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克斯瑪帝國 作者:三腳架 (連載中)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6-28 10:40:3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5 102615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41
第三一九章突發情況【2】

    另外一邊單獨關押的牢房裡,送餐人員將一份晚餐從小格子裡塞進牢房的地面中,在伊利安追殺布魯尼而被逮捕的殺手平靜的吃完晚餐,敲了敲監獄的牆壁,然後突然間給自己臉上來了一拳,打的自己眼前一黑,頭冒金星。

    兩名囚犯都在默默的“毆打”自己,當他們打累了,就會選擇休息一下,然後繼續摧殘自己的身體,直至晚間巡查的獄警發現他們的情況時,才意識到出了大問題。

    兩人都被送進了監獄的醫院裡,值班的醫生皺了皺眉頭,他讓獄警將兩人安置在兩張相鄰的病床上,然後忍不住的開口抱怨了幾句,“下次請你們用刑的時候不要這麼過激行不行?即使你們再怎麼恨他們,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萬一把人打死了怎麼辦?”,他走到左邊病床邊上,看了一眼床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囚犯,他的胳膊呈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不用說,肯定是用刑過度導致的。

    經常會有一些重要的“證人”被暫時關押在帝國第一監獄裡,為了從這些人的嘴巴里撬出他們感興趣的東西,毆打只是最普通的方式。只是這次他們動手的程度看著有些過火,可能是被這兩個傢伙給激怒了,所以才不顧一切的下了重手。

    送他們來的獄警嘴角抽了抽,最後沒有辯解什麼,不管他們說什麼,恐怕這位醫生都不會相信的。與其浪費時間和口水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不如考慮一下接下來該如何匯報這個情況。

    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肯定是有人動手了,這兩個傢伙非常重要,有人居然能在監獄中對他們進行毆打,這背後的事情已經不是小小的獄警可以插手的了。

    當其中那個胳膊骨折的囚犯甦醒過來的時候,醫生嘆了一口氣,“你的胳膊我已經盡力幫你復位了,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可能會有後遺症,有時候你會用不上力。”,他說完之後盯著那名囚犯,囚犯茫然的望著天花板,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可醫生從他臉上細節的輕微變化,知道他聽見了。

    可能是沒辦法面對這個事實吧,見怪不怪的醫生重新回到桌邊,繼續看著手中最新的醫學類刊物。

    第二天早上,警務調查總局的人就衝進了這間醫務室內,其中一個留著短髮的精瘦傢伙走到了床邊,看著床上兩個慘不忍睹的囚犯,差點就要掀桌子。他今天就要把這兩人帶走,去伊利安出庭指證杜林,但是就在他們即將出發的前一天,居然有人接觸到了這兩個囚犯,那麼接觸到他們的人是不是和他們說了一些什麼,他們會不會改口?

    這一切都是未知數。

    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突然變得這麼複雜,他從醫務室出來之後,疾言厲色的說道:“查,立刻給我查,到底是誰接觸了他們,說了什麼,那個人是什麼身份,怎麼進去的,給我查清楚。第一監獄關押著這麼多重要的犯人,居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你們監獄到底是怎麼做的?”

    “一周內查不出結果,你們自己找個人來遞辭職信吧!”

    四天后,在伊利安港口,安普正在等待帝都那邊的證人過來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了一個熟人。他額頭微微刺痛了一下,面帶微笑的走了過去,“你好,凱文,怎麼選擇這個時候來伊利安?”,說著他看向了周圍空無一人的街道,“這個時候可不是旅遊的好季節,你應該去南方。”

    凱文也是一臉笑容,“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旅遊的,而不是來公幹的?”

    “因為杜林?”,安普說出了心中最不想說的一個答案。

    在帝都的時候,兩人都在盡量迴避彼此在案件中碰上,並非是兩人互相害怕對方,而是不願意把有限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一個必然要浪費時間的案件裡。如果凱文代理了案件,碰到了安普作為檢察官,雙方必然會把一件案子托上幾個月,甚至更久。有這麼多的時間不如多代理幾個案子,或是多破獲一些案件不是更好嗎?

    可這次安普沒想到,雙方還是碰撞在一起。

    凱文笑瞇瞇的點著頭,“杜林先生是一位非常豪爽的優質客戶,幾乎所有人律師都喜歡他這樣的客戶,並且也願意和他成為朋友。”

    這句話肯定了安普的提問,安普心中再次滋生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凝視著凱文,皺著眉頭,瞇著眼睛,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接你。 ”

    “來了有段時間,我就住在那……”,他指了指北邊海崖上的莊園,“要不要晚上一起聚一聚?”

    安普搖了搖頭,“怎麼樣,對這次辯護有信心嗎?”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凱文笑著回答道。

    兩人就像普通朋友那樣說著話,說得越多,安普也就越不安。很顯然,凱文已經在伊利安待了一段時間,那麼這段時間裡他都做了些什麼,針對本案都做了一些什麼調查,還是說……。他心中一緊,凱文在律師和富豪們的評價中似乎都很正面,可是在司法這個行業裡,凱文的風評就不那麼好了。

    這個傢伙為了錢任何有可能勝訴的案件他都願意做,同時為了保住自己高昂的諮詢費和勝率,他的手段不是每一次都那麼的光彩。雖然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的證據和證人站出來指證凱文,可大多數檢察官都認為凱文極有可能涉嫌使用違法的手段,來改變證人的立場和證詞,並且在法庭外影響陪審團的決議。

    這是一個很卑劣的人,可他很會包裝自己,以及保護自己。

    兩人之間一時間陷入到沉寂當中,誰都不願意再開口,他們都知道,戰場不再碼頭,而是在庭審上。

    遠處的客輪從豆子大,逐漸變成一個龐然大物,冬天來伊利安的人不多,此時離開春已經不遠,最多兩個月後伊利安將重新遍地遊客。可此時,沒有人願意在這個寒冷的地方過冬。

    船上下來的人就那麼幾個,船長似乎也不喜歡這裡,當下船的人離開了舷梯之後他們就立刻收起了梯子然後快速的再次起航,離開了這個凍死人的地方。

    凱文的助手是兩個年輕的女人,說她們年輕,其實也有三十來歲,穿著女士的正裝,似乎有點不太習慣這裡的溫度。凱文瞥了一眼套著頭套的證人,向安普微笑著點頭致意後就離開了。

    負責押送犯人的警務調查總局探長也認識凱文,在帝都,與法律有關係的行業幾乎大多數人都認識凱文,他眉頭狠狠的抓在一起,用有些煩躁的語氣問道: “他怎麼在這?”

    安普在交接手續上一邊簽著自己的名字,一邊答道:“還能因為什麼?哪裡有錢可以撿,這些禿鷲就會出現在哪裡!”,他把簽好的文件還給了押送的探長,走到第一名證人面前,解開了他頭套上的繩子,“路上還順利嗎?”

    探長沒說話,安普手中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出了什麼事?”

    探長一肚子火都沒地方法,只能捺住心頭的憤怒,低聲說道:“還是你自己看吧!”

    隨後安普解開了第一個人的頭套,是布魯尼,他的腮幫有些發紫,眼眶有點發青,四天時間過去了,看上去沒有被揍時那麼明顯,但是還是可以讓人第一時間就發現這個傢伙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頓。重要的證人出現身體受到傷害的情況是非常嚴重的一種過失,特別是明天就要第一次開庭,安普不由的拉長了臉,厲聲問道:“你們上措施了?”

    “沒……”,探長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實話實說,“他在餐廳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後把晚飯扣在了別人頭上……”

    安普氣的都笑了起來,“為什麼不給他單獨用餐?”

    連續幾句詰問讓探長心裡也不舒服,這又不是他的錯,鬼知道監獄裡那些人是怎麼安排的?他沒好氣的哼笑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褲腿,“這你得去問監獄裡的同事,不應該問我!”,他斜睨了一眼安普帶來的人, “好了,順利交接,接下來我要去其他地方查案,這裡就教給你們了。”

    說完,竟然帶著人直接走了。

    與之前一連串的好消息正好相反,此時一連串的壞消息已經給安普的內心世界蒙上了一層陰影。他一邊讓人把這三名證人送到海軍基地去,一邊考慮著自己手中的那些證據。可以說除了幾個證人的證詞外,並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指向杜林。就包括布魯尼提供的那個紙條,也只有一個時間和地點,根本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如果這些證人出了問題……,他想起凱文離開時臉上那個熱情的笑容,心不斷的向下掉,幾乎掉入深淵之中!

    他不喜歡凱文,討厭凱文,可不得不說,就一個律師的本職工作來說,凱文是他見過最敬業的,那絕對是一個難纏的傢伙。

    他猶豫再三,回到酒店里之後就給遠在帝都的財政部副部長打了一通電話。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42
第三二零章向金錢致敬【3

    財政部的副部長正在休息,在辦公室內休息。他的工作非常多,偶爾能有一點空閒時間就會盡可能的讓自己有一點休息的時間,以應對接下來沉重的工作。他這次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二十分鐘之後就會主持一場會議,由“世紀詐騙案”所引發的一系列問題都需要解決,現在他正在負責這件事。

    剛剛陷入到沉睡中還沒有五分鐘的時間,桌子上的電話鈴響起了,他捏著鼻樑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有些煩惱的提起了電話。任何一個人在休息的時候被人吵醒,都不會有什麼好脾氣,不管他是一個流浪漢,還是一個帝國的財政部副部長。

    “是我!”

    “部長先生,我認為應該暫時停止明天的庭審,可能出了一些問題。”,聽筒中傳來的聲音副部長先生非常的熟悉,那是安普的聲音。他和安普有過一面之緣,安普留給了他很深刻的印象,所以這次他讓人去提示克拉克,如果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偵破這起案件,可以考慮一下安普。

    此時他已經沒有了以往對安普的好印象,拖了兩個多月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就算是他提出的那個叫做杜林的傢伙可能與案件有關係,也僅僅只是有嫌疑而已。這讓他非常的難堪,他找的人和白痴一樣亂撞了兩個月沒有任何收穫,醜的不是安普,而是他這個副部長,所以他的語氣也不是很好。

    “你又有了什麼新想法嗎?安普先生,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們都在等待著這場庭審的最後結果,希望你可以給公眾和輿論一個滿意的交代! ”

    其實在抓到霍多克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認為這件案子可以結束了,有了主謀和策劃者,官方也沒有任何的損失,足以在面子上交代過去。至於股民損失的七千萬資金能不能找回來,和是否結案本身沒有太多的關係。不少人支持這個想法,但是也有人在反對。

    七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真的能夠追回這筆錢,除了賠付給股民的那一部分之外,剩下的可都是“贓款”,應該予以沒收。他們還拿出了一個賠償方案,就按照夢工廠第一天掛牌的價格進行賠付,只需要拿出去一千兩百多萬就可以了,剩下的那五千多萬可頂的上幾個州的稅收,能做多少事?

    能……落入自己口袋裡多少錢?!

