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護國公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8-6-30 10:20: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6 72616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50
護國公 第四一零章 芳蹤渺渺

大理寺。隨夢小說w.suimeng

倉促改建的審判廳座無虛席。

剛剛以正一品接任實際應該是正三品大理寺正卿的史可法,抬起頭看了看受審的錢謙益。

老錢身后一片期待的目光。

史可法甚至能從坐在旁聽席上的人群中,認出黑紗遮面,同樣穿了一身黑衣的柳如是,此刻的柳如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自己丈夫戴著手銬站著審判席上。之前女皇登基已經特意下旨,赦免了除毛奇齡以外其他涉案者的族人,只有涉案的罪犯本人不在赦免范圍,畢竟皇帝登基慣例就是得大赦。不過這次只是部分輕罪被赦免,主要是流放犯,苦役犯,但監禁的重刑犯,尤其是那些還沒處決的死刑犯,這個都沒有得到赦免。

這些人放出來是對受害者的不公。

實際上楊慶并不支持大赦,相反這次倒是四民大會和文臣都支持,為了女皇的仁慈形象,楊慶也就只好接受了這種有選擇性的大赦。

因此柳如是被免于審判。

但錢家基本上也完了,因為這段時間養活那些青蟲,不但使老錢的家財幾乎耗盡,甚至就連錢家的族人也已經把她趕出家門,不再承認她作為錢謙益妻子的身份。

后者本來就不承認。

盡管錢謙益娶她是以結縭,但錢家族人眼中她就是個妾。

一個妓女沒資格當錢夫人。

這一次不過是借著錢謙益的犯罪落井下石而已,反正也沒人替她主持公道,錢家才不會讓一個妓女的名字出現在老錢墓碑上呢!原本歷史上老錢死后也是這樣,錢謙益是和死了的前妻合葬,柳如是被錢家人逼死后單獨埋在百步外的荒坡上。

史可法不由得唏噓了一下。

話說看到老錢如此結局,他也是感慨良多,話說曾經他也是這眾正中的一員……

呃,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肅靜!”

緊接著他一拍驚堂木喝道。

整個審判廳一片肅靜,所有人包括錢謙益,全都抬起頭看著他。

“人犯錢謙益,叛國罪確鑿,依大明律處斬!”

史可法說道。

錢謙益黯然地低下了頭。

審判廳內歡呼聲響起,很顯然人們期待這個結局已經很久了,倒不一定是他們不喜歡老錢,老錢要說風度也是翩翩的,他們只是對這場大戲到現在還沒砍頭而不滿,現在終于有人被砍頭了。而在歡呼的人群中,柳如是悄然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在她身后衙役們把錢謙益帶走,押往刑部大牢等候處斬。不過按照大明制度得秋后處斬,所以他還能在大牢里多活大半年,但他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柳如是默默走出大理寺衙門,外面一輛出租馬車立刻上前。

“這位夫人去哪里?”

車夫滿臉堆笑地說道。

柳如是茫然地站在那里,遲疑一下才說出她寓居之處,那車夫趕緊下來給她打開車門,柳如是上車后這輛出租馬車立刻沿著石板街道向前。昏暗的風雪中,柳如是并沒覺出馬車路線異常,直到它停下才反應過來,但還沒等推開車門,前面的小窗子就突然推開,然后一個東西扔進來,很快她就昏迷過去。

車門緊接著打開,兩個人早就等在了外面,他們背后是秦淮河畔一個偏僻的小碼頭,兩人迅速把她從車里抬出塞進旁邊的一艘小船,這艘小船駛離碼頭融入了河面的雪中……

“你這也太狠了吧?”

不遠處的一處小樓上,寇白門不滿地說道。

“不把她送走,早晚有人去摸人家的寡婦門,以前陛下是公主,如今是女皇,這天威難測啊,咱們也算姐妹一場,未免激怒陛下殺她,還是絕了某人的念頭吧!再說她要是一時想不開,為老錢這種人殉情怎么辦,以她的脾氣這又不是做不出的,但那樣就未免真不值得了。索性給她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自己找個老實忠厚的普通人,以后就安安穩穩過完下半生吧!船上有給她辦的新戶籍單和銀行的存單,等她醒來估計也該到茅山了,她會知道接下來去哪兒的,柳如是已經沒有了!”

圓圓說道。

好吧,柳如是就這樣消失了。

為了避免她為老錢殉節,或者某天某人摸她的寡婦門,被女皇知道后遷怒,圓圓還是得未雨綢繆。

而此時大理寺的審判繼續,丁魁楚作為主犯之一,和錢謙益一樣被處斬,毛奇齡作為主謀,再加上惡意挑撥朱庶人與楚公關系,被直接判處凌遲,其九族男丁流放臺灣,女眷及小孩官配皇莊民兵。

齊王賜自盡。

齊王的爵位也廢除。

丁啟相以立功由原本處斬減等改為絞刑。

劉楗處斬。

姜希轍,朱之瑜二人雖然參與勾結建奴,但屬于奉命行事,免于死罪但流放隱岐島……

呃,楊慶又找到了一個流放犯人的好地方,他可以把人往隱岐島這個曾經流放過倭國天皇的地方扔。既然朱之瑜原本歷史上都堪比倭國的國師了,那就讓他去隱岐島吧,說不定還有倭國人去尋道呢!姜希轍那也是大儒,劉宗周的弟子,兩個大儒出現在自己身邊,那些對華夏文化憧憬已久的倭國大名們肯定會去的。而原本歷史上幕末那些家伙,絕大多數可都是學朱之瑜的心學思想長大的,然后他們就會開始尊王。

他們一尊王德川家就很難受。

然后大明女皇和會堅定地站在德川家一邊,就像原本歷史上倭國政府始終站在咱大清一邊,但倭國民間義士始終站在反清一邊一樣,反正結果都是倭國內亂。德川家就只能量倭國之物力,結大明之歡心,以求能夠繼續在大明支持下茍延殘喘,然后他們就會和大明簽一份份不平等條約,不斷割一塊塊土地給大明。

話說楊慶最喜歡這個了!

以倭國原本歷史上禍害中國的手段來禍害倭國,這樣想想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而黃宗羲等人同樣被流放。

他們很難說犯有漢奸罪,因為他們手中有朱慈烺的密信,這些家伙也是很狡猾的,是后者授意他們去購買倭奴的,他們只是遵旨行事,所以流放已經是嚴厲懲罰,他們的流放地并不是隱岐島……

呃,也不是美洲。

事實上楊慶不會讓他們去教化美洲蠻夷的。

必須得明白一點,他們其實都是人才,他們懂很多東西,把他們扔到美洲教化蠻夷的確很令人開心,但如果他們沒被燒烤了,并且獲得了這些蠻夷的信任,那么他們會讓這些甚至依然處于原始狀態的家伙,獲得更高等級的文明輸血。他們會教會這些蠻夷很多東西,甚至有可能把這些一盤散沙的部落整合起來,然后增加大明的殖民難度。原本歷史上北美的印第安人后來就開始向國家凝聚,只不過他們的對手太強,而且這種凝聚在初期依舊不強,而歐洲人的移民數量已經不是最初那點了。

結果印第安人依舊失敗了。

但如果把這些家伙送去,他們只要有一個僥幸成功,那么對大明的未來殖民都是遺害無窮的。

北美印第安人的失敗并不是因為武器落后,事實上西進運動中,美國人面對的就是騎著戰馬,拿著現代化武器的印第安戰士了。美英戰爭中印第安人甚至成為英國的盟友,獲得加拿大的殖民者支持,擁有大量的現代化武器,他們失敗的原因就一個……

不團結。

一盤散沙。

一個原始的部落文明,就算拿著后膛槍,也戰勝不了一個現代國家。

絕對不能讓他們凝聚起來。

不能讓他們獲得一個思想家,哪怕這個思想家,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被燒烤,楊慶也不會為一時的快樂冒后患無窮的危險。這時候北美的那點歐洲移民,還不需要扶持印第安人來對付,事實上五月花號三十年前才到新大陸。這時候他們在北美的勢力根本不值一提,和大明在西海岸的殖民還隔著整個北美大陸呢,互相之間根本不影響!

黃宗羲去臺灣就行。

黃宗羲,張履祥等剩下的大同社被抓成員,統統扔到臺灣去。

經歷了超過五年的開發,尤其是政府性組織的移民,臺灣府的在籍人口已經突破十萬,尤其是北部的硫磺和淘金業,南部的捕鯨業,讓人口不再僅局限于臺灣府城一帶。雞籠的人口都到了五千,南部相當于現代高雄的土著所稱打狗一帶,因為捕鯨者在這一帶大量捕殺小抹香鯨,都有了一座事實上的城市,正申請設縣,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萬年。

加上這個縣,臺灣府目前所轄就達到了五個縣,人口絕大多數都是皇莊性質的武裝移民。

土著全部龜縮山林。

不過大儒思想家們不會流放到這些城市的,楊慶準備在現代的花蓮建立一個專門的流放地,那里原本有一個西班牙人建立的采金點,就讓思想家們到這片幾乎與世隔絕的土地上繼續思考去吧……

或許他們可以和阿美族人討論一下哲學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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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 第四一一章 不愛江山愛做戲

廣州。◢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

“敕使到!”

伴隨著疾馳的戰馬上,一名桂軍騎兵的喊聲,早就等候在城門前的士兵以最快速度將行人驅趕到一旁。

陳子壯深吸一口氣走向橋頭。

在他前方大批明桂兩軍騎兵護衛著一輛四輪馬車,很快越過護城河停在他面前,馬車打開一個老者走了出來……

“秋濤老弟,別來無恙?”

老者笑著說道。

“克昌兄!”

陳子壯拱手說道。

這是周應期,浙江永嘉人,兩人同科進士,只不過陳子壯是探花,周應期是二甲第一……

其實就是第三和第四。

“不知克昌兄此來是頒新朝之旨還是依然朱家天子之旨?”

陳子壯說道。

他這里信息傳遞緩慢,通訊塔只到贛州,贛州向南就得驛馬接力,但周應期帶著圣旨,是乘坐海軍的縱帆通訊船而來。這是冬天,從北方南下順風順水,雙桅縱帆飛剪快船甚至能維持超過十五節高速,女皇登基的消息還沒從陸路傳來,周應期已經帶著圣旨到了。但陳子壯是知道南京把皇帝送上審判席的消息,也知道老百姓推舉女皇的消息,不過他習慣性的以為只是訛傳而已。

“秋濤說笑了,自然還是朱家天子,你我皆神宗舊臣,豈能事二君。”

周克昌說道。

“你們不會真讓監國繼位吧?”

陳子壯愕然說道。

“有何不可?監國難道不是先帝之后?監國難道不是朱家人?女人又如何?這些年陛下一個女人治理大明倒是治理出我大明第一盛世,至于我等只要皇帝還是太祖之后,我們依然是大明之臣,于臣節無虧就足矣,難道秋濤愿意再迎一次天子!”

周克昌說道。

說完他徑直走向城內。

后面的陳子壯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消化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女皇登基的消息,同樣也把桂王和何吾騶等人震得目瞪口呆,哪怕這段時間報紙上已經開始報道南京的請愿,但他們仍然視為謠言。在他們看來楊慶篡位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女皇幾千年就出過一個,而篡位的不計其數,后者的概率更高,現在女皇登基反而讓他們茫然無措了。

“桂王,請接旨!”

周克昌捧著女皇的圣旨說道。

圣旨的內容沒什么特殊的,就是例行問候一下自己堂叔,順便賜了些東西,這樣的圣旨每個藩王都有,之前寧死不肯附逆的唐王,一下子得到了十萬元賞賜呢!

朱由榔跪在那里默然無語。

這個結果對他來說還是太突然了。

后面跪著的何吾騶不斷戳他,告訴他趕緊接旨,什么女皇不女皇的完全不需要計較,這時候就算楊慶篡位發的圣旨咱們也得接。話說楊慶解決了朱慈烺,接下來肯定要開始向外伸手,咱們不能當這個出頭鳥,這圣旨必須得接。再說公主也是朱家人,至少她沒嫁給楊慶就還是,大明江山還沒換主,這天下還是朱家的,既然這樣還猶豫個毛啊!難不成你現在還有什么別的想法?別忘了明軍就駐扎香港島,你敢不接圣旨明天人家就該堵虎門了。

朱由榔長嘆一聲。

他當然明白,這就是朱家江山向楊家江山的一個過渡而已。

但……

他又能怎么樣?

他說了又不算,他敢說起兵討逆咨議局就得先把他拿下,然后綁起來送到錦衣衛廣州站,這些鄉賢們的節操他還是懂的。他們都已經準備好必要時候繳械了,這一年借助信息的不對稱,他們正不斷出售土地,忽悠那些農民接盤,回收資金用于工商業。

這些家伙比江浙士紳更徹底。

指望他們為大明一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要保證他們目前的好日子他們才不在乎誰是皇帝。

女皇完全不值一提。

“臣接旨!”

他無可奈何地說道。

緊接著他舉起雙手,接過了周克昌手中的圣旨。

桂藩正式承認女皇。

“臣接旨!”

就在此時數千里外的成都,張獻忠也接過了敕使手中的圣旨,四川正式承認女皇。

他接的比桂王還干脆。

這個當年橫行天下,殺人如麻的老土匪已經徹底廢了,在成都吃喝玩樂的好日子,讓他的體型都堪比福王了。估計除非是夏爾馬,否則就是弄一匹安達盧西亞馬都馱不動他,不過前提是他能爬上去,并且保證不會掉下來。而這一點很難,他已經很久沒騎過馬了,出行都得由專門的轎子抬著。

事實上他都已經很少出府。

四川的軍政事務完全交給了他干兒子李定國,而且四川士紳也很擁護這個實際的掌權者,張獻忠幾乎不管外事,現在的蜀公正在向著勝利后的李存勖發展……

不愛江山愛做戲!

