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護國公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8-6-30 10:20: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6 72632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7
護國公 第三二零章 這是要另立zhong央啊

“陛下,臣覺得應該封!”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老王一下子如墜冰窟。

水太涼驚喜地看著李自成。

但他還是迅速清醒。

“陛下,秦王所言甚是,打箭爐為番區之門,自古番人襲川者皆自此出,張獻忠以鐵索橋通大渡河,建康定城以扼打箭爐,則四川再無西番之擾,此功堪比衛青之城朔方!”

水太涼緊接著說道。

話說他都能把張獻忠和衛青相提并論,這腦洞也是極大的。

“無打箭爐,也未見番人越大渡河!”

王承恩鄙夷地說。

的確,明朝川邊一直很安穩,都已經法師化了還有個屁威脅,張獻忠純屬閑得蛋疼,另外他是為了保證大渡河鐵索橋的過路費。這座鐵索橋控扼川藏貿易線,每年光過路費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但打箭爐在土司手中就等于后者控制橋西頭,他只能控制橋東頭,雙方在利益上存在著需要分配的問題。這個老土匪的習慣性做法當然是把想從他口袋里掏錢的家伙干脆弄死,要不然那些土司仗著山高林密騷擾商隊也很麻煩。

他既要保證貿易線安全,又不想跟人家利益分配,自然剩下就只有把人家滅門了。

他滅門的也不只一家。

天全高家,楊家,松坪馬家這些舊土司都讓他滅門了,之前這些土司都參與了對他的抵抗,他正好趁機跟這些家伙拉清單。打箭爐一帶的長河西,魚通,寧遠幾個土司不過是他無法對外擴張,所以憋得窮極無聊的犧牲品而已。

他甚至都開始向大渡河上游的金川擴張。

由此可見他真憋壞了。

在楊慶和李自成兩個家伙的禁錮下坐擁二十萬大軍的他,就像個被高年級欺負了的小學生一樣,只好跑到幼兒園抖威風以尋找那種成就感。

至于為國開疆……

呃,那太給他臉上貼金了。

“王公公,有備才能無患,番人為患自唐朝就不斷,雖我大明撫慰有方始終恭順,然此輩終非順民,不過偽為恭順以伺時機。張獻忠此舉乃長遠之計,永絕后患之策,此舉與秦王西征,剿滅西域不臣者同為流芳百世之功!”

水太涼恍如拿錯劇本般,對著李自成拱手說道。

“說的好!”

李自成滿意地說道。

“陛下,奴婢以為此事還是與監國商議一下為好。”

王承恩對朱慈烺說道。

“王公公,你這是什么意思?以官論,陛下乃天子,長公主也是陛下之臣,以私論,陛下乃長兄,長公主乃其妹,怎么皇帝做什么的還得聽臣子的,做哥哥的還得聽妹妹的,這是哪門子道理?”

李自成不滿地說道。

“陛下,這大明還是不是陛下的大明?”

劉文秀這個壞人同樣問道。

“臣不知陛下有何顧慮,然兩廣十萬虎賁皆陛下之兵,若有人敢脅迫陛下,臣與這十萬虎賁將肝腦涂地以報先帝知遇之恩!”

陳子壯趴在地上莊嚴地說。

“陛下,您別聽他們的,他們都沒安什么好心……”

王承恩不顧一切地喊道。

“王公公,內臣不得干政,朝廷的事還容不得你放肆,把他給我趕出去,要不是念在你護衛先帝有功,今日本王就砍了你!”

李自成喝道。

說話間他拎著王承恩脖子拽過來然后扔給了兩個士兵,而后者拖著王承恩就向大殿外走去。

“陛下,您別上他們的當……”

王承恩哭喊著。

然而這里可不是南京,在這里他是沒有發言權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壞種們,恍如一個個漂浮在天空的妖魔般,帶著蠱惑的笑容向著朱慈烺圍攏。很快他們的身影就遮擋在了他望著朱慈烺的視線,后者在被完全遮擋住的最后一刻,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但隨即就徹底看不見了……

“他們這是要另立中艷g啊!”

五天后,楊慶看著驛道加急送來的圣旨,饒有興趣地說道。

這份圣旨的內容有三部分。

第一部分赦免桂王和靖江王,并且增靖江王封地為整個廣西,并增靖江王府護衛為五個衛,也就是兩萬五千人。桂王移藩廣州,增桂藩封地為除海南島以外的整個廣東,并增桂藩護衛為十個,也就是五萬人。也就是說兩廣全是他們的,然后他們兩家法定七萬五千軍隊,二王在藩地擁有一切權力類比朝鮮,承認他們事實上的割據,兩廣不再受南京節制。

第二部分是封賞張獻忠的。

張獻忠以平川邊之功加封蜀國公并依黔國公例世鎮四川。

不過還受南京節制。

這算是給楊慶留了個面子,但重申了其在轄區承制封拜的權力,也就是說他在轄區有權任免所有官員,事實上也等于給了他割據權。雖然之前他就有這些權力,但之前是南京監國或者說楊慶給的,而現在變成了朱慈烺給的。

第三部分是封賞李自成的。

主要增加他的封地。

畢竟李自成的封地理論上只有陜西和山西,至于甘肅這個時代其實是陜西的一部分,明朝沒有單獨的甘肅布政使司,河西走廊是陜西行都司所屬。明朝的陜西有兩個都司,陜西都司和陜西行都司,基本上以蘭州為分界線,蘭州向東包括寧夏,民政歸陜西承宣布政使司管,軍政歸陜西都司管。但明朝在河西走廊一帶主要是軍事化的衛所,類似于遼東,全都歸陜西行都司管。

類似的還有福建。

福建的內陸山區很大一部分是單獨的福建行都司管。

但李自成的封地是陜西和山西兩個布政使司的轄區,摳字眼的話連兩地衛所都不是他的封地,只不過是他的轄區。這一次朱慈烺干脆全封給他了,包括陜西行都司的,總之兩省以西一直到西域全都是秦王封地。

以后打下多少都是他的。

在對這些人的問題上,龍興天子還是很慷慨的,畢竟他們的地盤都不是大明的核心區。別說只是利益合作式的暫時擱置爭議,只要能奪回江南的核心區,這些地方就算真得拋棄也無所謂。像關中這樣的地方,朱慈烺真沒什么興趣,有江南的花花世界誰會留戀西北的風沙啊!

而楊慶旁邊還有一份情報。

是王承恩派人快馬送到鄭州,然后從鄭州以通訊站發來的,老王詳細解釋了全過程,只是把責任推給了李自成,說是李自成威脅朱慈烺發的圣旨。不過以楊慶的頭腦猜也猜出實際情況了,但這件事還是讓他挺有些意外的,他也沒想到這些家伙居然都這么黑,純粹就是要把朱慈烺往死里坑。

皇帝陛下不是沒兵嗎?

他們都有的是啊!

皇上放心,我們都支持你,就算你不去南京,咱們也可以自己玩,你給我們下圣旨!

他們這是純粹惡心楊慶!

他們這是純粹把朱慈烺當開心果呢!

朱慈烺當然不能真得有權力管到這些家伙,他只能發這些家伙想要的圣旨,但卻可以逐漸讓皇帝真正進入一國之君的狀態,盡管這只是一個泡影。但泡影怎么了,泡影也一樣是會讓人膨脹的,當朱慈烺在這些家伙的故意吹捧下越來越進入皇帝的夢境不能自拔的時候,就會開始真正惦記起自己的江山。同樣對楊慶這個竊據他江山的奸臣越來越仇恨,如果他能回來那肯定要想方設法奪回江山,就算他始終不能回來,這些家伙也可以通過朱慈烺這個招牌結成真正同盟以對抗楊慶。

楊慶如果想對他們做什么,朱慈烺這個正牌皇帝會被推出來。

這是皇帝的旨意。

你不承認皇帝旨意就是不忠。

雖然這本質上并沒什么卵用,楊慶該揍他們,是不會因為一個圣旨而停下,尤其還是一個沒蓋章的,但他們在內部卻可以做宣傳依據。就像劉備給活著的劉協發喪一樣,雖然最初發喪時候可能真搞錯了,但以后蜀漢上下不可能不知道,話說他們發完喪后劉協還當了十幾年山陽公呢!但劉協遇害的謊言對他們有利,那么他們內部就必須無視后者還活著的事實不斷向百姓宣傳這一點。

這是政治需要。

過去這些割據勢力名不正言不順。

桂王是造反的逆臣,張獻忠是楊慶招安的流寇,李自成,李自成就沒必要提了。

但現在不一樣。

桂王和靖江王是皇帝封的,人家是合理合法割據的,張獻忠也是皇帝封的,世代鎮守四川的蜀國公,你楊慶來打我們那你就是不聽皇帝話的奸臣。大家都看看啊,楊慶是奸臣,我們都是忠臣,我們都是劉備,他就是個曹操,然后錢謙益之流就變成那群時不時和曹操斗一場的漢室忠臣。這個是對內使用的,尤其是像張獻忠這樣還留在舊時代的,這樣一個身份完全可以說高大上,完全可以滿足四川士紳們的忠臣思想。

割據也是要有理論依據的。

由此可見他們都已經開始真正脫離過去的低級軍閥狀態,開始向更高一級的地方政權進化了。

只是……

“終究還是老一套啊,玩套路都不會玩新的!”

楊慶隨手把圣旨扔一邊然后感慨地說。

不過他卻緊接著抓起玉璽,在這份圣旨上按了下去……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7
護國公 第三二一章 我,楊慶,掏錢

既然都是大明之臣,那這錢就不能光監國政權一家出,秦王是要出人出力的,那么剩下要出錢就得各家得一起出了,光讓南京監國和江浙閩南直湖廣云貴山東河南這些省出,那算什么?欺負我們老實嗎?要出錢就得都出……

桂藩是宗室而且還是皇帝的叔叔必須得帶個頭。

總之現在大明終于統一了!

無論南京監國也好,桂靖江二藩也罷,一直統治到西域的秦王也好還是世鎮四川的蜀國公也罷,統統都是龍興天子的大臣。就像哪怕在赤壁打出腦漿子,三家也一樣是劉協的大臣一樣,但既然也是龍興天子之臣,那有些義務也就要承擔了!

比如……

捐款贖皇帝……

呃,支援秦王西征。

事實上它們還有恐怖的三十二磅短重炮,這兩艘戰列艦加起來擁有超過四十門這種新式艦炮。

武裝商船對上這個就是送菜。

另外那三十艘巡洋艦上,二十四磅炮對這些薄皮船,同樣擁有著兇殘的殺傷力。各方加起來足有一百多艘戰艦詭異地對峙著并不斷向外擴散恐慌,很快廣州城內一片同樣的雞飛狗跳。

話說在雙方對峙的近四年里,這還是南京監國的軍隊第一次出現在珠江口,尤其還是如此大規模,甚至就連兩艘據說年前才剛剛加入的戰列艦都出動。再結合已經通過報紙傳播開的桂王遇赦消息,那些頭腦清醒的立刻就聯想到,很顯然此舉激怒了楊慶那個奸臣,弄不好是要準備一舉滅了桂王來殺雞儆猴了。

這是要真正開戰了!

