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848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42

第73章:眾客盈門(1)

  暮色四合,金烏西墜。城西大路上,勞作一天的返家人流中,一個青衫少年正滿面春風的走著。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一個老和尚。

  這一老一少、一僧一俗的組合,忽然出現在這城西偏僻之地,本來已是頗為引人側目了。而兩人的神態表情,也讓人更加了三分奇怪。

  那少年面目俊朗,但在眼瞼下,卻隱隱透著一塊烏青。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是被人打的。

  可挨了打,卻還偏偏一臉的得意洋洋,此人心態,實在是令人難以捉摸。

  而後面那位大和尚,也全不見什麼祥和之氣。一路緊蹙著眉頭不說,走不幾步,便是脖子左右轉著,背脊聳動幾下的。那模樣,詭譎之中,又帶著說不出的滑稽,令人發噱。

  這兩人正是成功逼人為奴的岳大官人,和無奈淪為幫閒的普濟大和尚。

  看著前面搖頭尾巴晃的賊小子,普濟大和尚這會兒卻是心潮起伏。他自認觀人無誤。從當日初見之時騙他那只烤雞,及至今日偶然巧遇,種種跡象裡,雖然自己遭了暗算,但這少年言談舉止間,眼眸清正,絕非奸邪之輩。

  可他使出如此手段逼迫自己,究竟真的只是報復當日被騙之仇,還是另有別的目的?難道……

  漸漸平復心思的普濟,一路走來細細回想以往種種,待到想到某一種可能時,不由的目中頓時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只是隨即,卻又輕輕搖頭,面現幾分迷惑。

  走在前面的岳大官人卻對身後普濟的神態毫無察覺。他誤投藥包,讓普濟遭了一番大罪,當明白過來時,心中固然大樂,但卻瞬間便又興起了一個心思。

  自己如今面對一系列的迷局,還要同時啟動商業大計,身邊實在乏人可用。這普濟裝神像神,扮鬼似鬼,又久在江湖走動,可謂成了精的老貨,卻正是實用的人才。

  此番誤打誤撞落入自己彀中,如何肯輕易放過?若是能將此人用好,必能收到奇兵之效,達到想像不到的妙處。

  他之所以鼓動沈萬山重新創業,其中心思,固然是他自己本就想要發家致富。但從一系列的跡象中,隱隱覺得,沈萬山之事怕不是一件獨立事件。

  細細想來,似乎所有事兒,都是從沈萬山遭難開始拉開帷幕。那麼,不論是有意也好,無意也好,沈萬山這個犧牲品若是忽然再次發跡,又再站了起來,必然會引起背後勢力的關注。

  從那幫人行事的手法來看,都是極精細狠辣之人。開始或許不是為了單純針對沈萬山,但既然做了,可能容許一個被幾乎毀家滅族的死仇,重新崛起埋下隱患?

  屆時,只怕不全力打壓,也必會百般阻礙設絆。只要他們出手,自己便能從旁窺伺,找到些蛛絲馬跡。而且,還能適當的幫韓鐵那邊分擔些敵方的注視。

  這樣一來,既能開始實現自己的發展大業,也能幫助沈家父女,更能從旁策應韓鐵,可謂一舉三得,豈有不做之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43

第73章:眾客盈門(2)

