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楚小掌櫃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成)

 
mk2258 2018-6-28 21:52: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22796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0:52
一百四十章:慶國公的態度

    很快,侯家的五個青少年都被帶到了客廳,他們最怕爺爺了,畢竟爺爺是一家之主,在家中具有神明一樣的威嚴,平時若是瞪他們一眼,都能讓他們飯量大減,整宿睡不著覺,開始反思自己做錯什麼事了。

    現在被爺爺特地傳喚過來,他們用腳丫子也能想出來,肯定是因為甄建的事情,侯青傑和侯青農嚇得雙腿發抖,爺爺懲罰起人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跪下!」慶國公冷冷說了聲,五個年輕人全都撲通撲通屈膝跪倒,沒有絲毫的抵抗意識。

    慶國公掃了他們一眼,緩緩道:「說,甄建為何忽然離開,你們對他說了什麼,對他做了什麼?」

    「爺爺,不關我們的事!」年僅十四歲的侯青林嚇得趕忙叫起來,「我們什麼都沒說,是青傑哥哥和青農哥哥做的。」

    「對,我們什麼都沒說。」侯青山和侯青宏趕忙附和,一定要第一時間撇清關係,在爺爺的面前,他們不敢說任何謊言,否則下場很慘,很有可能就被放逐,五年,十年,甚至終生不得回京城。

    慶國公望向侯青傑和侯青農,道:「你們兩個自己交代,你們對甄建做了什麼,不用害怕,你們只要說實話,爺爺不會打你們。」

    二人聞言頓時面肌抽搐,慶國公每次都這麼說,然而每次說實話承認錯誤的人,下場都是一頓藤條,但若是說謊,下場更慘,他們自己親身經歷過,被罰關禁閉三天,三天不許吃東西,只能喝水,他們當初幾乎懷疑自己會被活活餓死,挨餓三天的那種感覺,他們這輩子都不想體會第二次。

    「青傑,你先說。」慶國公點名讓侯青傑先說。

    侯青傑臉色難看得好似剛吃了一坨熱翔,但又不得不說,於是他只能老實交代,但在描述的方法上,卻委婉了很多,儘量地把自己描述得占理,可他怎麼描述,都是不占理,畢竟這事是他和侯青農挑起來的。

    慶國公聽完,雙眉蹙起,侯青傑和侯青農頓時如墜冰窟,手腳冰涼,滿頭都是冷汗,背後衣衫被汗水浸透。

    慶國公很生氣,慶國公府和明國公府是大楚排名第一的兩大家族,越是大家族,規矩越是森嚴,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越多,越難管理,人數多到一個國家的時候,法律隨之誕生,觸犯律法,那是會被判刑的,最嚴重的就是各種殘酷的死刑還有誅連,所以才會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句話,其實國法和家規在意義和用途上,都是一致的。

    慶國公府家規森嚴,

對禮數和家教這一塊,要求自然高,侯青蘭是個異數,因為慶國公寵她,但即便如此,侯青蘭也沒少受家規懲罰,而家中的男丁,慶國公更是嚴格要求,現在這兩個傢伙居然把他如此重要的一個客人給趕跑了,這讓慶國公怎麼能忍,不僅如此,他們居然在背後說侯青蘭的壞話,侯青蘭可是家族內的成員,家族內成員互相攻伐,這是家規中堅決不允許的,否則他們慶國公府如何能長久地走下去,早就因為內部矛盾而一蹶不振了。

    「你們當真是我的好孫子啊。」慶國公長歎一聲,目光陰沉地望著侯青傑和侯青農。

    二人嚇得趕忙匍匐在地,慌忙求饒:「孫兒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爺爺從輕發落!」

    慶國公冷冷道:「你們和你們的爹去泉州打理那裡的海港吧,五年之後再回來。」

    「啊!」二人聞言震驚無比呆在了那裡,說不出話來,這是要放逐他們啊,而且是放逐到泉州,五年啊,泉州遠離京城,貧窮混亂,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哪裡像京城這麼富庶祥和,最重要的是,連他們的爹一起放逐,可想而知,他們的爹會怎麼教訓他們。

    「爺爺……」二人還想求情。

    「再多廢話一句,加五年。」慶國公的語氣淡然,但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兩個傢伙頓時嚇得閉上了嘴,噤若寒蟬。

    「退下吧!」

    「孫兒告退!」五個人盡都退下,逃也似地離開了客廳。

    慶國公轉頭望向管家,道:「去叫崇文來見我。」

    「是!」管家也頷首退下。

    過了片刻,侯崇文來了,進廳站定後,朝兩位國公行禮:「爹,蓋叔。」

    慶國公和明國公雙雙點頭,慶國公道:「崇文,今日爹原本叫了甄建來談生意的,可他來了一會兒卻又走了。」

    侯崇文聞言不解地問:「這是為何?」

    「嫌咱們怠慢他了。」慶國公冷哼道,「這小子,脾氣不小,青傑和青農這兩個不懂事的混帳言語得罪了他,他便拂袖而去,還揚言若是青傑和青農不向他當面道歉,便休談合作之事。」

    侯崇文聞言漸漸蹙眉,問道:「那爹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哼哼。」慶國公冷冷道,「我們慶國公府的人,豈能給一個臭小子道歉,這讓我們慶國公府的臉面往哪裡擺,這臭小子想要拿捏我,卻也是癡心妄想,你立刻去跟他說,青傑和青農已經被我放逐至泉州五年,至於道歉,別想了,我在這裡等他,日落之前讓他過來一趟,跟我談談。」

    侯崇文聞言頷首:「是,孩兒這便去找他。」

    …………………………………………………………………………

    甄建並沒有回家,而是在回家的路上一個茶樓裡喝茶,他在二樓靠窗位置坐著,眼睛望向窗外街上,等著侯家的人出現。

    看到侯崇文騎馬路過,甄建頓時朝下方高叫:「侯叔!」

    侯崇文聞聲仰頭望去,見甄建就在茶樓二樓,頓時歎息一笑,下馬進了茶樓。

    侯崇文來到二樓,和甄建隔桌對坐,無奈笑望甄建,道:「你還真能給我出難題啊,居然拿捏我爹。」

    甄建淡然一笑,道:「是你們國公府給我出難題,生意還沒開始談,你們國公府的人便欺我,給我來個下馬威,若是如此合作,今後我還不是任由你們國公府拿捏?」

    侯崇文歎道:「那兩個小子不懂事,你放心,我爹已經嚴厲懲罰了他們,放逐他們去了泉州,五年不許回京。」

    甄建問:「道歉的事呢?」

    侯崇文道:「甄建,咱們是商人,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要道歉,這是你開出的價,現在我爹已經還價了,道歉是肯定不可能的,這於有損我們侯家的顏面。」

    甄建聞言心中暗忖,慶國公果然是老狐狸,一下子就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不過沒關係,香水和烈酒的生意,甄建原本還準備多讓點利給他,既然他如此高傲,那麼就不好意思了。

    甄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點頭笑道:「不錯,你爹還價很有一套。」

    侯崇文道:「我爹和明國公在家中等著你呢,讓你現在便過去談談。」

    「哦,明國公也在?」甄建挑眉一笑,起身道,「那走吧。」

    「等一下。」侯崇文道,「我還有個事跟你說。」

    甄建又坐下問道:「還有何事?」

    侯崇文道:「你家人遇刺的事情……你爹和翠雨跟你說了嗎?」

    「什麼?」甄建聞言臉色陡變,忙問,「什麼時候的事?」

    侯崇文滿面凝重道:「就在你出使襄陽……才離開五六天的時候。」

    想到自己家中的人都沒事,甄建不禁松了一口氣,問道:「是何人要刺殺我家人,秦桓嗎?」

    侯崇文道:「我也不知道,想來應該是他吧,幸虧當天我帶我師弟郭岩去你府上,那天晚上郭岩就借住在了你家,他武功高強,五個刺客被他擊殺了三人,還有兩個逃走了。」

    甄建頓時神思不屬道:「不行,我得回家一趟。」說罷就又要起身。

    侯崇文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道:「你別慌,你家周圍,現在有丐幫的人日夜守護,不會有事,而且你現在是勳貴,又備受皇上矚目,秦桓不敢對你下黑手,要知道,皇上的密探也是遍佈京城的。」

    甄建聞言稍稍安心,問道:「我家周圍有丐幫的人日夜守護?哦,我想起來了,難怪我昨晚回家的時候看到兩個乞丐縮在我家門外的牆角,當時我還納悶,都那麼晚了,這些乞丐怎麼還在外面呢,這世上居然有丐幫?丐幫為何守護我家?」

    侯崇文聞言淡淡一笑,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師父便是丐幫幫主沈重,人送外號八臂飛猿,我雖然跟師父學藝,卻未入丐幫,而我師弟郭岩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丐幫的下一任幫主,是我拜託他幫忙派人守護你們家的。」

    「八臂飛猿,丐幫幫主……」甄建聞言不禁想起了曾經看過的那些武俠小說,真的好像武俠小說裡的場景啊,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還有丐幫。

    這時,侯崇文提醒道:「你儘快去牙行招募一些護院,你現在家產豐厚,而且還得罪了秦桓,必須弄些護院守護,否則太不安全了。」

    「侯叔說的是。」甄建道,「侯叔,我這便去你府上,你呢,幫我去牙行挑選一些護院,我要武功最好的護院。」

    「這個恐怕很難。」侯崇文道,「在牙行很難招募到高手,就算偶爾有一兩個,要價肯定相當高,性情也桀驁不馴,就跟你的望雲騅似的,馬雖好,但很難馴服。」

    甄建訝道:「做護院還那麼傲氣?」

    「高手都這樣。」侯崇文道,「護院的職責是保衛家中安全,而你若是要指使那些高手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不一定使喚得動,畢竟他們又不用簽賣身契,若是你讓他們不開心,他們拍屁股便走了。」

    甄建聞言不禁蛋疼,無奈道:「那還是不勞煩侯叔了,我改天親自去牙行看看吧。」

    「嗯,咱們走吧,別讓我爹和明國公久等了。」

    「好,走吧。」甄建起身,和侯崇文下樓。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0:58
一百四十一章:和國公談生意

     進了國公府,侯崇文帶著甄建往客廳走去,而此時此刻,侯青蘭也在從中院往外走,後面跟著蓋雲。

    蓋雲今年十七歲,也算是一表人才,他一路追著侯青蘭,不斷急道:「青蘭妹妹,你理我一下,理我一下啊,你不能嫁給那個甄建,你才認識他多久,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啊……」

    過院門的時候,侯青蘭停住了,因為她居然和甄建還有侯崇文迎頭撞見了,一看到甄建,二人四目相對,侯青蘭頓時臉頰緋紅,垂下了頭:「爹,甄建……」

    後方蓋雲聞言一驚,眼前這個少年便是甄建麼,沒感覺有什麼特別的啊,怎麼就把他青蘭妹妹的魂給勾去了呢。

    他上前向侯崇文行了個大禮:「蓋雲拜見侯叔叔。」

    「不用客氣。」侯崇文淡笑擺手。

    蓋雲又轉頭望向甄建,抱拳道:「在下蓋雲。」

    甄建抱拳還禮:「在下甄建。」

    蓋雲道:「我聽說過你,以前蓋桐便經常提起你,還有你此次用離間計救了襄陽,讓我很佩服。」

    「哪裡,哪裡。」甄建微微一笑,謙虛道,「蓋兄抬舉我了。」

    他現在算是知道了,這蓋雲就是蓋桐的三哥,蓋桐說過,他三哥喜歡侯青蘭,聽說侯青蘭跟自己的婚約之事,著急地求明國公前來提親,現在看來,這傢伙跑來找侯青蘭死纏爛打了。

    「沒有抬舉你。」蓋雲道,「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雖然是救國英雄,但青蘭妹妹是我的,你別想搶走!」

    侯青蘭聞言跺腳羞憤大叫:「蓋雲,你胡說八道什麼!誰是你的了!你簡直放……」

    侯崇文朝她一瞪眼,那個「屁」字被她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

    甄建聽到蓋雲的這番話,搖頭道:「我沒有要搶她。」

    蓋雲忽然大叫:「可侯叔已經讓你和青蘭定下婚約了!」

    甄建聞言咋舌,他又不好說出真相,否則被皇上知道了,只怕自己和慶國公都要倒楣,慶國公當然不怕了,老樹盤根,穩得很,皇上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但甄建現在只是個小樹苗,說拔便拔了,況且,就算皇上不把他怎麼樣,秦桓呢,他會坐視不理嗎,這樁婚事,甄建還真的不能當眾否認。

    甄建只能閉口不言,不說就不會錯。

    「我要跟你決鬥!」蓋雲指著甄建大喝,「莫要說我欺負你,你若輸了,便和青蘭妹妹取消婚約,我若輸了,從此再也不見她。」

    一旁的侯崇文聞言頓時蹙眉:「蓋雲莫鬧,慶國公和明國公在等著甄建談正事呢!」

    「能談什麼正事,肯定是婚事,爺爺不幫我提親,我只能靠自己!」蓋雲瞪視甄建,高聲道,「你敢不敢!」

    侯青蘭也是一臉期待地望著甄建,她心裡很矛盾,首先,她不希望甄建冒險,蓋桐的武藝她是知道的,在家族年輕一輩中算是好手,就怕甄建打不過他,但同時她也希望甄建能夠為了她而戰,多浪漫啊。