    正是因為有分歧,所以這件案子才沒有立刻結案,而是讓調查組進行偵破。兩個月過去了,股民們的意見越來越大,加上前幾天的遊行示威,那些持有反對意見的人也開始頭疼了。他們現在關注的不是七千萬的問題,而是自己的政治生命問題。媒體肆無忌憚的報導讓他們必須直面這個,可以說他們被媒體輿論給裹挾了!

    現在不是查不查杜林的問題,而是在公眾輿論的綁架下,他們居然成為了涉嫌包庇杜林的人。所以無論這件案子本身和杜林有沒有關係,有多少關係,庭審必須按計劃執行。至於能不能審出什麼東西,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會為此背負起這人,那就足夠了。

    “可是……”,聽筒中的安普辯駁了一句,“可是明天杜林很有可能脫罪,他僱傭了凱文,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凱文更早的插手了這個案子,成為了他的辯護律師,加上一些其……”

    副部長先生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了,他是一名政客,他不是什麼神探,不是什麼探長探員之類的,安普所說的那些統統和他沒有關係。他加重了語氣,已經有點不客氣了,“這些請不要和我說,你應該對你自己說,或者在庭審的時候對法官說。查杜林是你要求,說查不了也是你現在說的,安普,這不是兒戲!”

    “我會持續關注此事,我在帝都等候你那邊的好消息,我還有事,再見!”

    安普的聽筒中傳來了忙音之後很快終止,接線員拔掉了他和財政部之間的連線,財政部那麼忙怎麼可能讓一個已經結束通話的號碼佔用本來就不多的線路?

    掛上了電話,安普坐在沙發上,他抹了一把臉,抱著腦袋,一前一後的搖晃著。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要出大問題!

    還是太急了!

    而且對帝都政治方面的問題看的太輕了!

    以前在地方的時候,無論安普說什麼,地方上的行政長官都會配合他,不會給他期限,不會給他設置障礙,只要他能找到罪犯並且抓住罪犯,可以說整個社會都在支持他,配合他。

    但是到了帝都之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腳被束縛起來了,這個地方不能查,那個檔案沒資格調閱,不時還會有些人打電話來說著一些若有若無帶著威脅的話語。

    他覺得自己最開始調查的方向沒有錯,抓住珠寶公司這條線一直追下去,一定能把杜林的老底都挖出來。一旦證明他就是黃金大劫案的主謀和策劃者,這七千萬的問題反而不是問題了。到時候帝國央行和新黨會給他兩個選擇,要么被吊死,要么把損失的三千一百多萬補償出來。

    為了最大限度的自救,他就必須要動用手裡的七千多萬資金來填補這個漏洞。一旦他用了那筆錢,自然而然的也就把他策劃了詐騙案的事實給坐死了,連飛都飛不掉!

    可惜啊,時間上的緊迫以及缺少各方的大力配合,加上伊利安本地對杜林的強力保護,讓他沒有辦法在短時間裡把杜林扳倒。給他一年到兩年時間,他肯定能把杜林的尾巴抓住,然後把他揪出來,讓公眾了解到他真實的模樣。

    他唯一缺少的就是時間,時間!

    所以他制定了一個新的計劃,用胡安的死來做文章,想盡辦法查到杜林身上,這樣杜林就無法逍遙法外,他就有時間去慢慢收拾被關押的杜林,挖出他的一切秘密。

    這是他不得已而為之,並不是說這是必然的過程。他原本都做好了隨時放棄這條線的準備,可突然間帝都輿論風雲變幻,加上政治上的因素,他沒有把杜林逼到懸崖邊上,反而自己一腳已經踩空。

    這次,怕是真的要摔跟頭了!

    他吩咐了調查組做好明天開庭的準備之後,獨自一人離開了酒店,前往了杜林在海崖上的莊園。

    當都佛告訴杜林安普來訪的時候,杜林還有些驚訝,但他依然接待了這位追著自己屁股不放的傢伙。

    進了房子,安普脫掉了外套,他打量著這個奢華的地方,忍不住出聲譏諷杜林,“三千萬!杜林先生,你賺錢的速度可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快得多啊,住這樣的房子也自然不在話下。”

    杜林聳了聳肩膀,“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不過有一件事你說對了,我賺錢的速度的確很快! ”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杜林、安普還是凱文,都知道勝負已分,所以杜林既迴避了安普口中三千萬的那個問題,又間接的承認了。

    凱文也從偏廳裡走出來,他和安普打了一個招呼,邀請道:“正好快到中午了,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這次安普沒有回絕凱文的邀請,很快他們就坐在了三樓半露天的餐廳中。烤盤裡的牛肋骨正在滋滋發響,一個電話就從亞歷山大那裡借來了一名不錯的廚師,還附帶了一些精美的食材。德芙給三人倒上了酒,然後退到了一邊。

    杜林端起酒杯揚起,“第一杯敬什麼?”,他看向了凱文,凱文眼珠子轉了轉,望向了安普。

    安普突然笑了一聲,他也端起酒杯揚起,“敬財富!”

    “不錯!”,凱文跟著舉起杯子,“我喜歡你說的這個東西,每個人都喜歡金錢,我也是。 ”,他補充了一句,“敬財富!”

    三人的酒杯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冰涼的烈酒入口時還有一絲寒意,很快就化作烈火讓三人的身體開始發熱。分別放下酒杯之後安普低著頭,有些頹廢,“很長時間以來,我都認為法律是世間唯一的真理。我要感謝你,杜林先生,你讓我知道了在法律之上,還有一種叫做金錢的東西,比法律更加接近真理。”,他很真誠的看著杜林,“你給我上了一課,我感謝你,真的。”

    “可以和我說說嗎?明天我會遇到怎樣的局面?”,安普真的有點好起來起來,“我會有怎樣的結局?好的?還是壞的?”

    杜林搖著頭,“你知道我明天會穿什麼樣的衣服去法庭嗎?”,安普搖頭,杜林笑說道:“正是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才對明天有了期待,期待會帶來驚喜,而這就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你說呢?”

    安普想了想,再次舉起酒杯。

    他很少喝酒,幾乎不喝酒,但是這一次,他喝多了!

    他沒有辦法不把自己灌醉,這一局他輸了,輸在錯誤的認識自己,錯誤的認識這個世界。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45
第三二一章結局【4】

    伊利安的庭審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一些本案的“受騙者”和“受害者”家屬也從帝都買了船票早早的趕到伊利安,讓跑這條航線的客輪都有點摸不清楚情況,莫非伊利安的旅遊旺季又到了,或許應該多開兩班去伊利安的客輪。

    除了那些受騙者和受害者家屬之外,帝國三大特稿社不僅派出了堪稱豪華的記者團,更是攜帶了兩部用於拍攝整個庭審過程的攝像機,打算將整個庭審的過程拍攝下來。

    世紀詐騙案,光是這個名字就會有許多人買賬,他們甚至有一個想法,把這個詐騙案改編成電影,估計會有很好的票房。要知道這可是近年來涉案金額最多,受騙人數最多,受害人數最多……總之破了很多個記錄的金融案件,讓整個西方世界都為此震驚。

    多方面的猜測也給這起案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有人認為其實這起案件的主謀另有其人,杜林只是他們推出來的替罪羔羊。還有人認為其實根本不存在什麼主謀,這完全是帝國官方的割羊毛行為,那筆錢就在帝國央行的金庫裡。越來越多的傳聞使得這幾天的新聞都在說這件事,杜林這個名字也算是揚名整個帝國,甚至是西方世界,

    第二天一大早,溫度只有零度左右,法庭外就已經擠滿了想要進去旁聽的受騙者以及受害者家屬,原本可以旁聽的庭審,最終因為人數太多,不得不暫停了對普通人的開放。只有受騙者和受害者家屬可以進入,而且只能進一個,這讓許多人對此不滿。

    當時間指向上午八點四十五分的時候,三輛經過改裝的警用卡車駛入了法庭的後門,與此同時,代表了公訴人的檢察官安普,也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一大片閃光燈瞬間讓很多不太適應的圍觀群眾閃瞎了眼睛,安普低著頭,在軍人的保護下走上了台階。站在最高一層台階時,他停下了腳步,記者們立刻意識到他要說什麼,立刻蜂擁而至。

    安普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彷彿已經勝券在握,他今天早上精心打扮過自己,就像每一次出庭那樣。面對著這些記者,他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笑著開口,遲到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在這一刻,人們突然安靜了下來,看著他,看著這位負有盛名的檢察官,想要聽聽他說些什麼。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公正和公平,也許你看不見它,但這不會是永遠,總有一天你會看見它的。當你看見它的時候,你就會意識到,邪惡終究戰勝不了正義。無論我們為此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他揮了揮手,說了一句謝謝後擠進了法庭中。

    記者們將安普的話記錄下來,那些照相師此時憎恨著為什麼自己手中的相機是黑白的,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研究出彩色的照相機!平靜過後的人群中爆發出了歡呼聲,人們喜歡安普的模樣,喜歡他的自信,喜歡他說的話。他彷彿就像是正義的化身,主持著天主賦予他的尋找正義的權力!

    隨後,三輛豪車接踵停在了法庭外,記者以及圍觀的人們再次找到了聚焦他們目光的東西。

    都佛拉開車門,一隻鋥亮的皮鞋從車門裡踏出來,穩穩的踩在地上,緊接著杜林從車裡鑽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灰白色的大衣,深色的正裝以及白色的襯衫,打著領帶。他看著擁擠的人潮微微一笑,在都佛和艾爾利斯的拱衛下也走到了台階上。

    有一名記者突然喊道,“剛才安普先生給我們說了一些話,您要聽聽嗎?”,他沒有等杜林給出自己的意見,就把安普所說的話喊了出來,人們再次安靜下來,除了偶爾有咒罵聲之外,還算安靜。

    當記者把安普的話重複了一邊之後,他問道:“杜林先生,您現在有什麼想要對大家說的嗎?”

    杜林看向了那個記者,其他記者也看向了他,他三十歲出頭,棕色的頭髮,胸口掛著一個三角形的徽章,是特稿社的人,難怪比其他記者犀利的多。

    杜林指了指他,“你叫什麼名字?”

    那記者齜牙咧嘴的笑著,“我是一個無名小卒,杜林先生,請不要迴避我的問題,您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杜林保持著笑容,金色的光輝同樣也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略微醞釀了一下,“什麼是公正,什麼是公平?當所有人都認為一件事是對的時候,它就一定是對的嗎?反過來也一樣,當所有人都覺得你錯了的時候,難道你真的就錯了嗎?”

