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組團穿越到晚明 作者:滴水世界(已完成)

 
mk2258 2018-7-1 10:51: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64596
mk2258 發表於 2018-7-31 13:02
第一百章賞賜二百五





    聽了朱翊鈞的話,王興默然不語。

    是啊,歷史上哪一個改革家不是權傾朝野,又有哪一個改革家得了好下場?商鞅、晁錯、王安石,當然還有張居正。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們觸碰到了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他們反撲起來,能讓你落個囫圇屍首就不錯了。

    “等到把張居正的勢力削除得差不多了,又遇到了一個難題,你也知道,就是立太子的事。為此,朕跟群臣鬥了二十多年,終是沒有鬥過他們。”朱翊鈞繼續說道。

    “在這件事上,朕到現在都不明白。不光是私心作怪,也不是朕心存偏袒,洵兒的確比洛兒聰明,假設讓他倆一人治理一個地方,朕敢保證,洵兒定比洛兒強上百倍。假如讓洵兒當太子,朕定會好好培養,給大明一個賢明的君主。可群臣就是不答應。”

    “聽說,你對人性的看法是有陰陽之論的。按你的說法,立愛不立長,這就算朕的陰吧。孤陽不長,孤陰不生,陰陽調和,才能萬物蔥蘢。你的這個說法,朕深有體會,也深表贊同。”

    聽了皇上的話,王興不禁心裡一驚。陰陽之論,是自己跟孫承宗、徐光啟說過的話,怎麼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了?當然,先前也跟太老師講過,莫非是太老師寫信告訴皇上的?

    “你不用犯嘀咕,你的這個說法是老師說給朕的。”似乎看穿了王興的想法,朱翊鈞說道。

    “老師的做法正契合了你的理論。他能照顧到朕的陰的一面,而不光是單純強調陽的一面。協理陰陽,本就是宰相之責,說起來,老師才是真正的相才啊。”

    從安保的角度出發,皇宮大內不允許有大樹,但作為觀賞的小樹和花草還是不缺的。

    朱翊鈞和王興走到一個小花圃前,君臣二人站在那裡說話。

    “為了一已之私,與群臣鬥爭了這麼多年,朕也累了。朝庭現在的情況朕是深知的,吏治**,財力匱乏,外患未靖,內亂不斷。但朕年事已高,精力不足,再也無力去治理這些了。”

    朱翊鈞看了看十幾米之外的李恩和侍衛們,對王興說道:“朕這些時日一直在反思,怎麼給自己找理由,朕都算不上一個好皇帝。後世史書上,一個昏君的評價是跑不掉了。”

    這話王興真不好接,有心說皇上不是昏君,可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想了想,他已經是一個老人了,哄一哄他,讓他高興高興吧,對一個老人,何必再較勁呢。再說,看他的樣子,也已是後悔了。

    “皇上,臣剛入朝堂,有些事還看不透,也說不准,自是不敢胡言亂語。但,以臣看來,就是小戶人家,老人對子女也有偏有向,也不能說十個手指頭一般齊。皇上所為,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父親偏向小兒子一點罷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過錯。”王興絞盡腦汁,想了這樣一番說辭。

    “哈哈哈,王興,你說得太幼稚了!天子無家事,小戶人家做的,貴為天子,卻是不能做的。嘿嘿,知道你是安慰朕,朕就當子侄輩為了哄朕高興的說辭吧,你這份心,朕取了。”朱翊鈞笑著說道。

    “思前,朕得出一個結論,天子不該一味按自己的好惡來,還應該遵從天下人都認可的道理,尤其是文人。那麼想後,朕卻是深深的擔憂。不是看不起洛兒,知子莫若父,他這些年沈溺於酒色,自保的心思以為朕看不出來?殊不知,他愈是如此,朕愈是看不起他。哼,太過軟弱!朕有意縱容太監們剋扣慈慶宮各種用度,內心深處是盼著他來朕跟前大鬧一番的,如果那樣,說明他還是一個有血性的人,一個有尊嚴的太子,可一味自保,扮可憐相給朕看,也給群臣看,陷君父於不義!他若能治理好天下,那才怪了!”

    朱翊鈞說著,語氣越來越冷,眼裡閃動著譏誚的寒光!

    皇帝雖老,但心思仍是剔透。

    王興心想:“如果把心思用在政務上,這個人肯定能成為一個好皇帝的,可是,太過偏執。好像他們老朱家,很正常的皇帝還真不多,正德如是,嘉靖如是,這一位也如是。難道,他們的血液裡流著偏執的因子?”

    “朕不看好他,只有把希望寄託在孫子身上。校哥兒跟他那個蠢爹一樣,別的沒學會,小小年紀,竟然也學會了韜光養晦!令朕欣慰的是,校哥兒人還是非常聰明的,就像一塊未曾打磨的璞玉渾金。”

    “王興,朕把你派去詹事府,專司皇長孫教導之務,就是想讓你去打磨校哥兒這塊璞玉,以免大明天下毀於朕的子孫手中,如果那樣,朕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也是無顏見列祖列宗的。”

    聽了這話,王興心說:“有這樣的覺悟,早幹什麼去了?要是真擔心祖宗江山易手,早就該振作了。還說什麼朱由校是璞玉渾金?九歲才讓他進學,你就是這 把孫子當希望的嗎?騙鬼呢?”

    “你做的對,他不好好讀書,就該打他手板!要不是視朕為君父,又深悉朕的苦心,是斷不敢為的。敢作敢為,憑本心做事,朕就取你這一點。”

    朱翊鈞許是站得累了,邊說邊回身往宮裡走。

    “微臣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自己既蒙皇上看重,將教導皇孫這樣的重務交到臣的手上,臣自是竭盡全力做好。說起來,臣也是魯莽,弄不好有些文臣或者太監宮女,心里肯定笑話臣是個二百五老師哩。”

    王興邊陪他走回宮,邊訕訕地說道。

    “哈哈哈,恪盡職守,二百五就二百五,沒有忠心,沒有魄力,這個二百五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朱翊鈞聽了王興的話,哈哈大笑起來。

    “也罷,為了表彰你這個二百五老師,朕賜你一樣東西,看誰還敢拿這件事說嘴!”

    朱翊鈞說完,讓李恩拿過一件東西來,王興看了,心里頓時一喜:“有了它,跟持有尚方寶劍一樣,看誰還敢沖我呲牙?”
mk2258 發表於 2018-7-31 13:02
第一百零一章兄友弟恭(一)





    朱翊鈞讓李恩拿過一把黃綾覆面的戒尺,說道:“王興,楫哥兒已經八歲、檢哥兒也已經六歲了,朕意讓他們也跟你讀書吧。另外,朕賜你這把戒尺,校哥兒或者楫哥兒、檢哥兒哪個不上進,你就替朕好好地教訓!”

    “謝皇上!”王興從李恩手中接過戒尺,心中大喜:這說明,自己的魯莽一打,皇上從心中是完全認可了,並把教訓的權力進一步合法化。嘿嘿,朱由校、朱由楫、朱由檢你兄弟仨要是不聽話,那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打你們手板了。

    不光如此,以後哪個不開眼的敢惹老子,老子就用這把戒尺揍他,管你是王公大臣還是外戚顯貴,這是皇帝親賜,就如皇帝親臨,哪個敢不服?