    甄建淡然一笑,道:「你若想要打架,甄某隨時奉陪,但若要以此為賭注,只怕不可能,這婚約不是我能取消的。」

    「那……那……」蓋雲聞言著急無比,自己最喜歡的女人就要被人搶走了,偏偏他又毫無辦法,身為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是最憋屈最憤怒的。

    「那也要打!」蓋雲怒叫了一聲,忽然就朝甄建沖去。

    侯崇文見狀趕忙橫身上前,準備攔住蓋雲,以他的武藝,一招就能擺平蓋雲。

    甄建忽然道:「侯叔莫要插手,這會讓他更加鬱結,放心,他傷不了我。」

    侯崇文聞言便閃身躲開,蓋雲和甄建交鋒,二人雙拳對雙拳,硬碰硬,甄建紋絲不動,蓋雲連退數步,只一招便已高下立判,但蓋雲不服氣,繼續上前,跟甄建死纏爛打,甄建也與他周旋。

    說實話,蓋雲的武藝是相當不錯的,無論是明國公府還是慶國公府,都很注重下一代的培養,從小便練武,蓋雲八歲開始練武,至今已有九年,在明國公府中,絕對算是年輕一輩中的好手了,如果甄建沒有練過猿擊術,肯定遠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甄建練了猿擊術,而且身體力量過人,自然要勝出蓋雲很多,對打之時,甄建盡占上風,不過他也留手了,因為他看得出來,這蓋雲是個莽直之人,沒什麼壞心思,換做任何一個人,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搶,都會發怒,雄性動物還會因為爭奪配偶而打架呢,更何況男人。

    甄建對這個蓋雲並不怎麼反感,加上考慮到給蓋桐一個面子,便一再留手,免得讓他輸的太難看,怎麼說也是蓋桐的親哥哥。

    這邊的動靜太大,吸引了不少人過來,敢在慶國公府上打架,這可是很罕見的事情,慶國公府的許多人都跑來看熱鬧,在一旁議論紛紛。

    過了一會兒,明國公和慶國公也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管家當然要去彙報他們了,兩位國公一到場,明國公頓時瞪眼大喝:「住手!」

    明國公在家中也是極具威嚴,這一聲冷喝對蓋雲來說無異于雷霆震耳,嚇得他趕忙住手連退數步,轉頭滿面驚恐地看了明國公一眼,隨即垂下了頭:「爺爺……」

    「混帳東西!」明國公大步上前,便準備扇蓋雲。

    甄建忽然道:「明國公且慢!」

    明國公聞言一愣,轉頭望向甄建,問道:「何事?」

    甄建道:「明國公要教訓孫子,晚輩自然無法阻攔,但其實晚輩只是和蓋雲切磋一下武藝而已,明國公何須動怒。」

    明國公聞言一愣,慶國公也愣住了,他們不明白,兩個家族的晚輩得罪了甄建,為何待遇差別這麼大。

    當然大了,甄建這個人其實很簡單,你看得起我,我便看得起你,蓋雲雖然要跟他打架,但光明坦蕩,而且蓋雲從頭到尾對甄建保持著足夠的尊重,甚至開場之前,蓋雲還說他很佩服甄建,男人打架,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若是瞧不起人,那麼性質便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甄建對待蓋雲的態度和對待侯青傑、侯青農的態度截然不同。

    蓋雲也是愣住了,沒想到甄建會為自己說話,但為了不讓爺爺責罰,他只能順著甄建的話說:「對,爺爺,我只是和甄建切磋一下武藝。」

    這種話怎麼可能騙得過明國公,明國公也不點破,沒好氣地冷哼道:「切磋武藝也要挑地方,這裡可是慶國公府邸,是你們切磋武藝的地方嗎!」

    蓋雲趕忙低頭行禮:「孫兒知錯了。」

    甄建也抱拳緩緩道:「晚輩抱歉得緊。」

    慶國公也裝腔作勢地上前道:「崇文,晚輩們胡鬧,你竟然在一旁看著不阻止!」

    侯崇文趕忙低頭道:「父親教訓的是,孩兒錯了。」

    為了防止蓋雲以後還糾纏自己,甄建望著蓋雲,緩緩道:「蓋雲兄,我們二人已然切磋過,雖然未分出勝負,但結果你我心知肚明,以後還是莫要再比了。」他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是我對手,以後別來找我麻煩。

    蓋雲看了一眼甄建,又轉頭望望侯青蘭,很是不甘心,但他坦蕩直率,他知道自己的武藝遠不是甄建的對手,他也知道甄建此次是留手了,但還是一直壓他一頭,若是比下去,自己半分勝算都沒有,事先他也說了,若是他輸,以後永遠不見侯青蘭。

    蓋雲腮部的肌肉在緩緩蠕動,他在咬牙,他割捨不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感情,但他是真的沒辦法了,爺爺幫不了他,就連自己跟甄建打賭也輸了,他向來以信義為重,沉吟了良久,猛地一握拳,望向甄建,鄭重無比道:「你放心,我會遵守承諾,就此告辭。」

    他又轉身朝著明國公和慶國公行了一個大禮,道:「爺爺,慶國公爺爺,孫兒先告退了!」說罷轉身就走。

    望著蓋雲落魄離去的背影,明國公暗暗歎息,自己身為明國公,居然讓自己的孫子受如此委屈,他自然心中不好受,但他也知道,女人總會有的,而且侯青蘭太過頑劣,並不是他心目中想要的孫媳婦人選,既然蓋雲和侯青蘭無緣,那邊罷了,人在成長的道路上,有點磕磕絆絆也不一定是壞事。

    「好了,沒事了,都散了吧!」慶國公轉頭朝四周瞧熱鬧的人高喝,大家聞言趕忙快速散去。

    待眾人散去,慶國公望向甄建,道:「甄建,你真行,第一天來我府上,便把我這國公府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甄建無奈苦笑,拱手道:「晚輩抱歉得緊。」

    慶國公也知道這些事不能怪甄建,擺手道:「罷了,隨老夫來談正事吧。」說罷和明國公轉身就走。

    甄建跟了上去,隨兩位國公來到了客廳,分主客坐下,奉上香茶。

    慶國公端起茶杯輕吸一口,擱下茶杯,冷聲道:「甄建,老夫讓你上午便來見老夫,你下午才到,你是不是以為老夫沒有脾氣?」

    甄建聞言心中暗惱,這老傢伙,跟自己擺架子,還想給自己來個下馬威,豈能讓他如願。

    「實在抱歉。」甄建行禮笑了笑,道,「上午正好有個重要客人來訪,晚輩要接待他,所以耽擱了。」

    「哼哼。」慶國公冷笑,「什麼重要客人,難道比老夫還重要嗎?」說著又端起茶杯喝茶,那模樣真的很裝逼。

    甄建專挑他喝茶的時候,微笑道:「是祁王殿下。」

    「噗……咳……咳……」慶國公直接被一口茶水嗆到,大聲咳起來。

    甄建和明國公見狀趕忙上前給他敲打背部,幫他順氣。

    過了好一會兒,慶國公才緩過氣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尷尬無比,甄建遲到的事情,他是隻字不敢提了,倒不是他怕祁王,而是他覺得這事實在太丟人了,裝逼裝裂了,能不丟人嗎。

    「咱們還是談正事吧。」明國公見氣氛有點尷尬,笑呵呵地大破了尷尬,道,「甄建,香水和烈酒的生意,也算老夫一份吧。」

    甄建點頭道:「只要慶國公不反對,我沒意見。」

    「老夫自然不會反對了。」慶國公幹笑了一聲,緩緩道,「不過,如何合作呢?」

    甄建道:「我供貨,兩位前輩負責開店行銷,不管是烈酒還是香水,售價不可超出供貨價五成,也就是說,如果我給你們一瓶香水的供貨價是10貫,你們的售價最高不可超過15貫。」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1:05
一百四十二章:奸猾的甄建

     「你想占大利?」慶國公聞言蹙眉,看表情就知道他很不開心,他們國公府跟商戶合作,向來都是他們占大利。

    甄建挑眉道:「晚輩若是想占大利,隨意抬高供貨價就可以了,你們售價定多高都沒用。」

    慶國公道:「你抬高供貨價,我們可以抬高售價。」

    「晚輩就是怕出現這樣的情況,才定出了如此規定。」甄建道,「若是隨意抬高價格,沒有一個規矩,即便咱們沒有競爭對手,也會因為香水和烈酒的價格虛高,而無人購買,原本10貫一瓶的香水若是賣幾千甚至上萬貫,換做二位國公前輩,你們會買嗎?」

    兩人聞言默然,甄建說的很有道理,每個貨物都有其價值,當價格遠遠超過了其價值,那麼這東西就沒人買了,最重要的是,烈酒和香水都不是生活必需品,沒有香水和烈酒,日子照樣過,所以香水和烈酒的價格必須公道,否則就算沒有競爭對手也會失去市場。

    慶國公似乎很在意到底誰占大利,便問道:「那麼你占幾成利,我們占幾成?」

    甄建道:「這個不好說,晚輩舉個例子吧,若一瓶香水的供貨價是10貫,售價最高是15貫,那麼晚輩所需要耗的成本是6貫,晚輩賺4貫,而兩位前輩賺5貫。」

    其實甄建的香水成本哪有這麼高,一瓶香水的成本只有幾十文而已。

    「你還是占大利。」慶國公瞪眼叫起來。

    甄建挑眉道:「既然前輩沒有絲毫誠意,那就沒得談了,晚輩告辭。」他說罷就準備起身離開。

    明國公趕忙道:「且慢,年輕人性子怎地這麼急,慶國公跟你開玩笑呢,你看不出來麼。」

    慶國公心中很不爽,他不是跟甄建開玩笑,跟普通商戶做生意,他們侯家從來都是占大頭,還從未被人占過大頭,現在甄建要占大頭,他心裡怎麼可能會舒服。

    慶國公雖然不開心,但甄建強硬的態度讓他有點忌憚,這小子居然想要一拍兩散,但他不服氣,冷哼道:「你若是不跟我們合作,還能跟誰合作,你已經被秦桓盯上了,只有跟我們合作,你的生意才能安穩做下去。」

    甄建不卑不亢道:「晚輩可以離開京城,晚輩與金鵬有過數面之緣。」

    此言一出,明國公和慶國公頓時心中一咯噔,這世上能讓他們忌憚的人不多,而恰巧,金鵬就是一個,因為他們在金鵬手上吃過大虧。

    談生意,要麼就公平公開地談,要麼就是其中一方佔據主導權,而現在,甄建就佔據了主導權,因為兩位國公都不說話了。

    甄建緩緩道:「兩位國公前輩,你們的情況,晚輩大致知道一些,前兩年與金鵬搶生意,被金鵬擺了一道,兩位前輩想必都是有所損傷吧,聽聞慶國公府損失三百萬貫,明國公府損失近百萬貫,晚輩知道,二位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麼點錢,但如此情況下,二位還如何跟金鵬爭,若是不出意外,十年之內,兩位家中的生意都將被金鵬壓制一頭。」

    慶國公和明國公的臉色此刻很難看,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們可是大楚兩大國公耶,輸給一個商賈,這種事已經很沒面子了,甄建這小子真可惡,居然敢揭他們的傷疤,他們能開心嗎。

    但香水和烈酒的生意蘊含了巨大的商機,他們又非常想要,所以即便是國公之尊,他們也只能強行忍著,沒有發作。

    甄建這次來也不是故意落他們面子的,實在是因為慶國公不上道,非要想著壓甄建一頭,甄建這才反擊,既然反擊夠了,甄建語鋒一轉,淡笑道:「不過,二位國公前輩不必擔心,只要二位跟晚輩合作,把香水和烈酒的生意做大,三年之內,必然恢復元氣,到時候又可以與金鵬一較高下了,還請二位前輩眼光放長遠一些,莫要在乎眼前的小利,晚輩確實占大利,但有晚輩占大利的理由。」

    慶國公和明國公也終於看清形勢了,甄建這次是有備而來,雙方從交鋒到現在,甄建是見招拆招,占盡了上風,他們兩個根本沒有辦法接招,這就是壟斷牛逼的地方,甄建壟斷了香水和烈酒的製造,他是供貨方,而他們是求貨方,一個求字就說明了一切,是他們有求于甄建,想要像以往一樣欺負商戶,是不可能了。

    「好!你占大利。」慶國公終於無奈地點頭歎道,「就按你說的辦,售價不超過供貨價的五成。」

    甄建道:「晚輩還有要求。」

    明國公攤手道:「請講。」

    甄建道:「烈酒的釀造成本比香水高,釀造烈酒,需要很多糧食,而若是用稻米,當真很不划算,成本高,也就導致了晚輩獲利低,晚輩獲利低,你們獲利便低,晚輩有一種專門用於釀酒的糧食,叫做玉米,晚輩想要大面積栽種玉米,但苦於沒有良田,所以二位國公前輩需要分別借出兩萬畝良田,那一共便是四萬畝地,用來栽種玉米。」

    慶國公問:「租田地沒有問題,問題是……租子你給多少?」

    甄建道:「不給租子。」

    「什麼!」二人聞言瞠目結舌,沒見過這麼囂張的,租借四萬畝地,不想交租子,這是要上天?

