擊斃那個該死的司機。

    當然,這是正面進攻,要毀掉偵測車的辦法還有,路承周希望找一個成本最低,安全性最高,危險系數最低的方案。

    每天晚上,憲兵分隊的偵測車就會出去,松本昌弘希望能通過偵測車,搜索到租界內的無名電台。

    為此,松本昌弘會親自上車操作機器,他希望自己捕捉到軍統的電台。

    租界內所有的電台,都要在電報局登記,而沒登記的電台,自然是非法的。

    雖然軍統的電台,經常更換波長和呼號,但如果偵測車到了附近,還是有可能被捕捉到的。

    “今天晚上去文齊道。”松本昌弘上車後,對對面的司機說。

    偵測車由卡車改裝而成,車廂里裝著一張大桌子,上面擺著幾套設備。

    松本昌弘決定,今天晚上將英租界的西南區全部搜索一遍。

    然後再抱成西北,東南、東北等等。

    松本昌弘將整個英租界分成八個區,一個區一個區搜索。

    松本昌弘並不知道,軍統早就跟蹤了偵測車,一旦偵測車往格林威道方向開去,哪怕再緊急的電報,也是不能發的。

    今天晚上,軍統確實要與總部聯絡,然而,因為松本昌弘將西南列為搜索區域,林帆沒有發報。

    第二天中午,路承周才知道此事。

    他決定,盡快對偵測車動手。

    偵測車是憲兵分隊的秘密武器,也是重點保護的對象。

    就算停在憲兵分隊,也有士兵在旁邊守衛。

    路承周每次只能遠遠的看一眼,卡車還是那輛卡車,只是車廂蓋了個嚴實的棚布。

    車廂上面掛著厚厚的布,如果不掀開,是沒辦法看清里面有些什麼。

    雖然不能靠近,但在自己的辦公室,路承周還是能仔細的觀察著偵測車。

    一直到晚上,偵測車開出去時,路承周都一直在注意著。

    終于,他發現了偵測車的一個致命缺陷。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48
第七百零四章 完蛋

    偵測車的車廂加了一個頂,防止被人窺視,也能避雨。

    但是,進出車廂,卻沒有裝特別的門,而是掛的簾子,雖然很厚,也較重,但誰都可以輕易打開。

    如果是正常行駛,自然沒有問題,畢竟想要追上汽車,還是很難的。

    但在市區行駛,還是在熱鬧的英租界,汽車的速度必然不會快。

    特別是踫到人多,或者拐彎的地方,必須降下速度。

    這樣的天氣,汽車在街上也不可能開得很快。

    如果在這個時候,有人掀開簾子,扔進兩枚手雷……

    目前唯一沒確定的是偵測車的路線,它沒有固定的路線,行動起來只能隨機應變,這對行動人員是一個考驗。

    “路先生,喝茶。”張廣林端著杯茶走到路承周辦公室,看到路承周站在窗戶邊,輕聲說。

    “好。”路承周轉過身,走到沙發邊。

    路承周坐下後,張廣林才在旁邊坐了下來。

    “海沽已經好些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雨了,時間持續這麼長,听說河間的沙河橋和大城趙扶溝兩處決口。”張廣林嘆息著說。

    每年七八月間,海沽都會進入豐水期。

    但像今年這樣不間斷的下雨,實在少見。

    “今年發大水是肯定的。”路承周點了點頭,目前市內各處都有積水,就算是英租界有下水道,不穿雨鞋也不行了。

    “發大水倒不怕,就怕斷糧。”張廣林突然說。

    “你讓大興日雜店進點面粉和大米。”路承周馬上說。

    張廣林辦事很細心,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有所指的。

    “好。”張廣林說。

    “這批糧食不為賣,只是為了保證兄弟們不會挨餓。”路承周提醒著說。

    日本人肯定餓不著,也不用管他們。

    但情報一室的人如果斷了糧,那就是路承周的責任了。

    晚上,路承周化裝後去了加的夫道19號,與方南生、馬玉珍研究摧毀憲兵分隊偵測車的事。

    “站長,這是我的行動方案,請過目。”方南生看到路承周後,馬上遞過一份行動計劃書。

    他的計劃,也是強攻配合炸彈。

    這樣的天氣,適合搞襲擊,而且撤退也方便安全。

    雨天要將一輛卡車攔下來,還是有很多辦法的,擊斃司機和襲擊車廂同時進行,需要出動的人員,在六至八人。

    這也是海沽站行動組,較大的一次行動了。

    目前海沽站行動組只有十來人,為了摧毀偵測車,差不多集中全部力量了。

    “你這個方案,只能作為後備。”路承周仔細看了方南生的計劃後,緩緩地說。

    “請站長示下。”方南生馬上說。

    “我覺得只需要兩名人手就可以了,選一片拐角處,可以設置一個路障,從左右掀開車廂的簾子,扔兩枚手雷進去就行。另有一人準備刀子,如果簾子被綁緊,劃開車廂的棚布,從兩側扔進手雷。”路承周在紙上畫出一輛偵測車的平面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他的計劃只需要兩到三人,無需開槍,只要兩枚手雷就行。

    “站長的方案再高效,也更安全。”方南生心悅誠服地說。

    “你的方案作為備用,馬上向總部匯報,如果可以,今天晚上就行動。”路承周堅定地說。

    只要行動組有足夠的戰斗力,他就能隨意打擊日寇。

    重慶其實也一直在擔憂著海沽的情況,日本人吃了虧,花血本準備了偵測車,準備尋找軍統電台。

    原本一天一聯絡的,被迫只能三天聯絡一次。

    收到海沽的行動計劃,重慶很快回復︰祝順利。

    “今天晚上,偵測車在哪個方向?”路承周收到總部的回復後,問馬玉珍。

    “去了海光寺路方向。”馬玉珍說。

    “看來松本昌弘準備把租界每個角落都搜索一遍。”路承周沉吟著說。

    “站長,我去準備了。”方南生說。

    “好,注意安全,行動沒成功,還有機會再動手,如果兄弟們出了事,就沒下次啦。”路承周叮囑著說。

    說完後,他又想到了曾紫蓮。

    不管化金行動如何成功,他都提不起任何興致。

    原本像這樣的行動,達到預期目的後,他會向總部詳細匯報。

    當然,這樣的匯報,會在合理範圍內,夸大事實,強調海沽站的艱辛和大家的努力。

    不僅是要為海沽站爭取嘉獎,更重要的是要拿到總部的獎金。

    在確定行動時間後,路承周提前回去了。

    偵測車如果遇襲,憲兵分隊肯定會每一時間趕過去支援。

    路承周身為情報一室主任,自然也會被通知。

    就算他在外面有合理的理由,如果野崎沒有馬上找到他,肯定會生氣的。

    路承周原本以為,松本昌弘會像前幾天一樣,待在偵測車上。

    然而,今天晚上的松本昌弘,並沒上車,而是在與野崎密謀。

    “我發現電訊室的劉井華有些不正常。”松本昌弘說。

    “怎麼個不正常法?”野崎嚇了一跳,原來情報三室,不斷冒出軍統內線,把中山良一折騰得半死,難道現在輪到電訊室了?