  況且,就算這次敗了,也不過是重新回復到眼前的局面,不會更惡劣到哪兒去。以他這種籍籍無名之輩,多如過河之鯽。屆時大不了帶著大夥兒,換個地方從新來過就是。

  他算計的可謂明白周全了,但當他得意洋洋的,領著普濟到了家門口時,卻忽然發現,千算萬算,還是有一點算漏了。

  他岳大官人,這會兒實在是不能說籍籍無名了。

  門前熙熙攘攘的,好幾輛大車停在那兒,多有人進進出出,臉上都是恭敬奉承的笑容。

  岳陵有些發愣,搞不明白眼前是怎麼一回事兒。及待到了門前,正瞅著黃伯送了一人出來,見到他站在門邊,臉上一喜,隨即卻暗暗打個眼色。

  岳陵心頭迷惑,轉頭看看身後的普濟,露出疑惑之色。普濟目光掃了一圈,淡然低聲道:「都是有錢人家,且先避開問清再說。」

  岳陵點點頭,也不理會眾人看過來的目光,引著普濟直往後面而去。待到進了前廳,便見蝶兒掂著腳往外看著。眼見岳陵二人進來,先是一喜,隨即又是一怔,眸子在普濟身上一轉。

  岳陵招呼普濟入內,先是給他們引見一番,這才含笑輕輕拍拍她小腦袋,笑道:「在這偷看些什麼?這外面都是些什麼人?來咱家幹啥?」

  蝶兒被他當著外人做出親暱動作,不由羞澀。只是聽他問起門外,卻不由眉飛色舞起來。給普濟見了禮,便嘰嘰咯咯說了起來。

  原來岳陵前天仲秋夜,只一詞一曲,不但讓彩荷因而一舉奪魁,更是因為後來傳出,當時水鏡學院山長蘇望,還有前禮部尚書唐瀾為那詞爭搶之事,徹底震動了江陵上層各富紳大家。

  這事兒對於眾多青樓女子來說,自是存了交好岳陵,盼著或有一日,給自己也寫上一詞半曲的,便可立時名聲鵲起的心思。

  對於一干文人士子來說,岳陵雖只一詞,卻壓的幾個號稱才子之士當場無言,隱隱有逼奪第一才子的趨勢。眾人雖頗有妒恨之心,但各人家中父祖長輩,卻是從中看出不少門道。

  蘇望和唐瀾爭搶詩詞,事後又主動邀約共飲,這就表明了一種認可。這二人是什麼身份,又有著何種人脈?能得了他們的看重,日後一旦入仕,豈不前途無量?

  再說了,聽聞這岳公子,竟還是神醫劉一針的忘年交。便不算蘇望和唐瀾的人脈,單只劉神醫活人無數,積攥下的那些人脈,也必然對其有著難以估量的助力。

  江陵城各大家富商、兩級縣府衙門中人,那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又有哪個不明白,交好於微末之中,更勝於逢迎興旺之時?這等人物,簡直就是一支勢頭大好的潛力股啊。

  於是,在此事過了一天後,眾家紛紛派出家人過來。或恭維拉攏,或邀約小酌,無外如是。

  而因著此事產生的附屬效果,便是老道那日口中洩露的,昔日江陵第一美人玉硯姑娘,已然恢復容貌了。

  於是乎,除了登門欲要結好岳陵的各家富紳,想要邀請岳陵前去幸臨的青樓女兒外,還有無數自覺風流倜儻的公子少爺的,也跟著圍了上來,想要的,卻是那覓艷尋花的心思了。

  要說起來,這城西之地本極偏僻,一般人很難找到。但前面有了沈青竹來大鬧,其時不但有曾智跟來,後面又引出了蕪菁夫人,這偏僻也就不成偏僻了。不過半日,岳陵和玉硯在這兒的住處,便被眾人知曉。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46

第74章:文旭來訪(1)