    “我不反對安普檢察官的言論,他說的很有道理,但並不適用於我。在這個世界裡,最大的公正和公平就是法律,我堅信法律會給予每一個人應有的公正和公平,法律萬歲,正義必勝!”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進進入了法院的大門,門外那些從帝都趕來的人愣神片刻之後,又罵開了。他們可不管什麼對錯,什麼公正公平,他們只想要知道是誰拿走了他們的錢,讓他們一輩子的積蓄都成為了泡影。

    這次開庭是三名法官同時審理,因為案件的特殊性,所以最終杜林是否有罪,還是由陪審團來決定。

    進入法庭之後杜林就坐在了被告席上,可他一點也不緊張,反而和凱文有說有笑。旁聽的席位早就擠滿了,還有些人站在兩邊的牆邊,他們情願站一上午,也想要近距離的接觸這次關係到七千萬資金的庭審。

    九點整,坐在中間的法官敲了敲木槌,整個法庭立刻安靜了下來,在一連串的流程之後,終於開始上乾貨了。

    杜林一直在觀察安普,他一點也沒有了昨天的頹廢,整個人自信的都快要發出光來。杜林有點理解安普的心態,像他們這樣的人其實都是驕傲的,所以即使面對失敗,也要拿出最完美的自己,驕傲的去面對慘痛的結局。

    “法官大人……,我先提交一份證物……”,安普將裝著紙條的證物袋取出來,送到法官席上,然後再給陪審團成員一一過目。那張紙條上寫著時間和地點,然後杜林又傳喚了那名報童,以及布魯尼。整個過程中,安普都保持著一定程度的興奮和期待,他很好奇這場庭審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報童按照他自己所說的老老實實的把他該說的說出來之後,法庭內有了一些喧嘩,接下來就是質詢布魯尼了,可到了這個時候,問題終於出現了。

    布魯尼當庭翻供,直接否認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並且說那個報童撒謊了。

    “布魯尼先生,你知道在法庭上翻供以及做偽證的意義嗎?”,其中一名法官斜睨著布魯尼,“這會讓你的罪名增多,你可能會付出更高昂的代價。”

    布魯尼沉默了片刻,然後居然脫掉了衣服。

    在這個過程中安普沒有阻止,因為他早就知道了布魯尼會做什麼。當布魯尼露出了渾身的傷痕時,他面對著法官說道:“他們找到我之後認為是我殺了胡安,要我承認這件事。我沒有同意,然後他們對我用刑。我怕我會被他們打死,所以我按照他們說的做了……”

    法庭內再次出現了喧囂聲,法官不得已用力揮動了手中的木槌,讓法庭內安靜了下來。坐在中間的法官看向了被告席上面無表情的杜林,問道:“杜林先生,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其實這本身並不符合規矩,無論杜林有什麼意見,都應該由凱文來聲張,不過這件案子的特殊性質注定不可能一切都完完整整的按照程序走,所以這一點並不算是超出常規。

    杜林站了起來,先鞠躬表示敬意,他輕聲說道:“我沒有任何的看法,三位法官先生,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他坐下之後,三名法官商量了一下,決定休庭十分鐘。

    第二個關鍵證人當庭翻供這讓庭審難以繼續下去,必須有一個停頓的過程,錯過這一步從下一步繼續開始。十分鐘後再次開庭,安普給出的所有證據和證詞都被凱文否定,接下來的證人也都當庭翻供,這讓庭審再次中斷。

    事實上到了這一步,經驗豐富的三名法官已經認定杜林的確存在問題,可是在沒有證據和證人的支持下,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他們有點同情安普,他們之所以能夠出現在這裡,也是帝國最高法庭和帝國大法官的建議。毫無疑問,安普栽了,不過他們也不是特別的擔心。

    當庭翻供除了證明在取證的時候可能不那麼“規範”,說到底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情,無非就是處罰一下辦案人員。加上安普是司法體系的自己人,他可能都不需要承擔太過於嚴重的結果。

    第四次開庭的時候,結果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凱文站了起來。

    此時如同鬧劇一樣的庭審已經毫無意義,陪審團的成員都一頭霧水,原本他們還有一些傾向性的立場,可在接連出現翻供和涉嫌刑訊之後,他們的立場也變得模糊起來。而凱文需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然後足以讓安普“付出代價”的變化。

    實際上杜林在這場庭審中還是有一定的危險的,危險來自於陪審團,安普非常聰明的從其他地方調集了一些陪審團成員來組成新的陪審團,這會給陪審團每一位成員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杜林勢力很大,本地的陪審團都被他買通,不足以承擔這麼重要的職責。所以從一開始,陪審團就是具有傾向性的,他們更加傾向於安普,而不是中立的立場。

    此時他手裡拿著一份用玻璃片夾著的紙片,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寫滿了字符,“法官大人,我想提供一份材料,這份材料來自於死者解剖時從胃部取出。”,說著他的助手開始將拓印出來的文件發給法官,以及陪審團成員,他繼續說道:“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這上面的內容,這是一份遺書,一份胡安先生的遺書。他在遺書中說明了他最後一刻的想法,也足以證明胡安先生並非死於安普先生所說的謀殺,而是自殺。”

    他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拍賣會結束後的債務轉讓文件,在胡安先生自殺之前,杜林先生已經成為了胡安先生的債權人,胡安先生欠下了杜林先生二百三十萬元!”

    “我想請問三位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團成員,無論那些證據和證人的證詞是否有問題,杜林先生具備了謀害胡安先生的動機嗎?”,他走到了陪審團坐席的旁邊,將手中發大 來的拓印複件舉著,保證每個人都能看見,“這是二百三十萬元的負債,不是二百三十塊,如果杜林先生要謀害胡安,那麼這二百三十萬的債務怎麼辦?”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我非常自卑的承認一點,我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另外,我還需要陳述一個事實,胡安先生和杜林先生有商業上的矛盾,這一點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但這並不足以證明杜林先生會為了洩憤而毀掉這筆債務,我個人的看法更傾向於這是胡安先生對杜林先生的報復!”

    “是的,胡安先生通過死亡來報復杜林先生,他永遠都不需要為那二百三十萬的巨額欠債操心了,而杜林先生也為此損失了二百三十的債務,同時還讓杜林先生背負上了嫌疑和罵名!”

    “同時……”,凱文走到了法官面前,欠身行禮以表示對法官們的尊敬,“三位法官大人,我代表我的當事人杜林先生,正式向法庭提起反訴,控訴檢察官安普先生為了個人的私利,通過製造偽證,刑訊逼供等事實陷害、誹謗我的當事人,希望三位法官大人能夠受理此案!”

    整個法庭瞬間被喧囂聲炸上了天!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46
第三二二章結束【1】

    一連串的證據被否定,數個重要的證人站出來翻供,這樣一場如同鬧劇的庭審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當凱文提出反訴的那一刻,這起案件到此為止。經過陪審團十分鐘時間的討論商量,最後向法庭提交了決議,坐在中間的法官代表另外兩位,宣讀了本案的最終結果——杜林無罪,可以離開了。

    凱文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和證據,以及助手幫他做的庭審紀要,這些東西都需要好好的保管,這將是他身價再次暴漲的資本。其實不管是律師,還是那些富豪,估摸著看幾遍就能就能看出裡面有案件之外的東西在影響這起案件,可他們不僅不會說凱文做的不對,反而會誇獎凱文的能力。

    律師事務所以及他的合夥人需要的是賺錢,當他們有志於成為一名名律師並且開始努力學習的時候,良心就被他們揉碎了丟進下水道,再也找不回來了。至於那些大富豪們,則更喜歡凱文這樣的,能夠找上凱文的富豪們都不在乎錢,他們在乎的是花了錢能不能把事情辦好,能不能把自己的案子辦成杜林的案子這樣,毫不費力的就贏得勝利。

    看著杜林離開之後,凱文把東西裝進公文包裡,讓自己的助手出去等他,他坐到了安普的身邊。安普慢悠悠的將一份份證據、一份份材料編號後整齊的放進了檔案袋裡。此時法庭內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幾名臉上露出失望之色的記者正在拆除攝像裝備,除了他們,這裡幾乎沒有什麼人了。

    凱文讓自己的助手去外面等著,安普也讓他的組員離開,等整個法庭內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凱文問他,“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安普坐著沒有動,他朝著凱文勾了勾手指,後者有點莫名其妙,他才點了一句“香煙”。安普吸煙,凱文也吸煙,但是凱文吸的少。他在自己身上摸遍了口袋都沒有找到,最後還是在公文包裡找到了兩盒為了社交準備的香煙。他遞給安普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兩人彷彿拖到最後就是為了在這裡吸一根煙。

    沉寂了約莫有一分多鐘時間,凱文望著法庭中最高的坐席,輕聲說道:“從後門出去一直往東走有條巷子,穿過去在快到棧板路的時有向右轉,有一個賣魚的店鋪。你說是三十五萬先生介紹來的,他會送你去聯邦。等你安頓好了給我來個信,順便把賬號給我,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錢到你的賬上。”

    雖然凱文這次把安普坑的不輕,當然這裡面主要的功勞是杜林做的,他不過是在杜林原有的計劃上把無罪變成無辜,然後把安普拉下了水。儘管他做了這些事,可他覺得安普不應該就這樣結束自己短暫的旅程,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浪費掉有點可惜了。

    倒不是說凱文想要把安普變成自己人,只是單純的對得到了他認可的敵人的敬重。

    安普吐著煙,似笑非笑的側過身望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凱文,“你想收買我?還是說現在你良心發現了?”

    凱文一手橫抱在胸前,另外一手壓在胳膊上,他彈了彈煙灰,煙灰送他身邊滾落的時候,他聳肩的同時,也歪了歪頭,“都有吧,只是覺得有點可惜,因為你輸在了一場不對等的戰鬥中,只是有點可惜而已。”

    安普呵呵的輕笑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最高坐席之後的天平,像是在問自己,“你說,法律這個東西真的就是公平公正的嗎?從法律出現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錯過嗎?”

    這個問題有些感性了,不太像是安普的話,凱文想了想,答道:“當你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時候,它就是。不過你忘記了一件事,法律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而是一些人出於某些目的,編纂了一種叫做法律的'公約'。至於法律是不是公平公正,你應該問那些編纂法 的貴族,而不是我。”

    “帝國已經沒有貴族了!”,安普反駁了一句。

    凱文沒有針對安普這個有些幼稚的觀點去說什麼,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只要還有階級存在,還有地位的劃分,這個世界上就會一直存在貴族。他們或許已經不用貴族來稱呼自己,他們非常聰明的改變了這個頭銜,也許他們現在叫資本家,也許他們叫做名流、大亨,甚至是政客。

    無論他們叫什麼,貴族就在那,就像是真理一樣永遠都不會消失。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這個提議嗎?”,凱文很認真的望著安普,把話題又轉回到最初的事情上。

    安普搖了搖頭,“我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公理和正義的!”

    凱文搖著頭站了起來,看了他一眼,“瞧,你也不說公平和公正了!”,他有些喟嘆,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你,安普先生。也許真的有一天會出現你想像的世界,但那絕對不是現在。如果有機會的話,在那樣的世界裡我們再公平的戰鬥一次吧!”