    “他在記錄我們的電碼,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在破我們的密碼。”松本昌弘沉吟著說。

    劉井華雖然是電訊室的副主任,但因為中國人的身份,一直不被完全信任。

    松本昌弘特意命令岡奇敏夫,讓他暗中監視劉井華。

    “是不是個人興趣?”野崎問。

    劉井華是電訊專家,對電訊業務一向很有興趣,他與路承周原來是同學,要不是因為對電訊方面太有興趣,也不會半路轉行了。

    “說不好。”松本昌弘搖了搖頭。

    “你要是不相信他,調出電訊室就是。”野崎緩緩地說。

    “中國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松本昌弘固執地說。

    “叮叮叮叮……”

    野崎正要說話的時候,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順抓起電話,只听了一句,臉色立馬大變。

    “八嘎!”

    野崎憤怒的將話筒摔在電話機上,咆哮著說。

    “出什麼事了?”松本昌弘縮了縮脖子,輕聲問。

    “偵測車完蛋了。”野崎重重嘆了口氣,無奈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49
第七百零五章 試探

路承周得到消息時,野崎和松本昌弘、山口靜夫都趕到了現場。

卡車的頂棚已經被掀翻,因為還在下雨,卡車沒有完全燒毀,但卡車也差不多散架了。

路承周在車內披上雨衣,換上雨靴,拿上手電筒走了車。

偵測車上全是日本人,他們的死活,路承周實在沒興趣,他巴不得全死光才好呢。

但在下車的那一剎那,路承周的臉色就充滿了關切和焦慮。

「野崎先生,這是怎麼回事?」路承周「焦急」地問。

「偵測車遭到抗日分子攻擊,車上人員三死兩傷,所有設備損失殆盡。」野崎臉色很差,這次死的可是日本人,其中包括兩名電訊人員。

「是軍統乾的?」路承周「詫異」地問。

他明明知道答案,還是他親自批准實施的行動,可面對野崎時,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除了軍統還能是誰?」野崎的話中,充滿了對軍統的痛恨和無奈。

憲兵分隊偵測軍統電台,而軍統何嘗沒在偵察憲兵分隊呢?

「抓到兇手了么?」路承周問。

「連鬼影都沒看到。」松本昌弘氣道。

「野崎先生,應該讓警務處出面,封鎖周圍道路,嚴密排查所有人員。」路承周提議。

就算他不提出這樣的建議,日本人肯定也會這樣做的。

只要行動人員沒有當場被抓,說明已經安排撤離。

根據既定的計劃,行動人員會連夜撤往日租界,再根據情況,是否撤往市區或者意租界。

「已經與警務處溝通,只是軍統極為狡猾,他們就像泥鰍一樣,很難抓住。」山口靜夫冷冷地說。

「把車子拖回去,車上一顆螺絲釘也不能留給英國人!」野崎叮囑著說。

回到憲兵分隊後,野崎在辦公室,對松本昌弘和石田秋夫連抽了兩個耳光,「啪啪啪啪」,站在旁邊的路承周,聽得心裡直叫爽快。

「你們告訴我,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野崎憤怒地說。

偵測車原本就是很機密的事情,中國人完全沒參與,而且每天的路線都不一樣,就邊野崎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偵測車會去哪裡。

然而,偵測車卻遭到了軍統的襲擊,車上人員三死兩傷,可以說是慘敗。

這其中,有松本昌弘的責任,因為偵測車是他提議搞的。

山口靜夫的特高班,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更是罪魁禍首。

「是我大意了,沒有做好保密工作。」山口靜夫慚愧地說。

「肯定是有人透露了消息,會不會是劉井華?」松本昌弘突然說道。

「劉井華?他怎麼會呢?」路承周驚詫地說。

劉井華是他的同學,這一點野崎是知道,他提出這樣的問題,不算過分。

「路主任,不能因為他跟你是舊識,就太過相信他。」松本昌弘不滿地看了路承周一眼。

劉井華的檔案他研究過多次,在雄鎮樓訓練班時,劉井華與路承周同學過一個月。

劉井華當時學的是情報專業,但他對電訊非常有興趣,在訓練班畢業後,很快展露出這方面的天賦。

軍統組建華北區時,劉井華擔任電台台長,後面更是擔任電台督察。

「劉井華破譯過軍統密碼,如果他都不值得信任了,情報一室還有能信任的人么?」路承周苦笑著說。

「不管如何,我堅決反對劉井華再待在電訊室。電訊室是保密機關,不能有中國人!」松本昌弘堅定地說。

「既然如此,請把劉井華調到情報一室吧,只是可惜了他的才華。」路承周嘆了口氣,很是惋惜地說。

「不,我準備試探他,看他是否暗中搞破壞。」松本昌弘突然說。

他絕不允許劉井華留在電訊室,可也不想就這麼放過劉井華。

松本昌弘其實覺得,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

「野崎先生,我去看看卡車拖回來了沒有。」路承周聞弦音而知雅意,松本昌弘既然要試探劉井華,他自然不能再待下去。

「也好。」野崎點了點頭。

他倒並非是不相信路承周,而是覺得,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松本君,試探劉井華的任務,還是交給特高班吧。」山口靜夫等路承周走後,對松本昌弘說。

