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組團穿越到晚明 作者:滴水世界(已完成)

 
mk2258 2018-7-1 10:51: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6459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0
第六章 朝中異議

    吃過晚飯,郭氏領著英子回東院了,王興跟紹儀也早早地安歇。

    離別一年多未曾有過親近,王興如饑似渴,紹儀也是情思綿綿,兩人大戰了三個回合,方才雲收雨歇。

    第二天一早,王興就起床了,他對紹儀說︰“今日頭晌怕是皇上得召見我,後晌我去拜見岳父,你跟我一塊回娘家?”

    “好。我派人給那邊府里送個信,我娘三天沒見囤兒了,怕是頭晌得過來看,既是後晌去,就不要讓她來了。”紹儀說道。

    “行,你看著安排吧。”王興點了點頭。

    ……

    果然,王興剛用完早餐,宮里就派人來傳旨,令他即刻進宮面聖。

    王興不敢怠慢,立即乘官轎往皇宮而去。

    閑話少說,且說王興進了宮,行三拜九叩大禮參拜畢,朱翊鈞命他起身,站著回話。

    王興偷偷一瞧,見朱翊鈞白頭發愈見多了,冠冕外露出來的頭發已經全白,而且面部消瘦,一年多不見,竟是蒼老了許多。

    這個皇帝雖算不上什麼明君,但對自己那是真沒說的,王興對他既感恩又感激,早就把他當成了最為尊敬的人,也就是因為他待自己恩重如山,才暫時打消了另起爐灶的初哀。

    見他身體如此消瘦,又想他最多還有不到兩年的壽命,心里一陣發酸。

    “皇上龍體安康,精神矍鑠,臣心里非常喜歡。”王興當然不能說別的,得揀好听的話。

    “王興啊,朕的身體朕有數。你不同于其他臣子,有什麼說什麼就行,不用來頌聖那一套。”朱翊鈞顯然見到了王興神態的變化,體會到了他心理活動,自是感覺有些暖。

    “是。臣見皇上消瘦了不少,心里很是不安。還請皇上珍重龍體,千萬不可過度操勞。”王興連忙改口說道。

    “嗯,這是真心話。可是,也就是你一人勸朕少操心,就這,還有不少大臣罵朕懶政呢。”朱翊鈞放下手中的朱筆,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然後對王興說道。

    “皇上,一人難趁百人心,更何況是天下億兆人呢。”王興答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朕都頭疼了一輩子。說說你在山東的事吧。”朱翊鈞轉換了話題。

    “是。”王興答應一聲,開始匯報在山東的情況。

    “從你在山東的所作所為,可以看出,你是真心替朕分憂的。不說別的,就你敢不請旨就誅殺胡升這一條,要是不把朕當成最可信的人,是做不出來的。那種情勢之下,就得快刀斬亂麻,容不得半點猶豫。再有,泰安民變,更是忠、勇、智皆存,朕心甚慰啊。”朱翊鈞欣慰地說道,話語中自是不吝褒獎之詞。

    “皇上謬贊,臣實是惶恐不安。”王興道。

    “不用惶恐。在朕看來,你最大的功勞不在這兩件,而是進行了作物改良。這些年江北地區一直大旱,百姓吃飯全靠賑濟,時日一久,朝庭也是有心無力啊。小麥、玉米能畝產達到三、四石,大面積種植以後,吃飯問題就完全解決了,這是活人無數的大功德呀。”

    “皇上,全面推廣不可操之過急。臣弄的試驗田,都是水肥充足,用的也是有耕作經驗的甦北老農。依臣看,這兩種作物耐旱,耐高溫,比較皮實,但旱了也是不行,所以,必須興修水利,這是最關鍵的。另外,百姓要改變種植習慣、耕作經驗缺乏,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這些朕當然知道,當然得循序漸進。朕說的是希望,三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總是有了根本解決的希望了。”

    “是,皇上,這一點倒是有的。”

    “王興啊,詹事府詹事空缺,你先把那攤子事擔起來,你的功勞朕有數,過待時間再升你官吧,反正你也年輕,免得有人不服。”

    “臣入仕以來,得皇上識拔,已連升六級,不敢既得隴復望蜀。”王興听了朱翊鈞的話心里一動,看來是有人不服了。

    “行了,回去吧,歇上三天,就入值辦差吧。”朱翊鈞說道。

    “臣遵旨。”王興叩頭辭了同來。

    王興臨別時,看看朱翊鈞臉色,發現他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就有些精力不濟,暗暗為他擔心。

    ……

    後晌,王興跟紹儀一塊回娘家,屏兒、畫兒跟著,當然也少不了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王囤兒。

    來到申府,申忠遠遠就看見了,一面打發人去內宅報信,一面趕緊過來見禮。

    互致問候後,王興和紹儀往府里走去。

    申紹芳听到信連忙迎出府,在二門處見到王興和紹儀,兩人拱手見禮。

    “妹夫,一向可好?”

    “多謝掛懷。一年多不見,大哥身體好吧?”

    “好得很。妹夫,咱一會兒再聊,我先看看王元紹,幾天不見,怪想他的。”

    申紹芳說著就去逗囤兒︰“囤兒,叫舅舅。”

    申紹儀橫了他一眼︰“大哥,咱能不能先進屋啊,爹和娘都等著呢。”

    “舅舅和外甥親你不是不知道。”申紹芳說道。

    “一會再親,先去見爹娘。”申紹儀說道。

    “好好好,誥命夫人發話了,咱敢不听嗎?妹夫,快請。”申紹芳說道,見紹儀想瞪眼,連忙沖王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頭前帶路,往父親所在的東院走去。

    申用懋的正房里,只有沈氏、龐氏在,王興自是大禮參拜,忙亂一陣,總算是拜完了。

    沈氏跟王興略談了幾句,就趕緊把王囤兒抱過去,心肝寶貝地叫個不停,王囤兒也不怕生,伊呀地扭來扭去,申用懋上前逗他時,這臭小子竟然用手去拽他的胡須,把一家人逗得哈哈大笑,一時間把王興這個貴客冷落在一旁。

    “岳父,岳母,你們這樣溺愛他可不行,大了還不成個紈褲子弟呀。”王興說道。

    “姑爺,囤兒太小,不是使規矩的時候。大了再使規矩不遲,再說,我們囤兒這麼好玩,肯定是個懂事听話的孩子。是吧,囤兒?”沈氏說道。

    “行了,你們去屋里吧,我跟任之說說話。”申用懋說道。

    沈氏等知道他們爺仨有正事要說,連忙去了臥房。

    “任之,這次山東之行,做得很不錯啊。”申用懋手捋胡須,滿意地贊了一句。

    “不過,朝中也有人議論,說你是用富人的鮮血染紅的官衣。”

    啊?竟有此論?

    王興听了不禁又驚又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1
第七章 決不依附任何一黨

    就听申用懋說道︰“朝中有人議論說,王任之在山東靠得是‘殺富濟貧’,用胡升、刁一民的兩顆人頭和曹楷的一頂子官帽,硬逼著士紳樂輸。還說泰安民變時,董天常是致仕官員,作為欽差,沒有及時對他保護,而是縱容亂民禍害了董家。說你此舉是為了自己的官帽,極大地損害了士紳利益,沒有很好地保護個人私財,讓士紳人人自危,只好‘舍財求安’,這是破壞祖宗成法。等等。”

    王興听了又驚又氣,問道︰“岳父,說這些的想必是東林黨人吧?”

    申用懋答道︰“不光是東林黨,許多齊楚宣黨的人也有這種說法,不過,東林黨是主力。在他們心里,皇家跟士大夫共治天下,朝庭必須保護士紳權益。”

    “那百姓的利益就不管了嗎?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道理都不懂嗎?妹夫如果不是以鐵血手腕迅速穩定局勢,一無所有的百姓要是鬧起事來,那些士紳必然是首當其沖,泰安民變就說明了這一點,從這個意義上講,妹夫所作所為,正是保護了士紳的利益才對。說妹夫不是的人,眼楮瞎了麼?”

