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一言通天 作者:黑弦 (全書完)

 
asi0125 2018-8-20 11:55: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5 694650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3:06
第180章我膽子小

龐家的客人不少,不但有太監和道士,更不缺群珠光寶氣的商賈。

代表皇家前來觀禮的焦公公滿臉堆笑,太清教的陳都則面色不善,在陳都身邊還坐著兩位,個身高體大的道士名叫魏鳴,另個則是三旬上下的道姑,叫做彭紫蓮。

陳都,魏鳴,彭紫蓮,這三位便是當今太清教鼎鼎有名的三**師。

不僅太清教的高層到了,龐黎許萬剩下三大家族的家更是赫然在列,這次龐家納婿可不是普通的納婿,而是涉及齊普兩國江湖界的同盟,所以到場的大人物不僅繁多,身份個比個高貴,甚至有萬里迢迢從天門山而來的萬劍門高手,全都身負重劍,個個殺氣騰騰。

每當龐萬里介紹位重要客人,徐言都要跟著抱拳施禮,反正他是記不清自己彎過幾次腰了,只記得自從進了大廳的門,自己基本就沒抬過頭,竟給人施禮了。

刨去天門侯這個齊國侯爺的身份,徐言說到底只是鬼王門的太保,在座的不是家主就是法師,論地位與身手,真沒幾個比他低的,剛才龐萬里那手揮掌遮茶,徐言明顯看到對方手上出現了股奇異的氣息,也只有靈氣的催動,才能做到原封不動的將口茶水擋回去。

即將破開六脈的徐言,對于在場的大人物們不感興趣,他現在只對修行者的靈氣感興趣,所以在施禮之余,徐言時不時的會看眼那位龐家的老祖宗。

龐飛燕看起來只有六旬上下,可是誰都知道這位龐家的老太君已然百歲高齡,如此年紀居然還這么精神,除了修行者之外,基本沒人能做到,尤其在徐言的左眼里,那位老婦人的頭頂盤繞著團古怪的氣息,可不是七竅生煙,而是自身的靈氣太過精純所致。

頭頂都能升騰起靈氣的家伙,徐言長這么大可是第次見到,在座的百十多位有個算個,沒有任何人能達到龐家老太君這種靈氣繞身。

難道是虛丹境?

徐言暗暗心驚之余,終于對龐家的真正實力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筑基之上是為虛丹,這點徐言在鬼王門觀看的各種書籍已經知道了,而虛丹之上的境界被稱之為元嬰,至于再高的境界,鬼王門的書籍可就沒有記載了。

龐萬里的頭頂沒有靈氣出現,徐言能斷定龐萬里絕對有著筑基境的實力,那么比他還要強大的龐家老太君,極有可能是位虛丹強者。

介紹完各方來客的主要人物,接下來就該拜堂了,這時候徐言看到龐飛燕向他招手,要他過去答話。

“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徐言乖巧地來到近前,臉憨笑。

“少年人,你看到了什么?”龐飛燕別看慈眉善目,眼神可毒得狠,剛才她就看到徐言直往她頭頂瞄。

徐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看到老人家,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祖母,祖母還在世的時候,總喜歡在頭頂戴上朵紅花,鶴瓊枝映翠柳,白玉紅梅晚來秋嘛。”

說著,徐言將自己頭上的那朵大紅的牡丹摘了下來,別在老婦人的頭上,隨后歡喜道:“這樣才好看!”

“好個晚來秋,人兒不大,嘴兒可甜得很呢。”龐飛燕拍了拍徐言的手,笑容可掬地說道:“老身可就月兒個曾孫女,將來你可不許欺負她,如果讓我知道了,有你好看。”

“您老放心,我這人最是隨和,基本都是別人欺負我,我可從來沒欺負過人。”徐言誠懇萬分地說道,那表情就是個憨厚的孩子樣。

他是沒欺負過人,竟殺人來著。

吉時已到,喧囂的大廳再次安靜了下來,對小夫妻相對而立。

拜的是天地,二拜的是高堂,等到夫妻對拜的關頭,門外忽然傳來聲斷喝。

“慢著!”

噔噔噔有人大步行來,手里還捧著個小巧的皮箱,來人二十多歲,鼻正口方,生得表人才,只是眉宇暗含怒意。

看到這個年輕人進來,周圍的人群立刻傳出了低聲議論。

“許家小少爺到了。”

“有好戲看了,誰不知道許敬之與龐紅月青梅竹馬,這次龐家閨女成親,許敬之不生氣才怪。”

“親事都定了,他還能如何,難不成殺了那個太保?不說他敢不敢,在座的那么多高手,難道會看著他行兇,徐言死了,兩國江湖界也就別提什么聯手了。”

“動手到未必,應該是下馬威了,看著吧,許敬之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太保。”

“齊國太保看起來也沒什么啊,知書達理的模樣,笑起來傻兮兮的。”

“人不可貌相啊兄弟,再怎么知書達理,他也是鬼王門的太保,也就是龐家這種四大家族,換成別人,誰敢讓這種狼崽子進門?”

“說得有理,我們就該拔了他的狼牙,打斷他的狼爪,讓他成為頭廢狼才算安全。”

在大普正派的老巢,徐言的身份自然不會存在地位可言,周圍的人群早看出許敬之來者不善,卻沒人提醒徐言半個字。

站在老父身后的龐少偉看到來人之后面色變,有心上去攔住對方,老父沒有話,他又不敢妄動,只好個勁地給弟弟使眼色,想讓龐少城出去擋擋。

自己噴了自己臉的龐少城正在沖著徐言運氣呢,他哪有功夫看他大哥,明知道許敬之來者不善,他正好看場熱鬧。

“在下來晚了,抱歉抱歉,諸位長輩在上,敬之有禮了。”

對著周圍的長輩拱了拱手,許敬之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好像真是參加婚宴來晚了樣。

捧著小巧的皮箱,許敬之笑容可掬地望向徐言,道:“這位就是新郎官吧,在下許敬之,是月兒的至交好友,今天特來恭賀太保新婚大喜,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太保收下為好。”

說著,許敬之不動聲色之間就要將皮箱放到徐言手上,送出這份遲來的禮物顯得誠心誠意。

“原來是許兄,多謝好意,多謝好意。”徐言樣笑瞇瞇的模樣,不過手都沒抬,更沒有接下皮箱的意思。

許敬之這個名字他早就如雷貫耳了,等著要自己命的人物,徐言哪能忘呢,如今聞名不如見面,看人家這副滿臉期待的神態,徐言覺得自己只要打開那個皮箱,小命恐怕也就不保了。

“言太保不看看是什么禮物么?這可是許某為你精心準備的賀禮啊。”

徐言不接,許敬之的眼神頓時冷冽了下來,話音變得陰測測的。

“有空再看吧,我這拜天地呢,禮物那么多,時也看不完。”既然對方來橫的,徐言也就不介意耍耍賴。

“久聞鬼王門的太保乃是當今豪俠,怎么,連看看禮物的膽子都沒有么!”許敬之面色沉,冷聲說道。

“沒有!”徐言邊搖著腦袋邊解釋:“我膽子小,睡覺都要人抱!”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3:11
第181章七步成詩

大廳里但凡喝茶的,這時候全都噴了出來,睡覺要人抱?

這是太保還是娃娃?

龐少城噴得最遠,噴完了在那笑得直不起腰,一個勁的笑罵:“這小子有意思,哈哈,這種極品妹夫萬金難求啊哈哈,呃”

看到龐萬里陰沉的老臉轉過來,龐少城頓時笑不出來了,憋得還難受,開始不停的抽著冷氣,嘴角一扯一扯的。

徐言明顯在戲耍許敬之,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時候許敬之的臉色已經發青,趁著徐言不備,一把掀開皮箱。

“我許敬之送出去的禮物,從來沒人敢不收!”

怒喝之中,許敬之的皮箱被他一把掀開,現出了里面一只毛茸茸的小鼠,那小鼠雙眼明亮,毛皮雪白雪白,尾巴類似狐尾,看起來是鼠,卻牙尖嘴利。

那分明是一只貂!

皮箱被掀開的剎那,龐家老太君抬了抬眼皮,只是掃了一眼就不在理會,大太監焦石以茶蓋撥著茶葉,翹起的蓮花指緩緩落下,龐萬里的臉色有些低沉,倒也一言不發,錢宗其他三家的家主更是穩如泰山,互相說笑著什么,對于場中兩個小輩的糾紛基本沒人理會,至于太清教的三位法師更如同沒看到那只小鼠一樣,不知是不屑還是不喜。

“貂鼠!”大廳一側,背著重劍的一位萬劍門高手低聲驚呼。

許家養貂堪稱一絕,尤其是這種珍貴的貂鼠,不但靈動非凡,嗅覺還十分強大,可以在十里之外聞到各種氣味,用貂鼠來搜尋那些靈草靈花堪稱事半功倍。

貂鼠非貂非鼠,實際上這種貂鼠是一種妖物,被許家馴化,經過長年繁衍,妖性盡退,成為了許家的一份助力,稱之為靈禽。

許敬之拿來的貂鼠十分幼應該剛出生不久,將這種珍貴的靈禽幼獸送人的舉動,的確是太大方了,但是貂鼠有個特性,那就是極其護崽,除非幼鼠長大,否則一旦小鼠離開母鼠的時間超過一天,母鼠就會發瘋的到處尋找幼鼠。

發瘋的母鼠,就連主人都不敢輕易觸碰,極易傷人,尤其許敬之拿來的這只幼鼠,是許家一只達到妖物程度的貂鼠靈禽所生,可以說誰得到這只幼鼠,誰將活不過明天!