    ……

    王興懷抱著御賜戒尺樂滋滋地出了宮門,一路上,甭管認識不認識,見人就點頭打招呼,還特意把戒尺上的黃綾露出來,深怕別人不知道。

    顯擺?對,就是顯擺,這個必須有,必須讓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到了府裡,又跟申紹儀、李青、秋韻等妻妾顯擺了一陣,毫不猶豫地收進了魔盒。這個必須隨身帶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了,可不能供奉在家裡,沒得浪費了它的實用價值。

    ……

    朱常洛共生了七個兒子,立住的只有長子朱由校、三子朱由楫和五子朱由檢。

    朱由楫之母王選侍,居勳勤宮。

    朱由檢生母劉氏,初為淑女,生下朱由檢以後不久即葬逝,後由選侍李薔薇撫養,居於昭儉宮。

    朱常洛有兩個姓李的選侍,一個是李薔薇,一個是李蓮芯,史稱為“東李”、“西李”。

    太子妃郭氏喪後,一直沒有再冊封他人,慈慶宮其實缺少女主人。

    李薔薇位份在李蓮芯之上,但因她少言寡語,不愛逢迎,不得朱常洛寵愛。再說,李蓮芯是鄭貴妃的人,朱常洛即使心裡不喜,也得寵她三分,更何況,李蓮芯貌美不說,性子活潑,也確實讓人喜歡。

    有背景、有勢力,本身長得又招人愛,得了寵的李蓮芯自然成了慈慶宮的實際女主人。

    后宮的人都知道,嬪妃大約有這麼幾種下場:

    一、生有兒子的,如兒子即位當了皇帝,那麼她可以當皇太后,尊榮一生;兒子未當皇帝的,在自己的男人皇帝死後,可以跟兒子去住。這兩種情況,當然是最好。

    二、未生有兒子的,皇帝死後,品級高的,比如貴妃,可以進位太妃,享受宮裡的供奉,但大多是晚景淒涼;品級低的或出家為尼,終日為死去的皇帝祈福;或在宮裡別居,孤老一生。想跟平常人家一樣過平平淡淡的日子,那是想也不用想。

    所以,后宮嬪妃有無兒子,那是區別很大的。二李都沒有親生兒子,將皇孫養在自己名下,以後也算有靠,由此可見朱常洛對她倆還是非常寵愛的,只不過,寵愛有所區別罷了。

    人心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

    有兒子的,不跟沒兒子的比,終日想的是讓兒子登上大位,自己也好得個太后的名號,有一定的政治權力不說,自己尊榮一生,家人也能得到很好的庇護。

    為達到這個目標,用盡了心機,使盡了手段,自古至今,莫不如是。

    不爭不搶,與人無爭,讓兒子做個安樂王爺的,應該不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有這種想法的,大多都死得很慘。

    所以,說后宮就是一個充滿了鬥爭、一個你死我活的戰場,那是一點都不為過。

    ……

    聖旨下到慈慶宮,老三朱由楫便急急來找朱由校。

    “大哥,不好了!皇爺爺讓我和老五都進學呢。”朱由楫一臉的苦相。

    “老三,這是好事啊?你已經八歲了,也該進學了。”朱由校捏捏他的胖臉,說道。

    “進學有什麼好?我就愛鬥蛐蛐。”

    “你呀,整天就知道跟那些個太監鬥蛐蛐!能學到什麼?以後光混日子呀?”

    “大哥,你也別光說我,你不是也不愛讀書?整天就愛搗鼓那些鋸子、斧子、刨子什麼的?”朱由楫瞪著一雙小眼睛,不服氣地說道。

    “好傢伙,學會揭人短了?也對,你說的不錯,過去大哥是不對,以後大哥就改掉那些毛病,好好讀書。”朱由校和朱由楫兄弟倆感情很好,被兄弟當面揭短也不生氣。

    “大哥,我感覺你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是不是被老師打了一頓手板,打怕了?”朱由楫吃吃坏笑,繼續笑話朱由校。

    “嘿,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想挨捶是怎的?”朱由校說著就去撓朱由楫的腋下的癢癢肉。

    “大哥,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朱由楫連忙求饒。

    朱由校不聽,只管去撓。一個撓,一個躲,兩小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

    旁邊伺候的太監宮女老媽子都抿嘴而樂,誰也不上前拉開——當然,也包括客印月在內。

    “大哥,三哥,你們玩得好熱鬧啊。”

    朱由校和朱由楫正在笑鬧,就听一個聲音響起。

    “老五,你來了?”朱由校連忙放開朱由楫,因為他看到五弟朱由檢小大人似地站在門口,連忙下床,把他抱到床上。

    “客媽媽,先生給留下的雪糕還有嗎?”

    “有。”

    “給老三和老五拿一塊嚐嚐。”

    “好。”

    客印月說著,去旁邊一個木頭箱子裡拿出兩塊雪糕,分別遞給朱由楫、朱由檢。

    雪糕放在木頭箱子裡,用厚厚的棉被裹得嚴嚴實實,短時間內,自是不怕化。

    客印月卻是不明白,棉被是用來取暖的,怎麼裹上它雪糕不會化呢?不是應該化得更快嗎?

    只是,老爺讓這樣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他懂得可是真多啊。

    “咦?這叫什麼?雪糕?真好吃!是不,老五?”朱由楫一吃之下,立即大聲讚道。

    “唔,好吃,真好吃。”朱由檢含糊應著,一口一口地吮吸著,涼涼的,甜甜的,確實好吃。

    “這是先生家祖傳的,解暑拔涼,甘甜可口,當然好吃了。”朱由校得意洋洋地說道。

    ……
mk2258 發表於 2018-7-31 13:02
第一百零二章兄友弟恭(二)





    “大哥,這是打你手板的王師傅給留下的?”朱由楫問道。

    “你還說?”朱由校作勢要打他,朱由楫一縮脖,躲了開去。

    “是啊,就是王師傅給的。”

    “哼,他不過就是咱們皇家的奴才,憑什麼要打你?”朱由檢一臉的不屑,看得出,他對自己身上流淌的皇家血統,是非常驕傲的。

    “老五,不要胡說!王師傅是朝庭臣子,不是咱家的奴才!再說了,當了我們的老師,更應該要尊敬他。天地君親師的道理你不懂?”朱由校趕緊喝斥他。

    “你說的我不懂,反正,咱是龍子鳳孫,不是誰都能打的。”朱由檢不服氣地說道。

    “也是,你還是個娃娃,這些事哪裡懂的?不管你服不服,皇爺爺賜了王師傅戒尺,你要不聽話,也得挨揍。揍了你,你還沒處喊冤去。”

    “切!我才不傻呢。放心吧,讀書我肯定比你倆強,不信就走著瞧!”

    “好好好,人小鬼大!不過也算有志氣。”朱由校很疼愛兩個弟弟,對這個最小的弟弟,當然也是寵溺有加。

    “老五,我就看不慣你這勁頭,好像都不如你聰明似的。吹什麼吹啊?”朱由楫一臉不屑地說道。

    “三哥,大哥我不敢說,比你我可有把握。”朱由檢驕傲地說道。

    “為什麼?你就這麼肯定?”朱由校問道。

    “為什麼?他就知道吃,胖得跟豬似的。姨娘說了,胖人腦袋裡都是糨糊!”

    “哈哈哈,哈哈哈……,老三,老五說的太對了,你就是一盆糨糊!”朱由校被五弟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老五,我捶你!”朱由楫把雪糕吃淨了,還沒擦手擦嘴,不管不顧地把手上的冰水往朱由檢身上一擦,順勢把朱由檢按到床上,當真用拳頭往他身上捶去。

    朱由校和客印月連忙把他二人拉開。

    ……

    兄弟三人的對話,客印月當然全聽在耳朵裡,但只是心裡嘀咕了一句:“李娘娘是怎麼教導的?五爺小小年紀可別教歪了!”

    轉念一想:“不怕,有老爺當他們老師,長歪了也準能正過來,他本事可大得很。”

    ……

    王興就這樣當了三個孩子的老師。

    他哪當過老師?前世今生都沒有從事過教育行業,好在《四書》、《五經》今生算是爛熟於心,加上前世的見識,又有薛義幫忙,應付三個孩子算是綽綽有餘。

    他結合後世的教育理念,對這三個孩子實行的是勞逸結合的教育方法,上午讀書,下午則以玩為主,寓教於樂。孩子嘛,不能耽誤了他們玩。

    好在他們都是龍子鳳孫,將來不是皇帝就是王爺,什麼“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有女顏如玉”那一套自是用不著,只須寫一手好字,能讀懂奏章,能寫語句通順的批語也就行了。

    有御賜戒尺在手,自是不怕三個孩子搗蛋,三個孩子問的一些千奇百怪的問題,他總能給以合理的答案。久而久之,在孩子們心中,他的形像是高大的,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由此對他產生了濃厚的敬意和深深的依戀之情。

    ……

    這日,三個孩子的功課做完了,朱由楫問王興:“先生,您拿給我們的雪糕,為什麼用棉被裹著反而不化呢?”