  岳陵坐在那兒,聽著蝶兒眉飛色舞的說完,一時間哭笑不得。他這兒原本還暗覺自己無名,可以悄悄搞些動作。卻哪知,自己竟爾一舉成名,再想低調都不可得了。

  旁邊普濟聽著蝶兒一番說詞,眼光在岳陵身上上下打量個不停,面容大是古怪。

  岳陵自是明白其中含義,這賊禿不過是鄙視自己,想不到自己還有這等本事罷了。

  懶得跟他多說,只翻了翻白眼,卻轉頭衝著蝶兒歎道:「這鬧哄哄的,怕是再得不了清靜,又有什麼可歡呼雀躍的?淡定些成不,看你家小姐可像你這般歡喜?」

  蝶兒小臉一僵,悻悻的道:「人家哪有歡呼雀躍了?不過是又見這般熱鬧,為你和小姐開心而已嘛,卻跟小姐一般,都來數落人家……」

  岳陵眼中劃過一抹柔情,知她心境,擺手笑道:「得得,你總有理,我承情還不行嗎。」

  蝶兒小嘴一撇,這才得意的昂昂頭。只是又省起旁邊有外人在,不由側身悄悄吐了吐舌頭,沖岳陵皺了皺瓊鼻。

  門外二寶端著茶水進來,給兩人奉了茶,蝶兒忽然驚呼道:「哎呀,險險忘了,荊州同知杜大人使人來請,邀你這兩天過府敘話。水鏡學院蘇山長,還有城南唐老大人,也都派人來下了帖子,還有崔家、薛家一些世家,也都送來許多禮物,邀你得空小聚。小姐令人好好接了,都鎖在側廂那邊,來人也都一一記下,只待你回來處理。小姐說,這些人心思不一,即便不去深交,也當小心回禮,不能輕易得罪了,不然對你日後前程怕是多有妨礙……」

  蝶兒扳著指頭,脆生生的說著,岳陵心頭不由的溫暖。輕輕點頭應著,柔聲道:「好了,我都知道了。前面那些事兒,便都由黃伯和二寶應付行了,你且去那邊給普濟師父整理個房間,便去後面歇著吧。我這邊忙完就過去。」

  蝶兒眸光流轉,哦了一聲,乖巧的轉身去了。當著外人的面兒,小丫頭那可是極為識體的。

  這邊岳陵讓普濟先坐,自往後面轉了一圈,拿了血荊棘根的粉末回來,笑嘻嘻的遞給普濟道:「那,把這個回頭用水溶了,擦拭身上就行了。嘿嘿,不過是不是能去根,我可不保證哈。好在我人在這兒,萬一不好,再給你配些,隔三差五的用些,早晚也是能治得好的。」

  普濟翻了翻白眼,氣哼哼的接了,悶聲道:「你到底要老衲做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岳陵微微一笑,搖頭道:「急什麼?你且先歇著就是,過兩日,定有你忙的就是。嗯,這個態度要的,值得表揚,晚上給你加菜。啊,對了,你倒是說說,忌葷腥不?我可別好心辦壞事,壞了大和尚你的修行。」

  普濟光亮的腦門上陰雲密佈,黑著臉起身叫二寶帶著,自往房中而去。對於這個憊懶的賊小子,普濟大和尚鬥嘴實在是鬥不過,索性修起了閉口禪,來個不理不睬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48

第74章:文旭來訪(2)

  岳陵看著普濟袍袖輕抖的出去了,不由的在後哈哈大笑起來。蝶兒從旁走了進來,詫異道:「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岳陵上前兩步,伸手捏捏她嬌嫩的臉蛋,嬉笑道:「你家官人我得了個免費的勞力,咱們就要發財了,這事兒開不開心?」

  蝶兒身子一軟,白了他一眼,臉蛋羞得通紅。心慌慌的,轉身便要往後跑。

  這位官人毫沒半分讀書人的矜持自守,膽大起來,哪管什麼前廳後院的,摟摟抱抱那是常事。

  放在從前,家中人少,給他抱也就抱了,便是再多些什麼也無妨,蝶兒其實也是喜歡的。只是今日這般情景,一個不小心,怕是要給旁人看到,那可要羞死人了。

  小丫頭羞態可人,岳大官人看的食指大動,跟上去一把扯住,正要再調笑幾句,卻聽外面腳步聲響。扭頭看去,黃伯邁步走到廳外,恭聲道:「公子,外面有位文公子求見,說是你的好友。」

  岳陵一愣,蝶兒趁機連忙甩脫,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岳陵笑瞇瞇的將手抬起,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輕薄樣兒,逗得蝶兒又是一陣的臉紅心跳。

  偷眼看看廳外,黃伯卻低著頭,似乎並沒看到,這才心中稍安。遂低聲道:「我…我去伺候小姐,你….你好生忙正事吧,莫要胡鬧。」

  岳陵咳了兩聲,點點頭,轉身往中間去坐。走過小丫頭身旁,卻暗以袖子遮掩,輕輕往那挺翹的小圓臀上拍了一下。

  蝶兒被他偷襲,險險沒驚叫了出來,蹭的向前跳開。躲到往後堂去的門邊處時,才轉過身來。兩手掩臀,貝齒咬著紅唇,眼眸兒裡便似要滴出水來一般。

  眼見那無良的傢伙,這會兒卻沒事人一般,滿臉的一本正經,不由輕輕啐了一口。隨即,卻輕輕摩挲著被那廝輕薄的地方,又連忙抬手摀住臉,嚶嚀一聲,轉身往後面跑去。那聲兒,直如貓兒哼叫一般。