松本昌弘說到底,只是一名技術人員。

不是說技術人員不能搞情報,只是技術人員很少能做好情報工作。

他們很多時候都很孤傲,只對自己的專業有興趣。

「大家都是為帝國服務,何必分彼此?只有你們精誠合作,才能更好地打擊租界的抗日分子。」野崎緩緩地說。

「嗨!」松本昌弘和山口靜夫齊聲應道。

「你們準備怎麼試探?」野崎問。

「今天的偵測車被炸毀,正中軍統下懷。如果明天有一輛新的偵測車開回來,劉井華一定很感興趣。」松本昌弘想了想,說。

「我建議用假情報,不,用真情報來試探他。」山口靜夫突然說。

「真情報?」野崎敏捷的察覺到了山口靜夫說出這個詞。

「情報三室襲擊文齊道7號,雖然一敗塗地,但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穫。」山口靜夫狡黠一笑。

原本,他也想跟金惕明一樣,暫時不彙報這個發現。

然而,偵測車被軍統炸毀後,他覺得必須加快步伐。

「山口班長,不要賣關子好不好?」野崎急道,作為一名帝**人,應該直言不諱才對。

「前幾天,我再去文齊道7號的時候,無意中發現電燈公司來收電費,文齊道7號一個月用了十二度電。」山口靜夫緩緩地說。

電燈剛在中國興起時,還是在清末民初,當時的電費是以一盞燈多少錢來計算的。

那個時候,一戶家庭的電費在十五兩銀子左右。

這樣的開支,是普通人家無法承受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電費越來越便宜,而且也從按燈泡個數收費,改為按用電量收費,目前英租界是每度電零點二元,這對普通人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山口靜夫,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野崎有些嗔惱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49
第七百零六章 提醒

    作為一名情報官,野崎對普通人家一個月用多少度電,並沒什麼概念。

    “一般家庭,正常照明的話,一個月用兩度左右的電就可以了。”山口靜夫緩緩地說。

    “所以,你想從用電量入手?”野崎終于听明白了,山口靜夫的思路倒是不錯。

    “不錯,而且已經入手了,我讓電燈公司給我調出,租界內的家庭用電超過十度的數據。”山口靜夫得意地說。

    雖然還有數百戶人家,但經過排查,很快就縮小了目標。

    畢竟,大戶人家用電多能理解。

    而要從幾十戶人家,找到軍統電台,相比之下就容易多了。

    “如果你能早點說出這條線索,我的偵測車就能有的放矢了。”松本昌弘很是不滿地說。

    “幸好沒有告訴你,否則軍統已經發現了這個漏洞。”山口靜夫說道。

    “再提此事又有何意義?我們來研究一下,如何試探劉井華,或者其他憲兵分隊的可疑人員。”野崎心里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想要引誘軍統上當,用假情報很有可能露餡。

    如果用真情報,真要能把內部的間諜找出來,倒也不算什麼。

    路承周其實在松本昌弘說出那句,“肯定是有人透露了消息,會不會是劉井華?”時,他心里還真是緊張了一下。

    劉井華確實透露了消息,還是他分析了偵測車的具體數據,評估了偵測車對軍統電台的危害。

    如果沒有劉井華提供的這些數據,路承周不會急著對偵測車動手。

    日本人開始懷疑劉井華,還想著要試探他,說明他們已經很懷疑了。

    不管如何,他必須將這個信息,及時傳遞給劉井華。

    此時劉井華已經回家,路承周與他聯系,只能通過馬玉珍。

    然而,這個時候聯系馬玉珍,似乎也不合適。

    畢竟,他聯系馬玉珍後,馬玉珍還得聯系劉井華。

    這個時候,讓馬玉珍一個人出現在漆黑的街道,無形中也增加了她的危險。

    馬玉珍既是路承周的交通員,也是他的親密的戰友,更是他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戀人。

    或許,現在兩人都沒有考慮到個人感情,但路承周對馬玉珍,依然保留著一份特殊的情感。

    他不希望馬玉珍出現一丁點危險,畢竟通知劉井華,他也可以做。

    路承周知道劉井華的住處,他在半夜回去之前,可以繞著去一趟。

    劉井華一直覺得,自己在電訊室的表現還算不錯,畢竟,他在雄鎮樓訓練班時,成績優秀。

    雖然他轉行搞了電訊,可他在情報方面,一點也不比別人差。

    在決心重回軍統後,他很想多做點什麼。

    比如說,他一直嘗試著破譯日本人的密碼。

    然而,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有成功。

    日本人對他很是防範,特別是那個岡奇敏夫,簡直像盯賊一樣盯著他。

    只要是日本人的電報,他都接觸不到。

    日本電台的密碼對他保密,他能理解,但松本昌弘把日本電台的波長、呼號,都列為機密,中國人不能接觸,他就很悲憤了。

    可是,作為一名中國人,還是一名投降過來的軍統華北區電台督察,他還能怎麼辦呢?

    日本人之所以將他安排在電訊室,只是為了偵听軍統電台,除此之外,不想讓他知道更多的事情。

    這次偵測車的事,他自認辦得還算漂亮。

    他提供給海沽站的數據,專業而準確,應該能幫得上海沽站。

    跟往常一樣,劉井華七點準時起點,雖然整天下雨,但他依然會去街上吃碗面,或者半斤餃子,才去憲兵分隊。

    正當他洗漱完畢,準備出門時,突然看到門縫里被人塞進一封信。

    看到這封信,劉井華心里大吃一驚,他確定,昨天晚上關門時,並沒有這信。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有人在他家門外經過,還給他留了信。

    看到信封上寫著︰“劉先生親啟”,他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打開了信封。

    信封並沒有封口,抽出紙條,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據可靠消息,日本人對偵測車被毀已經有所懷疑,可能會試探他。”

    下面的落款,是一個燃燒的火焰。

    劉井華知道,海沽站的站長,已經換成了火焰。

    也就是說,今天晚上的這封信,是火焰親自給他寫的。

    看了信,劉井華拿出火柴,將信燒掉,把灰燼扔進下水道里。

    雖然比往常晚了幾分鐘出門,但劉井華卻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以至于他依然跟昨天一樣,準時出現在了憲兵分隊。

