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護國公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8-6-30 10:20: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6 72628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0
護國公 第三四零章 國寶

就在大明朝被楊慶的土改搞得風聲鶴唳的時候,首當其沖的靖江王和廣西士紳以最快速度屈服了……

他們真被嚇壞了。

盡管明軍拿下南寧和廉州二府后并沒繼續向前,但因為這兩地的土改在臨近的幾個州府都已經開始出現規模不等的騷亂。如果不是那些士紳火速從最近的桂東把防瑤的部分狼兵招來,暫時壓制住了那些迫不及待的貧民們,說不定后者已經自己動手把各地官員塞進站籠了。

但請狼兵是要花錢的。

狼兵本質上其實是各地那些土司們的家奴,他們是屬于土司的,他們沒有保護這些士紳的義務。

請狼兵協防就必須給他們開軍餉還得額外給土司錢。

那些士紳又不傻。

楊慶目前來講要的只是他們買一百萬國債,要的只是帝國銀行進入廣西,還有各種商業上的附加條件,但這些到最后并不一定讓他們真得掏多少銀子,畢竟國債又不是捐款。可他們請狼兵那是真掏現銀的,不用說了多了,請五萬狼兵堵明軍,一年的各種花費恐怕就得奔百萬,這個錢是真白白送出去的。

那這樣還不如干脆買了那一百萬國債呢!

當然,實際上不只一百萬。

最終他們得掏一百五十萬,另外五十萬是給明軍買單的,總之廣西士紳和靖江王以一百萬國債和五十萬軍費贊助,換取了楊慶在南寧設立南寧都統司。并以原本海南島的駐軍為骨干再加南寧府,廉州府以及海南島的皇莊民兵,組建陸軍第十八軍,專門用于對越南方向的國防。因為這個軍的作戰范圍屬多雨的亞熱帶,所以優先全部配備燧發槍,成為陸軍下屬的第一個燧發槍軍。至于海軍陸戰隊未來將逐步撤出,畢竟這是專門用于機動作戰的,不可能真得在某個地方長期駐扎。

實際上在楊慶的計劃中,海軍陸戰隊第一軍得半年換一次基地。

秋冬駐扎廈門。

因為可以隨時乘閩浙沿岸流到虎門。

而春夏駐扎瓊州海口。

同樣可以乘海流隨時到虎門。

中間的換防過程正好可以作為例行的遠航訓練,未來這個軍就機動于南方沿海,威懾桂王的同時對越南進行控制。

另外就是給他看好鐵礦。

石碌的鐵礦已經可以開發了,之前幾年里他那些駐守昌化的家奴和錦衣衛,已經用那些流放的苦力,把這片礦區的植被清理干凈。甚至他們還修建了可以通行載重馬車的道路,就連昌化的港口和昌化江的水運碼頭都已經建好。剩下就是集中人力挖礦石然后用馬車運到昌化江碼頭,再裝船運到昌化港,在昌化港裝上海船直接運南京,現在是初夏,從海南起航乘季風直接就可以北上。

這可是楊慶渴望了多年的,那些高品位鐵礦石,將讓他的鋼鐵產量獲得質得飛躍。

他可以大規模燧發槍化了。

之前他冶煉優質生鐵得耗費大量人力挑選最好的鐵礦石,但石碌鐵礦的礦石就是不挑都比他挑選出來的那些含鐵量更高。

這才是真正的國寶。

就在同時張獻忠也接受了兩百萬的國債銷售任務,畢竟楊慶給了他足夠的補償,而這筆錢又不是說主要由他來掏。他高舉大義旗幟逼迫那些士紳來買國債就行,不同于對士紳沒什么權威的桂王和靖江王,他對于四川士紳還有有一定威懾力的。

他真要動粗后者也害怕。

桂王和靖江王要動粗估計也就不小心落水了。

總之折騰了這么久的大明國債問題終于得到圓滿解決,剩下就是時間問題了,但不管怎么說,冬天到來前這一千五百萬肯定能湊出了……

事實上不用到冬天。

因為緊接著第三個送錢的就到了。

“你叫什么?”

楊慶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倭國人。

這是德川家光的特使。

隨著明軍在隱岐島不斷增兵和修筑棱堡及港口,已經將這座小島真正打造成要塞,而北洋水師的海上控制使得倭國方面只能眼看著一艘艘運輸士兵和物資的船只,從釜山港起航到達那里。同樣海上封鎖和襲擾不但對倭國西部沿海造成嚴重損失,而且使得石見銀山的補給幾乎斷絕,畢竟那里的二十萬礦工糧食不可能從陸路補給,這時候已經開始有礦工因為饑餓而逃離銀山。

德川家光又不是昏庸之輩。

實際上在倭國歷史上,對他的評價是和他爺爺不相伯仲,這種情況下他當然要和楊慶談判。

“鄙人阿部忠秋。”

使者恭敬地說道。

其實這時候倭國像那些有文化的人都能用漢語交流,畢竟他們不可能用日語吟詠中國的古詩來裝逼。

“你是老中吧?”

“是的,公爵閣下!”

“你們的誠意我很滿意!”

楊慶點了點頭說道。

德川家光這時候好幾個老中,阿部忠秋,酒井忠勝,松平信綱,這些人都是譜代大名,以輪值方式服務于他身旁,能把一個相當于宰相的派出來充當使者,德川家光的誠意的確可以說足夠了。

當然,這也意味著他真急了。

石見銀山和佐渡島金山幾乎是德川幕府經濟的兩條腿,現在一條腿斷了當然要著急。

“但這并不能彌補你們的錯誤。”

緊接著

“公爵閣下,此前福岡藩的確私下向胡人出售過大米,但數量只有兩船而已,據我們所知這些大米并沒有運到胡人手中,而是在中途就被貴國的水軍擊沉。當然,福岡藩的確違背了命令,黑田家的家老愿意為此切腹謝罪,這一點真的很抱歉,但我們與胡人之間的確沒有任何貿易往來。”

阿部忠秋低頭說道。

“首先,你所說的這些我都無法證實,當然,我還是選擇相信你,畢竟身為一國宰輔,你應該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撒謊。但無論是誰賣的,他都是你們倭國人,你們必須為他們的行為負責,哪怕是走私,也是因為你們的監管失職。既然是你們的失職那么就必須由你們接受懲罰,不過鑒于你們的態度,我可以免除對你們進一步的懲罰,但你們必須做出賠償,畢竟你們的行為對我們造成了損失,而且我們為此付出的軍費,同樣也應該由你們來賠償。”

“閣下請講!”

阿部忠秋當然知道不可能讓黑田家的家老切腹就能解決這件事。

終歸結底是要掏錢的。

“第一,我們派出使者監督犯罪者的切腹。”

“可以!”

“第二,割讓隱岐島及附近諸島。”

“這個請恕鄙國難以接受。”

“你們有能力奪回嗎?沒有能力奪回何不承認現實呢?隱岐島已經是我們的,隱岐氏也已經歸順大明,你們何必還糾纏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楊慶冷笑道。

“第三,除長崎以外,在鹿兒島,大阪,江戶,仙臺四地各擇一港口對大明開放,允許大明商人在這四地設立租界,也就是類似出島的商業居住地。租界內由大明商人自行管理,并組建警察隊維持治安,你們無權在租界內執法收稅,大明戰艦在這些租界港口有停靠權。”

他接著說道。

“這個真得不行!”

阿部忠秋低著頭說道。

“第四,賠款一百萬慶長小判。”

“公爵閣下,鄙人是帶著誠意為了恢復兩國友好而來,亦希望公爵閣下能夠以誠意相待,鄙國能夠接受的條件,除了第一條之外,只有貴國依南蠻例于長崎設立商館,另外愿意為此賠償一萬枚慶長小判,但貴國需交還隱岐島。”

話說他真對這個家伙的貪婪有些忍無可忍了,還五百萬慶長小判,全日本的加起來有沒有五百萬枚都不好說呢!就是一百萬都相當于市面上流通的絕大多數慶長小判,話說這東西可是主要貨幣,都給他那以后用什么當錢?這些年實際上因為雙方的貿易已經使大量銅錢流失,一些地方都開始以物換物,再沒了這些金幣那真得印鈔票了。

“看來你們還不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何等強大的帝國。”

“公爵閣下,我們很清楚大明的強大,這一點在五十年前我們就已經清楚了,但您的要求超出我們能夠接受但范圍,鄙國雖小,也不是沒有尊嚴的。”

“那好吧,估計這時候對佐渡島的進攻也已經開始了,等我們的軍隊攻克佐渡島之后,我們在繼續討論這些問題。如果那時候你還是這樣的態度,就該我的軍隊登陸新潟了,但那時候你們要支付的賠款就不是一百萬而是兩百萬了,如果我的軍隊打到江戶,德川家光就得準備好掏五百萬了。”

“公爵閣下,那里有一萬名精銳士兵在等待貴國的士兵。”

阿部忠秋帶著自信的笑容說道。

“一萬你們的軍隊?”

楊慶笑了笑說道:“那我的五千陸戰隊士兵們,可以愉快地玩一場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0
護國公 第三四一章 最后的武士

佐渡島。

“終于出來了!”

魯之玙帶著欣慰說道。

他的望遠鏡視野中,是一片五顏六色的旗幟,在這些旗幟中甚至可以看見不少馳騁的騎兵,他們身后背著顏色各異的大包……

好吧,人家叫母衣的。

他其實在一個月前就登陸了,但雙方在灘頭試探性接觸后,駐守佐渡島的倭軍立刻放棄野戰,退守到山區的一座新建堡壘。他們知道這次的對手這些年堪稱打遍天下無敵手,還處在大半冷兵器的倭軍面對明軍的火器優勢,野戰是很不明智的。五十年前他們野戰就打不過明軍了,而這時候的倭軍可不是戰國時代鍛煉出來的那些百戰老兵。

事實上他們在十幾年前島原之戰的拙劣表現,就已經證明了古代倭軍最強時代的落幕。

這次可不是那些教民。

這是純冷兵器野戰都能打得滿蒙聯軍尸橫遍野的大明海軍陸戰隊。

倭軍的明智選擇也給魯之玙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他總共就帶了一個旅登陸,縱深進攻會拉長后勤線,倭軍大兵團野戰的確不行,但利用地形優勢襲擊后勤隊還是可以的。這種情況下他貿然向縱深進攻,在兵力不足以維持后勤線的情況下,一旦被切斷后勤很容易遭遇失敗,畢竟倭軍數量上有著絕對優勢。所以魯之玙沒有向縱深進攻,而是在港口停下修堡壘,反正倭軍海上被碾壓,根本不可能為佐渡島提供支援,既然這樣雙方就在這里對耗吧!他后面從釜山港起航經隱岐島補給的運輸船,正乘著洋流源源不斷而來呢,他的任務是打斷德川家經濟的這第二條腿。而只要他在這里就等于這條腿被打斷,事實上佐渡島已經無法再向外運出一袋金沙,至于是不是向金礦進攻并不重要,那座金礦還在北邊的崇山峻嶺里,那里同樣有大量礦工。

但他只要在這里就能困死后者,畢竟后者的糧食也得從本島運輸。

至于他修建港口的民夫……

“隱岐君,這多虧了您啊!我已經向監國上奏為您請功,鄭都統還奏請為您封爵,等拿下佐渡島之后恐怕我就得再稱呼您為隱岐伯了!”

魯之玙拍著身旁一個頂盔摜甲的倭國武士肩膀說道。

“即為明臣,為國效力乃人臣之本分,不敢以此邀功。”

武士低頭莊嚴地說。

這是隱岐島的島主,原本臣服于松江藩主松平直政,明軍進攻隱岐島時候直接投降,隨后被任命為隱岐守護。當然,大明沒有這種官職,所以他最終在大明的官職,還得看他在戰爭中的表現。所以他的表現也相當積極,不但武裝起了隱岐島上所有青壯追隨明軍,而且派出親信作為向導帶著明軍劫掠沿海,順便自己也跟著喝點湯,而現在也是他親自帶領自己的部下修筑一座簡易棱堡。

當然,不是他們修。

而是他們監督著明軍從沿海抓的倭奴修,從釜山調來的明軍工兵負責當工程師,他們當監工,然后以倭奴當苦力,一座和隱岐島上一樣的棱堡正迅速在佐渡島上拔地而起。

然后倭軍終于無可奈何地走出山林來和明軍野戰了。

否則他們得餓死山里。

“是永井尚政!”