    「二位前輩稍安勿躁,聽晚輩說。」甄建道,「晚輩只是給兩位提供玉米種子,並不是真的租地,待這四萬畝地收穫了,晚輩出錢買這些玉米,價錢會比稻米低很多,雖然價錢低很多,但最後的總收入,反而比稻米高,因為玉米的產量很高,畝產約達七百斤(換算成未來世界的單位就是1000斤)。」

    「七百斤!」兩個國公聞言雙雙瞪眼驚叫起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糧食!」

    江南土壤肥沃,糧食產量高,但水稻畝產最高也就270斤(未來世界單位430斤),現在忽然冒出一個畝產七百斤的糧食,他們怎麼能不震驚。

    甄建淡然一笑,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也是晚輩偶然間發現的這種高產糧食的。」

    明國公震驚了片刻,忽然道,「若是將這玉米獻給皇上,那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晚輩正有此打算。」甄建道,「等下一次皇上召見晚輩的時候,晚輩就打算把玉米獻給皇上。」

    「你當真有如此高產的糧食?」慶國公還是感覺不敢相信,道,「倘若玉米當真如此高產,那我大楚以後還愁糧麼?」

    甄建笑呵呵道:「不愁糧,但愁酒,玉米雖然吃起來不如稻米香甜爽口,但用來釀酒,卻比稻米出酒率高,而且產量也高,可大幅降低烈酒的成本。」

    慶國公和明國公對視點頭,瞬間對甄建刮目相看,這小子若是把玉米獻給了皇上,只怕要引起整個朝堂軒然大波,甚至舉國歡騰,又是大功一件,他們頓時不敢小瞧甄建了,這小子,實在是潛力無限,看不透啊。

    兩位國公還想細問玉米的詳情,但很顯然,甄建對玉米並無太大的興趣,又把話題扯回到了生意上,道:「所以,說是租地,其實就是你們種玉米,然後賣給晚輩,不過玉米的價格由晚輩來定,放心,最後的收入肯定會比種稻米高,不會讓你們虧,可別忘了,玉米的種子是晚輩提供的。」

    兩位國公再次對視一眼,雙雙點頭:「好,沒有問題。」

    甄建這時道:「好了,現在你們二位自己商量一下,香水和烈酒的生意,你們如何分配?」

    慶國公聞言趕忙道:「我們侯家做香水生意!」

    「憑什麼!」明國公瞪眼叫起來,「我也要香水生意!」

    由於烈酒還未投入市場,雖然商機很大,但也有一定的風險,尚不知盈利效果如何,香水現在已經在京城打出了名氣,受貴族女子追捧,甚至皇宮之中的女人們也是愛不釋手,香水的利益是看得見的,而且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所以他們兩個都想爭奪香水生意。

    甄建卻暗自冷笑,因為他知道,烈酒的生意比香水更有潛力,香水也就在京城賣得火熱,京城權貴富賈多嘛,但出了京城就不一樣了,畢竟這個時代女人的消費能力遠不及男人,因為女人沒有財產,她們想要香水,還得跟男人要錢,十個女人能有八個跟男人要的到錢便算非常好了,除非甄建以後能開發出男士香水。

    烈酒就不一樣了,烈酒的主要消費對象是男人,而且價格方面要比香水低很多,但也不便宜,跟未來世界的中高檔酒差不多,利潤很高,在銷售量方面,肯定完爆香水,而烈酒生意可不僅僅局限于大楚,還可對外邦出售,甚至出關之後,價格飛漲,賺蠻夷的錢,要知道,蠻夷之人最喜歡喝烈酒,這是他們在草原上養成的民族習慣,所以烈酒的潛力比香水要高很多。

    明國公和慶國公正在爭吵,甄建伸出雙手虛按,道:「二位前輩稍安勿躁,請聽晚輩一言。」

    兩個國公均都安靜下來,望著甄建,甄建道:「晚輩覺得,二位前輩可以合夥開店,所有的資金投入和分紅全都對半分,這樣最是公平,也避免了惡性競爭,打價位戰什麼的。」

    二人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法子倒是不錯,不過如此一來,就要儘量開一些比較大的店,從而減少店鋪的數量,因為店鋪太多,帳目方面會比較麻煩。

    最後,明國公和慶國公都同意了這個提議,就決定合夥開香水鋪和酒坊,酒坊是中間商,自己不釀酒,專門倒賣酒給酒樓和客棧,也支持零售,零售價格會比較高。

    他們雙方只是屬於供和求的關係,兩位國公對甄建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可供貨給其他商戶,慶國公和明國公也不信甄建膽子那麼大,敢違背承諾給其他人供貨,所以也就沒簽契約合同什麼的。

    眼看天色不早了,慶國公便宴請明國公和甄建,就當是洽談合作成功的慶功宴。

    宴會結束,甄建告辭,慶國公派管家送他出去,甄建剛離開餐廳,明國公忽然道:「觀海兄,你觀此子如何?」

    慶國公雙眼一眯,若有所思道:「此子奸猾的緊,是個天生的商人。」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1:09
一百四十三章:宗師後人

     隔日一早,甄建照舊起來練武,洗漱,吃早飯,洗澡,換了一身衣服就準備去牙行招募護院,然而吏部和戶部的人來了,他們來主要就是為了甄建封爵之事,吏部送來封爵詔書公文和爵位印鑒,戶部則要帶甄建去紹興劃定子爵封地。

    甄建只能將招護院的事往後推,隨著戶部的官員去了紹興,甄建畢竟只是個子爵,封地不大,面積約千畝,離紹興城不遠,周圍有兩個村子和一個鎮子,但鎮子卻不在他的封地範圍內,這個世界的食邑和歷史上的食邑不大相同,這個時代的食邑三百戶,不是皇帝賞賜莊戶給誰,而是賞賜三百個名額,這三百名額讓貴族招收莊戶,莊戶把田投到貴族名下,簽訂契約,成為權貴的佃農,假如一個農戶家裡有十畝地,他把這十畝地送給甄建,但這十畝地,還是他來種,但地已經不是他的了,所以他要每年交租給甄建,前三年不用交租,這麼做的目的就是了為了逃避農稅,因為貴族收租要比農稅低很多,而甄建不需要花錢,就可以獲得大量的農田還有佃農,最重要的是,他是貴族,不用繳納農稅。

    劃定封地後,關於封戶的問題,甄建暫時還不急,確定了封地之後,他就返回京城,已經是下午了,他趕忙前往牙行,打算先讓牙行的人幫自己招募護院,明天自己再來精挑細選。

    甄建來到牙行,向牙子說了自己的訴求後,牙子一伸手:「先交定金,十貫。」

    甄建交納了十貫定金,牙子讓他明天再來,甄建剛準備回去,但想了想,還是回頭問道:「能不能幫我招募點武藝比較厲害的高手,越厲害越好,錢不是問題。」

    牙子聞言一愣,抬頭道:「你來的可真巧,半個時辰前就有個人前來掛職,說自己是高手,開口便要一年十萬貫的薪酬。」

    「一年十萬貫!?」甄建聞言頓時瞪眼驚呼起來,「他怎麼不去搶!」

    「誰說不是呢。」牙子嘿笑道,「我做牙子也快三十年了,從未見過他如此漫天要價的,這還不算啊,他還有要求,先付一年的薪酬,你說這人是不是瘋子?」

    「是瘋子。」甄建點頭,心中卻暗忖,「此人如果不是瘋子,那必有些本事,既然我想要尋個好的護衛,何妨去見一見呢。」

    一念至此,他便問道:「此人住在哪裡,我想去見一見。」

    牙子翻白眼道:「你都說他是瘋子了,還見什麼。」

    甄建笑了笑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定知道他住哪吧。」他說著取出錢袋,給了牙子一粒金珠子。

    牙子拿到金珠子,頓時眉開眼笑,道:「你且稍等,我找找他的資料。」

    牙行會為前來求職的人做登記,跟未來世界的求職簡歷有點相似,上面有求職人的具體資訊,最重要的一項便是住址。

    然而牙子在一疊厚厚的資料堆裡翻了半天,愣是沒有收穫,他苦惱地撓頭四處查看,忽然雙眼一亮,在一旁的廢紙堆裡翻找起來。

    過了一會兒,牙子歡喜叫了聲:「找到了。」說著手持一個紙團走過來,邊走邊道,「我壓根沒想幫他掛職,便把這張紙用來擦桌子了,定是這一張。」

    他展開了紙團,開懷笑道:「哈,果然便是這張。」說罷遞給甄建。

    甄建接過了紙團,只見上面的字寫的很糟糕,此人叫做李飛,年齡十八歲,住處是在龍門客棧,薪酬要求,一年十萬貫,先付一年薪酬。

    甄建笑了笑,收起了這張紙,對牙子道:「你幫我準備三十個護衛,我要最好的,明天再過來。」說罷轉身就走。

    出了牙行,甄建騎馬前往龍門客棧,這客棧他住過,以前曾嶙會試的時候,就住在那裡,自己還在曾嶙的房間裡借住過。

    進了客棧,甄建到櫃檯,問掌櫃:「我找李飛。」

    掌櫃翻看住宿登記冊看了起來,住宿登記冊這種東西,其實都是擺設,就是為了防止找人用的,有人願意留下姓名,有人不願意留下,但甄建覺得李飛既然在等牙行的消息,應該會留下姓名。

    果然,掌櫃翻看了片刻,抬頭道:「李飛住在二樓左轉第二個房間。」

    「多謝。」甄建微微一笑,把一個銀稞子放在了櫃檯上,轉身上樓。

    掌櫃歡喜一笑,收起了銀稞子。

    甄建來到二樓,左轉,來到第二個房間前,敲門。

    「誰?」房間裡傳來警惕的聲音。

    甄建道:「牙行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打開了門,相貌普普通通,穿著青色勁裝,背後背著一個長長的物事,用白布包裹著,看不出來是什麼,但按照大小和長短來看,甄建猜測那應該是一柄劍,在京城這種地方,對於兵刃的管制還是比較嚴的,即便是江湖人士,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背劍出門。

    「李飛?」甄建微微一笑。

    「沒錯。」李飛上下打量甄建,疑惑問道,「你是牙行的?」

    甄建淡笑道:「不是,我是在牙行裡找到了你的資訊,對你很感興趣,想要跟你談一談雇傭的事情。」他說話間拿出了那張李飛的登記資料紙,給李飛看了一眼。

    李飛冷冷道:「一年十萬貫,先付十萬貫,我才會幫你做事。」

    「別這麼直奔主題嘛。」甄建笑了笑,道,「這麼大的生意,當然要坐下來慢慢談了,我能進去嗎?」

    李飛想了想,道:「進來吧。」

    甄建走進了他的房間,在桌前坐下,李飛和他對桌而坐。

    甄建道:「我想招一個高手做護衛,但你開口便要價十萬,而且要先付錢,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對不對,我首先便要知道,你值不值十萬貫的價。」

    李飛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江湖上的事,你知道多少?」

    甄建道:「我不是江湖人,所以知道的並不多,也就知道丐幫的幫主叫做沈重,人送外號八臂飛猿,而他的徒弟郭岩也是高手。」

    「沈重是丐幫幫主,還是武林盟主,知道他,不足為奇。」李飛道,「在江湖上,有四位絕頂高手,官場上有一位絕頂高手,這五位絕頂高手被稱之為武學宗師,江湖上的四位宗師分別是:丐幫沈重,藏劍葉空,惡人谷王海,明教陸雲。」

    甄建聞言一陣怔忡,他來這個世界也有好幾年了,對江湖之事都沒怎麼聽說過,最驚訝的一次就是知道丐幫的事,沒想到今天這個李飛來向他普及江湖知識,而且居然提到了惡人谷和明教,還有藏劍,是藏劍山莊嗎?

    他愣了片刻,問道:「你別告訴我這四人都跟你有關係?」

    「當然不是。」李飛道,「這四人都跟我沒關係。」

    甄建的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雖然沒說,但他的表情已經表達了一個意思——那你還跟我說這些?