    申紹芳憤憤不平地說道。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是損不足補有余。刁一民作為糧商,囤積居奇,大發國難財,一銀銀子一石的米,要賣到十兩銀子一石,利潤十倍。官府下令商人不得囤積居奇,價格不得超過五兩銀子一石,其實已經照顧了商人的利益。可他還是不滿足,竟暗中對抗賑令,伙同胡升,將糧食隱匿于官倉,如此黑心肝的官和商不殺?還有,泰安董天常,平時作威作福也就罷了,饑民齊聚泰安,對富戶的不仁和官府的不作為已經很不滿了,就跟一個火藥筒一樣,沾點火星子就會爆炸,這種情況下,他父子還不知收斂,竟發生了**生員妻子的事,生員上門理論,又把人家送進官府大獄。雖然主謀是九如山盜匪,但如果百姓不是對他們特別不滿,你再多的人煽動也煽動不起來民變啊。這樣的人,還要救他嗎?”

    王興也被氣得不輕,沒想到自己做得這麼漂亮的事,竟還有人雞蛋里挑骨頭,怪不得皇上說“以免有人不服呢”。

    “是啊,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些,是選擇性忽視。如果不是你迅速穩定局勢,彈劾你的折子怕是會有很多。現在嘛,他們也只是私底下議論,並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說。”申用懋說道。

    “這些人只會議論紛紛,大言炎炎,只會扣大帽子、亂打棍子,讓他們去做實事,卻百無是處,還有臉挑妹夫的不是,誰要當我面說,看我不啐他一臉。”申紹芳跟王興最親近,也為有這樣一個有才有能力的妹夫感到驕傲,听到有人說妹夫的不是,他情緒非常激動。

    “都知道咱們的關系,哪有人會當著咱的面議論這些?我也是听別人傳給我的。好了,別激動了,身在官場都會被人議論,尤其能做事的官員,有時就是在風口浪尖。好在現在東林式微,這股子暗流並不大。而且任之年不過二十,就已是正四品了,比我都高了,以後低調一些,穩當一點,入閣拜相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用著急。”

    申用懋現在已經起復,職務沒有變化,還是職方司郎中,正五品,王興這才入仕不久,就升了正四品,整整比他高了兩級。

    剛才他說的東林式微,跟今年的京察有關系。

    有明以來,每六年對官員進行一次考察,根據執政功過得失,進行升轉免除。考察分外察和京察,外察就是考察京城以外的地方官,京察就是考察兩京的機樞官員。

    今年是京察之年,主持京察的是吏部尚書鄭繼之、給事中徐紹吉、刑部尚書李志、御史韓浚,鄭繼之是楚黨,李志是浙黨,韓浚是齊黨,徐紹吉是四川人,依附楚黨。齊、浙、楚、宣等黨趁這次京察,大肆排擠斥黜東林黨人。

    萬歷三十九年因京察被迫居家的禮部主事丁薦元,以“不謹”被削籍;曾上疏對齊、楚、浙三黨進行猛烈抨擊的原戶部郎中李樸,也以“不謹”落職;刑部主事王之吴,以“貪酷例”被削籍;還有曾力攻湯賓尹的御史王時熙、荊養蕎、孫居相也都列入察疏。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皇上對京察的折子全部留中不發,擺出一副看“狗咬狗”的架式,而那些被彈劾的官員也不等皇上下旨,就自動離職而去。

    自此,東林黨勢力嚴重受損,幾近“靡有孑遺”。

    ……

    “是,岳父。小婿並不為官職是否升遷與否介懷,而是為朝庭袞袞諸公只顧黨爭,而罔顧國計民生而憂慮。”王興語氣低沉地說道。

    “嗯,你太老師沒有看錯人。你有這樣的胸懷和氣度,我心甚慰啊。”申用懋手捻胡須,滿意地說道。

    “現在齊、浙、楚、宣黨勢大,恐非國家之福啊。”申紹芳嘆道。

    “只顧黨派利益,而不顧國家民眾的人,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況這些黨並非一黨,沒有共同宗旨,原來東林勢大,他們還能抱成團,共同對付東林黨。現在東林式微,沒有了敵人,他們必會轉而內斗。等著吧,不出一年,他們就會互相攻訐。”王興听了申紹芳的話,給出了一個斷語。

    申用懋父子听了王興的話,都覺得有道理,雙雙點頭。

    “妹夫,你是方首輔的學生,比之別人有著天然優勢,為什麼不依附于他?”申紹芳問道。

    “大哥,我不依附任何一黨,我有我的理想和抱負,就是讓天下老百姓都能安居樂業,凡是阻擋我的人,我會想辦法搬開,如果搬不開,那就只好被別人搬開嘍。即使這樣,我也不會去依附。也許,將來我也會落到被免官的下場,那樣更好,正好遂了我悠游泉林的夙願。”王興道。

    “瞧你這點出息!是誰說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申紹芳說道。

    “大哥,你還記著呢?”王興問道。

    那首詩是王興初入申家,申紹芳對他進行考較時的剽竊之作。

    “那是當然。你要當我妹夫,我能不考較?”

    “大哥,那時候可沒我倆婚事的事啊。”

    “直覺,直覺爺爺會把儀兒許配給你。”

    “切!事後諸葛罷了。”

    “哈哈哈……”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1
第八章 後花園要變莊稼地

    從岳父家回來,王興對朝中大勢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雖然程強他們不斷地把朝中信息反饋給他,但還是有些零碎,不如岳父和大舅哥給的信息系統。

    第二天一大早,王興起床後,和紹儀、秋韻、李青一塊去給母親請安。

    郭氏正跟英子坐著說話,見兒子、媳婦都來了,喜得眉開眼笑。

    英子站起來︰“哥哥,嫂子,你們來了?”

    “來了。”王興答了一句,趕緊給母親跪下請安,紹儀等也在他身後跪下。

    “快起來,以後不許下跪。除了年節,平常都不許下跪,天天見面,哪有那麼多規矩?”郭氏說道。

    “好,就听娘的吩咐。”王興也覺天天下跪太麻煩,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然後順勢起身,做到母親身邊。

    “娘,你就是偏心。老爺沒回來的時候,你也不這樣說。”李青站起來先是埋怨了一句。

    “原先也是不讓你們下跪,你們非要跪。現在埋怨起娘來了?”郭氏說道。

    “青兒,都是老爺慣得你,沒大沒小,這話你也敢說?”紹儀一听不樂意了,心說李青怎麼這麼大嘴巴?什麼話都說呢?小戶人家出來的,就是不懂規矩。

    “嘿嘿,太太,娘疼我,不會怪我的。再說,娘就是疼兒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青不以為意,繼續為自己辯解。

    “行,你過來。”郭氏知道青兒有嘴無心,怕她真把紹儀惹惱了,連忙招手讓她到跟前來。

    “什麼事呀娘?”李青走到郭氏跟前,郭氏抬起手照她背上打了一巴掌。

    “娘也疼你,行了吧?”

    “娘,你是真疼我,打得疼。”李青號咧著嘴說道。其實郭氏哪用力了,不過就是做個樣子,她故意裝作很疼的樣子,不過是逗大家一樂罷了。

    王興和紹儀、秋韻都笑了起來。

    “該!讓你再胡說。”紹儀解氣地說道。

    放下李青,郭氏張口第一句就是問她的寶貝孫子︰“媳婦,囤兒還睡著呢?”