明軍基地可是在廈門,這時候還是二月,沿海依然在強勁的閩浙沿岸流控制下,從廈門南下用不了幾天。

至少在夏季到來前如此。

夏季就換向北的季風流了,臺灣海峽和珠江口以北沿海,基本上因為季節受兩股相反的洋流控制,冬天自北向南的沿岸流,夏天西南季風推著暖流向北。至于海峽另一邊倒是一直在黑潮支流的控制下,冬季因為海峽兩邊流向不同最終形成漩渦區,這就是臺灣海峽不易橫渡的原因。這個季節正是適合從北向南,以明軍和南洋公司的海運能力借助洋流和東北風,可以在一個月里運輸不少于十萬大軍進攻廣州。

事實上明軍艦隊后面也的確跟著大批的運兵船。

就在各方艦隊對峙于虎門外海的同時,這些從廈門而來的運兵船已經在大奚山放下一個旅的陸戰隊,并開始卸下各種物資當做前進基地。接下來只要艦隊打開虎門炮臺,這支全部燧發槍的陸戰隊就可以乘著潮水,從大奚山直沖珠江并完成登陸。在他們的威脅下,不僅僅是虎門炮臺嚴陣以待,一個旅的桂軍也以最快速度到達新安,并在新安城外準備抗登陸。而澳門的葡萄牙人也迅速組織起他們的民兵,在香山的桂軍增援下展開布防。

珠江口兩岸戰云籠罩。

然而……

廣州百姓猜錯了。

“捐款?”

廣州桂王府內,原本歷史上的永歷,現在的桂王朱由榔愕然道。

“是的大王,他們說既然大王是大明藩王,就應該響應陛下號召一同為秦王西征出力,在江浙各省籌措那一千五百萬兩的時候,兩廣也得出一部分。”

剛剛交涉回來的丁魁楚說道。

“他們要多少?”

永歷立刻冷靜了下來。

很顯然這是楊慶的報復,他還奇怪這個惡棍怎么那么輕易地在圣旨上行璽呢!原來早就憋著這個心思,這樣看來不掏點是不行的,不掏錢的話楊慶肯定以這個借口發動戰爭,與這相比還是掏錢買平安更劃算。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這時候桂軍主力都在韶關,他實際上只有四萬新軍,三萬在韶關的前線,廣州一帶只有一萬,另外還有三萬沒完成新軍化的舊軍在潮州和程鄉等地防側翼。而這兩地的肯定不可能撤回來,也就是說他只有一萬新軍守虎門,剩下就得看那些士紳能不能和他齊心協力了。但無論如何打是最不可取的,明軍陸戰隊第一軍和福建的三個民兵軍可以迅速投入戰場,雙方實力差距明顯,盡管廣州此時人口逾百萬,但哪怕桂王也知道貧民窟里那些工人是不會為工廠主而戰的。

最終結果很可能是虎門一破就基本沒戲了。

“兩百萬兩。”

丁魁楚小心翼翼地說。

“兩百萬?!”

朱由榔驚叫一聲。

“廣東掏兩百萬,廣西掏一百萬。”

丁魁楚小心翼翼地補充。

“召集咨議局開會,這個逆賊欺人太甚,他真以為咱們怕他了,兩百萬?他怎么不去搶?”

朱由榔恨恨地說。

這個數字不可能接受,掏幾萬哪怕十幾萬兩都可以接受,畢竟這時候楊慶明顯被激怒,不拿出點錢是不可能把他安撫下來的。這一點朱由榔早有心理準備,撩撥了楊慶不可能指望一點代價不付出,但兩百萬還是太夸張了,這根本不可能,就算他同意廣東士紳還不同意呢!

楊慶的四民大會只是這家伙用來操縱民意的,但廣東咨議局是真說了算的。

那些士紳誰會掏這筆錢?

他們的確都很有錢,這些年廣州每年向歐洲出口的絲綢蔗糖瓷器不計其數,吸金能力絲毫不比北邊各海關遜色,他們這里甚至優勢更明顯。畢竟這里原本就是搞海上貿易的,和倉促上馬的江浙相比,這一帶以海上貿易為核心的經濟體系早就建立并運行了很多年,在制度上的一些禁錮解除后立刻就開始了爆發式增長。

尤其是廣彩瓷都已經開始接受歐洲人的訂制,比如在瓷盤上描繪貴族紋章,就連歐洲王室的訂單都經常收到。

更別說這里還是糖業中心。

還有遍布珠三角的無數桑園和西江源源不斷帶來的茶葉,東江上源源不斷運來的鐵礦石,佛山的鐵器在南洋廣受歡迎。而這些東西每年為廣東士紳賺來無數金銀,兩百萬兩其實也就是前五的富豪之一的家產。

但是……

憑本事賺的錢憑什么給他啊!

那些士紳的確不會在乎桂王,就像桂王不會在乎他們一樣,雙方只是一種利益的合作,前者需要桂王帶著他們割據,后者需要士紳們幫助他割據一方。可楊慶要兩百萬,那就肯定要引起公憤了,桂王有個屁錢,他的王府還是過去的布政使司呢!他花的每一筆錢,都得咨議局的那些議員或者正式的名稱鄉賢們同意呢!這兩百萬真要出的話,最后只能由士紳們湊份子。

那還有什么可說的。

打鑊甘嘅!

真正的戰列艦。

盡管依然是雙層甲板,但卻裝了超過六十門大炮,準確說其實是每艘戰列艦六十四門,它們頂著歐洲式的橫帆,鶴立雞群般矗立在珠江口密布的各方戰艦中。就像兩頭漫步非洲草原的霸王龍般帶著等級的差異俯瞰眾生,鎮壓得那些小炮艦和武裝商船寂若寒蟬。

隨著楊慶在圣旨上的蓋章,四分五裂的大明從某種意義上說,完成了形式上的統一……

就像光頭佬一樣。

當然,還有建奴竊據北方。

但在虎門的就十艘。

因為另外十艘組成的艦隊已經前往河仙用于對付暹羅灣泛濫的海盜。

這個就像占了東北的日軍一樣可以暫時擱置再議。

但無論如何,隨著桂王正式放棄帝號退歸藩王,大明內部兩個皇帝并立的特殊時期結束,無論藩王也罷軍閥也罷,終究都是大明皇帝的臣子都用同一個龍興的年號。

這種事情皇帝不好意思說。

那么南京監國就當仁不讓為兄分憂了……

就在赦免桂王和靖江王,并且增加他倆封地,護衛,授予他倆承制封拜權力的圣旨到達廣州的第五天,在伶仃洋上一片驚愕的目光中,一支由三十多艘戰艦組成的龐大艦隊,打開炮門亮出近千門大炮,排著標準的雙列縱隊緩緩駛過直奔虎門。緊接著珠江口一片雞飛狗跳,虎門的桂藩水師戰船迅速涌出,背靠虎門炮臺在珠江口列陣,這些年他們也組建了一支實力不弱的海軍,擁有二十艘同樣的新式巡洋艦。

藩王怎么了?

藩王也是大明的藩王。

張小瘤子和光頭佬幾乎平分了中國,統轄九省三直轄市,地盤比光頭佬還大,難道他就不是國民政府任命的海陸空軍副司令行營北平節制東北華北了?自己有軍隊,自己任命地方軍政官員,自己收稅,這些都改變不了桂王已經重新成為龍興天子之臣的事實!就像張小瘤子一樣有軍隊自己收稅任命軍政官員,但依舊改變不了他是光頭佬副手的事實。

不過這里還有數以百計的各類舊式戰船和在港的武裝商船,廣州前往南洋的商船都是帶大炮的,就其本身實力來說也不弱。甚至就連剛剛開始建設香港的六艘荷蘭東印度公司武裝商船都開了過來,澳門的葡萄牙人同樣開出了四艘武裝商船。

不過他們全都沒敢有不理智的舉動。

因為明軍還有兩艘戰列艦。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7
護國公 第三二二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敬酒不吃吃罰酒!”

鄭彩冷笑著目送桂王使者的座船駛向岸邊。

新安縣城在遠處清晰可見。

不過此時他與海岸之間,還橫著六艘荷蘭人的武裝商船和數十艘桂軍水師的老式戰船。

前者是駐香港島的。

這座原本荒涼的海島經過荷蘭人一年多建設已經頗為繁榮,常住的東印度公司雇員逾千,至于受其雇傭和設立貨棧交易的廣東商人更多。每年大量商船到達這里,或補給北上或直接貿易,還有等候潮水乘潮前往廣州城,廣州海關在香港島同樣也有一個關稅所,新安縣也有一個巡檢駐扎香港島負責治安。在被明軍暴打過一回之后,荷蘭人在大明很老實,就像澳門犯罪的葡萄牙人被香山縣令打板子一樣,香港的荷蘭人犯罪也會被新安縣令打板子。

不過這是小事。

掏點銀子就輕松解決了。

而那些老式戰船屬于桂軍,這時候南頭寨所屬的水師,基地就是屯門澳,但都是老式戰船甚至還有排槳的蜈蚣船。

至于桂軍水師主力……

那個在明軍艦隊北邊,數以百計的巡洋艦,武裝商船,老式炮艦,密密麻麻遮蔽了航道,一旦開戰將順流而下直沖明軍艦隊。而在明軍艦隊左后方,隱約可見幾艘葡萄牙武裝商船的帆影。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南洋水師這支艦隊是被包圍,被桂,荷,葡三家合伙包圍在伶仃洋上。廣州海防三門,虎門,澳門,崖門,再加上僅次于三門的屯門,這支南洋水師現在正好被其中三門夾在中間。

當然,被一群哈士奇包圍的老虎是不需要害怕的。

鄭彩腳下的可是戰列艦。

哪怕六十四炮三級艦那也是戰列艦,那一尺多厚的橡木板,可不是武裝商船的十二磅炮能撼動,同樣三十二磅炮的炮彈也不是武裝商船的薄木板能承受。

“統制,漲潮了!”

船舷旁一名軍官看著海面說道。

其他軍官立刻全都將目光轉向了鄭彩,桂王的使者沒有明確說拒絕出錢,他們只是說要奏明皇上,以廣東地狹民貧,無法拿出如此巨額的銀子所以請求減少到二十萬兩。當然,如果皇帝不同意,就是要求他們拿兩百萬,那時候廣東百姓當竭盡全力以滿足陛下要求,但如果陛下同意了,那么南京監國也就無權再要那么多……

當然,這都是扯淡的。

他們折騰一圈估計不到夏天是不會有結果的,到夏天明軍從廈門南下就得冒著臺風逆著季風流了。

那就沒法玩了。

再說那也不是明軍的風格。

但至少從道理上,桂王的答復沒有什么問題,他不歸南京管,這種事情他又沒看到皇帝的圣旨,只是南京監國的要求,那么他先問問皇帝是合理的,至少鄭彩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直接揍他……

“發信號給陸戰隊,準備登陸進攻新安。”

鄭彩說道。

“藩王無外交權!”

緊接著他補充了一句。

那些軍官們瞬間精神一振,這就完全合理合法了,藩王無外交權,葡萄牙人就算了,這個是得到允許居住澳門的,但荷蘭人可不一樣,桂王私通荷蘭人,這往大了說是密謀造反之罪,既然如此打就沒問題了。話說既然想打,總會找到理由的,實在找不到還可以自己創造,就算沒有荷蘭人也一樣,更何況現在荷蘭人都和桂軍并肩作戰了,這完全可以說是桂王意圖謀反了。

明軍的旗語立刻發出,后面一艘通訊船立刻駛往大奚山。

也就是大濠島。

這時候的名字就是大奚山,而那里休整了兩天的陸戰旅,已經重新登上數十艘運兵船,在東涌灣集結等待命令,已經開始漲潮的海水,在珠江口這種喇叭狀海域,正在形成一道道被大大小小島嶼分割成的潮涌,向著虎門擠壓過去。

“準備戰斗,戰列線切過去,所有戰艦集火荷蘭人!”