    李飛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緩緩道:「我的爺爺,也是宗師高手。」

    「嗯?」甄建聞言雙眼陡睜,蹙眉道,「你不是說江湖上只有四個宗師高手嗎?」

    「我說的是現在。」李飛道,「我爺爺跟這些人不是一個時期的人,我爺爺,是王海的師父。」

    「惡人谷的王海?」

    「對。」李飛點頭道,「我爺爺三十五歲步入宗師之境,但從他踏入宗師之境的那一年開始,他便退隱了。」

    甄建問道:「為什麼剛達到巔峰便退隱?」

    「因為我奶奶。」

    甄建看得出來,這種事李飛不想多說,他也不追問,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你現在武功達到了一個怎麼樣的程度?可否展示一下?」

    「可以。」李飛點頭,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只見杯中熱氣騰騰。

    李飛道,「摸一摸,熱不熱。」

    甄建摸了摸茶杯,杯子有點燙手。

    李飛也不多說,忽然伸手,輕輕握住茶杯,然後只見他渾身氣血上湧,滿面通紅,甄建嚇了一跳,然後便看到茶杯中的熱氣快速減少,最後一絲熱氣都不冒了,又過片刻,李飛鬆開茶杯,道:「你再摸摸。」

    甄建疑惑地伸手摸茶杯,頓時一驚,只覺茶杯觸手冰涼,好似剛從冰箱裡的冷藏層裡拿出來的一樣,簡直不可思議。

    望著甄建驚訝的表情,李飛淡淡道:「我修為尚淺,若是我爺爺還在世,只需十息時間,他便能讓這杯茶結冰。」

    「這是……內功?」甄建雖然學會了猿擊術,但從未接觸過內功,連聽都沒聽過,他一直以為這是武俠小說裡才有的東西,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真實存在。

    李飛點了點頭,問道:「我值十萬貫嗎?」

    甄建沒有答話,而是問道,「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提前付錢?」

    「這很重要嗎?」李飛皺起了眉。

    「當然重要。」甄建道,「我對你並不熟悉,不知你人品如何,你若是拿了錢跑了,我上哪哭去?」

    李飛想想也覺得甄建說的在理,猶豫了片刻後,緩緩道:「我著急需要這筆錢救人。」

    「救人?」甄建聞言一愣,用錢救人,他忽然想起了當初被判了死刑的甄老四,似乎也只有被官府抓去的人,才需要用錢來救,於是他便問道,「你要救的人?落入了官府手裡?」

    「你怎麼知道?」李飛訝問。

    「猜的。」甄建笑了笑,道,「既然是官府那裡,那就好辦了,我是正五品的朝議大夫,還是紹興郡子爵,在官府這邊也認識一些人,你且說說具體情況,或許我能幫你。」

    李飛聞言驚喜不已,趕忙道:「我有個親弟弟,叫做李雲,由於打傷了杭州府尹的兒子,被官府抓了,我去求過杭州府尹,但他說要判我弟弟死罪,除非我能拿十萬貫去賠罪,才肯放了我弟弟。」

    「又是個貪官啊。」甄建聞言不禁搖頭輕歎。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1:39
一百四十四章:商議對策

     甄建沉吟了片刻,問道:「他其他家人呢?都不管你弟弟嗎?」

    「我沒有其他家人。」李飛忽然神色轉黯,緩緩道,「爺爺年紀太大,五年前過世了,爺爺去世後,父親因為與人結仇,我們全家被追殺,父母為了掩護我們兄弟二人逃跑,捨命纏住敵人,想必也是屍骨無存,現在只剩我和弟弟二人相依為命了。」

    「對不住。」甄建歉然道,「提及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都過去了。」李飛倒也豁達,說道,「現在我就想救出我弟弟,那貪官只給我七天時間,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

    甄建沉吟了片刻,緩緩道,「這十萬貫,我可以給你,但你要求每年十萬貫的薪酬,這個當真太多了,十年便是一百萬貫,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莫說是我,你放眼整個京城,也沒人能付得起這麼高的價。」

    李飛道:「其實我也沒真打算每年要十萬貫,我開出這麼高的要求,就是想要引起人的注意,就比如你。」

    甄建聞言自嘲一笑,敢情這傢伙是在姜太公釣魚,而自己就是自願上鉤的那一個。

    李飛滿面肅色道:「只要你給我十萬貫救出我弟弟,其他的錢我不需要,我這輩子就鞍前馬後地為你效命,上刀山下火海,絕無怨言!」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甄建起身笑道,「你現在便隨我去找杭州府尹。」

    「好!」李飛見甄建願幫自己,興奮起身,二人出了客棧,由於李飛沒有馬,甄建便牽馬與他步行前往杭州府衙。

    到了府衙後門,被看門的衙役攔住,李飛自報身份,讓他去通報,立刻便有個衙役去通報了,很快,衙役過來,說讓他進去。

    甄建把李飛拉到一旁,從懷裡取出了一張十萬貫的大額銀票遞給他,道:「進去後要好好說話,該服軟的時候就服軟,不要頂撞他,你武功雖好,但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吃眼前虧,懂嗎?」

    「多謝。」李飛接過銀票,用力點頭,走進了府衙。

    甄建在外面耐心等著,過了許久,只見李飛垂頭喪氣出來了。

    甄家趕忙上前問:「怎麼樣?」

    李飛淒然搖頭,

眸中盡是怒意,甄建趕忙將他拉到一旁無人角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狗官!」李飛咬牙狠聲道,「他收了銀票後,說他兒子的傷勢惡化了,十萬貫不夠,讓我半個月內再送二十萬貫給他。」

    甄建聞言頓時蹙眉,他其實原本可以找侯崇文出馬,侯崇文畢竟認識一點官場上的人,實在不行,找祁王也行,但他不太想勞煩別人,而且若是自己借祁王的勢壓人,被皇上知道了,會引起皇上的不滿,所以他才想花錢解決事情,這樣最簡單方便快捷,可萬萬沒想到,這杭州府尹竟然貪得無厭,吃相如此難看,見李飛這麼快就弄到了十萬貫,覺得李飛是頭肥羊,就得寸進尺索要二十萬貫,最主要的是他知道李飛是江湖草莽,沒有後臺,所以他吃定李飛了。

    甄建垂頭沉吟了片刻,道:「你先別急,我幫你想辦法,現在多了半個月時間,咱們可以從長計議。」

    李飛此刻心情很糟糕,但甄建願意如此幫他,他真的是感激無比,抱拳一揖,道:「當真是多謝你了。」

    「江湖兒女,快意恩仇,何必言謝。」甄建擺手一笑,道,「走,咱們回去,你從客棧搬出來,住我家去,也方便咱們商議對策。」

    李飛是個寡淡性子,平時不願與人交往,更加不願受人恩惠,但他現在孤立無援,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在牢裡等死,甄建肯幫自己,他幾乎感覺是自己的父親和爺爺在天有靈保佑他,猶豫了片刻後便點頭答應,和甄建返回客棧,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跟甄建回家。

    甄家回到家中後便派人去找侯崇文過來,然後派人給李飛安排住處,和他一起吃飯,吃完飯,侯崇文來了,甄建帶著李飛去客廳見侯崇文,然後說明了情況。

    侯崇文聽後也是一陣蹙眉,這杭州府尹的行為實在卑劣,但他還是好奇,問道:「你弟弟李雲為何會打傷姚福平的兒子?」杭州府尹名叫姚福平。

    李飛道:「我和我弟弟住在桐廬縣,前段日子我去嘉興有事,我弟弟一人在家,姚福平的兒子正好去桐廬縣玩,在街上策馬疾馳,撞傷了人就想逃走,正好被我弟弟看到了,我弟弟打抱不平,拉著他不許他走,雙方因此發生衝突,我弟弟武藝雖然不如我,卻也不錯,打傷了姚福平的兒子,然後官府的人到了,把他們兩個都帶去了縣衙,我弟弟原以為自己占理,畢竟是姚福平的兒子撞傷人在先,然而縣令知道了姚福平兒子身份後,官官相護,出錢給那個被撞傷的人,擺平了撞人之事,然後誣告我弟弟故意行兇傷人,把我弟弟抓了起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弟弟已經被轉移到杭州大牢,我也試過劫獄,但卻失敗了,還差點丟了性命,我只能去找姚福平談判,他便開出了十萬貫的要求。」

    侯崇文忽然歎息道:「你若是不管這件事,你弟弟關上一段日子便會放出來了,最多只關一年,但現在,那貪官知道你是頭肥羊,吃定你了,死咬著不鬆口。」

    甄建道:「侯叔,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你在官場上認識人,可否找人跟姚福平交涉一下?」

    「沒用?」侯崇文道,「我認識的人就那麼一兩個,而且官職遠不如姚福平,他可是杭州府尹,從三品的實職,權力大著呢!除非能讓我爹出馬。」

    甄建擺手道:「不到最後關頭,不要驚動你爹,你爹的人情,我欠不起。」

    剛和慶國公貪玩香水烈酒的生意,若是現在就欠下他人情,慶國公肯定又要想在生意上撈回來了,這老傢伙的人情是那麼好欠的嗎。

    侯崇文想了想,道:「那不如找祁王幫忙?」

    「祁王也不行。」甄建道,「若是被皇上知道我利用祁王替自己擺平事情,估計以後皇上會限制祁王與我來往,而且還會對我很不滿。」

    「那沒辦法了。」侯崇文聞言一臉無奈之色。

    甄建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涉事的是江湖人,咱們也找江湖人幫忙,你能請得到丐幫的人幫忙嗎?」

    「這個應該可以。」侯崇文道,「我師弟已經離開京城了,但他在這裡的時候,帶我去一趟他們丐幫的京城分舵,我與分舵的趙舵主也算是認識了,我雖然不是丐幫中人,但我師父可是丐幫幫主,他們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也會幫這個忙的。」

    「你是八臂飛猿的弟子?」李飛聞言震驚地望著侯崇文。

    侯崇文淡然一笑,道:「年少的時候受恩師指點過幾年。」

    「別打岔。」甄建道,「正事要緊,侯叔,你去丐幫分舵找那個趙舵主幫忙打探一下,把姚福平和他兒子的底細全給摸清楚,匯總了送給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打探消息可是丐幫的拿手好戲。」侯崇文道,「你是想要抓住姚福平的把柄,逼他放了李雲?」

    「差不多吧。」甄建笑了笑。

    「好,那我現在就去丐幫分舵。」侯崇文說完便離開了。

    甄建轉頭望向李飛,安慰道:「你莫要著急,丐幫消息一向靈通,我們會有辦法的。」

    「嗯,有丐幫相助,我放心。」李飛顯然對丐幫很有信心,畢竟他是江湖人,知道丐幫的厲害,丐幫可是天下第一大幫。

    其實大楚初期國力強盛之時,並沒有太多的江湖勢力,更不可能有丐幫這麼大的江湖勢力存在,江湖勢力和朝堂就像是兩個對立面,一方強盛,另一方必定衰弱。

    朝廷掌管國家,是不可能放任這些江湖勢力不管的,因為這些江湖勢力若是放在未來世界,那就是黑澀會,是擾亂社會秩序的存在,即便江湖勢力中有俠義之士存在,那也畢竟少數,朝廷自然會大力打擊這些江湖勢力。

    但現在大楚國力羸弱,自顧尚且不暇,哪有空來管束這些江湖勢力,所以大楚的江湖勢力漸漸坐大,已經達到了難以掌控的程度,而丐幫就是最難掌控的一股勢力。

    還好,不幸中的萬幸,丐幫這個擁有十幾萬幫眾的天下第一大幫,是俠義幫派,一心匡扶大楚,雖在江湖,也憂心國家,每次襄樊有難,丐幫必定召集江湖各大勢力,派出高手前往襄樊,在敵軍背後搗亂,或打探敵情,或截殺敵軍糧草隊,總之就是盡一切力量給敵軍搞破壞,也正是因為丐幫如此俠義之舉,所以近二十多年來,丐幫的勢力和名聲一再擴大,如日中天。

    …………………………………………………………

    丐幫打探消息也是需要時間的,甄建和李飛只能耐心等待,正好甄建趁機忙一下自己的事,第二天去牙行挑選護院,最後挑選了三十名健壯的護院回來,大多都是練過一些粗淺武藝的,還有人則是退役的兵士。

    把這些人帶回來後,甄建就拋出了重利,用每人一千貫的價格誘惑他們簽賣身契,只要他們簽了賣身契,那麼他們就身在奴籍了,但好處也不少,只要他們簽了賣身契,甄建會把他們的家人全部接到家裡來當雇傭工人,還會請教書先生教他們孩子讀書識字,其實甄建就是想要保護好他們的家人,以防有人用這些護院的家人威脅他們,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

    這些護院都是窮困之人,一千貫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而且甄建的給出的條件真的非常優越,雖然會導致他們身在奴籍,但卻為他們的家人和後代提供了一個崛起的機會,這三十個人猶豫了片刻後就簽下了賣身契,然後和甄建去官府做了備案,這三十個護院以後就是甄建的人了。

    賣身的護院和雇傭的護院可是完全不同的,雇傭的護院說不幹就不幹了,賣身的護衛就是奴僕,必須盡力保證主人的安全,在這個時代,貴族若是死了,奴僕是可以用來陪葬的。

    三天之後,侯崇文來了,而且給甄建送來了厚厚的一疊資料,全部都是姚福平貪贓枉法的事情,還有他兒子的一些混帳事。

    甄建翻看完這些資料,不禁露出了邪邪的笑意,侯崇文見狀一喜,趕忙問道:「你有主意了?」

    「嗯。」甄建點頭道,「敢吞我的錢,我的錢可不是那麼容易吞的。」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1:48
一百四十五章:扮豬吃老虎