    火焰沒有進一步的說明,劉井華只能暗中揣測,日本人到底會如何試探自己。

    “劉副主任,松本主任有請。”劉井華剛到電訊室,岡奇敏夫就通知他去松本昌弘的辦公室。

    “好。”劉井華應道,語氣跟往常一樣的謙遜。

    岡奇敏夫雖是他的下屬,但在電訊室,所有日本人都是老大,他這個副主任,就是掛個名的普通職員。

    “劉君,昨天晚上出了件大事,我們的偵測車被軍統炸毀了。”松本昌弘見到劉井華後,一臉心痛地說。

    他與山口靜夫已經商量好,如何試探劉井華。

    “什麼偵測車?”劉井華佯裝不知。

    松本昌弘從來就沒有跟他提過偵測車,如果他此時接了話,恐怕就被松本昌弘識破身份了。

    “你不知道?我們搞來了一些設備,比如測向機,監听機,裝在卡車上改裝成了一輛偵測車。結果,昨天晚上被軍統炸了,山本等人都死了。”松本昌弘嘆息著說。

    他雖然是一名電訊專家,但在情報方面並不出色。

    他表演得很用心,但並沒有效果,就算沒有火焰的示警,劉井華肯定也會懷疑。

    “沒關系,我們準備再搞一輛偵測車。顯然,我們的偵測車已經快摸到軍統的痛處了。”松本昌弘微笑著說。

    “真想快點找到軍統的電台。”劉井華有些愧疚地說。

    “放心,會找到的,特高班那邊,也有了進展。”松本昌弘突然說。

    “特高班?”劉井華“驚喜”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49
第七百零七章 視線

    相比松本昌弘,已經有所準備的劉井華,表現要好一些。收藏本站

    松本昌弘雖然仔細觀察著他,但並沒有發現他的破綻。

    “特高班的山口靜夫,也發現了軍統的一些線索。新的偵測車到了後,會配合特高班,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找到軍統的電台。”松本昌弘得意地說。

    “找到軍統電台,我們以後的工作就輕松了。”劉井華明知道松本昌弘可能只是在試探自己,但松本昌弘說的話真真假假,沒有掌握更多情況前,他暫時沒辦法判斷。

    “今天晚上開始,我會親自上偵測車。以後,電訊室的事,就要拜托劉君了。”松本昌弘朝劉井華躬了躬身,很是客氣地說。

    自從劉井華進入電訊室後,他還是第一次表現得如此客氣。

    “這是應該的。”劉井華連忙說。

    “今天晚上,請劉君等偵測車回來後再下班,這段時間得辛苦你了。”松本昌弘感激地說。

    “能為電訊室做點事,是我的榮幸。”劉井華忙不迭地說。

    上午,憲兵分隊開來一輛軍用卡車,後面也有一個車廂,但不再是軟頂,蒙了一層鐵皮,像個裝甲車似的。

    這次的偵測車,沒有再遮遮掩掩,到憲兵分隊後,岡奇敏夫帶著人,在頂上架了根天線。

    這一切,都落在劉井華眼里。

    看到岡奇敏夫架天線時,特高班的人還從搬了兩塊大的蓄電池到車上,這些都是設備需要用到的電源。

    雖然劉井華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但他相信,偵測車的設備,已經在調試。

    路承周也看到了院子里的情況,看到岡奇敏夫特意爬到車頂架天線,路承周會心一笑。

    日本人確實在很用心的試探,但是這也太欲蓋彌彰了吧。

    不要說劉井華,恐怕整個憲兵分隊,都知道又來了一輛偵測車。

    “路先生,看來日本人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了。”張廣林給路承周端來杯茶,站在路承周身邊,望著下面的新偵測車,說。

    “你下去叮囑兄弟們,管好自己的嘴。昨天晚上的偵測車被炸毀,大家都不知情,跟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可現在,我們都知道了。如果這次再出事,誰要是被抓了把柄,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路承周叮囑著說。

    或許日本人沒懷疑情報一室,可路承周還是要提醒他們。

    這也是所有人要養成的習慣,日本人的事情少摻和,不該听的不听,不該看的不該,不該說的,更是不能說。

    下午,路承周才跟馬玉珍在愛丁堡道的一家咖啡館見了面。

    今天馬玉珍也身著男裝,雖然有些女性特征沒辦法完全掩蓋,但她穿著寬松的衣服,而且還創造性的,將自己的頭發蓋起,再在上面加了假發。

    曾紫蓮以前著男裝時,必須把頭發盤起來,戴著禮帽,掩蓋她是女性。

    而馬玉珍不用戴帽子,她將頭發用一張網蓋住,緊緊貼著頭皮,再在上面戴個假發,完全看不出來她是女的。

    就邊路承周也觀察了一會,才發現她的秘密。

    “不錯,這樣要方便些。”路承周的眼神中,露出贊賞之意。

    “你看看這個人。”馬玉珍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路承周。

    “這是誰?”路承周看著照片上,是一位日本士兵,看軍餃應該是個曹長。

    “他叫秋山義雄,是二十七師團第一聯隊的一位曹長。”馬玉珍低聲說。

    “我知道了。”路承周將照片收了起來,馬玉珍特意拿出這張照片,顯然是事情有了進展,這個秋山義雄,很有可能就是反戰士兵。

    “今天收到吳偉的通知,他到了海沽。”馬玉珍突然說道。

    “這小子終于肯回來了。”路承周輕聲一嘆,吳偉以回老家為名,躲避金惕明對他的懷疑,金惕明都死了一段時間了,他竟然才回來。

    “我將最近的一些情況告訴了他。”馬玉珍說。

    吳偉回到海沽,不先回憲兵分隊,而是與軍統聯系,就是為了打探消息。

    如果憲兵分隊已經懷疑他,恐怕吳偉馬上就會逃跑。

    “讓他安心也好。松本昌弘對電話有所懷疑,最近會試探他。”路承周緩緩地說。

    “那怎麼辦?”馬玉珍吃驚地說。

    海沽站最近出了不少事,兩任站長,鄭問友和張奉新都出事了,陳白鹿、曾紫蓮,一個行動組長和一個情報組長,也都死了。

    還有憲兵分隊發展的內線胡然蔚,這是一位堅定的抗戰人員,可惜卻死于金惕明之手。

    至于吳偉,與軍統更像是一種合作關系。

    憲兵分隊的軍統人員,只有路承周和劉井華。

    路承周是海沽站長,他潛伏在憲兵分隊,平常的行動必須特別謹慎。

    如果劉井華再暴露的話,路承周在憲兵分隊的處境也會變得不妙。

    再加上有些人員的傷亡,以及部分人員的轉移,海沽站給人一種風雨飄搖的感覺。

    她與方南生,雖然分別負責情報組和行動組,但兩人手下的人員,不及原來一半。

    “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能再直接見面。另外,在電話家對面,安排一個觀察點,人員一定要可靠。”路承周提醒著說。

    “好。”馬玉珍鄭重其事地說。

    劉井華也知道,日本人在試探他。

    他懷疑,院子里的偵測車是假的。

    然而,他心里總還是不放心,萬一偵測車是真的呢?軍統的電台,如果暴露了呢?