在座的都是成名的高手,筑基境的強人都有好幾位,許敬之的打算,那些家主怎能看不出來,不過沒人多說一句。

大齊太保入贅大普,的確是齊普兩國江湖界聯盟的契機所在,但是這份下馬威可不能少。

或許是心生妒火,或許是家中長輩指派,許敬之一來,大廳里新婚之喜的氣氛頓時被沖散了多半,所有人都在看著徐言要如何應對。

這份珍貴萬分,卻又危險無比的賀禮,已經不是許敬之一個人的賀禮了,也不是許家恭賀龐家的禮物,而是大普正派對于鬼王門的一份下馬威。

“老鼠?”

徐言眨了眨眼睛,盯著皮箱里的小白鼠,下一刻他大叫了一聲,兩眼一翻。

鬼王門的十七太保,堂堂天門侯,居然被一只老鼠嚇昏了過去

“嚇昏了?”

“不會吧,邪派太保就這膽量?”

“鬼王門也不過如此,什么邪派之首,要我看都是些無膽匪類而已。”

“這位是太保還是傻保,說昏就昏?如果鬼王門的高手都這副德行,放點老鼠去齊國,他們自己就能被自己嚇死了吧。”

小聲議論的都是些各方勢力的小頭目之流,那些真正的主人可沒有說話,不過即便如此,包括龐萬里在內的幾位家主也是為之一怔。

“裝死啊,好一招以退為進,二爺欣賞你。”龐少城在他老爹身后小聲的嘀咕著,之前看到徐言的怒意,早已變成了好奇與有趣。

許敬之也沒想到自己剛剛亮出貂鼠而已,這位自己就先趴下了,愣了半晌,他惱羞成怒,人家都昏過去了,他總不能把貂鼠塞人家懷里吧。

“各位!”龐萬里此時洪聲喝道:“既然禮成,接下來就該喝喜酒了,老朽酒量有限,還望各位點到為止才好。”

說罷,龐萬里揮了揮手,他的大兒子龐少偉頓時高聲吩咐下人擺宴,將許敬之徹底晾在了一邊。

這場婚事可不是許家能阻止的,許家的家主也根本不會去阻止,隨著喜宴被呈上,剛才的一幕好像被人們忘到了腦后,許敬之則憤憤地看了眼地上的新郎官,把貂鼠又收了起來。

隨著喜宴的開始,大廳里再次熱鬧了起來,能坐在正廳里的都是那些家主法師之流,其他人則各自找到合適的位置,小一輩的全都被安排在院子里,一時間人影紛紛,酒菜飄香。

擋下那只白老鼠,徐言自己就清醒了過來,都不用人扶。

不起來也不行啊,亂糟糟的大廳里全是人,一會被人踩上兩腳可就得不償失了。

見他起身,席位上一位胖乎乎的老者笑道:“言太保如此年輕,不知修為如何啊,幾脈先天,擅長刀劍還是棍棒?”

看到許敬之站在那胖老者身后,徐言知道這位應該是許家的家主許志卿了,看來他今天怎么躲,也躲不過這次下馬威,他的底細,正派那些人一定要挖出來的。

“剛剛破開四脈而已,讓老人家見笑了。”

徐言同樣笑瞇瞇地說道,他在鬼王門的修為,這群正派高手不可能不知道,人家的詢問不過是個引子,接下來沒準會有人上來試探。

徐言猜得沒錯,果不其然,那胖老者再次笑容滿面地說道:“如此年紀就有四脈先天的實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巧了,我那孫兒剛剛破開五脈,你們年歲又相當,不如切磋一番,點到為止即可。”

不如切磋一番,之后就是點到為止,連個如何兩字都沒有,這分明是讓徐言退無可退,而且讓破五脈的高手對戰四脈先天,這位許家家主的臉皮也不知道多厚。

“以武助興,許老的主意不錯,老夫就喜歡看這些年輕人比斗,哈哈哈哈。”萬家的家主留著一嘴大胡子,豪邁地笑道。

許萬兩家已然認可,黎家無動于衷,太清教的法師只管看熱鬧,大太監焦石一邊品茶一邊與龐家老太君閑談,即便龐萬里此時也沉默不語,默許了這場比斗。

“孫兒遵命!”許敬之終于等到了機會,幾步來到大廳中間,對著徐言一拱手,道:“天門侯,請吧!”

龐家納婿算不得大事,大普正派所關注的,其實是徐言而已,這一場比斗過后,他有幾斤幾兩,立刻會被徹底摸透,在座的筑基境高手就有好幾位,這群人的眼力絕對不俗,除非徐言一招就能擊敗對手,否則他的底細,恐怕在大普就要人盡皆知了。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一場新婚酒,到底變成了鴻門宴。

喜氣洋洋的氣氛,在這一刻蹤跡皆無,人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大廳中間那兩人的身上,即便被丫鬟攙扶著準備回到洞房的新娘子,腳步也停在了門口。

喜慶的大廳里,開始彌漫起一股蕭殺的味道。

不能動手

徐言一邊暗罵著許家的那對祖孫,一邊心神急轉,他的笑容冷冽了那么瞬間,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模樣,拱手道:“許公子大名,如雷貫耳,在下雖說破開了第四脈,實際上武技不精,萬萬不是對手。”

“哦?言太保為何如此貶低自己,難道你在鬼王門,從來不練武的么!”許敬之步步緊逼,他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膽敢染指龐紅月的邪派太保。

“很少習武,大多的時候我都在山莊里百萬\小!說。”徐言眨著眼睛,真誠萬分地說道:“不信的話,許公子可以去鬼王門打聽打聽,我這人最是懶散,尤其喜歡百萬\小!說,所以他們在背后都叫我文太保。”

直接認輸,這就是徐言的打算,他也是沒辦法了,連死鬼文太保的名號都被借來用了。

“看不出來啊,言太保還是個文人墨客,文太保,好雅致的名號!”

許敬之笑容一冷,沉聲道:“既然喜歡文墨之道,那么文太保就來露一手好了,不用難的,七步成詩就行,不過這詩可要與紅月有關,吟得出來,今天算我們平手,吟不出來的話,說不得,我許某就要討教討教太保的劍法了!”

聽到許敬之被人家的話拐到了溝里,許家的家主就是一皺眉。

人家說自己是文太保,你就借坡下驢讓人家吟詩作對,看來自己的這個小孫兒,城府還是不夠深啊,也罷,鬼王門的太保不可能是文人,就讓敬之胡鬧一番吧。

沒人認為鬼王門的太保是文人,再者說,文人墨客也當不上太保,吟詩不難,可是七步成詩,還需要與龐紅月有關的詩句,這就難了,除非那些當世大儒,否則誰會有這種本事。

“好!”

徐言的一聲斷喝,驚得在場眾人舉目望來,只見這位邪派太保泰然自若,緩步走向門口,七步之后,正好走到新娘子面前。

不等蒙著蓋頭的龐紅月反映過來,她的玉手已然被人一把抓住,隨后,羞怒交加的龐家大小姐,第一次聽到了一首專門為他而作的詩詞。

“嬌如仙子臥碧蓮,柔似云中騰紫煙,千節花下鴛鴦譜,梧桐樹上鳳飛天!”

面對正派的刁難,來自鬼王門的十七太保到底做到了七步成詩!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3:15
第182章入洞房

七步詩成,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文武雙全,不過是一種美好的愿望而已,世間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文武全才,尤其徐言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如果真有這種文采,只能證明他在文之一道下過苦工。

反過來說,他的武藝也就的確平平常常了。

如此年輕的少年人,絕對不可能文韜武略,文是長處,那么武必然就是短處。

詩成之際,大廳里的人們紛紛將目光轉向黎家那位清瘦的老者。

黎家家主黎景田堪稱文采斐然,未必能達到大儒的程度,但也差不了多少,別人大多是武夫,聽不懂詩詞之流,這位可是行家。

“嬌如仙子臥碧蓮,柔似云中騰紫煙,千節‘花’下鴛鴦譜,梧桐樹上鳳飛天……”瘦削的黎景田晃著腦袋品著詩意,好半天過后一拍桌子,喝道:“好!”

行家叫好,說明詩作得當真不錯,這一下許敬之的臉‘色’就難看了,他覺得剛才自己還真是多嘴,‘弄’得進退兩難,這番切磋是比還是不比?

“小子,這詩真是你作的?”黎景田眼中‘精’芒一閃,問道。

“胡言‘亂’語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徐言笑呵呵的回道。

“不錯,不錯,文太保之名,實至名歸啊。”黎景田哈哈一笑,對著周圍的家主們說道:“好戲也看過了,菜也齊了,小輩們的較量,有的是機會,諸位,今天是龐兄納婿的大喜之日,我等可要一醉方休才行,來來來,喝酒!”