    李飛趕忙問:「什麼主意?」

    侯崇文目視甄建,滿面期待道:「能說來聽聽嗎?」

    甄建微微一笑,起身緩緩踱步,道:「這些貪官污吏作孽太多,渾身都是漏洞,雖然他們掩藏的很好,倘若用心去查,還是能揪住他們的把柄的,丐幫打探消息的能力,果然不錯。」

    「你的意思……」侯崇文若有所思問道,「是要抓住姚福平的把柄,逼他放了李雲嗎?」

    「不不不。」甄建搖頭笑道,「怎麼可能這麼簡單,我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弄死他。」

    侯崇文聞言瞪眼驚呼:「你要弄死他?」

    「對。」甄建晃了晃手中的資料,冷冷道,「這裡的罪名,已經足以讓他倒臺了,只要他倒臺,他手底下的案子必定會全部重審,自然也就可以還李雲一個清白了。」

    李飛聞言雙眼放光,激動道:「好,弄死這個貪官!」

    「可是……」侯崇文蹙眉道,「他可是堂堂杭州府尹,而且我聽說他的靠山是秦桓,你想要扳倒他,只怕沒那麼容易。」

    甄建很有信心道:「只要方法用得對,扳倒他不是什麼難事,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地球!」

    「什麼是地球?」侯崇文和李飛異口同聲問。

    甄建道:「就是一個非常大非常重的球,重逾泰山。」

    「世上有這麼大的球?」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

    「你到底想怎麼扳倒姚福平?」

    「想弄倒一個官員,如果無法從他本人下手,那就可以從他的兒子或者女人下手,很顯然,他的兒子是最大的漏洞,這個可就需要祁王幫忙了……」

    甄建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前世的時候經常看到網上查貪腐的新聞,很多大老虎落馬,都是因為女人和兒子而東窗事發,「我爸是李剛」這句話在未來世界可是流行了很多年呢。

    …………………………………………………………………………

    這天,

甄建和祁王穿著短衫勁裝,帶著張安張牟,來到了桐廬縣,據丐幫提供消息說,姚福平的兒子姚天賜最喜歡在桐廬縣廝混,因為杭州畢竟是天子腳下,權貴眾多,姚福平不許他兒子在杭州廝混,以免衝撞了什麼朝中權貴,那可就闖禍了,姚天賜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平常都是在桐廬縣玩,這裡就是他的地盤,在桐廬縣,他可是橫著走,甄建帶祁王來這裡,就是為了尋找姚天賜,從這貨身上找支點,撬起姚福平這頭大老虎。

    甄建和祁王坐在馨香樓(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祁王時不時地朝外張望,顯得有點緊張,又很期待。

    「甄建,那個姚天賜真的會來嗎?」祁王略顯緊張地問。

    「應該會來。」甄建道,「他三天中要有兩天來桐廬縣,昨天沒來,今天應該回來,每次都會從這裡路過。」

    「哦……」祁王若有所思地點頭,從窗口看向樓下街道上的張安,道,「你說讓張安故意被他的馬撞,會不會出事?」

    「不會的,放心吧殿下。」甄建淡笑安慰道,「張安武藝高強,他會掌握分寸的,到時候你一定要態度強硬,激怒他,然後產生衝突,那姚天賜沒什麼腦子,很好激怒的。」

    「嗯。」祁王道,「若是他敢打我,他就完了,我回去告訴父皇。」

    甄建笑了笑,眼光瞥向斜對面天香茶樓的二樓,從視窗看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禦史台的御史大夫-廖延,禦史台大夫,有權彈劾朝中一切權貴以及大臣。

    廖延就是甄建安排的殺手鐧,如果說姚天賜是支點,祁王是撬杠,那麼廖延就是壓撬杠的人,而甄建,是上帝視角,妥妥地安排著這一切。

    「噠噠噠……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甄建趕忙將腦袋探出窗外,發現是姚天賜帶著七八個護院在街道上縱馬疾馳,朝這邊行來,所過之處,行人遠遠地便提前避讓,很顯然,姚天賜不是第一次在街上策馬了。

    「來了!」甄建驚喜叫了聲,朝樓下的張安使了個眼神,張安點了點頭,算准姚天賜過來的速度,開始低頭過街,似乎在想事情。

    「閃開!」看到張安在不緊不慢地橫穿街道,姚天賜喝叫起來。

    張安仿佛沒聽見,繼續橫穿街道,而且他居然在街道中間停了下來。

    姚天賜努力拉韁繩,可惜太晚了,根本勒不住,馬朝張安撞去。

    張安也發現了他們,仿佛嚇傻了,一臉驚恐地望著迎面疾馳而來的幾匹馬。

    「混蛋,閃開!」姚天賜氣急大叫,伴隨著這聲大叫,張安直接被馬撞飛,落地之後滑出一丈多遠,周圍所有的人都看傻了。

    張安也是很拼,在馬撞到自己的瞬間,用雙手推馬的胸前,卸去撞擊之力,之所以飛這麼遠,其實是他自己用手推的,落地之前,他雙腳先著地,然後雙手撐地,看起來像是跌趴在地,其實是四肢先落地,然後再身體貼地,動作很快,一般人無法察覺,落地後往後滑出一丈遠,根本沒受傷,只是手肘部位有點疼,但看起來卻是摔得很重,若換做一般人,估計不死也要重傷。

    姚天賜見狀也嚇了一跳,生怕把人給撞死了,那樣事情可就麻煩了,雖然他爹能幫他壓的住,但他也免不了要被他爹一頓打罵。

    他剛想派人過去看看,卻見張安緩緩站了起來,腳步踉蹌,身上連一點血跡都沒有,姚天賜終於松了一口氣,既然沒死,那就沒事,他有底氣了,狠狠瞪了張安一眼,喝罵道:「沒長眼睛麼,看到馬來了也不躲,這次算你命大!」

    樓上的祁王這時忽然指著姚天賜大罵:「你沒長眼睛嗎,街上這麼多人,你還敢策馬疾馳!」

    姚天賜聞言蹙眉轉頭,看到了二樓的祁王,發現只是一個十二歲模樣的小孩,頓時皺眉冷喝道:「小雜種,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叫喚!」

    甄建聞言在旁樂開了花,這聲「小雜種」罵得好啊,皇上知道後不剁了你腦袋我跟你姓。

    「你罵誰小雜種呢!」祁王指著姚天賜,瞪眼怒喝,他是真的生氣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罵過他,也確實,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罵他小雜種,十八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罵你呢,小雜種!」姚天賜冷笑又罵了一聲。

    對面茶樓二樓的廖延冷冷地對桌對面的人說道:「記下,姚福平的兒子姚天賜罵祁王小雜種,兩遍。」

    桌對面那人趕忙手持毛筆在紙上唰唰唰地記錄。

    「你待那別跑!」祁王指著姚天賜,瞪眼大喝道,「我下來找你算帳!」

    姚天賜聞言冷笑:「好啊,你下來啊,你不下來我就上去!」

    祁王帶著張牟快速下樓,走出酒樓,來到姚天賜的馬前,指著姚天賜,怒聲大喝:「下來,你給我下馬來!」

    姚天賜見祁王身上衣衫不算多華貴,料定祁王不是什麼官宦權貴之子,翻身下馬,冷笑道:「我下來了,你待如何?」

    其他的那些爪牙也紛紛下馬,簇擁在他身後。

    祁王道:「你在街上策馬疾馳,撞了我的家奴,一聲致歉之語都沒有,還敢出口罵人,你有沒有家教!」

    姚天賜聞言皺眉冷哼:「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說我沒家教!」

    張牟這時上前道:「你又算什麼東西,敢跟我們家少爺如此說話,我勸你趕緊道歉,莫要自誤!」

    「喲,還少爺?」姚天賜冷笑看了看祁王,道,「不會是哪個商戶家的傻小子吧,也敢自稱少爺!」

    祁王或許沒什麼演戲的天賦,但他現在不是演戲,他是真的憤怒,指著姚天賜,道:「快點道歉,不然你今天別想走!」

    「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本少爺!」姚天賜不屑冷哼,「勸你們乖乖閃開,否則後果自負!」

    張牟這時皺眉高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撞了人還如此張狂,蠻不講理,還有王法嗎!」

    「王法?」姚天賜嘿笑道,「你跟我談王法,在這桐廬縣,我就是王法,我還沒怪你們嚇著我的寶馬了呢。」

    姚天賜在桐廬縣混跡快四年了,還真的是橫行霸道,沒遇上過什麼對頭,畢竟桐廬縣也在他爹的管轄之下,出了什麼事,自然有桐廬縣令替他兜著,縣令兜不住,還有他爹呢,而朝中權貴們的富二代也不屑來桐廬縣裡招搖過市,也只有姚天賜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二世祖才會來桐廬縣耀武揚威。

    茶樓的二樓,廖延冷哼一聲,滿面陰沉道:「記下,全部記下。」

    「是。」對面那人奮筆疾書,把姚天賜所說的所有話全部記錄了下來。

    「你……」祁王氣得渾身發顫,高聲大叫,「你簡直混帳,目無法紀,我定要我父……父親斬了你!」

    「斬我?」姚天賜冷笑道,「你以為你爹是誰?說斬我就斬我?玉皇大帝麼!」

    「我爹是皇帝!」祁王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雖然甄建讓他不要暴露身份,但他實在氣得忍不住了。

    甄建也覺得足夠了,光是姚天賜之前的話,已經足夠弄倒他們父子了。

    誰知姚天賜和他的爪牙們聞言盡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張狂,畢竟祁王看起來太小了,就像個小孩,滿臉稚氣,這樣的孩子說自己父親是皇帝,誰會信。

    「小子!你爹若是皇帝,那老子就是太上皇!」姚天賜趾高氣揚地望著祁王。

    茶樓二樓傳來廖延森冷的聲音:「記下,姚福平之子聲稱自己是太上皇。」

    甄建則一臉奸笑地望著樓下的姚天賜,開懷自語:「好啊,這聲太上皇說得好呀,姚福平,有這麼一個好兒子,恐怕你想死都不會死得那麼輕鬆了,嘿嘿……」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1:53
一百四十六章:運籌帷幄 決勝千里

     「豈有此理!」祁王氣得直跺腳,直接大喝一聲,「我打死你!」說著便沖上前去,一拳打在了姚天賜的臉上。

    姚天賜被一拳打得踉蹌直退,捂住鼻子痛叫起來,他的那些爪牙們都驚呆了,又是一個敢打他們家少爺的愣頭青呢,最近少爺是不是犯太歲?

    當姚天賜鬆開手時,看到手掌上好多血,頓時驚恐大叫:「出血了!打他!給我打他!」

    七八個爪牙頓時張牙舞爪地朝祁王殺去,祁王見狀趕忙後退,雖然他最近勤練武功,但他年紀和身材都太小,怎麼可能同時對付這麼多人,張牟和張安趕忙從後面沖上來,把祁王護在身後,擋住這七八個爪牙。

    這七八個爪牙也都練過一些武藝,但都粗淺的很,以張牟和張安的武藝,想要擺平他們是很輕鬆的事,但甄建之前就跟他們說過了計畫,讓他們一定不要表現得太厲害,慢慢打,多打一會兒,等縣衙的人來,把事情鬧到縣衙去,因為甄建打算把桐廬的縣令也一起扳倒。

    堂堂大內侍衛居然在街上跟一群不入流的家奴打架,而且還得假裝打得很艱難的樣子,張安和張牟的內心是很無奈的,即便故意放水,他們還是穩占上風,把一群傢伙打得哇哇直叫,四周瞧熱鬧的人圍城一個大圈,看到這群惡人被打,紛紛喝彩叫好,張安和張牟打了這麼久也找到了訣竅,專門用一些羞辱性的招式,比如扇耳光,踢屁股,把他們騎在胯下,這樣既不會把他們打傷,又能羞辱他們,一舉兩得,圍觀的眾人看得拍手稱快,歡呼之聲不斷。

    這時,人群週邊一陣騷亂,然後便見十幾個衙差撥開人群沖了進來,為首的那個衙差看到了姚天賜,頓時裝模作樣地上前高聲呼喝:「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聚眾械鬥!要造反啊!」

    雙方聽到呼喝聲後盡都停手,分開站立,張牟蹙眉道:「我們沒有持械,如何算是械鬥?」

    「喲!還敢強嘴!」為首的衙差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官爺說你是械鬥!你便是械鬥!來人!把這三人鎖了!帶走!」

    好幾個衙差頓時手持鐐銬上前,步步逼近。

    張牟張安憤怒大叫:「為什麼鎖我們,是他們不對,他們騎馬撞人在先,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那為首的衙差聞言問道:「誰被馬撞了?」