他不但養著一大堆戲子,還喜歡跑到臺上,晃動著他那一身肥肉翹著蘭花指唱幾句,搞得臺下將領們一個個哭笑不得。

他卻樂此不疲。

破有點人生如戲,行樂需及春的風格。

不過四川發展速度也不慢。

他這種無為而治的手段,其實最適合四川這種農業環境,自給自足的農業社會最怕折騰,最怕那些朝令夕改,雄心勃勃的統治者。盡管各地依然是士紳控制,但因為害怕四川出現饑民造反導致楊慶有機可趁,地租都有一定下降。哪怕成都平原這種地方頂級良田也不過六成半,沒有過七成的了,而這種良田一年畝產都是六七石的,種十畝這樣的良田,就能養活一家老小。老百姓不說豐衣足食,餓不死人是做到了,他的部下將領也不需要盤剝百姓,個個都是大地主,孫可望自己良田五十萬畝,每年地租就足夠錦衣玉食。

四川他的轄區同樣依照朝廷要求進行了人口普查,總人口目前也已經突破了一千萬,而且增長率超過了朝廷控制區。

張獻忠的財政同樣充足。

畢竟他有鹽井在手,而且還有向李自成的糧食貿易。

如今前者不僅僅是鹽,還有原屬于附帶品的石油,四川的鹽井打出石油和天然氣早就已經很多年,宋朝就用天然氣煮鹽,正德年間就在找鹽時候把石油給打了出來。

之前這東西很雞肋的。

但現在楊慶開始煉油后,這東西反而成了寶,張獻忠每年向楊慶出售數十萬元的原油,以便后者維持數量越來越多的軍用熱氣球。糧食,鹽和石油,這三樣的貿易控制權,就足夠維持張獻忠的吃喝玩樂,老土匪的日子那是相當舒服,他才不在意女皇不女皇呢!就是楊慶稱帝,只要繼續保證他的利益,他也毫不猶豫地向楊慶稱臣,包括他手下的四川士紳也一樣如此。

“蜀公,您生計大可啊!”

宣旨的呂大器說道。

他不但是宣旨,也是順便告老還鄉的,他是遂寧人,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張獻忠對他家族還是很禮遇,畢竟四川籍大臣里面,就以呂大器在朝廷職位最高。

不過張獻忠的一身肥肉,的確很顛覆他三觀,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當年讓江南聞風喪膽,視若食人魔的老土匪,居然已經被生生養成了一頭豬。胖得不但起身都得人扶,甚至動一下都能明顯看到身上明顯的肥肉晃動,話說這是冬天,雖然穿的不厚但這也很夸張了。就這狀態還橫行天下?恐怕他連這個蜀公府沒有馬車或者轎子都出不去,這哪還是什么梟雄啊,純粹就是頭肥豬。

這個楊慶真是太狡猾了。

他不動一兵一卒,就這樣熬居然也把一個個梟雄給熬死了。

李自成全靠藥養著,張獻忠被養成了豬,桂王被熬成了傀儡,多爾袞被熬得經濟崩潰,連八旗漢軍和朝鮮都出現大量南投的逃兵,話說楊慶在江南六年里不思進取,然后六年后他居然已經在事實上不戰而勝了!

什么叫狡猾。

這才是真得狡猾如狐啊!

張獻忠當然不知道呂大器此刻復雜的心情,他在李定國攙扶下,喘了口氣才笑著說道:“讓東川公見笑,張某苦日子過了半輩子,如今就想做個富家翁,陛下和不以張某才疏學淺,授以鎮守四川之重任,張某別無他法,惟有效法先賢,無為而治罷了。四川能有今日之富庶,皆上天所賜,陛下與及南都群賢治國有方,獻忠不過陛下一守門犬而已!”

“蜀公太自謙了!”

呂大器饒有興趣地看著居然也會拽文的張獻忠。

“快,請東川公入席,獻忠今日與東川公一醉方休!”

張獻忠笑著說。

侍立在旁的劉文秀立刻引呂大器到外面的花園暖亭。

“義父,楊慶恐怕該動手了。”

扶著張獻忠的李定國憂心忡忡地說。

“怕什么,他就是動手,咱們也是排最后的,咱們不用急,有的是人比咱們急,獨眼龍身體越來越差,就算他不為以后著想,他手下那幫人還得為以后著想呢!更何況第一個倒霉的肯定是多爾袞,咱們這邊先看熱鬧就行,等他們和楊慶斗出結果再說!”

張獻忠冷笑道。

說完他又喘了口氣。

很顯然他那一身肥肉,對他的心臟造成了沉重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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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 第四一二章 我,秦王,不服

長安。

“秦王,請接旨!”

前來宣旨的張同敞捧著圣旨說。

李自成端坐在他的寶座上,用深沉的目光看著他,秦王有不用行禮的特權,這還是當初崇禎給他的……

反正就算不給也一樣。

“龍興天子因何而廢?”

李自成說道。

“朱庶人勾結建奴,以叛國罪為四民大會廢黜。”

張同敞帶著不祥的預感說道。

“自古豈有皇帝叛國者,更何況就算他有罪被廢,沒有子嗣繼承,也該是兄終弟及,先帝之子多矣,公主何來繼承之權?自古豈有妹妹繼承兄長皇位者?大明皇位繼承自有規矩,汝等以一婦人為帝,豈不是荒唐?”

李自成冷笑道。

他的氣色看上去很不好。

實際上這一年來,這個曾經的梟雄已經變成藥罐子,完全靠各種藥品和補品在養著。

倒不是說被顧橫波榨干了。

實際上他迷戀顧橫波主要是后者懂事會哄人,一輩子出生入死的粗豪闖王,在一個秦淮河上磨練出來的此中翹楚面前,完全抵擋不了。但要說他天天和顧橫波翻云覆雨,這個就有點夸張了,因為生理上的隱疾,他對這種事情不是很熱衷。他之所以身體迅速垮掉,說白了就跟那些勞碌一輩子都沒吃過藥,閑下來身體卻迅速進監護的人一樣,只是身體在之前已經消耗得到了極限,全憑一股意志力在支撐著。

他不是張獻忠。

后者可以把自己當豬養,他這些年是真得可以說殫精竭慮。

話說他都親自去挖渠道了啊!

當關中的旱情開始緩解,地瓜推廣真正完成,土豆,玉米,高梁之類開始大面積種植,這片原本十室九空的土地上,一切都開始重新展現繁榮后,他像完成自己的歷史使命般,原本一直靠意志維持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秦王,這是人民的選擇。”

張同敞回答。

他知道李自成不會接旨了。

“秦藩豈非大明之民?本王受先帝所托鎮守西藩,拱衛帝室,亦有監督朝廷失職之責,汝等以莫須有之罪廢先帝之子,違太祖所定之制以公主為帝,難道以為天下就無人敢言?本王將親率三十萬虎賁,至南都問罪于執政!”

李自成說道。

“秦王,若秦王如此,則我等只能以槍炮相迎!”

張同敞面色凝重地說。

“那你就回去告訴楊慶,本王很期待與他再次戰場相會,本王倒要看看他是否還與當年一樣風采!”

李自成說道。

說完他揮了揮手,那些侍衛立刻上前,張同敞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干脆地離開,他并沒注意到,就在自己出門的時候,后面的李自成已經匆忙拿起了一個藥丸,旁邊侍女趕緊給他端起酒杯……

“別山弟!”

龔鼎孳等在大殿外。

“孝升兄!”

張同敞還禮說道。

緊接著龔鼎孳就向那些侍衛擺了擺手,后者轉身離開,龔鼎孳帶著張同敞登上馬車離開秦王府。

“秦王真想開戰?”

馬車里張同敞疑惑地說。

在他看來這的確有些意外,就李自成的身體狀態,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了,難道這還有什么雄心壯志?話說李自成應該不至于不明白雙方的實力對比,這早不是他當年八十萬大軍下江南的時候了。那時候明軍無非兩個新軍,現在光陸軍就十八個步兵軍加一個騎兵軍呢!實際作戰部隊超過四十萬,這還不算那數百萬民兵,哪怕秦藩同樣民兵化,雙方實力也不是一個級別。

更別說雙方的國力差距了。

話說李自成很大一部分裝備還是從南方購買的呢?

他哪來這信心?

“他不想也不行啊!他的確已經行將就木,可那些部下怎么辦?難道就這么等著楊慶的刀落下?這些人互相根本不服,李過也快不行了,說不定他還在走在李自成前面,那么李自成一死必然內亂,一旦內亂就更沒戲了。還不如趁著李自成還能撐住,先動手爭取一線生機,他們先動手多爾袞肯定趁機動手,就算兩家不合作也會形成事實上的聯合。

至于剩下的……

盡人事聽天命吧!

總比被楊慶各個擊破的強。

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若他們能奪得優勢,張獻忠和桂王還能忍得住?那時候別的不說,合伙逼楊慶簽一個東西,盡量維持目前局勢,剩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不這樣難道束手就縛?”

龔鼎孳說道。

“束手就縛又有何不可?”

張同敞說道:“也不是斬盡殺絕的,此輩性命可保,做個富家翁終老有何不可?他們攪亂天下,殺人無數,哪個不是死有余辜?念在他們這些年建設關中之功,給他們一個富貴終老還不滿足?”

“他們會滿足嗎?”

龔鼎孳說道:“他們都是橫行天下近二十年的大盜,他們會甘愿接受這樣的處置嗎?”

張同敞也無言以對了。

的確,這哪一個都不是善茬,他們都手握重兵,都是專制一方生殺予奪的,哪怕都知道楊慶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但又有誰會老老實實放棄地盤軍隊權力,然后去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富家翁?話說如袁宗第這樣,當年可是殺過楊慶一回,這樣的人會老老實實放棄權力?如高一功當年也是差一點兵臨南京,讓南京城第一次感受戰火硝煙的,他會從此去找個小院子住下來從此終老?

他們的確有一戰之力。

李自成盡管常備軍只有七萬,但所有公社都是按照西班牙方陣進行訓練的,只要他需要,關中可以拉出七十萬可戰之兵。

更別說還有漢中三節度。

漢中的白廣恩,唐通,馬科三節度不敢投降,因為他們都是當年賣崇禎的舊官軍將領,他們手下還有十幾萬可戰之兵。即便不算趕不回來的劉宗敏等部,李自成也是能湊八十萬大軍的,不過實際能維持作戰的,最多也就是三十萬。因為他的后勤運輸力量也得從這八十萬里面出,無論他走武關道還是崤函道,想要維持三十萬人作戰,超過一倍的運輸力量都是必不可少的。

也就是說他得傾國一戰。

后果就是關中這來之不易的好日子徹底被毀。

“這可惜戰端一開,這關中的安寧又要毀于一旦了!”

張同敞看著窗外嘆息道。

話說他也承認這些老土匪這些年其實干得很不錯,從外面行人的臉色就能看出來,他們已經真正告別了饑餓,而且在冬天里看不到一個衣不蔽體的,都穿著保暖的棉衣,街道上更看不到一個乞丐……

這一點甚至超過南京。

南京也一樣有乞丐,雖然這些乞丐并不是窮到走投無路,而是把這當成一種職業,他們乞討的收入不比一個正常勞動的人低,但終究不能說沒有乞丐。

但長安真沒有。

這座城市沒有一個乞丐。

當然,張同敞不知道,懶到把乞討作為職業的,都被很干脆地抓起來挖礦去了,李自成在這一點是沒那么矯情,他的公社又不是不養殘疾。沒有殘疾卻不想勞動,就想靠裝可憐騙錢的,和騙子一個待遇,直接扔去挖礦,相反楊慶在這方面做的不夠心狠手辣。終究還是和這種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家伙,在狠辣上存在不小的差距。

但長安的富足依舊有目共睹。

這座城市正在恢復當年作為陸路貿易中心的繁榮,從這里啟程的商隊遍及中亞和東歐。

尤其是打下吐魯番以后。

這座被楊慶強制性命名為迪化的城市已經成為西域的中心,李自成的商隊從這里向北,進入與之同盟的準噶爾部控制區,在后者的游牧民保護下繼續向前到現代的布爾津,然后乘船沿著額爾齊斯河順流直下,一直到達俄國人的秋明。

那里是俄國人的最大要塞。

然后俄國人會保護他們繼續向前直達莫斯科,或者和俄國商人在秋明交易,后者自己負責剩下的路線。

而準噶爾部與俄國以鄂木斯克和托木斯克的連線為界,向南都是準噶爾部的游牧區,這是雙方持續數十年交戰的結果。

實際上至今依然不斷交戰。

去年巴圖魯琿臺吉在托木斯克全殲俄軍,之前他甚至主動進攻了秋明要塞,實際在這片戰場上俄國人至少目前打不過準噶爾人,但后者游牧民的天性讓他們也始終無法徹底解決俄國人。因為他們是游牧,而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一旦他們轉場離開,俄國人就會跑來沿著額爾齊斯河和鄂畢河建堡壘,哪怕準噶爾人還是再次攻破這些堡壘,只要他們走了俄國人就再建。俄國人就是這樣和無賴般不斷擴張,他們真不是后世想象的多么強大,實力碾壓草原游牧民,他們其實真打還不如游牧民,一七另一年葛二蛋死后,他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一戰全殲三千俄軍。

但俄國人就是玩無賴戰術。

以河道為依托建堡壘,食物靠漁獵就能解決,游牧民進攻打不過就跑路,靠著河道登上木筏向下游據點漂流就像,反正這些堡壘說白了就跟麻哥打的雅克薩一樣。

土墻加木柵欄。

外面一圈原木柵欄,里面用土堆起類似棱堡的城墻,但別指望他們又棱堡一樣的堅固外殼,本質就是些土堆,俄國人就算會造棱堡,他們也沒有那么多人力。更不可能跟荷蘭人造熱蘭遮城一樣,在巴達維亞燒紅磚海運,然后用昂貴的蔗糖和糯米充當粘合劑,那些灰色牲口的命都不值荷蘭人的蔗糖貴呢!