隱岐君用望遠鏡看著倭軍旗幟說道。

“能打嗎?”

魯之玙好奇地說。

“德川家譜代大名中,目前還活著的僅有幾個參加過關原合戰的。”

隱岐君說道。

“那就看看你們這所謂的定天下之戰究竟培養出什么名將吧!”

魯之玙說道。

“臼炮開火,先給他們個見面禮!”

他緊接著說道。

在他們身后炮兵陣地上,明軍標志性的二十斤臼炮立刻噴出火焰,伴隨炮彈的呼嘯,開花彈爆炸的火焰在列隊前進的倭軍中炸開。但后者沒有受到太大干擾,畢竟這東西目前來講嚇唬人更甚于殺傷,在參加過關原合戰的老將永井尚政指揮下,德川幕府的精銳們默默向前。

至于他們的大炮……

他們的野戰炮只有弗朗機,這種國崩還是不要拿出當笑話了。

荒草中一萬倭軍默默向前,他們的最前面是盾牌,不是盾車,就是一個個大型木板盾,上面還都描繪著花紋。而木板盾后面是長矛,或者說也叫長槍,另外還有長柄刀,或者也叫薙刀,然后還有弩手,弓手,不過數量并不多,更多的是鐵炮手,也就是火繩槍手。所有人背后都有旗幟,看上去顏色分明極易識別,和兩翼少量騎兵身上鮮艷的母衣共同組成一片繽紛的色彩,在明凈的陽光下看著仿佛草叢上的花海。

而在步兵中那些騎馬的將領更加突兀,他們都穿著顏色鮮明甚至鮮艷的盔甲,這些盔甲造型無不帶著滿滿的腦洞感……

冷兵器時代應該有用。

畢竟這樣一套夸張的裝扮能夠極大增加威風。

尤其是本體不夠的情況下。

話說這些普遍在一米五左右,超過一米六就屬于彪形大漢,超過一米七就是巨人的名將們,的確也只能靠行頭來表現威儀了,否則無論如何他們是無法讓本國以外的敵人感受到威壓的。

“這跟建奴不是一個檔次啊!就是這時候的朝鮮軍都能暴打啊!”

魯之玙無語地說。

話說朝鮮軍進步可是不小,都已經開始西班牙方陣化了,這還主要是因為李倧買不起更多火繩槍。

“九斤炮實心彈!”

他隨即說道。

十二磅野戰炮實心彈立刻射出。

兩枚威力巨大的炮彈命中,帶著盾牌的碎片,殘肢斷臂,飛濺的血肉如撞進麥田的般瞬間貫穿了四個倭軍小方陣,每一枚炮彈都打出了超過二十人的傷亡,其中一枚甚至在地面彈起后又在第三個方陣里收獲了三條斷腿。

倭軍立刻顯出混亂。

“繼續開火,四斤半炮實心彈加入射擊!”

魯之玙滿意地說。

陸戰旅的標準型古斯塔夫線列前一門門四斤半炮加入射擊,這些營屬火炮雖然威力不如九斤炮,但一枚打穿十個八個還是沒問題。實心彈對這種冷兵器密集方陣,效果那是極其理想,甚至超過臼炮開花彈。

不斷帶著飛濺的血肉貫穿的炮彈使得倭軍一片混亂。

那些將領拼命呵斥著。

不過好在這些德川家的精銳們紀律性還是有的,他們仍舊最大限度維持了陣型,一個個帶著間隔的小型方陣在盾牌掩護下繼續向前。然后不斷在開花彈和實心彈打擊下遺落遍地的死尸,就像游戲里自帶的失血條般顯示他們實力的不斷削弱。好在這仍舊不是火炮可以遮斷戰場的時代,射速決定了炮彈的殺傷數量有限,尤其是對于一支萬人的龐大軍團來說,這樣的傷亡可以承受。

然后他們開始進入真正的交戰距離。

“換霰彈!”

魯之玙喊道。

所有野戰炮全部換霰彈。

如狂風暴雨般落下的霰彈,讓倭軍傷亡驟增,那些將領騎在馬上馳騁著揮刀吼叫著,用他們的積威逼迫倭軍開始加速沖鋒,但緊接著他們就倒了霉。因為明軍陣前一個個散兵坑里那些獵兵的線膛槍瞄準了他們,隨著草叢中一道道火焰噴出,騎著馬的倭軍將領們,頂著他們那夸張的頭盔不斷墜落馬下。

潰敗終于開始了。

但英勇向前的勇士也有。

尤其是那些德川家最忠誠的武士們揮舞著刀拼命冒著炮火向前,試圖沖擊明軍的步兵陣型。那些獵兵和營屬炮兵伴隨他們的逼近,以最快速度丟棄他們的陣地和火炮,狂奔逃回步兵陣型中。

武士們悍勇地繼續向前。

“他們還是很英勇的,頗有古風!”

魯之玙頗為欣賞地說。

隱岐君在一旁陪著笑臉,然后為自己的正確選擇而得意。

數以百計的武士最先沖到了明軍的陣型前,他們就像一群瘋狂的餓狼般撞向明軍的兩個突出部。就在他們距離不足八丈時候,兩個前出的長矛方陣兩側火繩槍手扣動扳機,緊接著武士們成片倒下。完成射擊的火繩槍手以最快速度撤到長矛方陣后迅速裝彈。倭軍武士們踏著同伴的死尸避開正面密密麻麻的長矛林,像他們習慣的那樣揮刀殺向后面火繩槍手,但二十米距離的齊射,讓他們絕大多數人都倒下了。然而活著的還是在瘋狂地沖鋒著,二線火繩槍手同樣以最快速度撤到長矛手身后。武士們立刻轉向攻擊側翼裝彈的火繩槍手,然而前后長矛方陣的長矛從兩個方向夾擊阻擋住了他們,就在他們揮舞刀拼命砍著那些仿佛要淹沒他們的長矛時候,火繩槍手完成了裝填。

“他們的時代已經落幕了!”

魯之玙看著那些在火繩槍攢射中倒下的倭軍武士感慨道。

就在同時戰場上倭軍全線潰敗。

“騎兵出擊,步兵追殺,能追多遠就追多遠!”

他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

“殺,為國殺敵!”

隱岐君同樣拔出他的刀吼叫著。

明軍兩翼騎兵出擊,所有長矛方陣向前,所有火繩槍手裝上刺刀,龐大的陣型向著潰敗的倭軍碾壓……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0
護國公 第三四二章 解放者楊慶

二十天后。

“你還有什么話說?”

楊慶看著一臉震驚的阿部忠秋說道。

在他們面前碼頭上,停靠著一艘最新式的雙桅縱帆船,十幾個帶著鐐銬的倭國人正由明軍士兵押解著走下跳板,然后用同樣震驚的目光看著眼前繁華城市,其中一個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阿部忠秋的臉上。

他悲號一聲直沖過來。

旁邊明軍士兵立刻舉起槍托,不過隨即被楊慶止住。

其他那些倭國人同樣尖叫著沖了過來,直接跪倒在阿部忠秋腳下,趴在地上哭喊著,阿部忠秋帶著怒色厲聲呵斥,楊慶身旁一個翻譯低聲給信國公翻譯他們對話的內容。這些都是佐渡島之戰的俘虜,至于這場戰斗的結果在七天前就已經從登州用通訊塔發到南京。登陸的陸戰隊第二軍第二旅斬首三千,俘敵三千,只有四千倭軍重新逃入山區,另外俘虜倭軍高級武士二十多人。這些高級武士由飛燕號通訊艦直接送來,但路上因傷死了一部分,最終只有十四個送達,也就是面前這些人。

這些都是高級武士。

都是那種擁有自己封地的類似歐洲騎士的小領主。

他們肯定和阿部忠秋認識。

“你們敘舊完了嗎?如果敘舊完了他們也該去干活了。”

楊慶說道。

戰俘當然是要當苦力的。

“公爵閣下,我們可以接受割讓隱岐島,另外可以增開島原和出云兩處通商港,但鹿兒島,大阪,江戶和仙臺的我們無法接受,賠款數量可以增加到十萬。”

阿部忠秋說道。

“難道開放口岸貿易不是對你們也有利的嗎?”

楊慶無語道。

“公爵閣下,那您為何非要江戶開放口岸呢?我們沒有多少錢,我們之間的貿易量,僅僅長崎和對馬就足夠,增開島原和出云事實上已經是多余,那么為何非要從鹿兒島一直到仙臺這些港口呢?你們的商船根本不需要到那里,從浙江向長崎有最短的航線,而且薩摩藩自己也在私下和你們進行貿易。”

阿部忠秋說道。

他這個人在德川家光手下老中里面也算最有才能的了。

“很簡單,我要去美洲啊,我去美洲不得需要沿途補給嗎?從舟山北上第一站鹿兒島,第二站大阪,第三站江戶,第四站仙臺,在仙臺完成最后的補給,沿著支倉常長的航線就可以直達美洲了。但我要從大明直接向東第一沒有黑潮,第二沿途沒有任何補給,我的船隊需要在茫茫大海上航行萬里才能找到下一個補給站,那么船上得帶多少補給?從你們那里起航至少距離還近一些,而且還有黑潮可以借助速度更快一些。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

你害怕你們的錢幣都通過貿易流出造成財政崩潰。

但你想過沒有,如果美洲航線穩固每年有多少大明商船,捕鯨船,海軍戰艦停靠你們港口?光捕鯨船就數以百計,他們會從你們那里采購一切可以采購的,從淡水到食品甚至于妓女,哪怕他們就是泡個溫泉都得給你們錢,通過他們的支付會有多少大明錢幣流入倭國?

只有長崎貿易,你們的錢只會源源不斷流出。

加上它們就有了流入?

這么簡單的道理難道你們還不明白?我這是為了平衡貿易,說到底你們的錢都沒了對我也不好,竭澤而漁的結果是無魚,我這是為咱們都好。”

楊慶說道。

當然,其實主要是為了方便工業品傾銷,但這個就不必說了,話說大明紡織工業大爆發的一切條件可都具備了。

蒸汽機。

新式紡織機。

印度的棉花。

哪個國家以手工紡織為主的傳統紡織業能夠扛住這個?不過至少目前看來,這些地方的開埠,的確會給倭國帶來錢幣的流入。使他們在長崎的幾乎單純流出得到緩解,目前大明和倭國的貿易,完全就是單方面的傾銷而已,倭國能夠出口的東西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比如扇子,硫磺,他們真正大宗出口的就是銅。但他們從大明購買幾乎一切能買到的,荷蘭人在大明采購的蔗糖百分之四十運到倭國,光這一宗就抵得上倭國所有能出口的其他貨物。

但江戶等地開埠,依靠為過路的大明船只提供服務,他們是真能得到不菲的錢幣。

至于竭澤而漁的問題……

他會通過奴隸貿易來真正平衡。

不過就

是閹奴存在技術問題,他現在正在培養大批專業人才,看能不能把一些現代技術引入,所以至今沒有放開。但隨著老王把李來亨俘虜的那些女人弄到南京熱賣,還有一些大明商人勾結朝鮮地方官員把一些北方朝鮮人弄來賣,這個市場已經越來越繁榮。

下一步只要楊慶培養的那些專業人才能夠出師,楊慶就開始正式放開對男人的管制。

說到底這個必須有。

尤其是向美洲殖民,沒有奴隸根本不可能在機械化之前,生產出更多糧食以供應本土,說到底所有糧食都得從奴隸身上擠出來。不過這還牽扯一個農場主走私非閹奴,并自己培養奴二代的問題,但這個是以后需要面對的,畢竟這時候談殖民美洲還是有點過早了。第一批大明閹奴的使用地應該是臺灣,通過倭奴來加快開發臺灣,比如說以后去臺灣的,官府獎勵一個倭奴,估計那樣去的人就會增加了。

實際上這對那些倭國人也不是壞事。

就像英國人評價咱大清的,在十九世紀做一個中國人,真就像是遭受一種酷刑,同樣在幕府時代做一個倭國人,也像一種酷刑。楊慶認為自己這是解放他們,雖然他們失去了某種權利,但回報是未來的幸福,不說給大明當狗也是光榮的,但給大明當奴隸真是幸福的。

至少不用饑寒交迫了。

所以楊慶在心中視自己為解放者。

呃,他就是這樣麻醉自己,避免遭受自己那點可憐的良心拷問的,他才不是罪惡的奴隸主呢,他是為倭國人民帶去幸福的解放者。

阿部忠秋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家伙把倭國當做了一臺奴隸制造機,他此時正在沉思中。

事實上他也被楊慶打動了。

真得,不說是別的,光妓女伺候過路的大明船員,那肯定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話說在這一點上,他和明治時代以及二戰后的倭國政客們也算一脈相承了,第一件事就想到了倭國的特色產業。

“至于賠款,我說過,如果我們打下佐渡島,那么就漲到兩百萬,這兩百萬你們掏,我就把佐渡島還給你們,畢竟德川家康并沒有參與當年的戰爭,我對你們還是有些好感。但如果你們不愿意支付,那我就自己去佐渡島上淘金了,想來淘個幾十年差不多也能夠了。”

楊慶接著說道。

“公爵閣下,兩百萬真得太多,我們真要支付兩百萬,那么國內所有交易就都無法進行了。”

阿部忠秋哀求道。

“那么我就再寬大一些,這兩百萬你們不用一次付清,第一筆五十萬枚,剩下分三十年,但必須保證金幣的成色,別摻假糊弄我。其實我還應該要利息的,不過德川家康滅豐臣家也算替大明懲罰了豐臣秀吉,所以利息部分就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據我所知島津家正意圖染指琉球,我在此明確重申一點,琉球是大明屬國,如果你們還敢像當年一樣對大明屬國下手,那么我同樣會讓你們知道大國之怒!”