鄭彩在旗艦上喊道。

緊接著他身旁的鼓聲敲響,與此同時信號兵揮動旗語,借著潮水推動所有戰艦全部起錨,以兩艘戰列艦為前鋒,由兩列縱隊迅速匯聚成一列縱隊,在后面的潮水推動下直撲背對著南山半島的敵艦。而遠處列陣的桂軍水師主力一片混亂地起錨,但此刻他們南下需要頂著潮涌,很顯然不可能搶在前面,倒是后面的葡萄牙戰艦同樣開動,借著潮涌橫切向屯門,試圖切斷明軍運兵船的航線。而背靠南山半島列陣的六艘荷蘭武裝商船和那些桂軍戰艦沒有動,而是推出了他們的所有大炮,在它們后面的小南山上二十多門岸防炮昂起炮口。

鄭彩毫不在意地看著這座新建起來不足一年的炮臺。

他腳下的戰艦繼續

靠近。

在敞開的右舷炮門內,一門門三十二磅或者說二十四斤短重炮迅速推出,所有大炮后面炮手全都拉著炮繩從炮門緊盯一艘艘荷蘭武裝商船嚴陣以待……

明軍的艦炮使用燧發機。

也就是電影怒海爭鋒里那種,可靠性不如直接點火,但起伏不定的戰艦上,直接點火的延時也很不好,燧發機就快得多,至于陸地上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直到拉火管發明前陸軍火炮都是點火,而燧發機則多數用在海上。

“兩百丈!”

頭頂桅盤里舉著六分儀的軍官喊道。

“繼續!”

鄭彩淡然地說。

戰列線繼續向前,不斷拉近著與荷蘭武裝商船的距離,遠處的桂軍主力同樣不斷向前,頂著漲潮的海水拉近和他們的距離。對面那些戰艦上和小南山炮臺上,那些桂軍和荷蘭水手們同樣緊張地看著南洋水師的戰列艦。

“一百丈!”

觀測的軍官喊道。

六分儀測距是需要計算的,這時候肯定沒有一百丈了,實際上炮門后面的雙方士兵,已經基本上可以互相看見了。

“繼續!”

鄭彩喊道。

“咱們的吃水太深!”

一名軍官提醒他。

“我會不知道這里的水深嗎?”

鄭彩說道。

的確,鄭家的核心人物會不知道這里的水深嗎?

那名軍官趕緊閉嘴。

雙方繼續拉近距離,很快就已經向著互相看清面容發展了,但無論桂荷戰艦還是岸防炮都沒有開火,他們不敢給明軍開戰借口,但所有大炮也的確瞄準了明軍戰艦。

轉眼間相距已經不足兩百米。

“全部開火!”

鄭彩帶著微笑說道。

“全部開火!”

他身旁軍官趴在通話管上吼道。

銅管迅速將他的聲音傳達到了下面兩層火炮甲板上,就在頂層甲板火炮首先開火的瞬間,兩層甲板上那些炮手相繼拉動炮繩,隨著一個個燧發機的落下,被燧石引燃的火藥迅速點燃發射藥,火焰和硝煙在這艘戰列艦的右舷瘋狂噴射。二十四斤重實心彈在不到一秒的時間里,飛越就連火槍都能打到的距離,精準地撞在一艘荷蘭武裝商船側舷,商船的木板根本無法抵擋這樣的炮彈,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窟窿在極短時間里讓它看上去千瘡百孔。兇猛的炮彈帶著恍如炮彈的碎木橫掃船艙的荷蘭人,然后貫穿整個船艙又相繼撞碎另一邊的木板飛向另一邊的海面……

海面上一片驚叫。

但炮聲淹沒了這些難以置信的驚叫。

因為第二艘戰列艦同樣噴射火焰。

作為它對手的荷蘭武裝商船,在同一刻也噴出火焰,雙方的炮彈幾乎同時打在對方側舷,但一個是三十二磅一個是十二磅,一個是一尺多厚的橡木板另一個只是薄皮大餡。

這是等級的壓制。

而且還是超越兩個等級的壓制。

荷蘭人的反擊只是在明軍戰列艦的側舷打出一個個彈痕,但自己卻在眨眼間被打成篩子,貫穿整艘船的三十二磅炮彈不斷從它另一邊飛出,然后在海面炫耀般激起道道水柱,甚至還有的落在了那些桂軍的老式戰艦上打得一片混亂。但荷蘭人的噩夢還沒有結束,因為就在這兩艘戰列艦后面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巡洋艦。

二十四磅炮怎么了?

二十四磅炮就可以被無視嗎?話說歐洲這個時代的戰列艦上,絕大多數都是二十四磅,排著戰列線的一艘艘巡洋艦在潮水推動下魚貫而前,不斷向著右舷噴射火焰。一枚枚二十四磅,十二磅,甚至六磅炮彈呼嘯著劃過海面,輕松撞碎荷蘭人的武裝商船那單薄的木板,用散彈一樣的碎木把船艙內打得死尸枕籍。而就在同時以那兩艘戰列艦為首的整個艦隊也在完成一個向外的轉向,逐漸開始橫在逼近的桂軍主力前方,一門門三十二磅炮的炮口瞄準了后者。

桂軍水師毫不猶豫地轉向。

這沒法打!

他們的巡洋艦實力并不比荷蘭人的武裝商船更強,最多木板稍微厚一點點,結果肯定還是被秒殺,更何況南洋水師還有數量上的絕對優勢。

繼續前進等于自殺。

而就在同時,遠處的一艘艘運兵船開動,同樣是戰列線,所有炮門打開,一門門十二磅炮指向那幾艘葡萄牙武裝商船。

后者同樣毫不猶豫地掉頭……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7
護國公 第三二三章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是,但我們是桂藩的!”

后者說道。

他的實力和只打荷蘭人的區別對待讓葡萄牙人做出選擇。

而隨著那幾艘葡萄牙武裝商船的不戰而逃,運載陸戰隊的運兵船乘潮而至,視若無睹般無視近在咫尺的一艘艘桂軍戰艦,然后直奔后海灣的碼頭。有幾艘桂軍戰艦還想上前,留下來警戒他們的十艘巡洋艦上炮彈立刻飛出,在它們前方海面打出一道道水柱,這些桂軍戰艦立刻全都清醒了。

然后就是交涉了。

“廣東是不是大明的國土?”

鄭彩義正言辭地對一名前來交涉的桂軍水師將領說道。

“這樣啊,這樣咱們就需要好好談一談了,信國公為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鄭彩立刻換上笑容說道。

然后他帶著這家伙進船艙里談干貨去了,而這時候第一艘運兵船已經靠上了碼頭,一隊隊全副武裝的陸戰隊員走出船艙,甚至就連大炮都從船上放下。無論桂軍水師還是炮臺上的守軍都沒敢動,但新安縣城的大門已經緊閉,增援而來的桂軍一個旅在城墻上展開布防,另外部分桂軍在大南山布防。這樣陸戰隊就算登陸也最多只是被限制在海灘,只要他們過不了新安縣城也就是南頭古城,那么這場登陸就毫無意義,而無論明軍想做什么,只要不破虎門就都沒意義。

就在陸戰隊全部登陸,并且在岸邊建立起營地時候,那名水師將領帶著一名南洋水師的參謀返回自己的座艦,然后乘著潮水直奔虎門……

四個小時后。

“本王絕無謀反之心!”

朱由榔沒好氣地說道。

這純粹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個借口沒法用了,那就再找一個,總有一個可以拿來用的。

“但大王未得朝廷允許,就私自交結荷蘭人,并允許他們居住香港,這也是事實,大明祖制,藩王無外交之權,這藩王私通外國,那在哪一朝也是大罪啊!尤其是您這還引外國人對抗王師,這就已經可以視同謀反了!”

南洋水師參謀

“那是之前本王不知信國公為大明忠臣,誤聽讒言閉境自守,與圣駕不通音訊期間所為,本王自會向陛下另行奏明!至于荷蘭戰船在屯門與你們的交戰,那個是他們自己所為,與本王沒有任何關系!”

朱由榔說道。

“但大王謀反嫌疑已成,而大明謀反案皆歸錦衣衛,縱然大王情況特殊暫時不必下詔獄,錦衣衛也必須派人來封閉王府,對此案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在調查清楚之前,大王必須禁足府內,另外錦衣衛及隨行兵馬需通過虎門至廣州,大王的護衛至今阻擋于虎門,禁止王師通過是何道理?縱然大王乃藩王,也無權阻擋朝廷軍隊在封地內的行動,阻擋朝廷軍隊亦等同于謀反,再這樣下去,大王無論如何辯解恐怕也改變不了謀反之罪了!”

“林參謀,你們這是欲加之罪!”

丁魁楚怒斥道。

“呃,鄙人只是闡明事實,丁公也是做過朝廷重臣的,鄙人倒想請丁公賜教,這藩王私通外國,以護衛之軍抗拒王師,這依大明律是不是該算謀反了?難道桂王欲為成祖?”

“簡直胡言亂語!”

丁魁楚怒道。

“丁公是以大明律為胡言亂語?”

桂王陰沉著臉揉著額頭。

的確,楊慶要是死咬著他私通外國,以護衛抗拒王師,這兩條是可以說他謀反的,人臣無外交,藩王私通外國就是過去平常時候,也是可以用謀反罪名拿下的。實際上那些陷害藩王的,經常用這樣的罪名,更何況他以護衛之軍阻擋王師,這同樣也可以視同謀反了。無論伶仃洋上的明軍是干什么的,作為大明事實上的朝廷軍隊,想要到藩王的封地,那么藩王的任何阻攔行為,都可以扣上謀反帽子的。

可要放明軍過虎門……

那他還玩個屁,人家直接就進廣州了!

無論如何不能放明軍過虎門。

明軍被擋在虎門以外他可以繼續扯皮,但進虎門他就沒有討價還價資格了。

“林參謀,廢話不要再多說,現在你就與本王去咨議局,若咨議局的鄉賢們同意,本王就為秦王西征掏這兩百萬,若咨議局不同意,本王就是想掏也沒這能力!”

他很干脆地說。

“那就有勞大王了!”

林彬笑著說。

緊接著他們一起出了門,登上了桂王的四輪馬車,還沒等出門一輛馬車就停下,一個鬼佬從車里走出來直接走到他們車前。

“莫勒先生,你們的事情以后再說!”

朱由榔阻止他開口說道。

“殿下……”

那鬼佬還沒等說完,兩名侍衛就把他推到一邊,緊接著朱由榔的馬車駛出王府,沿著石板鋪著的街道直奔并不算遠的咨議局。旁邊不時有衣衫襤褸的小孩沖出,舉著破碗伸著手撲向這輛華麗的馬車,但兩旁護衛的騎兵立刻用鞭子抽開。不只是桂王的這輛馬車,所有那些行駛在街道上的馬車轎子甚至衣著得體的步行者,都會遭到同樣的追趕。

桂王很不耐煩地拿起一個裝滿銅錢的盒子,直接向著窗外撒去,那些小孩歡呼著一擁而上。

然后馬車加快速度。

旁邊身穿絲綢的步行者掩著鼻子從那些小孩身旁走過,而充當這一幕背景的是一座座正在興建中的新式磚樓,其中不乏歐洲風格的,鱗次櫛比的建筑前,各式各樣的招牌林立,開著門的店鋪里,琳瑯滿目的商品裝飾著繁華……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林參謀感慨地說。

“說的就像南京城里沒有乞丐一樣!”

丁魁楚鄙夷地說。

“至少我們沒讓這些小孩為了糊口不得不乞討,或者充當牛馬,話說他倆拉著的這車炭得兩百斤吧?”

說話間他看著路邊,兩個最多也就十一二的小孩,正一個推一個拉讓一輛炭車在街道上緩慢向前,明顯營養不良的他們又黑又瘦,明顯超出負荷的勞動量,讓兩人就像奮力推動糞球的圣甲蟲,事實上在這座繁華的城市里,他們也的確就像圣甲蟲一樣卑微。

“至少他們可以自食其力,我桂藩的土地上不養懶人,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他們至少可以補貼家用!”