他們的堡壘很容易重新建造起來。

等游牧民轉場走了,他們再來重建,只要游牧民一次沒趕走他們,或者沒空趕他們,他們就基本上算扎下根了,然后他們就會沿著河道向前再建一座。

當西伯利亞的大河岸邊全是他們的大大小小堡壘時候,西伯利亞就是他們的了。

俄國人就是這樣向東擴張。

他們的優勢在于背后有無數窮困潦倒的貧民,在源源不斷踏上向東方尋找財富的道路,而游牧民的人口繁衍數量,完全彌補不了和他們這樣拉鋸的消耗。俄國沙皇也根本不會在乎灰色牲口們死多少,灰色牲口們自己都不在乎死多少,他們一個要土地一個要財富,前赴后繼不停向前,就這樣走出了一個兩千多萬平方公里的龐大帝國。

全是人命換來的。

不過此時無論俄國人還是準噶爾人都對李自成的商隊提供保護。

前者就是和他們貿易的。

莫斯科的達官貴人們喝的紅茶加的白糖,用的瓷器穿的絲綢,統統都來自這些商隊,冰糖在俄國的土地上比錢幣都好使。這時候的俄國很難享受到海上貿易的東方貨物,第一艘駛往中國的瑞典商船是一百年后的哥德堡號,而黑海的港口依然在奧斯曼人手中。俄國無論購買什么東方貨,都得經過各國商人層層盤剝,相反李自成的商隊直接和他們貿易,這就是為什么一直到十九世紀,晉商和俄國的貿易依然紅火。

因為這條線對俄國人來說成本最低。

而準噶爾人需要李自成的軍火。

準噶爾人和俄國人,哈薩克人,葉爾羌人,在草原上混亂的互相殺戮就靠李自成提供的武器,他們不斷蠶食葉爾羌人的伊犁河谷和南天山北麓草原,越過南天山洗劫葉爾羌人抓捕奴隸賣給劉宗敏。后者有時候也沿著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向前自己動手抓捕,這種合作讓葉爾羌汗國已經瀕臨滅亡的邊緣,這個原本的西域最強勢力根本撐不住這兩頭餓狼。

同樣這條貿易線,也讓長安這個起始點成為繁華之都,無數南方貨物在這里啟程西去,而大批女奴也在這里啟程南下,充實江南的娛樂場所和豪門的后宅。

但現在……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們,大明四十萬虎賁敬候秦王!”

張同敞說道。

龔鼎孳沒有再說話,馬車靜靜地行駛在雪花飄落的長安城,兩旁不斷走過的行人,絲毫不知道戰爭已經到來……

(今天一章,接下來幾天也都一章,春節快樂!)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50
護國公 第四一三章 女皇休產假

張同敞緊接著離開長安,因為漢江封凍,他走崤函道出洛陽,在陳州轉入國道返回南京。

這時候國道已經修到陳州。

為了避開開封向東南這片黃河泛濫的重災區,從鳳陽渡淮的國道沒有走亳州路線,而是在蒙城架橋渡渦河轉陳州直插鄭州。再加上黃河,渦河和潁河三條水運線,如果不是封凍期就有了四條向鄭州的補給線,不過冬天就只有國道這一條線了。

好在因為六年無真正戰事,鄭州始終囤積著足以支撐兩個軍持續作戰半年的物資。

南京皇宮暖房。

“李自成想干什么?”

女皇陛下一臉疑惑地說。

這的確很令人意外,哪怕在楊慶的猜測中,也不認為李自成會第一個跳出來當出頭鳥,最多他會借機會敲詐點銀子,畢竟他那里還有定王三兄弟呢!楊慶搞出女皇來,他也就沒法再賣皇帝了,這種情況下適當表現一下不滿,然后討價還價,最后敲一筆過個肥年……

楊慶已準備好一百萬打發他了!

可李自成居然不這么玩,他居然連談都不談直接就拔刀子,這就真得很令人費解了!

“管他呢!”

楊慶說著遞給女皇一根小黃瓜。

旁邊宮女趕緊拿著手絹準備上前給陛下擦干凈,只是還沒等她盡自己職責,女皇陛下就已經啃開了。小宮女惶恐地侍立一旁,看著女皇和在頭頂透進的陽光里,一人一根水靈靈的小黃瓜啃著,四周無數反季節蔬菜的青翠環繞,恍然一片歲月靜好……

“哼,終究是野性難馴!”

女皇陛下說道。

“沒這么簡單,李自成還是有些頭腦的,哪怕被顧橫波迷暈了,也不至于做這種傻事!”

這不符合李自成利益,因為他前面還有多爾袞呢,他完全沒必要替多爾袞擋槍,甚至就算排序他都未必是第二個,其實楊慶一直在他和桂王之間猶豫不決,無法確定該第二個干掉誰。畢竟桂王的油水更大,而且實力比李自成弱,拿下兩廣可以獲得不菲的收益,哪怕不抄家,光兩廣的稅收就肥得很。現在真說起來,除了工人累死的比例高一些,單純廣州周圍尤其是佛山,南海這一帶,工廠密度絲毫不比南京周圍低。

只是技術含量低一些。

但那些血han工廠競爭力明顯超過南京一帶的。

這時候已經存在搶生意了。

拿下廣東可以給朝廷增加一個很大的稅倉。

但李自成那里不行,就算拿下也不會得到什么的,能不用填窟窿就已經燒高香了,尤其是如果先解決多爾袞的話,楊慶還得同時填河北這個必須得填的窟窿。如果先解決桂王,可以用兩廣增加的稅收來幫他分擔這份壓力,如果先解決李自成是不會有這種好事的。

到楊慶這種位置上,任何事情首先都必須得考慮利益。

這是第一位的。

他得首先對自己治下的一億多人口負責,然后才談其他的。

可李自成居然主動跳了出來?

“管他呢,他想打咱們奉陪,無非就那么七萬主力,六個軍擋住多爾袞趁火打劫,三個軍警戒桂王和張獻忠,近衛兩軍不動,剩下六個軍足以對付他,再說湖廣的民兵還沒解除戰備呢,我倒很想知道,他準備拿什么和咱們打!”

楊慶隨即說道。

多爾袞是肯定趁機動手的,他會拼盡全力進攻,以求能夠掙扎出一線生機,這一次將是李自成與多爾袞的聯合作戰。雖然他們互相肯定不會有聯系,甚至李自成還會做做樣子以示他和多爾袞之間是清白的,但事實就是他們的聯合。李自成或許不會全力以赴,但多爾袞肯定會的,也就是說楊慶這一次得迎戰兩家至少四十萬以上的敵軍。李自成最多出二十萬,在冬季渭河封凍的情況下,他的后勤支撐不了更多,而且這還主要因為他在洛陽有大量儲備,而多爾袞同樣二十萬,這樣算明軍這次的確將面臨一場嚴峻的考驗。

扣除第十八軍,警戒張獻忠的第十三軍,南線兩個軍,南京的近衛兩個軍,楊慶能投入作戰的就一個騎兵軍再加上十二個步兵軍,海軍陸戰隊一個軍。

十四個軍。

三十萬出頭的兵力。

當然,不包括各地民兵。

楊慶對于民兵的原則是能不動用就盡量不動用,畢竟他們上戰場的死亡率肯定會高于正規軍,尤其是在這種冬季,如果不是敵軍進入皇莊區的話,后勤的限制讓民兵北上反而成為一種拖累。

畢竟物資儲備有限。

而裝備上明軍肯定有優勢。

但卻沒有決定性的優勢,這里面只有陸戰隊第二軍燧發槍化,剩下依然是火繩槍。

李自成的七萬主力里面只有三萬步兵,而且莫里斯方陣化,另外四萬是龍騎兵,公社兵是西班牙方陣,他的龍騎兵很能打,很大一部分都是從西域換防回來的,剩下也都是在河套殺人如麻的,這些家伙的戰斗力絲毫不比明軍騎兵軍差。后者甚至很難說比他們強,畢竟騎兵軍在河北和蒙古兵互相獵殺的戰斗,跟這些家伙在西域的戰斗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人家是真正戰爭,明軍頂多算狩獵,所以順軍騎兵都藐視明軍騎兵。

多爾袞因為工業實力悲劇,在三家里面實力最差,但他也有三萬八旗滿洲龍騎兵。

還有兩萬蒙古騎兵。

剩下就是越來越以八旗神軍為核心的步兵了,因為火器數量不足,只有三分之一西班牙方陣化,剩下的又撿起了盾車,但八旗神軍用不了八旗滿洲的那些硬弓,所以這些盾車里面有不少又換上了弩……

好吧,他的確很差。

曾經壓得大明喘不過氣的八旗健兒們,現在越來越落后了,可楊慶引導的這股動不動就全火器,動不動就一堆大炮,動不動就整開花彈的歪風真不是他們能跟的啊!這不是過去一張弓橫行天下的玩法了,那大炮轟一發后面得一大群工匠支撐,得從炮彈到火藥整個體系在維持,這個體系后面還得有原料供應,還得有為他們提供糧食的,為他們提供衣服的。別的不說光在明軍封鎖下,土法煉硝就得無數人力,而這些人力都嚴重影響著多爾袞本來就不足的糧食,當戰爭變成經濟實力工業實力的比拼后,蠻族真得就一下子原形畢露了。

玩不起啊!

多爾袞為了造炮,都把皇宮里的銅器全熔了啊!

現在咱大清都退化到以物易物的時代了啊!反正他印的鈔票就跟那四九年的法幣一樣,不以物易物還能怎樣?

不過神戰士們還是很英勇的。

畢竟這時候放眼這一片土地,也就只剩下這一個庇護所,剩下無論在哪里,他們都是被清洗的對象,實際上其他地方也沒了,現在就連葉爾羌汗國都快完了,準噶爾部和他們又不是兄弟。

總之這就是目前局勢。

勝利者毫無懸念,另外兩家追求的也僅僅是打平而已。

打平他們就能再多茍幾年。

打輸……

打輸也就沒有以后了!

“你不是說錦衣衛在長安還有不少人嗎?為何不讓人把李自成弄死?”

女皇陛下頗為不滿地說。

“這并不是弄死一個李自成就能解決的事,弄死李自成的結果就是他們內部散伙,然后緊接著就是自相殘殺,有想投咱們的,有想割據的,還有想給李自成報仇的。最后死的還是普通百姓,就算咱們能夠趁機拿下關中,至少也得死幾十萬百姓,李自成代表著秩序,他活著,哪怕在病床上活著也能保證關中不亂,他一死立刻就會大亂!”

“難道開戰就不死人了?”

女皇對此嗤之以鼻。

“開戰,開戰還真不知道結果如何呢,我總覺得李自成搞這事還得有別的用意!”

他的確對此有點懷疑。

李自成不會這么蠢,但他也真想不出李自成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管,朕婚禮在即,誰敢讓朕不痛快,朕就砍他的頭!”

女皇陛下很有懿貴妃風格地說道。

剛說完她突然間捂住了嘴,緊接著低下頭干嘔起來……

楊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上個月是不是沒來?”

他很是急切地問道。

“廢話,你不知道嗎?”

女皇紅著臉低聲說。

旁邊宮女們全當沒聽見,一旦陛下和獨處,這種事情都是必然發生的,大家全當自己是木頭樁子就行。

“呃,我一般不會關注這一點。”

“我是不是病了?”

女皇有些緊張地問道。

“那個,陛下,你不是病了,只是需要休產假了!”

楊慶一臉嚴肅地說。

女皇陛下愣了一下,緊接著紅著臉一把抓住了他……

“我們還沒成親,你想讓我大著肚子成親嗎?”

她惡狠狠地說。

好吧,這個問題的確很嚴重,女皇大著肚子出嫁,無論怎么說都是很丟人的,雖然之前禮部給他們選的日期得過完年后,但這時候已經不能再拖了。真要過完年以后,估計女皇陛下的肚子真就能看出來了,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尷尬,女皇下嫁的婚禮倉促舉行。

至于楊慶的身份。

皇夫。

反正破天荒頭一遭,隨隨便便給他起個稱號就行。

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就一個真正女皇武則天是寡婦人家丈夫是皇帝,剩下沾邊的還有一個北魏元姑娘,不但就當了一天而且還是嬰兒,根本沒有先例可循。不過越是這樣反而越好辦,沒有先例就隨便造了,皇夫就可以,護國楚國公晉級大明皇夫……

不過不是官銜。

只是一個稱號,不像駙馬一樣還有俸祿,朝廷不會給這個稱號一分錢的,這個稱號也沒有任何特權……

其實是有的。

皇夫的唯一特權是不用跪女皇。

畢竟在大臣們看來,丈夫跪妻子還是過分了,再說他倆也不會計較這個問題,索性就定個這樣制度,也算讓皇夫有個特權了。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了,反正楊慶是什么身份大家都很清楚,他一個事實上的獨cai者還要個屁特權,什么權力不都是他的,給不給還不都一樣。要是給他一大堆特權,萬一以后再出個女皇怎么辦?話說按照新的繼承法,雖然理論上仍舊只限于男性,但既然女皇已經開了公主繼位的先例,以后誰知道還有沒有效仿的?