楊慶說道。

琉球目前還在兩面稱臣,一邊向島津家稱臣,一邊也向大明稱臣,所以需要的只是警告島津家,如果島津家不識好歹,那么楊慶也不介意順便去轟一下鹿兒島。不過還是盡量能避免最好,島津家和沈廷揚正聯合搞大規模走私,開戰后無法去長崎的大明商船全到那里卸貨。

“公爵閣下,我會返回江戶向將軍稟報的,但在這期間,希望你的軍隊能夠停止對鄙國沿海的攻擊。”

阿部忠秋說道。

“可以!”

楊慶爽快地答應了。

“那么這些人……”

阿部忠秋看著那些武士們。

“他們會去做苦力的,戰后你們可以拿錢把他們贖回去。”

楊慶很隨意地說。

阿部忠秋沒有再多說什么,向他鞠躬然后離開,他們的船還停在舟山等著,不過楊慶不認為德川家光會拒絕。佐渡島丟失就意味著德川幕府的財政瀕臨崩潰,而財政崩潰就代表著政權崩潰,德川家光也算聰明人,他不會不知道賠點錢和失去江山之間的區別。

五十萬雖然也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原本歷史上德川家整個十七世紀一共鑄造了一千萬枚慶長小判,大多數都是前期鑄造,是老烏龜接手豐臣家財產后鑄造,這時候有七百萬應該不成問題。另外他們還有一部分慶長大判,也就是相當于四小判的,還有大量丁銀,一塊重好幾兩,還有專門用于小額支付的豆銀,這個是需要用的時候先稱的。

總之沒超出德川家光的支付能力。

元旦快樂!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0
護國公 第三四三章 教主降臨

阿部忠秋離開后,楊慶緊接著給鄭成功發去了暫停對倭國沿海襲擊的命令……

至于佐渡島上不用停。

不但不能停,而且還要向島上增兵一個旅,以徹底對隱藏山區的殘余倭軍進行清剿,順便這也算是一種練兵了。實際上隨著明軍實力對各方的碾壓優勢確立,未來這種山區掃蕩作戰會越來越多,直到現在明軍還很少面對這樣的戰斗。

這次正好練兵了。

不過魯之玙就算接到這個命令也得半個月后了,這時候通訊站只能到登州,從登州向佐渡島送信,必須還得依靠通訊艦。

但這也沒辦法,電報仍舊是不現實的。

別說是搞無線電報了,就是有線電報都超出楊慶目前的技術實力,雖然他也不是不能造出伏打電池,甚至手動的試驗性發電裝置他也能湊合著造出來,但要支撐有線電報系統……

他先把橡膠種子弄來吧!

莫爾斯……

莫爾斯的第一套有線電報根本傳不出房間好不好!他把這東西實用的關鍵一步是把不絕緣導線的線圈換成了絕緣的,然后又加上一個個電池和繼電器串聯起來,最終才讓有線電報成為現實。那么這里面幾個關鍵東西有一個不需要絕緣嗎?更何況遠距離傳輸的弱電系統不需要絕緣層保護嗎?

的確可以用別的絕緣。

但什么能夠和橡膠一樣承受架設在室外的日復一日風霜雨雪?

所以在橡膠種出來并且收獲之前他還是用通訊塔湊合吧!這東西雖然可靠性有限,但也不是不能用,歐洲人原本歷史上用了幾十年呢!至于他的橡膠連種子都還沒弄來呢,這種好東西他是不準備委托英國人的,得大明自己的船去南美尋找。好在據說亞馬遜河口多得是,所以尋找應該不是什么難事!但前提是他的船隊得實現對美洲的遠航……

總之十年后再說吧!

倭國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而兩廣和四川的國債銷售也已經正式展開了,至于什么時候完成這個楊慶就不管了,反正他把印刷好的送過去就行,到他的期限前賣不出去他惟那三家是問。

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兩廣是士紳自己主動,張獻忠那里有這個老土匪壓迫,總之那些士紳們會展現他們對皇帝忠心的。

而龍興天子繼續在等待。

皇帝陛下終究沒有扛住自己的雄心壯志,他破天荒地為大明任命了三公三孤,準確說是兩公三孤,畢竟李自成的太師頭銜還在。然后朱慈烺又給楊慶加了太傅,也給張獻忠加了太保,史可法少師,水太涼少傅,張國維少保,以獎勵這些土匪軍閥和忠臣們對大明做出的貢獻。他也沒忘了給武將們廣施恩惠,黃蜚,曹友義,張名振等等十幾個軍頭級別的,統統都有了伯爵的爵位,而且都是依照楊慶修改的制度實封。哪怕已經閑置起來的高杰都沒忘了,已經退休很久的高杰捧著圣旨手都哆嗦了。

估計是嚇的。

他因為上次李自成南下時候死守盱眙的功勞免于被楊慶弄死,這些年在南京和李自成前妻都老老實實做富家翁了。

現在龍興天子給他封爵……

他真怕楊慶心情不爽讓錦衣衛找茬把他家抄了,不僅僅他,所有那些得到封爵的將領都很惶恐,這爵要是楊慶封的當然是好事,但朱慈烺封的這就很嚇人了,誰都明白皇帝這是在干什么。不得不說皇上還是太年輕不懂得隱忍,當然,也可能是故意分化瓦解在他們和楊慶之間制造矛盾,但這個真沒什么用。

將領們沒有敢反楊慶的。

不僅僅是因為利益上已經形成了一個共同體,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清楚中下層對楊慶的狂熱崇拜,誰敢反楊慶保證立刻就有人高喊著天zhu國賊然后把他們砍死。

不過有一部分是管用的。

被任命為少傅的水太涼和顧錫疇緊接著又被封為大學士,而史可法的首輔身份沒變,事實上就形成一個首輔兩個次輔。原本在楊慶的新內閣中沒有次輔的位置,但水太涼二人本身就是閣臣,所以就變成了首輔帶著其他閣臣在南京,兩個次輔在西京輔政的局面。但既然是次輔在西京輔政就必須得有自己的佐貳官,原本他們的兩部其他官員都在南京,那么就由他們自己舉薦些屬員一同輔佐。于是朱之瑜和后到的毛奇齡,呂留良這些人終于正式亮相,成為了皇帝身邊的侍讀,翰林院所屬的六品官。

但對于這份任命,南京吏部尚書馬士英拒絕蓋章。

因為他們三人不是進士。

只有進士才能入翰林,他們都是舉人進個屁翰林,于是龍興天子從善如流地又收回了任命,但他們三個還是得到宋王和齊王屬官的職位,這個馬士英就沒反對的理由了。而且不只是這二王,定王幾個也需要王府的屬國,于是大同社的另外幾個成員也得到了任命。

包括黃宗羲。

黃宗羲被任命為福王左長史。

倒是又把福王嚇得不輕,可憐福王這時候種田種得已經很純潔了,這些年在淮西復耕了幾萬畝的荒地,還養魚,養羊,一家人顛沛流離之后倒也過上田園牧歌的生活。而且還過得頗為滿足,不久前還剛從王承恩那里買了兩個西域美女,看樣子后半生就準備這樣在努力造人中渡過了。

現在突然一下子又被拉回漩渦。

他是真嚇壞了。

午門的那片血色他可是刻骨銘心。

不過他也沒法拒絕,畢竟按規矩藩王必須有一堆屬臣,但楊慶當初清理藩王時候一并取消了,話說這些屬臣得朝廷養活的,然而制度上皇帝再給他們任命幾個也是合理的,總之據說福王愁得飯都吃不下了。

當然,其實也沒人搭理他。

龍興天子依靠這種方式,終于獲得了一定的任命權,錢少傅和顧大學士就這樣在長安以那些藩王屬臣為核心,為他建立起了小朝廷,而黃宗羲和另外一些藩王屬臣,則在外面為他奔走四方。盡管他們依然只是自娛自樂,但也確確實實讓皇帝這個名字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一些在家不甘寂寞的舊臣也悄悄向長安匯聚,甚至就連王應熊這樣的四川人都去了,一下子長安城也算冠蓋云集。倒是讓李自成得了不少好處,畢竟冠蓋們通常消費能力都很高,長安城內的商業因為他們一下子繁榮了許多。

楊慶還是繼續坐視他們的小朝廷就這樣越發壯大。

反正都是些沒什么用的。

南京城里其實也有,以突然降臨的大神級人物劉宗周為核心,民間組織迎駕會正式成立,話說老劉的號召力絕對強大。蕺山先生乘著敞篷馬車峨冠博帶,在眾弟子簇擁下沿著三山街緩緩駛過,沿途數萬青蟲仿佛膜拜神靈般向著他行禮。

老劉也算難得高調一下。

“這是教主降臨嗎?”

楊慶站在帝國銀行頂樓的觀景窗前無語地說道。

下面拓寬的街道上,完全一片青色海洋,兩道青色長龍在街道兩旁一直綿延看不到盡頭,中間是拿著花籃的侍女灑花瓣,后面是鼓樂隊,再后面是老劉的定制版馬車。峨冠博帶的老劉跽坐其上,已經年逾七十的他須發皆白,帶著微笑不斷向兩旁的青蟲們頷首。在他的馬車后面還有好幾輛馬車跟隨,都是些和他一樣退休在家的名宦,而他們走過后那些列隊兩旁的青蟲們立刻加入跟隨的隊伍,匯聚成一片青色洪流,在三山街上浩蕩而過。

兩旁還跟隨著同樣興奮的小販們抱著箱子出售零食。

他們的生意還很好呢!

“據說衍圣公也在趕來。”

楊勇站在楊慶身旁小心翼翼地說。

“衍圣公?啊,我都忘了咱們大明還有一個衍圣公的。”

楊慶笑了笑說。

這個衍圣公是衢州孔家的,崇禎南渡后就以曲阜孔家絕祀為理由把衍圣公封號給了衢州孔家,不過這個衍圣公一向老實,從來沒有露頭,現在終于也忍不住了。

畢竟楊慶的倒行逆施越來越令人發指,衢州孔家也是大地主,衢州孔家也有一堆奴婢的,面對這個某種意義上的士紳公敵,哪怕衢州孔家再老實也不能退縮了。話說現在南京城里聚集的青蟲已經超過五萬,那也是一股強大力量,這也給了他們很大的信心……

畢竟他們就是迎駕而已。

他們就是民間耆老鄉賢們出于對皇帝的忠心,在文廟合法集會推選迎駕代表,前往長安請皇帝早日動身幸南京。另外再由一部分人在文廟專門組成迎駕會,安排一些皇帝沿途的所需,雖然這個肯定有各地官員,但那不足以表達民間對皇帝的忠心。一般來說皇帝巡幸,這種民間的迎駕活動也是必不可少的,總之這與向信國公示威,準備成立士紳組織和四民大會打擂臺……

這個都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信公,其實這些家伙好對付,哪天文廟失個火就行了!”