    “早就醒了,在被窩里鬧騰著哩。因怕他冷,就沒抱過來,等出來太陽,天暖一點再抱過來。”紹儀笑著答道。

    “不用抱他來,一會兒吃過飯,我去看他。這小祖宗,一晚上不見他,就想得慌。”郭氏連忙說道。

    “娘,你是有了孫子忘了兒子啊。”王興在一旁苦著臉說道。

    “去!你小的時候少疼你了?這麼大了還跟自己兒子爭寵?”郭氏嗔道。

    紹儀、秋韻、李青等都湊趣地笑了。

    “英子,怎麼樣?還習慣不?”王興昨天一天沒見英子,也不知道她對新生活是否過得習慣。

    “哥哥,娘和嫂子們都很疼我,其他人對我也很尊敬。我都覺得這種生活跟做夢一樣。”英子高興地說道。

    “你習慣就好。”王興點了點頭道。

    看她那樣子不似作偽,是真心滿意,而且,她還把“俺”改成了“我”,看來是也在努力地適應新的生活。

    “好是好,哥哥,我就是覺得太閑了,一點活都不讓干。”英子嘟著嘴說道。

    “這孩子真是勤快,什麼活都搶著干,給我端水、端飯,伺候我很周到,連尿盆都要端,蘭草的活她都搶了去了。還有一件,她嫂子說給她買個丫頭,她死活不干。”郭氏在一旁說道。

    王興想了想,對英子道︰“英子,你得試著改變一下自己。你現在是誥命夫人的女兒,是我王興的妹妹,正二八經的王家姑奶奶,怎能搶人家蘭草的飯碗呢?丫頭也要買,不圖她干多少活,圖個有人作伴吧。再說了,我妹妹將來出嫁,怎麼也得嫁個大戶人家,做個正室夫人,要是不養成大小姐的氣質那哪行呢,是吧?”

    听王興說到最後,英子臉都紅了︰“哥哥,你說什麼呢?說干活的事怎麼說到嫁人上了?我才不嫁人呢,就伺候咱娘。”

    “行行行,不嫁人就不嫁人,哥養你一輩子,行吧?你呀,沒事就跟你嫂子學學識字,學學畫畫,跟你秋韻嫂子學學管家,或者跟你李青嫂子學學針線。”王興說道。

    “行,我听哥哥的。哎,哥哥,你那後邊院子里閑著地呢,要不,我把它翻起來,明年一開春我種點莊稼或青菜什麼的,行不行?”英子跟別人不敢說這話,跟王興可不會客氣。

    “你想得美!滿院子的花草都鋤了,種上莊稼?虧你想得出,不行!”王興斷然拒絕了。

    “怎麼不行?我看行。我這天天的光吃不動,身子骨都長銹了,就依英子,我們娘倆一塊種,保準不讓你這大老爺操半點心。”不成想郭氏卻是十分支持英子的提議。

    “娘,還有我哩。”李青在一旁也興奮地說道。

    “去!有你什麼事?瞎搗亂!”王興斥了李青一句,李青立即低頭不敢言語了。

    “娘,你疼閨女也不能這麼疼吧?要知道你可是誥命夫人啊。”王興見老娘出頭,連忙勸道。

    “誥命夫人怎麼了?那是我養兒子賺的。種點地什麼的,又不犯法,是不是怕丟了你四品大員的臉?要是那樣,我跟英子回甦州老家去。”郭氏堅持自己的意見。

    王興心想,壞了,老娘下了最後通牒,看來不答應是不行了。再一想,也是,娘在家勤快慣了,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福,她還真享受不了。英子和李青都是苦出身,她們肯定是有同感。

    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受不了的罪,信矣。

    王興無奈地看了一眼媳婦,申紹儀也是無奈得苦笑,總不能真讓老太太生氣回老家吧。

    “好好好,真受不了你們,有福不會享,卻願意找活干。”王興無奈地說道。

    “哥哥,你答應了?”英子興奮地說道。

    “英子,算你狠!你就干吧,到時看你兩腳沾滿泥,頭上頂著高梁花子,還能嫁出去不?”王興瞪了英子一眼說道。

    郭氏、紹儀、李青和秋韻一想到王興說的那種形象,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哼!不嫁就不嫁。等俺囤兒長大了,讓俺囤兒養俺老,不用你養俺一輩子。”英子心願得償,自是非常高興,撅著嘴懟了王興一句,卻是一不留神,又“俺”起來了。

    “行,等著吧,還得讓那臭小子尿你一身!”

    “哈哈哈……”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2
第九章 他的話何時落空過?

    在母親這里吃完飯,王興就回西院去了。

    今天他還約了兩個人,那就是徐光啟和楊素雲。

    王興來到西院客廳,徐光啟和楊素雲已經到了,正坐著喝茶。

    見到王興到來,二人站起來迎接。

    “子先兄,素雲,勞你們久等了。”王興拱了拱手道。

    “哪有久等?茶還是剛沏上的。”徐光啟也拱了拱手道。

    楊素雲沒說話,一雙妙目只顧盯著王興看。

    她心里對王興是既感激又佩服。

    感激的是,他給了自己一個舞台,讓自己施展才華的同時,還能像一只小鳥一樣自由地翱翔,比被鎖在公主府那個籠子里強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自己也借助他這個舞台掙了不少銀子。

    佩服的是,王興太有才了,活字印刷的生意非常火爆,一方面是有了技術領先優勢,成本大大降低了不說,效率也是大大提高,別的印書作坊根本沒法比;還有標點符號的發明,甫一問世,就得到了讀者的歡迎;還有全國招商的點子,使新華書店的運營很快就上了一個大大的台階;還有他寫的《射雕英雄傳》,更是受到了讀者的喜愛,郭靖、黃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這些人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這些如果說是他的奇思妙想,那他做官的本事更是讓那麼多進士翰林們望塵莫及,誅貪官、殺惡霸、平民亂,在別人都是天大的難事,到他這里怎麼變得那麼輕松?

    有生財的本事,有寫書的本事,還有作官的本事,關鍵思想開放,觀念新穎,對女人充滿了尊敬、同情和愛護,這個男人就是完美的存在。

    自己要是成為她的女人,該有多麼幸福啊——楊素雲不止一次做著這樣的美夢。

    她知道王興對她只是尊敬和欣賞,一直保持著一點距離,看他的意思,也沒有把自己收入房中的打算。

    他為什麼這樣?難道對我真的無心?是我長的不夠美?還是說話做事不合他的心意?或者說做了他的女人,就不能拋頭露面了嗎?——她也不止一次地這樣苦惱。

    最讓她苦惱的是,心里有了王興這樣一個標桿,再看別的男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自從當了新華書店掌櫃以後,有好多人上門求親,有尋常家庭的,也有朝中勛貴,有的還托關系托到了公主府,公主倒是很理解自己,凡托到她那里的,一律婉辭,根本沒有給那些人活話。

    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沒有謀正妻的,都是想讓她作妾。

    她心里清楚,那些人內心是看不起她的商人身份的,看上的只是她的身家,她掙錢的本事。

    這些都讓好強的她感到惡心、厭惡。

    後來她就想,一定要想辦法探探王興的底細,要是王興真沒有收了她的打算,那就一輩子不嫁了,自己有銀子,還怕老了沒人管?

    一年多沒有見王興,她心里的相思之情多得都要溢出來了,所以,今日乍見心上人瀟灑地站到自己面前,她的芳心�韁碧 芯蹙鴕 隼匆謊br />
    ……

    王興跟楊素雲對了一眼,迅速轉開了眼神。他注意到了楊素雲眼神中的火熱,一時間沒有思想準備,不禁呆了一呆,隨即反應過來,還有徐光啟在一旁呢,連忙掩飾地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個,你們二位辛苦了,請坐。”

    王興的一舉一動,每個細節的變化,楊素雲都看在眼里,見他跟自己對視一眼後,呆了一呆,隨即臉現尷尬,心里也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听王興讓坐,連忙收攝心神,落座听他說話。

    “任之,為兄真是佩服死你了。入仕才一年多,就升成了正四品高官,真有本事啊。”徐光啟贊道。

    “子先兄,你光看到了我升官的光鮮,沒看到我遇刺和民變時的驚險,你以為官是這麼容易升的?”王興說道。

    “你說的也是,論才氣、膽氣、謀略,為兄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子先兄,當面恭維人可不是好習慣啊。你這兩句話說的,讓我汗顏啊。”

    “任之,我可不是當面恭維背後嚼舌頭的小人啊。活字印刷咱就不說了,標點符號和《射雕英雄傳》光這兩樣,就夠你名垂青史的了。”

    “老薛,《射雕英雄傳》是怎麼回事?”王興連忙問薛義。

    “主人,李瑞他們不是遵你的吩咐寫金大俠的小說嗎?寫出來後用了王金庸的名字,可能他們誤會是你寫的了。”薛義答道。

    “那個,子先兄,《射雕英雄傳》的作者另有其人,我可不敢居功啊。”王興真是覺得不好意思沾人家金大俠的便宜,那得多厚的臉皮才能心安理得?