    他與軍統電台,可以直接聯絡,這個時候要不要啟用呢?

    山口靜夫帶著特高班的人,每天都在排查電費超過十度以上的家庭。

    對普通人來說,一個月用兩度電就足夠了,十度電肯定得有特別的原因。

    之前軍統電台在文齊道7號,山口靜夫也就沒把那一帶當成重點。

    然而,他在看到偵測車出事前一天的路線,正在英租界西南一帶時,他將重點懷疑對象,放到了西南。

    很快,格林威道的兩戶人家,進入了山口靜夫的視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49
第七百零八章 破獲

    軍統的電台,確實放在格林威道,格林威道35號,正是林帆和鄒靜的新住處。

    但是,電台放在了37號,也就是說,林帆要發報,會去隔壁的37號發報。

    而在他們的對面,依然住著安孟博,他在48號。

    安孟博除了是他們的交通員外,還負責暗中保護他們,一旦發現異常,馬上可以示警。

    當安孟博听到,對面突然傳來的聲響後,迅速走到窗戶前觀察。

    他發現,35號和37號外面,都聚集了一群人。

    安孟博大吃一驚,這個時間和地點,聚集在這里的人,不是警務處就是憲兵分隊。

    借著路燈,他看到對面的人,並沒有穿制服,而且他們的身材矮小,仔細听的話,還能听到日語。

    安孟博轉身去拿藏在床底下的手槍,可是當他摸到手柄時,卻猶豫了。

    他的任務,是給林帆當好交通員,當好觀察員。

    日本人突然沖到了格林威道,這讓他始料不及。

    安孟博很自責,日本人什麼時候發現對面的林帆夫婦,自己事先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可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安孟博也不能獨自去營救。

    他是海沽站的內交通,肩負著聯絡內部人員的職責。

    況且,以安孟博的能力,目前也救不出林帆。

    他現在亟需做的,是通知其他人,特別是通知方南生。

    然而,等方南生帶著行動組的人過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林帆自己也沒想到,他才轉到格林威道不久,就被日本人發現了。

    見到憲兵分隊的人,他的第一感覺,是站里又出了叛徒。

    要不然,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林帆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山口靜夫早就看過林帆和鄒靜的照片,抓到他們之後,很是得意地說。

    “你們抓錯人了吧?”林帆強自鎮定,臉上顯得很是憤怒。

    “沒錯,抓的就是你,海沽站的電台台長。”山口靜夫一揮手,將兩人押進了車里。

    山口靜夫沒像金惕明那樣,把人直接送到花園憲兵隊。

    憲兵分隊已經取得執法權,在抓捕抗日分子的事情上,憲兵分隊甚至可以凌駕于警務處之上。

    林帆和鄒靜送到地窖後,馬上被審訊。

    得知消息的松本昌弘大喜過望,他帶著偵測車突然回到了康伯南道22號。

    “劉君,今天晚上有重大收獲。”松本昌弘將劉井華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很是興奮地說。

    “發現軍統電台了?”劉井華佯裝驚喜地問。

    “不錯,在格林威道發現了軍統電台。可惜,他們發報的時間太短,沒來得及確定具體位置。”松本昌弘嘆息著說。

    如果劉井華有問題,得知這個情況後,一定會及時通知軍統。

    只要劉井華動了,就能確定他的身份。

    哪怕劉井華今天表現得有一丁點異常,他都被會冠以軍統內線的身份。

    “格林威道?”劉井華很意外,因為他知道,松本昌弘並沒有騙自己。

    軍統的電台,確實安排在格林威道。

    “想不到吧?軍統非常狡猾,先是在文齊道,隨後又安排到格林威道。要不是我們有其他渠道的情報,真的想不到,軍統竟然會這麼大膽。這是不是你們中國人所謂的燈下黑?”松本昌弘問。

    “軍統自以為是,但這次玩砸了。”劉井華微笑著說。

    此時他心里開始緊張起來了,松本昌弘說出格林威道,必然找到了重要線索。

    他必須第一時間通知軍統,否則只要下次再開機,軍統的這部電台,馬上會暴露。

    “在軍統電台沒有破獲前,此事必須絕對保密。劉君,從現在開始,你不得再離開,吃住都要在這里。”松本昌弘正色地說。

    “沒有問題,只是得請松本主任幫我準備換洗衣服了。”劉井華笑了笑。

    他知道,松本昌弘一定在試探自己。

    然而,松本昌弘提供的消息太過驚人,與他掌握的情況一致。

    或許,松本昌弘正是利用這個情報來試探他。

    劉建偉明知道松本昌弘的用意,也必須通知軍統。

    “你可以回家取,當然,得在特高班的陪同下。”松本昌弘說道。

    “不了,中國還有句古話,叫瓜田李下,我還是外出的好。”劉井華笑了笑,他不想授人以柄。

    再說了,他與軍統有緊急聯絡方式,可以通過電台聯系。

    作為電訊室的副主任,他還是有機會使用發報機的。

    “要不,我派人去你家拿?”松本昌弘再次提議。

    “多謝松本君,我還是堅持一下吧。”劉井華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松本昌弘的提議。

    “好吧,辛苦了。”松本昌弘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但是,他也稍稍放下心來。

    劉井華的表現,可以說完美。

    隨後,松本昌弘向野崎匯報了此事,雖然他對劉井華很懷疑,可實在找不到劉井華的破綻。

    “松本君,你忘記了劉井華的身份,他可是電訊專家。如果他真為軍統效勞,完全可以通過電台聯絡啊。”野崎突然說。

    “可軍統的電台已經被我們端了。”松本昌弘說。

    “劉井華並不知道這一點。”野崎緩緩地說。

    “對啊,劉井華有恃無恐,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可以用電台聯系。”松本昌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說。

    特高班的行動,路承周事先並不知道。

    日本人做什麼,情報一室還是盡量少摻和比較好。

    但是,特高班把人抓回地窖後,隨後不久就知道了。

    之前特高班全軍覆沒,地窖的守衛換成了情報三室的人。

    三室與一室合並後,他們就成了路承周的下屬。

    日本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全部辦好。

    剛開始,路承周只知道,特高班抓了一男一女兩名抗日分子。

    這讓路承周很意外,他心想,難道有抗日學生被抓了?