    「我!」張安高聲回答。

    「你被馬撞了?傷哪兒了?」

    張安舉起手掌,

道:「皮擦破了。」只見他雙手手掌因為在地上滑動的時候,磨破了一點皮。

    「呸!」衙差見狀狠狠啐道,「被馬撞,只磨破了一點皮?你哄鬼呢?」

    「我真的被這個人的馬撞了,很多人都看到了。」張安高叫。

    周圍群眾也紛紛出言附和,說他們都看到了。

    「誰敢聒噪!」衙差猛然一瞪眼,環視四周,群眾們紛紛被嚇得不敢說話了,民怕官,不變的鐵律。

    「鎖了!帶走!」那衙差不容分說,就下令鎖人。

    張安和張牟憤怒之下不想配合,祁王低聲道:「別亂來,讓他們鎖。」

    張安和張牟聞言便也放棄了抵抗,乖乖讓他們上了手銬,祁王也被鎖了,然後便被帶走了。

    望著他們三人被衙差押走,姚天賜得意得眉飛色舞,道:「敢跟本少爺鬥,哼!也不看看桐廬是誰的地盤,走!咱們也去縣衙一趟,本少爺要跟縣令說道說道,讓他好好地伺候伺候這三人!」

    姚天賜和他的爪牙們翻身上馬,跟在衙差們的身後,朝縣衙行去。

    眾人見無熱鬧可瞧了,紛紛散去,散去之時,還在歎息,說祁王他們這三人要倒楣了。

    茶樓的二樓,廖延望著眼前的這一切,雙眉緊鎖,這幫衙差不問青紅皂白就抓走了祁王他們,可見這桐廬的縣令也不是什麼好鳥,正好這時,另外一個窗戶邊,一個茶客歎息道:「唉,這少年不開眼啊,居然得罪了姚一霸,他在桐廬橫行霸道這麼多年,誰敢得罪他,這下那少年可有他們苦頭吃了,可惜啊,看他的模樣也才十二三歲而已……」

    這時,廖延起身走到這個桌旁,拱手微微一笑,道:「打攪了,老朽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閣下。」

    那茶客愣了愣,但見對方彬彬有禮,便點頭道:「你問。」

    廖延問道:「這姚一霸何許人也,為何能在桐廬橫行霸道?」

    「這……呵呵……」這茶客似乎是個商人,雖然自己感慨的時候說出那樣的話,但此刻廖延問起,他卻敷衍笑道,「這個我也不知。」很顯然,他是不敢說。

    和他一起喝茶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忽然道:「二叔,你怕什麼,我來說,這姚一霸是杭州府尹的兒子,叫做姚天賜,他之所以能在桐廬橫行霸道,還不是因為桐廬也在杭州府尹的管轄之下,桐廬縣令為了巴結杭州府尹,不管姚一霸闖了什麼禍,縣令都幫他擺平,實在擺不平的事就找姚府尹。」

    「原來如此。」廖延點了點頭,回到自己桌邊,對那個一直做記錄的人說道,「走吧,咱們該回去了。」

    「是!」

    二人前後下樓,坐馬車出城,趕往江邊渡口。

    這個渡口叫做太平渡,是錢塘江上非常大的一個渡口,不僅有渡江的渡船,還有游江樓船。

    當廖延來到渡口的時候,只見渡船不在渡口,不過卻有兩艘游江的樓船停靠在碼頭,其中一艘船的甲板上,拴著一匹渾身雪白的白馬,白馬旁邊站著一個頭戴大斗笠的青衫人。

    廖延當即讓船夫駕車來到這艘船前,請求上船,艄公們趕忙鋪設起一塊塊跳板,拼在一起,讓馬車上船。

    廖延的馬車剛上船,頭戴斗笠的甄建說了聲:「開船!」

    艄公們紛紛撤去跳板,起錨,楊帆,開船。

    半柱香後,樓船已經駛入江心,順水而下,行得飛快。

    船艙裡,廖延和甄建對桌而坐,冷冷道:「這姚福平的兒子當真是無法無天,這次老夫定要好好彈劾他!」

    甄建道:「廖大人儘管彈劾便是,但切記,此事千萬莫要牽扯上晚輩。」

    廖延也知道甄建擔心什麼,甄建還年輕,在朝堂上毫無根基,不可得罪人,此事若是跟甄建牽扯上關係,秦桓就算報復不了他廖延,也定會報復甄建的,畢竟姚福平是秦桓的人。

    廖延點了點頭,道:「老夫知道,那樣會給你招惹上麻煩,不過你自己也當小心,你今早來桐廬的時候,沒有被人看到吧?要知道,京城之中可到處都是密探啊。」

    「廖大人放心。」甄建道,「出京城的時候,我沒有和祁王一起出來,我還特地喬裝了一番,沒有騎我的望雲騅,密探們可沒空注意我這種小人物,我和祁王殿下是來桐廬之後才碰面的。」

    「那就好。」廖延道,「待會回去的時候,你和老夫也要錯開,不可同時進城。」

    甄建點頭道:「我繞到東邊從余杭門進城便是。」

    「好。」廖延點頭,開懷歎道,「又能扳倒一個貪官奸臣,老夫當真開心。」

    甄建道:「事情還未成呢,大人切不可高興的太早,秦桓肯定會竭力保姚福平的,光是以姚天賜的行為,無法給姚福平扣上太大的罪名。」

    廖延問:「那你以為當如何?」

    甄建道:「今天這齣戲,就是為了讓姚天賜犯錯,讓皇上震怒,繼而牽扯姚福平,但姚天賜的事,力度不夠大,可能扳不倒姚福平,大人一定要和右相大人力諫皇上,由禦史台介入,對姚福平進行全面徹查,他若是個清官,自然不怕查,可是……他一身狼藉,只要一查,他便萬劫不復,他自己犯下的那些事,才是扳倒他的最有力證據。」

    「嗯,不錯,正該如此。」廖延聞言捋須,目視甄建,神色複雜道,「甄建,你當真讓老夫驚歎啊,年紀輕輕便如有此謀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這一次,連老夫都甘願做你的棋子……有的時候,老夫都覺得你很可怕。」

    甄建聞言一愣,他知道,自己這次鋒芒太露了,還好只有廖延一人知道,他無奈一笑,道:「大人可以把我當做妖孽,但是,大人放心,我甄建絕不會做對不起大楚的事情。」

    「老夫看得出來。」廖延點頭微笑,「你與察哈爾罕談判,蹴鞠,救襄陽,救大楚,忘乎生死,從那時起,老夫便看出來了,你很好。」

    廖延為人嚴苛,從不輕易誇人,「你很好」這三個字的評價看似簡單,但其實已經是對甄建極高的讚譽了。

    甄建趕忙拱手:「多謝大人誇讚,此次晚輩欠大人一個人情,日後大人若有差遣,盡請吩咐。」

    「好,老夫記下你的話了。」廖延微微一笑,若有深意地望向甄建。

    ………………………………………………………………………………

    樓船順風順水,行得極快,一個時辰便到了京城,廖延趕時間,直接從嘉會門進城,甄建上岸騎馬繞行,從余杭門進城。

    甄建從余杭門進城的時候,廖延已經寫好了奏疏,前往皇宮求見皇帝了。

    麟德殿上,皇帝看完了廖延的彈劾奏疏後,雷霆震怒,猛然一把將奏疏拍在桌上,猛然大喝:「簡直反了!」

    廖延趕忙低頭拱手道:「皇上,眼下情況緊急,老臣奏請皇上,立刻緝拿姚福平,由禦史台徹查姚福平,同時,皇上應速速派人前去桐廬營救祁王殿下。」

    皇帝急道:「先救朕的孩兒要緊,劉青,傳朕旨意,命王廣速帶五百御林軍,火速趕往桐廬縣,緝拿桐廬縣令盧青竹和姚天賜,救出祁王!」

    「遵旨!」

    沒過多久,王廣帶著五百御林軍奔出京城,一路沿著錢塘江向西南方向狂奔,直奔桐廬縣而去。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1:57
一百四十七章:大功告成

     祁王和張安張牟三人被抓回了縣衙後,便被關進了大牢,按理關進牢房之中,就該解掉手上的鐐銬,畢竟他們又不是重犯,只是街頭打架生事而已,但衙差和獄吏都沒有替他們解掉手銬。

    姚天賜跑到縣衙裡去見到了桐廬縣令盧青竹,讓盧青竹好好伺候祁王。

    盧青竹滿口答應,姚天賜還在盧青竹面前裝逼了很久,讓他好好表現,自己有空會在他爹面前替他美言什麼的,盧青竹點頭哈腰,唯唯諾諾,跟個奴才似的,然後還塞了一袋銀子給他,沒辦法啊,自己升官發財全都指望他爹呢,他只能在這個二世祖面前裝孫子,把他當祖宗似的供著。

    終於送走了姚天賜,盧青竹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腦殼青痛,每次姚天賜來給他找麻煩,他就頭疼,他現在手頭上有點公文要處理,便先把手頭的公文處理完,處理完公文已經是下午了,趕緊升堂問案,先判了幾個案子,最後才輪到祁王的案子。

    按理說,審案嘛,涉事雙方都必須到場,盧青竹牛逼了,把祁王和張安張牟傳到了堂上,卻不見姚天賜的人影。

    祁王他們到了公堂上,盧青竹驚堂木一拍,兩條眉毛飛起,趾高氣揚道:「大膽!見到本官,還不跪下!」

    「你也配讓我跪!」祁王怒聲大喝。

    盧青竹被他喝得愣住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公堂上這麼跟他說話呢,立刻又拍驚堂木,瞪喝道:「大膽,咆哮公堂,掌嘴!」

    兩個衙役頓時手持掌嘴木板就準備上前抽祁王,張安張牟橫身擋在祁王面前,張牟冷然道:「大人,昏官我們見過,但似你這般昏聵的,還真沒見過,今日問案,為何只有我們在,難道打架是我們自己人打自己人嗎!」

    盧青竹又一拍驚堂木,瞪眼指著張牟:「混帳!一起掌嘴!」

    張安冷笑道:「盧縣令,我們早就知道,今日與我們衝突的那人,是杭州府尹姚福平的兒子。」

    盧青竹聞言一愣,隨即一驚,趕忙大叫:「停手!退下!」

    那群準備上去行刑的衙役們趕忙紛紛退了回來。

    盧青竹不傻,聽到張安這麼說了,他也反應過來了,既然這三人知道那是姚福平的兒子,就該遠遠避開才是呀,為何還要跟他起衝突呢,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不怕姚福平。

    盧青竹眼珠連轉,

換了一副臉孔,望向祁王,問道:「你如何稱呼?」

    「哼!」祁王兩眼一翻,懶得理他。

    這讓盧青竹很尷尬,所有衙役用驚愕的目光望著他,一個被審之人如此對待官老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期待大人的表現啊。

    祁王傲慢的態度讓盧青竹下不來台,但他現在又弄不清祁王的虛實,當真是進退兩難。

    還好盧青竹夠聰明,眼珠一轉,忽然問道:「難道你是國公府的人?」

    祁王依舊朝他翻白眼。

    張牟則搖頭冷笑:「你再猜。」

    「不是麼?」盧青竹想了想,問道,「難道你是秦相的親戚或者家人?」

    在他看來,只要不得罪國公府和秦桓的親戚家人,一切都好說,畢竟自己有姚福平罩著,姚福平有秦桓罩著,若是派出了這兩種可能性,他就不怕了。

    「呸!」祁王聞言怒然啐道,「別跟我提那個狗官。」

    盧青竹聞言差點從官位上跳起來,瞪眼驚呼道:「反了,反了,反了,居然敢辱駡秦相秦大人,反了天了,來人,賞他們三人每人十大板!」

    「是!」

    好幾個衙役立刻手持殺威棒上前,張安張牟再次擋在了祁王身前,不讓他們靠近祁王,祁王卻忽然道:「讓他們打!我倒要看看,他能威風到什麼時候!」

    「打!狠狠地打!」盧青竹怒聲大叫,反正他們只要不是國公府和秦桓的人,他都不怕。

    祁王和張安張牟被拖出去按在刑凳上,衙役們掄起棒子就朝他們屁股上打,被打第一下的時候,祁王就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他後悔了,太特麼疼了,簡直是痛徹骨髓啊。

    殺威棒可不是一般的棒子,握手處小,棒梢很大,有點像超大號的棒球棒,這樣就是為了增加殺威棒的重量,每一下打下,何止是屁股,整個下半身都在顫抖,一般人如果被打二十下,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導致終生殘疾,可見殺威棒的威力有多大。

    即便是張安張牟這樣的高手,十下殺威棒打完,他們也感覺像是渡了一回劫,動都不敢動,一動就疼,祁王更好,褲子上都有血跡了,直接昏倒在了刑凳上。

    「大人,那個小傢伙昏死過去了。」

    盧青竹道:「用井水潑醒!」

    衙役們去打來一桶井水,「嘩啦」一聲全都潑在了祁王頭上。

    「哇——」祁王頓時醒轉,那冰涼的感覺讓他驚叫,驚叫完之後,他就開始痛叫,「啊,好疼啊——」

    盧青竹滿面得意地走到祁王面前,眉飛色舞道:「小子,還敢張狂嗎?敢辱駡秦相爺,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你死定了……」祁王努力抬手指著他,有氣無力地念叨道,「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還敢威脅本官!」盧青竹嘿笑一聲,道,「現在可以告訴本官,你是誰了吧,又是仗了誰的勢!」