黎景田這么一說,在座的正派高人也就不好繼續試探徐言了,來日方長嘛,徐言又跑不了,于是恭賀聲大起,眾人紛紛向著龐萬里敬酒賀喜,沒人在理會場中的小輩。

算是過關了,徐言暗道好險,幸虧自己在鬼王‘門’那一年看書看得多,別的沒學會,文采到是漸長,加上他的聰明,這種恭維‘女’孩子的七步詩可難不住他,基本張口就來。

‘門’口,一襲嫁衣的身影在丫鬟的攙扶下退了下去,雖說是入贅,新娘子也是要等在‘洞’房的,不可能出現徐言披著紅蓋頭的一幕。

隨著酒宴正式開始,大廳里頓時熱鬧了起來,有資格坐在正桌的只有四大家族的家主,太清教法師,加上大太監焦石,即便許敬之這種許家嫡系也沒資格在主位,這位懊惱不已的許家小少爺,不僅沒送出去自己的賀禮,連教訓對方的機會都被錯過了,只好一個人憤恨不已地喝著悶酒,看向徐言的目光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喜宴一開始,徐言也顧不得別人的殺機了,新婚的姑爺,自然不能少了喝酒,于是敬完了長輩,徐言開始敬那些同輩,半天下來,他沒干別的,竟喝酒了,到最后喝得他云山霧罩,眼前的是誰都看不清了。

新姑爺喝多了,人們也就放過了徐言,這時候已經到了晚上,龐府內燈火通明。

沿著青石小徑,徐言被下人攙扶著來到一處‘精’致的院落前,院子很大,里面建著一座二層的樓宇,大紅的喜字貼在窗上,被燈火一映顯得喜氣又溫馨,樓宇的旁邊是一排廂房,應該是仆人丫鬟住的地方,廂房的對面是廚房,有丫鬟正在忙碌著為小姐姑爺準備宵夜,新婚當天的一對新人基本吃不到飯,回來了要是現準備可就來不及了,就算小姐姑爺不吃也沒事,至少做下人的這份忠心表出去就行。

院子里種著一顆蒼青的古樹,看起來有些年月了,古樹旁有青石打造的桌椅,石桌一側是一座兵器架子,上面全都是各類的刀劍,想必住在這里的主人家平常總會舞刀‘弄’‘棒’。

看到寒光閃閃的刀槍,徐言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

他倒是想要清靜,可未必能清靜得了啊,眼前就是一關,別人入‘洞’房,會擁妻而眠,他入‘洞’房指不定能遇到什么呢。

徐言可不認為錢宗龐家的大小姐會是個省油的燈。

“龐紅月……”

在心頭念叨了一句這個陌生又有些好聽的名字,徐言運轉真氣將剩余的酒意‘逼’出,先天五脈的武者,除非自己想醉,否則是輕易醉不了的。

抖擻‘精’神,少年郎大步而行,身上的紅袍跟著霍霍生風,徐言一把推開房‘門’,一步邁了進去。

看到剛才還爛醉如泥的新姑爺見到‘洞’房立刻變得生龍活虎,丫鬟們偷偷憋著笑,還不敢真的笑出聲來,有的臉蛋微紅,有的眼神怪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逃也似的遠離了‘洞’房,生怕一會新姑爺會暴跳如雷。

隨手關‘門’不是個好習慣,徐言明知如何,還得硬著頭皮把‘門’關上。

不關不行啊,沒聽說入‘洞’房開著大‘門’的。

房‘門’吱呀呀合閉的同時,第一間廂房的黑暗中,一雙望著窗外的明亮眼睛微微彎起,變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好像在得意的笑。

“小姐,你說姑爺會不會生氣呀?”

“生氣又怎樣,不生氣又如何,難道你真想你家小姐被那個敗類抱到‘床’上去?”

“姑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不像壞人呀,那首詩真好,夸小姐是人中龍鳳呢!”

“壞人會把名號寫在頭上么,笨丫頭,他可是邪派太保,殺人不眨眼的惡棍,當心你被他掠去,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我見過小雪吃兔子吃得骨頭都不剩,邪派太保也那么兇么?”

“他們比小雪還兇。”

“邪派太保真可怕,可是小姐,小雪現在已經兇不起來了,它什么時候才會好起來呀,要是小雪輸了,我們以后就看不到它了吧。”

“圍場斗獸的日子就要到了,四大家族這次必定竭盡全力,小雪的傷勢還未痊愈,如果落敗,一定會被吞吃……”

“那怎么辦呀,小姐你想想辦法吧,我不想小雪被吃掉。”

“小雪上次被傷得太重了,除非能找到妖靈之體喂它,否則很難痊愈,靈體太過稀少,一時找不到的……我會再想辦法,先去取些鮮‘肉’吧,讓它吃得飽些。”

“是小姐,我這就去。”

隨著丫鬟明珠推‘門’出去,黑暗的廂房深處,有一對潔白的羽翼伸展了一下。

廂房中的對話,徐言注定聽不到了,他此時還在‘門’口,自從腳步邁進‘洞’房之后,他一步也沒多走。

先是側耳傾聽有沒有埋伏,接著環顧四周尋找趁手的家伙,最后瞪起了左眼,看一看有沒有妖魔鬼怪……

‘洞’房‘花’燭從外面看的確不錯,盡顯溫馨,怎奈進來了可就不對勁了,兩根紅燭發出的光亮照得地面一片慘白,加上坐在‘床’頭紋絲不動的新娘子,徐言覺得自己好像再一次跳進了龍潭虎‘穴’。

其實環境帶來的錯覺不算什么,徐言也不至于害怕,新娘子害羞一動不動也算正常,可是徐言從沒聽說過新娘子連氣兒都不喘的。

‘床’頭上的身影根本就沒有呼吸,靜止得猶如一個死物!

盯著不遠處披著紅蓋頭的身影,徐言心里也有些發‘毛’,他能看到‘陰’魂靈體不假,卻看不透那一層紅布啊,誰知道紅布底下蓋著的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還是一頭早已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

“龐紅月?”

徐言輕聲喚道,對方則無動于衷。

咬了咬牙,徐言實在找不到趁手的家伙,‘洞’房里可沒有刀劍,他倒是很想回頭去院子里的兵器架上取一把刀來。

入‘洞’房總不能提著刀,徐言無奈之下,隨手抓了一塊桌子上的點心,抖手打向新娘子的蓋頭。

隨著紅布飄落,燭光下,一副恐怖的臉龐終于出現在徐言面前,那蓋頭之下不是活人,竟是一張遍布草屑的怪臉,兩只眼睛突出框外,黑‘洞’‘洞’的嘴巴里還拖著一根通紅通紅的大舌頭。

詭異的一幕,如果放在其他險地,徐言或許不怕,可這里是‘洞’房啊,雖然早有準備,徐言仍舊被驚得頭皮發麻,待他定睛看去,頓時變得又氣又怒。

突出框外的眼睛是兩個剝了蛋殼的‘雞’蛋,嘴巴里的大舌頭是一個紅椒,至于遍布草屑的怪臉,那就不是臉,而是一團草。

披著一身嫁袍的,根本就是一個稻草人!

好家伙,這才叫下馬威啊……

‘揉’了‘揉’‘抽’搐的眼角,徐言長出了一口氣,對于他那位名為龐紅月的妻子竟是好奇了起來。

以稻草人裝扮新娘子,虧她想得出來這種主意,這種刁鉆古怪的‘女’孩兒,徐言決定以后還是離著遠些為妙。

充滿利益糾葛的聯姻,注定無法以感情來沖破,徐言本就沒有打算真娶龐紅月,看來人家也沒打算當真嫁給他,既然如此,徐言頓時覺得渾身輕松。

大馬金刀的坐在桌子旁,對著滿桌的點心狼吞虎咽了起來。

大清早就被拉起來,直到現在他連一口飯都沒吃呢。

‘洞’房的‘花’燭仍舊明亮,唏哩呼嚕的吞咽聲即便在‘門’外也能聽到,廂房的暗處,月牙兒般彎起的得意笑眼開始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推開房‘門’,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孩兒運用起身輕如燕的天賦,無聲無息地來到‘洞’房之外。

對于那個大齊太保,龐紅月不但毫無好感,反而還厭惡至極,不過少年人的心‘性’,到底架不住好奇,她想要聽一聽對方看到稻草人的新娘子之后會如何惱怒,徐言越是惱怒,龐紅月才覺得越加解氣。

不聽還好,龐紅月剛剛到了窗前,里面立刻傳來了說話的聲音,聽得這位龐家大小姐是柳眉倒豎,杏眼含煞,一雙白皙的小手赫然捏成了拳頭。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3:19
正文第183章雙簧

屋子里傳來的聲音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一道聲音是男聲,顯得粗獷豪邁,另一個則是嬌滴滴的女聲,顯得害羞不已,只不過那女聲明顯是被人捏著鼻子裝出來的。

“娘子,夜已深,你我早些安歇了吧。”這是男聲。

“相公,妾身怕羞,先把燭火熄了吧。”這是捏著鼻子裝出來的女聲。

聽到人家在洞房里演上了雙簧,龐紅月先前還覺得有趣,暗罵徐言那個傻太保娶了個稻草人還如此開心,可是聽著聽著,龐紅月俏臉發紅,很有種沖進去將徐言砍死的沖動。

“熄什么燈啊,你都是我的人了,難道還怕夫君看么,來來來,為夫替你寬衣,我倆這就大被同眠。”

“不行啊相公,人家還小,經不起夫君蹂躪,要是懷了孩兒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夫妻夫妻,結成夫妻自然要生兒育女,以后為夫負責賺錢養家,紅月你只管給我生兒育女就好,一個兩個可不夠,怎么也要生他百個出來!”

“呀,夫君說笑了,妾身怎能生出那么多娃娃,就算一年生一個,生一百個也要百年呢,到時候妾身都要滿頭白發了。”

“滿頭白發又如何,只要為夫尚有一口氣在,定要你年年肚大,歲歲生娃,哇哈哈哈哈!”