  「文公子?他有說是哪位文公子嗎?」岳大官人心滿意足的端坐椅子上,舉起茶盞啜了一口,擺足了份兒,這才揚聲問道。

  黃伯躬身道:「回公子話,小老兒認得他那僕從,應是城東文玉山家的。聽聞乃是京中顧相的弟子,若沒記錯,應是單名一個旭。」

  岳陵眉頭一軒,瞇了瞇眼,點頭道:「哦,原來是他,嘿,文大公子居然折節下交,肯稱我為友,不簡單。好,且請他進來。」

  黃伯恭聲應了,轉身而去。岳陵看著他略顯佝僂的背影,微微點頭。這黃伯老成穩重,又能對事事上心,玉硯有此忠僕,可謂幸矣。

  心中想著,自己起身走到廳外,便在階上站了。上次相見,文旭便表露出交好之意。今日能上門拜訪,不論是沖當日情誼,還是他背後的人物,岳陵都應給出適度的禮遇。這出門相迎,便是一種姿態了。

  前面腳步聲傳來,二道門處人影一閃,便見文旭一襲青衫,在黃伯的引領下,含笑走了進來。

  岳陵哈哈一笑,抬腳走下台階,抱拳相迎道:「哎呀,文公子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岳陵未能遠迎,還望恕罪恕罪。」

  文旭見他降階以迎,笑容更盛,疾走幾步,上前相對施禮道:「豈敢豈敢,子鴻兄如今才震江陵,眾皆盛讚。文某冒昧來訪,當是我要賠罪才是。」

  岳陵哂然一笑,口中又再謙遜兩句,兩人把臂而行,讓到廳中坐了。

  喊二寶將茶上了,這才笑著對文旭道:「文公子身份不凡,今日卻來岳陵這陋室,不知有何見教?」

  文旭擺擺手,不樂道:「子鴻兄這是什麼話?文旭誠心相交,何來什麼不凡之說?子鴻兄這麼稱呼,豈不冷了兄弟的心?若不嫌棄,便稱一聲奉陽就是。」

  岳陵眉頭挑了挑,隨即笑道:「哈,卻是我的不是了。那好,就依奉陽兄所說。」

  文旭這才大喜,左右打量一番,笑道:「前日湖上一別,小弟回去後,被家父好生數落。道是如子鴻這般朋友,如何竟不請到家中?唉,那日子鴻匆忙而去,小弟這埋怨可是挨的冤枉啊。」

  岳陵拱手笑道:「豈敢勞令尊大人提及?那晚確實有些瑣事,呵呵,改日定當登門謝罪。」

  文旭微微一笑,搖頭道:「何須改日?小弟今日便是來下帖相請的。家父已然準備好了,若是子鴻方便,明日便屈尊過府小酌一番如何?哦,屆時,自有我文家車馬來接。」

  岳陵一愣,遲疑道:「這個……,不用那麼麻煩了吧。」

  文旭道:「這有何麻煩的?怎麼,莫不是子鴻有事走不開?」口中說著,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

  隨即又抬手拍拍頭,歎息道:「看我,咳,子鴻現在可是江陵名士。不知多少貴人等著交結,家父與我雖是一片拳拳之意,卻是疏忽了這茬兒。哈,聽聞州府杜同知都下了帖子,不知可有此事?」

  他先是自責,隨即話鋒一轉,卻問出了這話。口氣雖似漫不經心,岳陵卻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48

第75章:雌對雌(1)

  岳陵察覺到文旭的異樣,心中不由一動,腦子裡瞬間閃過,那晚發生的片段,還有文旭曾透露的一些信息。

  文旭和林慕白等一眾江陵才子不合拍,林慕白的表弟便是縣令曾維的兒子曾智。曾智又和州府同知杜希同的兒子杜小山為友;而文旭之父文玉山經營的是文房四寶等物事,那晚文旭與林慕白相爭時,林慕白雖多有譏諷之意,卻也不無嫉妒之心……