    他這一問,朱由校和朱由檢都瞪大雙眼看著王興,顯然,心中也有如此疑問。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因為它是一個物理問題,要解釋清楚這個問題,牽涉到了一個物理術語——熱導體。

    王興想了想,斟酌一下用詞,反問道:“冬天我們如果用手摸鐵塊,為什麼冰冷無比?”

    “因為鐵冷。”朱由輯回答道。

    “不對。是因為鐵是熱的良導體。它把我們身上的熱量快速地傳導出去,所以,我們會覺得冰冷。為什麼用手去摸棉被感覺不到冷呢?是因為棉花不是熱的良導體,不容易把我們身上的熱量傳導出去,所以我們感覺不到冷,時間一長,反而感覺很暖和,就是這個道理。”王興道。

    “這個問題是一個物理問題,有點高深,我這樣解釋,不知道你們能聽明白嗎?”王興問道。給一幫沒有一點物理知識的孩子講物理,他可沒有信心能講明白。

    朱由校和朱由檢都是一臉懵懂,茫然地搖搖頭。

    朱由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道:“先生,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雪糕遇熱才化,之所以在棉被裡不化,是不是因為棉被不是熱的良導體,外面的熱傳不進去?”

    王興驚訝道:“太對了!就是這個道理。楫哥兒,你真是太聰明了!反應敏捷,不錯,不錯。”

    “謝謝先生解惑,謝謝先生誇獎。”朱由楫胖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對於三個學生,王興最鍾愛的不是老大朱由校,也不是老五朱由檢,竟是老三朱由楫。

    之所以鍾愛這孩子,是因為他智商最高,接受能力最強,而且還能舉一反三。最可貴的,是這孩子性子嬌憨,待人寬厚,做事既有原則,又不失靈活,不像老大那麼一根筋,也不似老五那麼敏感多疑。

    “只知道朱由校和朱由檢後來都當了皇帝,這個朱由楫在歷史上好像沒留下什麼痕跡。不成想,這個沒有留下什麼印蹟的娃娃竟是如此聰明可愛。”王興想到。

    “老三,你真厲害!”朱由校讚道:“我怎麼沒聽明白呢?”

    “哼!得意什麼呀?這個死胖子竟然得了老師兩個誇獎。別得意,終有一日,我會讓老師喜歡我。”朱由檢心裡嫉妒,臉上表現出來的就是不服氣。

    “老師,剛才你說是一個物理問題,什麼是物理呀?”朱由楫又問道。

    “天生萬物,萬物皆有自己的運動規律和結構。這個規律和結構,就是物理。”

    “先生,研究物理有用嗎?”朱由檢問道。

    “當然有用了。比如風雨雷電,它們是怎麼形成的?如果研究出它的形成規律,是不是可以造福農桑?”王興答道。

    “先生,您教我物理吧,我想學這個。”朱由楫道。

    “你們都是龍子鳳孫,天生的身份貴重,這些事,得有專門的人去做,你們只須大體了解就足夠了,不能沉湎其中。”王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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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兄友弟恭(三)





    “其實,還有好多學科可以造福人類,比如數學,比如化學,剛才說的物理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奏明皇上,專門成立一個書院,研究這些學問。”王興向三個學生透露了自己的一個夢想。

    三個學生都是童子,就像三張白紙,可以任由王興潑墨。對他這番話,三人都是聽懂了,也都沒有異議,反而覺得老師說的對,要是被一些老夫子知道,肯定會斥他講的這些是“異端學說”,有違聖人之道。

    “先生,如果給你機會,讓你成立這樣一個書院,得用多少年才能見效?”朱由校問道。

    “這些學科,都是基礎性的學科,見到效果的話估計最短也得三五年吧。不過,這就像是一粒種子,只要種下了,你總有一天就會看到豐碩的成果。慢慢的,你就會發現,糧食高產了,武器也先進了,老百姓再也不會餓肚子,敵人再也打不過我們了,到那時,才算真正實現了強軍強民強國的夢想。”王興答道。

    王興描繪的強國夢令三個孩子悠然神往,朱由校堅定地說道:“先生,你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我相信,這個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對,先生,我們都有這樣一個夢想,這個夢想一定會實現!”朱由楫和朱由檢也堅定地說道。

    “好!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讓我們師生共同努力吧。”

    “是,先生。”

    “那麼,咱們先從鍛煉身體開始,健康的身體才是事業的本錢,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將來怎麼承擔更大的責任?”

    “是,先生,你吩咐吧,你怎麼說,我們怎麼做。”朱由校代表三兄弟表了態。

    王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教你們一套太極拳法。這套拳法與練氣相結合,最適合養生,一旦練成,身強體健,精完氣足,不能說百病不侵,小病小災絕對是不會找上你們了。”

    “練武?太好了!我喜歡!”朱由楫高興地拍手叫好。

    “不是練武,是為了健身,沒聽先生說嗎?”朱由校說道。

    “這套拳法節奏慢,與練氣結合,重點在健身。不過,也不是不能禦敵,咱們先練起來,其中訣竅,以後我會慢慢教給你們的。”王興說道。

    這套太極拳法,是前世王興練過的,與普通太極拳法不同之處在於,它是與練氣結合在一起的,練好了,肯定能傷人。

    不過,他的三個學生身份貴重,自有重重保護,防身沒有必要,又用不著他們上陣殺敵,但求健身吧。歷史上,朱由校可是因一次落水,得了病才死的。如果通過健身,能增強他的體質,估計那樣的悲劇就不會重演了。

    基於對三個學生的鍾愛,尤其是對朱由校的愛護,他才決定,把這套拳法教給他們。

    “這套拳法要勤練不輟,每天都要早起鍛煉,所謂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無論寒暑,還是風雨,都不能停止。我不在宮里居住,不能督促你們,希望你們不要睡懶覺,自我督促。能做到嗎?”

    “先生,我能做到!”朱由檢率先說道。

    “別吹大氣!你個鼻涕蟲,能起得來嗎?”朱由楫不屑地說道。

    “你才鼻涕蟲呢!哼,別看不起人,我早睡,就能早起。”朱由檢不服氣地說道。

    “老五,每天我們卯時中刻(早六點)起床,來擷芳殿練拳,好不好?你能起得來嗎?要是起不來,晚一點沒關係,你還是太小了。”朱由校說道。

    “大哥,放心吧,我不會讓三哥笑話我的,準能起得來。”朱由檢非常有上進心,也非常倔強。

    看著兄弟三人都有上進心,王興非常高興,人都聰明,又能吃苦,這三個人說不定都能改變自己的命運,說不定,大明朝這個將要傾倒的大廈,真能讓三個兄弟給扶起來。

    只要自己結合後世的經驗見識,把先進的治國理念傳給他們,中興大明的大業是可期的。

    ……

    朱由檢非常聰明,雖只有六歲,但理解能力還是很強的。跟著先生學了三式拳法,“起手式”、“左右野馬分鬃”、“手揮琵琶”,把各種要點都記在了心裡。

    等下了學,他跟貼身太監王承恩回到昭儉宮,李薔薇見他小臉紅撲撲的,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連忙叫宮女給他準備熱水、木桶,讓他好好洗一洗。

    朱由檢答應一聲,跟宮女去別的房間洗澡去了。

    “承恩,檢哥兒怎麼弄的?怎麼一身的汗?又跟楫哥兒去瘋跑了?”李薔薇問道。

    “娘娘,五爺不是跑的,是跟王師傅練拳練的。”王承恩恭謹地答道。

    “練拳?”