    “稿費可都送到你府了,你還不承認?那好,你把作者叫出來我看看?”徐光啟一臉的不信。

    “行行行,算我寫的好不好?”王興無奈地說道。心里說,我哪里給你找去啊?這招夠很。

    “算你老實。其實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知道你心里有顧忌,是怕有人說你用白話寫書跟你的狀元身份不符?”徐光啟自作聰明地說道。

    “對對對,子先兄,我就是有那個顧忌。”王興說道。

    “這哪跟哪啊?我什麼時候怕那個了”王興心說。真是越描越黑,這徐光啟腦補的本事真是不小,這個理由也讓他腦補出來了。

    “猜就是你,別人哪有這份才情。”徐光啟用手指點了點王興道。

    “不說我了,子先兄,你的《幾何原本》寫完了嗎?”王興連忙打岔。

    “寫完了,都已經成書了。不過,買的人卻是了了。”徐光啟答道。

    “這在我意料之中,子先兄,不要灰心,這本書一定會火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王興說道。

    “但願吧。”徐光啟並不相信王興的判斷,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

    “你還別不相信,我說會火就一定會火。”王興看出了他的意思,又堅定地重復了一遍。

    “我可不管,反正稿費你都付了,不火的話賠錢的是你。”徐光啟說道。

    “這本書就是賠錢也要做,現在人們看不到它的價值,是現在的選人和用人制度決定的,以後人們會發現它的價值的。”王興說道。

    “徐大哥,王老爺說行,就一定能行。你何時見過他的話落空過?”楊素雲在一旁插話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2
第十章 徐光啟易職

    徐光啟听楊素雲一說,想了想,道︰“也是,任之確實沒有說過空話。那我就等著吧,但願那一天早日到來。”

    “任之,你的出書不用付費,還能得稿費的做法是正確的。你是不知道,這一年多來,我可是沒少見到好東西。”徐光啟略過的事,喜滋滋地說道。

    “哦?都有什麼好書?”王興問道。

    “黃平倩的、,邢侗的,等等,基本都是致仕官員居家閑居所作。在我看來,最珍貴的是于慎行的,共十八卷,集隆、慶兩朝典章制度、經史子集、財賦邊塞等等,多為筆者所聞所見。在我看來,此書可為當今施政者之鑒啊。”徐光啟說起他出版的這些書,如數家珍。

    王興听他說的津津有味,興趣十足,顯然他從編輯這些書中找到了自己的樂趣。而王興自己雖覺這些書都是文史類,未免有些遺憾,但目前整個社會的學術風氣不濃,有這些文史類的書也不錯,畢竟這些東西作為中華文化的載體傳承下去,也是非常有意義的。歷史上有好多典籍只聞其名,不見其書,也是一個不小的遺憾。

    “子先兄,你能樂在其中,小弟就十分高興,就怕把你挖了過來,你卻不願意干,那才不美了呢。”王興笑著說。

    “怎麼會?現在這份差事,我是非常樂意的,相信沒有哪個文人不樂意。任之,不瞞你說,稚繩對我這個差事可是羨慕得緊啊。”徐光啟說道。

    “哦?他怎麼會對這個差事感興趣?”王興不禁詫異地問道。

    “唉,稚繩是東林黨人,後來听了你的陰陽之論,就有很大的觸動,再經歷了這次京察,雖沒有受到波及,但也看清了朋黨的危害,他又不知道以後的路應該如何走,所以有些心灰意冷,經常來找我喝酒聊天。他說如果讓他當個編輯,寧可不要官做。他是一個有家國情懷的人,但如今朝中朋黨如此厲害,想做官,處處有掣肘,想做事更是處處踫壁,所以很苦惱。我想,他要是能整天沉湎于學問當中,也是一種解脫吧。”徐光啟嘆了一口氣道。

    王興聞言心中一動,問道︰“子先兄,我在山東試種小麥、玉米的事,你听說了吧?”

    “當然听說了,任之,此舉高明,為兄甚是佩服。”徐光啟答道。

    “這件事要成功,有兩大難題,子先兄知道是哪兩大難題嗎?”王興問道。

    “當然是水利和良種培育。”徐光啟根本沒作考慮,答案脫口而出。

    “妙啊!子先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不過,水利之法和良種培育,都是科學範疇的事,山東包括工部官員卻是沒有一個精通此法,如果有一個人專門研究此事,我想這肯定是一個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必定名垂千古。”王興說道。

    “任之,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辦此事?”徐光啟一听,眼里閃動著激動的光芒。

    “最合適的人選就是你。不過,此事難度很大,一來要遍勘山東境內的水道河流,山川地形,凡事必需親力親為,身體上的疲累可想而知。二來,還要做好文字圖形記載,研究疏通河道、避免水害之法,腦力付出也很多。你年紀大了,怕是吃不消啊。所以,我一直猶豫。”王興說道。

    “猶豫什麼?任之,這事就我干了,誰也別跟我搶,誰跟我搶我跟誰急!再說我年紀才五十一歲,身體棒得很,跋山涉水我不怕,弄不好,還能讓身體健壯起來呢,長命百歲也說不定。”徐光啟一听王興說猶豫,立刻就急了,站起來激動地說道。

    “還是不行,要是把你累懷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王興仍是搖搖頭,沒有答應。

    “任之,我可以給家人寫下遺書,出了任何問題都跟你無關。行吧?”

    “子先兄,我不是怕你家人找我的事,我是真怕把你累壞了,自己心理上接受不了。”王興說道。其實,他是怕要是把這個歷史上有名的科學家累死,自己會不會挨罵呢。

    徐光啟听了王興的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沉默了半晌,抬起頭,堅定地對王興說道︰“任之,你應該了解咱們文人心里是怎麼想的。我不為青史留名,就想為百姓做一點事。尋章摘句、字斟句酌、翰墨書香當然是一種樂趣,但那只是一個人的樂趣而已。如果因我的努力,能讓老百姓吃上飽飯,穿上暖衣,那將是多大的樂趣啊。現在的百姓太苦,每當看到街上的饑民我心里跟都刀割一樣難受,可惜自己的力量實在有限,恨不能普救眾生。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任之,你就成全了我吧。你放心,我不要任何報酬,自己掏路費都行,只要你讓我干這件事就行。”

    王興听完他的話,也是感動極了。科學家就是科學家,他們的情懷是那樣樸素,又是那樣高尚,不為名、不為利,只為心中的那份情懷。

    想到這里,王興站起來一拱手,躬身一揖,道︰“子先兄,請受我一拜。”

    “任之,你這是何意?”徐光啟連忙扶住王興,不解地問道。

    “子先兄,這一拜,是替天下百姓拜的,你的所作所為,必為百姓愛戴。”王興道。

    “任之,這麼說,你答應了?”徐光啟欣喜地問道。

    “答應了。不過,子先兄,一定要珍惜身體,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更好地為百姓做事啊。”王興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哎,好,好。任之,我真是太興奮了,這下算是遂了我平生所願。”徐光啟激動地說道。

    “素雲,立即成立一個科研所,由子先兄擔任所長,每年經費暫定五萬兩,從我的分成里出,交由子先兄全權負責,如果不夠再補充。子先兄,需要什麼人員,什麼設備,你自己看著辦,但必須有四種人,警衛、廚師、郎中、書記員,最大限度做好後勤保障以及最大限度地減輕你的負擔。你到山東後,就去找巡撫錢士完,我會給他寫信請他協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2
第十一章 女變婆,看老爺

    “是,老爺。”楊素雲站起來答道。她對王興的決定從不質疑,更何況這種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任之,唉,說什麼呢?這本應是朝庭出錢的,卻讓你拿錢,為兄是既佩服又感激。什麼都不說了,為兄只好拼上這百十斤,以報知遇之恩吧。”徐光啟听了王興的安排,感動地差點掉下淚來。