    盧青竹可以斷定,這小子身份不一般,估計是個二世祖,但他不怕,因為他敢辱駡秦桓,只要將此事告訴秦桓,秦桓自然出手助他,他還怕什麼。

    祁王依舊在念叨:「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我父皇弄死你。」

    「呵呵,還想弄死本官……你……你剛才說什麼?父……父皇?」盧青竹頓時心中一咯噔,心想這不會是哪個皇子吧。

    祁王還在念叨,根本不搭理他,此刻的他,意識都不是十分清晰。

    「哈哈哈哈哈哈……」張牟忽然冷聲大笑起來,笑得盧青竹一陣心頭發毛。

    張安也隨之笑起來,盧青竹忽然感覺手腳冰涼,他意識道,這件事只怕沒這麼簡單,難道這貨真的是個皇子?但看著也不像啊,哪有皇子穿這麼寒酸的,身旁只帶兩個護衛?他在不斷安慰自己,但他心中還是極度恐懼,萬一是呢。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有個衙役慌亂無比地闖進了儀門,急聲道:「大大大大大大……大人,不不不不不不……不好啦……來來來來來來……來了好好好好好好……」

    也不知他是天生結巴還是由於驚嚇過度導致的結巴,反正他話已經說不周全了,盧青竹看到他如此驚恐的模樣,也不禁有點驚怕,著急道:「好好說話!以前也沒見你結巴過啊!發生什麼事了?」

    「來了好多御林軍!」那個衙役終於一口氣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便看到無數御林軍沖進了儀門,快速散開,將在場所有人都圍在了中間,刀劍槍戟全都指著他們,還有弓箭,陣勢之大,莫說這些衙役了,就連盧青竹也沒見過,他們全都僵在了那裡,動都不敢動,生怕一動就有一根箭矢飛來將他們射穿。

    現在盧青竹可以確定了,眼前這小子……就是皇子。

    「卡啦、卡啦、卡啦……」金屬鎧甲的摩擦之聲傳來,王廣身披甲胄越眾上前,來到祁王身畔,單膝跪地行一個大禮,低頭道:「罪臣王廣護駕來遲,望祁王殿下恕罪!」

    一聽祁王殿下四個字,盧青竹直接兩眼一翻,「撲通」一聲直挺挺地倒地,昏死了過去。

    「起來吧。」祁王含糊地叫了聲,手撐刑凳,想要起身,卻發現下半身根本動不了。

    王廣趕忙道:「快!快來扶祁王,準備擔架……」

    祁王被抬出縣衙的時候,正好一個十人的禁軍小隊押著八個人過來,一個隊正上前稟報:「王將軍,我們抓住姚天賜了。」

    王廣點頭道:「很好!帶回去!」

    「等一下!」祁王趴在擔架上,望了姚天賜一眼,咧嘴露出一個笑容,他這個笑容是跟甄建學的,有點邪,姚天賜看在眼中,就感覺他這是魔鬼的笑容。

    祁王道:「讓他給本王道歉。」

    王廣使了個眼神,兩個御林軍立刻會意,在姚天賜的腿彎處一踢,姚天賜頓時跪倒在地,兩隻膝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大叫了一聲。

    姚天賜也顧不得痛,趕緊涕淚橫流地向祁王磕頭求饒:「祁王殿下饒命,祁王殿下饒命啊,小人錯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祁王殿下饒命啊,饒命啊……」

    祁王耷拉著眼皮,道:「饒不饒你,是父皇的事情,本王只要你的道歉,王將軍,咱們回去吧。」

    「是!」王廣立刻命令出發,朝渡口行去,他們打算坐船回去,因為坐船不僅順風順水,而且安逸,最主要的是,祁王現在受傷在身,坐船是最好的選擇。

    京城嘉會門外,甄建已在此等候多時,終於,看到王廣帶著羽林軍回來了,甄建趕忙快步迎了上去,老遠便語帶哭腔大叫:「祁王殿下!你可算安全回來了殿下!微臣好擔心你啊……」

    幾個御林軍還準備擋住甄建,祁王道:「讓他過來!」

    甄建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祁王面前,祁王道:「其他人都退下!」

    王廣讓所有人都退下,自己準備離開,甄建卻道:「王將軍可以留下。」

    王廣聞言一愣,看了祁王一眼,祁王道:「王將軍留下吧,其他人都退下。」

    於是祁王的擔架被放了下來,處了王廣留在一旁,其他人都退得遠遠的。

    「哎呀,殿下你怎麼傷成這樣啦!傷在殿下身,痛在微臣心啊,是哪個壞人幹的,反了天了……」甄建還在飆戲,一個勁地幹嚎,就是不見半滴眼淚,演技浮誇的很。

    「行啦,別演啦。」祁王翻了白眼,道,「我這次被你坑慘了,挨了十板子,都被打昏過去了,疼死了,你一定要好好補償我,做很多好吃的給我吃。」

    「沒有問題。」甄建笑眯眯點頭。

    「還要把天龍八部趕緊給我講完,講完還得有其他故事。」

    「沒問題,講完天龍八部我就給你講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名字不錯,一定很有意思。」

    「非常有意思,期待吧。」

    王廣在一旁看著他們談話,一時間有點懵,這哪裡有半分皇子模樣,又哪有半分臣子的模樣,簡直……他找不到話來形容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2:04
一百四十八章:李氏兄弟投靠

     甄建忽然又道:「對了,楚黎,你看王將軍這次救了你,你不得好好感謝一下王將軍麼,在你父皇面前替他美言幾句吧。」

    「好。」祁王點頭,「我就說,王將軍若是再去晚一點,我就小命不保了,行不行?」

    「嗯,就這麼說。」甄建微笑點頭。

    王廣瞠目結舌望向甄建,他愣了,真的愣了,甄建剛才叫祁王什麼?楚黎?直呼祁王的名諱?還有,甄建讓祁王替自己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出了個這麼簡單的任務,就忽然讓一個皇子在皇上面前美言,而且居然要說成救命之恩,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吧。

    甄建查過王廣的底子,祖孫三代都是御林軍,底子很乾淨,王廣為人耿直,武藝高強,頗有才幹,但這樣的人,在一片污濁的官場上是吃不開的。

    按理說,御林軍是皇帝親軍,直受皇命,誰也管不著,但大楚的官場規則就是文官壓制武將,即便是御林軍也不能倖免,御林軍中將領不僅要把上司伺候好了,還得給那些文官送禮,這樣才能往上升。

    可王廣性格比較孤傲,對這種諂媚行為十分不齒,所以他雖然有父親幫助,在御林軍混了十年,職位也上不去,然而前段時間跟甄建廖延他們出使了一趟敵營,立下功勞,這就升職了。

    甄建現在是盡一切力量廣結善緣,像王廣這種耿直的落魄之臣,就是甄建的首選。

    王廣愣了片刻後,微微朝甄建頷首:「多謝。」

    甄建微微一笑,道:「你是良才,應當為國重用,不用謝我。」

    王廣聞言頓覺心頭一暖,十年了,自他入御林軍到現在,從來沒有人誇過他,甚至連他父親都罵他榆木腦袋,朽木不可雕,就因為他不會逢迎拍馬,然而甄建現在卻告訴他,他是個良才,應該為國重用,這種感覺,就像千里馬遇到了伯樂,伯牙遇到了子期,他鼻子一酸,眼圈紅了。

    這時,馬蹄聲傳來,只見劉青帶著一隊人馬快速奔出城來,遠遠便高聲問:「王廣,可帶回了祁王殿下?」

    王廣趕忙道:「回劉內侍,祁王殿下在此。」

    「啊!祁王殿下!拜見祁王殿下!」劉青看到了祁王,頓時歡喜無比,道,「傳皇上口諭,速送祁王殿下去麟德殿面聖。」

    「是!」王廣頷首領命。  

    甄建識趣地退下,望著御林軍們進城,劉青看到了站在那裡的甄建,不禁上前問道:「這不是甄御醫嘛,甄御醫為何在此?」

    甄建道:「聽聞祁王殿下遇上了危險,甄建特地準備去救殿下,沒想到剛出城便遇上了。」

    「甄御醫有心了。」劉青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便轉身離開了。

    甄建也緊跟著進城。

    第二天,姚福平的府上和杭州府衙是雞飛狗跳,姚福平被緝拿入獄,由禦史台和刑部介入調查,查出了姚福平無數的貪贓枉法證據,當天晚上,姚福平便在牢中畏罪自殺了。

    接下來的案件,由刑部主審,姚福平雖死,但姚天賜言語侮辱皇室,還自稱太上皇,判蒸刑,蒸刑,就是用一個超大的鍋上架一個超大的蒸籠,把人放在裡面蒸,就跟蒸包子一樣的,蒸熟為止,是大楚的酷刑之一。

    姚家所有男丁,一律充軍,女子和幼童打入奴籍,充入教坊司,不得平反,不得平反的意思就是,所有被打入奴籍的人,子子孫孫都是奴籍,永遠不得平反,哪怕將來的皇帝想為他們平反,都沒有用,不然就是對祖宗不敬。

    姚福平三代之內的遠近親戚,以及與姚福平同家譜的姚氏族人,已有的功名和職位全部剝奪,貶為庶人,且六十年內不得參加科舉,不得出任村正以及村正以上的任何職位。姚福平父子就算是死了,也要被親戚和同宗同族的人唾駡。

    桐廬縣令盧青竹被判腰斬之刑,其家人子女也是充軍的充軍,打入奴籍的打入奴籍,不得平反。盧青竹三代之內的遠近親戚,以及與盧青竹同家譜的盧氏族人,已有的功名和職位全部剝奪,貶為庶人,且六十年內不得參加科舉,不得出任村正以及村正以上的任何職位。

    杭州府尹一夜之間倒臺,這真的讓秦桓綽手不及,他雖然竭力替姚福平說情,但當禦史台查出姚福平各種貪贓枉法的證據後,他趕緊閉嘴,撇清了關係,以防被連累,既然已經無法救姚福平,自保最重要。

    接下來便是商議新的桐廬縣令和杭州府尹人選,畢竟這兩個實職每天都有大量的政務要處理,不可空著,推選程式是由吏部舉薦數個人選,然後皇帝和眾臣商議決定由誰出缺。

    原本的吏部尚書是柳辰,但因為最近的一次調職,把他調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上,而現在的吏部尚書,是從吏部侍郎升上來的,而且是由右相舉薦的,此人姓秦名風,是大將軍秦淵的堂兄。

    秦風不參與黨爭,屬於中立派,為人清廉實幹,這次他推薦的杭州府尹人選之中,居然有曾嶙,而桐廬縣令的人選中,有陳長青。

    曾嶙目前是庶起士,未來要做朝官的,而且他沒有任何經驗,並不適合出任杭州府尹一職,至於陳長青,若是由平昌縣令調為桐廬縣令,屬於平調。

    說是平調,但其實桐廬比平昌要大很多,也繁華很多,畢竟就在京城旁邊,露臉的機會也多,升遷機會當然也多了,秦風之所以選中他,是因為秦風在任吏部侍郎的時候就曾多次考察地方官員政績,發現陳長青實在是個人才,之前被秦桓的勢力打壓,受委屈了,平調陳長青,算是給他一個機會。

    商議了一番之後,曾嶙居然真的被任命為杭州府尹,因為皇帝對他的印象實在太好了,簡在帝心啊,所以皇帝決定破格提拔他一下試試,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做官和做詩詞一樣好,不得不說,皇帝這個人做人做事都太過感性,總以一己好惡來處理事情。

    陳長青也坐上了桐廬縣令的位置,畢竟是平調,沒什麼爭議的。

    其實此二人這次之所以可以順利坐上這兩個位置,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這次的商議中,秦桓一直保持緘默,因為前杭州府尹姚福平就是他舉薦的,現在姚福平貪贓枉法了,他要負很大的責任,他還有臉再參與新任的杭州府尹推選嗎,他能感覺得出來,在姚福平這件事上,皇帝似乎對他有所不滿,畢竟這件事牽扯到了祁王,姚福平的兒子辱駡皇室,影響非常惡劣,所以他這一次很明智地做起了縮頭烏龜。

    這一場風波終於過去了,曾嶙正式上任,清理姚福平留下的一系列冤假錯案,把曾嶙忙得焦頭爛額。

    甄建和李飛一起到府衙找到了曾嶙,請求保釋李雲,曾嶙告訴甄建,保釋李雲有點難度,李雲有兩個罪名,故意傷人罪已經查證是被冤枉,但還有一個攜帶管禁兵器之罪。

    這讓甄建無語了,攜帶管禁兵器之罪可大可小,以前確實抓的很嚴,但現在已經形同虛設,變成了官府斂財的一種方式,對於一些攜帶管禁兵器的犯人,只要出錢,就可以保釋,曾嶙在甄建的建議下,開始了自己人生第一次的受賄,甄建以一萬貫的錢,保釋李雲出獄,並要回了李雲的劍。