楊勇在一旁陰險地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0
護國公 第三四四章 僵尸的皇帝新裝

玩一把火燒文廟?

楊慶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劉宗周也是肯為大明絕食的。

其實老劉就是象征符號而已。

這位大名鼎鼎的蕺山先生早已經不再管外事了,當初崇禎把他召回南京任職,但緊接著他就辭官了,畢竟都已經七十多了。不過他的弟子黃宗羲,張履祥都是大同社核心,他相當于這時候浙東儒學的宗師,同時也是高攀龍時代東林書院碩果僅存的幾個元老之一,這種可以說大明最危險的時候,他肯定要出來為弟子們站臺的。

他本身無足輕重。

他那些已經分頭奔赴各地的弟子們才是真正的危險分子。

“信公,廣州分行第一個月的國債銷售數額已統計完成,總共售出一百一十萬兩,加上這一筆后,全國的至今已達七百萬兩。”

銀行經理走進來說道。

“錦衣衛教管司存入多少?”

楊慶問道。

“教管司總計存入四百三十萬兩。”

經理說道。

“也就是說目前的缺額還有三百七十萬兩,正好就是四川和廣西的份額加上桂王那里還沒完成的。”

楊慶滿意地說。

實際上他還有多余的,就是桂王和靖江王掏的軍費,另外還有明軍在倭國的繳獲,包括毛利家已經掏了的那一萬金幣,最終這一波發飆為他帶來的除了朱慈烺贖金湊齊外,還額外賺了至少兩百萬。這還不算德川家光需要掏的第一筆五十萬金幣,另外錦衣衛教管司的募捐還在進行中,這種募捐不把那些大師們都過一遍是不會停下的,因為時間所限這時候對大師們的募捐還有三分之一沒完成。這些都加起來他的收獲不會比崇禎時候戶部一年收入少,哪怕扣除作戰動用的花費,最終他也能剩出山東一年的賑災款。

這真是好生意啊!

“以后朝廷缺錢了,就把艦隊開出去轉一圈,估計能解決大部分了。”

楊勇在一旁笑著說。

很顯然他現在已經有了后世美帝國主義者的覺悟。

“這就是割韭菜了,不過這種割韭菜必須控制火候,第一不能太過于頻繁,第二一次性要的不能超出對方的承受能力,第三不能只割,必須得給后者一點好處,韭菜這東西雖然割復生,但割得太狠也不行,割完不鋪點草木灰補肥也不行。”

楊慶說道。

“卑職受教了!”

楊勇趕緊說道。

“不過這一輪割完,好像沒有其他長起來的韭菜了吧?”

他緊接著說道。

“誰說沒有?呂宋的西班牙人不也是韭菜嗎?這些家伙殺了咱們大明那么多僑民,難道咱們不應該去為那些僑民主持公道嗎?他們殺咱們的僑民難道不應該賠償幾百萬嗎?”

楊慶說道。

好吧,就這樣下一個倒霉的誕生了。

不過這時候西班牙人的確該揍一頓了,他們屠殺華人是最狠的,呂宋的華人被他們殺了多半,原本歷史上十幾年后還有一次大規模屠殺。那么結束了倭國的戰爭后,北洋水師的部分戰艦完全可以南下,與南洋水師組成聯合艦隊,直接開到馬尼拉去炮轟西班牙人,封鎖西班牙人向歐洲的海上貿易逼迫他們賠償。說到底養著目前戰艦數量已經近百的龐大艦隊不能閑著,在實力碾壓對手的情況下必須不斷出去堵門。那時候船塢里下一批四艘戰列艦也完工交付了,六艘戰列艦,五十艘以上的巡洋艦,這樣的實力足以對付西班牙人在呂宋的海軍艦隊了。

這時候西班牙國王是號稱地球王的腓力四世。

不過他只是吹牛而已。

事實上西班牙國力江河日下,之前不得不承認了葡萄牙的獨立,去年又無可奈何地承認荷蘭獨立,徹底結束了荷蘭的獨立戰爭,從這個巨坑里拔出腿來。但至今他們還與法國在比利時或者說西屬弗蘭德斯交戰,這場戰爭的最終結果還是西班牙割地,可憐的西班牙正在勢不可擋地淪為歐洲的二流貨色。

不過組織一支遠征艦隊對大明進行報復還是能做到的。

楊慶很期待這一天。

畢竟大明海軍還沒與真正的海軍交戰過,總欺負弱小培養不出真正的海軍,到西班牙艦隊來的時候,估計他就能造出十艘以上戰列艦了。而西班牙艦隊規模不會太大,正好雙方可以進行一場真正海戰,然后用這場海戰來為大明海軍確立東方的海上老大地位。

“陳腐的朽木!”

正在躊躇滿志準備踏出擴張步伐的新大明領導者,最后看了一眼舊大明的僵尸們,然后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舊大明的僵尸們繼續前進。

他們在新大明的繁華街道上,乘坐著新大明的華麗馬車,吃著新大明的零食,無視這座城市的嶄新色彩繼續用他們那高傲的目光,看著那些已經不再敬畏他們的庶民,帶著他們對舊大明的留戀,繼續向著遠處象征他們曾經高高在上地位的建筑走去。他們就像一群早已經被拔光羽毛的孔雀般昂首闊步,炫耀它們那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絢麗羽毛。

不過他們不是皇帝的新裝里那位大權在握的皇帝。

所以沒有人為他們歡呼。

兩旁那些因為他們堵塞道路而不滿的行人,不斷對著他們發出噓聲甚至還有扔爛水果的,話說這些青蟲們為這座城市帶來的商業增長,已經抵消不了人們對他們的厭惡。高速增長的經濟,讓南京百姓的生活節奏明顯加快,但這些混蛋們隔三差五堵路就讓人受不了了,尤其是他們總喜歡堵那些繁華街道……

三山街上多少店鋪開著門可不是為了看他們散步的。

“瑪的,這些青蟲沒完沒了!”

一間肉鋪門前,胡屠戶看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青色,恨恨地把刀剁在肉案上罵道。

“王隊長,這生意還怎么做?”

他朝一名巡警喊道。

五城兵馬司已經正式改為了應天警察司,不僅僅是南京城,應天府下屬所有州縣都設立警察局,由應天警察司派出警官,并且在本地改編巡捕之類作為警員,專門維護地方上的治安。

“大熱天我喜歡站在這兒嗎?”

王隊長沒好氣地說。

的確,在這種盛夏季節,站街上陪這些青蟲折騰,對于巡警們來說也是難以忍受的,但問題是人家提出申請并獲準了,巡警也不能阻攔這些家伙。人家這是合法集會,而且還是打著迎駕旗號,帶頭的還是一堆告老官員,劉宗周可是以都御史告老,他們這些小巡警還能怎樣?

“你們不管老子自己管!”

胡屠戶怒沖沖地說。

話說他都已經聞到自己肉案上的臭味了,這樣的高溫天,等這些青蟲走完他的肉也沒人要了。

怒火無處發泄的他,緊接著走到后面,看著一頭綁著還沒殺的豬,在那些伙計們一臉震撼中,直接拿起刀捅在豬脖子上。那頭倒霉的肥豬掙扎哀嚎著,豬血順著刀口洶涌,很快接了滿滿一盆,膀大腰圓的胡屠戶一個人就端起了這個木盆,在那些伙計凝固的驚愕中直接走出去。外面的青蟲隊伍還在走過,正對他鋪子的十幾個青蟲看起來都是有錢人家,一個個唇紅齒白,手里都拿著折扇,風度翩翩得很。這個圍著沾滿油污和血的圍裙光著膀子滿身油光,滿臉橫肉一看就是粗俗模板的屠戶,端著那盆豬血毫不猶豫地潑了過去。

一名翩翩公子搖著折扇無意中轉過頭,驀然間血色撲面而至,反應太慢的他甚至沒想到躲開,就那么目瞪口呆地看著漫天血色。

緊接著那血色砸落……

“啊!”

他驟然發出一聲尖叫。

就在同時所有被澆了的青蟲們跟著一片尖叫,一個個頂著滿頭滿身的豬血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著拎盆的胡屠戶,后面那些青蟲忙不迭轉頭向后,避免踩上前面滿街的豬血。

“你,你,你這夯貨!”

首當其沖的翩翩書生抹了一把臉上依然在流淌的豬血,哆嗦著嘴唇指著胡屠戶說道。

他身后瞬間一片怒吼。

那些被澆成血人的青蟲們怒不可遏地蜂擁向前,胡屠戶抄起肉案上的刀,面目猙獰地往下一剁,就在同時他的幾個伙計也各抄家伙走到了他身后。那些青蟲們立刻止步,緊接著將目光轉向了王隊長,然而王隊長拎著棍子,視若無睹般吹著口哨……

“怎么,不夠啊!”

胡屠戶兇神惡煞般抓著刀柄喝道。

“再殺一口!”

他轉頭對一個伙計說道。

青蟲們下意識地后退,那個被澆成血色的悲憤地指著他,然后又指了指繼續吹口哨的王隊長,但終究沒敢再做什么。這時候他們前面的隊伍已經走遠,但后面的隊伍卻被堵住,一些不耐煩的青蟲已經開始催促他們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哀嘆一聲。

然后他恨恨地把衣服一脫,往地上一扔,露出里面的小細胳膊,緊接著轉身向前走去,其他幾個也紛紛脫下了身上的血衣,在兩旁一片哄笑中追趕前面的隊伍……()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0
護國公 第三四五章 士紳議會

小插曲并沒影響到青蟲們的這場合法集會,最終他們還是在文廟完成了接下來的祭拜程序。ge

然后選出迎駕會。

迎駕會的會首自然就是大明的衍圣公了,這一代衍圣公是孔禎,和不幸被尼山劇盜楊豐殺害的孔植同輩,話說這個尼山劇盜至今還未能捉拿歸案,不得不說有關部門的效率實在太差了。

副會首有七個。

劉宗周。

吳珄,崇禎朝東閣大學士,周延儒的死對頭,興化人,代表江北士紳集團,當年他和周延儒一個江北黨首領一個江南黨首領惡斗,把崇禎朝廷搞得烏煙瘴氣。

方孔炤,桐城人,這個沒什么名氣,至少沒他兒子方以智名氣大,但實際上他的資歷絲毫不比解學龍這些人低,之前他就已經當到了楊嗣昌的副手,只不過后來被楊嗣昌坑害背鍋然后被革職在家,他屬于淮西士紳代表。

陳于泰,宜興人,崇禎四年的狀元,周延儒親家。

高世泰,無錫人,沒名氣,但他爹是高攀龍,他也是東林書院的現任山長,東林書院被九千歲搗毀后在崇禎初年由吳桂森重建。現在隨著無錫一帶經濟繁榮,也同樣開始恢復當年風采,大批莘莘學子在東林書院追隨著先賢腳步寒窗苦讀,準備有朝一日報效國家。同樣他們也是黃宗羲的最堅定支持者,畢竟后者身上還帶著東林先烈之后的光環,他那個書院充當議會的腦洞更是極受追捧。

第六個是他好朋友。

吳道行,岳麓書院山長。

之前岳麓書院被張獻忠搗毀,但戰爭結束后原本就已經當了十年山長的他,緊接著就重建了書院,原本歷史上崇禎死后,他絕食而死,不過現在作為湖廣士林領袖,他身份還是很尊崇的。

第七個是熊明遇。

南昌進賢人,元老中的元老,因為這個老家伙居然是萬歷二十九年的進士,這時候內閣那幾個老家伙最早也是萬歷四十年后的,他居然是萬歷二十九年的進士。不過宦途比較的坎坷,被九千歲禍害得不輕,最后以崇禎的南京兵部尚書告老,他女婿徐巨源比他的名氣稍大,是江西士林核心豫章社的重要人物。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屬于耆老,實際上真正在他身后的是豫章社,徐巨源在鄉,劉同升,陳弘緒,楊廷麟這些人在朝,真正算起來宋應星也是豫章社的,因為豫章社的創建者萬時華和他同門,都是舒曰敬的學生。