窗外偷聽的龐紅月只覺得一口真氣差點倒灌了回去,氣得她捏起小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沖進洞房,宰了那個人間敗類。

好不容易靜下心來,龐紅月不想再聽了,她怕自己按耐不住殺了那個可惡的太保,轉身離去,惹了一肚子氣不說,今天能睡好才怪了。

洞房內,抱著稻草人的徐言瞥了眼窗口的方向,雖然對方的腳步極輕,他已然聽到了一絲聲音,知道是正主來了,既然人家送給他一個稻草人新娘,徐言正好將計就計,來而不往非禮也嘛。[mh]

稻草人多好,徐言在心底冷哼了一聲,他寧愿選擇抱著稻草人睡覺,也不想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同床異夢。

寬大的婚床,一對身影相擁而眠,徐言摟著稻草人鼾聲大起,這一覺睡得才叫香甜,連個夢都沒有。

喜氣洋洋的洞房,即便在深夜都透著一股喜慶,龐紅月不屑踏入這股喜慶當中,卻有其他東西想要走進那間閨閣改成的洞房,在徐言沉睡之際,一道無人能看到的身影正漂浮在門口,仿佛準備鬧洞房的友人,只是過了許久,那道毫無生氣的身影又飄向了遠處,終究沒有進門,而是消散在月色當中,猶如一股清風,來去無蹤。

龐府深處,龐萬里獨自坐在院落中,望著天上的明月。

這位家主眉峰微蹙,不知在向何人低聲傾述:“紅云,你放心,月兒失去的只是名譽,等她破開第六脈,進入宗門,就會徹底脫離江湖界的糾葛,這場親事,說到底,只是一場交易而已,誰讓我們龐家是這一任的東家呢……”

嘆息之中,龐家的家主顯得有些落寞。

“爹,娘親究竟是如何亡故的。”

涼亭后,轉出玲瓏的身影,龐紅月的出現,龐萬里并沒意外,嘆了口氣,道:“你娘病故而去,我與你說過很多次了。”

“你騙我!”龐紅月捏著雙手,俏臉發白,道:“如果娘親病故,為何棺槨中沒有尸骨!”

女兒的質問,讓龐萬里的眼神豁然凌厲了起來,掄起的手掌堪堪停在龐紅月的耳邊,這一巴掌,到底沒有打下去。

掘墳是為大不敬,尤其是挖開自己親人的墳墓。

龐紅月雖然孝順,但她是個堅毅倔強的性子,如果得不到答案,她必定會自己去找,那么挖開自己母親的墳墓,也就不足為奇了。

龐萬里為人嚴厲嚴謹,如果平常的時候,龐紅月還不敢說出被她藏在心里多年的疑問,今天是她的大婚之夜,她這才前來質問父親,自己的母親,究竟是怎么死的,為何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為父這一生,只有一件事做錯。”龐萬里沉沉的嘆了口氣,道:“五年前,不該爭來錢宗這一任的東家……”

錢宗的最高統治者不叫宗主,而是叫做東家,錢宗四大家族,每隔五年會重選一次東家,如果上一次龐萬里沒有爭到東家之位,龐紅月也不會因此而嫁人,雖說是做戲,可是龐紅月今后的名聲,只能是有夫之婦,哪怕她是完璧的身子,這一點也無法更改。

看到老父自責的模樣,龐紅月憋在心里多年的疑惑頓時被壓了下去,急忙攙扶著父親坐好,又為父親端來熱茶,她雖然脾氣倔強,卻是個十分孝順的孩子,比起她那個二哥可要強出百倍。

“丫頭,苦了你了。”龐萬里溺愛地望著自己的閨女,道:“等你修為再高一些,為父一定會將你母親的事說給你聽,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不要怪我。”

“孩兒不怪您,我會盡快破開六脈的。”

“好,我龐萬里的女兒絕非等閑之輩,將來必能一飛沖天。”

“女兒一定會努力修煉,不辜負爹爹的期盼。”

父女倆談論稍許,龐萬里皺眉問道:“徐言,可曾入了洞房?”

不提徐言還好,現在的龐紅月一聽到徐言倆字,恨得銀牙緊咬,沒好氣地說道:“他在洞房里抱著稻草人做美夢呢!”

“稻草人?”龐萬里先是一愣,而后搖頭笑道:“你呀,除了你大哥之外,我們家就沒一個省心的主兒,他說到底還是你的夫君,當著外人的面,可不能如此無禮,而且……”

說著,龐萬里的眉峰鎖得更深。

“這個徐言徐止劍,年紀小小就被派來大普為質子,他的身份不假,為父已經徹查過了,只是其他太保的死因,如今還未傳來什么消息,十八太保,死掉十七個,獨活一人,其中必有蹊蹺才對。”

父親的疑惑,龐紅月也想過,她此時輕聲問道:“鬼王門一定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否則十八太保不會盡數被殺,只剩一人,會不會與蠻族有關?”

龐萬里點頭道:“想必是如此了,年前齊國重鎮長夷城被蠻族屠城,半年不到,十八太保又遭誅殺,蠻族已經開始在大齊興風,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到我大普作浪了,丫頭,你要盡快沖擊六脈,好盡快進入宗門……敵國結盟,正邪聯手,這是亂世之兆啊……”

父親的叮囑,龐紅月低頭聆聽。

她距離宗師已經不遠,只要六脈齊開,以她的年紀進入修行宗門,一定會被奉為天縱之才,這一點無人能否認,只是隨后她卻聽到了父親自語般的疑問。

“十八太保被殺十七人,余一人,那么剩下的這一個,會不會與其他太保的身亡有關?”

“不會!”龐紅月現在是恨透了徐言,聽不得半點看重徐言的話語,立刻反駁道:“他就是個無膽匪類,卑鄙之徒,除了嘴巴油滑之外,根本一無是處!”

龐萬里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平時的時候,她這個女兒可從來沒有對誰現出過這種兇巴巴的模樣。

發現老爹詫異的目光,龐紅月呼扇著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改口:“一個排行在十七的太保能有多大的能耐,他能殺得了二太保楊歌還是能殺掉大太保卓少宇?那兩人我交過手,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當時要不是有人崩開弩箭……”

龐紅月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獨自潛入齊國的事情,她爹可不知道。

“我回去了!爹爹早些休息!”龐紅月吐了吐如蘭的小舌,飛也似的逃走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這丫頭……”

龐萬里苦笑了一聲,穩重的女兒居然被一個邪派太保挑動了心神,這可不是好現象,哪怕是厭惡這種情緒,也可能在某時某刻沖開那些少年們的心防。

“本是戲一場,丫頭,可別入戲太深了,最后只能是自尋煩惱……”

午夜里,龐家宅,老人的擔憂起伏于月光之下,飄散于夜幕當中。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3:24
第184章一對冤家

清晨時分,天剛蒙蒙亮徐言已然醒了。

他本就有早起的習慣,無論身在何處。

看了眼身邊衣衫不整的稻草人,徐言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盡管不是活人,那套嫁衣可不是假的,大紅的嫁衣此時散落在一旁,看得人遐想連篇,只是那一對被壓得稀碎的雞蛋眼球,加上壓癟的紅椒舌頭,怎么看怎么有些毛骨悚然。

“娶了一堆草,也罷,今后你就是我徐言的人了。”

抱起稻草人,徐言來到院子里,尋摸著把它立起來,可惜稻草太軟,根本站不住,后來看到兵器架子上有一根長槍,徐言頓時有了主意。

以長槍將稻草人穿起來,然后扎在墻邊的土地里,這樣一來稻草人就不會倒了,夏天的時候還能趕走那些惱人的麻雀。

徐言是重情的人,哪怕是個稻草人,只要誠心實意的與他為伴,他也不會虧待,然而這番難得的情誼看在龐紅月的眼里可就變了味道。

龐紅月在丫鬟明珠的房里住了一晚,她起得也很早,起來之后,就看到窗外的徐言正拿著寒光閃閃的槍尖在對著那個稻草人比量,最后一槍從稻草人的身下扎了進去,直接貫穿了身體,還被立在了墻根暴尸。

看著徐言在那對著被殺掉的稻草人嘿嘿傻笑,龐紅月頓時怒氣大起。

那稻草人雖說是敷衍新姑爺的惡作劇,但也是龐紅月自己親手做的,如今自己的替身被一槍貫穿身體,她這個主人能不生氣才怪,

飛身躍出窗外,穿著一襲薄衫的女孩兒連門都沒走,順手從兵器架摘下一柄長劍,對著徐言就斬。

徐言正在欣賞自己的杰作呢,突如其來的劍風讓他為之一驚,下一刻踏步閃身,橫著躍了出去。

當腳步站穩,徐言的臉色陰沉,大清早就有人想殺他,看來在龐家也別想清凈了。

對于殺手,徐言從來不會留情,腳下的幾塊石子已然被他盡收眼底,只待他俯身的瞬間就能擊出飛蝗,只是當他看清了對面的女孩之際,徐言的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是你!”

擂臺偶遇,青樓斗口,茶樓擦肩,加上馬王鎮東郊的援手,徐言總共見過對面的女孩四次,以他過目不忘的本事,哪能認不出來,此時更是驚呼出聲。

發現是那位喜歡擊殺太保的少女,徐言頓時大怒,指著龐紅月的鼻子罵道:“你有完沒完!從齊國殺到大普,你跟太保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啊,用得著萬里迢迢的追殺我么!”

既然喜歡殺太保,一上來還是偷襲,徐言自然以為對方是專門殺他而來,他這番話一出口,對面的少女也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殺過太保?”龐紅月柳眉微蹙,倒提著長劍問道。

“姑娘在馬王鎮東郊的威風,在下至今難忘。”徐言沒好氣地說道。

“你去過馬王鎮?為何當時你不是太保!”龐紅月可不記得當時她刺殺太保的時候有這么一位。

“當時我還是個小嘍啰,跟在太保們后邊擂鼓助威來著。”

徐言倒也實話實說,只不過他現在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因為龐府身為正派之首,不可能沒有高手,一個穿得這么少的女孩,怎么進來的?

龐紅月每天清晨都會在院子里練劍,這處院落是她的閨房,可沒有男人出沒,所以她習慣性的沒有披上外衣,此時一套輕薄的小衣,分明是入睡時的裝扮,象牙般光潔的脖頸透著一股幽香,嬌柔的身形顯得玲瓏有致,尤其隆起的雙峰,忽隱忽現,于是徐言的鼻子再度溢出一縷血痕。

“小姐小姐!”