    安普也伸出手,與凱文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他燦爛的笑著,一點也看不出任何的沮喪,笑的沒心沒肺,“如果真有那一天,你絕對贏不了我。”

    兩人終止了最後的交談,一個朝著法院外走去,一個朝著法院的後門走去,背道而馳的兩人如同走向了兩個世界。

    一個充滿了光明,太陽的金輝就灑落在凱文的面前,他昂首挺胸的邁著有力的步伐踏入了光明里。

    一個充滿了灰暗,幽暗死寂的小門裡蒙著一層厚厚的陰影,看不穿陰影,也看不清裡面是什麼,當安普走進去的那一刻,就如同被黑暗吞噬一樣。

    走出了法院,正好看見了杜林還站在台階上。這場庭審的勝利意味著杜林甩脫了安普這個人,同時也給把自己的老底洗的差不多了。不管是那價值三千萬的金磚,還是躺在聯邦某個賬戶中的七千多萬現金,都已經洗的干乾淨淨。

    當凱文走到杜林的身邊時微微搖了搖頭,杜林沒有失望,也沒有什麼動容。安普堅定的選擇了自己該走的路,杜林會敬重他,他不會強迫安普做些什麼。

    此時那名特稿社的記者又擠了上來,他一邊把自己身後的人向後壓,一邊大聲的問道:“杜林先生,您覺得會不會有一些場外因素干擾了這場庭審的最終結果。”

    杜林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搖了搖頭,“你的這個問題非常的奇怪,好像你已經肯定了有東西在干擾司法的公正。如果有,請你說出來,請舉報這些人,或者事。如果沒有,那麼你提出這個問題的目的,就值得商榷了。”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不少人一開始沒有聽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經過杜林這麼一說,他們都看向了那個記者。那個記者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依舊笑瞇瞇的模樣。杜林笑了幾聲,指了指他,居然回答了這個問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僅是人,還包括了事。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擁有多少錢,當我坐在被告席上的時候,我只是一個人,一個帝國的公民。你說有人影響審判?我覺得不對,因為這是我應得的結果,我無愧于心!”

    他拍了一下都佛的肩膀,都佛立刻排開人群,讓杜林上了車。

    他上車之后凱文早就坐在了車裡,車門和玻璃很好的阻隔了那些記者的追問,當都佛也坐上來之後,汽車緩緩發動。

    “查一查那個傢伙,然後給他買張去地獄的船票。”,杜林聲音裡都透著一絲殺意,不是他不能容忍別人用有色的眼光看他,也不是他不能容忍別人冒犯他,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底線。毫無疑問,這個記者突破了這個底線,所以他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個世界的科技還遠遠不到杜林夢境中的那個世界,那個叫做地球的地方信息交流非常發達,哪怕不出門,只要動一動手指就能夠清楚天下發生的大小事。如果有什麼謠言或者駭人聽聞的新聞出現,很多人也都知道上網自己查尋一下,印證一番,能夠分辨出對錯來。

    但這個世界不行,這個世界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就是報紙,當一個特稿社的記者用與眾不同的立場,帶著刻意去寫出了一片新聞稿之後,這篇新聞稿不是發表在某一家報社,而是發表在整個帝國超過百分之九十,甚至是所有報紙上!如果只有一份報紙刊登了他的新聞,可能只是一個“新聞”,但是當所有報紙都說這次庭審背後還有故事,人們就會相信,是真的有故事。

    所有的富翁都不喜歡記者,是因為富翁的立場永遠都和記者的立場不在一條線上。

    凱文翻了翻白眼,打了一個岔,“餵,我說杜林,當著一個律師的面你和都佛討論謀殺合適嗎?”

    杜林有些驚訝的回望凱文,“說的就好像你沒有策劃並參與過一樣!”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47
第三二三章舊的結束,新的開始【2】

    安普剛走出法院後門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把凱文的香煙裝在口袋裡了,他腳步一頓就想要把香煙換回去,他沒有欠人東西的習慣。可下一刻他就意識到,凱文也離開了。他突然間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是胡安一樣。他看了一眼威嚴聳立的法院大樓,默默的走到後面的巷子裡,從舷梯爬到了樓頂。

    樓頂的風很大,捲著變成雪花的海浪沫有些喧囂,他坐在了樓頂的邊緣,把香煙都取了出來,然後點上了一根。很快,香煙他抽完了,隨手丟在了地上,然後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香煙盒,掏出了裡面的錫紙。錫紙不完全是錫做的,可以說是將錫燙印在了白紙上,這麼做是為了節約陳本。

    他把錫紙拽了出來,鋪開在手面,手指在錫紙上寫寫畫畫,就像是真的在記錄什麼一樣。然後他拿起了打火機,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對著煙盒點著了火。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胡安要在最後一刻還要把煙盒給燒了,是因為沒有煙了嗎?應該不是,他連續抽了兩根煙都已經不是很舒服了,他不相信一口氣抽了那麼多煙的胡安還想要繼續吸煙。

    很快,他恍然大悟。

    在高溫的炙烤下,煙盒外的封蠟開始融化,一滴滴的如同水珠一樣滴下來,最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炸開的蠟片!

    就算這次沒有凱文,他也沒有辦法把杜林拉下馬,因為他有一個殺手鐧——胡安的遺書,就藏在胡安的肚子裡。誰能夠想到有人會寫一封遺書不留在身邊,而是吞進肚子裡,毫無疑問這些都是杜林安排的。那張寫些“家庭”和“你”這兩個單詞的紙條應該是杜林給胡安看的,然後他把自己的計劃寫在錫紙上,放進了煙盒中,再把煙盒給了胡安。

    從頭到尾他沒有說過一句有傾向性的話,所以這件案子裡根本就不存在“人證”這種說法,接著他從容的把胡安逼死。

    不錯,胡安可以說是自殺的,畢竟有那份遺書存在。但同樣也可以說是被杜林謀殺的,因為他不得不死,他不死,他的家人就要倒楣,他必須死!

    想通了這一切,本來還有些鬱悶的心情好了許多,這一場,輸的不冤。

    如果有下一次,如果沒有那麼多其他因素來幹擾他,讓他有權力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查案的話……。

    當安普從帝都的港口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他過去的同事,他的同事拿出了一張逮捕令教給了安普,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別讓我們難做,配合一下。”

    安普只是看了幾個最重要的地方確定是真的逮捕令,就放棄了反抗。兩人把他押上了車,他沒有提問,也沒有要求什麼。他很清楚自己這次麻煩大了,搞不好不僅要丟掉檢察官的職務,還很有可能會進監獄。他以前得罪過不少的富豪和權貴,這次倒了黴,他們可能不只是拍手稱快,還會向水裡丟石頭吧?

    安普涉嫌偽造證據和刑訊逼供的新聞上了報紙之後,帝都方面立刻開了一場新聞發布會,他們聲稱詐騙案的主謀已經到案,一個從犯也落網了,然後他們按照事實編了一個故事,一個大家都認可的故事,將這起案件終結。作為第一被告,霍多克可能……不,是絕對會面臨絞刑,除非他說出贓款的去向並且把錢找回來。

    至於盧克先生,他沒有什麼有力的靠山,加上帝國經濟復甦,一些地方已經有了大建設的預兆,他在西部的礦山被人盯上了。那人只是打了一通電話,本來本著疑罪從無打算把盧克釋放的調查組,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們不僅要把霍多克的事情坐實,也要把盧克的事情坐實,於是盧克也有了自己的“劇本”。

    除此之外,還發生了兩件事,這兩件事和安普有關係。第一件事是關於“刑訊”這個麻煩,負責看押、審問那三名證人的探員就四個人,現在出了問題肯定要他們來背鍋,不管他們說自己做了還是沒有做,就這四個人。沒有人站出來主動承認,那就是你們四個一起幹的。

    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粗暴,於是這四個天降橫禍的探員為了盡可能減少自己身上的罪責,他們先承認了自己參與了刑訊,但是統一了口徑。那就是刑訊並非是他們的主意,而是安普授權的,安普當時要求他們“盡一切可能”把口供拿出來,於是他們上了措施。

    牆倒眾人推,監獄方面莫名其妙有了漏洞,也咬在安普身上。一是安普有資格做這件事,其次他的身份地位也足夠讓上面接受,於是在這兩件事的推動下,加上凱文反訴他製造偽證,刑訊逼供、誹謗、陷害等罪名,以及他讓副部長先生丟了面子,他被捕了。

    帝都方面打算把這件事冷處理,安普畢竟是他們去年推出的新人,而且還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帝都司法界也把安普吹的就像是救世主一樣。結果現在這麼多污水潑到了安普的身上,把司法界幾位大人物的臉都打腫了。在安普沒有到案的情況下,他們居然就已經結束了取證、審判工作,最後革除了安普檢察官的公職,並且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不得保釋,不能減刑。

    在被關押了兩天之後,安普才知道這個事情,他一臉的無奈,又想起了凱文對他說的那句話,並且延伸出了新的想法。

    如果制定法律的人本身就無法做到公平公正,那麼他制定的法律,又有什麼能稱得上公平公正的地方呢?

    他連家都沒有回,直接被送到了帝都第二監獄。以他的罪名,他應該關押在地區監獄,而不是帝都第二監獄這樣關押重型犯的地方。

    當安普換上了囚服,抱著自己的“家當”走進監區的那一刻,他立刻就察覺到了好幾股充滿了仇恨的目光牢牢的鎖定在他身上。

    他嘆了一口氣,認命了一般走向了自己的監舍。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不會那麼好過了。

    也就在安普被逮捕的前一天,還發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一名特稿社的記者因為喝多了,不小心從客輪上掉了下去,等救援隊找到他的時候,只剩下半截身體。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有人在監獄裡等待著光明和正義的降臨,有人手持黑暗在人們的恭維聲中走向輝煌,有人自以為拿到了真理卻不知道真理往往是帶刺的,或許只有真正的老實人才能夠享受平淡的生活,比如說杜林。

    特別是薩維告訴他搞定了那個記者之後,杜林更安逸了。

    他的聲望再次抬高了一大截,有時候人們不畏懼你並不是你做不到,而是外面沒有你的傳聞。當人們說那七千萬在杜林手裡的時候,當人們說胡安是被杜林弄死的時候,他卻依然行走在陽光下,人們就必須對他保持著敬意。

    人一閒,有時候就會多事,送走凱文還沒有一周的時間,從特耐爾那邊來了一封信。

    “誰來的?”,拿到信件的杜林翻過來倒過去的看了看,沒有寄信人的資訊,只有他的資訊。他拆開信封裡面有兩份獨立的信件,他先看了第一封,第一行字就讓他知道這封信是誰寄來的——先看另外一封,如果你沒有看過的話。

    能寫出這種口氣並且能對他使用的,在他的記憶中只有一個,深刻的記憶,他老爹。

    他拿起了另外一封看了一下,一封到處都是塗抹的信件,看完之後平靜的再翻開克斯瑪先生的來信,認真的閱讀了一遍之後,突然間覺得自己的父親是不是把自己當傻子了?他不打算管這件事,小克斯瑪先生現在很安全就夠了,他真的不想和那個叫做門農的“叔叔”有任何的關係。克斯瑪先生告訴杜林,這件事他需要自己解決,不然會看不起他這個混蛋。

    都已經是混蛋了,還要看得起嗎?