    隨後,他得到了準確情報,被抓的是林帆和鄒靜。

    情報三室有不少人見過林帆和鄒靜的照片,而且,他們能旁听山口靜夫的審訊,知道軍統的電台被端掉了。

    听到林帆和鄒靜的名字,路承周手里夾的煙,差點掉到了地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0
第七百零九章 開口

    一直以來,路承周做事都留有後手。

    他希望海沽站的人員,能盡量安全,不敢說讓他們活到抗戰勝利那一天,至少在自己擔任海沽站長這段時間,能讓他們活著。

    林帆和鄒靜的被捕,讓路承周很是緊張,他們被特高班抓進來,只有兩個結果,要麼叛變,要麼被殺。

    如果林帆和鄒靜的身份沒暴露,他們或許還有機會被送上法庭。

    日本人為了鼓吹所謂的東亞花共榮,有時也會走所謂的法律程序。

    可是,林帆和鄒靜,連原來情報三室的人都知道,遑論特高班的人了。

    “原來是我們的目標,卻落到了特高班手里,你不覺得羞恥麼?”路承周把邵龍閣叫來,冷笑著說。

    他此時萬分焦急,可什麼都不能做,也不該做。

    這個時候離開憲兵分隊,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松本昌弘已經在試探劉井華,如果再讓他懷疑自己,海沽站的損失就真的難以估量了。

    況且,林帆對面住著安孟博,這麼大的動靜,安孟博一定能注意到。

    只要安孟博知道了,海沽站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方南生和馬玉珍,都能挑重擔了,林帆被捕意味著什麼,他們都很清楚。

    路承周最擔心的,反而是劉井華,因為林帆知道劉井華的身份。

    林帆與劉井華用電台聯絡過多次,有些情報,劉井華通過電訊室的電台,直接發給林帆。

    “屬下失職。”邵龍閣慚愧地說。

    在他手里跑掉的人,卻被特高班抓了回來,只能說明他無能。

    “給特高班的人準備點宵夜,他們忙了半夜,肯定餓了。”路承周不耐煩地說。

    特高班的人確實又累又餓,當他們吃到熱氣騰騰的餃子時,確實很感動。

    路承周也借機給野崎和松本昌弘各送了一份。

    “野崎先生,特高班大獲全勝,接下來是不是乘勝追擊?”路承周問。

    “還沒開口呢。”野崎說。

    “沒什麼人能熬得住皇軍的用刑。”路承周恭維著說。

    隨後,路承周給松本昌弘送去了餃子,他知道劉井華也在電訊室。

    對海沽站來說,目前最危險的,是劉井華。

    路承周與劉井華同學一個月,對他的能力很清楚。

    路承周給松本昌弘準備的餃子特別多,滿滿一大盤,足夠三個人吃的。

    “這麼多我怎麼吃得完?”松本昌弘看到堆得滿滿的餃子,笑了笑說。

    “沒關系,吃不完就給別人吃嘛。”路承周隨口說。

    “路君,你跟劉井華是同學吧?”松本昌弘見路承周起身要走,突然問了一句。

    “曾經的同學,而且只同學一個月,自那之後,我們就沒有接觸,直到在這里相遇。”路承周馬上解釋著說。

    “如果我想請你送盤餃子給他,你不會拒絕吧?”松本昌弘問。

    “你不是在試探他麼?我與他接觸不太好吧?”路承周搖了搖頭,似乎很是為難。

    路承周不想給自己惹任何麻煩,路承周與劉井華這個時候見面,一旦劉井華出了什麼事情,路承周將是第一個懷疑的對象。

    再說了,劉井華並不知道路承周的身份,路承周與他接觸,也無法完全溝通。

    路承周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向劉井華表明身份。

    “你可是大日本最可靠的朋友,我相信你。”松本昌弘拍了拍路承周的肩膀,微笑著說。

    “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輕易與他接觸。只有閣下認為劉井華沒有問題了,我才可以與他接觸。”路承周堅定地搖了搖頭。

    “看來路君很講原則。”松本昌弘看了路承周一眼,嘆了口氣,說。

    “我也很想幫閣下,可此事還是閣下親自辦比較好。林帆和鄒靜被捕了,如果劉井華真有問題,他得知這個消息後,一定會有所行動的。”路承周誠懇地說。

    “你的意思,還要下猛藥?”松本昌弘說。

    林帆都被抓進了憲兵分隊,他依然沒有告之劉井華,就是想一步一步看劉井華的表現。

    路承周的話提醒了他,劉井華如果知道軍統有人落入憲兵分隊手里,或許真有可能露出馬腳。

    “如果閣下真想試探他的話,可以放他回去,看他明天還敢不敢來上班。”路承周提議道。

    “如果他真是軍統的人怎麼辦?”松本昌弘沉吟著說。

    “如果他真是軍統的人,我們反而松了口氣。當然,我建議將劉井華監視起來,不得離開憲兵分隊一步。”路承周又說。

    “此事我得請示野崎。”松本昌弘想了想,他在情報工作方面,確實有所欠缺。

    松本昌弘顧不上吃餃子,隨手抓了兩個塞在嘴里後,將那盤餃子交給了岡奇敏夫,讓他端到電訊室分給眾人吃。

    “你早就應該告訴劉井華,林帆和鄒靜被捕的消息。”野崎听了松本昌弘的匯報後,很是不滿地說。

    松本昌弘想法很弱智,一旦讓劉井華知道,松本昌弘欺騙了,告訴了不實的消息,劉井華豈會不知他的意圖?