明珠急忙忙的拿著外套跑來,龐紅月也發覺自己現在的裝扮不妥,以手掩胸,瞪了眼徐言,披上外衣,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她是龐紅月?”留著鼻血的徐言疑惑萬分地問道。

“姑爺早,那就是小姐呀。”明珠倒是知道貴賤之別,她只是丫鬟,可不敢向小姐一樣妄為。

得到丫鬟的確認,徐言腳步麻木的走回了洞房,從早飯開始,他的嘴巴基本就合不上了,直到拜見岳父奉茶的時候,才恢復了過來。

除了身上有千節花的香味之外,徐言眼里的龐紅月就是一個莽撞的瘋丫頭,獨自一人去齊國算計太保,虧她想得出來,這種惹事的婆娘,徐言打死都不想要,如今卻陰差陽錯的成了他的夫人。

怎么是她啊,徐言在心底哀嚎,他很想求一求面前的龐萬里,能不能換成一頭豬來嫁給自己?

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來自鬼王門的威脅,加上烏罌草的劇毒,身邊還跟著幾個不知深淺的邪派高手裝成的隨從,不但要周旋在正派各大勢力之間,他還要提防著邪派的黑手,這下好了,自己又多了個害人精做老婆,這不是要命呢么!

當初在馬王鎮的時候,徐言為了救她,被害得挨了楊歌一腳,所以一直以來,徐言對于自己出手救下的那個女孩,始終帶著一種憤怒。

沒有那份能耐,就別闖龍潭虎穴,當時要不是徐言以雙雀解圍,龐紅月早就落在太保的手里,還能如今安然無恙的住在家里?

早被那群太保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徐言不屑于龐紅月的魯莽,人家也不屑于他的為人,徐言僅僅是存在一股怒氣而已,可是龐紅月卻恨他恨得要命,梅香樓那次相遇,可把龐紅月氣得不輕,斷定了徐言那種浪蕩子就是個人渣敗類,于是乎,這對互相腹誹著的夫妻,在龐萬里的笑聲中完成了最后一份奉茶的儀式,從此,正式成為了一家人。

“止劍吶,在龐府可還住得習慣。”龐萬里溫和的說道。

“習慣,這幾年,就昨晚睡得最香了,連夢都沒做。”徐言笑呵呵的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家里的仆人你盡管指使,現在你們是夫妻,在我龐家,你的地位與月兒一樣。”龐萬里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長輩般的語氣聽得讓人舒服。

“知道了,止劍謝過岳父大人。”徐言笑瞇瞇地施禮。

“你不止賤吧。”龐紅月在一旁小聲的嘀咕了一聲,好在屋子里除了龐萬里之外,只有她兩個哥哥在。

“月兒,怎么說話呢!”龐少偉沉著臉喝斥了一句。

龐少城則在一邊實在憋不住了,哈哈笑道:“他不止賤,不止賤,哈哈哈,啊呀!”

龐萬里的腦蓋可不輕,這位龐家家主不打閨女,專揍兒子,一巴掌下去,龐少城立刻老實了,在一邊低頭不語。

“他們是被老夫慣壞了,賢婿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龐萬里無可奈何地說道。

“不會不會。”徐言連連擺手,道:“二哥性情中人,有一說一,紅月溫婉體貼,更是女中豪杰,止劍能娶得如此佳人,早已心滿意足。”

第一次,抵達龐家的徐言到底還是說了假話

拜見過岳父,小夫妻并肩告退,臨出門的時候笑容可掬,看起來相敬如賓,退到門外,一個橫眉冷目,一個面色不善,同時冷哼了一聲,各奔東西。

“妹夫!”

龐少城追了出來,一把摟住徐言的脖子,擠眉弄眼的問道:“怎么樣,昨晚是不是輾轉難眠啊,不用看我都知道,那丫頭一樣把你耍得不輕吧。”

徐言看了看周圍沒人,暗自豎起大拇指,也不說話,一副敬佩的模樣。

“早知如此,嘿嘿,昨天許敬之的下馬威你沒接,用了招裝死蒙混過關,今天可不行嘍,怎么說,我們龐家也是大普正派啊。”

龐少城現出一絲壞笑,道:“小子,想要過我這關簡單,只要你送我百八十首詩詞歌賦就行了,京城那群名門閨秀最吃這套,才子佳人嘛,嘿嘿,快寫,寫夠了百首,今兒晚上二哥帶你去翠紅樓!”

一個腦蓋毫無征兆地拍了下來,龐萬里陰沉的老臉出現在兩人頭頂。

“你妹子昨天大婚,你今天要帶你妹夫去青樓?”龐萬里怒不可赦:“我打死你這逆子!”

幸好院子里開闊,龐少城從小可沒被他老爹揍,長大了也是如此,他早有經驗,不等老爺子第二掌下來,他是拔腿就跑,連身輕如燕的天賦都動用而出,速度那叫一個快,眨眼就沒影了。

“讓賢婿見笑了。”龐萬里無奈地嘆息一聲,任憑他錢財再多,修為再高,唯獨這種家事,讓他腦袋都疼。

“岳父大人息怒,二哥只是和我開玩笑來著。”徐言微笑著好言相勸,神色輕松自然。

看著他如此模樣,龐萬里輕輕點了點頭。

讓一個外人融入自家,本來就很難,尤其還是一個帶著聯盟目的而來的邪派太保,龐萬里曾經想象過多次與這位女婿見面的情景,他也早準備好各種手段限制入贅的太保,唯獨沒有想過徐言如此年輕,脾氣更是好得一塌糊涂,除了嘴巴不太饒人之外,從抵達龐府到現在,至少龐萬里沒有發現徐言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是對方的城府已然深不可測,還是太過年輕涉世不深?

對于面前的少年,龐萬里越發覺得看不透了,而且讓他怪異的是,自己對這個女婿居然沒有什么厭惡的感覺。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5:39
第185章紅顏禍水

以誠相待,又沒有深仇大恨,加上年紀太徐言抵達龐家之后,除了龐紅月恨他入骨之外,其余的龐家人的確對他沒什么惡意。閱讀

徐言的仇家在豐都城,可不在龐家,所以面對龐萬里這個便宜岳父,徐言始終顯得輕松而真誠,就像對待臨山鎮那些鄰居一樣,所以龐萬里才沒有對徐言生出厭惡的感覺。

龐紅月負氣而去,龐少城逃難離開,龐少偉則笑著拍了拍徐言肩頭,也忙他的事情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徐言與龐萬里這對翁婿。

“如此年紀,能破開四脈的確不容易,邪派太保,說到底也是江湖人,卷進兩國大計,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禍事。”龐萬里看了徐言一眼,道:“安心住在龐家吧,早日破開六脈,或許你也能跳出這片漩渦。”

龐萬里的聲音很平淡,卻帶著一股淡淡的遺憾,遺憾著徐言年紀輕輕就成了邪派太保,如果是正派中人,應該早能揚名天下了。

輕輕嘆息了一聲,龐萬里接著說道:“月兒今年十七歲,已然破開了五脈,你與她年紀相仿,修為卻沒有她高,那丫頭固執得很,如果她要找你切磋武功,別讓她傷到你就好,孽緣也是緣,且行且珍惜吧。”

孽緣也是緣,聽到這句話的徐言,心頭微微一顫,因為他的師父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

“我與紅月同年,今年十七歲。”徐言微笑著說道:“我也破開了五脈,我不怕她。”

龐萬里的眼里出現了一絲詫異,沒想到自己只是一番隨意的叮囑,居然得到了對方的實話,要知道以龐家打探消息的速度,在徐言沒到大普之前,鬼王門的十八太保各自都有如何修為,龐萬里可是一清二楚。

“你也破開了五脈!”

龐萬里這一次的確有些驚訝了,他的女兒是何等天賦他自然深知,十七歲的五脈先天,將來必然是宗師之境,這種天賦可不是一抓一大把的,一國之內恐怕也找不到兩個,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天賦異稟,這個姑爺一樣天賦不凡。

“是啊,所以我不怕她。”徐言嘿嘿一笑,拱手告辭。

自己的坦誠已經送出去了,徐言不奢求龐家的信任,他只求清凈就好。

回到住處的時候,徐言看到三個仆人往院子里忙活著搬運行李,正是青雨烏婆婆與肥九。

在后邊拍了拍肥九胖乎乎的腦袋,徐言冷不丁的說道:“你也要住在這里?”

肥九被嚇了一跳,看到是徐言,立刻笑嘻嘻說道:“侯爺,我哪敢住后宅啊,我幫青雨姑娘和烏婆婆搬行李,我住在龐府后廚,嘿嘿。”

龐家大小姐的閨閣,除了姑爺之外,有其他男人那還得了。

徐言很想將青雨和烏婆婆也支得遠遠的,不過這樣一來一定會讓對方起疑,而且明珠那個丫鬟還一個勁的幫著青雨收拾住處,就在她房間的旁邊,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熟絡的模樣。

姑爺的仆人,還是婢女,在明珠看來自然要搬到這里同住了。

龐紅月沒在,徐言有些遺憾,如果那個刁鉆的女人在,替他把兩人趕走才好。

“烏婆婆。”徐言叫住了老婦,道:“你年歲大了,住在這里不大合適,手腳沒有那些丫鬟靈活不說,眼神恐怕也不太好了吧,讓紅月整天看到個老婆婆在眼前亂晃,她不會高興的,青雨留下,我會讓龐家的人再給你安排住的地方。”

能弄走一個是一個,徐言說完,叫過來一個龐府下人,讓他帶著烏婆婆住在龐府仆役的住處。

“老身知道了,一切聽侯爺安排。”烏婆婆躬身施禮,隨著那個龐府下人離開了院子,神色平靜得毫無異樣。

“青雨姐姐,你看這套碎花的新被褥如何,小姐年前賞下來的,我都沒舍得鋪呢,送給青雨姐姐啦!”