    當然啦,以甄建和曾嶙的關係,完全不需要保釋費,但現在曾嶙是官場上的人了,甄建如果跟曾嶙走得太近,秦桓估計會打壓他,甄建不想給曾嶙帶來麻煩,決定在表面上跟他劃清距離,給錢也算是「公事公辦」,即便是秦桓知道了,也會認為曾嶙忘恩負義,和甄建決裂,成為了一個貪官,正合他胃口。

    接下來,甄建便和李飛來到大牢外迎接李飛,李雲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重見天日,出來後便抱住李飛就激動萬分地抱住李飛,兄弟二人相擁,言語哽咽。

    兄弟二人激動了一會兒後,李飛帶著李雲走到甄建面前,道:「小雲,這次你能夠出來,全都是靠這位甄大人幫忙,快謝謝甄大人的救命之恩。」

    李雲趕忙抱拳躬身行了個大禮:「感謝甄大人的救命之恩。」

    甄建托住他的手,讓他平復了身子,笑呵呵道:「別這樣,今後你們就替我辦事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用行動來答謝我吧。」

    李雲聞言一臉茫然,李飛則道:「哥已經投靠了甄大人,你若是想跟著我,便也投靠甄大人,為甄大人效力,你若是想逍遙自由,便……一人去闖蕩江湖吧。」

    甄建從李飛的表情中看出來,李飛顯然是非常捨不得弟弟一人出闖蕩江湖的,畢竟李雲才十六歲,太年輕了,即便武功不錯,但心性未定,很容易吃虧,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李飛既然答應了甄建,他就沒打算反悔。

    還好,李雲毫不猶豫道:「我自然跟著哥哥,甄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要為甄大人做牛做馬,報答甄大人的救命之恩。」

    「我又不是種田的,做牛做馬就不必了。」甄建開懷一笑,道,「以後你們便是我的左膀右臂,今天是個好日子,走,請你們大吃一頓,為李雲去去晦氣。」

    「我……」李雲忽然欲言又止。

    甄建見狀攤手道:「有話便說吧,都是自己人,何必吞吞吐吐。」

    李雲道:「我的劍……被官府的人拿去了。 」

    甄建聞言一笑,從背後拿出被黑布包裹的劍,遞給他,道:「拿著吧。」

    李雲趕忙接過來,掀開黑布一角,頓時歡喜大叫:「是我的劍,我的劍!」

    「噓……」甄建做了個噤聲姿勢,道,「攜帶管禁兵器,能不這麼招搖嗎?」

    「是,是,主人。」李雲開心得連連點頭。

    甄建擺手道:「不要叫我主人,叫我……掌櫃。」

    「掌櫃?」李家兄弟面面相覷,有點茫然。

    「對,就叫我掌櫃。」甄建轉身離開,道,「走吧,吃飯去,請你們吃小龍蝦。」

    「小龍蝦是什麼?」

    「吃了你便知道了,好吃的緊呢。」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9 12:13
一百四十九章:蓋家兄弟

    距離李飛李雲兄弟二人進入甄府已經三天了,甄建非常慶倖自己的決定,其實他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扳倒杭州府尹試試,畢竟有點冒險,萬一某個環節出現差錯,自己很容易暴露。

    現在計謀成功,他成了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曾嶙一躍飛升,當上了杭州府尹,而他也收穫了李飛和李雲兩兄弟,這兩兄弟是實在人,入府之後便開始訓練府上新招的三十名護院,他們的目標是把這三十人全部訓練成外家高手,江湖上外家高手一般排在二流高手之列,二流高手有多厲害,甄建不太清楚,李飛告訴他,他和他弟弟就是二流高手。

    現在甄建每日還可以讓李雲或者李飛當自己的陪練,與他切磋過招,這可比一個人練功有效多了。

    轉眼便是中秋節了,下午,甄建正在和李飛還有李雲在院中切磋武藝,忽然門房來報,蓋桐來了,而且還帶了三個年輕人過來。

    甄建聞言一陣好奇,立刻迎了出去。

    走到門口一看,只見蓋桐笑呵呵地望著自己,身旁站著三個年輕人,其中一人竟然是蓋雲,另外兩人約二十出頭的年紀,眉目間跟蓋雲長得倒挺像,跟蓋桐不怎麼像,因為蓋桐太胖了。

    甄建一看到蓋雲,頓時便猜到,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年輕人,估計是蓋桐和蓋雲的兄弟或者堂兄弟。

    果然,蓋桐笑嘻嘻道:「甄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三位都是我堂兄,這是我大哥蓋青,這是我二哥蓋立,這是我三哥蓋雲,你們見過的。」

    「甄建,又見面了。」蓋雲朝甄建抱拳行禮。

    甄建淡笑抱拳回了個禮,道:「各位好,請進。」

    「多謝。」蓋青和蓋立雙雙點頭,四人一起進了院子。

    甄建引他們去客廳,讓櫻桃上茶,分主客坐下,甄建淡笑問道:「蓋桐,今日怎麼忽然想起來帶你的三位堂兄來我府上?」

    蓋桐挑眉道:「他們對你好奇啊,想來見見你。」

    「好奇?」甄建聞言有點懵。

    蓋青笑呵呵開口道:「甄兄弟,

我們蓋家人不喜歡拐彎抹角,說實話,你的大名,我們兄弟早有耳聞,就連我爺爺也說,解襄陽之圍的離間計,非大智大勇之人不能做到,他老人家對你評價十分之高。」

    蓋立也笑著道:「正是,甄兄弟如此年輕便立下如此功績,叫我等既是羡慕又是佩服,而且以前蓋桐也常在我們面前提起你,說你是個妙人、奇人,我們其實一直都對你很好奇,最近三弟蓋雲又在武藝上輸給了你,我們便越發好奇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我們兄弟幾人都有空閒,便決定結伴來拜訪你,唐突之處,萬請勿怪。」

    「你們真是太抬舉我了。」甄建尷尬一笑,道,「其實我就是個酒樓小掌櫃,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蓋青忽然道:「說到酒樓掌櫃,你的酒樓我去吃過,那菜的味道,當真一絕,聽蓋桐說,你們酒樓所有的特色菜,都是你創出來的。」

    「呵呵,是的。」甄建笑著點頭,他忽然感覺心裡有點發虛,一群陌生人一見面就對你一陣吹捧,你會不會心裡發虛。

    蓋桐沒心沒肺地笑道:「甄建你太謙虛啦,我這三位堂兄可都是爽直性子,你別這麼拘謹嘛。」

    甄建真是哭笑不得,他也不想拘謹啊,可這些傢伙這樣吹捧自己,他真的好不自在啊,其中蓋雲還是他情敵,感覺怪怪的。

    蓋雲這時道:「甄建,自從上次與你比武之後,我回去請教了我大哥和二哥,想要尋出破解你武功的方法,我大哥和二哥得知你武藝高強,也很想跟你比試比試。」

    甄建聞言一愣,隨即乾笑擺手道:「還是不要了,大家初次見面便動手動腳,多不好。」

    「話不是這麼說的。」蓋青一本正經道,「我們蓋家尚武,兄弟之間若是有矛盾,便比武決定,誰贏了便聽誰的,我們交友,也是如此,我們蓋家的男兒,向來佩服武藝高強的人。」

    甄建道:「武林中倒是有很多高手,你們可以去找他們比武啊。」

    「那些都是些江湖草莽。」蓋立不屑道,「我們怎可與他們為伍,甄兄弟你便不同了,你現在也是勳貴一族,咱們可是同道中人。」

    蓋桐在一旁慫恿:「甄建,跟我大哥二哥比一比吧。」說罷連連挑眉,笑得有點奸。

    甄建很瞭解蓋桐,他如此挑眉壞笑,定是有特別的事,於是便點頭道:「好,既然二位如此盛情相邀,我若是還拒絕,那麼就未免太不知趣了。」

    蓋青和蓋立聞言一喜,起身道:「好,咱們去院中比吧。」說罷便急匆匆地出了院子,甄建也是無奈,起身跟了出去。

    走到院中空曠之處,蓋青轉頭望向甄建,問:「甄兄弟家中可有兵刃?」

    甄建搖頭道:「並無兵刃,我也不會兵刃上的武藝。」

    蓋青略感遺憾,道:「那實在可惜了,我們兄弟最擅長的便是長兵和馬戰,既然沒有,那我們就比試拳腳功夫吧。」

    甄建點頭問:「你們二位誰先來?」

    蓋立上前道:「我先來吧。」

    「好!」甄建抱拳,「請賜教。」

    「請賜教。」蓋立抱拳還禮,隨即擺開了架勢。

    甄建也擺開了架勢,二人對視了片刻,便既動手,甫一交手,甄建便感覺到蓋立在力量上比蓋雲要高很多,畢竟蓋立要比蓋雲年長三四歲,對於年輕人來說,多練幾年的話,差距是非常大的。

    甄建沒有留手,二十招便一掌推在蓋立的後背,把蓋立推得踉蹌往前跑了好幾步,蓋立回轉過身來,無奈笑道:「我輸啦,若你方才這一掌用足了力氣,我已受傷。」

    甄建抱拳道:「蓋二哥果然磊落,微末之技,見笑了。」

    蓋立抱拳退下,蓋青上前道:「好,現在換我,甄兄弟需要休息片刻嗎?」

    「不了。」甄建淡然道,「只是比武切磋而已,勝負無所謂。」

    甄建這種灑脫的態度倒是讓蓋青很喜歡,蓋青點頭道:「好,那便開始吧。」

    他說動手便動手,話音剛落,便已出拳朝甄建打來,拳未到,風先至,甄建趕忙運拳與之對抗,一聲悶響,二人各退五步。

    蓋立見狀驚呼:「他力量居然不輸大哥?」

    蓋雲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大哥已經修煉內功六年了!」

    蓋家和侯家是開國功勳,第一代家主都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了自己的赫赫功績,才建起如此龐大的家族,延續至今,蓋侯兩家都有內功傳承,但家族內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修煉內功的,能修煉內功的只有三種人,第一種是天資獨厚之人,第二種是便是嫡系爵位傳人,第三種就是對家族有重大貢獻的人。

    在場的四個蓋家兄弟之中,只有蓋青一人修煉過內功,而且他的天資也是蓋家年青一代中最高的,不只是蓋家,放眼整個京城,他的武藝在後輩一代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蓋家傳承的內功叫做「神力功」,名字很土,但卻非常厲害,共分五重玄關,傳聞若是修煉到最高境界,臂力千斤,可徒手開碑裂石,十分可怕,蓋青從十七歲開始修煉神力功,如今已經突破了第一重玄關,臂力兩百斤,加上外功煉體的力量,竟然只是在力量上跟甄建拼了個平手而已,他自己也很震驚。

    蓋青震驚,甄建也很震驚,他沒想到蓋青的力量如此之大,他並不知道蓋青修煉過內功,還以為他天生神力,當下便發揮出自己的最大本事,與蓋青對搏。

    蓋青使用的是他們蓋家獨門武學雷嘯拳,出拳快捷,勢大力沉,每次出拳之時,拳風都會隱有悶雷之聲,威勢驚人。

    甄建與他纏鬥了五十招,漸漸發現蓋青的雷嘯拳雖然厲害,但似乎有個弊端,就是易發難收,倒不是說雷嘯拳不好,可能是蓋青尚未將這門拳法掌握至純熟,說白了,功力還不到家。

    於是甄建開始發揮猿擊術的速度優勢,專挑他出招之後的空隙攻他破綻,如此一來,蓋青果然感到壓力倍增,頻頻自救,甄建漸漸佔據了上風,撐到百招之時,甄建一指戳他軟肋,引得他不得不自救,然後擊他胳膊處穴位,致使他胳膊酸麻,趁著他胳膊酸麻之際,並指呈刀,指在他喉前。

    蓋青動作定格,望著喉前的手刀,無奈笑了笑,道:「我輸了。」

    甄建收回手,抱拳道:「微末之技,見笑了。」

    蓋雲也抱拳還禮,笑歎道:「甄兄弟的武藝,果然不凡,蓋青今日輸的心服口服。」

    甄建道:「蓋兄最擅長的是兵刃和馬戰,若是你心無旁騖的練拳,在下絕不是你對手。」

    這句話讓蓋青聽起來很舒服,比武輸掉的那一絲鬱悶頓時一掃而空,開懷笑道:「甄兄弟果然如蓋桐所說,坦率,你這個朋友,蓋青交了。」

    甄建聞言松了一口氣,生怕他們因為比武輸了而不開心,現在看來,這些蓋家的年輕人都很豁達,便也笑道:「好,你這朋友,我也交了。」

    「大哥的朋友,便是我們的朋友!」蓋立和蓋雲也歡喜叫起來。

    甄建哈哈笑道:「都是朋友,走,去我的酒樓,我請諸位嘗嘗我新釀的一批烈酒,還有我創出的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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