    比起那些麻煩事,當一個快樂的有錢人不是更開心嗎?

    於是杜林把信重新疊好,裝進了信封裡,然後把德芙找到了身前,“用膠水粘起來,就像沒有開拆一樣,然後打電話給郵政局,讓他們在那邊山崖下建個郵箱,再把這封信塞進去,我說的你都明白了嗎?”

    德芙點了點頭,“我們沒有收到過任何信件!”

    杜林頓時喜笑顏開,一拍巴掌,“對,你說的很對,這個月開始漲二十塊錢工資!”

    看上去杜林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其實他已經記在了心裡。他對門農沒有什麼直觀的印象,也暫時沒有時間去管這個破事,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管。毫無疑問,門農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他才打算用小克斯瑪先生來脅迫自己,對於任何有威脅的潛在或者已經成為敵人的敵人,杜林都會很小心,很小心的去對待。

    接下來,他主要的任務不僅是把酒舖遍整個東海岸,還有整個西海岸以及內陸!

    沒有任何一件事比這件事更重要,沒有!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51
第三二四章開會【3】


    “杜林先生,您要的東西已經準備齊了,請問什麼時候送過去?”,酒店的前廳經理細聲細氣的說著話,哪怕兩人之間隔著一條長長的電話線,此時她都略微彎著腰。杜林在伊利安的名頭太響亮,你可以不知道市長大人叫什麼,但你一定要知道山崖上住著誰。有人開玩笑的說起,得罪了杜林,說不定就是跳樓的下場。

    外面有很多善意或者惡意的玩笑,對林對此無動於衷,他們動一動嘴皮子無非就是發洩一下心頭的鬱悶之氣,這點他可以理解,也能接受。如果說每個說過他壞話的人他都要幹掉,那恐怕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

    是的,杜林就是這麼的大度!

    離胡安死去已經有半年的時間,這半年時間里杜林全心全力的將他的酒賣到了整個帝國,而今天,就是他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候。

    他囑咐了一下酒店的前廳經理,然後安排德芙過一會去接人,過一會有酒店的廚師要過來,還會送兩車食材來。

    今天是六月十三日,星期二,天氣不錯,不是任何帝國認定的節假日,也不是伊利安地方上的什麼節假日,更不是杜林的生日,或者他身邊人的生日。今天,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但是今天又不會那麼普通。可能很多普通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但是有資格知道今天即將要發生什麼的人,都會牢牢的記住這一天。

    六月十三日!

    沒過多久,杜林就听見了腳步聲,他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迎了上去。他以為最先到這裡的是布迪,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居然是索菲亞。

    此時的索菲亞和半年前那個索菲亞已經完全是兩個人,半年前的她雖然氣質很獨特,可身上穿的衣服有補丁不說,從上到下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塊錢。但是此時此刻,任憑任何一個人站在這裡,他都不可能一眼就認出這個索菲亞,就是蒙特爾市那個拿丈夫撫卹金出來幫助別人的女人。

    她的頭髮高高的盤起,髮質非常的好,一看就知道經常保養。在髮絲間還有一些小飾品,每一個都值有幾百塊甚至是上千塊。她今天穿著一條黑色的拖地長裙,脖子上帶著一條有手掌寬的寶石項鍊,手腕上以及手指上的珠寶都價值不菲。經過精心的打扮,說她是某個貴族,恐怕人們都會相信。

    她看見杜林的那一刻就笑了起來,她雖然年紀大了,可她的笑容充滿了一種特殊的魅力,就連臉上因為笑容而擠壓出來的皺紋,都給人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母性的光輝和知性的美感完美的融為了一體,她就像是一個大家庭的母親那樣充滿了祥和與慈愛。

    “非常感謝你能來這,旅途順利嗎?”,杜林走到索菲亞的身邊,挑起牽著她的手指第一第二關節,像個紳士一樣將她引入了房子裡。

    索菲亞笑著說,“第一次走那麼遠的確有點不太適應,不過總體來說還算可以,你介紹的那艘遊艇非常棒,比坐客輪舒服多了!”

    半年時間,曾經要計較每一分錢的索菲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買了一條接近六萬塊的遊艇。這個價格比起那些真正的富豪用於享樂的遊艇要差一點,但絕度不是最差的,屬於中等檔次。半年時間,索菲亞將蒙特爾的私酒市場經營的非常好,連杜林都經常和其他人說,不知道怎麼做,就去蒙特爾請教一下索菲亞,跟在後面學一學也該會了。

    在蒙特爾索菲亞有了一個新的令人敬畏的稱呼,那些人稱她作“黑寡婦”,有超過一百多人死於她的指使,整個蒙特爾的私酒市場有百分之六十被她拿在了手裡。如果不是考慮到全盤吃下會引發當地資本力量的反彈,或許蒙特爾早就只賣一個牌子的酒了。現在的索菲亞已經具有了雄厚的資本,蒙特爾當地的名流、富豪,也會邀請她參加各種活動。

    杜林正準備和索菲亞聊一聊接下來的打算,門外就響起了豪爽的笑聲,杜林起身告罪,再次迎了出來。

    布迪帶著他的兒子來了,老傢伙的手臂已經徹底的治不好了,現在用一個類似袖筒的東西將手臂固定著。離開了這個東西,他的小臂就會從中間“彎”下來。當然,除了骨頭方面的問題,手掌和手指也有一點小毛病,但總的來說問題不大。

    他見到杜林之後連走了幾大步,用力的和杜林擁抱了一下,然後介紹起自己身邊的小子,“這是我的兒子,這次帶他來見一見世面。”,布迪的兒子看上去有十六七歲,臉上有點麻子,用充滿了驚奇的眼神看了一會杜林之後,才不得不微微彎了一下腰,算是打了招呼。

    布迪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臉上也多了一絲火氣,小傢伙不敢違背父親的命令,只能深深的鞠躬。

    杜林擺了擺手,笑著說可以了,然後和布迪一起走進了房子裡。人都是會變的,這一點無需置疑,對這些人如何變化杜林不是很關心,好的或者壞的,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但是有一條底線不能觸碰,那就是杜林的利益,以及他的想法和計劃。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布迪,杜林很難想像到這個傢伙居然已經開始培養自己的“接班人”了,或許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有人都會變吧!

    進了房子,索菲亞已經笑著和布迪打了一個招呼,威利斯到蒙特爾大概有三天的海路,嚴格說起來以這個世界的交通運輸能力已經是很近的地方了,他們之間也有過交流,彼此也都認識。

    還沒有說上兩句話,德芙跑來通知,又來了人,杜林不得不再次起身離開。

    這次,他把自己所有的“代理商”都召集到了一起,名義上是批發商和代理商之間的會談,實際上則是對接下來游戲規則的製定,以及利益上的劃分。杜林始終相信理想再好,也不可能團結所有人,必須有利益作為橋樑,才能夠將各方牢牢的聯繫在一起,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

    不管是來自內部的,還是來自外部的敵人,都會成為這個整體的敵人!

    “他可真忙!”,就在杜林招待來自各地的代理商時,在海崖下的沙灘上,有兩個穿著短袖襯衫與沙灘褲,帶著探險帽的傢伙正在偷偷的用望遠鏡觀察著帝林莊園外的情況。這只是其中一個點,實際上此時最少有超過六批人正在不同的地方監視著杜林的莊園,並且記錄著所有的信息。

    隨著杜林的生意越來越大,大到整個帝國大多數地方都能夠買到他的酒,他也順利的引起了違禁品調查局的注意。與此同時,他的那些“代理商”通過火拼和暴力的手段霸占了私酒市場,所產生的騷亂和後果也引起了帝國執政黨的高度重視。加上很多幫派通過各種手段從社會上吸納資金,壯大自己,高層已經感覺地方警察局的威懾力完全不足以對抗這些膨脹的幫派,為此他們成立一個全新的部門——耀星帝國反組織犯罪調查局,分支機構只到州一級別,垂直管理,不受所在州政府命令。

    目的是用於監視、控制、抓捕涉及到幫派的犯罪事件的幫派份子,以及對可能出現的犯罪行為進行干涉。在一定程度上新成立的反組織犯罪調查局職權範圍和警察的職權範圍有一定的重疊,但是權力更大,直接向帝國法務部和最高法庭負責,具有相當高的執法權力。

    新成立的反組織犯罪調查局局長上任之後,拿出了三個目標,其中序列第一的就是杜林。

    儘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杜林計劃並且組建了了一個有嚴密組織性質的大型犯罪幫派,但是他的行為以及他手下那些“代理商”的行為,已經符合了帝國法中關於“有組織犯罪”的標準。新上任的局長公開的表示,必須在三年時間內,拿到足夠多的證據,最少將三個目標中的一個送上絞刑台。

    至於能不能做到……,三年後在說吧。

    反組織犯罪調查局成立的時候凱文就已經和杜林通了氣,為此帝國最高法庭和法務部還修改以及增加了共三十七條法律條款,來輔助反組織犯罪調查局的工作。他讓杜林小心一些,盡量不要在這個時候亂來,畢竟新局長上台,總要給他一點面子。

    對此杜林記在心裡,不過不是很緊張,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和犯罪並不沾邊,他只是一個商人而已!

    一艘艘遊艇不斷靠岸,不斷有其他城市的大人物出現在杜林的莊園外,從第一位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五十三人。

    這五十三人代表著五十三個地方的代理商,整個帝國才兩百多個城市,還包括了那些只有幾萬人的小城。杜林手下的這些代理商,幾乎將所有繁華的城市一網打盡。

    當最後一名客人進入杜林的莊園時,在沙灘外,已經停了三十多艘各類游艇。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56
第三二四章開會【1】

    空曠的草坪上擺放了兩張長桌,桌子的兩邊都坐滿了人,索菲亞坐在杜林的左邊,而右邊則給了一個叫做巴託的傢伙。

    在杜林這些代理商中,唯獨索菲亞和巴托兩個人做的非常棒。索菲亞是依靠令人徹骨的暴力使人臣服,而巴托,則用了一些其他手段,比如說聯合當地的市政廳。這兩個人是代理商的典型,把他們兩人單獨拿出來,是為了給其他代理商作一個榜樣,一個模板。

    你能夠狠得下心,行事果斷狠辣,可以參考一下索菲亞擴展生意的方式。

    如果你不想那麼暴力,可以學習巴托,和市政廳以及那些官員、資本家勾結在一起,成為一個“商人”。

    他們一個代表了黑暗,一個代表了光明,哪怕是有限度的光明至少也是光明。

    廚師們已經將菜餚都擺放在桌子上,整個空地上只有這些人,以及都佛和德芙,其他一些隨行人員都在亞歷山大的酒店用餐,只有極個別的幾個人,留了下來。比如說布迪的兒子,巴託的女兒等“接班人”。他們的確需要見識一下,因為這場會議代表著某一個不能拿到檯面上說的商業,有了自己的遊戲規則,以及標準。

    杜林站在兩邊桌子的中間,人們都看著他,臉上洋溢著笑容,正是因為有了杜林給他們寫的那封信,才有了他們的今天。他們需要感謝杜林,無論他們是不是喜歡這個傢伙。

    “我曾經想過,當一個人富有之後,他應該做些什麼?”,杜林的聲音讓草坪上交頭接耳的聲音停了下來,就連坐在旁邊的幾個少年,都注視著杜林,“我當時的想法是,我要有一個大房子,有數不清的佣人,要用金子做的的盤子來盛放牛排,就連銀質的刀叉上都要鑲嵌一排寶石。”

    “每當我出去的時候,有人對著我彎腰喊一句杜林先生,我就會讓都佛給遞過去一百塊錢,然後告訴他,這是杜林先生賞給他的。我要成為所有人目光的聚焦點,每當我說話的時候,人們都會認真的傾聽,每當我快樂的時候,也會感染他們……”

    “我有太多有趣的想法,但是當我成為一個有錢的人時候……,我覺得我曾經很幼稚!”