明珠小小的身影在廂房里忙碌著,青雨則抿著嘴一直在笑,清雅的模樣,任誰看了也不會覺得討厭,相反,這種年紀的婢女,最會伺候主人,如果性子再柔弱一些,便是最合格的婢女人選了。

“太保如果不喜,青雨也可以搬到外面去住,只是太保的衣食住行,就要麻煩明珠妹妹了。”青雨看到徐言走來,低頭輕聲說道,她看到烏婆婆被攆走,為了太保爺清凈,當先提出搬走。

徐言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借口呢,你自己要走那是再好不過,可是沒等他同意,門口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你是他的丫鬟?”龐紅月的身影一腳門里一腳門外,正好聽到青雨略顯失落的話語,看到青雨微微點頭,龐紅月看都沒看徐言,道:“那就住這兒吧,省得你們家太保連衣服都不會穿。”

龐紅月一句話,青雨想走都走不了了,把徐言這個氣的,心說早知道你是害人精,可也不能把人往死里害的吧,明明是一頭裝成小白兔的餓狼,我正要趕出去,你非要往家領!

這真是紅顏禍水,惡水,刷鍋水啊

“青雨謝過小姐。”青雨飄飄萬福,輕輕咬了咬薄薄的嘴唇,那模樣看似有些歡喜,還有些不知所措。

“對了。”龐紅月的腳步停在門口,指著第一間廂房說道:“第一間屋子,誰也不許進去,你們給我記住,一旦出現危險,別怪我沒有提前警告。”

你們兩個字,自然是對徐言和青雨所言。

哐當一聲,大門合閉,徐言無奈地撇了撇嘴,心說你要留下的禍患,將來你出現危險,也別怪我。

“侯爺,那間屋子里有什么啊,進都不許進,難道養著惡犬?”肥九見女主人進了屋子,湊到徐言近前低聲說道,不時的瞥一眼第一間廂房。

“的確是惡犬,好幾只呢,昨天差點把我給咬了。”徐言沒好氣地說道。

“侯爺莫怕,殺豬宰狗這種小事,我們做廚子的最拿手了,嘿嘿,要不要小的現在就宰上一條?”

肥九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氣得徐言很想一腳踢飛這個飯桶。

“成,等我想吃狗肉的時候,一定叫你宰個夠!”徐言怒斥了一句,氣呼呼地走向主樓,推開大門,腳步沒動。

在門外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埋伏陷阱之類的東西,徐言這才大步而入。

既然新婚之夜已經結束,他也需要好好與他的娘子談談心了,至少,自己睡在什么地方的問題先要解決了才行。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5:42
第186章談判

說成談心,不如說成談判。

昨夜的洞房早已被收拾成原本的模樣,素雅的閨房內,能聞到窗外傳來的花香。

一襲白衣的少女端坐在圓桌旁,玉手如蘭,正在倒茶。

茶有兩杯,很明顯,有徐言一份。

坐在龐紅月對面,徐言眉峰微蹙,左眼不知不覺的微微瞪了瞪,發現對面的是活人,不是鬼怪之類的奇異東西之后,他自己也有些好笑。

一個與自己同歲的小丫頭而已,用得著動用左眼去看么。

心里的苦笑,不知不覺的體現在了外表,看著對面的女孩,徐言才發現那的確是個很美的人兒。

精致的五官,高聳的鼻梁,眉如遠山,眸似星斗,如果不說話的情況下,單單這副容貌足以堪稱傾城,只是一說話就完了。

“眼珠子癢癢了是么,要不要挖下來撓撓?”

龐紅月柳眉一挑,哐當一聲把茶杯放在徐言面前,在滾燙的沸水迸濺之前,人家的玉手早抽回去了,只剩下濺了一身的徐言直抽冷氣。

他是被燙的,盛夏時節,一層外衫,一燙就透。

其實怪不得人家龐紅月發怒,徐言剛才的傻笑看起來實在有些不雅,盯著一個女孩兒傻兮兮的怪笑,龐紅月不發怒才怪。

“你能挖得下來才算。”徐言抖摟著衣襟說道。

“試試?”龐紅月柳眉一豎。

“試試唄。”徐言捂住了右眼。

“你除了會口舌之利,還會別的么。”龐紅月不會真挖,她只是厭惡對方而已。

“不會了。”徐言倒也大度,別人把他當成蠢豬他都不會介意。

壓了壓怒氣,龐紅月正色道:“你在馬王鎮見過我的消息,別說出去,尤其是我爹,他不知道我去過齊國。”

“好呀,我這人嘴嚴得很。”徐言吹著熱茶,雖然灑了一半,聞起來依舊茶香襲人,一看就是好茶。

徐言變得好說話了,這一點倒是讓龐紅月有些意外,打量了徐言一眼,道:“很好,只要你不說,我爹就不會知道,齊國正派應該不會輕易到大普亂說才對。”

想起自己挑動的齊國正邪之戰,龐紅月有些擔憂了起來,當時的邪派眾人認不出她的模樣,青云閣和玉劍門的人可全都知道她去過大齊,還設計伏擊鬼王門高手,如果這個消息讓老爹知道,龐紅月非得挨訓不可。

“只要我不說,絕對沒人知道。”徐言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道:“齊國已經沒有正派了。”

“你說什么!”龐紅月豁然一怔。

“青云閣與玉劍門已經在大齊除名了。”

“誰下的手?”

“自然是我們鬼王門了。”

得知兩派被鬼王門除掉,龐紅月沉默不語,過了許久,問道:“于成和玉如意全都死了么。”

“嗯,一個活口都沒有。”徐言如實答道。

青云閣與玉劍門被一鍋端掉的時間不長,而且沒有逃出活口,這個消息至今還未傳到大普,龐紅月算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

想起那兩位正派的門主,龐紅月心頭一酸,當時要不是她借著兩派的實力設下陷阱,伏擊太保,憑著她自己一個人,在人家邪派的地盤,想要殺掉一個鬼王門的太保都難。

“他們,被誰殺的。”龐紅月低垂著眼簾,輕聲問道。

“玉如意是被楊一殺的,哦,楊一是排行第十八位的太保。”徐言一邊品著茶一邊說著。

“于成呢。”龐紅月又問了一句。

“于門主是被楊一的十七哥殺的。”徐言喝完了半碗茶,給自己又倒上一杯。

“冤有頭債有主,兩個太保殺了你們,他們也一樣命喪黃泉”望著窗外,龐紅月蹙眉低語:“黃泉路上,你們自己報仇吧。”

齊國正派的消息,讓龐紅月一陣心緒煩亂,以至于徐言言語中的破綻她都沒聽出來。

回頭看了眼徐言,龐紅月指了指樓上,兇巴巴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住在樓上,你住在這里,通往二樓的階梯不許你踩上一步,記住沒有!”

聽到這個安排,徐言直點頭,有地方住就好,他從來不挑三揀四。

“錢宗這任的東家是我們龐家,錢宗很大,決不亞于你們鬼王門,所以瑣事繁多。”

見徐言還算老實,龐紅月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龐家的大致情況給他講一講。

“我們家的買賣大多由大哥打理,各路鏢局則由我負責,二哥不務正業,偶爾也會幫我忙上一段時間,不過指望不上他,忙上半天他就會嚷嚷著去喝酒,爹爹不僅要掌管龐家,還需要管轄其他三大家族,我們家本來只有二哥還算清閑,現在你來了,你就成了龐家最大的閑人。”

抬頭看了眼自顧自喝茶的徐言,龐紅月繼續說道:“你是齊國太保,該知道這次聯姻的目的,所以你最好安穩一些,別生事,也不會有人來找事。”

“你家有書么?”

徐言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龐紅月一怔,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的說道:“有,爹爹喜歡,大哥也一樣,所以我家的藏書很多,書房就有三間,如果你想看,自己去取就行。”

“那就好。”徐言嘿嘿一笑,道:“有書看就行,我不喜歡上街,就喜歡悶在屋子里看書,只要你家的書夠多,看上幾年都成。”

龐紅月沒想到對方如此識趣,倒是有些意外,從新打量了一番徐言,發覺對方看起來也不是那么討厭了。

點了點頭,龐紅月剛要起身,徐言先走了,招呼了一聲去書房取書,頭也不回離開了院子。

“難道是個書呆子?”

屋子里沒人,龐紅月嘟起了小嘴,現出一副小女兒的神態,白皙的手腕枕著下顎,輕嘆了一聲。

她是在為青云閣與玉劍門的兩位門主而嘆息。

也算赫赫有名的門主,說死就死了,看來人世無常,的確如此,還好那群太保全都身亡,用不著自己出手為他們報仇了。

十八太保,還有十八太保的十七哥

想到這里,女孩兒柳眉一挑,杏眼圓睜,恨恨地一拍桌子,怒道:“十八太保的十七哥是十七太保,徐言,你不就是十七太保么!”