    作為電訊室的副主任,劉井華想要獲知這個消息,也不是那麼難。

    “我馬上去通知。”松本昌弘說。

    “除了告訴他此事外,讓他結束任務,回家休息。在這里,不管是誰,都會掩飾自己。”野崎緩緩地說。

    劉井華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在吃餃子,他還奇怪,路承周怎麼會送餃子給電訊室。

    “劉君,你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松本昌弘朝劉井華躬了躬身,客氣地說。

    “那我先回去了。”劉井華沒有多說什麼,他自然知道松本昌弘的意思。

    劉井華的身份,林帆確實知道,如果松本昌弘讓他一直待在憲兵分隊,他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劉井華前腳剛走,後面就有一名日本特務暗中跟了上來。

    看到劉井華回去了,路承周大大松了口氣,劉井華的身份不管會不會暴露,都不能再來憲兵分隊了。

    就在路承周也準備下班回去時,突然接到野崎的電話,通知他去三樓開會。

    “林帆開口了。”野崎等人到齊後,緩緩地說。

    “太好了,情報一室做好了隨時出動的準備。”路承周臉上一喜,堅定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0
第七百一十章 人去樓空

    路承周其實早就作好了林帆開口的準備,任何人被捕,都有可能叛變。

    只是,他沒想到,林帆開口得這麼快。

    從林帆被捕,到他開口,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

    幸好劉井華已經回去了,要不然的話,恐怕就再也走不掉了。

    之後路承周才知道,林帆之所以會開口是因為鄒靜。

    當日本人當著林帆的在,一件一件的剝掉鄒靜的衣服時,林帆再也堅持不住了。

    他在被捕時,就已經作好了犧牲的準備。

    然而,當他眼睜睜地看到,鄒靜將被日本人糟蹋時,突然心軟了。

    林帆與鄒靜是夫婦,但只是工作夫婦。

    可他們相處的時間長了,早就有了感情,不僅有了夫妻之實,也產生了真正的感情。

    一個男人,看到妻子被敵人蹂躪,而自己只有一個辦法救她時,誰堅強的男人,也會變得心軟。

    或許,這也就是戴立為何規定,抗戰期間軍統內部不能通婚的原因。

    “據林帆供述,海沽站的機關在加的夫道19號,現在我命令,情報一室配合特高班,將加的夫道19號圍起來,一個也不能漏網!”野崎說話的時候,聲音非常洪亮,這可是他最為意氣風發的時候。

    辛苦了這麼久,終于知道了海沽站的機會所在地。

    “嗨!”

    路承周和山口靜夫同時站了起來,高聲應道。

    路承周早就下令,情報一室隨時作好出動的準備。

    路承周到二樓一聲令下,情報一室的人,很快集合起來。

    今天晚上,一小隊和二小隊同時出動。

    路承周作為主任,自然也得沖鋒在前,至于張廣林,路承周讓他留下來看家。

    情報一室和特高班擠在那輛新偵測車里,這輛所謂的偵測車,里面除了擺了一張長條桌子和幾把椅子外,根本沒有什麼偵听設備。

    從林帆被捕,到現在行動,將近三個小時了。

    路承周相信,加的夫道19號,應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到地方後,路承周一馬當先,先一個沖了進去。

    這可是表現的時機,回去後,他也好匯報。

    吳偉和邵龍閣,緊跟在路承周身後。

    看到路承周如此勇猛,邵龍閣暗叫一聲慚愧。

    路承周能贏得日本人的信任,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吳偉則很是擔心,林帆的事情他已經听說了,這可是軍統過來的人,還叛變了,他會不會知道自己為軍統做過事呢?

    吳偉給自己的標簽,也不是真正軍統的人,而是為軍統做過事的人。

    “你們到樓上看看。”路承周沖進去後,發現里面沒人,完全放心了。

    “山口君,軍統似乎已經得到了消息。”路承周轉而對山口靜夫說。

    “仔細搜。”山口靜夫冷冷地說。

    說完後,他轉過身子,去了外面的小車里。

    路承周掏出煙,也走到了外面。

    之前他將安孟博安排在格林威道48號,不是沒有道理的。

    關鍵時候,安孟博救了整個海沽站。

    山口靜夫與林帆在車內交談著,路承周沒有刻意去听。

    除了偶爾听到山口靜夫冒出一句“八嘎”外,也很難听得清。

    今天晚上的雨不大,但路面有積水,路承周在外面抽著煙,不用擔心煙頭會被淋熄。

    車內的林帆,得知憲兵分隊毫無收獲後,其實心里也松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格林威道48號住著安孟博。

    自己和鄒靜被捕時,安孟博一定會知道。

    安孟博是海沽站的內交通,一旦知道自己被捕,必然會通知其他人。

    “林先生,請你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山口靜夫突然走了出來,指著加的夫道19號的房子,厲聲質問。

    “我也不知道。”林帆一臉的“茫然”。

    “你的聯絡員呢?”山口靜夫問,見林帆沉吟不語,他又加了一句︰“既然合作,就請拿出誠意,否則鄒女士有什麼不測,可別怪我言之不預。”

    林帆的軟肋是鄒靜,只要把鄒靜抓在手里,林帆一定會合作。

    “他要明天才會出現。”林帆說。

    “如果我發現你說假話,嘿嘿……”山口靜夫沒有抓到海沽站的人,整個人變得無比狂躁。

    “林先生,最好老實交待。如果我們一點收獲也沒有,以後你覺得,會有好日子過麼?”路承周此時听清了山口靜夫的話,將手里的煙頭一扔,走過來說。

    “不錯,如果我們沒有收獲,你的投誠將沒有任何意義。”山口靜夫也說道。

    林帆也走出了車子,但他只是低著頭站在那里,還是不說話。

    “八嘎!難道你真要讓鄒靜成為別人的玩物?”山口靜夫怒氣沖沖地說。

    “你們可以到格林威道48號去看看。”林帆听到山口靜夫的話,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

    路承周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他終于明白,林帆為何會這麼快與日本人合作了。

    “快上車,去格林威道48號。”路承周回頭大喊了一聲,這個時候必須“爭分奪秒”,哪怕安孟博早就離開。

    加的夫道19號是海沽站機關所在地,都已經人去樓空,安孟博的住所,自然也找不到人。

    當山口靜夫看到安孟博就住在林帆對面時,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啪!”山口靜夫走到林帆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林帆並沒有拿出誠意,他明知道安孟博就住在對面,卻不說出來。

    林帆被山口靜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收隊!”山口靜夫知道,想從林帆嘴里拿到有用的情報,必須拿鄒靜要挾。

    別看林帆文質彬彬的,但這個人很骨頭很硬,要不是有鄒靜在,很難撬開他的嘴。

    回到憲兵分隊後,山口靜夫押著林帆去了地窖,而路承周則向野崎匯報了晚上的行動。

    野崎一心等著消滅軍統海沽站的好消息,哪想到想來的卻是軍統的人去樓空。

    “軍統非常狡猾,就算林帆一回來就招供,我們也來不及的。”路承周嘆息著說。

    “火焰!”野崎咬牙切齒地說。

    這個新的海沽站長,比原來那個火柴更加難以對付。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1 18:50
第七百一十一章 強迫