這個構成就比較均衡了。

南直隸江北淮東淮西各一個,江南兩個,浙江一個,湖廣一個,江西一個。劉宗周浙江儒學宗師級,在黃道周可恥的臨陣脫逃后,明末儒學兩大宗師就他了。吳珄,方孔炤,陳于泰都是在鄉的崇禎舊臣,分別代表南直隸各地士紳,吳道行和高世泰掌東西兩大頂級書院。江西雖然是白鹿洞書院為首,但豫章社比白鹿洞書院更能代表江西士林,而且這時候主持白鹿洞書院的是陳明睿,他之前投降過李自成,是后來逃回鄉的。

原本歷史上他降李自成后又投降了多爾袞,回鄉后又被徐巨源編戲諷刺,傳聞徐巨源被盜賊所殺,實際上就是他的報復。

總之迎駕會就這樣誕生。

但他們只是會首和副會首,其下還有兩百多委員呢,說法是為了分工組織各地民間的迎駕,實際上就是相當于議員了。迎駕會本質上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士紳議會,楊慶不可能允許他們組建士紳議會,但他們為迎駕組建迎駕會這個楊慶就管不著了。

他們是為了迎駕臨時組建起來的民間組織。

他們不是政治集團。

等迎駕結束以后,這個迎駕會肯定要解散的,當然,如果皇上一道圣旨說不用解散了,就像兩廣一樣由你們組成咨議局或者其他什么名稱,那他們當然也就是奉旨了。這種小把戲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為了宣傳迎駕他們還專門辦了一份報紙,不時發表一些贊美大明的詩文,偶爾也針砭一下時政。就這樣大明事實上出現了兩個類似議會的組織,一個是官方的四民大會,常設委員會已經開始正式履行職責,一個是民間的迎駕會,更像是一個在野的針對性組織。

話說對于諷刺四民大會,那些士子們可是熱情滿滿。

楊慶依舊不關心這個。

倒是黃宗羲的外援計劃讓他很感興趣。

他們從倭國雇人?

楊慶饒有興趣地看著沈廷揚。

信公,雖說下官此舉頗有些對不起舊友,但既然身為朝廷官員,這公私二字還是分得清的。

沈廷揚一臉凝重地說。

根據下官家中商號在出島長居的掌柜報告,荷蘭人正在高價從倭國雇傭青壯,但荷蘭人雇他們沒用,尤其數量還很多。下官立刻就懷疑咱們這邊有人雇傭,畢竟荷蘭人自己不用就得有買主,而買主肯定只能是咱們這邊,故此下官就讓上海和寧波的伙計們留意。結果卻發現和這些荷蘭人交往密切的商號,居然是和朱之瑜家族關系密切的,后來下官在寧波的掌柜重金收買了這個商號的伙計,才知道他們在向倭國買人,而且買的數量極多。

他緊接著說道。

那買的人去哪兒了?

楊慶問道。

這個請恕下官無能,至今沒能探聽出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沒有運到浙江,至于運到哪里,這個就很難猜測了,如果正常的話,恐怕是運到了廣東。

沈廷揚說道。

五梅公大公無私,令楊某欽佩,此事我會讓錦衣衛接手的,說起來咱們這些年合作也不錯,雖然小弟行事有些激進,但咱們大明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也容不得茍且。我之前已經和宋公說過,我不想妨礙大家發財,大家發財朝廷也就有錢,朝廷有錢我這個操心的就輕松得多,這是好事。但我反對過去那種不給別人留活路的發財方式,有錢的不擇手段,不管貧民死活敲骨吸髓,其結果如今我們也都看見了。

北方湖廣四川多少地主豪紳被滅門啊!

前車之鑒啊!

所以我才要均田,均田之后那些貧民就有了最后的活路,有飯吃誰也不會造反,至于想發財可以從其他方面,辦工廠搞貿易,哪一個不是賺錢的門路?為何非得擠在田地這條同歸于盡的路上呢?

信公高瞻遠矚,下官也是茅塞頓開啊!

沈廷揚笑著說。

他家百分之八十的地可都賣了。

我記得你們沈家頗多織機吧?

也不算太多,加這些年新上的新式水力織機,大概有五百多張,半絲半棉,我這是小戶,比不上蘇杭那些大戶,如今那些大戶家上千張的都不算稀罕了。

沈廷揚笑著說道。

明末鼎盛時期,江浙一帶織機近九萬張,楊慶對海上貿易的鼓勵,再加上新式織機出現,如今規模不說翻翻也差不多。實際上無論絲綢還是棉布都是供不應求的,歐洲,日本,印度甚至于非洲和遙遠的莫斯科,這時候都有大明的紡織品。受限制的只是運輸能力而已,但南洋公司向東南亞的運輸,讓更多國家商船加入了這種貿易,過去一年到巴達維亞的大明商船可能就十幾艘,現在南洋公司一個月就得從各處港口發出十幾艘船。

我們合作怎么樣?

信公想怎么合作?

沈廷揚說道。

很簡單,我正在試驗用蒸汽機帶動紡織機,不需要再用水力,我給你提供這樣的機械,你負責建一座大型的工廠,但我要一部分股份。作為交換五年內我不會給別人提供這樣的機器,而且以后所有最新式的機器首先給這家工廠使用,同樣五年內不會給別人。

他得真正開始工業化,真正開始扶植工業集團了,沈廷揚這么上道當然要給他獎勵。

信公說的哪有不行之理!

沈廷揚笑著說。

但如果別人仿造這種機器呢?

他緊接著說道。

很簡單,專利法!

緊接著他又向沈廷揚解釋了一下專利法的概念,實際上之前他搞得很多東西的確有了仿造的,為了鼓勵工業他也就不計較了,但現在大明的工業之風已經真正被帶動起來,那就得關注一下專利保護了。

明白這種制度意義的沈廷揚,心滿意足地走了。

瑪的,他們到底把人送哪兒去了?

楊慶獨自坐在那里一臉疑惑。

大同社這些人通過荷蘭人在倭國收青壯他當然知道,錦衣衛還不至于需要沈廷揚密報,但問題是錦衣衛也查不出他們把收的倭國人送到了哪里。根據錦衣衛收買的荷蘭線人密報,第一批至少買了五百穢多青壯,穢多在倭國定義中只算六分之一個人,平民殺六個穢多才能定罪,武士老爺愿意隨便殺。

想買他們很容易。

只要有錢可賺,那些低級武士很樂意抓個穢多來賣了,反正就當被他試刀殺了。

可那個荷蘭線人也不知道他們被運送到哪里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1
護國公 第三四六章 投奔怒海

實際上不僅僅是荷蘭人,大明自己的商船也有這樣干的,要說北洋水師的將領們全都清正廉潔也是不太可能的。

其實連楊慶都知道。

比如人參,鹿茸之類的。

而多爾袞對糧食的渴望也讓這類東西極其廉價。

有利可圖就有冒險的。

尤其是做這種貿易,必須突破長山列島的明軍封鎖線,需要速度快的船和極善于航海的船員,出島的荷蘭人無疑這兩條都符合。一年總有那么幾艘成功者,載著糧食突破長山列島這條線進入渤海,然后直沖大沽口在建奴的水師接應下進入海河。他們用在倭國采購的廉價大米,在軍糧城交易換取人參鹿茸之類,以輕載全速沖過長山列島返回長崎,再以正常貿易到江浙換蔗糖之類。如果被明軍攔截那就說迷航改去登州好了,反正無非就是少賺些,這一點就是北洋水師的將領們其實也都明白。

但荷蘭人也不是不懂事的。

就像原本歷史上康麻子的三十里無人區一樣,為了阻斷老百姓的持續逃亡,多爾袞在海岸十里處修建了這樣一道長城,用土墻,墩臺,甚至還有內部的水面阻斷內陸和沿海。只不過在北邊拐出一個弧形,用于長蘆鹽場的曬鹽,但沿海漁業被嚴禁,除了大沽口和北塘的兩個水師營戰船,其他片帆不得下海。

畢竟這樣的人口流失那也是觸目驚心啊!

陳泰繼續等待。

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不過在星光中前方水面還是很明顯的。

“快,用繩子綁在腰上,一個個串起來,都跟在我后面,千萬別走錯了路,這水里到處都是淤泥,陷進去可就出不來了,路上誰也別說話,就是水里有蛇,腳底下踩了什么東西也別說話!”

他小心地囑咐著。

后面那些人一片混亂的忙碌,幾個女人還抑制不住恐懼啜涕起來。

不過還是沒人逃跑的。

這時候北直隸已經完全實現了奴隸制,那些士紳轉化成的奴隸主們對農nu擁有絕對權力,生殺予奪完全一句話,初ye權成為普遍現象。那些捧著四書五經滿口仁義道德的士紳們,正在舒舒服服地享受著夜夜做新郎的美好生活。而在他們以下是類似倭國武士階層的包衣們,這些包衣雖然也是家奴,但卻作為職業軍人不事生產,完全由農nu供養。

倒是戰斗力強悍。

畢竟他們除了打仗不干別的,裝備是最好的,沒有餓肚子之憂,甚至很多都配有戰馬。

他們為奴隸主維護統治權。

所以如果他們有人看上某個農nu的女人,非要睡一睡那也是無傷大雅的,反正主子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而懲罰他們,所以這些包衣們日子過得也很逍遙。

從某種意義上說咱大清已經由奴隸制開始向封建制過渡,奴隸主只承擔規定數額的稅務,把這份稅交給多爾袞就完事,包稅區的一切權力自己說了算。如果說多爾袞是類似歐洲的那些君主的話,這些包稅的士紳就是騎士階層,那些包衣就是他們的扈從們。不過常備軍依然存在,八旗仍舊維持二十萬的編制,蒙古人作為大清的附庸控制宣大和熱河牧區,每年出兩萬騎兵用于防邊,雁門關以外是其核心牧區。總之咱大清目前的構成就是名義上小福臨,實際上多爾袞的八旗奴隸主集團,蒙古附庸實際上也是一個個小奴隸主集團,漢人士紳同樣也是一堆奴隸主集團的組合。

八旗集團提供保護。

漢人士紳集團負責提供糧餉。

蒙古王公集團負責提供戰馬并協防。

然后老百姓就真水深火熱了。

但凡有一線機會,那些普通農nu們都會逃離這個地獄,眼前這道只有不到兩丈高的土墻根本無法阻擋他們。很快所有人都準備好,陳泰第一個走進水里,這片人為潴留起來的水域外人根本不知深淺,只有他這樣的職業帶路人知道如何通過。至于沒有水的地方也有,但所有道路都有士紳的包衣巡邏隊,一旦被抓住男的送煤礦挖到死,女的送軍營當軍ji,想要躲過他們只能走水路。

陳泰帶著這支小小的隊伍,在齊腰深的水中緩慢向前。

好在四周不乏蘆葦蒲草之類。

他們就這樣在水中走了大半個時辰才重新踏上陸地,但這時候距離那道城墻已經很近了,甚至能看到上面有人舉著火把走動。

陳泰的手向后一壓。

緊接著他示范般趴下,在并不算高的荒草中爬行,后面所有人跟著趴下,小心翼翼爬行著,就連跟隨的幾個小孩,都被父母堵住了嘴,跟著在黑暗中依靠繩子拖拽爬行。最前面的陳泰剛爬出沒幾步,黑暗中一把按住了一條蛇,后者一口咬他手上,他忍著疼抓起扔出去,然后不管傷口繼續向前。

好在這只是條水蛇。

半個時辰后他們爬到了一處城墻根,陳泰在黑暗中摸索著,很快摸到了自己做的標記,然后從腰上抽出鏟子挖出埋藏的繩梯。

接下來還是等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頭頂巡邏的估計已經跑去睡覺了,他這才解開腰上繩子,叫過那些青壯,由后者貼著多少有些傾斜的城墻,六下二上搭起兩重人梯,把一個體重最輕的托起爬上不足五米的城墻。后者帶著繩子走到另一邊,由這邊拽著緩慢下去,找到了陳泰在另一邊預留的固定樁,然后把繩梯拽上去,并且在那邊綁好牽引繩。這邊開始向上爬,很快所有人都爬了上去,陳泰收回繩梯,在另一邊由青壯拽著,那些老弱婦孺挨個爬下去。完成后他和最后三個青壯把繩梯向外一扔,一個個攀著城墻直接往下落,下面的人再次搭起人梯接,就這樣他們終于翻過城墻。

緊接著在他帶領下向著遠處一道潮溝狂奔而逃,直到鉆進潮溝附近的蘆葦叢中,他們才終于停下長出一口氣。

然后一點火光緩緩而來。

“快,都起來!”