幾句話的功夫而已,龐紅月就被人家給繞進去了,這位大小姐頓時怒意大起,本想追出去找徐言算賬,院子外面,兩個鏢局的掌柜有事來找,沒辦法,龐紅月只好先忙正事,等到晚上在和徐言算賬。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5:44
第187章魔王來了

“大小姐,京西鏢局押送的官銀與戰馬已經在靈水城入庫,消息被飛鴿送回來了,一文不差。

龐府的青石小徑上,跟在龐紅月身邊的鏢局掌柜認真的匯報著:“下一次的任務不僅有銀錢戰馬,還有大型軍械,您看是不是我們押鏢的人手也要增加一些,林鏢頭正在回京的路上,好像途中遇到了幾波山匪,傳書在這,里面沒有細說,還有押往j縣的糧食,總計十五萬擔,走的是水路,夏季多雨,必然會有損耗,恐怕到了地方,會出現爛谷子,損耗的問題我們與糧商早已定好,超過一成,由我們鏢局賠付,今年雨多,到時候怕會出現賠錢的現象。”

“林叔一旦回來,讓他立刻來府上,官家的分派不容有失,下一次的任務必然加派人手,這件事需要告訴爹爹才行。”

一旦涉及正事,別看龐紅月年紀不大,卻已經有了主人家的氣勢,語氣沉穩地說道:“至于糧食,既然早與糧食敲好條約,按章辦事就是了,如果損耗超過一成,我們按市價賠償,走鏢的買賣,不可能每次都賺,王掌柜不必多慮。”

有了大小姐的吩咐,名為王普的中年掌柜也算有了主心骨,他是龐家京西鏢局的掌柜,管理鏢局的各項事宜,龐家鏢局真正說了算的,還是總鏢頭林中義。

“大小姐,藏云觀又來委托生意,這次他們要押送一批藥材到北詔國,給出了比以往多出一倍的酬金,您看這趟生意我們京南鏢局接還是不接?”

另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是京南鏢局的掌柜,龐家在京城的鏢局有兩處,一個京西鏢局,另一個則是京南鏢局,至于其他城鎮,也大多有著龐家鏢局,只是京城的兩處鏢局最大而已。

龐紅月的腳步頓了頓,道:“藏云觀的背后是太清教,張掌柜應該知道,北詔國在年前遭到蠻族鐵騎進攻,此時局勢不明,

我們的人去了,難保不會發生意外,太清教教眾無數,讓他們自己護送好了,我們龐家不賺他們這份錢,告訴他們,這次的買賣我們不接。”

“是,我這就回去處理這件事。”張姓的掌柜點頭稱是,提前告退,那位老掌柜王普則陪著龐紅月去見龐萬里。

他是新任的掌柜,憑著自己的能力,兩年來到也在京南鏢局站穩了腳跟,只要忠心不二,龐家是不會虧待他們這些下屬的。

一個人穿行在龐大的府邸之內,年輕的掌柜一番意氣風發,像他這種經歷過山匪生涯的賬房先生可不多見,只要見識過刀頭舔血的日子,自然會生出一股沉穩果斷,他剛到龐家鏢局的時候本來是一個不起眼的賬房,兩年來居然爬到了掌柜的身份,其中的功勞,也有他的沉穩果斷在其中。

作為龐家的掌柜之一,只要不出現太大的意外,這輩子衣食無憂是沒跑的,今年他看上了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準備入秋就去提親。

要是他原來的身份,別說大戶人家的閨女,小戶人家的閨女都不會嫁給他,單單山匪這個名頭,就能為他帶來殺身之禍,好在山寨里的人全都死絕了,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在京城打拼了兩年,終于得到鏢局掌柜的身份。

有了龐家鏢局掌柜的身份,娶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應該不算太難。

想著李家閨女那副嬌滴滴的模樣,年輕的掌柜有些飄飄然了起來,腳步都跟著輕盈了許多,拐過岔路的時候還跳了一步。

這一步不要緊,差點撞到人。

迎面走來的那位也不看路,其實也看不到路,捧著那么厚一摞書呢,擋住了視線不說,都能稱得上橫沖直撞。

龐府的下人什么時候如此沒規矩了?

年輕的掌控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個跟頭,頓時怒氣頂到腦門,眼神里不由得現出一股戾氣,不過很快就被他壓制了下去。

五年的山匪生涯,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從骨子里生出一股狠戾,好在這位年輕的掌柜夠沉穩,立刻想起了這里是龐府,不是他的京南鏢局,脫口而出的喝罵生生被壓了下來。

慶幸著自己的克制力,年輕的掌柜也看到了書本后面探出來的那張帶著傻笑的臉,隨后人家就沒事人似的走遠了。

岔路口,年輕的掌柜呆若木

雞,半天沒動地方,許久之后他身子猛地一顫,眼里泛起了無盡的恐懼。

怎么是他!

徐言!

張河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見到他的那位順路人,尤其還是在龐府。

他怎么在這,難道……

這時候的張河,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難道他就是龐家的新姑爺!

昨天的喜宴,作為京南鏢局的掌柜,他也參加了,只不過是在其他院子里的宴席,他這種地位還沒資格接近錢宗真正的高層,尤其徐言的身份可是大齊天門侯,一位侯爺,雖說是齊國侯爺,也不可能給龐家的一個小小的掌柜敬酒,所以張河根本沒見到新姑爺長什么模樣。

時隔兩年多,當年的徐言已經長大了,可是眉眼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張河與徐言同住一室三個月之久,熟得不能在熟了,今天一看到徐言的面容,他立刻認了出來,不過徐言好像沒認出他,連招呼都沒打。

張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龐家大院,他只知道一件事。

自己的親事是別想了,恐怕自己這條命都別想要了,那個魔王怎么來了,那個不僅殺光了元山寨上千人命,還生吃活人的惡魔怎么入贅到了龐家!

龐府的大門外,張河欲哭無淚,他覺得自己的好日子應該快到頭了。

龐紅月的閨閣之內,徐言正在窗前看書,清秀的容貌在樹蔭下顯得寧靜而俊秀,猶如備考的書生,只是不時微蹙而起的眉峰,預示著他的無奈。

院子里很安靜,那些丫鬟們看到姑爺在讀書,自然不敢打擾,可是她們不打擾,有其他的東西可不管那套。

呼扇呼扇的騰翅聲響,不時就會從第一間廂房里傳出來,好像有一堆母雞想要振翅高飛一樣,只是沒有下蛋時的咯咯聲。

被雜音擾得心神不寧,徐言放下書本,看向那間始終緊閉房門的廂房。

龐紅月警告過不許進那間房子,想必里面養著惡犬之類的畜生才對,不過沒聽到狗叫,卻聽到震翅的聲響。

難道是養著鷹?

徐言想起在馬王鎮東郊,龐紅月就是靠著一頭白鷹逃離的邪派包圍,他頓時好奇了起來,想要看一看龐家的鷹,究竟神武到何種地步。 本帖最後由 asi0125 於 2018-8-27 15:48 編輯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5:50
第188章扁毛畜生

端起茶壺,徐言信步走出門外,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兩個婢女在房檐的陰涼里說著悄悄話,看到姑爺出來,立刻小臉微紅著見禮,急忙上前準備幫著姑爺沏茶。

大戶人家,可沒有主人家自己去打水的道理。

徐言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退下,而后掃了眼婢女住的地方,發現明珠和青雨沒在,他這才繞到第一間廂房近前。

茶壺里有茶水,徐言先是對著壺嘴抿了口茶水,而后才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這座龐紅月的禁地,倒不是不喜歡用杯子喝茶,其實是進城的時候見到那位太清教的法師端著茶壺的模樣看起來仙風道骨,這才跟人家學的。

徐言覺得這樣喝茶才有氣勢。

房門關的很嚴,北面的窗戶卻開著半扇,只不過窗口釘著一條條的厚木板,很像囚牢,從木板的縫隙看去,里面漆黑一片。

黑洞洞的屋子里,別人在外面絕對看不清,然而徐言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在他左眼的視覺之下,屋子里的景致已然盡收眼底。

空蕩蕩的屋子里沒有家具,只有一副怪異的鐵架子,架子上抻著一條鐵鎖,在鐵鎖上,正立著一頭渾身雪白的小鷹,看起來比母雞沒大多少。

果然是一只鷹崽子。

看到屋子里只是一只小鷹,徐言也就沒太在意,因為鷹眼里并沒有血輪那種妖獸的特征,普通的白鷹而已,在先天武者的面前是不夠看的。

嘩啦一陣鐵鎖響動,徐言出現在窗口的同時,那頭小白鷹也看到對方,見到生人,小鷹渾身的羽毛瞬間炸立了起來,原本有些萎靡的鷹眼變得銳利如刀,鷹爪更是死死地捏動著腳下的鐵鏈。

還挺兇,徐言頓時樂了,好奇地觀察起這只明顯是他那位笨夫人圈養的小鷹來。

爪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翅膀顯得綿軟無力,眼神雖然銳利,卻明顯有些萎靡,不多時,徐言已經看透了這只負傷的小白鷹,準備就此離開。

一只傷了筋骨的小鷹而已,徐言實在打不起太多的興趣。

他剛一轉身,沒想到那只小白鷹還挺兇,居然掙扎著飛了起來,一頭沖向窗外,窗子被釘死了,小鷹飛不出去,不過尖利的鷹嘴卻能鉆出去,這要被叨上一口,也得被咬掉一塊肉去。

徐言轉身的同時就聽到聲響了,回手一把掐住了鉆出窗子的鷹嘴,不由分說,把右手里的茶壺扣在了鷹嘴上,這下好,壺嘴套著鷹嘴,那頭小白鷹想要縮回去都不可能了,被吊在窗口直撲騰。

“還真是扁毛畜生,誰都咬啊。”

徐言低聲罵了一句,順手還拍打了幾下鷹腦袋,自語道:“養什么鷹啊,傷人了怎么辦,養豬多好。”

想起自己的小黑豬,徐言搖了搖頭,背著手回了房間,不多時,又拿著一個茶杯和一捆針線轉了回來。

茶壺是紫砂的,一看就是名貴的東西,而且徐言喝得十分順嘴,留給小鷹白瞎了,他決定幫這頭小畜生做個嚼子,以后就咬不到人了。

忙活了半天,在小白鷹無比凄慘的掙扎中,嘴巴上到底多了個茶杯,而且還被綁在了腦袋上,杯底用長線繞成死結,連著脖子一起被纏了個結結實實,想要用爪子抓下去都做不到。

看了眼猶自在地上撲騰個不停的小鷹,徐言嘿嘿一笑,端著茶壺打水去了。

在龐家的生活很安逸,至少徐言不用提防龐家人的黑手,他也十分自覺,質子嘛,沒人監視是不可能的,只要不離開龐府,他的自由應該沒人會限制。

上午捉弄小鷹,下午看書,晚上納涼,一日三餐有酒有肉,這種生活徐言覺得和養豬差不多少了,安逸得讓人昏昏欲睡,當然了,如果沒有那個橫眉立目,還提著長劍的女人,就更加完美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龐紅月,你要謀殺親夫嗎!”