丁魁楚說道。

林彬沒有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雙方在原則上存在本質差異,廣州可沒有南京已經推行開的強制義務教育制度,這里也不會有南京城兩縣已經完成普及,正在向整個應天府擴展的免費小學。

那將領很坦誠地說道。

兩百萬真不少,大明朝在萬歷中期商稅最高時候,一年才四百八十萬兩,這是包括了鹽稅的,而萬歷初期整個商稅加起來才兩百多萬,廣東士紳這些年的確發大財,可讓他們掏這樣一筆巨款也很難。畢竟這里其實是他們說了算,哪怕桂王和一些頭腦清醒的會同意,咨議局那些守財奴們還不一定都有這覺悟呢!

六艘荷蘭武裝商船沒有一艘撐過這一輪狂轟……

它們也不可能撐過。

本身就是等級的全面壓制,面對戰列艦和巡洋艦,這些本質上只有對付海盜和兼職海盜能力的武裝商船能做什么?它們最大只有十二磅炮,絕大多數還得九磅和六磅,別說戰列艦的一尺多厚橡木,就是巡洋艦的木板都不是它們能撼動。

鄭彩情緒激動地說。

那水師將領靜靜地看著他繼續裝逼。

但三十二磅和二十四磅炮對它們可是真正毀滅性的。

尤其還這么近。

他倆其實是老相識。

話說桂軍水師無非就是過去的廣東水師改編而來,他們和鄭家那不只是相識那么簡單,估計拜把子的都有的是。

“桂藩怎么了?桂藩也是大明皇帝之臣,桂藩封地也是大明疆土,桂藩封地就是另一個日月了?我們是什么人?我們是大明海軍!大明疆域內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倒是要問問你們,知不知道人臣無外交,知不知道藩王私通外國意味著什么?不但私通外國,還拉來荷蘭人一同意圖對抗王師,你們這是造反,這個性質很嚴重,要誅九族的!”

把英國最新的海上君主號一級艦拉來,都扛不住兩百米距離的三十二磅炮彈啊!

六艘荷蘭武裝商船轉眼間全部被摧毀在小南山下,剩下的三十幾艘桂軍的老式戰船寂若寒蟬,不過南洋水師的戰艦也沒攻擊它們。轟擊荷蘭人只不過是殺雞儆猴,就是用這些倒霉的家伙來展示實力,震懾桂軍和葡萄牙人,后者和荷蘭人本來就是不是一伙,甚至可以說敵對的。鄭彩當然不會不清楚這三家間的關系,他打沉荷蘭人的武裝商船,澳門的葡萄牙人說不定會歡呼的。

很顯然他的策略正確。

“我念在都是老相識,這次給你們一個機會,但廣州城我們是必須要去的,我們要去問問桂王,他何故謀反?”

鄭彩接著說道。

“羽公兄,兩百萬真太多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7
護國公 第三二四章 閣下欲謀反乎?

廣東咨議局。

這座祠堂式建筑內人聲鼎沸。

“二十萬,最多二十萬!”

“你們憑什么找我們要錢!”

那些各地推選的鄉賢們可以說群情激憤,一個個揮舞手臂,朝著被圍在中間的林彬吼叫著。

這可是真正的鄉賢。

兩廣的選舉方式很簡單,就是以縣為單位,每個縣擁有田產超過五百畝的成年男人作為選民,每年在縣城開一次會通常根據自己情況選部分組成咨議局,這些人就叫鄉賢。縣咨議局根據人口數量,其實是交稅的人口數量確定推選一個或者幾個鄉賢代表到廣州組成省咨議局,至于州府一級沒有,畢竟一個州府也沒幾個縣,就是廣州的省咨議局和各縣咨議局。只不過人口少的鄉賢代表名額少,人口多的如廣州周圍這些縣名額多,整個廣州咨議局由三百多鄉賢代表組成。

他們是常駐廣州的,擔任鄉賢代表期間,除非咨議局開會同意,否則就是犯了罪也不能抓。

權力極大。

基本上能管的都管,話說那些縣令知州乃至知府,統統得看他們臉色過日子,經常被拎到咨議局圍攻一頓然后卑躬屈膝地離開。話說真就跟師爺見了黃四郎一樣,因為地方以捕盜為名的民團就是歸咨議局指揮,沒有咨議局的命令,地方官員是調動不了民團的,但咨議局有命令,民團是真敢把縣令被遇土匪的。

廣東這地方本來就是天高皇帝遠士紳宗族掌握控制權。

以前還有個遮羞布。

但咨議局成立讓遮羞布徹底拋棄。

這是真正代表士紳利益的。

反正那些工人,佃戶,小商販甚至自耕農,富農,乃至小地主,統統都沒有發言權,要想有資格說話首先你得是個選民,要想成為選民首先你得有五百畝良田。沒有五百畝良田的就等著聽話就行,同樣要是家里良田因為意外低于這個數字了,那么這個選民資格也就沒了。

要不江浙士紳都眼巴巴看著兩廣在那里羨慕嫉妒恨呢!

這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這才是他們要的民主民權,但可惜他們只有四民大會!只有那些販夫走卒充斥廟堂的冷酷現實,話說江浙士紳看看兩廣咨議局,再看看四民大會堂的銅頂,那真如骨鯁在喉一樣。

不過因為海外貿易的發達,其中絕大多數鄉賢實際上已經變成了新興資本家,紡織廠,鐵廠,制糖,瓷業統統都是最受追捧的,至于田產很容易解決,話說那些富商和工廠主誰還不買上一堆田產啊!尤其是那些紡織廠主和制糖廠主通常都是原本的超級大地主,他們再高價出售部分田產給那些有錢但沒地的,像那些擁有幾千上萬畝的都這么干,然后他們由共同組成政治集團。倒是窮秀才們在這里其實并沒太大發言權,畢竟窮秀才能有五百畝地就不窮了,兩廣的功名特權只剩下了免稅,但那些沒有功名的新興工商業資本家對此不滿,正在咨議局強烈要求取消。

但大地主們通常都有功名,他們又反對取消這項特權,雖然免的只是土地稅。

總之內部也很亂。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一致對外。

尤其是在這種錢的問題上,對于想從自己手中搶錢的,無論大地主還是新興資本家都立刻變瘋狗。

“諸位,兩百萬是根基各省歷年稅收比例計算出來的,大明除北直隸和秦藩,還有事實上人口極少的山東和河南以外,剩余各布政使根據歷年稅收比例分攤這筆費用。廣東的兩百萬是一個很合理的數字,不僅僅是廣東兩百萬,四川同樣也是兩百萬,而廣西一百萬,至于另外一千萬則由監國轄區各省承擔。”

林彬淡然地說道。

“你們是買國債,我們是捐款,這能一樣嗎?”

一個鄉賢代表喊道。

“那么你們也想買國債嗎?”

林彬說道。

鄉賢們瞬間冷靜下來。

“你們當然可以買國債,但是,首先國債授權帝國銀行專營,也就是說你們想買國債,那么帝國銀行就必須開到廣東各地才行。同樣廣東境內發鈔權歸帝國銀行,帝國銀行擁有黃金和白銀專營權,廣東的貨幣同樣必須改為龍元鑄幣,那么你們愿意接受這些嗎?”

林彬笑咪咪地說道。

鄉賢們開始交頭接耳了。

帝國銀行他們當然清楚,事實上兩廣也有龍元銀幣,甚至還有紙幣的流通,這一點是不可避免的,畢竟雙方貿易也是不斷,哪怕走私那也一樣是貿易,但把帝國銀行引入就很難說會怎樣了。這家銀行擁有大明范圍內的黃金白銀專營權和獨家發鈔權,這個范圍包括所有割據實力,張獻忠和李自成那里其實都有,但兩廣因為之前屬于敵對所以沒有,現在敵對關系解除就不一樣了。而大明境內根據楊慶定的法律,龍元的金銀銅三種硬幣是法定貨幣,而且帝國銀行對大明境內所有銀行錢莊有監管權,后者必須遵守帝國銀行制定的很多規則。

否則就是違規。

然后錢莊就會被取消經營權。

一旦帝國銀行進入廣東,那么以后除非藏在自己家里的,其他淘金淘出來的也好,外貿獲得也罷,總之銀錠不能直接用于交易了。哪怕存在各處錢莊的,也必須先用金銀去帝國銀行換紙幣或者硬幣,再用于市面上的流通。

當然,這是一個漫長過程,哪怕監國控制區也沒真正實現。

就是南京也有還在用銀錠的。

畢竟這種事情需要一個過程,不可能真得一刀切。

但帝國銀行要來廣東的話……

“另外,為了能夠保障國債的安全交易,錦衣衛將重建廣東各機構。”

林彬說道。

這就妥妥地引狼入室了。

帝國銀行肯定將強制性對廣東境內所有錢莊進行監管,首先這些錢莊的存銀不能再用于交易,必須先去帝國銀行兌換成硬幣或者紙幣,敢于違反的會由錦衣衛解決。

桂藩不能反抗。

反抗就等于公然造反。

理論上這的確沒有損失,因為銀子兌換的還是金銀幣,但事實上帝國銀行將逐漸控制廣東經濟,因為這個龐然大物還會擴張。它會像伸著爪子的章魚一樣,向著廣東經濟的各行各業滲透,它會投資,它會扶植自己的體系,它會形成自己圈子。廣東士紳再有錢,也無法對抗一個至少擁有兩千萬金銀儲備,和一個比廣東大得多的經濟體做后盾的龐然大物。

接受帝國銀行就是引狼入室。

“若你們不愿意,那國債也就沒法在廣東出售了!”

林彬說道。

那樣也就只是捐款了。

“若你們不捐款,那我們就要與桂王討論一下他的謀反問題,還有朝廷的大軍也將強行進入虎門。”

他緊接著說道。

然后剩下的就不必說了。

朝廷大軍都進來了,那還有什么可說的,之前蠱惑桂王閉境自守對抗朝廷的那些奸臣,是不是該把家抄一抄啊?這個數量應該不少吧?估計抄一抄兩百萬也有了!還有你們這廣東咨議局為什么不一樣?得改成四民大會才對,你們這是和朝廷對著干,還有廣東海關得歸朝廷,還有廣東也得推行新的科舉……

然后廣東就變天了。

“你們說進虎門就進虎門?”

一個鄉賢義憤填膺地說道。

“閣下欲謀反乎?”

林彬森然說道。

“廣東乃大明之地,大明之軍隊為何不能進?敢阻擋大明軍隊行動者以謀反論,那么我再問一句,閣下欲謀反乎?”

他緊接著說道。

你敢不讓進就是謀反,既然你是謀反,那么就別怪我們揍你了,反正艦隊就堵在虎門,一個旅的陸戰隊已經登陸新安。估計這時候贛州都統司但兩個軍也已經開始南下,而廈門還有三個陸戰旅集結待命,明軍將投入至少三個軍近七萬人進攻廣東。而福建境內三個民兵軍隨時可以集結起來加入戰場,這還不算江西和浙江兩省的民兵軍動員后。

明軍的現役實力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民兵預備役系統,這個一旦真正進入戰爭狀態,那就不是十幾個軍,而是最多半年內,突然膨脹到的百萬大軍。

新安城外的確就一個旅。

然后最多十天后,這一個旅就會變成一個軍。

明軍的通訊船是小型縱帆船,哪怕這個季節風向潮流都不利,從廣東返回廈門也不會超過五天。而在廈門裝船后,順風順流的運兵船同樣可以在不超過五天內,把陸戰隊第一軍全軍運輸過來。而陸戰隊第一軍可是擁有重型臼炮旅的,那些轟開熱蘭遮城的四十斤臼炮,會讓虎門守軍感受當初荷蘭人的噩夢。

話說這時候虎門還沒修棱堡呢!