  腦中想著這些,面上卻不露聲色,微微挑挑眉頭,淡然道:「杜大人身高位尊,下個帖子過來,不過是提攜後進的意思罷了。岳陵一介平民,何敢真個高攀?那可是沒了進退了。呵呵,奉陽兄果然是世家大族,消息靈通一至如此。杜大人的帖子似乎也是今個兒才下的吧,不想奉陽兄便已知道了,佩服,佩服啊。」

  文旭臉上一紅,他哪會聽不出岳陵言中的譏刺?怕是其中多半,還有懷疑自家盯著他的用意之心呢。

  輕輕咳了兩聲,笑道:「子鴻這可不是妄自菲薄了?以你今時今日,哪還稱的上普通平民?休說杜大人肯折節下交,便知府宋大人那裡,只怕也是願意與子鴻兄見見的。呵呵,子鴻若得本府這多頂兒天的大人們關注,日後前程不可限量啊。至於說消息靈通,卻是謬誤了。方才小弟來的途中,恰好遇到杜府家人,這才推斷出杜大人相招而已。」

  岳陵聽他說出這麼一大串,心中越發驚疑。怎麼這又牽扯出荊州知府了?貌似自己還沒那麼大的臉面吧。

  若說單憑一首詞,引得當日各青樓女子青睞,倒也算情理之中。甚至說在江陵士子文人中引起些議論,也不足為奇。但說因而竟能引得一府之地的老大、老二齊齊關注,岳陵便打死也是不信。

  這個時代的州府,那幾乎等若後世的一省,知府堪稱封疆大吏了。這種官員,每日裡不知有多少事忙,怎會在乎區區一個,偶爾作出一首好詞的普通書生?

  可如今非但是杜希同還真就下了帖子,從文旭方纔所言之中,分明暗示本府最高長官,知府宋仁竟似也有關注自己的意思。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杜希同那邊,至少兩人還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也曾有過得空過府敘話的說法。但宋仁呢?兩人根本就是緣慳一面,壓根兒就不認識,更沒任何來往,他關注自己又是什麼原因?

  他心中暗暗戒懼,面上只微微一笑,搖頭道:「奉陽兄越說越大了,小弟膽兒小,你可別嚇唬我。那些個大人們,又豈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見的?」

  文旭聽他這般說,面上詭秘一笑,卻也不再糾纏,又將話題扯回道:「呵呵,小弟只是說可能,子鴻何必如此謹慎?那不知明日這邀約……」

  岳陵微一沉吟,想想自己後面將要做的事兒,定然少不了和這些世家大族打交道,倒是不妨借這個機會先摸摸底也好。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49

第75章:雌對雌(2)

  想到這兒,遂慨然應諾,抱拳道:「所謂長者賜不敢辭,既然尊翁大人相招,小弟安有不尊之理?明日自當登門拜訪,謁見文公。」

  文旭大喜,又再說了幾句閒話,這才起身告辭。岳陵親自相送,直送到大門外,這才揮手告別。

  門外眾人眼見他親自送人出來,登時明白這便是正主兒,不由紛紛上前見禮,七嘴八舌的報出自家門戶。

  岳陵一一含笑為禮,讓黃伯好好記下,改日好逐個回禮。眾人見他毫無矜傲,待人和氣,不由都是大生好感,一時頌讚之聲不絕。

  饒是岳大官人面皮夠厚,在這諛聲如潮中,也是有些吃不住勁兒。連連拱手之後,便要往後院逃去。

  剛剛轉身之際,卻見外面又馳來一架馬車。這車雕飾精美,粉帳低垂。待到馳近府門停下,後面簾籠一搭,一個一身絳衣的小女婢跳了下來,逕往門前走來。

  岳陵閃目一看,不由的一怔。這女婢看上去極是面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正自愣神之際,卻見那女婢看到他,面上一喜,小步連倒,便就身前盈盈拜下,張口道:「岳公子,婢子蓮萼有禮。」