    杜林的這番話引發了不少人輕快的笑聲,因為杜林所說的,就是他們半年前曾經幻想過的。每一個貧窮的人都幻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成為了一名富翁之後,會做些什麼,這並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特別是當他們成為了富豪之後,曾經的想法在他們看來就成為緬懷過去的一種思念。

    杜林抬起手虛按了按,笑聲平息下來,他繼續說道:“當我有錢之後,我第一個想法就是買個大房子,於是你們坐在了這裡。之後我面對著我一個人永遠也數不完的錢思考,我還應該做些什麼?我想了很久之後,我覺得我應該做一點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別人,對得起整個民族的事情。”

    “有人說我是一個陰謀家,因為我用利益誘惑了在座的各位,讓你們成為了金錢的奴隸,讓你們身邊的同胞生活的好了一些,讓更多的瓜爾特人能夠挺直腰桿在街道上行走,甚至給了他們面對不公平對待的時候,能夠找到在做的諸位為他們聲張正義!如果,我是一個陰謀家,這些都是我的陰謀,那麼我希望我永遠都做一個陰謀家。”

    “一個人富有,不是真的富有,只有一個民族的富有,才是真正的富有。振興瓜爾特民族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夢想,是許許多多瓜爾特人 同的夢想。那些人……”,杜林指了指市政廳的方向,在座的也都知道他說的是以奧格丁人為首的其他種族公民,“那些人阻擋了我們振興的道路,那麼我就找一個。找不到怎麼辦?那就用錢砸,用拳頭捶,給打出一條道路來!”

    “各位,請大家記住,我們做的不是生意,我們做的是一項偉大的事業,是民族復興的吶喊,是為追求爭取公正的奮鬥。我相信總會有一天,我們中,我,或者在座的某一位會站在議會山上,俯視著整個帝國!”

    杜林舉起了酒杯,“敬未來!”

    人們端起酒杯高高舉起,口中高呼“敬未來”,每個人的興致都格外的高昂,有人甚至站了起來,慷慨激昂的做出了誇張的舉動。

    幾個從特耐爾來的女孩從一邊走過來,她們拿著酒瓶給各位列席的貴賓重新倒滿了美酒,經過短暫的喧囂之後,人們又安靜了下來,因為杜林沒有做下去。

    杜林手中的酒杯已經空了,都佛在為他倒上酒的同時,杜林也開始了下一段內容,有關於酒的內容。

    他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抿著嘴,笑說道:“我知道,為了和時間賽跑,所以目前我們的產品內容有些貧乏。沒關係,從下個月開始,除了之前提供的六種酒之外,我們還會增加十種不同口味,不同度數的酒,而且產品庫的內容還會繼續增多,我有一個夢想……,”,他指了指腳下的地面,“那就是有一天整個帝國所有的酒水供應商,就坐在這裡!”

    他走到桌邊把自己的酒杯放下,轉過身雙手壓在桌子上,稍顯悠閒的笑說道:“經過半年的洗禮,各位都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地盤,但同時這裡也出現了一些小小的問題。”,杜林說到這個事情的時候,有幾個人臉上稍微有點不自然,同樣也有些人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個問題就是串貨。

    其實從第一天開始杜林就已經猜到,肯定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他從來都不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測別人,所有人在他的眼裡都是一個壞人,他為所有人都打上了“壞”的標籤。在接下來的相處中,他會酌情的把這個標籤一點點撕去,讓別人自己來證明自己其實是一個“好人”。

    這麼做是有意義的,從第三個月開始,就有人和杜林說起了這個事情,有些代理商所在的城市靠的非常近,這就給了他們串貨的可能。有一方將價格放低,吸引隔壁城市的私酒販子來他們這裡進貨,然後去沖擊“盟友”的市場。這種做法很噁心,看上去好像杜林的酒霸占了一個地方更多的市場份額,但是卻損害了代理商的利益。

    巨大的利潤確實能夠讓人瘋狂,特別是這群人剛剛擺脫了貧窮,就暴富起來。心態沒有一個很好的轉變過程,難免會在做事方面有些過激。杜林可以理解他們,但是他也必須禁止這樣的行為,所以他必須在這裡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不是想要和誰過不去,我只是站在一個公正的角度,來看這些事情。”,他目光看向了那幾個人,那些人立刻轉移了自己的視線,看向了其他的地方。杜林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兩張桌子中間,繼續說道:“我說過,我做這些事情的目的不是為了賺到更多的錢,如果我真的只是為了賺錢,我想我也不會和在座的各位合作,因為與你們合作產生的利潤,遠遠沒有與其他人合作產生的利潤多。”

    “所以,我覺得我們今天坐在一起,正好也把這件事確定下來。 ”

    “第一,從下個月開始,你們手中的酒的出貨價格,必須進行統一,全帝國范圍內的統一。在東邊買多少錢,從西邊買也是多少錢,我要所有的貨都執行這個標準,統一定價,統一出售。這不是為了我個人的某些目的,而是為了保護在座所有人的利益,你們需要了解到這一點。”

    “第二,我會給每個地區的酒瓶上都會打上特殊的標籤,比如說僅在某地出售這樣的字眼,如果有誰的酒離開了自己的區域,銷售到別人的地盤上,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們,到時候哪邊出了問題,我就斷了哪邊的貨。”

    “第三……”

    杜林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說話的那個傢伙看上去很憨厚,實際上坐在這裡的人面相都不差,畢竟他們生活的環境塑造了他們曾經的樸實、忠厚、老實的外表。這人叫做西巴克,這幾個月申報的進貨數量不斷的上升,從最初的六百箱,到現在的一千三百箱,已經翻了一倍有餘。

    最初時杜林真的以為這傢伙對經營很在行,後來才知道他把酒賣到了其他地方,今天杜林說的話,也有對他說的意思。

    西巴克舉著手站了起來,他微微欠身行禮,“杜林先生,請原諒我的無禮,我該如何分辨那些從我手裡買走酒的傢伙,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在本地賣酒,還是打算去其他地方出售?貨從我手裡出去之後,我就沒有辦法在約束這些人的行為,也沒有辦法讓他們必須在我的地盤上賣酒,不是麼?”

    杜林抬起手手心向下扒拉了兩下,讓他坐了下去,“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我認可你的說辭,同時也給你一個解決辦法。如果你發現買你酒的人拿著你的酒去了其他地方,下次不要再給他貨,同時把他的信息給在座的各位,我相信只要大家在這件事上保持立場一致,絕對能夠趕絕他,你說呢?”

    “而且,當所有出貨價格統一之後,這些人就會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57
第三二五章規矩【2】

    在杜林夢境中的世界裡,價格統一就是為了打擊氾濫的串貨行為的最有效的手段,甚至還有些公司弄出了無利潤返點這樣喪心病狂的手段,也就是供應商給代理商的價格就是最終的銷售價格,代理商賣東西並不賺錢,但是出售東西之後會留下供應商在貨物中留下的“證據”。比如說一個牌子,或者一些銷售後殘留的殼子之類的。

    在下一次結賬時,供應商會按照代理商提供的“證據”多少,再給他們充足的利潤,也可以說是返點。但事實上任何一種手段都控制不了串貨行為的誕生,因為利益。只要還有利益,哪怕少一點,甚至只是微薄,但在巨大的銷售量面前,也遠遠比老老實實做能夠賺到更多的錢。

    說實話杜林對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首先要保證這些代理商的利潤,他們不僅需要為自己賺錢,還需要養活自己手下一個團隊,還需要救濟那些需要救濟的同胞。但只要留下了足夠的利潤空間,就絕對會給這些人找到漏洞。當然,杜林唯一的優勢在於他雖然是商人,但不是完全的商人。

    當他決定了某件事的時候,他可以不和任何人講道理。代理商不尊重他和他制定的規則,那就換一個代理商。整個地區都在抗拒他的遊戲規則,那就停掉整個地區的供貨。

    杜林稍微停頓了片刻,然後才微微揚著頭,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整個人都變得光彩奪目起來。他的目光在人們的臉上一一掃過,然後才露出了笑容,“還有誰有要說的?如果沒有,那麼我就繼續說了,這一次,我不希望有人再打斷我的話。”

    西巴克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臉色有些暗沉的轉過身,和身邊的人低聲說著什麼。

    杜林看向在座的所有人,證明沒有人再要說什麼了,他才繼續說道,“第三,從下個月開始,你們最少需要在各自的地盤上,建立起一座免費的學校,提供給地區內的同族孩子們上學,還必須提供免費的中餐和晚餐。除此之外,在今年年底之前,必須建立起一座廉價醫院,讓所有瓜爾特人都看得起病。”

    “先生們… …”,杜林藉著看向了這些人中人數不多的女性們,“女士們,請記住,當你們擁有了超越別人太多的財富時,你們要做的不是吝嗇的看好自己的錢,而是回饋這個社會。帝國給予了我們不公平的待遇,我們只能自己拯救自己,我們要回饋那些還在困境中的同胞。”

    “我始終認為,一個正直的人,一個成功的人,他首先要有社會責任感,而這也是我希望大家能夠擁有的,做一個有良心的富人!”

    “我給予了你們改變命運的機會,也請你 給其他同胞改變命運的機會。我不要你們將財富分給他們,只要你們給他們一個可以學習的環境,可以上進的機會。在很多年後,你們會明白的,當他們中一些人成為了社會的中產階級,成為了社會的精英階層來感謝你的時候,你會發現你所做的,比你銀行中的存款更會讓你快樂,讓你開心。”

    不少人都紛紛點頭,的確,他們有比別人更努力的態度,可始終沒有機會,直到杜林的出現。而且要提高瓜爾特人在社會中的階級、地位,必須讓他們更加充分的融入到這個社會中,並且擔負起更重要的職責才行。

    這一點大家似乎都認可了,建立一座免費的學校要不了多少錢,那些錢對於他們這些每天都有幾百幾千塊入賬的代理商而言都是小錢。

    “第四點,我需要你們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在瓜爾特人生活的街區建立一座瓜爾特教堂,建立起同鄉會分會,我會安排分會長的人選……”

    “杜林先生,我插一句話……”,杜林看著西巴克,後者面無表情的站著,迎著杜林的目光,“杜林先生,你說的以上三點我都認同了,但是這第四點我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還希望你能解釋一下。”

    杜林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眾所周知,你是同鄉會的會長,那麼我們組建的這個同鄉會也肯定要服從你的指導和指示,請原諒我的無禮,你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把我們架空嗎?” ,西巴克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我們會成為你的傀儡嗎?”