老式的圍墻和露炮臺如何扛從天而降的四十斤開花彈?同樣只要虎門被打開,那么廣州城里這些耆老鄉賢豪門富商們,就是下一個感受其威力的。

“諸位,我覺得你們應該冷靜一下!”

林彬笑著說。

咨議局內三百多鄉賢一片沉寂。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7
護國公 第三二五章 不見棺材不落淚

冷靜?

真要冷靜下來可不容易。

說到底廣東士紳們并不真得就沒有選擇,兩廣這些年花巨資養著包括五萬新軍在內十萬大軍,不就是為了在需要時候保護他們嗎?

話說新軍軍餉可比明軍還高。

盡管絕大多數新軍都在前線的確撤不回來,但廣州的兩個旅已經全部趕往新安增援,虎門還有相當于一個旅的守備隊,總數加起來一萬多算得上精銳的新軍。而且各地民團也在趕去增援,盡管民團實際上是用于鎮壓地方貧民反抗的,但算起來也不比皇莊的民兵差,東江沿線及廣州本地加起來也是數萬民團。

真要打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當然,不能明著打,至少不能以桂藩軍隊的身份打。

這是掰手腕。

不能真正演變成戰爭。

所以……

“荷蘭人?”

海軍陸戰隊第一軍副統制馬信舉著望遠鏡疑惑地看著遠處。

他們依然在登陸點。

在他們左前方六里外,是桂軍在大南山的陣地,那里有一個營和一隊炮兵在山上布防,而他們的右前方十幾里外就是新安縣城,從他們腳下的海灘開始一條小路穿過荒草樹林和農田直通那里。此刻一支不少于一個旅的敵軍正列陣而來,但這些人并不是桂軍的服裝旗號,他們打著的是荷蘭人的三色旗……

好吧,這是換馬甲的。

廣東咨議局的鄉賢們總得知道雙方戰斗力是不是有差距,然后再做出選擇是引入帝國銀行還是直接掏錢。

但又不能真搞成戰爭,真搞成戰爭他們肯定輸。

這一點他們很清楚。

雙方的總體實力根本不對等,他們也清楚這邊真打起來,那些張獻忠這些盟友是不會幫忙的,就算想幫忙也沒用,楊慶要打廣州根本不需要動用其他戰線的兵力,光福建的陸戰隊第一軍就夠了。

不夠還有三個民兵軍。

但如果他們能證實新軍的戰斗力并不比明軍差,真要開戰就算楊慶能贏也得付出慘重代價,那么雙方就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了。說到底就兩百萬而已,楊慶不可能為這點錢死傷幾萬明軍,那樣光撫恤金就得一筆巨款。當然,就為了兩百萬,廣東士紳也不愿意冒被滅門的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雙方打擂臺各自展示一下勢力看誰更強。

一場小規模戰斗。

既然這樣那就再把荷蘭人拉出來背鍋了,一個旅的桂軍換上廣州那些制衣廠連夜趕制的荷蘭軍服,穿著半身甲,打著荷蘭人的旗號主動反擊……

“這是咱們玩剩下的啊!”

馬信身旁陸戰一旅旅長說道。

桂軍依舊嚴格按照莫里斯方陣作戰,他們本來也是葡萄牙人和荷蘭人訓練出來的,就像明軍山地軍和陸戰隊其他各旅一樣,只不過一個是十列縱深另一個是六列,一個以回轉射為主一個以齊射為主。但都是一個個長矛方陣和火槍方陣交錯,少量騎兵在兩翼,三磅野戰炮在前,舉著斧槍的一個個軍官在陣前,預備隊在后,預備隊與一線之間是指揮旗。此刻綿延的整個陣型伴著鼓聲號聲,在海岸茂密的荒草間不斷向前。

而馬信兩人身后,陸戰一旅同樣列陣完成。

這是真正的線列步兵。

三列縱隊的明軍燧發槍兵不再配備長矛手,他們的野戰炮同樣也列在在陣前,一小隊騎兵護側翼,背后的海灘上是臼炮,四個營的四千燧發槍手默默檢查著自己的武器。

當然,這是對面能看到的。

對面看不到的還有炮兵前面的散兵坑,里面線膛槍獵兵正瞄準不斷靠近的……

呃,荷蘭軍。

不管他們真實身份是誰,他們現在就是荷蘭軍,哪怕香港島上的荷蘭人總數不足這支軍隊四分之一,他們也必須是荷蘭軍。旁邊大南山上的桂軍已經跑來說了,這支軍隊與他們無關,是荷蘭人因為那些商船被打沉采取的報復措施。畢竟荷蘭人死了好幾百呢,而且還毀了六艘武裝商船,采取些報復措施也很正常,而他們作為桂藩護衛軍,在暫時沒得到桂王命令前,不方便配合陸戰隊的戰斗。

總之這是荷蘭軍和陸戰隊之間的戰斗。

這個與桂王無關。

“開炮!”

馬信說道。

陣前的野戰炮驟然噴出火焰。

陸戰隊不同于需要長途野外行軍的陸軍,只是用于短途突擊的他們旅屬火炮更高一檔次,實際上全是十二磅野戰炮,營屬是六磅。全旅十二門十二磅或者說九斤炮,四個步兵營屬十六門六磅或者說四斤半炮,第一輪齊射的二十八枚實心彈呼嘯飛出,眨眼間落在“荷蘭軍”陣型中。

一枚九斤炮彈準確命中。

威力巨大的實心彈瞬間打出一片血肉飛濺。

十列縱隊完全被貫穿。

幾乎同時“荷蘭軍”兩翼騎兵出擊。

但就在同時臼炮開花彈拖著小尾巴從明軍背后升起,在“荷蘭軍”騎兵中炸開,不過造成的殺傷不大,畢竟二十斤臼炮威力有限。更何況沒有什么精度可言,絕大多數都落在騎兵附近,只是給這些數量并不多的騎兵制造點混亂而已。

野戰炮繼續開火。

“荷蘭軍”的炮兵在兩翼架設,并且開始向明軍還擊。

但他們的三磅炮威力不足,單純鑄造的大炮精度更差,他們的還擊效率很低,至少和明軍沒法比,有擊中明軍的也因為威力弱,造成的殺傷有限,不像九斤炮彈那樣一下子打穿十列縱隊。不過很快“荷蘭軍”騎兵的突擊就迫使明軍野戰炮轉換了目標,然后換上霰彈轟擊這些騎兵。

后者的損失陡然增加,但他們依然英勇地繼續沖向炮兵,他們必須保證這些大炮不把步兵轟潰,在他們的掩護下“荷蘭軍”步兵不斷向前。

“步兵前進!”

馬信說道。

前進的命令立刻發出。

一個個三列縱隊的明軍步兵哨伴著鼓聲整齊向前,很快他們越過了即將被“荷蘭軍”步兵用火繩槍攢射的炮兵,而同樣殘余的百十名“荷蘭軍”騎兵也匆忙撤離,兩軍步兵開始面對面列陣而前進入火槍射程。但雙方都沒有開火,而是繼續伴著鼓聲向前,與此同時臼炮的開花彈也開始在“荷蘭軍”中落下,但后者依舊沒亂,在臼炮炮彈爆炸的硝煙中,扛著長矛和火繩槍的“荷蘭軍”默默前進。

這就很令人意外了,換八旗漢軍這時候已經該逃跑了,不得不說這些士兵對得起他們的軍餉。

然后明軍散兵開火。

精準的線膛槍子彈立刻打在那些扛著斧槍的軍官身上,哪怕后者都穿四分之三甲也沒用。

“荷蘭軍”的軍官們紛紛到下。

但替補也緊接著頂替他們的角色。

完成一輪射擊的明軍散兵迅速爬出散兵坑,他們背后“荷蘭軍”的火繩槍手射擊開始,散兵們躬著腰在頭頂呼嘯而過的子彈中狂奔向后,很快跑進了步兵線列間的空隙。但“荷蘭軍”的射擊沒有停止,減慢了速度的他們開始回轉射,十列縱深為他們提供了充足的火力持續性,一輪輪子彈不斷飛向前進的明軍步兵。

但后者依舊沒有還擊。

盡管明軍士兵也開始不斷有人倒下,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節奏,伴著鼓聲的他們機械般向前。

“荷蘭軍”停止前進但回轉射繼續。

明軍步兵依然沒有停下,在繼續不斷拉近著雙方之間的距離。

他們從二十丈開始,恍如移動的墻壁般,一丈丈不斷拉近距離,哪怕身邊的同伴不斷倒下,其他人也無視這一幕,繼續保持著隊形,跟隨著鼓聲機械向前。

很快距離不足八丈。

“立定!”

軍官們的吼聲在槍聲中響起。

所有士兵全部立定。

“瞄準!”

軍官的吼聲響起。

所有三列縱隊的火槍手全部舉起了他們手中的燧發槍,而他們對面還在使用回轉射的“荷蘭軍”士兵,面對著密密麻麻指向自己的槍口,手忙腳亂地拼命裝填彈藥,然而……

“開火!”

二十多米外的吼聲響起。

所有槍口驟然噴出火焰。

正在裝彈中的“荷蘭軍”士兵在瞬間就塌了,高達百分之四十的命中率讓前面的“荷蘭軍”士兵幾乎眨眼間全部倒下,整個陣型就那么壯觀地塌陷下去。但這只是開始,還沒等“荷蘭軍”從一片混亂中清醒,僅僅不足二十秒后,依然彌漫在明軍線列前方的硝煙中密密麻麻的火焰開始噴射,然后更多的“荷蘭軍”士兵在呼嘯而至的子彈中倒下……

然后是海嘯般的喊殺聲。

然后這支“荷蘭軍”幾乎毫無懸念地崩潰了。

“隨便追一下就行了!”

馬信很是滿意地看著大獲全勝的戰場說道。

“這些家伙也不錯了,表現不比真的荷蘭軍差。”

他緊接著說道。

的確,明軍也是付出了一定傷亡的,在他們面前的戰場上,同樣躺著上百具明軍的尸體和不少于同樣數字的傷兵,對手的十列回轉射也不是可以無視的,為了能拉近到八丈的開火距離,明軍是要伴著死亡前進的。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8
護國公 第三二六章 人民的大救星

新安之戰的結果,瞬間就讓廣東咨議局的鄉賢們冷靜下來。

一個新軍旅一戰被擊潰啊!

明軍陸戰一旅傷亡兩百,實際陣亡九十,受傷一百二十。

戰場上偽裝荷蘭軍的桂軍一個新軍旅遺尸五百,因傷被俘六百,在潰逃中投降五百,實際損失一千六,已經超過他們一個旅的三分之一。這還是明軍沒有持續追擊,如果真得追殺下去,估計這個旅得損失過半,但這樣也丟棄了所有火炮和大量的武器彈藥之類……

話說這是新軍啊!

這是荷蘭人和葡萄牙人訓練,甚至還有大量歐洲軍官指揮的啊!

武器也是蘇爾式火繩槍。

還有三磅炮,半身板甲和四分之三甲,全都是歐洲同一水平的,戰術也是歐洲主流戰術,可以說拿到這個時代的歐洲,這個旅也不落伍,結果讓人家兩輪齊射打崩了。

“諸位,你們選哪一項?”

林彬得意地說。

“我們的士兵可等不及了,他們可是很想來廣州逛一逛。”

他補充道。

那些鄉賢們全都陰沉著臉。

“還有,我們在戰斗中俘虜了數百敵軍士兵,根據他們的供述,他們其實是桂藩護衛軍,他們也不知道為何會讓他們換上荷蘭人的衣服,而且這個命令是咨議局發出的,他們的衣服也是在廣州制作的。當然,不排除他們畏罪胡亂咬人,但既然他們這么說了,那錦衣衛還是得查的,我想應該不會真是桂王和諸位鄉賢指使吧?”