   情報一室和特高班一起行動,結果在加的夫道19號和格林威道都撲了空。

    野崎很憤怒,山口靜夫更是氣得哇哇叫。

    他知道,對林帆動刑,不會有什麼效果。

    只有讓林帆看著,他們對鄒靜動刑,林帆才會最痛苦。

    回到憲兵分隊後,林帆被押到了地窖。

    山口靜夫也不綁他,只是勒令他坐到椅子上,然後他手一揮,兩名憲兵將衣冠不整的鄒靜押了上來。

    “不,你們不能動她!”林帆看到鄒靜,馬上站了起來,大聲說。

    “啪!”山口靜夫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林帆臉上,冷笑著說︰“我給過你機會,但你自己沒抓住。”

    山口靜夫手一揮,一名憲兵突然在拉住鄒靜的衣角,“嗤”的一聲,將鄒靜的衣服拉開了。

    鄒靜胸前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晃得令人眩目,旁邊憲兵肆無忌憚的大笑,更是讓林帆雙拳緊握。

    他真恨不得跟日本人拼了,可是,拼了能救下鄒靜嗎?

    “你現在可以看著這個女人被我的手下享受,也可以將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你說的速度越快,她受到的傷害就越少。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隱瞞,她會被送到慰安所。”山口靜夫緩緩地說。

    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名日本憲兵,已經將魔爪伸向了鄒靜,在她身上四處游蕩著。

    林帆漲紅了臉,怒目四顧,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獸,正在那里伺機反噬。

    然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日本人就是一群禽獸,一旦反抗,只會面臨更悲慘的境遇。

    “林帆,你不要說,我寧可死,也不願意你當漢奸!”鄒靜閉著嘴,任憑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啪!”

    山口靜夫走過去,狠狠抽了鄒靜一個耳光。

    “我說,我都說!”林帆痛苦地說道。

    鄒靜是他的婦人,他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全安全。

    至少,不讓她遭到日本人的蹂躪。

    日本人並沒有因為林帆要開口而停下來,他們不會再給林帆任何機會。

    “劉井華是軍統的人!”林帆突然說道。

    “接著說下去。”山口靜夫心里一喜,松本昌弘之前懷疑劉井華,看來是很正確的。

    “劉井華很有可能就是軍統的新站長火焰。”林帆吸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說得越快,鄒靜遭受的屈辱就越少。

    “還有呢?”山口靜夫手一揮,兩名憲兵停止了動作。

    “我只是海沽站的電台台長,平常只接觸安孟博,他就住我對面。海沽站的密碼本,我放在格林威道37號進門第一塊磚下面。其他事情,真的不知道了。”林帆說。

    他是電台台長,只負責電台。

    “喲西。”山口靜夫得意地點了點頭。

    山口靜夫得到了想要的情報,鄒靜自然也沒遭受更多的侵害。

    “山口先生,能不能讓她與我待在一起?”林帆問。

    “暫時還不行,你必須與我們全面合作。只要你真正為大日本帝國效力,以後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山口靜夫意味深長地說。

    鄒靜是他控制林帆的法寶,才不會讓鄒靜與林帆待在一起呢。

    劉井華竟然是軍統內線,還有可能是軍統的新站長火焰。

    當野崎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然而,他想了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劉井華潛伏在憲兵分隊,他是電訊室的副主任,有接觸到憲兵分隊的一些機密。

    “你親自去秘密抓捕劉井華。”野崎興奮地說。

    劉井華晚上回去的時候,特高班派了一人跟著,這個決定真是太英明了。

    然而,山口靜夫帶著趕過去抓捕課上時,還是撲了空。

    劉井華已經跑了,派去跟蹤的特高班特務,被殺害在對面的小巷子里。

    山口靜夫唯一能做的,是將他的尸體帶回來。

    “他是被人從後面襲擊的。”山口靜夫篤定地說。

    “不錯。”野崎看著尸體後頸的淤青,緩緩點了點頭。

    這也更加證明了,劉井華就是火焰。

    “我已經讓警務處出面,配合憲兵隊的封鎖,保證讓他跑不出英租界。”山口靜夫堅定地說。

    “如果火焰這麼容易抓捕,海沽站早就被我們消滅幾次了。”野崎搖了搖頭。

    劉井華詭計多端,他在憲兵分隊這麼長時間,一點破綻也沒露出來。

    之前松本昌弘對他的懷疑,也只是出于一種直覺,沒有任何證據。

    “都怪林帆,如果他能早點開口,也不會讓火焰溜掉。”山口靜夫遺憾地說。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軍統的電台被我們端掉了,劉井華再有能耐,也變不出新的電台。林帆願意與我們合作嗎?”野崎問。

    “當然,他必須與我們合作。”山口靜夫得意地說。

    “讓他給重慶發報,他有電台和密碼,又是海沽站的電台台長,重慶絕對不會懷疑。”野崎微笑著說。

    他不愧是一個老牌日本特務,很快就醞釀了一個歹毒的計劃。

    海沽站目前確實沒有電台了,之前的備用電台,放在五十一號路26號,被憲兵分隊搜了出來。

    這次憲兵分隊襲擊格林威道37號,又拿到了海沽站最後的一部電台。

    路承周離開憲兵分隊時,憂心如焚,林帆的叛變讓他始料不及。

    還有劉井華,是否安全轉移了呢?

    從憲兵分隊抓捕林帆開始,馬玉珍和方南生,應該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變化,他們能應付得了嗎?

    路承周回到家後,才拉亮燈沒多久,外面就響起了兩重三輕的敲門聲。

    路承周都不用看,就知道來的一定是馬玉珍。

    “你應該都知道了吧?”馬玉珍回頭看了一眼後,迅速走了進來。

    今天晚上,她其實不應該直接來二十四號路15號見路承周。

    只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如果不立刻與路承周取得聯系的話,海沽站將遭受更大的損失。

    “劉井華轉移了沒有?”路承周問。

    “轉移了,去了意租界。”馬玉珍說。

    “那就好。”路承周听到此話,終于松了口氣。

    “林帆是不是叛變了?”馬玉珍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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