    “是的。”

    “這不是胡鬧嗎?他們是皇孫,練什麼拳啊?難道還跟小門小戶人家一樣去從軍?或者給人家看家護院嗎?簡直是胡鬧!我看這個王師傅也不大靠譜。”

    “娘娘,王師傅跟別的師傅不大一樣,他授課時不允許我們這些下人在旁邊,一律打發得遠遠的,只能遠遠地看,不能聽。所以奴婢也不曉得他是怎麼說的。不過,奴婢看大爺、三爺都練得很帶勁呢。”

    “是嗎?敢打皇長孫,把楫哥兒和檢哥兒都能籠住,這個王師傅還算有點本事啊。不過,他教拳法卻是不大地道,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一會兒倒要問問檢哥兒。”李薔薇思忖著說道。

    不一會兒,朱由檢洗好了澡,穿戴整齊來到李薔薇跟前。

    李薔薇看著他清秀的模樣,心裡非常喜愛。自己已是三十歲了,眼看著奔年老色衰而去,太子幾乎不再往自己房裡來,再想懷胎生子,基本沒希望了,所以,她的全部希望都放在了這個養子身上。

    “來來來,檢哥兒,到姨娘這裡來。”李薔薇眉開眼笑地招呼朱由檢到自己身邊,然後拉著他的手,問道:“檢哥兒,今日學的什麼呀?累不累呀?”

    “今日學會了五個字,還練了五張紙的書法,還學會了三式拳法。”朱由檢趕緊顯擺。

    “好好好,檢哥兒真聰明。你那老師也真是的,讓你們練什麼拳法啊?走到哪兒,都有侍衛跟著,還用得著你動手打人啊?真是胡鬧!明兒咱不練了啊。”李薔薇說道。

    “姨娘,不要說先生的壞話!”

    李薔薇沒想到,朱由檢聽了她的話,根本沒有猶豫,立即出言反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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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兄友弟恭(四)





    “姨娘,先生說了,讓我們練拳不是為了打人,而是為了健體。說這套拳法要是練好了,百病不侵不敢說,小病小災的肯定找不上我們了。他還說了,身體是事業的本錢,只有擁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擔負起更大的責任。”

    朱由檢幾乎是完全重複了王興的話。

    健體?練武是為了健體?這個說法倒是新鮮。

    李薔薇當然知道身體的重要性,從太子身上她就能感覺到。

    太子今年三十六歲,按說,正是男人龍精虎猛的年紀,就因為不重視健體養生,身體早早就垮了,偏偏又熱衷於房事,幾乎天天靠吃藥,才能維持在床上的需要。

    這個王師傅在檢哥兒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注意讓他們養成健體的習慣,倒真是為他們考慮,而且確實也很有必要。

    想到這裡,她點了點頭,道:“嗯,如此看來,王師傅確實是為了你們好。”

    “姨娘,先生有大才,他講的東西,別的老夫子根本就講不出來。而且,他懂的真多,天上地下,但凡你能想到的問題,就沒有他不知道的。”說起王興,朱由檢一臉的敬佩。

    “是嗎?你說說看。”李薔薇饒有興趣地說道。

    “姨娘,你知道風雨雷電是怎麼形成的嗎?你知道什麼是熱的良導體,什麼是熱的不良異體嗎?”朱由檢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

    “可我知道,是先生教我們的。”朱由檢見問倒了姨娘,驕傲地說道。

    “你們先生懂得可真多啊,檢哥兒這麼聰明,好好跟先生學,一定能學一身好本事。”李薔薇道。

    “可是,可是,先生很喜歡三哥,今日誇獎他好幾次呢。”朱由檢撅著嘴,不高興地說道。

    “哦?為什麼喜歡他?”

    “先生說他聰明,在我們三個里他的什麼智商最高,所以最喜歡他了。”

    智商什麼的,李薔薇當然不懂,但也明白就是聰明的程度唄。

    “哦?”李薔薇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動,暗暗瞥了王承恩一眼,王承恩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姨娘,吃過晚飯以後,我要早睡,明日卯時中刻就起床,去擷芳殿練拳。”朱由檢說道。

    “起那麼早幹什麼?練拳也不在這一時啊?”

    “不!老師說了,拳要勤練不輟,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大哥和三哥說好了,都在卯時中刻起床。”

    “他們都大了,你還小,咱不跟他們比哈。”

    “不!三哥只比我大兩歲,我可不能讓那個胖子比下去!王承恩,明天你要不按時叫我起床,我就揍你!”朱由檢望著王承恩,倔強地說道。

    “是是是,奴婢一定按時叫你起床。”王承恩連忙答應下來。

    “好好好,那快用飯吧,用完飯,就上床睡覺。”李薔薇知道朱由檢素來要強,又倔,要不按他說的做,肯定又哭又鬧。

    早起練拳也不是什麼壞事,就依他吧。只是,這麼小的孩子,身子骨受得了嗎?

    得想辦法給他補補,要不,真怕他受不了。

    可是,用什麼補呢?李薔薇不禁又犯了愁。

    宮裡那些下作太監,知道皇上不待見太子,慈慶宮的日常用度都敢剋扣,所以整個慈慶宮的日子根本就不寬裕,雞啊肉啊什麼的,還得緊著太子和承華宮裡,自己這昭儉宮連口湯都喝不上啊。

    沒有地位,就會受小人欺!

    李薔薇恨恨地想著:“檢哥兒聰明好強,這倒不是什麼壞事。只是,上面的皇長孫不說,還有一個老三呢,他要出人頭地,談何容易喲。怎麼想個法子,給他鋪平道路呢?看來,得想辦法跟表哥商量商量,他位高權重,自然也希望檢哥兒出人頭地,要是得他為援,檢哥兒說不定還能……”。

    “選侍娘娘,承華宮李公公求見。”李薔薇正在想心事,就听王承恩禀報了一聲。

    “哦?他來幹什麼?”李薔薇一聽承華宮三字,心裡就膩歪得不行,秀眉一蹙,問道。

    “說是奉大爺之命,來給五爺送好吃的。”王承恩回道。

    “哦,那請吧。”李薔薇一聽不是李蓮芯所遣,心裡好受了一些。

    “給選侍娘娘請安。”李進忠在王承恩的帶領下,進到昭儉宮,見到李薔薇,連忙躬身行禮。

    “李公公,請起。”李薔薇見李進忠手裡提著一個食盒,連忙溫和地說道。

    “選侍娘娘,奴婢是個下人,可不敢當娘娘如此稱呼,叫奴婢名字即可。”李進忠客氣地回道。

    “那怎麼成?你可是承華宮的人,我可不敢拿大呀。”

    “無論是哪裡的人,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

    “好,那行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再那樣稱呼就有些矯情了。李進忠,你到我昭儉宮來為了何事呀?”

    “禀選侍娘娘,奉大爺之命,奴婢來給五爺送些吃食。”李進忠說著打開食盒。

    李薔薇一看,是一小碗雞肉,一盤子豆沙米糕。

    “大爺說了,五爺年紀小,正需要營養,所以就勻了一碗出來。”李進忠解釋了一句。

    “校哥兒有心了。”別的還好說,那碗雞肉可是好東西,檢哥兒好長時間沒有吃到肉了,正好可以給他補一補。李薔薇一見,心裡對朱由校暗暗感激。

    “這點子小事,打發個小太監來就是了,還麻煩你親自跑這一趟。”李薔薇對李進忠說道。

    “奴婢早就想來給選侍娘娘請安,不過,一直沒有機會,今日正好趕上這事,奴婢就把這個差事搶了過來。”李進忠恭敬地說道。

    聽他這樣一說,李薔薇心中一動:“什麼意思?早就想來?還是搶過來的?李進忠犯不著討好我吧。莫非……?”

    見李進忠目光盯在朱由檢臉上,心說:“想什麼呢?他伺候的可是皇長孫,皇位的第一繼承人,犯不上巴結檢哥兒。”

    ……

    “檢哥兒,快吃去吧。”

    送走李進忠,王承恩指使宮女把雞肉和米糕放到一旁的餐桌上,李薔薇收拾起心思,和朱由檢坐到餐桌前,對他說道。

    “姨娘,你先吃一塊。”朱由檢很懂事,雖然饞得要命,便還是先夾了一塊肉,送到李薔薇嘴邊。

    “姨娘不吃,你吃吧,檢哥兒真孝順!”