    “子先兄,文稿一定要保存好。這樣吧,我讓我的家人潘六跟你去,他有功夫,可以負責你的安全,另外,也通點文墨,寫東西不行,幫你整理保存文稿什麼的還能勝任。”王興說道。

    “行,任之,其它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記住你的話,一定先保證身體無恙,再說其它。”徐光啟說道。

    “老爺,徐大哥走了,那總編人選?”楊素雲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這事讓子先兄負責就是了,讓他給你找一個。”王興說完,低頭喝了一口茶。

    “哈哈哈,素雲,你別管了,孫稚繩為這個總編拱得一頭疙瘩,我去找他,怎麼也得敲他一頓酒喝。任之,你跟素雲談經營上的事吧,我去找孫稚繩,然後就準備下山東的事宜。”徐光啟說完,沖王興拱拱手,告辭而去。

    “徐大哥真是個急性子,說走就走了。”楊素雲看著徐光啟的背影,抿嘴一笑。

    王興見她一笑,嫵媚頓生,不禁一呆。她原來的形象是嚴肅,是不拘言笑,今日一笑,竟是如此嫵媚。

    楊素雲注意到了王興失神的樣子,心里不覺一甜,心想︰“看來,他對我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咳,咳,素雲,經營情況怎麼樣?”王興連忙切入正題。

    “老爺,書店的生意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從開業至今,純利潤已經達到四百萬兩了!”楊素雲興奮地說道。

    “啊,這麼多?”

    “是啊,主要利益于兩個方面,一個是成本低,第二個是經營網絡的建立。正如你所判斷的那樣,那些書商一開始還想動用明的暗的手段,後來一看不管用,就轉而謀求與咱的合作,按你的吩咐,一開始就搞批發給他們,還規定了最低價格,誰也不能低于規定價格賣。另外,我還在全國按區域進行了招商,現在主要是江南地區,各省份都已經有了咱們的書店。”

    “江北這些省份呢?”

    “江北這些省份還沒有,畢竟這些年災情不斷,吃飯都成問題,誰還看書啊。”

    “素雲,這些省份也要招商,賠錢也要做。你不要光看到經濟價值,還要看到政治、軍事價值。”

    “政治、軍事價值?”

    “嗯。”

    王興沒有過多解釋,他想讓素雲自己去悟。

    “老爺,你原來說掌櫃的要每個月報一次當地的情況,是不是跟這個有關系。”楊素雲腦子轉得很快,王興一提醒,就馬上想到了這個問題。

    “是的。你想啊,哪個地方旱了、澇了,米價就會漲;哪個地方風調雨順,米價就會降;如果我們能準確掌握這些信息,是不是就有商機?”王興沒有說政治軍事方面,只是說了商業方面的意義。

    “對呀,老爺,你這一說,我這才茅塞頓開。原來還覺得老爺要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呢?這才明白。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這事辦好。”楊素雲也不笨,瞬間想到了王興的用意,剛才雖然只是稍微露了一點口風,但已經足夠了,楊素雲已經隱約明白王興所圖應該不小。

    “《射雕英雄傳》賣得不錯?”既然楊素雲已經明白,王興不再談那個話題。

    “豈止是不錯,簡直是太不錯了。咱的銀子有一半是這本書賺的,已經出了三次版了,書商還是在不斷地要求加印。老爺,能不能再寫一本啊?我看這類書很受歡迎啊。”楊素雲興奮地說道。

    “行,我回京後就在詹事府任職,應該沒有什麼事,閑功夫也不少,就再寫一本吧。”王興道。

    反正又不用他動筆,那幾個閑著的鬼,就讓他們寫就行了,什麼《神雕俠侶》、《倚天屠龍記》,只要不犯忌諱的,就抄襲過來,不趁這幾年的好日子掙些銀子,等到天下大亂,再想掙銀子那可就難了。

    只是,對不住了,金大俠。

    “你現在的身家也有二十萬兩了吧?也算個小富婆了哈。”

    “什麼富婆?老爺說的這麼難听!”楊素雲白了王興一眼。

    壞了,怎麼把後世的語言帶過來了?富婆這個詞,肯定會讓楊素雲以為自己說她是富裕的老婆,或者說是富裕的婆子,反正都有一個“婆”字,怎麼理解都不是好詞。

    “哦,口誤,我是說富女,富女!”王興尷尬地解釋了一句,卻是沒想到更好的詞,只是含糊地說了個富女。

    “富女也好,富婆也好,還不是看老爺的。”楊素雲扭了下身子,紅著臉低聲說了一句。

    壞菜了,看來楊素雲真是懷春了,這話說的,明顯就是勾引嘛,她的意思就是“女變婆,看老爺”——你要想讓我從富女變成富婆,你就收了我唄。

    楊素雲向來是端莊大方,王興看上她是因為她執行力強,蘭心蕙質,一點就透,是一把理財好手,並不是她的美貌。

    要說美,自己的幾個女人都不比她差,客印月當屬第一,又美又騷;次之是紹儀,再次之秋韻,李青氣質上差了點,但容貌也是不輸于楊素雲。

    自己已經有了這麼多女人,更何況還有屏兒、琴兒、畫兒、棋兒這幾個丫頭,都眼巴巴地等著自己采擷呢,可不能再惹情債了。

    況且,楊素雲長得不差,又有不菲的身家,人家還怕找不到好的?怎麼也得弄個正室夫人當當,不比給自己當妾強?

    可不能害了人家。

    王興想到這里,連忙說道︰“那個,嗯,那個,素雲,你有錢了,買個宅子沒有?”

    “買了。唉,宅子倒是挺大,可就是只有我跟翠兒兩個人,空蕩蕩地讓人害怕。”

    楊素雲倒是沒有感覺到王興的情緒變化,言語之中,老是有那麼一絲挑逗之意。

    “以後,以後會好的。”王興敷衍了一句,心說︰“快來個人啊,給老子解解圍啊,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3
第十二章 公主做媒

    王興正盼著有人給他解圍,可巧,就在這時,李瑞進來稟報︰“老爺,公主府趙公公來請老爺,不知道老爺有空嗎?”

    “有空,有空,我正好有事跟她商量呢。讓趙公公稍等,我這就去見公主。”王興一听如逢大赦,長出了一口氣道。

    “那個,素雲,公主見招,我得去見。你回去吧,盡快落實我安排的那些事。”王興對楊素雲說道。

    “是,老爺,素雲這就告辭。”楊素雲心里未免有一絲失望,終是沒有探出王興的真實意圖,但人家有正事要辦,她也不好再試探下去。

    ……

    楊素雲走了,王興這才感覺到心里的緊張舒緩了不少。長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邁步往府外走去。

    ……

    到了公主府,趙進朝引著王興來到西花廳。

    廳外有兩名宮女一名小太監分立兩旁,見到趙進朝,都微微躬身行禮。王興站住腳步,想等太監進去通稟。

    “王大人,請進吧,公主早有吩咐,你來不用通稟。”趙進朝伸手一讓,王興這才邁步進廳。

    進了門一看,公主正坐在椅子上吃點心,王興連忙拱手一揖到地︰“臣王興見駕,公主千歲千千歲。”

    “王興,你來啦?快坐下。”壽寧公主朱軒骶听到聲音,抬頭見是王興,連忙站起來,上前迎了幾步。

    王興起身,先細細地打量公主一番。

    就見她身穿一身白色宮裝,寬大裙幅拖曳身後,氣質出塵,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了一個飛仙髻,幾粒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頭發更顯柔亮潤澤,面龐豐腴,美目顧盼間華彩流溢,朱唇間蕩漾著淺淺的笑。

    王興一呆,心說原來沒見公主這麼漂亮過啊,怎麼一年不見,變得這麼有韻味了?