鄉賢們繼續陰沉著臉。

對這一點他們早有覺悟,但這只是件小事,只要答復楊慶滿意了,那么就是這些人胡亂咬他們的。

“帝國銀行可以進廣東!”

一名鄉賢打破沉寂說道。

其他鄉賢沒有說話,這是在他們看來唯一選擇,畢竟捐款就是白白掏錢,買國債還能以后收回,只是付出了長遠的損失,但指望這些鄉賢考慮長遠還是不太現實的,他們更看重目前口袋里的銀子。

“這可不夠!”

“你們別貪得無厭!”

那鄉賢激動地說道。

“諸位,我們從不貪得無厭,我們只是更認真面對現實,現實是為了幫助桂藩糾正錯誤,我們出動了整個南洋水師,一個旅的陸戰隊,耗費了無數的物資,還死傷那么多士兵,這個總不能白干吧?我們又不是桂藩的人,我們來幫你們做了這么多,難道你們不該感謝一下嗎?比如支付我們此次行動的費用,其實也沒多少,有一百萬兩差不多就夠了,不過你們最好快一點,否則我們耽誤的時間越久花的軍費也越多。”

那些鄉賢們一下子炸了窩。

你們上門欺負我們,最后還得我們掏錢負責軍費,欺負人沒有這么欺負的!

“林參謀欺我廣東無人否?”

那鄉賢怒喝道。

“對,你們別得寸進尺,誰怕誰呀!”

“你們這是恃強凌弱!”

那些鄉賢們氣勢洶洶地吼叫著。

“諸位,或許我們應該把被俘的那些士兵送往南京,讓錦衣衛仔細調查一下,若是這廣東有人謀反,那么朝廷就得調動大軍前來鎮壓了。雖然我大明軍隊此時仍然擔負光復北都的重任,但想來調三兩個軍進入廣東鎮壓叛亂還是可以的,那么諸位覺得怎么樣?那時候倒是不需要諸位掏軍費了。”

鄉賢們立刻冷靜下來,那時候的確不用掏軍費了,但他們得交自己的腦袋了,一個旅對一個旅慘敗,也就是說他們在韶關的三萬新軍肯定打不過對面明軍兩個軍。

這是最現實的。

林彬說的沒錯,他們只是更認真面對現實,如果沒有這一戰或許兩百萬就打發他們了,但有了這一戰的結果他們就有資格要三百萬了。說到底扯別的都沒用,戰場上的戰績是最清楚明白的,勝利者有權漲價,失敗者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就幾千士兵哪里花得一百萬?”

一名鄉賢底氣不足地說。

“閣下是懷疑我們的誠信嗎?或者請閣下去軍營仔細核對一下?”

那鄉賢趕緊閉嘴。

估計他也知道,去了就不用回來了。

“看來這個問題諸位都已經不再有意見了,那么我們接下來討論一下關稅的問題,廣州海關乃是朝廷設立的海關,桂藩作為藩王無權單獨設立海關,所以廣州海關要么歸朝廷接管要么關閉。”

對于這一點那些鄉賢情緒穩定。

現在就是林彬提出條件,他們是不是接受得另說,不過海關問題他們也有思想準備,廣州海關的稅收實際上是落入桂王和左夢庚等人口袋。對于士紳來說沒有直接損失,他們的商船該交稅一樣交稅,區別只是桂王養軍的資金驟減,有可能增稅轉嫁給他們。但接下來那些舊軍得裁撤,桂藩最多保留十個護衛,裁撤那些舊軍后會省下大筆軍費,所以桂王的軍費應該能應付了。

總得來說有損失但不是說大到不能接受。

“還有,廣東水師撤銷,桂藩護衛無水師,廣東沿海防御將由南洋水師接管,原廣東水師的戰艦和官兵交由南洋水師處置,南洋水師將于香港島設立基地。廣東商人于南洋開辟之河仙殖民地,將納入桂藩封地,但作為大明領土對所有大明商人開放,南洋水師將在河仙設立補給站。韶關等陸路關卡及廣東沿海所有港口皆對監國轄區商旅開放,監國轄區各省商旅在廣東自由通行經商開礦及購置各類產業……”

林彬一項項不斷列出。

根據這些要求,桂藩交出沿海防御權,但保留陸上防御權,明軍承諾沒有圣旨不會進入桂藩……

當然,只是承諾而已。

如果桂藩謀反,或者桂藩內部發生動蕩,遭遇外敵入侵,這些情況發生后明軍是不需要圣旨,直接就可以根據大都督府的命令進入桂藩。桂藩的地方官員自己任命,自己境內收稅執法,但經濟上和北方恢復為一個整體,不僅僅是帝國銀行,南洋公司這些都可以進廣東。只有原本南洋公司壟斷的一些業務,桂藩可以繼續按照過去的,畢竟這涉及到廣東士紳的核心利益,要斷他們的海上貿易權,他們是真敢拼死一戰的,但他們只能向南不準向北越臺灣海峽……

總之經濟上統一,但政治上自己管自己,軍事上只有自衛權。

應該說楊慶還是夠寬大了。

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以武力解決兩廣,事實上他對內部這些割據勢力都盡量避免大規模戰爭,他這一輪行動的目的就是逼迫兩廣接受經濟上的一體化,然后慢慢以盡可能溫和的方式解決。

這并不難。

在兩廣開報紙演白毛女等等,總之以各種形式進行宣傳,首先讓那些底層工人心里長草,明白他們和士紳之間的對立關系。然后他來投資一些技術性高的企業,并且對自己的雇員按照南京的標準提高待遇,以最直接方式宣傳他的好處。貧民窟里面那些工人又不傻,一邊是讓他們干十八小時還未必掙出飯錢的黑心資本家,一邊是楊慶那些陽光燦爛的產業,再沒事看看白毛女之類戲曲,看看報紙上的各種宣傳。

他們會選擇誰?

他們更歡迎誰?

然后信國公的偉大形象基本上就可以在兩廣深入人心了,而那些鄉賢們則成為被唾棄的對象,當人心被以這種形式徹底拉走后,兩廣士紳統治的基礎也就被蛀空。

再想解決他們需要的只是一紙詔書而已。

直接下旨桂王移藩就行。

但現在肯定不行,因為信息上的封閉性,這里的人對北方情況所知了了,就算知道的也是那些士紳灌輸給他們的,這一點很正常,這個時代民間信息之閉塞是現代無法想象的。同樣信息閉塞使得廣東軍民對明軍視為入侵者,所以他們才肯戰斗,如果視為解放者呢?就像新安的戰斗,這一次桂軍可以和陸戰隊持續對射,如果經過了幾年深入的宣傳呢?恐怕別說是對射了,早就調轉槍口一起殺向廣州解放受苦受難的鄉親了。

而廣州以外也是如此。

廣東鄉村宗族勢力是多么強這個就不用說了。

那族長就是天。

因為語言問題,楊慶也不可能派錦衣衛悄悄宣傳,說句夸張點的,不是一個村都不一定能夠互相明明白白地交流。在北方他能夠順利宣傳是因為有那些衛所改編的皇莊,但廣東除非武力打下,否則他是不可能建立皇莊體系。那么他就需要經濟滲透先把帝國銀行開到各個縣,然后以投資工商業形式吸納當地人,簡單點說就是先扶植播種隊。

再由這些人在本地宣傳。

總之就是從城市到農村,從工廠到田間,讓所有貧苦的工人農民都知道北方出了個人民的大救星。

然后……

哪天有勇于反抗的出現,明軍直接以桂藩內亂為借口進入,然后以桂王失職為理由移藩扔去開荒,在各地喜迎王師的歡呼中強行接管就行。()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8
護國公 第三二七章 有請下一位受害者

半個月后。

“這就可以了!”

楊慶滿意地看著廈門發來的報告。

廣東咨議局在開了整整五天的會或者說吵了整整五天后,最終選擇了全盤接受他的要求。廣州海關移交總稅務司,水師移交南洋水師,廣東錢莊業納入帝國銀行監管,帝國銀行進入廣東,廣東士紳承購兩百萬元的秦王西征特別國債……

總之全部接受。

而作為交換明軍撤離新安,同樣已經到達韶關開始架炮的明軍也撤回南雄。

至于荷蘭人……

“算了,他們幾萬里跑來求財也不容易,如果荷蘭東印度公司愿意為之前對大明海軍的不理智行為,支付三十萬盾的賠款,那么香港島依舊允許他們經商居住。不過按照大明的法律他們無權擁有大明土地上的固定資產,所以他們之前建設的港口房屋之類都收回,那里會單獨成立一個監國的直轄區進行管理。但這些設施都允許他們繼續使用,甚至以后還可以由監國按照他們提出的申請建設更多類似設施,以幫助他們在香港經商,當然,他們需要支付租金,他們同樣也需要依法納稅并遵守大明的法律。”

楊慶慷慨地說。

把荷蘭人趕走是不劃算的。

這些家伙至今仍是大明最大的外貿合作者,大明出口歐洲的貨物一多半是海上馬車夫在轉運,一個允許他們居住經商的貿易港對雙方都有利。

香港島是個很好的選擇。

而且不僅僅是荷蘭人,其他歐洲商人都可以到香港,那里可以完全變成一座自由港,所有歐洲國家的商船都可以在那里停泊經商,都可以到那里居住。而澳門的葡萄牙人一向不歡迎其他國家,當初大明和英國人的沖突就是他們從中搗亂,哪怕葡萄牙政府已經命令他們幫助英國人,澳門本地葡萄牙人仍然陰奉陽違。所以必須在澳門以外單獨建一座自由港,一座真正對歐洲所有國家開放的,那么香港無疑是最好選擇。

要知道這時候歐洲各國都在踏上到東方的航程。

法國,丹麥,瑞典……

統統都喊出向東方的口號。

這里面尤其是法國,雖然原本歷史上最早到中國的法國商船是在一六九幾年,但實際上一六六幾年時候法國商人就組織過中國公司。他們的后臺資助者,就是這時候法國實權控制著紅衣主教馬薩林,也就是三個火槍手續集里的大反派。不得不說大仲馬把黎塞留和馬薩林這對可以說法國最杰出宰相黑得喪心病狂,但因為馬薩林病死,再加上中國公司的第一批商船遭遇風暴沉沒,法國到達中國的時間推遲了三十年。

但這一次應該會加速的。

畢竟英國人已經加速,法國人不會落后的,個人資產三千萬里弗爾的馬薩林不會眼睜睜看著涌入歐洲的茶葉抽空法國的錢袋。

所有歐洲商船都會加速前來。

畢竟原本歷史上他們之所以大幅延后只是因為康麻子的海禁,但現在大明不但沒有海禁,而且敞開懷抱歡迎他們,那么以法國為首的歐洲商人是不會落后英國與荷蘭的。楊慶得提前給他們準備好一個完全對他們開放的港口……

然后他做地主和房東就行。

歐洲人可以使用這座港口,但居住的房屋,使用的各種設施,統統都是他的,都得給他交租金,同時還得給他交稅,這樣即可以擴大貿易規模又能給他充當奶牛。

這才是最合理的玩法。

當然,南洋水師也要把海軍基地建設到那里。

香港可是頂級深水港。

南洋水師的戰列艦以后完全可以駐扎在那里,英國人原本歷史上要那里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珠江口同樣是要面對泥沙淤積的,澳門的衰落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航道泥沙淤積。而香港島不存在這個問題,吃水深的戰列艦完全可以把那里當母港,大明海軍未來不需要在臺灣海峽以北維持戰列艦隊,北邊又沒敵人,只是欺負一下倭國的話,那些巡洋艦就足夠,能夠開來戰列艦的敵人只能是從南海北上的。

香港基地正好堵住進入臺灣海峽的大門。

“三十萬少了吧?”