哪怕按規矩,也是四民大會才有最終決定權,如果四民大會真再選一個公主,這也是完全合法的。

所以不能開這個頭。

不能留下皇夫有一大堆特權這種遺害無窮的事情,簡簡單單一個不用跪就把皇夫打發了。

于是大明龍興五年臘月十二,大明女皇正式下嫁。

不過是以公主禮下嫁。

按照女皇的說法,當初是先帝把她嫁給的,那么她就要完成先帝心愿,先帝肯定沒想過她會登基成為女皇,所以她也就不能以女皇禮下嫁,而是按照公主之禮下嫁,這是為了能夠讓先帝滿意……

呃,其實主要是嫁得太突然。

之前他倆倒是早就準備好了成親需要的東西,但那是按照公主下嫁準備的,在朱慈烺回來之前就早已經準備好了,但女皇登基后,這一套已經不合適了,要下嫁得另外準備一套符合女皇標準的。而且女皇下嫁究竟該用什么樣的禮儀,同樣也得一項項研究出來,這也是禮部給他們定日子到年后的原因。實際上按禮部的日期得二月,這段時間足夠禮部那些大臣們研究出女皇下嫁用何種方式了,和皇夫一樣,女皇下嫁那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但現在不行了。

因為女皇陛下突然懷孕,未免大著肚子出嫁的尷尬,不得已只能用之前準備的那些公主下嫁的東西,然后在禮部還沒研究出女皇下嫁的程序之前,以公主下嫁之禮匆忙把他倆這場拖了多年的婚禮完成。

當然,普通老百姓不會知道這些內幕的,實際上就連大臣們也不知道女皇是被未婚先孕逼的。

至于以后……

此時哪還顧得上管以后啊!

(給大家拜年了,新春快樂,萬事如意!)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51
護國公 第四一四章 這個世界太瘋狂

就在楊慶洞房花燭的同一天。

北京。

刺骨寒風中一輛載著路倒的馬車緩緩駛出阜成門,守門的八旗健兒漠然地看著車里硬梆梆的死尸,內心毫無波瀾……

都習慣了。

哪怕這些其實都是旗人。

內城居住的都是旗人,但哪怕旗人也吃不飽飯啊!實際上很多旗人都后悔南遷了,畢竟在他們記憶里沈陽時候都沒這么艱難,當然,只是他們記憶中,這時候沈陽城里一樣每天都有一車車更硬梆梆的死尸被運出。但這里的旗人不知道這些,他們只記得當年有晉商補充糧食,有那些愚蠢的明朝官員給他們準備好唾手可得的糧食,然后他們只需要打過去搬到沈陽就能讓自己輕松渡過寒冬。

可這里什么都沒有啊!

包稅制雖然解決了士紳們拋棄多爾袞的危機,但也讓每年的稅收變成了一種定額,各地包稅的豪強只要交夠份額就不需要再管別的。

不夠用也與他們無關。

他們的定額就那些,交上了就等于盡完自己義務。

多爾袞不夠用?

那與那些豪強有什么關系?

還想讓他們多交點?

開玩笑,哪個豪強如今不養著自己的民團私軍,控制著自己當土皇帝的城市堡壘?真要說起來八旗神軍裝備都未必趕得上這些豪強,畢竟豪強在保護自己特權這方面還是很舍得花錢的。你多爾袞敢壞規矩那就一拍兩散好了,尤其是靠近前沿的隨時可以召喚南邊那頭惡龍,然后咱大清再次面臨散伙的危險。

這樣多爾袞也無可奈何。

而入關的旗人又自視為征服者不想勞動,哪怕都有分到的土地,他們也不愿意耕種。

他們其實都有土地。

順天府被李自成掃蕩一空,留下大量土地給多爾袞的八旗圈地。

但哪怕放羊他們也不種。

過去在東北就是奴隸們,也就被他們擄掠的漢人,也就是他們稱為阿哈尼堪們負責耕種,另外還有抓捕的朝鮮奴隸。但這些年因為戰爭需要大量阿哈尼堪被轉為包衣甚至八旗漢軍和朝鮮……

包衣和阿哈尼堪是不一樣的。

前者是武裝家奴。

八旗編制就有大量包衣佐領。

后者是純粹奴隸,正式稱呼是包衣阿哈,因為絕大多數都是漢人,所以又叫阿哈尼堪。

而最近幾次戰爭清軍都是失敗者也沒有新的奴隸補充,實際上還得加上逃亡,總之越來越多的旗人失去他們用于耕種的奴隸。李自成撤離時候又抓走了這一帶絕大多數百姓,就算招佃戶都招不到,旗人自己又不想種田,結果就是讓整個順天府各地一片荒蕪退化成牧場。

但牧場能夠提供的食物和農耕能夠提供的食物數量不是一個級別啊!

絕大多數旗人還得靠軍餉。

可多爾袞每年那點軍餉,既要養活二十萬八旗兵,又要最大限度保證不落后太多,稅收根本就不夠用。說到底就一個現代河北和京津,再加上河南和山東各一小塊,就算搜刮還能搜刮多少?

更何況還不敢搜刮狠了。

真要搞出下一波造反浪潮就真完蛋了。

而名義上屬于咱大清的澤潞一帶是平西王姜瓖的封地,不會向多爾袞交一粒糧食的,實際上他還經常向多爾袞伸手。不給就公然讓那些脫清者從天井關南下,甚至還喪心病狂地豢養人販子,后者負責以各種方式誘拐八旗健兒的親屬,由他負責轉手再賣給駐扎衛輝的吳國貴。就連代善的孫子,韋爵爺的好朋友康親王,兩個月前都在北京被拐走至今下落不明,當然,這時候的康親王才五歲,他伯父滿達海親自寫信給姜瓖,而且開價五千兩銀子也沒找到。

當然,這種事能找到才怪呢!

姜瓖就是真心想給他找出來也無從下手,說不定早被賣出去了,話說江南可是很多審美奇葩的豪門就喜歡這個調調,但被釋奴令搞得養個小廝都很難,最終只能向外面去想辦法。

而宣大是蒙古人的牧場。

同樣蒙古人也不會向多爾袞交一只羊的。

實際上他們也向多爾袞伸手,畢竟他們有兩萬騎兵在南線為咱大清浴血奮戰,每年多爾袞得額外給他們一部分糧食,話說游牧民也缺糧。宣大一帶雖然水草豐美,但因為蒙古高原的嚴寒,大量蒙古牧民都南遷到這一帶游牧,人多了就難免有不足,必須得靠糧食補充。

可憐的多爾袞……

“這是山窮水盡了啊!”

顧君恩端坐馬上,幸災樂禍地看著從身旁經過的馬車,看著車上一具具瘦骨嶙峋的死尸。

“干什么的?”

守門的小軍官喝道。

“訪友!”

顧君恩笑著說道。

“下來搜查!”

小軍官說道。

同時他和后面的手下一起,用滿意的目光看著顧君恩身上的皮裘,后面四名隨從還牽著幾匹駱駝,駱駝背上明顯還有不少好東西。如果這家伙有背景當然不好動他,但他要是一個普通商人,或者背景不夠,那少不了九門提督衙門又得多一只被宰的肥羊了。

話說這是他們撈外快的主要手段。

顧君恩坦然地下馬,張開雙臂走到了八旗健兒面前。

后者帶著疑惑開始搜身。

不過那四名隨從沒下馬,其他幾個八旗健兒滿懷期待地看著,那小軍官雙手在顧君恩身上搜索,很快就從他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這個家伙是識字的,他在信封上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了……

“闖賊奸細,拿下!”

他驟然喝道。

那信封上赫然帶著大明秦王李自成七個字。

那些八旗健兒們混亂向前。

顧君恩笑咪咪地看著他們,然后對那小軍官說道:“你不看看是給誰的嗎?”

那小軍官急忙低頭。

致多爾袞四個字立刻出現在他面前,他一下子傻了。

“還不趕緊準備鼓樂相迎,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秦王使者?一點禮貌都不懂,多爾袞平日怎么教你們的?信不信我回去讓秦王換成十萬大軍過來跟你們說話?”

顧君恩趾高氣揚地喝道。

一個小時后。

“顧先生遠來辛苦!”

多爾袞站在乾清宮門前,滿臉笑容地對顧君恩說道。

他的確有點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這段時間他的確風聞李自成拒絕承認南京的女皇,并且準備出兵護送定王南下,為朱慈烺討個公道,明秦走到戰爭邊緣,但李自成居然主動派使者來聯絡他,這仍舊讓他有種難以抑制的激動。

做夢都想不到啊!

說句實在話,李自成要是真和他聯合,就是讓他管李自成叫大哥他都毫不猶豫。

“攝政王,顧某冒昧前來,還請攝政王恕罪!”

顧君恩笑著說。

“顧先生客氣了,快請!”

多爾袞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說道。

緊接著兩人攜手步入乾清宮,寧完我,陳名夏,劉余祐,洪承疇,李建泰,李化熙這些大臣們紛紛跟著進入,一時間乾清宮再次群賢匯聚,共同歡迎李自成使者的到來。盡管這座城市的前一任主宰者就是李自成,不過這都是過去了,舊事無需再提,一切都得向前看。之前種種都不過是這座飽經風霜的城市,那漫長歷史中一個小波瀾,就像當初它敞開大門歡迎闖王和敞開大門歡迎多爾袞一樣,它敞開大門迎接闖王的使者。

“攝政王,楊慶無故廢龍興天子,視大明祖制如廢紙,公然以公主繼承皇位,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秦王受先帝厚恩,有藩屏帝室之責,決不能容忍楊慶篡奪大明江山。”

顧君恩慷慨激昂地說。

呃,這的確讓人有點三觀崩壞。

曾經把崇禎趕出北京,差一點摧毀大明江山的李自成,如今化身為大明忠臣,為保衛崇禎兒子,在此萬馬齊喑之際毅然挺身而出……

滿滿的違和感啊!

不過乾清宮內的群賢們卻都一臉肅然起敬的表情。

“顧先生,明清本為兄弟,本王之前也已經與龍興天子談妥,大清尊大明為兄,效宋遼之例永結盟好,只可惜為奸人所阻,不但天下百姓失去同享太平的機會,而且連累龍興天子為奸臣所害。此皆本王之過,本王責無旁貸,若秦王有意為大明鋤奸,本王將起傾國之兵,以副秦王使龍興天子重登大寶!”

多爾袞肅然起敬地說。

“在下正為此而來!”

顧君恩拱手說道。

“此時那楊逆勢大,秦王亦恐獨木難支,故廣邀天下英雄,只是張獻忠守財奴而已,桂王亦暗弱,惟攝政王可堪英雄之號,若此番攝政王肯相助,秦王愿先以糧十萬石相贈。

這些糧食就在太原。

在下返回之時,攝政王即可派人前去領取!

另外大清兵馬南下之時,軍需若有缺乏,盡可明言,我關中雖非富庶之地,但糧食還是有的,此番乃為國鋤奸,關中百姓將傾全力以報先帝之恩。不過為了便于運輸,以秦王之意最好二月以后再動手,一旦開戰,秦王率大軍出洛陽,固守虎牢,孟津同時直向歸德,鳳陽,切斷鄭州守軍的后方。貴軍全力進攻懷衛鄭三地以求全殲騎兵軍和鄭州第六軍,估計黃河解凍之時,你我兩軍就可以會師河南,然后以關中之糧和穎渦二水之運輸,秦清聯軍五十萬兵臨淮河。”

顧君恩躊躇滿志地說。

“但開春之后,明軍水運暢通恐更難對付。”

洪承疇說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

這時候誰都明白,只要黃河和運河不封凍,只要明軍不離開河道,那幾乎就是不可戰勝的,想要打贏明軍最重要的就是必須選擇河流封凍水運斷絕的時候。

否則就等著面對江南工業規模的鐵拳吧!

“他們由我們對付!”

顧君恩多少有點自矜地說。

“攝政王,我們為攝政王阻斷明軍的增援和后勤,哪怕黃河解凍,我們也不會放一個營的明軍,和一船物資到達鄭州,而貴軍負責攻城。以貴軍在黃河線的十幾萬大軍,想來全殲那兩個軍輕而易舉,只要打開這個卡在我們中間的釘子,我們的糧食將源源不斷出洛陽。而且我們已經和張獻忠談妥,他將以四川之糧相助,貴軍所缺者惟糧而已,但如果黃河封凍,我們就算有糧食也不可能運出多少來!”

他接著說道。

這同樣也是事實。

多爾袞就缺糧,他面前的一切困難歸根結底就是這兩個字,沒有糧食談什么都白扯。

李自成有糧食。

雖然此時關中其實仍舊達不到自給自足,但他有足夠的儲備,光重建的洛陽各倉,就囤積著超過兩百萬石的糧食,這是去年他仗著一千五百萬到手瘋狂采購的結果。這些糧食囤積洛陽,再通過人力不斷運過崤函道到陜州轉渭河運往長安,哪怕光目前洛陽各倉,也足夠維持一波攻勢。

但從洛陽運糧南下,確保一支五十萬人的大軍進至淮河,那也一樣得靠水運。

他可以給多爾袞糧食。

但前提是得打開橫在中間的鄭州和懷慶,衛輝,這個特殊的突出部已經卡在那里整整六年了,不解決北岸的騎兵軍,還有南岸目前駐守的步兵第六軍,多爾袞就不可能獲得洛陽的屯糧。同樣李自成也沒能力僅僅依靠陸路運輸,就供應五十萬大軍,必須打開鄭州,解決北岸騎兵軍,他們兩家才能實現合兵五十萬橫掃河南直下鳳陽的目標。

而這個目標,也是目前來講唯一能夠逼迫楊慶和談的條件。

再往前他們也不敢奢望。

打開明軍淮河防線什么的……

呃,大家要分清夢想和現實之間的區別。

多爾袞和他的那些大臣們交換著目光,尤其是洪承疇,畢竟其他人是什么水平他還是清楚的,真要說到才能還是得洪承疇。而后者向他微微點了一下頭,多爾袞再看看寧完我,寧完我才能雖然遜于洪承疇,但卻比洪承疇更忠心,而寧完我同樣也向他點了點頭……

“顧先生請轉告秦王,我大清愿為大明全力以赴!”

多爾袞莊嚴地說道。

“事成之后,一切依攝政王與龍興天子所定盟約,秦王愿與大清以太行為界互不侵犯,從此永為兄弟!”