    同鄉會,在座的人也不是第一天第一次了解這個詞,從杜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那一刻開始,同鄉會這個概念就深入到他們的內心深處。這是一個完全聽從杜林命令的“社會團體組織”,而且具有很強的威懾性。他們的第一筆生意,幾乎都是同鄉會成員帶著他們從別人的手裡搶過來的,這裡面或許有暴力,或許有流血,甚至是死亡。

    但是唯獨沒有溫和,這是一個令人畏懼的團體組織。前面三點他們都認為可以接受,但是西巴克覺得,這第四點是絕對不能接受的,特別是當杜林說出他會安排分會長人選,而不是由在座這些人擔任的時候,不只是西巴克,還有其他人都產生了一絲擔憂。一旦同鄉會建立了起來,這些人會在杜林擬定的章程下被洗腦,成為徹頭徹尾的“杜林份子”。

    一旦杜林覺得他們這些代理商沒有用的時候,或許同鄉會就會拿走他們所有的東西,這太恐怖了,所以西巴克第一個站了起來。他已經得罪了杜林一次,不介意在得罪一次。了不起不干了,他現在手裡掌握著很多的資源,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地盤有地盤。這個帝國也不是只有杜林一家在供應私酒,還有其他人家。

    不行回去和杜林斷絕了生意往來,換一家就是了,至少那些人不會想著將一個隨時隨地會爆炸的同鄉會安排在他們的身邊。

    杜林看著西巴克,西巴克也倔強的看著杜林,直至杜林搖了搖頭。

    他轉開目光看向了其他人,“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我所做的一切目的,並不是為了賺錢,賺錢只是我計劃中附帶的一部分。我給了你們機會,給了你們財富,給了你們被人重視以至於被人尊重的一切。我一直在付出,同樣我也希望有足夠的回報來獎勵我所付出的一切。”

    “西巴克先生的問題很尖銳,我可以在這裡負責任的說一句,同鄉會的建立並不是針對在座的任何一個人。”

    “從瓜爾特王朝建立到滅國的這上千年以來,我們都有著堅定不移的信仰,但是在國家滅亡之後,奧格丁人毀掉了我們的信仰。信仰是一個很純粹的東西,有了信仰,我們就不畏懼犧牲,有了信仰,我們才能夠重新迎向太陽。”

    “我希望有一天任何一個瓜爾特人走在街上,都會迎來路人的微笑,哪怕迎面走來的人沒有微笑,他也不會用輕蔑、鄙夷的目光來對待瓜爾特人 為了完成這個目標,這個理想,我們需要有同鄉會,需要有信仰!”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打算把我們架空當做傀儡嗎?”,西巴克又站了起來,“你要求我們遵守你提出的每一個要求,要求我們遵守你制定的規則,你要求我們服從你,但是你卻沒有告訴過我們,你能為我們做點什麼。杜林先生,這是獨cai。”,他看上去有些釋然的笑了笑,對著其他人微微欠身,“很抱歉,杜林先生,我有點不舒服,先退出了,希望你能夠諒……”

    一聲槍響結束了西巴克的發言,都佛走到西巴克的身邊,看著躺在地上腦袋上有個破口的傢伙,有點無奈的把他拖到了其他地方。

    槍聲讓所有人心中都猛的一抖,就連坐在旁邊旁聽這次會議的“接班人們”都被嚇的站了起來。

    杜林將手槍教給了又走回來的都佛,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他臉上帶著有些歉意的表情,輕聲說道:“現在有人退出了,還有下一個嗎?”,他臉上那些笑容也逐漸收斂起來,流露出一絲猙獰。

    他皺著眉頭,來回走了幾步,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先生們,女士們,請你們不要忘記,也記住這一點。我可以給你們,也可以拿走。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想要賺錢,想要財富和更多的地位,包括了權力。可以,我不會干涉,但是必須按照我的規矩來。”

    “你們可以像西巴克先生那樣說我獨裁,也可以在暗地裡罵我,這是你們的權力和自由,我不會干涉,只要你們沒有破壞我的規則。但是如果你們破壞了,很抱歉,你們應該知道的,我們能夠坐在一起和平的相處,討論著如何賺錢,如何實施偉大的計劃,是因為我們是朋友。”

    “如果有一天我們不是朋友了……”,杜林呵呵的笑了起來,“那麼我們就是敵人!”

    “參與了這場遊戲,想退出,可以。我不是吝嗇的人,也不是什麼絕情的人。把從我這裡拿到的東西都給我吐出來,我給你們離開的 會。但是如果你們想要離開,又不願意把我給你們的東西還給我……”

    杜林抿了抿嘴,“那隻有我自己去拿了。”,他對著都佛招了招手,“去問候一下西巴克先生的家人,要禮貌,明白嗎?”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6:59
第三二七章從政【3】

    “還有人有反對的意見嗎?”,杜林走到索菲亞和巴託之間,看著眾人,好一會他才點了點頭,“很好,先生們,女士們,看來在這一點上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這令我很欣慰,至少我的付出是值得的。”,他看向何塞的時候,何塞將一條純白色的白絹遞給了他,他將白絹抖開,露出了一柄反射著陽光,格外耀眼的銀質小劍。

    他左手擒著這把華麗的匕首,右手握住了劍身,然後將小劍從手中抽出來。鮮血順著他的拳頭縫隙滴落下來,何塞推著一個裝滿了白色白絹的小車等候在杜林的身邊。杜林將小劍遞給了索菲亞,索菲亞微笑著站了起來。無論何時何地,她的微笑總是如同春風佛面一樣令人感覺到安寧,一點也不像那些人口中所說的黑寡婦那麼的惡毒。

    她同樣將自己的右手手心割開,與杜林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並且親吻了杜林的額頭,以及手背。何塞將一條白絹遞給了索菲亞,她把自己的右手手掌纏繞了兩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劍不斷的傳下去,人們不斷的走過來行使著古老的傳統,祝福杜林,並且尊重他。

    當小劍轉了一圈落入巴託的手中時,他豪爽的笑著,“杜林先生,您是令人信服的人,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您說的非常有道理,每一個民族都必須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寄託。以前我們沒有,但現在有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告訴我!”,說著他掐開了掌心,一寸多長的口子裡鮮血噴湧了出來,他絲毫不在意的與杜林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從今天開始,從這一刻開始,杜林就是他們的首領。

    這是一場非常順利的大會,至少杜林是這麼覺得的,他制定了規則,並不是為了約束什麼人,更不可能要架空誰,他希望自己不僅僅只是一個私酒販子,一個人們眼中的大亨,他需要並且必須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錯開這一天,來參加會議的代理商們都紛紛離去,就連布迪那個有些桀驁的兒子,看向杜林的眼神也充滿了畏懼。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膽小的人,可當他看見杜林毫不猶豫開槍殺了一個和自己父親差不多的“首領”,還依舊得到了別人尊重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永遠都追趕不上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傢伙。

    所以他低下了頭,面對自己無法抗拒的事物時,低頭並不是軟弱的表現。

    送走了這些人,莊園裡又變得有些冷清起來,接下來的一切都會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在伊利安本地,杜林已經建立了五所針對瓜爾特人全免費的學校,包括的中學,同時他還在第五區開設了三家廉價醫院,當然也是針對瓜爾特人。為此市長大人還主動為最大的一間醫院剪彩,並且表彰了杜林對伊利安地區建設所做出的努力。

    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當一個人對某個地區的重要程度超過了一定限界的時候,一些小問題,哪怕大一點的問題,都已經不是問題了。

    特別是中期大選已經近在咫尺,為了保證地方上的穩定,市政廳也不會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更何況杜林對伊利安的益處,遠遠的大於害處呢?

    杜林要求所有代理人去建造學校,去建造醫院,為族人提供更多便利的條件的目的也源於此。對於整個社會來說,瓜爾特人依舊是底層人士,任何對社會底層做出的貢獻,都是非常正面的行為。這就像在貧民區建造完全免費的學校,和在帝都的富人區建一所這樣的學校,可能目的和結果都是一樣,但是引起的社會反響決然不同。

    現在各個地方都要為中期大選拉票,這個時候代理人的分量就會比平時重了許多,政客們也會為了拉攏這些手裡有很多選票的代理人,給出一些政策。這些政策短期內必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力,可隨著時間的發酵,許多微不足道的政策就會形成一道階梯,將瓜爾特人的地位緩緩的抬高。

    每一屆大選年和中期大選年,都將成為一個個台階,讓整個民族踏上新的階級。

    就在杜林送走了這些人代理人後的第四天,斯科特代表市長大人,想要約杜林聊一聊。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機會,以前只有杜林去求見市長大人,什麼時候市長大人還主動約人了?

    這,就是地位、財富、聲望等一系列因素結合在一起之後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一種連統治階級都必須尊重的力量!

    兩人約在了海邊見面,市長大人換了一套普通的一幅,帶著一頂帽子,一般人看見了他還真的不會猜到這個人就是伊利安最具有權勢的人。他見了杜林之後揮了揮手,兩人找了一個長椅坐了下來。

    “我聽說前兩天你那裡可是風光無限呢!”,市長大人說著就笑了起來,三十幾艘遊艇停在伊利安的海面上給伊利安本地漲了不少面子,很多遊客都在議論是不是有什麼富豪組團到伊利安來旅遊了,這對城市的正面形象起到了促進推動作用。來這裡的富豪越多,越說明伊利安地區的優越性。

    他說起這個,也是找個雙方都很愉快的話題來開場。

    杜林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把代理商找來談一談下半年的工作該如何展開,沒想到還驚動了您!”

    “談不上什麼驚動不驚動,那麼多遊艇擠在一起,總會讓人看見的。”,市長大人說著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地方,“杜林,你在伊利安投資了這麼多的項目,又建立了學校和醫院,也非常積極的參加社會上的慈善活動,有沒有想過更上一步呢?”

    杜林撓了撓眉梢,“您的意思是?”