    “不,你不吃我就不吃。”

    “哎,我吃,我吃。”

    李薔薇強忍著淚水,把朱由檢送到自己嘴邊的雞肉吃了,心裡暗暗堅定了早就萌動過的那個想法……。
mk2258 發表於 2018-7-31 13:02
第一百零五章李進忠的想法





    李進忠從昭儉宮出來,提著空食盒,往承華宮方向走去。

    他的心情是十分鬱悶的。

    他的鬱悶來自於客印月。

    李進忠是北直隸肅寧人,今年已經48歲了。他本姓魏,不識字,卻懂騎馬射箭。少時混跡於街頭,打架鬥毆,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干,有次賭博大輸,他悔恨交加,因而自宮,求人進宮當了太監。

    別人不知道,他自宮時,沒有閹割乾淨,還留了一個**,由於賄賂了當時的淨事房太監,才得以順利進宮。

    但凡有點野心的,進宮當太監,一是為權,二是為錢,沒有為色的。李進忠也不例外,他當然是希望自己能夠爬到高位,像前朝的王振、劉瑾不敢奢望,最起碼爬到能撈錢的位子吧,比如織造太監,比如礦監稅使。

    不成想,努力了又努力,巴結了又巴結,才被派到了慈慶宮,一開始是膳食太監,後來巴結上了王安、魏朝,才被派到承華宮當了首領太監。

    像他這麼大年紀的人,一肚子的壞水,早就把世事看透了。他認為,自己要是能夠輝煌,只有依靠朱由校,可是依靠朱由校,卻是遙遙無期。皇帝雖然行動不便,但也不是一、二年就能駕崩的,就是皇帝駕崩了,還有太子呢,太子繼位以後,多了不敢說,十年的皇帝總能乾了吧?如此算下來,等到朱由校登基,自己都六十開外了,到那時,自己早就被攆出宮了,還輝煌個屁!

    所以,李進忠算是看透了,他是一輩子窮苦的命,權勢二字是不用指望了。

    權勢指望不上,那錢更別提了。這幾樣都沒指望了,李進忠唯一的希望就是色了。

    說起來可笑,貪圖美色,竟然貪到宮里當太監來了。

    李進忠早早就戀上了客印月。

    客印月長得漂亮,言行舉止中透著嫵媚、風流,這讓李進忠迷得不行。

    在他看來,客印月死了丈夫,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對那事的需求肯定旺盛,而且,從她的眼角眉梢,看的出骨子裡是個風騷的人。

    自己沒有完全閹割,況且,宮裡太監和宮女對食,不能說光明正大吧,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就是主子們都是不管的。怎麼說對她、對自己這都是好事。

    可是,李進忠幾次表白,客印月都是正言厲色拒絕,這讓他很不理解。

    原先聽說她跟魏朝是對食,李進忠可不敢捋魏朝的虎鬚,但最近這幾個月,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除了幾個主子以外,客印月對誰都是愛搭不理的,看到魏朝,她更是連眼皮都不抬。

    可是,當王興做了三個皇孫的老師,李進忠這才發現,客印月真正心儀的,恐怕是她的這位恩人。

    李進忠觀察到,客印月借服侍朱由校的機會,總是跟王興眉來眼去,她看向王興的眼神,那情意濃得都能像水一樣快流出來了。

    對於久經風霜的李進忠來說,客印月的心事根本就是明了。那眼神根本就不是對恩人的眼神,分明就是情人的眼神,分明就是愛慕。

    李進忠一來覺得客印月痴心妄想,人家王興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狀元老爺,登閣拜相指日可待,會看上你這麼個殘花敗柳?

    二來也恨王興,你要是不來,我再努力努力,總還是有希望的,你這一來,我還有什麼希望?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沒有可比性嘛。

    自已大字不識一個,人家是狀元郎,文人魁首;自己雖是太監,總還有個“獨頭蒜”,比別的太監那是優勢明顯,但怎麼跟人家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比?

    看來,自己這唯一的念想,也將要破滅了!

    可是,一看到客印月那嬌美的容貌,那小嘴,那身段,還有那高高的聳起,李進忠就愛得不行不行的,尤其到夜裡,幻想著跟她歡好的場景,使得他慾火中燒,直燒得這個年屆五十的老男人,幾近失去理智。

    不行,一定要得到她!哪怕只是一晚都行。要權沒權,要勢沒勢,要錢沒錢,再得不到自己所愛的女人,自己這一生就白活了,也對不起自宮時受的那一刀!

    李進忠下定了決心,就開始想辦法。

    霸王硬上弓?李進忠腦子裡剛出現這個念頭,就自己否定了——用強肯定不行。

    客印月整天呆在宮裡,如果自己用強,她一喊叫,以她在皇長孫心目中的地位,宮裡的侍衛敢立即要了自己的命。

    用強不行,就得用水磨功夫。可是這個法子,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斷了她對王興的念想,

    要斷了她的念想,那隻有讓王興離開,最好一輩子都不能見面的那種。

    李進忠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力量,自己什麼都不是,只是太子寵妃宮裡的一個太監首領,要想達到這個目標,憑自己的力量那簡直就是妄想。

    憑自己不行,那就得尋找力量。

    宮裡除了皇帝,最有勢力的當然是鄭娘娘,西李娘娘是鄭娘娘的人,要不,在西李娘娘面前說說王興的壞話?

    不行,鄭娘娘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通過西李娘娘和王興控制皇長孫,他們都是一條線上的,在她面前說王興壞話,就等於自尋死路。

    西李娘娘不行,東李娘娘呢?

    東李娘娘看起來非常溫和,可不像是有野心的人。看起來沒有野心,就當真沒有野心嗎?宮裡的人都是人尖子,都會演戲,要真是毫無心機的人,早就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尤其五爺放到她的名下養,她能不為自己的將來著想?

    要是她有別的想法,自己暗中助她一把,興許能完成自己的心願。別人不知,我可知道她可是有個很厲害的表哥啊。

    李進忠想到這裡,眼前一亮,覺得這倒是一條可行的辦法。

    無論她有沒有別的想法,先試一試吧。

    基於這樣的想法,李進忠才會藉機接近李薔薇,想試探一二。

    沒想到,李薔薇到是很敏銳,自己親自來送吃食,她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大對,不過,她好像對自己的示好,沒多少反應呢?

    ……
mk2258 發表於 2018-7-31 13:03
第一百零六章牙齒不齊必多嘴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已到了萬曆四十四年七月。

    初十,正是休沐日。一大早,王興就拽上徐光啟,往潘莊而去。

    徐光啟跟王興一番交談後,第二天就遞交了致仕折子,王興跟朱翊鈞見面時,也曾隱晦地提到了他,說他是印書坊最佳總編撰人選。牽涉到女兒致富大事,朱翊鈞向來不囉嗦,所以對別人的致仕採取不理的態度,對徐光啟的折子批復得到很快,只三天,徐光啟就得到了允准致仕的聖旨。

    徐光啟拿到聖旨後,就著急忙慌地來找王興:“任之,我已經辭職了,你可要兌現前言啊。”

    “放心吧,我給你安排的這個總編撰,肯定會讓你如魚得水,大展才華,得遂你平生所願。”王興看著這個心急的小老頭,非常高興。

    “不不不,我不是說這個,總編撰不總編撰的我倒不是很在乎,我是說,《幾何原本》後九章的編譯,我一定要完成這個心願,希望你能助我。”

    “那是當然。你有《幾何原本》外文本嗎?”

    “有,是拉丁語文本。”

    “能翻譯過來嗎?”

    “我跟意大利傳教士龐迪我關係不錯,譯成中文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他的數學水平與利瑪竇差得太遠,有些術語和定理我怕譯不准確。”

    “那沒問題。這樣吧,你和龐迪我先翻譯過來,將翻譯過來的草稿集中送到我這裡來,我最後校訂。好不好?”