顧君恩同樣莊嚴地說道。

就這樣為了大明,建奴與流寇結成同盟……

呃,這個世界真瘋狂!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51
護國公 第四一五章 歌照唱舞照跳

南京。隨夢小說w.suimeng

“這個老李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楊慶無語地看著手中錦衣衛的報告。

他已經搬進皇宮……

全家都搬進。

女皇陛下特旨,皇夫全家都搬進皇宮,包括一大幫子妾室,當然也包括干妹妹,不得不說女皇陛下真有仁君風范,在氣量上簡直令人欽佩,堪稱婦徳之典范。最近南京的丈夫們都以女皇為楷模,教育他們的妻子,不過他們的妻子只需要一句你也配和比,然后就把他們輕松懟了回去……

呃,這些就是閑話了。

搬進皇宮的其實日常和過去沒什么兩樣。

過去他又不是沒住過。

顧君恩高調出現在北都,當然不可能瞞過錦衣衛,緊接著情報就送到了他手中。

雖然這時候李自成將率三十萬大軍問罪南京是消息已公開,但他居然如此毫無遮掩地主動聯絡多爾袞,這還是讓感覺有點莫名其妙。李自成根本不需要這樣做,他南的性質并不嚴重,作為職責藩屏帝室的藩王,南京這邊突然廢黜皇帝,他有些不理解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接下來他打輸了,也可以用一個被教育后理解了來解釋,然后爭取一個性命無憂,畢竟他這也是出于對舊君的忠心。

但聯絡多爾袞性質就變了。

他就變成引狼入室的叛國者和朱慈烺一個性質了。

他肯定不會有特赦的。

朱慈烺都能被判絞刑,他失敗最少也得被砍頭,前者可是因太祖之蔭減等,謀叛本身也是得砍頭的。

而李自成就算不聯絡,他動手后多爾袞也會全力跟進,為了一個必然的結果,徹底絕了自己的退路,這完全就是昏了頭,話說此刻楊慶都有點懷疑李自成真被顧橫波榨干了,不但身體,就連腦子都被榨干……

“紅顏禍水啊!”

他嘆息著把情報扔到一旁。

女皇警惕地抬起頭,然后捧著完全看不出的肚子哼了一聲,恍如已經臨產般半躺在短榻上,后面李香君給她小心地捶肩,看上去恍如老佛爺附體。

至于楊慶接下來的應對……

不需要什么應對,明軍的戰略部署本來就是常備的,武昌都統黃蜚此前就移師襄陽,祭中都皇陵因為朱慈烺被廢黜,改成了南京祭天,原本駐鳳陽的竇名望部調往南陽。明軍在襄陽和南陽各一個軍,同樣原本二線的第十軍自淮安北上陳州,襄陽,南陽兩個要塞堵漢江和武關道,而陳州明軍依靠國道補給,在陳州等著迎戰李自成出洛陽的進攻。

再向前不行了,再向前冬季無法提供源源不斷的補給。

國道只能到陳州。

而襄陽和南陽都是儲備的,再北邊就是鄭州了,原本只有南陽和鄭州之間有這樣一個空檔,但這個空檔基本上屬于無人區,無論淮北的復耕還是沿黃河的皇莊都還沒到這一帶。

在陳州的駐軍完全就可以堵住這個空檔。

李自成只能是出洛陽。

他出武關的后勤無法保證,而且還得面對南陽的要塞,以部分兵力出武關,以漢中三節度出漢江拖住襄陽的黃蜚,以清軍牽制鄭州和河北的騎兵軍,李自成率順軍主力出洛陽直插陳州沿國道南下。這是他和多爾袞能夠采取的唯一戰略,而多爾袞還必須分出部分兵力牽制山東明軍,他不可能冒明軍沿運河直撲北京的危險,雖然這條線上有東昌要塞,但沿運河而上的明軍可是帶著重炮的。總之戰爭格局將變成山東明軍沿運河進攻,陳州明軍堵李自成主力,鄭州明軍堅守孤城,而主要戰斗應該在潁河上游這片古老的平原上。

這片戰場很合適。

那里幾乎就是一片無人區,只有潁河沿岸少數皇莊維護航運,但都不是以農墾為主,而是利用廣袤平原放牧。

主要是牧牛。

畢竟耕牛是重要資源。

楊慶一直就是以河南這片安全的無人區當牧場,用于繁殖耕牛甚至還有奶牛,畢竟閑著也是閑著,尤其是奶牛已經可以做奶粉了,甚至連巴氏殺菌技術都已經隨著溫度計的完善而誕生。這樣的地方不怕戰爭破壞,無非就是一大片空曠草場,而后面的國道可以在河流封凍情況下支撐兩個軍持續作戰,一輛載千斤物資的四輪馬車,可以在八天從鳳陽跑到陳州,而楊慶能夠為這條路上調動數千輛這樣的馬車。

這就是他修國道的目的。

未來這條國道將不停地向前一直延伸下去,甚至光復北都后,它還將延伸到北都,延伸到關外,延伸到沈陽和大同。在鐵路修建起來前,國道就是大明最重要的陸路運輸方式,在楊慶的計劃中國道還將向西,一直延伸到遙遠的西域去。哪怕鐵路開始建設,向西也依然必須在很長時間依賴國道,至少在他的計劃中,五十年里這一點都很難會有改變,畢竟無論隴海鐵路還是蘭新鐵路都是巨大的工程。哪怕以他的最雄心勃勃計劃,也僅僅是能在有生之年把鐵路修到迪化去,所以通往西域的國道得在未來百年里無可取代。

“你不會主動出擊?非要等著李自成動手?還不如聽我的,讓錦衣衛去把李自成弄死呢!”

女皇不滿地說。

話說自從知道懷孕后,女皇陛下越來越難伺候了。

“不需要,咱們歌照唱舞照跳!”

楊慶說道。

說完他把手中情報扔到一邊……

“陛下,禮部何尚書候見。”

一名宮女進來說道。

現在皇宮已經沒有太監了,全都換成了宮女,但不是過去那種奴婢性質的宮女,而是采用雇傭制的。既然釋奴令早已經實行,那么女皇當然一樣不能養漢人為奴婢,而女皇身份尊貴,也不能讓那些四夷女子伺候,最終只能采用雇傭制。

宮女不再是沒有自由是。

想嫁人就嫁人。

想辭職同樣也可以辭職。

哪怕平常也都有假期,不當值可以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當然,要是狂性大發,把某個宮女給凌辱了,那么后者也可以去大理寺告他qiang奸……

呃,女皇陛下真是用心良苦。

至于過去的那些宮女,同樣另外簽雇工合同,不愿意留在宮里的也可以辭職回家嫁人,而那些為女皇陛下服務到六十歲的老宮女,則由女皇給她們發退休金養老。至于原本的那些太監除了少數跟著韓贊周繼續管理內務,其他的全都在盧九德,王承恩兩人手下負責皇莊和稅務,宮內伺候的工作基本上是沒有太監了。

女皇看了看楊慶。

“請他過來!”

楊慶說道。

女皇陛下也迅速切換狀態,恢復了她一國之君的雍容,并且坐到楊慶讓出來的位置上,雖然大家都知道,但面子上還是要維護一下的,而且何騰蛟也是個比較莊重的人。

很快何騰蛟走進來。

這個原本歷史上湖南抗清的領導者這些年仕途沒什么太多波折,從湖廣布政使一路平平靜靜地走到了閣臣的位子上。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奇才,甚至不如原本低于他的堵錫,但原本歷史上的局勢把他推到了一個必須力挽狂瀾的位置上,盡管這超出了他的能力,但他終究也沒有屈服,他做到了抵抗到生命的最后。不過因為楊慶帶來的改變,他沒有面對山河破碎,局勢也不需要他力挽狂瀾,他就只能作為一個普通官員按部就班地升遷,快六十歲了借助同鄉馬士英的提拔,終于走到了尚書的高位。

“云從公何事?”

女皇陛下說道。

“陛下,法蘭西貢使粗鄙無禮,臣以為此等蠻夷之輩不足以辱圣聽!”

路易十四……

呃,這時候法國的確是太陽王。

只不過太陽王才十二歲,法國的大權由馬扎然說了算,之前還有路易他媽一起攝政,但他媽死后就馬扎然了,紅衣主教大人相當于攝政王,或者說法國的多爾袞,只是這位攝政王肯定沒想過篡位。

路易或者說馬扎然的使者是十天前到達的南京,他們的船因為風向不利停靠欽州,等候開春風向轉變,這一次新版中國公司共六艘商船,原本其實是八艘的,但在印度洋遭遇海盜,有兩艘船沉沒。至于海盜是哪兒來的,這個就完全不需要計較了,這時候他們其實還和西班牙處于戰爭狀態,甚至法國內部也在戰亂中,也就著名的投石黨,去年路易甚至被趕出了巴黎。盡管孔代親王這些倒向投石黨的大貴族,被查理一世的腦袋嚇得選擇妥協,不過孔代親王和馬扎然又斗起來,馬扎然在今年一月逮捕孔代親王。但杜倫尼逃亡并帶著西班牙軍隊進攻法國,這時候他應該已經兵敗,然后明年一月馬扎然自己放逐自己以平息內斗,不過緊接著他又回到巴黎。孔代親王再次叛亂,而這一次杜倫尼又站在王室一邊,這對法國這個時代最著名的統帥就這樣捉對廝殺,最后孔代親王失敗,路易十四奪回巴黎……

呃,這就是混亂的法國。

不過法國的混亂并不妨礙馬扎然到東方發財,畢竟錢是最重要的。

但何騰蛟的說法……

“云從公,那法國使者是如何粗鄙無禮,他們不肯跪拜陛下?”

楊慶好奇地說。

“這個倒還好說,雖然那個柯貝爾不太情愿,但知道英國,荷蘭,葡萄牙使者都是跪拜后,也就沒敢繼續再堅持不跪,可他在另一件事上的堅持頗有些令人費解。”

此刻他臉上甚至露出三觀受到了嚴重沖擊的表情。

“他堅持何事?”

女皇陛下興致勃勃地說。

能讓一向莊重不茍言笑的禮部尚書露出這種表情,那法國使者堅持的事情一定很古怪。

“陛下,法國使者堅持不肯沐浴!”

何騰蛟頗為無奈地說。

呃?!

女皇陛下一臉懵逼。

旁邊的楊慶已經是笑了。

“陛下,對此臣也很疑惑,陛下有所不知,那法國使者也不知道多久沒沐浴過,身上都能聞到惡臭,而且為了掩飾這種惡臭,他還在身上撒了香水,那香味與惡臭混雜簡直令人作嘔。偏偏他身上還穿得干干凈凈,臣初時覺得他有些癡傻,后來看倒是很聰明,談吐禮貌甚至遠超荷蘭人和英國人,可就是不知為何,無論臣好言相勸還是警告,他就是拒絕沐浴。哪怕臣告訴他英國人和荷蘭人都是沐浴更衣才能覲見,他也拒絕沐浴,反而對英國人和荷蘭人斥之為異端,,難道他們信的雅威還有什么不同?”

“這個,還真有些不同,柯貝爾應該是一個舊教信徒,而且還是相當狂熱的信徒,荷蘭人是新教,那些狂熱的舊教信徒的確視新教為異端。不過,我覺得我們應該尊重別人的傳統習俗,既然不是跪拜這種原則性的事情,那我們不妨大度一些,他不愿意沐浴就不沐浴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楊慶說道。

話說他可不想讓法國上流社會的氣味有什么改變。

讓法國人洗澡?

那簡直就是犯罪!

一個隨地大小便,從來不洗澡的法蘭西才是最真實的,我們要尊重法國人民的風俗習慣……

“,但那使者身上的氣味真得令人作嘔,讓他這樣覲見陛下,會使陛下身體不適的,另外他還喜歡隨地便溺。”

顯然這個柯貝爾的確很虔誠。

這也難怪何騰蛟無法忍受,大明現在外國人不稀罕,但無論英國人還是荷蘭人,其實都是新教徒,葡萄牙人雖然是天主教,但他們在這方面并不是很在意,住澳門還不洗澡早就漚爛了,這些都能創造出大明版圣經的家伙肯定頭腦足夠靈活。但法國人在這方面哪怕在歐洲也是讓人詬病的,如果柯貝爾真是一個虔誠信徒,恐怕十幾年沒洗過澡都有可能,突然遇上這樣一個家伙也難怪何騰蛟崩潰。

“這個好辦,讓他隔得遠些就行!”

女皇陛下說道。

很顯然女皇也想見識一下這位可以跪拜但不能洗澡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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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 第四一六章 吹牛不上稅

女皇陛下的決定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

實際上還有別的補充。

所以當法國使者柯貝爾被何騰蛟帶到武英殿的時候,不但被安排在距離女皇五丈外,而且后者身旁連夏天用的水空調都打開了,只不過沒有往里面的稻草上淋水,但巨大的風扇依舊在轉動著不斷對著柯貝爾吹風……

后者視若無睹。

估計他也有自知之明。

哪怕因為信仰堅持不洗澡,但他或者說法國人也都清楚自己身上的氣味,否則就不會狂灑香水,對這東西趨之若鶩了。

可那香水和體臭混合之后的產物更令人發指啊!

香水的確能掩蓋。

可香水掩蓋不了十幾甚至幾十年醞釀出來的氣味啊!話說就是一瓶玫瑰精油倒在化糞池里,也不見得能有什么用啊!這東西只是一種自我催眠而已,我灑了香水,我的臭味別人就聞不到了!我就香噴噴的了!而事實是兩種氣味的混合物,對于大明這些已經習慣了天天洗澡,甚至香皂都流行很多年的高官顯貴們來說,那真還不如站在廁所里。話說皇宮這種早就已經普及抽水馬桶的地方,廁所真比凡爾賽宮更干凈,至少哪怕廁所的角落里也不會有一灘尿跡,更不會有誰往門后一蹲就迫不及待開始解決五谷輪回問題。

柯貝爾無視了那些宮女們驚恐的面容和跑到自己上風處的禮部尚書。

哪怕他知道原因。

他有些頗為生硬地跪下叩首。

“尊敬的女皇陛下,請允許鄙人代表法蘭西國王,納瓦拉國王路易.迪厄多內.波旁陛下,向您轉達他的國書和敬意,以及贈給您的禮物!”