    朱軒骶今天為了見王興,著實打扮了一番,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麼心理,反正看到王興發呆,心里就高興。

    “王興,快來,我看看瘦了麼?”朱軒骶伸手拽住王興的手臂,讓他面朝廳外,仔細地打量著。

    “公主真是的,男女授受不親都不知道嗎?拉拉扯扯算什麼?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守著這麼多太監宮女呢?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王興心里想著,手臂往回一縮。

    “切!看你那點膽兒,你是我弟弟,知道嗎?拉你手怎麼了?看你嚇得那樣。不錯,沒瘦,看著倒是老成了不少。”朱軒骶不管王興如何反應,仔細看了看王興的臉說道。

    “公主,你可饒了我吧。哪有這麼看人的?”王興苦著臉說道。

    “真是個沒良心的!听說你遇刺,還在泰安趕上民變了,我白擔了那麼多心了。”朱軒骶手指頭一下子點在王興的額上,順勢賞了他一個白眼。

    “哼,怕我死了,沒人給你掙錢了吧?”王興跟她在一起一點心理負擔沒有,抬杠抬慣了,難听的話張口就說了出來。

    “不許說那個字!”沒想到公主不但沒跟自己抬杠,一听王興說了死字,臉色一變,叱了一句,連忙用手來捂他的嘴。

    被她小手一捂,王興心里一蕩,戲謔之心頓起,用舌頭舔了一個她的手指。

    “叫你沾我便宜,叫你沾我便宜!”朱軒骶也被王興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大膽,竟敢去親自己的手,羞急之下,使出了絕招——“神仙一把抓”,在王興大腿內側狠狠掐擰了兩把。

    “ , ,公主饒命啊。”王興疼得叫了起來,用手捂住腿部彎下了身子。

    “哼,我算看出來了,你出去一年多,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小滑頭,小,小混蛋。”朱軒骶恨恨地說道。

    她想說小流氓,終覺不雅,話到嘴邊改成了“小混蛋”。

    她恨,王興更恨,真想給她一頓教訓,但沒辦法呀,她是公主,尊貴無比,自己可不敢玩火。

    “公主,你真狠哪,這下肯定讓你掐青了。”

    “誰叫你那什麼了?看你還敢不?”朱軒骶瞪著眼,小嘴一抿,惡狠狠地說道。

    “哎喲,公主,我可不敢惹你這母老虎了。”王興說道。

    “你說什麼?”朱軒骶一听“母老虎”三個字,立即杏眼圓睜,手又舉了起來。

    “對不起,我說錯了。得,我是惹不起你了。”王興一看,以後還是老實點吧,這女人關鍵是什麼都不怕啊,哪怕有一點皇家女的矜持也好啊。

    朱軒骶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公主,你今天真漂亮啊,氣質出塵,美貌如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王興連忙諛詞如潮。

    女人都愛美,也都愛被人夸獎。

    果然,朱軒骶被王興的夸贊逗樂了︰“真是個小油嘴!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呢。坐吧,別跟個竹竿似的戳著了。”

    “哎。”王興答應一聲連忙坐下。

    “不知公主大人見召,有何吩咐啊?”王興坐下後,嬉皮笑臉地問道。

    “你瞧你那德性!還公主大人呢,會不會說話呀你?”朱軒骶又賞了王興一個白眼珠子。

    “得,公主,我不說話了,成嗎?”王興無奈地道。

    “叫你來呢,一來是本公主一年多沒見你,這日子也過得太也清淨了,所以叫你來抬抬杠。二來本公主想給你做個媒。”朱軒骶說道。

    她沒有說想王興,而是說想抬杠。其實她是想王興了,倆人雖說老是抬杠,但這個抬杠,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抬的,對于她來說,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王興一人了。

    況且,跟王興接觸日久,越發感到王興的不可多得。原來梁恩女的有意做梗,她跟駙馬冉興讓一個月也見不一回面,見了面自是郎情妾意、魚水和諧,等跟王興接觸了幾次,這才覺得,自己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特別是王興走了以後,听到他吳橋遇刺受傷,她好幾宿都睡不好覺,天天去宮里打听消息,直到听說王興沒事,她才放下心來。後來又听說他在泰安遇上了民亂,更是慌了心神,好在隨即就有消息傳來,說王興當天就平定了民亂,這才吃得下飯,睡得著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3
第十三章 女人心思你不懂

    經此二事,朱軒骶確信自己已經愛上王興了。

    她也知道自己是公主身份,跟王興根本不可能,更何況自己已經名花有主。

    明知不可能,可不知怎麼,就是禁不住想他呢。

    心里有了人,她再看駙馬冉興讓,怎麼看怎麼厭,自已這朵鮮花,怎麼就插到了這堆牛糞上了呢?

    真要厭了一個人,怎麼看怎麼煩;要是愛上一個人,卻又是怎麼看怎麼愛。人就是這麼怪,尤其是年輕人。

    既然看到冉興讓就煩,所以,她召見他的次數是少了許多,實在憋不住了才會召見一次,可每次做那事自己又覺得很惡心,後來索性就不召見了。反正自己是公主,見與不見權利在自己這里。

    今日乍一見到王興,朱軒骶自是興奮異常,芳心亂跳,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唉,身份在這里,周圍宮女太監環繞,自己就是想跟王興親熱親熱也不可得,再說還不知道王興有沒有意呢?

    所以,她只好強壓下自己的心事,擺出一副端莊的樣子,跟王興聊天。

    ……

    “公主,我說你能不能做點正事啊,怎麼還給人說媒拉縴?再說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嬌妻美妾,已經夠多了,再不想沾惹女人了。”

    王興一听她說要給人做媒,大概也能猜到她是給誰做媒,就搶先一步說出自己的打算,想堵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切,男人有三妻四妾還不正常?你也別說的那麼正經,你什麼人我還不知道?”朱軒骶白了他一眼。

    王興看了看門口的太監,和她身後的宮女,心說︰“這公主怎麼了?你知道什麼呀?你讓我怎麼答?”

    他尷尬的說了句︰“公主,別的話不要說了。眼看中午了,剛才又喝了一肚子茶水,肚子餓了,能不能弄點飯吃?”

    “啊?你要在我這里吃飯?”朱軒骶驚喜地問道。

    “我說我餓了,沒有飯也行,你的點心賞我兩塊也行。”王興說道。

    “嘻嘻,你是大功臣,好不容易在我這里吃頓飯,哪能這麼簡陋呢?趙進朝!”朱軒骶喊了一聲。她心里高興極了,王興在這里吃飯,就能多陪她一會兒了。

    “奴婢在。”趙進朝應道。

    “給小廚房說一聲,弄四個菜,再弄兩壺酒來。”朱軒骶吩咐道。

    “是。”趙進朝答應一聲,出去了。

    “不喝酒了,就吃點飯就行。”王興說道。

    “不喝酒怎麼行呢?喝點,我陪你。”朱軒骶心花怒放,樂得小嘴一直合不上。

    “要不要把駙馬請來?”王興問了一句。

    朱軒骶一听這話,立即把臉撂了下來︰“提他干嗎?”

    “怎麼了?駙馬雖然說話直了點,但人不錯,我跟他很談得來。”王興不解地問道。

    “半年多沒召他了,笨如牛、蠢如豬,說話那麼粗俗,不知道當初父皇怎麼讓我嫁給他?不要說他了,听到沒有?”朱軒骶瞪眼說道。

    “好好好,不說了。”王興兩世為人,怎麼能听不出朱軒骶心里已經厭了冉興讓?雖不知是什麼原因,但兩人的感情出了問題是肯定的了。

    他不由得為冉興讓默哀三秒鐘。

    不大會兒,酒菜置備齊了,宮女端來水,讓朱軒骶和王興淨面淨手,然後朱軒骶面東,王興面西,兩人對坐,趙進朝斟上酒。

    王興端起酒杯一看,是白酒,不由得看向朱軒骶︰“公主,你喝過酒嗎?你行嗎?要不我就自己喝得了。”

    “怎麼沒喝過?我酒量大得狠,你都不一定能喝得過我。來,王興,干一杯。”朱軒骶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還沖王興亮了亮杯底。

    “看你這喝酒的架式就知道肯定是喝過。好,謝謝公主,我也干了。”王興說完,一仰脖,也是一飲而盡。

    “來來來,吃菜。”朱軒骶見王興喝干,忙拿起筷子讓他。

    王興也不客氣,拿起筷子抄起面前盤子里的一只醬雞翅吃了起來。

    朱軒骶面前是一條蔥香鱸魚,她用筷子夾了塊魚,站起身來放到王興面前的骨碟里。

    “這是我府里的特色,你嘗嘗好吃不?”