    “當然好了。不過,任之,你到底行不行啊?”

    “哈哈哈,放心吧,徐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王興自信地笑了起來。笑話,有薛義幫忙,還有什麼不行的?

    徐光啟終是不大放心,和龐迪我譯了幾天,就親自把草稿送到王興府上,給王興看,王興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多言,提筆就改,改完讓徐光啟一看,直把徐光啟看得目瞪口呆。

    王興是根據清代我國數學家李善蘭編譯的後九卷《幾何原本》改的,無論文字風格,還是描述的精準性,那都是經過歷史檢驗的,當然是非常準確的,當然會讓徐光啟吃驚了。

    “任之,我是真服了,你簡直就是全才啊,徐某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子先兄,過獎了。我平時讀書很雜,對數學一道,也是小有所得罷了。”

    “你這個小有所得,可是會造福我中華的,對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行了,不跟你多說了,我抓緊回去編譯,爭取早日譯完成書。 ”徐光啟是個急性子,說完就要回去。

    “哎,子先兄,不要著急。這個工作是一個長期性的工作,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完的。總編撰的工作你也要上心啊。”王興連忙攔住。

    “等活字制出來再說吧。”徐光啟揮揮手,到底還是急急地走了。

    ……

    王興把徐光啟拉出來,他還不大願意,一路上直嘟囔:“任之,我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用在編譯《幾何原本》上,早日成書,也好早日了了我的心願,何必把時間用在俗務上?”

    “子先兄,不是我說你,你現在看到的只是一顆樹,等印書坊建成了,你將看到一片森林。”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的森林在哪?”徐光啟顯然還是不大信服。

    ……

    把楊素雲挖過來,是真挖對了。

    她心思細膩,頭腦聰穎,行動干練,執行力特別強,放到後世,絕對是個女強人的角色。

    但在當世,由於世俗觀念太深,對女人出頭露面大都是不屑的。即使在潘莊,這是王興的莊子,潘壽、潘東父子得了王興的吩咐,當然是尊敬有加,但心裡,卻是不怎麼服的,甚至於,潘東覺得莊主應該把事情交給自己來做,也不應該交給女人來做。

    但不長時間,潘家父子二人就服了,暗讚主人看人眼光真準。

    楊素云通過崔文升,從司禮監經廠和官窯找來了十幾個雕版和燒瓷工匠,都是技藝純熟,且沒有家小之累的。

    楊素雲給他們開出的條件非常優厚,工錢是原來的三倍,且管吃管住,三年以後,可以離開工坊,自謀出路。只是有一條,必須對工坊技藝保密,如果洩密,交官府究辦。

    工匠們都是有名有姓,家在哪裡,家裡都有什麼人,官府都登記在冊,面對能從宮裡挖出人來的這個女掌櫃,哪裡還敢生出異樣的心思?

    不僅如此,楊素雲還把刻字、燒瓷、排版、印刷等各道工序分開,工匠們只知道自己這個工序幹什麼,對其它工序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工匠們吃飯、睡覺、做工,都有莊丁監視,一定程度上也減少了洩密的可能。

    在工匠們看來,王興的瓷活字印刷術就是隔了一層窗戶紙,一旦戳破,其實一文不值。雕版工匠只須把文字反刻在膠泥上,燒瓷工匠只須把膠泥燒製成瓷,排版工匠只須將燒好的字一個個撿出來,對於他們來說,這太簡單了!

    但就是這一層窗戶紙,千百年來,就是無人戳破。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叫趙七斤的工匠頭目,對楊素雲這個女掌櫃佩服得五體投地。

    “掌櫃的,您這頭腦真好使!我們都是世代做這個的,竟是沒有想到這個招!”趙七斤長得高大,面相也不難看,就是一說話,露出破相來——三顆門牙裡出外拐,參差不齊,非常難看。

    “你不用奉承我,這個點子不是我出的。”楊素雲對工匠們很優厚,就是說話時帶著一股子冷傲。

    “那是誰出的?”趙七斤順口問道。

    “這是你該知道的嗎?瞎打聽。”楊素雲冷冷地問道。

    “掌櫃的,不是小的多嘴,小的實在是對此人非常佩服,要是能讓他收我為徒,那可太好了。”趙七斤根本就是個不識趣的人,不顧楊素雲態度冷淡,兀自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

    “讓他收你為徒?別做夢了。”楊素雲冷冷的語氣裡,有著濃濃的不屑。心說:“就你這面相,一看就是個多嘴多舌的,心裡不藏事,嘴裡不藏話,他能看得上你?想什麼呢?”
mk2258 發表於 2018-7-31 13:03
第一百零七章斯文人吃虧





    王興和徐光啟來到潘莊,在楊素雲陪同下,參觀了印書坊的各道工序,最後趙七斤用排好的版印了一張紙,拿給王興、徐光啟二人看。

    王興看了看,發現字畫清晰,沒有破損之處,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行,不錯,時間如此倉促,就能完成工坊的建設,楊掌櫃功不可沒啊。”

    “王老爺,您先別誇獎,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嗎?”楊素雲對別人高冷,對王興可謙恭得很。

    “一些常用字必須多備一些。”

    “這個已經有所準備了。”

    “字號太大了些,要是再製出字號小一些的,就更好了。一來可以減少成書成本,二來在一本書裡,用不同字號,可以突出重點,也可以增加美觀效果。”王興說道。

    “王老爺,這還大?比我們在經廠刻版印的小多了!”這回接話的是趙七斤。

    王興看了一眼趙七斤,一看他的牙齒,猛然想起前世的一個同事來。

    趙七斤的牙齒跟他那個同事一模一樣,人倒不壞,就是太好說,什麼話都敢往外蹦,所以大家有什麼稍微秘密的事都不敢跟他說,怕他一不留神,會在不合適的場合給蹦出來。那時候他就經常嘲笑那個同事,說人家的嘴是“破盆碴子”。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沒想到,今生又遇到一個“破盆碴子”。

    “王老爺說的是,我讓工匠再好好琢磨琢磨。”楊素雲看王興沒有答言,以為他生氣了,趕緊白了趙七斤一眼,心說,怎麼這麼個大嘴巴?王老爺的話也敢質疑?

    好在她戴著面紗,趙七斤看不清楚掌櫃的容貌,否則,她眼中的冷意,準能凍死趙七斤!

    “最好多試驗幾樣字號,大小,字體,粗細等,都要有所區別才是。”王興說完,對楊素雲點點頭,看向徐光啟。

    卻見徐光啟把剛才用的那塊版拿在手裡,反复研究,又取過一枚活字,看了看,問王興:“瓷的?”

    “是啊,瓷的。”

    “你的點子?”

    “是啊,我的點子。”說這話時,王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趙七斤,卻發現這貨正好奇地看向自己。

    “結實堅硬,不易損壞,成本也低。奇思妙想,確實是奇思妙想啊。任之,你的腦袋瓜子,跟別人就是不一樣啊。”徐光啟讚道。

    “子先兄,先別忙著誇我。你先想一想,這個活字印刷實行以後,成本先不說,成書速度是不是大大提高?”

    “是啊。如果再增加一些人手,幾十頁的書,幾天就能印出來,這可比雕版的成書速度快多了。”

    “是啊。如果,我們只印三五頁呢?”

    “只印三五頁?一天就能印好多吧。不過,任之,印三五頁幹什麼?”

    “我說的給你一片森林,就在這三五頁當中。”王興非常肯定地說道。

    “什麼?我怎麼沒聽明白?”