    市長大人空泛的指了指帝都的方向,也許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杜林覺得是,“新黨一直以來都是鼓勵商人通過建廠等方式來帶動地區經濟,很多商人做的不錯,也有一些具有很強社會責任感的商人選擇了從政這條道路,你對這方面有沒有興趣? ”

    市長大人說這個事情也是有一定原因的,原本他以為杜林真的要和喬治家族合作起來,這樣就等於杜林也具備了足夠的政治影響力。市長大人在新黨內部的導師告訴他,如果是,那麼就和杜林做朋友,必要的時候杜林可以提供的幫助對於他競選州長有很大的助力。但是沒有想到這傢伙虛晃一槍之後居然不干了,市長大人也就熄了這個心思。

    直到這半年來杜林給伊利安本地提供了大量的稅收,讓他在同僚之間非常有面子,曾經的想法再次浮上心頭。商人從政,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特別是新黨對商人從政持有非常開明的態度,並且非常的歡迎。原因很簡單,商人有錢,有錢就能夠做到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建設一個地區,建設的好不好,有沒有政績不是聽取當地生活的居民對市政廳是否尊敬認可,而是看一個地方的經濟建設成果比以往增加了多少。

    把一個純粹的政客丟到一個落後的地方去,可能他一輩子都乾不出怎樣的成績來,但是把一個富有的商人丟到一個地方去,或許三五年就能夠見到成效。

    同時從政的富豪們為了獲得更高的黨內地位和權力,他們非常樂忠於用金錢來“換”地位這樣的做法。首先一點,這不是買賣,而是黨內政治獻金的捐贈,為了新黨黨派在和舊黨的競爭中獲得更多的優勢地位,捐贈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允許並且默認的存在。

    經營一個黨派其實很花錢,特別是選舉年,幾百萬上千萬這樣的天文數字都可以說無聲無息的就消耗掉了,所以黨內高層也希望有人能夠為大家分擔一些。

    最後,市長大人下一次大選年的時候要競爭州長的位置,他的導師以及朋友可以在政治上給予他一定的幫助,但是在資金方面,就需要他自己籌集了,這也是他和杜林說起這個話題的根本。

    他把杜林引入新黨,作為杜林的引路人,理所當然的可以得到杜林的回報,這是一種類似“公約”的潛規則。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杜林,杜林這次是真的有點詫異了。他本來以為市長約他出來聊聊,是為了化緣,想從他口袋裡掏出來點東西,沒想到居然甩了一個帽子給他。

    戴不戴?

    他心思電轉,分析著好處與壞處。

    好處,當然是從政後影響力會擴大,對一個地區更具有統治力,只要他能夠經營得好,最後都有可能順理成章的爬到接近最高的位置上。

    壞處,在於他的生意可能會成為以後某些人攻擊他的手段,如果他想要爬到一定的高度,把目前這些生意分離出去是必然的結果,而這也是他不那麼願意的事情。

    他琢磨了片刻,回望向市長大人,“我能得到什麼,您需要什麼?”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7:00
第三二八章分配【1】

    “我上學那會上過一節歷史課,我記得說的是省雅人曾經善於馴獸,他們將猛獸馴化之後成為自己的伙伴,每當戰爭爆發的時候,他們就會驅趕自己的伙伴沖向敵人,將敵人撕扯成碎片。在沒有發現曜晶之前,省雅人的這種作戰方法確實有一定的奇效,特別是他們的雄獅軍團。據說戰爭開始的時候數百頭雄獅從各個方向衝向對方的陣營,還沒有接觸到對方,敵人的騎兵就完全就已經完蛋了。”

    “那些戰馬看見這麼多的雄獅,別說衝鋒了,就連站都站不穩。後來另外一邊為了騎兵在戰爭中不被雄獅軍團擊潰,他們給戰馬戴上了眼罩,在戰馬的鼻子前放著一塊塗抹了薄荷汁的鼻罩。這樣戰馬看不見雄獅,也聞不到獵食者的氣味,就不會在畏懼這些雄獅。”

    “後來省雅人又改變了戰術,在陣前他們會用針刺雄獅,這樣雄獅發出的吼叫聲一樣能讓騎兵的 馬止步不前。”

    市長大人說了一些和杜林問題無關的話,也引起了杜林的好奇,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就不再說下去,杜林問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市長大人笑了起來,“然後這些雄獅反過來將它們的主人都活活咬死,省雅人不得不把馴化的各種兇猛野獸都殺死,從此雄獅軍團覆滅,直至省雅王朝滅亡都再也沒有重建過雄獅軍團。”

    “資本的力量就像是這只獅子,當帝國需要他們沖在戰爭最前線去撕咬敵人的時候,就會鬆開一切的束縛。如果有一天,帝國發現資本企圖掉過頭來反咬自己一口的時候,就是帝國收拾資本力量的那一刻。”,他笑著舒了一口氣,若有所指的對杜林說道:“杜林,我不否認很多人都低估了資本的力量,但是這股力量再怎麼超乎人們的想像,它都比不上上百萬經歷過戰爭洗禮的陸軍。”

    “你好好想一想,想好了之後給我電話!”,市長大人將一張名片放在了長椅上,他拍了拍杜林的肩膀,笑著起身告辭,只留下杜林一人還坐在長椅上。

    瞥了一眼身旁放著的名片,杜林掃了一眼,一個名字,一個電話,用了貴族的紋路,看來這位市長大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魔鬼在籠子裡的時候看上去弱小而且可憐,但是把它放出來之後,在飲用了人們罪孽的慾望,它已經不是那個弱小的它了。資本的力量如果是可以受到控制的,那麼這個帝國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無論是新黨還是舊黨,都太低估了商人和商人代表著的對利益赤果果的貪婪,也太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對這個帝國,對社會的控制。

    不錯,從市長大人的話來看,好像帝國有辦法將疾馳的列車停下來,可這要付出多少代價?也許會影響到整個帝國的基礎,到了那個時候,恐怕這一切都要反過來。

    在杜林夢境中的那個世界不正是這樣嗎?那個叫做華盛頓還是什麼的傢伙認為自己可以壓制住所有的商人,但最後他卻不得不向商人低頭。在這個世界裡也是一樣,正是帝國的管理層還沒有認識到資本帶來的危害以及嚴重性,所以資本膨脹的速度要遠遠超出人們的預料。

    從帝國中央銀行,到帝國商會總會,這些商人們已經悄然的把持著整個帝國的經濟命脈。一旦他們發現任何的風吹草動——這一點無需置疑,總會有一些人願意向更“可能”的一方主動投降,到了哪一天,或許帝國真的要出大事情。

    杜林將名片收了起來,他在考慮市長大人提的建議,要不要加入到另外一場遊戲中。經過不短時間的思考,杜林緊緊擰在一起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實際上此時他就算拒絕了市長大人的好意,最多不超過五年,他還是要加入到這場遊戲中。他的同鄉會一旦發展壯大之後,難免會向另外一個極端靠攏——黨派。

    同鄉會成立黨派,他這個會長自然而然的也就成為了黨魁、領袖。那個時候他被逼著站出來,站在了新黨、舊黨、前進黨的對立面上去,面對的問題和敵人也更多。但是此時主動加入到新黨中,等時機到了,說不定還能拉著一群人從新黨中脫離出來加入到同鄉會裡……。

    杜林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夢境中那位大佬經常說的一句話——這盤棋不小!

    他撇了撇嘴,站起來抖了抖衣服,將帽子重新戴上,雙手插在褲腰的口袋裡,慢悠悠的朝著莊園走去。

    他需要為下一步做好安排,才能夠接受市長大人的邀請。

    新一批的貨出了海之後杜林把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傢伙們都叫到了書房裡,這是杜林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邀請他們,這讓他們有點緊張。

    “放輕鬆,我又不是要幹掉你們!”,杜林打開了桌子上樂土的盒子,指了指裡面幾十塊錢一根的上好樂土,“自己拿!”

    說著他坐到了椅子上,慢慢的說了起來。

    “規矩已經建立了起來,剩下來的就是監督見他們,這一點我沒辦法關注到,需要卡特你注意一下。讓各地的分會長盯好這些人,我不要求他們像一個聖人那樣一點錯都不犯,但是越線的錯誤絕對不能出現。”,卡特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杜林又看向了薩維,十四歲的薩維個子長了不少,看著已經有一米六的樣子,穿著一套訂做的衣服,儼然一個過早成熟的模樣。他最近在模仿杜林,他把對都佛的崇拜轉移到杜林身上,所以杜林平時怎麼表現的,他就會怎麼表現。對杜林來說,這是好事。

    “下一步我們需要更加嚴密的規章,更加合理的結構,更加完善的製度。薩維,以後戰斗方面教給你的衝鋒隊了。”,杜林挺起身,從煙盒中拿了一根香煙丟了過去,“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第四位組長。”

    薩維驚喜的接住了香煙,叼在嘴上望著都佛。都佛翻了一個白眼,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打火機為薩維點上,他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徐徐的吐出了在肺裡轉了一圈的煙霧。看他吸煙的樣子,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不管是杜林,還是都佛都沒有說什麼。薩維總是要成長起來的,總要擔任起重要的職務,要求他不抽煙不喝酒什麼都不做,可能嗎?

    “謝謝boss,我一定會好好乾的!”,薩維笑瞇瞇的樣子就像是兩年前他從都佛手裡拿到了人生中最多的一筆零用錢那樣開心,他會牢記一輩子,那次都佛給了他兩枚十分的硬幣。

    杜林點了一下頭,“我給你一百個名額,盡量要選特耐爾那邊的孩子,年紀不要太大,不能超過十四歲,留出三十個名額給其他地方。等人數湊齊了之後,我會安排你們去海軍那邊接受訓練,半年時間。如果有人受不了要退出,不用攔著,再補上就行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一定要強,一定要聽從命令!”

    說完,杜林看向了何塞,“在我們這群人中,你是最穩重的,也是最能夠讓人放心的。”,杜林就好像忘記了上一次何塞出了紕漏的事情,“從今天開始,情報工作你全面接手,在我們的地盤上,把情報網絡拉起來,我不會給你任何硬性的指標,你只需要努力做好就行了。”

    何塞也點著頭,想著臉最後沒有繃住,露出了一股子冒傻氣的笑容。說到底,也就是十七八九的“大孩子”,突然間被杜林任命擁有了極大的權力,以他現在的閱歷還做不到喜怒無顏色的程度。

    杜林接著歪了歪頭,看向了坐在沙發背上的艾爾利斯。艾爾利斯雖然不是很聰明,也不是最能打最能殺的,但他有責任心,也非常的負責任。交代給他的事情哪怕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也會強迫自己必須完成。杜林略微思索了片刻,說道:“伊利安這邊是我們的老巢,必須保證這裡的安全,這邊平時的工作和任務就交給你了,能做到嗎?”

    艾爾利斯愣了一下,有點緊張的舔了舔嘴唇,他輕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有這點就足夠了,杜林也回應了一下。

    他最後看向了都佛,帶著玩味的打量著這個混蛋,“老實說在我們之中就你是最懶的,做事情缺乏主動性,我不說你不做,我推一下你走一步。我有點擔心,接下來一段時間裡我可能不會在伊利安這邊,如果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說不定你整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所以你還是跟著我吧,至少在我能夠看見你的地方,你沒機會偷那個懶。”

    看上去都佛好像最吃虧,第一個跟著杜林,結果其他人都得到了極大的權力與好處,可他居然什麼都沒有得到。但是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都佛才是杜林最認可的人,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羨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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