他說道。

身后隨從捧著國書和禮物。

“有勞使者,平身!”

女皇陛下在十六步外緩緩說道。

楊慶重新規定了很多度量衡,包括步的標準概念,一步就是一米,但目前來講還只是距離單位,而五百步則規定為一里。長度單位依然是丈尺寸,畢竟這個單位與老百姓生活息息相關,貿然改變會造成混亂,只是以法定標準重新明確而已。

宮女將禮物和國書接過,緊接著退到了一旁。

“貴君處懸遠之地,尚能不忘萬里輸誠,朕心甚慰,法蘭西為泰西諸國之首,非英荷小國可比,路易承祖業得賢相輔佐,使國泰民安,朕亦當嘉之,賜法蘭西王錦緞百匹,香水百瓶,茶百斤,官窯瓷器百件。”

女皇陛下說道。

對于路易就沒必要賜什么金印冠服了。

這些實惠的東西最重要。

大明官窯瓷器,貢茶,宮廷絲織品,當然,還有香水,這些在路易手中都會引領法國乃至于歐洲時尚,然后會讓歐洲人對這些東西更加趨之若鶩的。

“謝陛下!”

柯貝爾有些激動地說。

這些可全是他們最渴望的,光這些賜物運到歐洲,幾乎就可以收回這次航行的成本了。

當然,不包括他們送上的禮物。

實際上馬扎然給女皇陛下,或者說本意給攝政公主殿下的禮物并不比英國人差,名馬,珠寶,甚至包括一大包可可豆。不過這時候法國并沒享受多少大航海的紅利,因為他們的海外殖民也才剛剛開始,在美洲僅僅占據了魁北克,向南美的殖民遭到葡萄牙人的抵抗并未成功。當然,不是說因此法國人就沒錢,事實上他們財力充足,法國是目前歐洲唯一人口過千萬的國家,而且逼近兩千萬級別,更是擁有最富饒的土地。在三十年戰爭剛剛結束,德意志的血幾乎被戰爭放干,而羅克盧瓦戰役孔代親王把曾經橫行歐洲的西班牙方陣踢進歷史的垃圾堆后,至少目前在歐洲陸地上法國已經成為老大。

后者就是電影傭兵傳奇里面最后的那場精彩戰斗。

當然,只是簡化版。

畢竟西班牙人的資金有限。

而實力的優勢代表著法國人可以獲得掠奪收入,別人辛辛苦苦去殖民地披荊斬棘,法國只需要在歐洲陸地上擊敗這些家伙逼他們掏錢就行。原本歷史上很快他們就會逼著西班牙簽比利牛斯條約,后者不但必須把公主嫁給路易,而且還得割地賠款……

呃,這是嫁妝。

這絕對不是割地賠款。

而這份條約徹底終結西班牙在歐洲陸地上的老大地位。

西班牙退歸二流國家。

短暫的覲見就這樣結束,緊接著柯貝爾被帶出武英殿,后將負責接下來和他談干貨,不過走出武英殿后,仍舊憑借異于常人的聽力,聽到了身后女皇陛下那終于抑制不住的笑聲。

“公爵閣下?”

柯貝爾滿臉堆笑地看著回頭的。

“啊,特使閣下!”

楊慶回過頭帶著和煦的笑容說。

然后他看了一眼柯貝爾身上的那一堆花團錦簇,而且還有綴滿蕾絲的褲裙,還有袖口那仿佛百合一樣綻放的白色花邊,當然還有小腿上那光滑緊身的白絲,頭上的假發,帽子上艷麗的羽毛……

呃,鞋子上還有蝴蝶結呢!

話說女皇陛下能忍到現在才笑出來已經很難得了。

“這就是目前歐洲最流行的嗎?”

楊慶好奇地說。

“是的,公爵閣下,如果不是覲見女皇陛下,我更習慣佩劍!”

柯貝爾說道。

“這個必須說明一下,如果不是侍衛的話,佩劍上殿是最高榮譽,目前除了我和秦王,還沒有人獲得佩劍上殿的資格。另外如果你受到別人的邀請去做客,也不要佩劍,否則會被視為冒犯,不過我宴請你的話就無所謂了,我這個人一向尊重別人的傳統習俗。”

楊慶很干脆地用法語說道。

“公爵閣下的法語簡直令鄙人仿佛回到巴黎!”

柯貝爾說道。

“我這個人很有語言天賦,基本上想學什么語言都能很快學會,之前我們對荷蘭東印度公司進行過一次懲罰作戰,俘虜了他們在之前竊據的臺灣設立的總督,這個人來自法國,他正在教授法語。”

楊慶說道。

弗朗索瓦.卡隆總督的確正在錦衣衛教法語。

不過是以白奴身份。

可憐的總督這么多年也沒有人拿錢來贖他回去,最終只能選擇加入大明奴籍,成為大明一名光榮的白奴。

“公爵閣下,非常抱歉,這是我們的疏忽,回去之后我們會嚴厲警告鄙國那些東印度公司雇員,他們再敢參與對大明的海盜行為,就算返回法國我們也會吊死他們的。”

柯貝爾毫不猶豫地說道。

對于他身上的氣味還是不得不忍受,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因為把另一種更有抵抗力的東西搬出來。體臭味有什么大不了?香水和臭味混合的恐怖氣味有什么大不了?我大明萬金油一出,統統都敗退下去,就這樣在冬天的寒風中一邊往鼻子上不停地抹萬金油,一邊帶著法國使者走向自己辦公室,所過之處一片恐慌。那些原本看到他就本能般撲向前的宮女們,在柯貝爾這個大殺器面前落荒而逃,不得不說他還是很有用的。

兩人很快一起走進楊慶的辦公室坐下,然后隨著房門關上,柯貝爾身上的氣味在溫暖空氣里瘋狂郁積,楊慶不停抹萬金油頑強抵抗著最后的防線……

“特使閣下,我不喜歡廢話,首先我們兩國的商務問題不需要談,英國人和荷蘭人享有的待遇,法國商船一樣享有,這個不會有差異的,怎么來是你們的事,但只要來到大明,就和其他國家商人一樣。”

“非常感謝公爵閣下的友誼。”

這一點他早就已經知道。

“當然,英國人和荷蘭人必須遵守的你們也一樣得遵守。”

“公爵閣下請放心,我們不會做任何違反大明法律的事情,同樣我們也不會做任何貿易以外的事情。”

這一點他同樣很清楚。

傳教在這里是嚴禁的。

“很好,那我們就談一些長遠的更大一些的東西。”

楊慶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后他拿過旁邊的地球儀,當然不是完整版的,這時候歐洲人還沒發現的都不會在這個地球儀上,那個只是在參謀總部和皇宮的密室里,除非需要不會拿出來的。他把地球儀轉動了一下,然后指著上面的南京開始用手指畫柯貝爾的航線,后者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移動,同時不斷提供一些修正,就這樣一直畫到了巴黎。

“漫長的旅程啊!”

楊慶感慨道。

“公爵閣下,為了我們的友誼!”

“可為什么不更簡單一些,比如說直接這樣走呢?”

楊慶在未來的蘇伊士運河位置劃了一下說道。

“公爵閣下,船是開不過陸地的。”

柯貝爾小心翼翼地說。

“如果有一條河呢?”

“但那里沒有河流。”

“那就挖一條!為什么我們非要為了避開這僅僅三百里陸地,而繞行三萬里呢?難道它不值得我們為此挖一條運河?那里沒有高山阻隔,沒有森林影響,甚至那里土地都是松軟的沙子很容易挖掘。或許你還不知道,我們最長的運河長達三千里,而且這條運河沿途需要經過各種險阻,但我們依然完成并很好地利用它,那么一條三百里的運河很難嗎?”

“貴國成就令人驚嘆,鄙人絕對不懷疑貴國有能力挖出一條溝通紅海和地中海的運河,但是,公爵閣下,您應該知道,那里是奧斯曼人的。”

柯貝爾趕緊說道。

他就是乘坐海軍通訊船,然后在寧波沿運河而來,當然知道中國有一條縱貫南北的運河,僅僅他走的這一段長度就超過了溝通紅海和地中海需要挖掘的長度。要說大明的人力和技術挖這條運河,他的確是沒有任何懷疑的,但是,那地方又不是大明,那里不但遠隔萬里,而且還在這時候對歐洲來說最可怕的敵人手中。這還沒到奧斯曼人兵敗維也納的時候,奧斯曼帝國依然在擴張期,原本歷史上直到三十年后才兵敗維也納,結束在歐洲大陸咄咄逼人的擴張。

“那么就是我們下一個問題了。”

楊慶笑著說。

“我不喜歡奧斯曼人,我認為奧斯曼帝國的所有人,都應該像你們對付女巫一樣,綁到火刑架上燒死以便凈化這個世界。那么你們,或者說歐洲的騎士們,有沒有興趣再組織一次十字軍呢?”

他說道。

他的目的……

呃,他沒有目的。

他就是吹個牛而已,路易不可能這么傻,波旁家族的敵人是哈布斯堡家族又不是奧斯曼蘇丹,法國對埃及下手的結果,是讓正在背刺哈布斯堡家族的奧斯曼蘇丹朝他發泄怒火。而馬賽港的優勢并不能彌補路易無法看到哈布斯堡家族倒霉的遺憾,再說地中海上法國一樣沒什么優勢。同樣英國人也不會干這種傻事,因為他們和荷蘭人這些海上強國有東方海上貿易控制權,但真要挖一條蘇伊士運河的話,海上貿易控制權就轉回到地中海各國了。

威尼斯人的春天回來了。

他們還沒死,還在和奧斯曼人進行著持續的戰爭,他們在克里特島還得打十幾年,實際上威尼斯人全面衰落得十八世紀了。

西班牙人枯木逢春。

他們會憑借地理優勢,輕松奪回海上貿易控制權。

英國人和荷蘭人?

他們先過了直布羅陀再說。

但是……

總會有人動心的。

只要宣傳得足夠,威尼斯,熱那亞,熱那亞的爹西班牙,當然少不了奧地利,哈布斯堡家族至今統治著的里雅斯特和里耶卡,他們當然渴望把戰火燒到奧斯曼人的后方。如果能夠以這條運河,把這些已經被時代推到了邊緣,無緣海上貿易和殖民紅利的家伙貪欲調動起來,會不會有再一次的十字軍東征呢?

那就很令人愉快了。

至于楊慶,他又沒損失什么,他無非就是吹了個牛而已,吹牛又不上稅,真要是新的十字軍踏上埃及,他非常樂意與這些勇士們合作,凈化一下這個世界。

mk2258 發表於 2019-9-13 10:51
護國公 第四一七章 九千歲

在吹了一把牛皮,在柯貝爾震撼的目光中,為自己制造了一個雄心勃勃或者說不切實際的形象后,楊慶就心滿意足地把他打發走了。

剩下的不需要楊慶管了。

目前大明敞開大門歡迎所有來自外國的商人。

包括奧斯曼人。

雖然說了,他希望把奧斯曼帝國的所有人,全都綁在火刑柱上燒死凈化這個世界,但對于送錢上門的還是表現出了容忍。這時候已經有中東的商人到大明的港口貿易,不過他們的貿易量并不大,地中海沿岸的出口量隨著越來越多歐洲國家加入東方航線而不斷衰落。奧斯曼人和威尼斯人在地中海上持續的戰爭也嚴重加劇了衰落,最終到一六八三年的轉折之戰后,奧斯曼帝國和他們控制的這片土地徹底邊緣化。

而且他們還得面對俄國的崛起。

這時候俄國還沒到彼得時代,統治俄國的是他爹阿里克謝一世,他很快就會接受東烏克蘭的哥薩克人并因此和波蘭開戰……

沒有烏克蘭這個國家。

從來就沒有過烏克蘭國,相反基輔羅斯卻是俄國的起源,目前這片土地被兩家統治,波蘭和奧斯曼,但東烏克蘭地區的哥薩克已經在造波蘭人的反。請注意是哥薩克,哥薩克并不是民族,入哥薩克即哥薩克,他們在三年后邀請俄國沙皇統治他們控制的東烏克蘭,這樣現代烏克蘭這塊土地變成三家的。接下來一個世紀里,俄國在這里和各方進行混戰,最終成為了勝利者并擁有整個現代烏克蘭的土地。但沙俄同樣不存在烏克蘭,沙皇是以莫斯科,基輔,弗拉基米爾,諾夫哥羅德的沙皇和獨cai者身份統治東烏克蘭,以沃里尼亞大公身份統治西烏克蘭,以波多利亞大公身份統治中烏克蘭。

東烏克蘭是俄羅斯直屬,西,中烏克蘭是征服地,沙皇以三頂王冠統治這片土地。

這樣的王冠他還有很多。

這也是沙皇被槍斃后,波蘭,芬蘭等國與蘇聯分家的理論依據,蘇聯槍斃俄國沙皇與他們無關,但蘇聯槍斃的還是波蘭沙皇,芬蘭大公,立陶宛大公等等,包括西烏克蘭的統治者沃里尼亞大公和中烏克蘭的統治者波多利亞大公。

他們不屬于俄國,他們只屬于他們的君主。

盡管他們的君主還是俄國沙皇。

歐洲的君主體系就是這樣,現代歐洲的格局也是這樣延續。

楊慶的目標就是在未來擠進瓜分奧斯曼帝國的狼群中,如果歐洲人真有被利益引誘,搞新一輪十字軍東征的,他會大力支持,甚至派遣明軍去那里合伙的。既然新月和百合花都能夠組成瀆圣同盟,那東方的女皇為何不能與梵蒂岡牽手,為了這條可以給地中海各國帶來源源不斷財富的運河而戰斗?