    “沒聽明白,就好好想一想。子先兄,走吧,工坊也看完了,去我宅子上吃杯茶去。”王興說道。

    徐光啟還在想王興的話,邊思索邊跟著王興、楊素雲往外走。

    “王老爺!”三人正往外走,王興聽到趙七斤喊了一聲,回頭一看,就見他直挺挺跪在地上。

    “怎麼了?跪下乾什麼?”王興不解地問道。

    “老爺,小人趙七斤,懇請老爺允許小人拜您為師!”趙七斤說道,眼裡露出希冀的目光。

    哪跟哪啊這是,怎麼就收你為徒了?王興望著趙七斤,不禁想起前世那個逗比同事,一下子樂了:“趙七斤,快起來,快起來。我就只有這麼一個點子,其它工藝什麼的一竅不通,怎麼能收徒?”

    “快起來,閃一邊去!王老爺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虧你想得出來!”楊素雲見手下弄出這麼搞笑的一幕,怕王興不高興,連忙喝斥了一聲。

    趙七斤很怕楊素雲,聽話地站起身來,閃到一邊。

    ……

    “哈哈哈,這個傢伙,真逗!”出了工坊,王興想著剛才那一幕,又樂出了聲。

    “王老爺,您可別笑,這個趙七斤看似魯莽,其實小心眼不少呢。”楊素雲小聲地提醒道。

    “知道,知道,這小子無非就是想以後把這項技藝光明正大地傳給後代吧。人啊,有點念想,雖然看似不大現實,但也無可厚非。”王興還是想著前世的同事的樣子,隨口答道。

    “我是笑他那一口牙,跟我一個熟人太像了。”

    “你的熟人?在哪?真像嗎?”楊素雲問道。

    “真像!不過,他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這一輩子怕是見不到嘍”王興答道。

    楊素雲見他眼望遠方,品著他話中的惆悵之意,心想,看來,王老爺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

    回到主宅,潘九和楊素雲的丫環翠兒,伺候三人洗了洗手,擦了擦臉。

    潘壽早就令人送來了新摘的黃瓜、甜瓜、鴨子嘴梨、甜杏等,翠兒洗了一盤端上來,王興拿過一根黃瓜,“咔嚓”咬了一口。

    “真鮮,真好吃!”王興讚道。

    這個時代的瓜果,不打農藥,不上化肥,絕對的綠色食品,原汁原味,真是地道。

    “任之,斯文呢?”徐光啟看他毫無形像地大嚼,不屑地說道。

    “斯文?子先兄,你累不累啊?在自己家裡還要假裝斯文?斯文個屁!你愛斯文你斯文,不吃拉倒,我自己吃。”王興說道。

    一聽王興這話,雖粗魯,但率性,楊素雲在一旁抿嘴而樂。

    現在的她已經去除了面紗,嬌美的容貌再配上笑顏,當真是大美人一枚。

    “你!還有女士呢!說話如此粗魯,真不知道你這狀元是真的還是假的?”徐光啟氣得可不輕。

    王興也不答話,吃完一根黃瓜,又拿起一個甜瓜,一掰兩半,“咔嚓”一口下去,半個瓜就入了肚。

    “行!我也吃,反正是你的東西,不吃白不吃。”徐光啟見王興吃得狼吞虎咽,不由得饞虫上來,說著話,也拿起一根黃瓜嚼了起來。

    “哈哈哈,子先兄,你斯文啊,接著斯文啊!”王興笑話他道。

    “哼!我算看明白了,跟你在一起,斯文人淨吃虧!”

    ……
mk2258 發表於 2018-7-31 13:03
第一百零八章被人重視是一種幸福





    王興跟徐光啟可以大快朵頤,楊素云作為未出閣的閨女,可不能不顧形象。

    能夠出頭露面做生意,就已經夠出格的了,還能在人前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嚼?那成什麼了?再說,她這陣子住在潘莊,這些時令鮮果,可沒少吃。

    所以,楊素雲很淑女地看著王、徐二人吃瓜果。

    二人吃完,翠兒又奉上手巾,王興擦了擦嘴,將手巾遞還給小翠。

    “子先兄,工坊已經建成了,你這個總編撰也要上任了吧?”

    “行。以後我也搬到潘莊來住,一面編譯《幾何原本》,一邊當總編撰吧。”

    “可以。楊掌櫃管具體運營,你管文字內容,各負其責。不過,子先兄,醜話我可說到頭里,楊掌櫃是總掌櫃,一切還是她來把總,有些事,還是她說了算。你可不能欺負人家是女的啊。”

    “放心吧,我省得。不過,印什麼書你有計劃嗎?”

    “前期先以《四書》、《五經》、《四書章句集注》等為主,後面陸續將以科技教育為主。”

    “科技教育?”

    “是的,就如《幾何原本》,前六卷要先印出來,後九卷,你譯一卷印一卷。以後還要有《物理學》、《化學》等書籍,這個我還要找人寫出來,然後交付印刷。”王興顯然已經全盤考慮過了,徐光啟一問,自是非常詳細地說了出來。

    “任之,謝謝了。《幾何原本》的印刷費我來出。”徐光啟站起來,衝王興施了一禮。

    像出書這樣的事,尤其是《幾何原本》這樣小眾的書籍,沒有書商願意印的,前六卷印刷的時候,徐光啟就沒少費了勁,最後還是跑到南方,由一個富商資助,才得以印製成書的。

    所以,王興一說將《幾何原本》印出來,他立即領情。

    “不不不,資費不用你出,還要付給你一筆銀子,叫潤筆費也好,叫稿費也好,反正不能讓你的心血白費。以後,凡是作者肯將自己的文稿交給我們印的,都照此辦理。”王興說道,只是最後一句卻是對著楊素雲說的。

    “那,按什麼標準呢?”楊素雲沉思了一下,問道。

    “別說,你還真問到點子上了。就按萬字三分銀為標準吧。”王興想了想,說道。

    “什麼?這個標準太高了!要是按這個標準,我的《幾何原本》全部完本得40萬字,那不是要拿12萬兩銀子?”徐光啟驚道。

    “不高。子先兄,你為了《幾何原本》付出多少心血?那都是無形的付出,12萬兩銀子真不算多。”王興笑道。

    “可是,這部書當下人們都不知道它的意義,根本就沒人讀,只能當作藏書收藏,你能賣出多少?不是眼看著賠本嗎?”徐光啟還真是至誠君子,首先考慮的是印書工坊的效益問題。

    “這部書日後肯定大賣,即使不大賣,一本賣不出去,我也要印,因為我太清楚它的價值了。”王興堅定地說道。

    “不行,我不同意。賠本賺吆喝,你圖什麼呀?”

    “不要爭了,就這樣定。”

    “不行,我反正不能要這麼多的潤筆費,如果那樣,我成什麼了,成了逐利的小人了。”

    徐光啟上來擰勁,死活不同意。

    “王老爺,徐老爺,您二位就不要爭了,我看不如這樣,潤筆費跟銷量聯繫起來,實行分級稿費率。”見兩人爭執不下,楊素雲說道。

    “嗯?”兩人都是一愣。

    “好,太好了。就這麼辦。”王興率先反應過來,這分明跟後世的促銷模式一個道理嘛。

    “我怎麼沒想明白呢?怎麼個分級法?”徐光啟問道。

    “徐老爺……。”楊素雲剛一開口,徐光啟就打斷了她。

    “楊掌櫃,以後不要這樣稱呼了,我已不是官身,再說,以後咱們一起共事,怎麼能如此稱呼呢?”

    “行,那我就高攀叫一聲大哥可好?”楊素雲說道。

    “行,那我就叫你一聲妹子。”徐光啟痛快地答應了一聲。

    “徐大哥,分能稿費率的意思是這樣的,比如,如果銷量達到100本,稿費率是萬字一分銀;達到200本,稿費率是萬字二分銀,依此類推。這樣的好處是,作者寫書時會更加用心,只有寫出大家都歡迎的書,才會賺更多的銀子嘛。”

    “妙!妙!妙!楊家妹子,你這腦子跟任之可是有的一比啊。”徐光啟讚道。

    “徐大哥,快別取笑妹子了,我怎麼能跟王老爺相提並論呢?”楊素雲羞澀地笑道。

    “怎麼不能比?我看能比。”徐光啟看了看二人說道。

    “行行行,你說能比就能比。楊掌櫃,還有問題嗎?”王興連忙止住。

    “王老爺,要是一本書的作者不是一個人,稿費怎麼給?”楊素雲問道。

    王興心說,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心思如此細膩,做生意肯定是一把好手。

    都說好的領導都善於引導下屬思考,我也試試。

    “你說怎麼辦?”