晚飯過后,徐言在門口納涼的時候遭到了追殺,于是新房里一男一女隔著圓桌顯得殺氣騰騰。

“你把小雪差點憋死,徐言,我今天要你的命!”

忙碌了一天的龐紅月剛剛到家,沒顧得上吃飯,就發現明珠紅著眼圈從廂房里跑出來,結果進去一看差點把她氣死。

原本就受了傷的小白鷹,嘴巴上被人套了個茶杯,正在地上無力地撲騰著,連飛都飛不起來了。

“你有什么證據!”徐言據理力爭:“誰看到是我干的,找出證人來我們當堂對薄。”

“院子里除了你這個壞蛋之外,誰還會那么無聊!”龐紅月不休不饒地怒道:“只有你這個無賴才會欺負小雪!”

“那我給它賠命好了。”

兩人追逐了半天,徐言突然不跑了,把眼一閉,抻著脖子說道,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掄起長劍,龐紅月半天沒動,最后一把扔在地上,恨恨地跺了跺腳,怒氣沖沖的去了廂房。

她不可能真的殺了徐言,人家既然耍起了無賴,她還真就無可奈何。

“不會真憋死了吧?”徐言眨了眨眼睛,看了眼窗外的廂房,發現沒什么動靜,他也有些疑惑了起來。

那只小鷹只是受傷未愈,封住了嘴巴而已,半天的時間死不了,難道那小鷹性子太烈,掙扎個不停,那就有些麻煩了。

躡手躡腳地來到廂房,在窗外瞥了一眼,徐言忽然間愣住了。

小鷹沒死,只是掙扎得沒了力氣,脖子上被繩子勒得羽毛脫落,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模樣,的確有點慘,正被龐紅月抱在懷里,明珠忙著出去找傷藥,黑暗的屋子里只有龐紅月一人。

被窗欞分割開來的月光,照在女孩兒輕巧的身影上,清麗之中帶著一絲蕭瑟,尤其是那兩行清淚,順著潔白的面頰滑落,在地面上濺起朵朵淚花

跪坐的身影,黑暗中的女孩,潔白的小鷹,碎裂的月光伴著劃出一縷青痕的淚水,猶如一幅怪異又絕美的畫卷,映在窗外那雙眼眸里,也緩緩印在那顆少年人的心間。

錯愕之間,徐言覺得頭皮開始發麻。

他不怕毒言惡語,也不怕鄙夷蔑視,更不怕刀光劍影,唯獨對于女孩子的眼淚沒轍,如果龐紅月嚎啕大哭還好,至少能宣泄出心頭的悲傷,可是這種無聲的抽泣最是傷神,小小的少女,一旦神傷,可就不太妙了。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7 16:27
第189章女孩的眼淚

憂傷神,愁傷身,憂愁這種東西是道家人最為不喜的情緒,徐言在乘云觀的時候,總會聽到老道士教誨他要心胸開闊,不要被憂愁所擾。

看到哭泣的龐紅月,徐言的眉峰隨之一動。

來到龐家,他的確覺得輕松了許多,哪怕有劇毒在身,也比身在鬼王門要舒服多了,質子的身份比不得那些自由人,但是比起在鬼王門被當成待宰的血食可要強出百倍。

從龍潭虎穴跳了出來,一旦抵達平安的地方,少年人的心性自然會被無意顯露,說到底,徐言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人,盡管他比許多同齡人要沉穩得多,但是骨子里的調皮仍舊無法避免,一時興起綁住了小白鷹的嘴巴,卻惹得龐紅月哭了起來。

女孩子一哭,徐言基本是應付不來的,他一直相信女人的淚水里存在著恐怖的力量。

能融化人心,的確夠可怕……

捏手捏腳地退了回來,徐言本想回屋子里裝睡,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推開了廂房的門。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龐紅月抹了下眼睛,恢復了面沉似水的模樣,瞥了眼徐言,沒有理他。

“你的小鷹沒力氣了,應該是餓的,吃飽就好了,傷得不算重。”

徐言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我在窗外遛彎,它沖出窗子咬我,于是我尋思著給它做個嚼子,以后就不會傷人了。”

龐紅月的眼神依舊清冷,盯著徐言不言不語,顯得陰測測的,徐言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只好拍著胸口說道:“放心,我保證它死不了,勒出的血印子上些傷藥,幾天就恢復了,它現在是餓得沒了力氣,這才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模樣,讓它吃飽了,一定會生龍活虎。”

“你會養鷹?”龐紅月聽到小鷹不會死,終于冷淡的問出一句。

“我會養豬。”徐言眨了眨眼睛,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

兩雙同樣清澈的眼眸對視到一起,終于,擦起了絢爛的火花,無關****,全都是怒火。

跪坐的少女徒然發難,驟起的身影靈動得猶如月下精靈,一只粉嫩的小拳頭帶著風聲掄了出去,別看拳頭不大,破五脈的力道,一顆樹都能打折。

門口的徐言眉峰一挑,不退反進,以掌封拳,同樣帶著破五脈的力道,拳掌相接,在小屋里發出一聲脆響。

一觸即分的兩道身影,全都靈動得猶如貍貓,龐紅月身形躍動,兩只小拳頭毫不留情,徐言更不示弱,抬腳踢向對手,被封住了一腳之后,他直接跳上了白鷹棲息的那條鐵鎖鏈。

嘩啦啦的脆響當中,屋子里不時傳來拳腳之音,聽到響動的婢女們全都出了屋子,沒有一個敢多說什么,一個個站在房檐下一動不動,即便剛剛找來傷藥的明珠,此時也站在院子門口,低頭垂手不敢動彈,因為在她面前,正站著龐家的家主。

龐萬里是來看閨女的,沒想到剛剛走進院子,就聽到拳腳的聲響,大開的廂房里,兩道矯健的身影在互相交手,竟是一時難分上下。

漸漸的,龐萬里的臉上現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這位龐家家主轉身離去。

在轉身的同時,龐萬里的眼神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掃了眼婢女的方向,低著頭的青雨,此時把頭垂得更低了幾分。

家主離開,院子里的下人們這才喘過氣來,龐萬里不僅是龐家家主,還是一位真正的修行者,在家主面前,很難有下人不怕的,哪怕龐家從來沒有過虐待仆役的傳聞。

“明珠!”有婢女急忙拉住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急急說道:“小姐和姑爺是不是打起來拉,你快去勸勸吧,我們不敢過去。”

院子里只有明珠是龐紅月的貼身丫鬟,其他人雖然也是丫鬟,卻沒有明珠得寵,小姐一旦發火,別人可不敢靠近。

明珠也急得不行,小跑著到了廂房門口,她剛剛走進廂房,里面已然分出了勝負。

明珠看到的一幕有些詭異,跑進廂房,先看到姑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一個眼圈已經變得烏青,掄起的拳頭幾乎貼在小姐的臉睱,卻沒有當真打下去,而她的大小姐仰著白皙的脖頸,剛剛收回自己的拳頭,一副得勝將軍的高傲模樣。

本該互換的一拳,徐言到底沒下了手,只好帶著黑眼圈氣呼呼地回屋睡覺。

逗一只小鷹而已,換來一拳外加兩腳,徐言還不好真打龐紅月,說到底他們已經是夫妻,打媳婦的事,徐言可做不出來,于是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只能以他敗北而告終。

下次得離那瘋女人遠點,徐言打定了主意,蒙頭大睡,他不忍下手,人家可舍得打,眼圈火辣辣的不說,胯骨還被踹得生疼,好在打中徐言的一拳沒用上破五脈的力道,要不然徐言就得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了。

“小姐,姑爺他沒事吧?”明珠一邊給小白鷹上藥,一邊擔憂地問道。

“管他死活!”

龐紅月沒好氣地說道,這么一場打斗,憋在心里的憂傷好像散開了許多,只是小鷹的傷勢變得更難以痊愈,就快到圍場斗獸了,她不由得再次心亂如麻。

被包扎起來的小白鷹依舊沒什么精神,龐紅月愁眉不展,主仆倆蹲在小鷹面前一時無語,過了半晌,龐紅月忽然說道:“取些鮮肉來。”

“對呀!”明珠恍然大悟,道:“我下午陪著青雨姐姐去街上買些女兒家的用度,晚上忘記喂小雪了,它一定是餓了,我這就去取鮮肉。”

明珠歡歡喜喜的剛要離開,卻被龐紅月叫住了。

關起門,龐紅月站在窗前望向婢女們的屋子,輕聲說道:“徐言的婢女,叫做青雨么。”

“是呀小姐,青雨姐姐很好的,說話都柔聲細語的,可溫柔啦。”

“別與她走得太近,那個人恐怕不簡單。”龐紅月的聲音很低,一雙大眼睛里閃過一道忌憚的光芒。

“青雨姐姐不會武功呀,小姐,你看錯了吧?”明珠這兩天已經與青雨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她可沒發現那個大姐姐有什么危險。

“我的話你都不聽了么。”龐紅月溫怒著說道:“我看不出她會不會武,不過,我總覺得那個人不簡單。”

明珠嘟著嘴答應了一聲,心里還在想著明天替青雨姐姐做一身衣裙,她年紀本來就小,又不會武藝,自然沒有龐紅月那種天生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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