梵蒂岡不會反對。

他們迫不及待想重振舊教信仰。

威尼斯和熱那亞的銀行家們會為這條運河而瘋狂,他們已經受夠了荷蘭銀行家,西班牙與荷蘭的戰爭本來就是他們在支持。

哈布斯堡家族會歡呼的。

從來無緣海上貿易紅利的他們終于有了自己的貿易線。

至于其他的……

誰會在乎那些?

世界原本就是這么瘋狂。

相反楊慶對印度并沒太多興趣。

在完成對東南亞的控制后,再向西殖民印度遠不如殖民中東,前者適宜剝削,后者適宜占領,印度會成為英國王冠上的明珠,但在中國的皇冠上只會成為一顆沉重的鐵球。統治這樣的鬼地方,不如培養一群聽話的王公,大家一起剝削印度人民,反正他們就那爛樣子,怎么發展都不可能對大明構成任何威脅。

相反在中東建立殖民地,通過移民和清洗絕對控制未來的油田才是造福后代。

挖運河只是一個噱頭。

它的用處只是吸引國內把目光盯上那里,并且蠱惑人民向那里進軍而已,當然,如果可能還是得挖,一條不需要船閘的運河而已。既然法國人可以在幾乎沒有任何工程機械的情況下,用鞭子抽著埃及的苦力們挖掘出這條運河,那么這個時代當然也能做到。

更何況就算真挖也得二十年后了。

這只是一個宏偉目標而已。

就像楊慶所說的,接下來的大明在歌照唱舞照跳中,平靜地渡過了春節,結束了龍興五年,正式進入屬于女皇的時代……

新的年號是坤興。

至于提議的和諧,則被女皇陛下否決了,既然女皇之前是坤興公主,那就用封號做年號,這個年號得到一幫女人的一致擁戴,很顯然女權思想開始上升。至于大臣們對此并不在乎,坤興也不錯,意味著大明女皇時代的興盛,反正這東西好聽就行了,君主喜歡什么就是什么,倒是和十全老狗的年號正好對起來。

總之大明正式進入坤興元年。

至于李自成的戰爭威脅,那個絲毫沒引起什么恐慌。

誰都知道這時候明軍的實力。

要說明軍主動進攻,徹底吞并關中的確不太容易,李自成的全民皆兵也不是好惹的,但同樣李自成主動進攻大明,也是毫無希望的。

順軍過不了淮河!

大明人民都有這個自信!

既然如此怕個鳥,歌照唱舞照跳就行了!

相對于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反而另一件事更受關注……

科舉。

“這南都倒是成了不夜之城!”

正月十五的焰火中,方以智漫步繁華的御街,看著兩旁林立的煤氣燈柱感慨道。

經過了連續幾年的試用,煤氣街燈隨著城外一座更大型煉焦廠的投產而真正開始推廣,第一條安裝的街道自然就是標志性的御街,接下來三山街等主要街道全部煤氣街燈化。而且剛剛升任應天府尹的閻應元還公布了新的城市規劃,接下來十年內南京城以各處城門為連線,對內城所有街道進行取直。同時對除御街外所有取直后的街道以國道標準修筑,但修筑后的路面不是碎石,而是直接鋪設作為煉油副產品的瀝青。

御街是皇城的,這里不歸應天府管理,為了保留傳統風格,這里還是保留石板吧!

但即便計劃還沒展開,依靠近七年的發展,南京城也早已經完全換了模樣,尤其是這條作為景觀性商業街的御街。因為本身皇城以內都屬于皇室私產,這里的建筑在七年里一步步換成了全部新式的,也就是各種中式風格的樓房……

樓房已經是必須的了。

目前南京內城連常住加流動人口已經逼近三百萬的大關。

這么多人不蓋樓真住不開。

這還因為原本封閉的皇城幾乎全都變成了學校,這些學校容納了很大一部分人口,而御街則根據統一規劃建起了無數商住兩用的樓房。然后這些樓房出租給商戶,每年租金都是一筆巨款,原本只有左右長安和洪武三門進出的城墻,又被打通了相對的整整五對城門,以此解決交通擁擠的問題。

倒是洪武門關閉了。

除非一些特殊情況,否則洪武門不再輕易開啟,而且在洪武門內正在鑄造大明太祖皇帝的銅像。

當然不是鞋拔子臉。

朱元璋不可能太丑,馬皇后可是郭子興養女,如果長得太丑怎么會被看上,娶馬皇后時候他可只是一個不起眼的低級軍官。要是真長得丑到慘絕人寰,郭子興想弄死他時候馬皇后不拍手稱快就對得起他了,那年頭以她身份再嫁有的是男人排隊等著。

楊慶鑄造的銅像就是根據宮里藏的畫像,這座銅像設計為坐像,就在洪武門內正中,面對所有進入洪武門的。

“只是這銅臭也越來越重了!”

同游的冒辟疆說道。

在他前面一輛華麗的四輪馬車緩緩駛過,開著的車窗里,可以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正摟著一個異域風情的少女招搖而過,后者依偎在其懷中轉頭看了一眼冒辟疆。

這時候胡女越來越多。

李自成在西域的進攻,在不到兩年時間里,為江南輸送了超過一萬女奴,她們的涌入極大彌補了釋奴令造成的影響,如今江南有錢人中最受追捧的就是這些胡女。不過胡女仍舊不是目前價格最貴的,最貴的是正宗白奴,同樣由李自成那邊搞來,至于如何來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秦藩的商人遠達黑海,要說在克里米亞向奧斯曼人買些東歐奴隸完全可以,只不過數量稀少而已,同樣這也導致其價格極高。

眼前經過的這個,看起來明顯就是一個正宗白奴。

東歐少女可是風情萬種。

一時間連冒辟疆都忍不住留連。

董小宛似笑非笑地轉過頭。

方以智也沒回答這個問題,他和冒辟疆不同,后者完全已經被這個時代拋棄,所擅長者無非詩文,可如今詩文不值錢,那些寫小說和劇本的才是最受歡迎的。書畫什么的雖然依舊受追捧,但冒辟疆的書畫距離那些真正受追捧的還有一點距離,甚至不如董小宛畫的受歡迎,后者至少還有個包裝……

她可是好妹妹的朋友。

所以這些年冒辟疆日子過得雖然不能說潦倒,但也算郁郁不得志。

但方以智前途無量。

作為南直隸醫科鄉試解元,甚至和醫療防疫部尚書傅山交情不淺,只要這一科考中,直接就會進入醫療防疫部。而冒辟疆的文科就算考中,結果也只能去當佐貳官,能不能出頭那就得看他爹的本事了。但他爹已經因病退休,湖廣布政使一職由丁啟睿接任,實際上他爹也是東林系,這次東林系大退場,也算是被退休,等冒辟疆三年佐貳官做完,他爹也基本上再沒什么真正有用的人脈了,最后能給他多少幫助依舊很難說。

說到底這文科出頭難啊!

冒辟疆雖然是世家子,但一個從二品致仕的爹還是差了些,這年頭沒點實用之才,終究出頭要難一些。

方以智嘆息了一下好友的蹉跎歲月,但終究還是把這種小事拋到了一邊……

這關他屁事!

他前途已經一片光明!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他帶著興奮吟誦。

驀然間前方響起尖利的嘶鳴,緊接著身旁的行人紛紛發出歡呼,就像漫過礁石的潮水般,從他們三人的身旁涌過。方以智三人愕然地隨著他們向前走去,很快遠處煤氣街燈的亮光中,一個造型怪異的機器出現在他們的視野。此物緊接著向外噴出一片白色煙霧,同時發出了剛才那樣尖利的嘶鳴。

“這就是的蒸汽車?”

董小宛有些驚喜地說。

然后那煙霧散開,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她視野,在煙霧繚繞中恍如仙人……

呃,又出來裝逼了!

已經改良到第三代的蒸汽車,在人群中緩緩開動,雖然依舊慢得如龜爬,但可靠性大幅增加,完全不需要裝個逼就跑了。在蒸汽機推動下一大一小兩組包鐵的木制車輪,在石板的長街上,在煤氣街燈的照耀下,伴著兩旁不斷升起的煙花,緩緩行駛在人群中。

站在車上的,不斷向外發放一把把奶糖。

大白兔奶糖。

奶粉,糖,食用膠,奶油,麥芽糖等等,總之一大堆混合物,反正就是奶味和甜味,這是沒舍得加可可粉的,女皇陛下專享的得加可可粉,除了昭仁公主可以隨便吃,其他人哪怕干妹妹都得賞賜才能吃到。

“女皇萬歲!”

“九千歲!”

亢奮的人們高喊著,然后不斷從手中接過大白兔奶糖。

很快蒸汽車就經過董小宛身旁。

并沒注意看她,依舊抓起幾塊糖遞給她,董小宛下意識地抬起手,旁邊一個人還想搶,不過一看是個美麗的少婦,也就沒好意思。董小宛緊接著接過,然后巨大的車輪從她面前緩緩轉動而過,這時候車上的才仿佛剛看到般驀然回首,沖著她露出和煦的笑容。而在背后蒸汽再次噴出,讓他的身影仿佛籠罩于云間,天空中一朵朵煙花不斷的炸開……

董小宛臉色沒來由得紅了。

身旁的冒辟疆則陰沉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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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 第四一八章 長安鼙鼓動地來

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甚至不知道這女人是董小宛……

他真沒見過董小宛。

因為他當年搶李香君的惡行,董小宛從來不敢上門,最多也就是派婢女給李香君這些人送個信,她們這些女人偶爾一起聚個會,這種事情還是很常有,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送上門……

呃,她可是很守婦道。

就這樣和她始終緣鏗一面。

然后今晚……

今晚也沒什么!

與民同樂代表女皇賞賜糖果共渡元宵,不就是給她發了一把糖嘛!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不要總是胡思亂想,什么老婆懷孕的男人和思春少婦統統都不存在!不過今年事實上才二十七歲的董小宛,還是讓多多少少驚艷了一下,以至于蒸汽車都開出十幾步了,他還再次驀然回首,只是佳人已消失在人海,只能悵然若失地回過頭……

“,那就是董小宛!”

旁邊親信錦衣衛小心翼翼地說。

“我找的是那倆男人!”

義正言辭地說。

“那個看上去健壯些的就是南直隸醫科解元方以智,另外一個是董小宛的丈夫冒襄。”

親信說道。

“當年復社四公子不是還有一個嗎?”

楊慶說道。

“回,還有個陳貞慧,之前因為朱庶人案誤卷入,不過大理寺審訊后開釋,也在此次進京的文科舉子中。”

親信說道。

陳貞慧和陳于泰都被放了,史可法主持的審判還是很公正,他倆本來就是誤入陷阱的,而且陳于泰還趁機攀上了的關系。作為當年的狀元,他重新得到了吏部啟用,正好一個知府出缺,已經心滿意足地赴任去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繁華落盡終歸塵土!”

楊慶像個憂郁的詩人般嘆息著。

復社這個名字徹底落幕,就連曾經的復社老大陳子龍,也忙于公務顧不上裝逼了,曾經著名的公子和妓女們就這樣都相繼歸于了平凡,或許這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

這里面真正經得起考驗的不過只有方以智而已。

其他人……

都是吹的啊!

只不過都是文人互相吹捧,無論給咱大清獻計掘黃河的侯方域,還是恍若烏龜的冒辟疆,哪怕就是以遺老自居的陳貞慧,無論文才還是所作所為,無疑都距離國士很遠。陳貞慧也不過是隱居不出,當年他可是很英勇地寫了《留都防亂公揭》,罵馬士英時候堪稱英勇無畏,等到清軍來了就只能縮在小屋找幾個朋友喝酒偷偷罵兩句。

他也知道公開罵會砍頭的。

但因為文字記錄的壟斷權,后人只會知道他們的事跡,那些真正在為民族血戰至死的人,卻多半因為沒什么記載而湮沒于黃沙。

甚至被歪曲為奸佞。

歷史就是這樣任人打扮,史書記錄的不一定都是真實,它不是記錄真實的,它只是記錄那些控制記錄權的人想要后世知道的。桃花扇記錄一場催人淚下的愛情,卻不會告訴后人男主角為獻媚異族,不惜慫恿后者掘黃河淹抗清義軍。同樣不會記錄女主角嫁到他家后,緊接著被趕到柴園,生下的孩子都不準姓侯,然后沒過幾年就在饑寒中病死。

看看,這才是真實。

這時候一名軍官匆忙在不遠處的城墻上走下來,掏出參謀總部的腰牌向兩旁一展示,維持秩序的警察迅速上前吹著哨子替他分開人群,帶著他徑直走到蒸汽車前。

“,緊急軍情!”

他說道。

說完他把一份公文遞給楊慶。

四周立刻沒人說話了,全都瞪大眼睛看著楊慶,打開公文看了一眼,隨即抬起頭環顧四周,四周一片疑惑的目光……

“人民們,有人不自量力,妄圖螳臂當車,我們該如何對付他?”

楊慶突然喊道。

“揍他!”

“踩死他!”

一片亢奮地吼聲。

“很好,你們歌照唱舞照跳,而我負責去踩死他!”