  岳陵啊了一聲,虛虛一扶,口中下意識的應道:「啊,有禮有禮,都有禮。」

  口中應著,腦中卻在努力回憶著,到底什麼地方見過對方。正自想著,耳邊卻傳來眾人低低的議論之聲,不由豁然而悟。

  「呀,是彩荷姑娘的車子,她怎麼來了?」

  「嘁,你難道不知道?此次花魁大賽,彩荷姑娘力奪魁首,便是請了岳公子寫的詞,又教了曲兒,這才勝出。想必今日來此,也是為了這個吧。」

  「哈,是了是了。噯,我聽說這彩荷姑娘極少出門的,往常有過幾次,也只是為出宴而已,哪一次都是價格不菲。今日卻主動來此,嘿,莫不是真個動了心思,想那…嘻嘻…」

  「嗨,這還用說?哪有姐兒不愛俏的?岳公子一表人才,又有大才學,彩荷便動了心思也是不足為奇…」

  原來是她,是了,這個丫頭似乎那晚也在的,一直便站在彩荷身邊的。

  岳陵耳中聽著眾人議論,目光再瞄向那車,果然在車廂上看到一朵荷花的雕紋。

  小丫鬟蓮萼自也聽到了眾人議論,惱怒的瞪了眾人一眼,又再向岳陵行禮道:「公子,我家小姐便在車中,特命小婢前來通報,請見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有閒?」

  岳陵有些發窘,他可是清楚的很,自家裡面那兩位美人兒,對這位彩荷姑娘可不見得待見。

  玉硯雖從來不說什麼,但想必當時那心裡落差極大,也不會一點芥蒂沒有。小丫頭蝶兒更不用說了,自打初次見面時,便毫不掩飾對這位彩荷的仇視。

  至於那晚回來說起為彩荷作詞一事,小丫頭甚至跟自己還鬧了彆扭。勒個去的,這今個兒偏偏這姑奶奶竟上門來了,一個搞不好,會不會就此上演一出全武行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52

第75章:雌對雌(3)

  岳大官人覺得牙幫子發癢,抬眼瞅瞅那邊車上,朦朧的車簾中雖看不清裡面,但只憑感覺,也能察覺那兩道悠悠秋水的火熱。

  唉,麻痺的,來都來了,難道還能把人趕走?要死要活,聽憑天意吧。

  岳大官人左右沒法,一咬牙,乾笑道:「咳,那啥,有,有閒,閒的很呢。這便請進來吧,那啥,黃伯,開了側門,請人家車子也進來吧。」

  黃伯面色毫不見任何波動,恭謹的應了一聲,指揮著二寶開了側門,將彩荷車駕迎了進去。

  岳陵想了想,低聲囑咐了二寶幾句,自己轉身往後院走去。不管如何,彩荷到來還是該跟玉硯和蝶兒說說的。畢竟人家是姑娘家,單自己一個男人接待也有些不妥,更不用說,要是不告訴玉硯二人,反倒顯得自己如何如何了。

  到了玉硯門前,微一遲疑,隨即坦然推門而入。門聲一響,便聽裡面蝶兒歡呼道:「呀,小姐,他回來了。」

  聽著玉硯柔柔的嗯了一聲,窸窣的腳步聲微響,裡屋房門一開,玉硯粉甲白裙,盈盈扶門而立,滿是柔情的看了過來。

  岳陵心中一熱,上前兩步攬住,伸嘴過去輕輕吻了吻她玉頰。玉硯嬌靨一紅,卻是順從的任他親暱,輕聲道:「你前面忙完了?餓不餓?奴讓蝶兒煮了粥呢。」

  後面蝶兒小腦袋連點,眼見岳陵目光看過來,不由的卻是面上一紅,只覺翹臀上忽然發癢。想起先前那一拍,一顆心便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岳陵眼珠兒亂飄,乾笑兩聲,隨即伸手也將蝶兒攬過來,小丫頭羞答答的如依人小鳥般乖巧,任他抱住。趴在懷中,與小姐一對眼,又羞紅了面頰,只反手抱住岳陵腰身,再不肯抬起頭來。