史德威疑惑地說。

幾十萬賠款簡直有辱信國公形象啊!

“不少了,荷蘭人都是很能斤斤計較的,他們一年在東方加起來也就賺幾百萬,北方他們有出島,旁邊有廣州,沿海還有各口岸。他們的確需要香港島,畢竟各口岸對他們有諸多限制,但不是缺香港就不行,要得太多他們干脆就放棄了,跟他們得細水長流才行!”

楊慶說道。

話說要賠款也是一門學問。

要得太多對方就一拍兩散了,要的太少自己吃虧,必須考慮對方的接受能力,比如一百萬賠款廣東士紳可以咬咬牙接受,三十萬賠款荷蘭人也能咬咬牙接受,但他要找廣東士紳要三百萬,找荷蘭人要一百萬,那人家就不跟他玩了。說到底廣東士紳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韶關虎門兩個要塞要打開也不是那么容易,同樣荷蘭人也不是說沒有香港就不行了,這兩個數字都是他們能接受的極限了。

廣東就這么解決,那么下一個就是廣西了。

“命令陸戰隊移師瓊州。”

楊慶說道。

“陸戰隊第一軍全過去,搶在風向轉變前,陸戰隊第一軍全軍移師瓊州,以后以瓊州為主基地,另外盡可能向那里運輸更多物資,必須在瓊州儲備一個軍持續作戰半年以上的物資。”

他隨后補充道。

這樣就足夠嚇唬靖江王了。

從北線進攻廣西是不可取的,自湖南進廣西就兩條道,第一條是主要通道,也就是靈渠道,嚴關正卡在中間,另一條是小路,屬于后勤無法真正保障的,也就是桂東北龍虎關。當年蒙古人攻廣西,阿里海牙就是在嚴關打不開馬暨的防線,最后借著蒙古軍騎兵優勢繞道龍虎關進平樂從側后方進攻桂林,迫使馬暨不得不回防最終血戰桂林殉國。原本歷史上李定國就是攻破嚴關,一舉攻下桂林逼得孔有德自殺,但這時候靖江王已經在兩關全修了棱堡,尤其是嚴關已經完全達到歐洲大型要塞的標準。

靖江王在那里修了一座控扼靈渠的三層棱堡,他這些年在廣西弄的錢全砸在一萬新軍和這座棱堡上了。

明軍之前進行過推演。

要想攻破嚴關,必須和進攻熱蘭遮城一樣,把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和四十斤臼炮全堆上,然后仗著明軍財力持續不斷轟。在目前這條線的后勤能夠保證的情況下,花費至少半年時間打至少十萬枚炮彈,才能硬生生把它砸開……

有熱蘭遮城的戰例,明軍內部對這東西也極為頭疼,而嚴關實際上比熱蘭遮城更強。

當然,韶關也差不多。

所以楊慶同樣不準備從北方正面進攻廣西,他也不需要那么麻煩,直接從后背進攻多好,從欽州登陸直撲南寧多好,然后以同樣方式逼迫靖江王接受類似廣東的那些條件。如果他不同意就從南寧北上,對廣西士紳進行打土豪,反正他們已經可以算附逆了,就以他們附逆為理由收繳他們的田產在南寧周圍設立皇莊。讓那些貧苦百姓心里長草,讓廣西燃起一場熊熊野火,靖江王和廣西士紳不聽話就讓這火繼續燒,一直燒向桂林,燒的他們尸骨無存。

如果靖江王接受這些條件那么就可以暫停了。

但明軍必須強行駐扎南寧建設從欽州到南寧的公路,以便接收從北方經瓊州運來的物資然后在南寧打造一座真正基地,用海南島和南寧兩個基地從背后盯死兩廣,同時也威懾南邊的越南。

哪怕廣西是靖江王的藩地,但朝廷的軍隊為了協助邊防,在南寧設立一個都統司也是合理的。

廣西畢竟情況不同。

這里向南就是越南,而越南此時內部正是后黎朝,但事實上是鄭主挾其國君,與南邊阮主兩家打出腦漿子的時期。鄭阮兩家從天啟七年開始交戰,近五十年間七場大戰,最終一直到一六七二年才弭兵,或者說互相承認誰也奈何不了對方的事實。而同一時期還有之前篡位的權臣莫家割據高平,這家是依附大明的,莫家也是因為大明的壓力,迫使鄭主不得不封了一個官才得以割據高平,原本歷史上莫家后來依附韃清,但跟隨了吳三桂最終失去韃清支持,被鄭家的軍隊攻破高平。

不過莫家還是逃到龍州,最終被韃清抓起來交給了鄭家。

現在的越南這么亂,大明肯定要在南寧駐軍的,這不是來搶靖江王的封地,這是來保護靖江王,避免越南的戰亂影響大明的穩定,同時在需要時候對越南進行干涉,畢竟那里也是大明的藩屬。所以靖江王應該感謝明軍并掏保護費,如果他不掏的話那些大明將士會生氣,然后他們生氣就會從南寧去桂林找他嘮嘮……

呃,這樣靖江王也就被吸干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8
護國公 第三二八章 這是為什么?

可憐的靖江王還不知道,自己的噩夢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不過他不是第二個受害者。

呃,張獻忠也不是。

實際上楊慶的帝國銀行早就開到四川去了,而且也給張獻忠那里發去了算是通牒吧!總之四川必須在半年內購買至少二百萬的國債,否則耽誤了迎駕惟張獻忠是問……

至于張獻忠理不理是另一回事。

但至少在半年期限到達前,楊慶還是不會對張獻忠采取措施。

而靖江王那里要打也得至少在兩個月后,畢竟陸戰隊從廈門移師到瓊州,再做好登陸欽州的準備,這些都得需要時間。無論靖江王是否順利接受條件,楊慶都必須在這場行動中奪取南寧,廣西不同于廣東,桂王那里虎門一打開就沒得玩了,但靖江王在桂林,楊慶就算登陸對他也沒有迫在眉睫的威脅。所以必須奪取南寧,獲得廣西境內的穩固基地,然后再談對靖江王的威懾,否則僅僅登陸欽州或者廉州,這個都嚇不住靖江王,這時候廣西的核心區在桂林又不是南寧。

南宋時候桂林四萬戶,南寧才五千戶呢!

至于明朝……

明朝沒人知道!

經過大明朝戶籍工作者一代抄一代的努力工作,廣西目前在籍人口一百一十萬,洪武年間一百五十萬,話說都能統計出三百年人口不增反而減少四分之一,而且期間廣西沒有經過任何大規模戰爭,這也的確有些太過于夸張了。

不過現代有專家考證,應該在四百到五百萬之間。

但具體到府一級就真沒法說了。

不過廣西的核心區域一直就是桂林一帶這也是事實,直到咱大清亡了以后,因為控制桂林的小軍閥秦步衢和廣西省議會鬧翻了,后者干脆跑到南寧自己重新組建議會,然后桂林籍議員在桂林也組建議會。南寧的議會后面是武鳴人廣西都督陸榮廷,最終一番明爭暗斗,甚至廣西絕大多數地方士紳都喊出了省桂就不納稅,省邕就納稅的口號,最終才使得南寧逆襲成為廣西省會。但之后依然為這個問題反復幾十年,甚至建國后還有支持柳州的,最終太祖拍板塵埃落定,南寧的省會地位最終確立。

但這個時候,南寧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邊疆府城。

至于楊慶施暴第二個受害者……

萩城。

“他們為什么這樣做?”

長州藩大名毛利秀就,站在萩城天守閣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的海面,一臉悲憤地吼叫著。

這座不算臺階,光上部建筑就足有五層的天守閣,給了他極其開闊的視野,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蔚藍色的海面上不計其數的黑船密集排列,所有黑船的側舷都在噴射火焰,炮彈的呼嘯劃破天空,仿佛地獄里惡鬼的嚎叫,同樣也如嚎叫的惡鬼般,摧毀著他腳下剛建成幾十年的宏偉城堡……

雖然他的城堡連護城河算上也才三百米寬。

但這已經是“宏偉”了。

這是他那個曾經和德川家康并列為太閣五大老之一,關原合戰時候西軍統帥的爹毛利輝元建造。

盡管他爹以無能著稱。

但他爹在卑躬屈膝地跑去給老烏龜磕頭認錯后,毛利家族依然保留了長州藩,而不像小西行長這些一樣被砍了腦袋。然而此刻這座他爹用屈辱換來的“宏偉”城市,卻正在一里外飛來的炮彈打擊下,就像一堆沙子般不斷崩塌。遠處那些可怕的黑船,那些來自大明的戰艦,正在用恐怖的國崩不斷轟擊萩城,不,他們的武器比國崩更強大……

毛利秀就耳畔呼嘯驟然響起。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頭頂的天守閣頂層屋檐,瞬間化作飛濺的碎木和瓦礫,緊接著如暴雨般落下……

好吧,他爹當年修筑萩城時候就沒考慮過艦炮問題,這座“宏偉”的城市距離海岸不到兩百米,哪怕核心的天守閣距離海上深水區也不到一里,密密麻麻排列在海灣的巡洋艦上,哪怕就連六磅炮也一樣能轟到。可憐的毛利秀就心如滴血般看著自己的天守閣就這樣在炮擊中開始了坍塌,而在他放眼望去的整個萩城,也都在炮擊中陷入了一片死亡的地獄。那些不斷從天而降的炮彈兇殘地撞擊并摧毀著一切,他的“宏偉”城堡,城堡外面的商業區,遠處的八幡宮,當然還有他那些英勇的武士,那些曾經跟隨小早川隆景,毛利秀元,吉川廣家等名將們征戰朝鮮的武士后代們正驚恐如鴨般亂竄。

他們的刀都沒拔出。

他們的鐵炮也沒發射過。

只有幾門國崩在徒勞地向著敵人還擊著,但那些炮彈都只能在海面打出零星而又微不足道的水花,在對面遮蔽了整個海灣的硝煙中都未必能看見。

可這是為什么?

sp;為什么明人要來炮轟萩城?

毛利秀就悲憤地仰天長嘯,然后緊接著一枚炮彈就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一下子打斷了后面的柱子,他的一個侍從很果斷地一把拽過他就往一邊跑,剛跑出兩步后面屋頂就砸落下來,塵埃瞬間把毛利秀就淹沒,而塌落的屋頂則化作無數瓦礫和碎木如瀑布般劃落。

不過這時候炮擊卻停止了。

然后一艘小船從黑船中劃出,向著岸邊劃了過來。

半小時后。

“私通建奴?”

逃過一劫的毛利秀就懵逼地說。

“是的,主公,據他所說是有人和建奴,也就是朝鮮北方的胡人進行貿易,將他們禁止向其出售的大米出售給胡人,所以他們要對我們進行懲罰。”

充當翻譯的家臣說道。

當然,后者也不懂漢語,只不過他懂朝鮮語。

“混蛋,這與他們來打我們有何關系?大米又不是我們賣的!”

毛利秀就抓狂一樣吼道。

然后他抬頭看著站在面前的兩名使者,這兩人一個身上穿著紅色的右衽半長上衣,下面穿著黑色長褲,身上有很多閃亮的裝飾品。原本腰間的佩刀和短銃已經解下,頭上帶著一頂帶斗笠式氈帽,身材魁梧如參天巨人般,正保持著微笑低著頭看他,那目光很令人厭惡。旁邊則是負責充當翻譯的朝鮮人,卑躬屈膝地站在其側后方。

“你告訴他,大米不是我們賣的!”

毛利秀就深吸一口氣說道。

那家臣趕緊回復,然后朝鮮人立刻進行翻譯,就看見那紅衣巨人保持著那種令人厭惡的笑容說了幾句,緊接著再翻譯。

“主公,他說他不管誰賣的,只要是我們,只要是日本人,在他們看來都一樣,他們接到的任務就是對日本進行懲罰作戰,主公作為日本的地方官員,就必須接受他們的懲罰。”

那家臣小心翼翼地說。

“無禮!”