陳泰踢著那些筋疲力盡的逃亡者說道。

緊接著他點起一個小火把。

那火光立刻靠過來,滿潮的海水中一艘小型排槳船赫然出現,這艘吃水極淺的小船很快靠岸,所有人以最快速度趟水登船。

“手咋了?”

船老大看著陳泰的手說道。

“瑪的,爬的時候抓了條蛇,幸虧不是土灰!”

陳泰一臉郁悶地說。

“哈哈,高興點,三十多個人呢,一個人獎二十兩呢!”

船老大拍著他肩膀說。

他們的主要收入不是這些逃亡者,后者不交錢他們也樂意接,因為接回一個人就有二十元獎金,而陳泰作為帶路人獨得三分之一,這是他玩命的回報。就在這時候,那些槳手劃動了船槳,這艘船載著三十多名逃亡者迅速調轉船頭,乘著剛剛開始退潮的海水順流而下,沖向這道潮溝盡頭,投奔遠處浩瀚的怒海。

一道從山海關向南一直綿延到大清河口的長城。

這是多爾袞版的遷界。

就在楊慶疑惑大同社把買的倭國人運到哪里的時候,海河南邊一片蘆葦叢中,職業蛇頭陳泰正疑惑地看著遠處的河面……

那里一艘巨艦正乘潮而上。

“紅毛鬼?”

暮色終于籠罩了大地。

“走!”

他自言自語著。

這時候登州也已經開埠,畢竟北方也需要口岸,在那些山東籍四民代表的一致要求下,在半年前登州正式開埠成為通商口岸,緊接著多艘荷蘭商船到達。不過山東適合他們的物資太少,沒有茶沒有蔗糖,只有很少的絲綢,倒是瓷器更受荷蘭人歡迎,雖然比不上南方幾個口岸,但也算山東進入了世界貿易圈。

利益面前誰都不能保證,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這種貿易根本無足掛齒,水師將領有外快,南方市場上這些東西價格穩定,多爾袞得到的那點糧食連吊命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聊勝于無,總之根本不會影響他的戰略。

這樣他也就不管了。

陳泰當然不會知道那么多,但他也沒興趣管這些,他在夏日的蘆葦叢中,目送著這艘商船遠去,很快遠處本來就已經低垂的斜陽也完全沒入了地平線。

陳泰倒是在登州見過這種懸掛三色旗的歐式帆船。

不過他也沒多想。

雖然北洋水師禁止外來商船進入渤海和建奴貿易,但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真正禁絕,后者雖然同樣沒有荷蘭人要的各種貨物,可他們卻有大量江南豪門顯貴們喜歡的東西。

他向后一招手低聲說道。

他身后的蘆葦叢中,十個青壯年男子和二十多個老弱婦孺仿佛鷹飛過后的野兔般,紛紛從自己的藏身處鉆了出來,臉上帶著惶恐的表情,跟隨著他在蘆葦叢間悄然向前,伴著四周的蚊子很快到了一處水邊。但他們沒有敢走出去,所有人隱身蘆葦中,用警戒的目光看著水面另一邊,在那里一道黑色橫亙,一個個突起在這道黑色上均勻排列,每一個突起上都有火光閃爍……

那是一道長城。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1
護國公 第三四七章 美人,你想當女皇嗎?

“當然是能打了!”

“這就是你們的兵?”

陳名夏愕然道。

他身后幾個清軍軍官一片哄笑。

話說這的確有點毀三觀,看著這些最高也就到那些荷蘭人下巴的倭國人,無論如何無法把他們和士兵聯系在一起。話說八旗健兒們很顯然不會想到,兩百多年后就是一群這樣身高的士兵把他們當狗踩,踩得他們跪著叫爹。

“當兵最重要是什么?”

話說清軍的那套號衣本來就已經夠丑了,換他們穿著就更丑的慘絕人寰了。

“這是他們的糧錢!”

姜希轍把一個裝滿龍元金幣的小箱子遞給陳名夏說道。

這種一兩重的金幣,是目前大明面額最高的貨幣,相當于十枚同樣的一兩重銀幣,后者就是一元,錢幣上除了面值外,另一邊都是龍。剩下還有一種五角的銀幣,再以下就是四種分別價值一角,五分,二分,一分的銅幣了,一角開始向上都有對應的紙幣,后三種沒有紙幣,這些鑄幣上都是坤興公主的頭像,紙幣上也分別是龍和她的頭像。

陳名夏接過箱子。

“剩下的就交與百史兄了,舜水兄會在雁門關等著,這些人在雁門關交給他就行。”

“二濱何不往北都一游,攝政王也是思賢若渴啊!”

陳名夏說道。

“這就沒有必要了吧?”

“百史兄,明清份屬敵國,小弟此來只以私交,若見貴主就成通敵叛國了!”

他緊接著說道。

“二濱想多了,攝政王只是想請二濱為貴主帶一份禮物,大清至今無寸土取之于明,大清目前所有之地皆取自闖逆,若貴主能內平奸臣外掃流寇,明清難道就不能如宋遼之好?說到底這亂臣賊子,人所共敵,貴主之敵亦大清之敵,貴主若有那需援手之時,我大清自當鼎力相助!”

陳名夏說道。

多爾袞是真心想通過這件事和朱慈烺達成友好,要說他現在還有什么野心那純屬扯淡,這時候就算沒楊慶他也惹不起明軍了。

甚至李自成他都惹不起。

他現在想的就是自保,就是能保住河北這片控制區,以宣大,東北和河北,做一個遼國,話說他現在地盤比遼國甚至還大。如果能夠在這片地盤上穩定下來,過個兩三代或許還有進軍江南的希望,但現在他是真對這已經絕望了。可想要保住這片地盤也得看楊慶答不答應,這個惡魔壓在咱大清頭頂五年了,多爾袞是真害怕他啊!而朱慈烺還都南京,如果能夠把楊慶解決,那無疑多爾袞就可以放煙花了,如果有這種可能,那么為朱慈烺提供幫助是他很樂意的。

“百史兄,今時不同往日,貴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姜希轍笑著說道。

說完他走向了跳板,然后直接返回了這艘荷蘭商船。

“他,他這是什么意思?”

陳名夏身旁那個清軍將領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愕然地問的。

“他的意思是……”

陳名夏轉過頭長嘆一聲,然后拍了拍他肩膀語氣沉重地說道:“你太弱,我們不待見你!”

那將領的臉瞬間一片血紅。

他緊接著怒不可遏地拔刀,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把這個動作繼續下去,人家說的沒錯,你太弱,我們根本不屑于帶著你們玩。被明軍六個軍壓得死死的,你們就算真幫我們又能做什么?你們能打開前沿明軍的防線嗎?跟你們合作不但不會帶來任何實質性幫助,反而給了楊慶足夠的借口,這種傻事哪怕就是江南士紳也不會做的。他們現在無論怎么算都是和楊慶在內斗,而楊慶的風格是不會在內斗中趕盡殺絕的,看看南京那些勛貴就知道了,但要是被他扣上漢奸帽子那就真得準備好去孝陵上架了。

可憐曾經壓得大明喘不過氣的八旗健兒們,就這樣帶著一種日暮的悲涼在海風中無言而立,在被鄙視中回味著他們曾經的輝煌。

連他們自己都明白大清的沒落。

“來,戴上看看!”

遙遠的南京皇宮內,楊慶正眉開眼笑地拿著一串項鏈,往坤興公主的脖子上湊。

后者一臉的幸福等待。

這是她剛剛收到的禮物,只不過不是楊慶送的,送禮的人在遙遠的倫敦……

好吧,這是克倫威爾送的。

這個剛剛砍掉了查理一世腦袋的家伙,在得知大明目前是一位女王執政,而且即將和一個類似他這樣的家伙結婚后,很懂事地讓他的特使,在這次給大明的國禮中加上了很多珠寶首飾。反正他已經接收了英國王室的財產,雖說這時候的英國王室還沒到把鉆石堆滿頭的地步,但也一樣能拿出不少好東西的,話說英國的未來可就靠與大明在東方的合作了,第一次正式的外交當然要大方些。

楊慶給坤興公主戴上了這個英國王室祖傳的項鏈,然后對著鏡子欣賞著,緊接著在坤興公主的驚叫中把她的衣領解開,向外一拽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膚。

“這樣才對!”

他看著燈光中寶石和肌膚的輝映滿意地說。

“別鬧,她們都笑了!”

坤興公主紅著臉,看著寶石下面的那片上升區擰了他一把說道。

“那就都下去吧!”

楊慶揮手說道。

那些宮女們趕緊離開并給他們關好了門,話說這些宮女早就見慣不驚了,宮里面誰不知道監國早已經被信國公給拿下了,她們離開后楊慶緊接著就把坤興公主又抱到自己腿上。

“你何時接我兄長?”

后者躺在他懷里問道。

“到十月底國債就賣完,一千五百萬就湊齊,不過那時候運河封凍這些銀子無法走水路運輸,只能從陸路向長安運輸,若你兄長著急就走陸路運,若你兄長不急,那就只能等到明年開春以后了,不過以我估計他肯定要到明年開春的。”

“那為何?”

坤興公主疑惑地說。

“因為他正在訓練一支軍隊準備著哪天把我亂槍打死,但這支軍隊還沒湊齊,所以他還需要一點時間。”

坤興公主臉色瞬間變了。

“這是真的?”

她說道。

“應該是真的,大同社那些人在倭國買了大批青壯,根據錦衣衛的情報,桂王那里的五百多倭國傭兵已經從軍隊里挑出,正在以粵籍商人名義前往云南,借道四川北上。而且大同社那些人還在他那里訂購了一萬支燧發槍,不過他那里產量達不到,在運河封凍前最多也就能造出兩千支。加上桂王從自己軍隊抽調,從荷蘭人那里購買,最終能湊出五千,如果不出意外會混在向洛陽運糧的漕船里面運輸過去。然后再有半年的訓練,到明年初夏一個旅基本具備戰斗力,估計也就是那時候你兄長該南下了。

那么……”

楊慶吻了她一下說:“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都是那些人挑撥離間!”

坤興公主恨恨地說。

“不要回避這個問題,他沒有這種想法誰也挑撥不了,如果你兄長真要對我動手,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楊慶把她舉起,轉過身子騎在自己腿上,隔著不足一尺面對面地說。

坤興公主想哭。

“不準哭,必須回答我!”

說完他一下子站起身,把坤興公主頂到了桌子上,然后繼續趴在她面前,把兩人的臉之間距離拉近到不足十公分。坤興公主瞪大眼睛看著他很顯然有點慌亂,實際上作為一個二十歲的這個時代意義上老姑娘,她當然不會不知道自己未婚夫和兄長之間關系不可能和平。認為皇帝和權臣之間能夠相親相愛一家人,那只能是天真的幻想,只是她這兩年一直用這種幻想麻醉自己,強迫自己相信這種童話故事,但現在楊慶居然狠心地給她毀了這本童話書。

“你不會殺他吧?”

她猶豫著說道。

“然后呢?換上你弟弟?你憑什么覺得你弟弟就不會和你哥哥一樣對我?雖然你有三個弟弟,但我敢保證哪怕換上慈煥,結果等他成年后也會一樣對我,話說慈煥也十二了,你希望我和你的這些兄弟們一個個就這樣刀光劍影下去嗎?為了你,我的確不會殺他們,可我不敢保證我手下那些人背著我動手,你應該知道現在他們已經在鼓動我把你哥哥一槍打死嫁禍李自成了。”

“那你說怎么辦?”

坤興公主紅著眼圈說道。

她當然明白楊慶說的都是必然會出現的,如果她哥哥對楊慶動手,那么楊慶只能把他廢黜,下一個是比她小三歲的弟弟定王,也已經成年,估計也是一樣,把這個過程走一遍。然后是永王,還有沒封王的朱慈煥,但無論誰當皇帝,最后結果都是隱忍然后對楊慶動手,接著失敗被楊慶廢黜。

可楊慶會廢黜他們就算了,楊慶的手下肯定會給他們灌毒酒。

好歹也是生在帝王家。

這樣的覺悟她還是有的,老朱家爭皇位的大戲可不少,無論哪場都是血淋淋的,想到這里她終于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乖,別哭!”