楊慶舉著公文說道。

四周一片吼聲……

李自成終于起兵了。

李自成于十天前在長安誓師,以問龍興天子何罪為由,率領十萬精銳東出,其中包括三萬騎兵,按照時間推算此時應該已經到達洛陽。而洛陽袁宗第部一萬主力步兵和四萬公社兵此前已經完

成集結,秦藩與大明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不過這次南京沒有人害怕了。

因為他們有了真正的長城,這座長城足以為他們抵擋一切危險,御街的焰火繼續,這座城市也依舊歌舞升平,只有返回了皇宮。

半小時后參謀總部。

“,騎兵軍報告,姜瓖派人密報,多鐸所部兩萬蒙古騎兵,兩萬八旗滿洲火槍騎兵,十萬八旗步兵已經在大名,彰德,開州一帶集結完成。姜瓖也接到了多爾袞的命令,要他在二月二向南出天井關,不過姜瓖說他不敢與大明為敵,他的五萬大軍只要一聲令下,就會向東進攻邯鄲。只是以待罪之身,無法號令其下,欲求陛下一旨赦其罪,還說自己當初投降建奴并非敢與朝廷為敵,只不過欲借建奴之手,迫使李自成回師解南京之危而已。”

楊慶的新任參謀總長助理,張國維的兒子張世鳳說道。

參謀總部就是一群二代們。

不僅僅是武將系統,文官系統的二代也一樣,哪怕是東林系的,張國維之前的確是楊慶的政敵,這時候已經認輸退場。但張國維在浙江的影響力,他的門生故吏系統依然還在,讓張國維兒子當自己參謀總長助理,和讓史可法的嗣子當用意都是一樣的。

而且張世鳳也不錯。

原本歷史上他作為總兵,始終跟著他爹張國維抗清,張國維兵敗自殺后,他連同部將五十人不肯投降,被清軍在杭州斬首。

“呃,這樣說他還有功了?那他沒對當初背叛先帝的事情,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楊慶無語道。

“這個倒沒有!”

張世鳳說道。

“不用管他,他無非就是討價還價,想要個官職而已,懂事的話他就主動去進攻邯鄲,以后我會免他一死,不懂事無非就是一起踩死!”

楊慶說道。

對于姜瓖這種純軍閥沒必要給什么好臉色,他的確死于反清,但那跟忠義二字是不沾邊的,只不過是分贓不均內訌而已,姜家之前是晉商走私的重要同伙,一家三總兵幾乎就是大同的土皇帝。然后緊接著投降李自成賣崇禎,接著投降清軍賣李自成,現在又想賣多爾袞,這種貨色能饒他命就已經算優待了,他還想討價還價那就去死好了。

否則崇禎的在天之靈都難以安息啊!

不僅僅是姜瓖。

還有漢中三節度也是如此。

這些家伙都是當年賣崇禎的,雖然這次沒有降清,但也只不過能讓他們免了死罪而已。

“二月二,看來這就是李自成和多爾袞動手的日子了!”

楊慶看著地圖說道。

“,吳副都統問如何應對?”

張世鳳說道。

這場戰爭的核心就在鄭州和衛輝這片戰場上,吳國貴以徐州都統司副都統兼騎兵軍統制,統轄這個相對孤立的突出部,承受來自順軍和清軍甚至包括姜瓖部三個方向的夾擊。如果是黃河暢通之時,他那里的補給和救援都會源源不斷,但現在黃河封凍而且就算開河也得先過了凌汛期,至少兩個月內他得處于孤立中。雖然陳州向北還有舊的官道運輸,但這條運輸線不足以支撐援軍的攻擊前進和到達后的決戰,而且也無法阻擋李自成的騎兵襲擾。

這是火器時代。

戰爭很大程度上打的就是后勤,哪怕一個軍的持續作戰,也不是舊的官道運輸能夠支撐,哪怕有四輪馬車也很難做到。

“堅守,傳令各地,無論是面對建奴還是李自成的進攻,統統都堅守不準出擊,皇莊所有人撤進臨近的要塞中,外面堅壁清野,一粒糧一頭牲畜不準留下,等到解凍就該咱們反擊了!”

楊慶說道。

他的河南緩沖區就是干這個的。

這片數百里縱深的緩沖區只有幾十萬人口,都是以臨近的要塞為核心的一個個皇莊,一聲令下全部撤入要塞,外面能吃的全部清空,然后依托要塞儲備的物資堅守。只要渡過冬天的結冰期,明軍就會像蟄伏后蘇醒的怪獸般推平一切敵人,而那時候進攻者在堅固的要塞下已經筋疲力盡,沒有掠奪收獲,糧食也基本耗盡,以河道為依托大舉反擊的明軍幾乎就是摧枯拉朽了。

而淮河是這個戰略的底線。

只要敵軍不過淮河,河南就是用來打爛的。

這個戰略很古老,從五胡到南北朝的漫長歲月里,南方一直就在這么干,只是后者實力不一定實現這個既定戰略而已。實現了就是鐘離之戰的狂勝,實現不了就是拓跋燾站在瓜步山上裝逼。

當然,李自成不存在瓜步山上裝逼的可能了。

“也該我親自會會他了!”

楊慶說道。

他要親自前往陳州,迎戰李自成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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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 第四一九章 近衛軍出擊

兩天后。

清掃干凈的御街一片歡騰。

只不過和元宵節的混亂不同,此時所有百姓全部分列兩旁,讓出中間以隔離線清空的御道。

而御道上全身板甲的騎兵,騎著清一色的馬瓦里馬列隊整齊,控制行進的節奏,舉著帶三角旗的馬矟緩緩而前。他們胯下戰馬身披馬鎧,全都是拋光的板甲,在正月的陽光中反射一片寒光,看上去就仿佛一群鋼鐵的猛獸。

這是錦衣衛侍衛司的儀仗隊。

但這不是男人。

只有一毫米厚的板甲里面,包裹的是一群身高一米七的美女。

作為一個女皇,還是要在這方面盡量避嫌,不能和媚娘一樣,所以女皇陛下把儀仗隊由壯漢換成美女,反正就是個擺設而已,誰也沒指望她們真正有什么用,用女兵和男兵沒什么區別。至于這些女兵心懷不軌,試圖勾引的問題,女皇陛下還是先拋開,作為一個傳統女性,她還是優先考慮自己的名譽問題,而不是男人的花心問題。

再說這種事防不勝防!

宮里面又不只這些儀仗隊是女人。

上千宮女伺候著呢,女皇陛下還沒那么大精力,只能說虱子多了不癢而已!

儀仗隊后是盛裝的宮女們。

在這些宮女簇擁中,是女皇陛下的敞篷馬車,不過此時的女皇陛下身上不是她習慣的紫色團龍袍,頭上也不是烏紗翼善冠,而是換成絳紗袍和紅裳,頭上也換成了皮弁,十二縫皮弁……

皮弁服。

僅次于袞冕的禮服。

頭戴皮弁一身紅色的女皇陛下端坐馬車上,保持著帝王威儀,目不斜視地緩緩向前,兩旁不斷有人跪下向著女皇行禮。

雖然理論上不需要跪拜。

不過大明人民對女皇的敬愛,還是驅使他們自動跪拜,向著這位年輕女皇叩首,但隨著她的走過,還是有人看出了異樣,女皇陛下的肚子好像有點大啊!這是懷孕了啊!可她不是才成親不到倆月嗎?怎么這么快就已經顯懷了?難道……

噓,閉嘴!

這種事情也敢議論?

什么不到倆月就顯懷,女皇懷的孩子能和普通人一樣嗎?就不能長得比別人快一些?這叫天生異相,這是帝王之相的正常表現,這是女皇的兒子有帝王之命的標志。

什么未婚先孕純屬胡說!

當然,事實大家都明白就行!

和女皇早就雙宿雙棲,未婚先孕屬正常,不未婚先孕那才是不正常,甚至那些楊慶的親信們還全都松了一口氣……

畢竟至今無后。

老大無后這種事情,總是會讓小弟們有些忐忑的。

現在好了!

天空豁然開朗!

不管女皇生下來的是男是女,都證明了的身體沒問題,接下來只要他努力造人就行!女皇擺明了就是準備傳位自己兒子的,上次在四民大會的高姿態,不過是為自己兒子繼位掃清障礙,這樣皇位最終肯定會落入楊家。

然后這些親信們就與國同休了。

這一點非常重要。

可以說女皇陛下的肚子是大明穩定的基石,同樣正是因為這一點,楊慶才敢離開南京,之前他真還不是很放心,因為他也很難保證自己手下那些親信會不會有異心。沒有繼承人就很難保證這一點,這已經有過很多例子了,但女皇陛下的肚子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他不需要擔心自己離開南京后,會發生后院起火這種意外,否則就無法真正保證。

他的親信們同樣要為未來考慮。

現在他給了他們光明的未來。

女皇陛下一只手捧著她那剛剛有點能看出來的肚子,帶著矜持的微笑沿著御街向前,向兩旁人民展現大明帝國的未來。

所過之處越來越多人跪倒叩拜。

她就這樣到了正在鑄造的大明太祖銅像后,然后在宮女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走下了馬車,雖然這座銅像還沒有完工,但經過此處還是必須得下車或者下馬的。捧著肚子的女皇,以更清晰姿態展現自己的成就,在兩旁工人的叩拜中步行走過銅像,然后重新登上馬車通過洪武門。從洪武門直通正陽門的大街上,同樣是無數叩拜的人民,因為這里不屬于皇城,甚至就連四夷使者都出現了,比如英吉利總領事,荷蘭總領事之類……

當然,也包括附庸的。

比如朝鮮,越南,甚至琉球,暹羅這些貢使。

他們和歐洲的不一樣。

后者被視為平

等邦交國,但這些被視為藩屬國,倒是倭國被排除在藩屬國的行列,不論這些小國是個什么情況,他們的確都是向大明稱臣,甚至包括蘇祿之類依然在大明地圖上被標注為藩屬的。

倭國不一樣。

除非德川家懇接受倭王冊封,同時把天皇廢黜,否則他們是沒資格做藩屬的。

做大明的藩屬不是壞事。

因為藩屬國商船和外國商船在海關稅收是不一樣的,關系最好的朝鮮商船稅收和大明自己的一樣,不過朝鮮對大明商船直接免稅,但倭國商船在大明就只能和歐洲商船交同樣的稅了。正因為這一點,南洋不少過去進貢過的小國,如今都相繼恢復了對大明的進貢,畢竟在他們看來,用一些貢品換取減稅還是很劃算,并且都和大明簽了明確的藩屬條約。

當然,條約上還有些其他東西。

一些他們此時還未必能理解的比如治外法權之類。

總之這些小國在沒有遭受實質性損失的情況下,自動納入了大明的屬籍,成為大明的藩屬國,得到了大明皇帝賞賜的官印,冠服之類,理論上已經和朝鮮一個待遇。

至于以后……

他們會知道代價是什么的。

成為藩屬就是臣了,女皇陛下需要他們做什么,直接下旨就行,敢有意見就是造反了。

造反就得挨揍了!

女皇陛下繼續向前,很快在一片跪拜中通過了正陽門,走上位于中間的夔腳橋,而在夔腳橋兩旁還各有一座新建的桁架步行橋。全副武裝的近衛軍士兵從這兩座步行橋開始在前方綿延,在他們的保護中,女皇車駕橫穿外環路駛向她的目的地。

大教場。

或者說近衛第一軍駐地。

此時在這座目前大明最大最完善的軍營里面,近衛第一軍已經列陣完成等待女皇陛下。

這可是大明頭號精銳。

目前近衛第一軍實際下屬一個騎兵旅,一個突擊步兵旅,實際上就是車載步兵旅,另外還有四個線列步兵旅,一個炮兵旅,再加上如工兵之類的實際總兵力達到兩萬五千人。三磅炮在這里已經看不見,最小也是六磅炮,十二磅炮是主力,十二磅山地榴彈炮,二十四磅臼炮全都有,甚至開始裝備重型攻城火箭。

不是康格里夫火箭。

那東西穩定性太差,炸自己的可能比炸敵人更大,不過楊慶的技術水平也達不到黑爾級別。

所以……

他是彈翼穩定。

既然有卡桑火箭,為何要在后面綁木頭桿呢?四片彈翼的穩定性絕對超過那根木頭桿,還不夠就前后各四片恍如空空導彈,唯一的問題也就是發射架需要改進一下,至于精度依然悲劇的問題……

誰指望它的精度了?

楊慶要的只是它不會在天空中胡亂飛甚至飛到自己陣地而已。

這是康格里夫火箭的通病,說白了這就是個大起花,小時候玩的一個紙筒加一根小棍的東西,話說小時候誰放起花不是提心吊膽,誰沒有過飛出后不是上天而是斜飛甚至一頭鉆進旁邊草垛的經歷?彈翼不一樣,彈翼至少可以保證它真得向前飛,不會在天空扭來扭去,最后一頭扭到旁邊火藥堆上,而這就已經非常成功了,這東西在楊慶設計中就是轟城市和騎兵集群的,根本就沒想過干別的。

真要玩精度至少也得自旋穩定。

而這明顯超出他目前技術。

近衛第一軍兩萬五千人就這樣在大教場列陣。

中間四個步兵旅。

每一個營一個小空心方陣,四個營組成一個大方陣,全部燧發槍兵三列,只不過都面向前方,四個大方陣又組成一個巨型方陣。左翼是軍屬騎兵旅,但人數比騎兵軍的旅少,實際一個旅兩千多人,不過旅屬也有自己的騎兵哨,此刻同樣混在騎兵中,所以騎兵總數依然超過三千。而右翼則是突擊步兵旅,一輛輛新式戰車豎起護壁,排成綿延的鋼鐵城墻,防騎兵的長刺向外伸出,墻壁后面燧發槍手嚴陣以待。

這個旅是屬于試驗性質,并非近衛第一軍的真正編制,只不過暫時掛在近衛第一軍中。

突擊步兵是要單獨成軍的。

而且短期內的戰場上,也不需要一支這樣的步兵,他們是為了以后進軍草原和西域做準備的,空曠的草原上,沒有車城保護,步兵會被游牧騎兵的襲擾累死,不過這并不影響楊慶帶他們去戰場上檢驗一下。

這就是親征的大軍。

陣型最前面一匹白色安達盧西亞馬上,皇夫傲然而立,甚至還穿上了全身板甲,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

(為盟主這位書友真厲害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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