    “嗯,我覺得有兩個辦法。一是我們只給署名在先者稿費;二是事先制定一個稿費分成比例,分別給兩個或者多個作者。”楊素雲說道。

    “那你覺得哪種方法好一點呢?”王興又問。

    “我覺得,”楊素雲顯然沒有想到王興會問自己的意見,腦子裡只是產生了問題,但如何解決,還真沒有成熟的建議。所以,她略略沉吟一下,腦子快速地轉動,很快就梳理出兩個方示的利弊。

    “我覺得第一種方法簡單倒是簡單,但有後患,第二種方法麻煩了一些,但可以完全擺脫咱們的責任。”

    “會有什麼後患?”徐光啟問道。

    “假設一本書的作者是甲乙兩人,我們把稿費都給了甲,甲如果是貪財之輩,把稿費全部據為已有,乙肯定不干。如果把我們告到官府,說我們沒有給他稿費,我們還真沒有把握把官司打贏。第二種方法顯然就避免了這種風險。”楊素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好。你能想到這些,說明你真是有心人。這個事我就不參與意見了,你看著辦吧。”王興說道。

    攤上這麼一個心思細膩的下屬,還用得著我這當領導的費腦細胞嗎?

    “真的?”

    楊素雲見自己的意見王興聽進去了,而且非常重視,自然喜動顏色。

    ……
mk2258 發表於 2018-7-31 13:03
第一百零九章取名也是一種情懷





    “王老爺,咱們的書舖放在哪裡好?取個什麼名字呢?”

    楊素雲接著又問書舖的位置和名字。

    王興很想把書店的名字叫作“新華書店”。可後世的新華書店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因為有個新華門,也就是中南海的南大門。而新華門也不是早就有的,是在寶月樓的基礎上修建的,而寶月樓是乾隆皇帝為他心愛的妃子修建的。

    現在別說新華門、寶月樓了,乾隆皇帝還不知道能不能出世呢。

    所以,以地名取書店名的想法只好落空。

    那取什麼名好呢?王興想了好幾圈,取了好幾個名字,都沒有“新華”二字好。中國人取名都是有寓意的,可用什麼解釋其寓意呢。

    “新華書店,這個名字怎麼樣?”王興還是決定用“新華書店”名字,至於寓意,別人愛怎麼解讀就怎麼解讀吧。

    “新華書店?聽起來倒是很響亮,但代表什麼意思呢?”楊素雲問道。

    “你說呢?”王興反問道。其實,他也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總不能說代表自己前世的一個記憶、一種情懷吧?

    “新中華,新氣象。好!這個名字大氣,叫起來也響亮,我看行。”徐光啟不等楊素雲回答,他自己先給了一個解讀。

    嘿,還別說,徐光啟的解讀還真能體現王興的意願,同時又充滿了正能量。

    王興看向徐光啟,心說,真不能小看科學家的想像力啊。

    “是這樣嗎?”楊素雲問王興。

    “是的。子先兄的解釋非常恰當,正合我意。”王興適時地裝了一下牛叉。

    “位置呢?”

    “就在國子監左近選個鋪面吧,最好大一些。”王興答道。

    “好。”

    ……

    王興在莊子裡吃了午飯,太陽正毒,自不好此時趕路回城。

    王興讓潘九給徐光啟找一間空房子去休息,又和楊素雲說了一些經營上的事。

    “王老爺,你也休息一會吧,我申時末刻過來,反正這裡的事也理清頭緒了,我跟你一道回城。一來給公主說說書坊的事,二來也得找鋪面。”

    “嗯。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不知道你還適應嗎?”王興關切地問道。

    “王老爺,我非常適應,因為非常高興。您說的對,女人不應該當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這段時間以來,我的信心增強了,覺得自己比很多男人都強,當然,素雲是不敢跟王老爺比的。”楊素雲當然知道王興問的是什麼,連忙說道。

    “嗯,你高興就好。我再送你一句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我明白王老爺的意思,您不用擔心我,別人心裡怎麼想我管不著,反正面上還真沒有人敢對我不敬。”

    “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要我說,我這宅子這麼大,平時也閒著,你何必去再賃房呢?”

    “老爺,素雲可不敢。”

    “怕別人說三道四?”

    “別人說什麼我才不怕呢,要是沒有這樣的心勁,我也不會拋頭露面出來做事呢。我是怕給您帶來不好,……。”楊素雲回答道。

    “行吧,你考慮得很周全。”王興一听就明白楊素去是怎麼想的了,自己沒有想清楚,其實還是避嫌得好。

    “那老爺您先歇著吧,素雲先回去了。”楊素雲站起身,給王興施了一禮,退出門,跟翠兒一道回自己院子去了。

    王興讓潘九整來兩大盆水,放到臥室裡,把潘九打發出去,然後施展魔盒的製冰功能,兩大盆水瞬間變成了兩大盆冰,不一會兒,屋裡溫度就降了下來……。

    舒舒服服睡了一覺,到了酉時初,王興叫上徐光啟、楊素雲,一起啟程回京城。

    王興又制了兩大盆冰和一些雪糕,讓潘九分別放到自己和楊素雲的馬車上。

    “哪來的冰啊?莫非你的莊子裡還有冰窖?”徐光啟問王興。

    “我有獨家製冰之法。”王興答道。

    “怎麼制的?”徐光啟問道。他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道理上講不通嘛。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好啦,問那麼多幹什麼?安然享受就是了。”王興只好含糊以對。

    “好,我不問。不過,我總覺得你身上有許多異於常人之處。”

    “什麼異於常人?子先兄,我平時讀書雜,比別人多了一些雜學知識而已。”

    “好吧,你博學,這我承認。你說那一片森林就在三五張文字上,我也覺得似乎有道理,但就是想不清楚那個道理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徐光啟還是問出了想了一天的問題。

    “子先兄,你說歷朝歷代朝庭統治天下最重要的倚仗是什麼?”王興問道。

    “當然是文治德化。”徐光啟答道。

    “對,是文治德化。所謂'王德如風,民心似草',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但凡重武功輕文治的,都沒有很長的國運。那麼請問子先兄,這個德化過程最重要的是什麼?”

    “德化過程?當然是讀書人傳播聖賢道理的過程,最重要的是傳播?”徐光啟想了想,答道。

    “對,就是傳播,我叫它宣傳。我所說的那三五張紙,就是宣傳的媒介。”

    “宣傳?媒介?”徐光啟念叨著這兩個新詞,心中似有明悟。

    “有些事不能說透,只可意會,不能言傳。你好好想一想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最有成就感的人。”

    “好吧,我也不想了,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我再想。任之,目前,我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翻譯《幾何原本》上,等把它翻譯完,我還想寫一部關於農耕技術的書。之所以我要搬到潘莊去住,不光是為了便於工作,同時也有這個想法。”徐光啟說道。

    “農者,國之本也。子先兄,你能將眼睛盯到這上頭,王興十分佩服。不浮誇,重實務,這才是國之大賢。”王興由衷地讚道。

    其實,他心裡很想說,你不就是為了《農政全書》嗎?別費勁了,我直接錄一本給你就是了,反正也是你寫的。

    王興知道,他要真敢這麼做,徐光啟肯定會打死他,看看他腦子裡究竟有什麼鬼?

    “是啊,任之,農者,國之本也。可是,千百年來,農家何曾有過真正的幸福?他們種出來的糧食,養活了天下人,卻承受著貪官污吏、無良鄉紳的盤剝,我真替他們感到悲哀。你也知道,現在,他們更苦。我真想替他們做的事,如果能讓他們生活富裕了,也算穩固了朝庭的基石。”徐光啟感慨地說道。

    “子先兄,你全力做吧。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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