一名武士爆發一樣吼道。

緊接著他做拔刀狀,周圍其他幾個武士同樣吼叫著拔刀,迅速包圍了那紅衣巨人,就像一群土狼包圍了斑鬣狗。

后者鄙夷地環顧四周。

毛利秀就立刻喝住眾武士。

“你跟他解釋一下,我們是長州藩而不是天領,我們不是德川家的家臣,我們這里也不是德川家的,所以他們來找我們是不對的。我們不可能知道德川家和胡人之間的貿易,另外根據鎖國令,我們也不能和外國進行私自貿易,只有對馬藩負責同朝鮮之間貿易,就算有出售大米的,也只能是對馬藩出售,他們可以去找宗義家進行查證。”

他耐心地說道。

不耐心不行啊,不耐心的話萩城就毀了,那海上是上千門國崩。

家臣趕緊同樣耐心解釋。

“他說宗義家說沒賣過,宗義家也不知道是誰賣的!”

然后他很快轉達回復。

對馬藩又不傻,實際上對馬藩和釜山關系密切,在明租界還有商館進行貿易,一聽說明軍要因為這件事進行懲罰,宗義家以最快速度,通過賄賂鄭成功撇清了自己。但宗義家沒有提醒毛利家的義務,他們最多向德川家報告一下,不過鑒于這時候信息傳遞速度,估計江戶的德川家光知道消息得最少半個月后了,但宗義家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然后明軍就爽快地繞過了他們。

同樣對馬藩繼續通過釜山的商館做生意,一船船大明貨物在釜山裝船繼續送到對馬,而宗義家會負責銷往倭國其他各藩,但倒霉的毛利秀就只能禍從天降了。

不得不說他也很無辜啊!

可誰讓他位置悲劇呢?

從釜山到這里可是總共就不足兩百公里水路啊!

“宗義家說的他們就信,我們說的他們就不信?宗義家近在咫尺他們不去欺辱,我們隔著遠他們反而來欺辱?他們不去找德川家,不去長崎找長崎奉行,不去石見找石見守,甚至不去找黑田家,他們為何非要來萩城施暴?難道我就是可以欺辱的嗎?””

毛利秀就終于爆發了,他霍然起身怒道。

說話間還做拔刀狀。

那些武士立刻應聲拔刀,被他們圍在中間的紅衣巨人,若無其事地環顧四周,然后繼續笑看比自己矮超過一個頭的毛利秀就……

“你們的表演完了沒有?”

他用日語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38
護國公 第三二九章 倭奸的誕生

“你懂我們的話?”

毛利秀就扶著刀柄愕然道。

“我說過我不懂你們的話嗎?你們覺得我們的將軍,會派一個不懂你們語言的使者嗎?你們自己一開始就說朝鮮話,那我就只能讓我的家奴與你們交談了!重新介紹一下,鄙人羅烈,大明北洋水師參謀處參謀,鄙人母親長崎人,當然,她是穢多,所以我們就不必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我們討論一點實際的。”

某個鄭芝龍手下老海盜在長崎買的穢多女人生的海盜二代,現在的大明北洋水師少校參謀羅烈,說話間徑直走到客位上跽坐。

毛利秀就很懂事地一揮手,那些平均身高一米四的武士們迅速收刀重新侍立兩旁,而他退回自己的主位上坐下,陰沉臉看著羅烈。實際上羅烈坐在他的席上就已經是一種羞辱,畢竟其母是一個穢多,當然,就像羅烈說的,現在不必繼續討論這個,還是討論些實際的吧!

“大名,請恕我們冒昧!”

羅烈很坦誠地說。

“冒昧,這就是你們的冒昧?”

毛利秀就指著外面塌了半邊的天守閣咬著牙說道。

“大名,我們作為軍人,必須依照上級命令,而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對倭國沿海所有城市進行打擊,而萩城只是第一站,當然,我們都統閣下知道大名是無辜的,但是……”

羅烈頓了。

“請原諒,他也是軍人!”

然后他把頭一低滿含歉意地說道。

毛利秀就當然知道他所說的都統是誰,鄭芝龍的兒子成為大明在北方的海軍統帥,這又不是新聞,鄭成功已經在黃海上橫行多年了。雖然倭國這個稱呼還是令他很不愉快,但此時這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迅速聽出羅烈的意思,明軍并不是只為欺負他而來,明軍欺負的對象是整個倭國……

那你們趕緊走啊!

我們又沒攔你們,我們也不會打擾你們,你們趕緊去轟別的地方,向北有石見天領,向南有黑田家的福岡城,你們前面有一堆目標,沒必要在我這里浪費太多炮彈。

“武士的確必須服從命令!”

毛利秀就頷首說道。

“您真是一個開明豁達,真正值得尊敬的長者!既然您能夠理解我們的難處,那么請您務必原諒我們接下來要做的……”

羅烈感動地說。

“你們還要做什么?”

毛利秀就帶著頭上冒出的冷汗說道。

“那個,按照大都督府命令,我們需要登陸,并對倭國內陸進行縱深攻擊,包括占領海岸城市,以便于后續援軍的到達。很抱歉,萩城是一個很適合的目標,請大名一定原諒我們的冒犯,我們將占領您的城市!”

羅烈一臉歉意地低頭說道。

那些武士們瞬間一片怒吼,緊接著他們又拔刀跳出來。

然后他們頭頂驀然一聲怪異地呼嘯劃落,緊接著在一片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外面優雅的庭院里,一個黑影瞬間劃落,在地面帶著飛濺的泥土彈起然后再次落下,帶著向外冒著的淡淡煙跡滾到了櫻花樹下。然后它一下子化作爆炸的火焰,爆炸的巨響混合著硝煙塵埃碎木和花瓣,就像夏季里暴雨前的狂風般撞進來。整個房間里一片驚恐的尖叫,幾個忠心耿耿的武士立刻撲到毛利秀就身上,在這仿佛末日的混亂中,只有羅烈保持著正坐的姿態一動不動……

“大名,其實我們還有一個選擇!”

他拂去身上花瓣說道。

毛利秀就從壓在身上的武士們下面掙扎出來,戰戰兢兢地看著被炸斷了的櫻花樹。

“請,請講!”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其實大都督府的命令是要我們自己選擇這次登陸地點,萩城的確很合適,誰讓你們離我們最近呢!我們從釜山出發第一站只能是萩城。但萩城也不是唯一的,如果大名能幫我們選一個更合適的,并且支付我們這次浪費的炮彈錢,然后為我們的士兵提供一些慰勞,那么我們可以考慮換一個登陸地。”

“你們想要多少?”

毛利秀就迅速清醒,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兩萬慶長小判!”

“不行,如此寧可一戰!”

毛利秀就那個家臣說道。

慶長小判就是金幣,一枚不到十八克,兩萬慶長小判對于一個大名來說也是一筆真正的巨款,要知道長州藩石高才三十七萬,也就是說整個長州藩一年的產出,注意是產出,而不是財政收入,這就才三十七萬。扣除老百姓吃喝,扣除家臣武士消耗,扣除給幕府的必要貢獻,最終落在大名手中的幾乎就沒了,江戶時代大名借貸度日毫不稀罕。

而兩萬小判金可以購買至少六萬多石米……

其實也不多。

對老百姓狠一點,基本上一年就能搜刮出來,當然,能搜刮出來和實際操作還是有差距的,畢竟長州藩的農民喜歡搞事情,這個在倭國內部也是出了名的。

“那就太令人遺憾了!”

“尊敬的大名,我想您不得不眼睜睜看著萩城的毀滅了,您父親的在天之靈恐怕無法安息了!”

他站起身補充道。

說完他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

毛利秀就突然喊道。

羅烈回過頭。

“我可以掏這筆錢,另外贈送你們一些魚和米,你們必須遵守承諾立刻離開這里。”

毛利秀就說道。

“您還沒告訴我們該去哪兒呢?”

“你們愿意去哪兒就去哪兒!”

毛利秀就咬著牙說。

“不,不,您不告訴我們去哪兒我們是不會離開萩城的,我們對倭國根本不了解,如果沒有您的指點我們怎么會知道攻擊那里才能讓貴國統治者屈服呢?”

“那就去福岡!”

毛利秀就惡狠狠地說道。

“不,去福岡需要掉頭,對于我們的航向不利,再說福岡的黑田家與我們還有些交情,我們也不好跑去轟擊他們的城市。”

“那就去石見,石見城,鞆浦,石見銀山,哪一個都行,你們不是要懲罰日本嗎?那就去懲罰德川家,只要你們打下鞆浦向銀山柵欄內進攻,只要你們打下石見城,矢瀧城,德川家會向你們屈服的!”

毛利秀就抓狂般吼道。

“啊,非常感謝您的提醒,我們一定會上報大都督府,為您向監國請功,您為明倭之間的和平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羅烈說完心滿意足地離開。

“主公,德川家光一定會找主公麻煩的,他們會故意宣傳是您教他們進攻石見的!”

那家臣惶恐地說。

“德川家光?他以后恐怕沒功夫找別人麻煩了,難道你們還不明白明人想做什么?為了幾船大米而發動戰爭?這樣的借口你們信嗎?他們只不過是欲加之罪而已,這只是開始,以后倭國將永無寧日,至于德川家光先把明人的貪婪解決吧!至于咱們,看看熱鬧就好了,記住我的父親是毛利輝元,毛利家不是德川家臣,毛利家曾經臣服的是豐臣秀吉而不是德川家康!”

毛利秀就冷笑道。

“把這個賤民要的東西都給他,給他兩萬小判,給他們糧食,魚,這些明人吃肉的,那就多給他們肉,找個人想辦法混到他們船上,給他們帶路去鞆浦,我倒想看看德川家光接下來如何面對石見銀山失守!”

他緊接著說道。

然后他得意地笑了幾聲,不過看著遠處塌了半邊的天守閣,他的笑容還是很快消失了。

三天后,收獲滿滿的北洋水師離開萩城,兩天后他們在一名倭奸帶領下突襲鞆浦,奪取剛剛裝滿的四艘運銀船,一舉繳獲五萬枚慶長丁銀。緊接著隨行的海軍陸戰隊攻破石見銀山代官所,但遭到矢瀧城等守軍和銀山礦工的反擊,山間缺乏足夠立足空間的明軍撤離鞆浦……

畢竟石見銀山有二十萬礦工。

幾百明軍的登陸,面對著幾乎漫山遍野的礦工還是很無奈的。

另外這里的地形也不適合。

石見銀山是真正的山區,包括石見城在內三座山城守護一個圈起來的巨大柵欄,這個柵欄圍住了整個銀礦區,近二十萬礦工就在三城的守軍監督下開采白銀和黃金。而這片區域總共才幾十里方圓,非常便于軍隊調動和人員組織,同樣作為德川幕府的經濟命脈,這里駐守的也都是精銳,小股明軍的確很難討到便宜。

但這并不重要。

因為明軍的計劃本來就不是用幾百陸戰隊攻陷石見銀山。

緊接著明軍就北上占領了幾乎沒有任何防御力量的隱岐島,然后整整一個旅的海軍陸戰隊從釜山啟程到達隱岐島,并且在隱岐島以重金招募當地倭國人修筑堡壘。同時明軍艦隊封鎖石見,出云等地海岸,對一切駛出船只進行炮擊,就連倭國的漁船都成為他們的炮擊目標。另外小股明軍不斷在海岸登陸,并從沿海村莊搶走糧食和牲畜,甚至就連人都抓,從能登到石見整個沿海一片恐慌。

更重要的是……

石見銀山的糧食供應也被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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