楊慶低下頭吻了她一下說道。

“我其實還有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可以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他在一厘米外說道。

坤興公主瞪大眼睛看著他。

“那個,美人,你想當女皇嗎?”

陳名夏向旁邊一招手。

一些清軍士兵抱著破破爛爛的號衣走到他們面前扔下,那家奴立刻喊了幾聲,那些倭國人趕緊撿起一身身號衣換上,不過這些衣服明顯都大得多,他們穿著就像三毛穿軍裝般看上去很滑稽,好在也沒人在意這種小事情,最多他們自己想辦法。但這些人的發型肯定沒法改變,畢竟他們兩邊有中間光溜溜的發型,無論如何改造不出鼠尾巴,好在這個問題可以用大帽子來解決,總之這些倭國人在極短時間里就變身為一群搞笑版清軍。

就在陳泰等人離開的時候,距離他們并不遠的軍糧城,咱大清武英殿大學士陳名夏,正頗為滄桑地看著走下跳板的姜希轍……

“二濱,遠來辛苦了!”

他拱手說道。

說完他把腰上佩劍拔出,然后就在那倭國人第一個走下跳板時候,把劍交給了自己隨行家奴,后者拿著劍走過去,對著那倭國人厲聲呵斥了幾句。后者低著頭不斷點頭,很顯然他對于自己給主人丟臉的這種表現非常自責,他隨即接過這把劍,在碼頭上跪下,對著姜希轍磕了個頭,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與此同時那家奴拔出刀站在了他身旁,那倭國人雙手倒持劍毫不猶豫地捅進了自己肚子,緊接著那家奴手中刀落下,伴隨著鮮血噴射他的頭顱墜落。

“這位將軍,那么我請問你,從他手中的鳥銃里射出的子彈,難道比從你手中鳥銃里射出的子彈更弱嗎?”

“百史兄!”

姜希轍笑著拱手還禮。

一名清軍將領頗為自矜地說。

“錯,是聽話!”

就在同時他身后的甲板上,那些全副武裝的荷蘭船員,拎著鞭子厲聲呵斥,在他們中間的船艙口,一個黑乎乎的矮小身影爬上來。似乎嫌他爬得太慢,一名荷蘭人毫不客氣地一鞭子抽過去,那人慘叫一聲,但卻沒有任何異常反應,趕緊加快速度爬出站在甲板上。因為身高差異太大他頂多到那些荷蘭人胸口,又黑又瘦看上去就像個大猴子,尤其是還頂著一個怪異的發型……

當然,和咱大清到也異曲同工。

而在他身后第二顆同樣顏色的腦袋冒出來……

姜希轍冷笑著說。

那將領默然了。

就在同時這樣矮小瘦弱的倭國人不斷從船艙爬出,然后源源不斷走下跳板,在那些荷蘭人的鞭打呵斥下混亂地列隊。很快三百多倭國人就這樣踏上了這片他們從未踏足的土地,一個個茫然地看著眼前那些陌生的清軍士兵。而后者同樣也在好奇地看著他們,金錢鼠尾巴與月代頭的會面頗有些令人無語。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1
護國公 第三四八章 我這算不算作繭自縛?

“女皇,那豈不是如武則天般?”

坤興公主愕然道。

“武則天有何不好?雖然不能說是什么圣主明君,但至少也是個守成之主,比起咱們大明絕大多數皇帝都要強得多!你都當了這么多年監國也算深受百姓愛戴,那么又何妨當一下女皇呢?”

話說大明朝的絕大多數皇帝還真就不如媚娘姐姐,除了洪武,永樂其他那些哪怕狡猾如嘉靖,都無法和媚娘姐姐比,換媚娘姐姐來對大明這些越來越無底線的士紳,恐怕早就已經把大鍋燒起來請君入甕了。話說初唐的關隴世家們可不是大明士紳這樣的嘴炮,那武力值還是很高的,最終不也沒斗過媚娘姐姐嗎?

大明中后期不說有個雄才大略的圣主明君,就是有個媚娘姐姐,能在萬歷這個時間段續一波,大明也能茍過煤山這一劫。

“可女人終究不能當君主啊!”

坤興公主說道。

“女人當君主的多了,你這串項鏈就是英國女王的。

雄才大略得很。

放到大明至少是成祖級別的。

英國就是在她手中,一舉打敗了西班牙無敵艦隊,成為海上與荷蘭人并列的頂級強國,英國東印度公司就是她創建的。

她當了整整四十五年的,都快趕上你曾祖在位的時間了,他倆應該說也是同一時期的,神宗比她晚繼位五年,她比神宗早死十七年,不過她繼位時候早已經成年了。她的前任也是女王,實際上是她姐姐,不過同父異母,她媽勾引她爹拋棄原配,把原配和她姐姐軟禁起來,但很快遭到了報應,據說在原配被氣死的同一天生兒子夭折,之后失寵并且很快被安上一堆罪名砍頭。

她爹又娶一個并生了唯一的兒子繼承王位。

但她這個弟弟很快病死。”

他沒有留下兒女,王位指定給了他的堂侄女,但他們的大姐在議會支持下發動政變奪位,他們大姐死后就由這個女王繼位了!你看,他們不但有女王,而且還有一堆女王,事實上他們的王位繼承權盡管男人優先,但女人也一樣有。”

楊慶拿著坤興公主胸前項鏈上的寶石,給她科普都鐸王朝的那些愛恨情仇。

“那他們現在的國王呢?”

坤興公主疑惑地說。

“現在,現在他們沒有國王,之前的國王背叛國家,被議會設立的法庭審判后處死,他的兒子在流亡的國家繼位。但他們和這個女王并非一個家族的,之前這個國王的祖母是這個女王的表侄女,蘇格蘭女王,同樣因為老百姓不滿被驅逐,之后蘇格蘭議會立她兒子,一個嬰兒為國王。英國的這個女王一輩子沒結婚,同樣也沒有留下繼承人,她那個表侄女因為卷入針對她的謀反被她處死,估計覺得有點虧欠,臨死前指定這個侄外孫為繼承人。

后者以蘇格蘭國王身份繼位英格蘭國王,很快兩國議會簽定協議,干脆合并為一個國家。

這就是現在的英國。

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君主的位子繼承有很多方式,并非只有我們的一種,女人繼位在大明的確很夸張,但在其他國家有的是這樣的例子。王朝的更迭對我們來說,意味著血淋淋的滅國之戰,換一個皇帝的姓氏就是血流漂櫓,但對于其他很多國家來說卻不會有任何戰爭。

甚至有可能還是皆大歡喜。

事實上類似的王朝更迭,在歐洲國家是司空見慣的,因為他們的女姓有繼承權,而且這種繼承權還可以延續給女性的后代。所以當一個君主們有繼承人時候,他那些嫁到國外的姐妹,或者所生的兒子甚至女兒,甚至再下一輩,都有繼承權,最終通過排序來決定。一旦外姓繼承,那么他們的王朝也就自動更迭,而現在因為民權的增強,議會在歐洲各國越來越普遍,當一個國王無道時候,議會經常會驅逐這個國王,然后換一個有繼承權的。”

“你想說什么?”

坤興公主咬著嘴唇,瞪大眼睛看著他說道。

楊慶向下一壓。

“我想說什么難道你還不明白?”

他在不足五毫米外說道。

如此近的距離讓他的身體重重壓在坤興公主身上,這家伙的兩只手抓著她的兩只手向外分開,嘴唇的張合不時觸碰,兩人的呼吸相融,四目直視幾乎看不到別的。

“你當女皇,咱們白頭偕老。

我不可能奪你的位,你不可能破壞我的治國,至于你百年后,難道不立兒子還立侄子當繼承人?我對皇位沒興趣,我自認對華夏的功績還比不上太祖,再說以后皇帝也不是過去那樣,對我的吸引力有限。但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壞我努力換來的這個大明盛世,而你的那些兄弟繼位肯定會破壞我所做的一切,因為那些支持他們的人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所以我和他們只能一戰。

那樣的話我就無法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了。

我的確可以不殺他們。

但別人不會留他們,現在已經需要我來壓制那些想殺他們的人了,真要是撕破臉,我可不敢保證刀光劍影中,會不會有一個獵兵干脆瞄準你兄長的腦袋扣動扳機。

我也不可能屈服。

因為我也沒有屈服的必要,再說就算我屈服了,你敢保證咱們沒了以后咱們的子孫不會被清算?”

他接著說道。

坤興公主咬著嘴唇猶豫。

“可我繼位后他們怎么辦?”

她弱弱地說。

“封王唄,就像福王一樣,一人給他們分塊封地,你要是喜歡把咱們家的那些股份勻給他們一些也行,反正咱們家的股份也夠多了,勻給他們一些也無所謂,只要他們都老老實實的那么富貴就可保。你看如今福王就很好,守著一大塊封地田園牧歌,喜歡什么就多買點,子孫后代也不需要發愁,我就算實行公田法也不會波及他們的封地。咱們華夏改朝換代后弄死前代的惡習可不是一直就有的,漢獻帝把皇位給了曹丕后,可是一直到曹丕死他都活得很好。據說他還是個很受尊敬的醫生,他的山陽國哪怕司馬家篡魏也一樣存在得好好的,他的后代依然享受天子待遇,山陽國是毀于五胡,但東晉照樣為劉家重建。

再說我們都還年輕。

你還有最少五六十年時間來處理這個問題,只要有你在,我還能對他們做什么?”

坤興公主被他壓得有點呼吸不暢,很不滿地把他向外推了推。

話說她其實也明白,楊慶要篡位誰也擋不住,大明到現在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姓楊,只是有些人不甘心而已,之所以不甘心也只是因為楊慶總是欺負士紳,若楊慶現在說他以后和士紳好好相處,后者恐怕已經在準備勸進了。包括她也不可能真正阻擋這種事情,現在她早已經視自己為楊家人了,雖然還沒正式成親,但兩人在床上滾了很久了,好歹也是從小儒家思想教育出來的,出嫁從夫這個她還是恪守的,但她也想為她的兄弟們爭取一個最好的結果。

畢竟那是她的親兄弟。

尤其是龍興天子和緊跟后面的定王跟她可是一母同胞的,他們都是周皇后生的,如今父母雙亡就剩這兩個真正的至親了。

她得為他們著想。

當然,她更想為自己未來的后代爭取一個最好結果。

畢竟被清算也是她無法容忍的。

可這兩者是矛盾的。

就像楊慶說的,哪怕他不篡位到最后他倆都沒了,一旦朱家重新控制國家,那么自己的子孫后代肯定會被清算,這是必然的,幾乎沒有任何避免的可能。但楊慶篡位那么就很難保證她那些兄弟們的安全了,就算楊慶不殺他們,楊慶的那些親信們一樣會動手,這種事情只需要一杯毒酒或者和她爹一樣落水就行了,錦衣衛一堆干這個的高手。

但她繼位就兩全其美了。

因為她繼位的結果肯定是她和楊慶的后代繼位,不需要擔心以后被清算了,楊慶的那些親信也不需要擔心朱家重起對他們的后代清算了。

而她可以最大限度保護這些兄弟們。

唯一的問題是……

她得做大明朝的末代皇帝了。

不過這個問題在她腦子里也就是一閃而過,畢竟她都自認為是楊家人了。

“我有條件!”

她突然神情凝重地說。

楊慶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不準再找別的女人!”

她惡狠狠地說。

“那,那以前那些呢?”

“以前的就算了,我和圓圓也算情同姐妹,但你不準再找新的,既然你說歐洲人這樣,讓我跟著他們學那就學全套。他們一夫一妻咱們也一夫一妻,你可以有妾,但必須是我同意了的,我不同意你敢往家里收其他女人小心我撤你職!”

坤興公主拽著他衣服,把他重新拽下來說道。

“我這算不算作繭自縛?不過既然你要這樣,那就聽你的,只要你能受得了就行!”