    王興邊吃雞翅邊點頭,嘴里“唔唔”有聲。

    ……

    兩人喝了有一壺酒,朱軒骶就上臉了,面若桃腮,眼波如水,更是添了三分春色。

    “王興,你就不問問我是替誰做媒嗎?”

    “不用問,我知道是誰,你也甭說,說出來都尷尬。”

    “不讓我說我也得說。是素雲,難道你不動心?”

    “就知道你說的是她。唉,公主,說實在的,我這不是也作難呢嗎?”王興嘆了口氣說道。

    “哦?她跟你說了?”朱軒骶問道。

    王興看了看趙進朝和宮女們,有些話,他還是無法說出口。

    可能在朱軒骶眼里,這些人都是奴才,不用避諱,打死他們也不會說出半點,但王興就不行了,守著這麼多人,他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所以,只是“唉”了一聲,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卻是不再往下說。

    朱軒骶見他心有顧忌,連忙給趙進朝使了個眼色,趙進朝一打手勢,屋里的宮女都出去了,趙進朝也隨著出去,站在了門口。

    “公主,她倒是沒有說什麼,但她的心事我還是看出來了。我可不想再沾花惹草了,所以只好辜負她的心意了。”王興太監宮女都出去了,這才說道。

    “你是不是怕她跟了你,再也不能拋頭露面?”朱軒骶問道。

    “有這個想法,關鍵不是這個。”

    “那關鍵是什麼?”

    “關鍵是我對她只是欣賞,而不是愛。”

    “切,什麼愛不愛的?別拿這個哄我。什麼叫欣賞?男女之間欣賞什麼呀,那就是愛。你也別嘴硬,你就是擔心她跟了你,就不能拋頭露面了。是吧?”

    “也對。你說我的妾室能出面經營這麼一大攤子事嗎?關鍵是離了她還不行,哪有合適的人選代替?再說了,素雲這人不簡單,你說當我的妾室是不是太委屈人家了?人家怎麼也能當個正室夫人嗎?自己不缺銀子,又有經營之能,不出兩代,人家就是個大家族,咱何必耽誤人家呢?你說是不是?”王興說道。

    “你呀,就是不懂女人心思。因為有了你,別的人她看不上!寧願給你做小,也不願意去別人家當老大。”朱軒骶說道。

    “那可怎麼辦?”王興愁眉苦臉地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3
第十四章 老爺疼疼我吧

    “怎麼辦?收了她就是了,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我曾經問過她,听她那意思,你要是不收她,她就孤身一輩子,絕不嫁給他人。”朱軒骶見王興為難,勸了他一句。

    “嗨,這叫什麼事啊?算了,不說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王興一听楊素雲有這種打算,更是愁腸百結,抄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說道。

    暫時沒有辦法,那就以後再說,興許會有其它變化也說不定。

    朱軒骶見王興心里煩躁,也不再提這個話題,只是殷勤地勸酒布菜,心里樂滋滋地享受跟王興在一塊的時光。王興以後就在京里做官了,跟他在一起的機會就多了,朱軒骶想一想就覺得挺美。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朱軒骶感覺渾身躁熱,就解開了上衣最上邊的一顆扣子,用手扯了扯衣服,這才感覺好了一些。瞥了一眼王興,就見他正盯著自己的脖子看,眼楮都直了。

    朱軒骶心里得意,又把衣服扯得開一些,問道︰“好看嗎?”

    看到她修長白嫩的脖子,潤澤光滑的肌膚,想像著被衣服掩住的地方,王興差點把鼻血流出來,心說︰“公主不知怎麼保養的,這皮膚白嫩得像要滴出水來,手感肯定很好。”

    正在發呆,听到朱軒骶問話,又看她面若桃花,眼中似有挑逗之意。連忙低下頭裝吃菜,心道︰“壞了,公主的神仙一把抓又要來了。不行,得趕快走,這不是要命嗎?”

    想到這里,王興連忙站起來說道︰“公主,我還有事要辦,酒足飯飽,這就告辭!”

    說完,不等朱軒骶發話,轉身離去了,趙進朝連忙跟著出去相送。

    “哼,說走就走,氣死我了,這個冤家!”朱軒骶沒想到王興說走就走,待她反應過來,王興已經出廳去了,只好恨恨地跺了下腳。

    ……

    王興回到府里,因喝了酒,有些困意,就沒回主院,直接去了後院書房。

    紹儀、秋韻、李青等正在陪郭氏用餐,听了婆子的傳報,紹儀道︰“老爺即是去了書房,必是已經用了飯,秋韻,你去伺候吧。”

    “是,太太。”秋韻連忙答應一聲,急急往後院去了。

    秋韻來到書房,就見王興已經躺在床上,閉著眼,臉上有紅意,看來是飲了酒了,而琴兒正跪伏在床上用毛巾給他擦臉,身子挨挨擦擦的,竟是毫不避諱。

    琴兒是紹儀指給秋韻的,畫兒指給了李青,棋兒則給屏兒打下手。

    秋韻見了琴兒的樣子,心道︰“這丫頭平時看著倒是老成,不想也是個攀高枝的。只是這心也忒急了些吧?”

    听到腳步聲,琴兒回過身來,見是秋韻來了,連忙停了手,下了床,臉上微微一紅,福了一福,輕聲道︰“二姨太太。”

    “嗯,給我吧。”秋韻把毛巾從琴兒手里接過來,接著給王興擦拭,擦完把毛巾遞給琴兒,琴兒接過毛巾,放到盆里,端著盆出去了。

    秋韻見王興鞋襪已除,外邊的衣服也脫了,只穿著內衣,連忙拉過薄被給王興蓋上,然後輕輕給他按摩。

    王興困意上來,不一刻就打起了鼾。

    秋韻見王興睡了,就停下了手,輕輕下床,搬了個錦凳到床前,雙手支頤,痴痴地看著王興的背影發呆。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秋韻估摸著王興快醒了,這才悄悄走到外邊,見琴兒正坐在書案旁發呆,連忙小聲吩咐道︰“估摸著老爺快醒了,沏杯茶來,等會兒老爺醒了剛好不涼不熱。”

    “是。”琴兒答應一聲,連忙去廚房找熱水。

    這個時代是沒有玻璃暖水**的,都是用瓷器或者紫砂壺外用棉絮做套保溫,雖然保溫效果不如暖**,但一定時間內還是有保溫作用的。

    書房里就備有這樣的茶壺,但喝個白開水還行,用來沏茶卻是不行,所以琴兒才去廚房另尋熱水。

    許是听到了秋韻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當秋韻再次回到屋里時,王興已經側身向外,睜開了眼。

    “老爺,你醒了?”秋韻連忙問道。

    “嗯。”王興揉了揉眼,打了一個哈欠。

    “我讓琴兒去廚房打熱水去了,這就來。”

    “來,韻兒,老爺抱抱。”王興張開手臂,秋韻連忙過來,趴到王興懷里。

    “想老爺了嗎?”王興拍著她的背問道。

    “想,每天都在想,每時每刻都在想。”秋韻听了王興問話,身子完全趴了上去,緊緊摟住他,答道。

    “老爺也想你呀。”王興扳過她的臉,看著她的眼,說道。

    秋韻一年多沒得王興的寵愛,早就想得不行,不光是身體上的渴望,思念也是刻骨銘心的。因為郭氏的到來,她才發覺在這個家里,自己就像一個外人一樣,郭氏、紹儀對她都不錯,可她知道,只有王興才是她的真正靠山。

    見王興看她,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就在眼前,她哪里還忍得住,朱唇湊上去,吻住王興的嘴,王興積極回應著,一手就去解她的衣服,三兩下就解開了,白嫩滑膩的一雙肉團就掬在了手中。

    “唔,老爺,疼疼韻兒吧,給韻兒一個孩兒吧……。”秋韻被王興揉搓得玉火如熾,雙腮通紅,喘息著說道。

    “好,老爺答應你。”王興早已情動,看看撩撥的差不多了,這才把她的裙子半褪到膝,翻身而上。

    ……

    琴兒提了熱水,剛到書房門口,就听到了里邊的聲音,她可不敢此時進去打擾,只好站在門外等著。

    聲音太大了,琴兒細細听了一陣,只覺臉上發燒,身上發燙,下身不自覺地就濕漉漉的,好像尿了褲子一般。

    就在這時,就見棋兒匆匆從院門處走來,琴兒連忙又打手勢,又呶嘴,示意她放輕腳步。

    棋兒見了,連忙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听了屋里的動靜,又看看琴兒臉紅得跟隻果似的,遂趴到琴兒耳邊說︰“姐,思春啦?”