楊慶笑著說道。

說完他把未來的女皇陛下直接扛起來向內室走去……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41
護國公 第三四九章 并蒂花

話說信國公之勇,還真不是未來的女皇陛下一個人能承受……

當然,這種小事不值一提。

畢竟咱大明朝本來就是嚴格的一夫一妻制,妾什么的不算妻,坤興公主的要求也不僅僅是為私,她還有為公的意思。如果她當女皇,那楊慶該算什么身份呢?媚娘姐姐是個寡婦不需要考慮這種問題,但她就必須得面對這個,她當然不能也養后gong面首三千,但若楊慶總是一個個不斷往家里劃拉女人,她這個女皇陛下的顏面何存?

必須得給他套上籠頭。

至少不能讓他繼續公然不停地收女人,以前那些就算了,反正已經既成事實沒法改變,但以后就必須得克制了……

至于偷的不算。

這種事情連坤興公主都有覺悟。

沒聽見楊慶說嘛,英國那位女王的媽就是這么上位的,由此可見歐洲的一夫一妻制其實也沒那么純潔,都能把國王迷得拋棄原配,坤興公主就不信他倆之前沒偷過,話說公主現在已經不是十五歲小女孩了!

她有什么不懂?

連楊慶和她伯母的事都知道呢!

反正楊慶再怎么大膽,也不可能把她伯母收了,她伯母又沒有生育能力也不怕兩人搞出丑聞。

偷就偷吧!

總之這個問題,他倆在床上以他們自己的方式解決。

不過她繼位只是一個計劃。

楊慶給她xi腦也不是為了就要她直接稱帝,這是在朱慈烺不聽話的時候才實施的計劃,楊慶只是解決她的心理負擔,先用這個不斷給她xi腦讓她到時候不會不干。但現在不可能把她推上帝位,所以接下來的迎駕還必須繼續,必須把朱慈烺迎回,然后等朱慈烺動手,再以四民大會仿效英國議會的例子把他廢黜。但把他廢黜就得讓他的那些兄弟繼位,那么江浙士紳難道還想被李自成宰一次?李自成放朱慈烺但不放剩下那哥仨可就有這念頭,他就是想看朱慈烺被楊慶廢了然后再立一個繼續勒索,江浙士紳如果有魄力再掏一千五百萬,那么楊慶是不介意再迎一回。

只要江浙士紳能再掏一次,他又何妨再玩一遍?

當然,江浙士紳沒這么大方。

這一千五百萬就搞得烏煙瘴氣差點沒湊出來的,再來一千五百萬?老子是冤大頭啊?不想被宰,楊慶一系又不可能接受旁系宗室繼位,這一點是必須的,信國公對先帝的忠心可昭日月,先帝子女還在,誰想搶他們的江山信國公首先不答應。

而且估計也沒哪個宗室敢來湊這個熱鬧,他們也不是傻子,他們要敢楊慶是真會弄死的,自殺的傻事誰也不會干,最終再次陷入僵局。

那么就像當初公主監國一樣讓她登基成了最好選擇。

這是唯一的選擇。

至于她是公主……

那么你們想再掏一千五百萬嗎?

你們不想掏銀子,我們只要是先帝的后代,除了她還有誰更合適?至于女皇什么的難道比一千五百萬更重要?話說女皇肯定不如一千五百萬更重要,為了不繼續掏錢,士紳們會捏著鼻子為女皇找理論依據的。

那時候她再登基。

同時也確立四民大會有權廢黜皇帝的制度,以后哪怕楊慶的子孫有無道昏君,四民大會也可以依這個例子將其廢黜。

甚至于直接不要皇帝。

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給子孫后代留下個江山,但如果以后他的子孫后代真爛到老百姓忍無可忍的地步,那這個江山丟掉就丟掉吧,難不成他真還想什么謀萬世一系?

那就純屬扯淡了!

帝國總會滅亡,無一例外!

不過最好還是能有個虛君,這種東西有比沒有強,除非楊慶在未來能夠把所有內部問題解決,民智開化到足夠程度,民族認同感足夠強,利益上足夠密不可分,否則一個虛君多多少少有點用。可如果真達到了以上這些,一個虛君留著也無所謂,一個吉祥物而已,只要這個吉祥物不招人厭惡,留著好歹也是個娛樂,話說英國王室每年給英國創造的價值遠超過他們花的那些。

話說光看他們家演戲的旅游業就占了英國雞的屁很大一塊。

這就是吉祥物的效果。

總之龍興四年的剩下時間里,大明在正常中渡過,到這一年秋天時候,一千萬的國債銷售終于完成,各地購買國債的金銀通過水路陸路源源不斷向南京匯聚。這些金銀連同錦衣衛教管司募捐的,統統都在戶部下屬的鑄幣廠又鑄造成一枚枚龍元,然后重新裝入一個個特制的木箱堆積在專門的倉庫。到冬天第一場雪降臨南京的時候,總計一千一百萬枚龍元銀幣和四十萬枚金幣全部完成,但因為冬季運輸不便,龍興天子特旨等明年開春再運,至于他也將渡過在長安的最后一個冬天,到明年麥收以后再啟程。

畢竟不能為了給他搬個家,就搞得各地雞飛狗跳,以至于耽誤重要的麥收。

總之圣駕還都南京終于明確。

不過老百姓對此并不關心,畢竟他們對這個皇帝沒什么印象,大明各地百姓只知道他們的錢幣上印著的那個姑娘,還有傳說中神仙下凡,給他們帶來全新生活的信國公。

皇帝什么的對他們來說縹緲得很。

甚至很多地方老百姓還以為錢幣上這姑娘才是皇帝呢!他們才懶得管監國和皇帝之間的區別,他們只知道這姑娘就代表著財富!而財富就是他們追求的一切,換句話說這姑娘就代表一切,這姑娘就代表吃的穿的!至于皇帝是什么?能吃還是能穿?不能吃不能穿那與他們何干?這天下是皇帝的?官府早就發告示了,這天下是老百姓的!皇帝是天子?官府也早就發告示了,皇帝不是天子,皇帝和俺們一樣都是凡人!不得不說之前的那份圣旨影響實在太惡劣!讓那些官員士紳面對老百姓的反駁根本就無話可說。

路都自己堵死了啊!

話說這時候他們才明白楊慶心思之深沉陰險。

而就在這個冬天里,德川家光也做出了選擇,面對明軍占據佐渡島和封鎖石見銀山造成的財政危機,他選擇了……

他選擇了屈服。

畢竟他也沒別的招,他沒有海軍不可能收復佐渡島,就鹽飽水軍那些還得靠接舷戰打仗的戰船,根本開不出關門海峽,隨便幾艘明軍巡洋艦就能教它們做人。而石見銀山雖然還能勉強通過陸路運糧,以維持那里最低限度生產,但根本不可能維持財政運轉,尤其是在各種錢幣均不同程度大量流失的情況下。

那些外樣大名可不會管他死活。

對馬藩,薩摩藩,新加入的長州藩,甚至福岡藩,九洲島上一堆玩走私玩得快快樂樂的。

荷蘭人也一樣。

長崎港規定了每年貿易額度,規定了每年流出錢幣數量,但荷蘭人照樣一船接一船把各種貨物運到倭國和走私商合伙,把這些東西偷偷賣到包括江戶在內整個倭國,繼續不停抽空他們的錢幣。

越來越多的地方開始實物交易。

混亂無處不在。

他需要這兩座礦山補血。

“公爵閣下,我們可以接受您的要求,但第一筆賠款最多十萬,我們真得沒有那么多金幣,余下的我們可以三十年分批支付。作為對您的補償我們可以增加函館作為通商口岸,以幫助貴國的捕鯨船,他們可以在函館進行停靠補給。”

阿部忠秋說道。

“開竅了?知道這對你們是好事了?”

楊慶笑著說。

“是的,公爵閣下,以前是鄙人愚昧,但回去之后鄙人就立刻想明白了,這的確對我們是好事!”

阿部忠秋說道。

“行,我這個人最好說話了!”

楊慶爽快地說道。

反正這筆錢少不了,他對第一筆并不很在意,而且倭國這些年被抽血嚴重,錢幣數量不斷減少,這從蔗糖之類出口倭國的數量可以看出,實際上已經開始減少,也就是說這幾年這塊韭菜地割得有點狠。這種事情不能竭澤而漁,在運輸能力限制的情況下無法快速增加歐洲的出口量,那么倭國就是重要的傾銷地,畢竟它離得近人口還多。倭國消費能力的下降,會造成江浙的產品過剩,雖然說經濟危機過于夸張了,但至少會有影響,對于工商業的統籌決策者來說賺錢并不是最重要的,持續,穩定的發展才是最重要的。

市場有時候需要扶持。

割韭菜太狠造成消費下降對工商業者的打擊,甚至超過對消費者的。

就先讓倭國人淘幾年金子吧!

“非常感謝,公爵閣下,我們還為您單獨準備了一些禮物,希望您能夠笑納!”

阿部忠秋低著頭說道。

“呃,不會是女人吧!千萬不要給我送女人,你也知道我的未婚妻是監國公主殿下,她會生氣的,如果是女人的話,我建議你送給我們的內閣其他幾位成員!”

楊慶趕緊說道。

可不能頂風作案,當然,主要是他也知道德川家光會送什么貨色,到時候別被那白慘慘的臉蛋和黑黢黢的牙齒,給嚇出心臟病來。至于他們用這個去嚇史可法那些人,這就不關楊慶什么事了,希望不會把他們嚇出心臟病。

“那就真得太遺憾了!”

阿部忠秋一臉遺憾的說。

很顯然,他們真得準備了美女來孝敬信國公。

可惜信國公無福消受。

倭國的這場小規模戰爭就這樣算畫上句號,接下來明軍主力將撤離佐渡島,不過為監督他們履行承諾,將有一個特殊的守備隊駐扎在已經修了半截的棱堡,這座棱堡將繼續修建直到完成。未來在倭國全部支付完兩百萬前,這個守備隊將一直駐扎,包括明軍艦隊也可以使用這個基地,事實上就是明倭雙方共管佐渡島直到三十年后。

加上割讓的隱岐島,從釜山到北海道的這條補給鏈,就這樣正式建立起來,隱岐君被封為伯爵,依黔國公例世代鎮守隱岐諸島。

這樣明軍事實上具備了進軍黑龍江的能力。

當然,楊慶暫時沒興趣。

想進黑龍江至少得把蒸汽動力的內河船建造出來,否則從黑龍江口到上游的數千里內河逆流,以帆船是難以想象的,那可不是長江上兩旁到處都是補給。但北上庫頁島,或者更北方,然后在海岸邊建立季節性殖民點捕鯨和狩獵皮毛,這個還是完全可以的,尤其大明皮革需求日益增長,畢竟現在他連軍官都配不上皮靴子只能穿帆布的。在南方這個問題沒什么,但要向東北進軍,那首先得把防寒解決了,以后北方軍團一人一頂熊皮,狼皮帽子,帶著駝鹿皮手套穿著熊皮防寒靴……

這有點過于奢侈了。

但對于嶺北堪察加一帶泛濫成災的棕熊和駝鹿野狼來說,這好像也不是什么夸張的配置。

當然,主要還是捕鯨。

話說捕鯨業如今都快成為的支柱產業了,不得不說那些說大明百姓沒有開拓精神的純屬扯淡,那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利潤,有足夠的利潤一樣也很瘋狂。今年夏天最遠的一艘捕鯨船在阿留申群島滿載而歸,他們還很逆天地在海灘上撿到了一塊巨大的龍涎香,另外又從一頭抹香鯨肚子里掏出一塊沒有泡過的。

前者在舟山直接賣出五萬元的天價。

后者被船東留作了傳家寶。

他們的傳奇經過報紙的瘋狂渲染后正吸引著越來越多的商人,把目標盯上遙遠的東方浩瀚太平洋。

“財帛動人心啊!”

楊慶點起一小塊龍涎香,不無感慨地說道。

然后他轉回頭看著床上,鯨腦油蠟燭的亮光中,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坤興公主和圓圓,正在被子里跟朵并蒂花一樣探著頭,用羞澀的目光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公主,這樣不好吧?”

信國公一臉嚴肅地說。

坤興公主紅著臉往被子里縮了一下。

“誰讓你那么難搞,我可不想總是和以前一樣,只好找圓圓過來幫忙了!”

她躲在被子里說道。

“好吧,那我只能勉為其難了!”

楊慶嘆了口氣說道。

“哪來那么多廢話!”

圓圓無語地伸手,一把抓住他衣服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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