    琴兒白了她一眼,悄悄說道︰“你不思春?那天你給老爺寬衣……。”

    “不要說了!”棋兒一急,作勢欲掐。

    “不說了,你來什麼事?”琴兒小聲問道。

    “洪老爺、洪太太來了,太太請老爺前邊去見客。”棋兒答道。

    “行,你回去吧,等會兒我跟老爺說。”

    “哎,好。”棋兒交待完,又躡手躡腳地走了。

    琴兒又等了一會兒,听到屋里動靜越來越大,先是二姨太太壓抑著**,最後老爺“啊啊”叫了兩聲,瞬間歸于平靜……。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8 19:24
第十五章 真想這麼爛下去麼?(

    琴兒听到屋里完事了,這才輕輕推門進去。

    “琴兒,打熱水來了嗎?”琴兒一進門,就听秋韻在屋里問道。

    “回二姨太太,打來了。”琴兒應了一聲。

    “提進來吧。”就听秋韻說道。

    琴兒一愣,雖說按規矩,主子辦那事是不用避諱丫環的,有時候還要丫環在旁相助,更別說女主子身子不方便時,丫環還要以身代之。可自家主子從來沒當丫環面辦過那事,事後也不用丫環伺候,今日這是怎麼了?

    雖心有疑惑,琴兒還是進緊進了屋。

    天雖冷了,就見王興在外,秋韻在里,二人都是**著仰面朝上,身上都是汗水淋灕,只是王興雙目緊閉,秋韻臀下墊了一個枕頭。

    “琴兒,你給老爺擦拭一下吧。”秋韻吩咐了一句,又轉頭對王興說︰“老爺,韻兒不起身了,讓琴兒伺候你吧。”

    王興鼻子里“唔”了一聲。

    琴兒這才紅著臉,把熱水倒進盆里,另拿了一塊毛巾,放入盆里,拿出擰干,爬到床上,心慌意亂,小手顫抖著,先給王興擦拭了,又給秋韻擦拭。完了,又給兩人蓋上被子。

    “老爺,剛才前院來報,說洪老爺、洪太太來了,太太請你去前院見客呢。”琴兒忙完這些事,才輕聲稟報。

    “這個家伙,來的真不是時候。”王興嘟噥了一句,終是強睜開眼,掙扎著起身,道︰“不知道這時候正該歇歇麼?”

    琴兒不敢怠慢,連忙爬上床,伺候他起身。

    ……

    還是年輕好,當王興隨著棋兒來到前廳時,已經疲態盡去,神采奕奕了。

    老友相見,自是歡喜非常。兩人見面並沒有虛言客套,把臂相看一番,洪承疇用拳頭搗了一下王興,道︰“你這家伙,真讓我擔心死了。”

    王興、洪承疇和魏浣初三人一直互通書信,彼此的情況當然知之甚稔。

    “擔心什麼?我還要跟你和仲雪兄干一番大事呢,哪這麼容易就出事?”王興笑道。

    兩人說了兩句,分賓主坐下,棋兒給兩人上了茶,退到王興身後站立。

    王興一直沒有喝水,正口渴呢,端起茶盞,揭開蓋就要喝,卻見里面除了茶以外,還有幾粒枸杞子,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棋兒,棋兒俏皮地抿嘴而笑。

    王興喝了一口,心說︰“這小丫頭倒是心細。”

    “彥演兄,近來可好?差事順利嗎?”王興問道。

    “唉,任之,差事不順。”洪承疇嘆了一口氣說道。

    “怎麼了?”王興奇道。兩人雖一直不斷通信,但洪承疇卻是沒說過差事上的煩心事,想來也是報喜不報憂之意。

    “還不是缺官缺的?尤其是缺理刑官,監犯長期羈押不審,無人問斷。監禁日久,死亡相隨。因此致有罪者不得依律伏法,無辜者不得早雪其冤,每月間都有監獄家屬到刑部鬧事,真是煩不勝煩。方老師為此專門上奏,請立即補理刑事官,以便審訊明斷,可皇上卻是不理。”洪承疇說道。

    王興聞言不禁愕然,這種事怎麼能拖呢?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每次見皇上,看他都是在批閱奏折,並無懶政之象,而且在自己所知的政務處理上,也足見聰明睿智,這件事關系到律法權威,他不能不知其危害之處。即使因為立儲之事要跟文官們對抗,這麼大年紀了,而且儲君已定,福王已之國兩年多了,還治什麼氣?難道真想讓這個國家就這麼爛下去麼?

    真搞不懂這老爺子是怎麼想的。

    王興接著想到,看皇上的意思,是把我當閣臣培養的,再過幾年,等校哥兒登基,自己一定要入閣,要依靠自己的先知先覺和跟校哥兒的特殊關系,挽狂瀾于既倒。

    不過,自己還是年輕,入仕時間又短,朝中人脈非常薄弱,所以,現在就得想辦法擴充人脈關系。

    “彥演兄,目前你就撲下身子好好做事,如果有機會,還是轉去兵部,在刑部屈你的才了。以後會用得著的。”王興說道。

    “行,任之,我听你的。抽個時間去拜訪拜訪老師吧。”洪承疇听了王興的話,心下大喜。

    他自是知道王興是什麼意思,看來將來是想讓自己掌兵權了——這個想法正合他的意,因為他平時就愛看兵書戰策,熱衷于武事。

    “我還有一天假期,明日酉時,咱們一起去拜訪拜訪老師。另外,你看能不能約一些同年一塊去?”王興說道。

    “好,我就約京里幾位說得來的同年一塊去,錢士升和賀逢聖你給他們個信吧。”洪承疇瞬間明白了王興的意思。

    “好,就這麼說定了。”王興說道。

    正事說完,王興斜了一眼洪承疇︰“我說,正事說完了,你不趕緊叫上嫂子走人?”

    “切,想什麼呢?有你這時候往外攆客人的嗎?”洪承疇翻了一下白眼道。

    “你還是客人?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客人。得了,知道你不吃我一頓是不甘心的。唉,真拿你沒辦法。棋兒,讓玉娘準備酒菜吧,另外,通知後宅一聲。”王興作無奈狀,吩咐棋兒道。

    “是,老爺。”棋兒答應一聲,出門跟候在門外的兩個婆子說了一聲。

    兩個婆子分頭而去。

    就在這時,卻見李瑞進來稟報︰“老爺,孫承宗大人來訪。”

    “哦?真是太好了,彥演兄,隨我出迎吧。”王興對洪承疇說道。

    “好。”洪承疇答道。

    ……

    兩人一同出去,把孫承宗迎進客廳。王興把他讓到客位,三人坐下,棋兒給孫承宗沏上茶來。

    “稚繩兄,你來得正好,小弟剛吩咐了廚房準備酒菜,咱們正好喝上一杯。”王興道。

    “看來我這不速之客沾了亨九的光了?”孫承宗道。

    亨九是洪承疇的號,王興平時是不稱呼的。

    古人大多有名有字,文人大多有號。名是長輩取的,供長輩喚;字則是平輩或友人之間的稱呼;而號則是自取,或是別人送的,別人稱呼時,有尊敬之意。

    “孫大人客氣了,稱洪某彥演即可。”洪承疇連忙站起來,沖孫承宗拱手施禮,謙虛地說道。

    “那好,孫某就不客氣了。”孫承宗性格也是豪爽,況且他的年齡、官位也都在洪承疇之上,也沒再糾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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