  「那個,咳咳,前面有人來訪,嗯嗯,有人來訪。」岳大官人雖溫香暖玉抱滿懷,卻是再無往日那番心思,一個身子有些僵硬,乾巴巴的說道。

  玉硯一怔,抬頭道:「既有客人,君便自去接待就是。奴與蝶兒做伴,也沒什麼悶的,君不必掛憂。」小丫頭蝶兒埋在懷中的腦袋,也是連連點著。

  岳陵乾笑一聲,又道:「那個,咳,這人光我接待,咳咳,不是那個太方便。嘿嘿,你看是不是引來後面,或者你們也去接待下?」

  玉硯一呆,霍然抬起頭來,面色不由微微發白,身子也不覺輕輕顫抖起來。

  懷中原本溫柔趴伏著的蝶兒,也蹭的跳開來,怔怔的看向岳陵,滿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岳陵不料兩人竟是這般反應,一愣之下,心中電光石火閃過一個念頭,不由苦笑搖頭道:「你們想到哪去了!來的是……是那位彩荷姑娘。」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53

第76章:彩荷妹妹的驚喜(1)

  在古代時,妾室的地位低下,對男人來說,等同於貨品。往往有用之贈人,或者以妾侍客的事情。這在當時,也算得一種頗為盛行的風氣,尤其在士子文人、豪門大賈中,更是不算個事兒。

  宋代蘇東坡以侍妾春娘換馬,唐嚴廷之贊子殺侍妾玄英,都說明了妾室的地位。這大週一朝,風氣習俗,便也是一樣。

  玉硯與蝶兒出身青樓,便嫁了岳陵,按常理也不能為正妻,只能做妾。所以,在岳陵吞吞吐吐的說出,要引人到後面相見,請她二人接待時,她們便自然而然的,以為岳陵要拿她們去侍奉客人。這讓她們如何能不傷心欲絕?

  及待岳陵苦笑著解釋了,兩人方才大大鬆了口氣兒。玉硯固然是直覺的渾身發軟,蝶兒那邊,也是以手拍著胸口抱怨道:「就不能把話說個清楚,這般來要嚇死人去。」

  岳陵沒好氣的道:「偏你們能瞎琢磨,居然把我想的那般齷齪,信不信我打爛你小屁屁?」

  玉硯面頰一紅,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愧疚,低聲道:「君莫著惱,是奴的不是。」

  旁邊蝶兒卻被那一句打爛小屁屁,不覺香臀上似又感到異樣,想起了這大壞蛋那次的偷襲來。眼眸兒水汪汪著,卻撒賴道:「哪裡有亂想了?我便知道,你和旁人不一樣的,才不會….不會那麼對我們的。」

  岳陵翻了翻白眼,攤手道:「好了,既明白了,便去招呼人家吧。讓人等久了,可是太過失禮了。」

  玉硯溫順的應了,又遲疑道:「不知…不知君要奴去前面招呼,還是…還是,請那彩荷妹妹來這後房相見?」

  蝶兒在旁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啊對啊,在哪兒見……咦?見誰?彩荷?!!」

  小丫頭神經有些大條,剛才光顧著吃驚氣苦去了,直到這會兒才省悟過來,不由頓時大叫了起來。

  玉硯轉頭嗔了她一眼,又將目光看在岳陵臉上。她心思細膩,問這個是在前廳相見還是後房相見,其中大有玄妙。

  一般來說,若非交情到了某種程度,來客便是女子,這後房也是不能輕易進的,只請到偏廳待茶就是。她問出是否來後房,便有問岳陵是否對彩荷有別的心思之意。

  岳陵哪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兒,也不去看蝶兒那邊鼓著腮幫子怒視自己,抬手搔了搔頭,有些不確定的道:「這個,你們都是女子,在前面好像……,那啥,要不叫她們來後面吧,你們說話也隨意些。」

  蝶兒聽了,不由又是眼睛睜大,剛要說話,玉硯便急忙瞪了她一眼攔住,柔聲道:「但憑君意就是。」口中說著,目中卻有一絲黯然閃過。

  岳陵乾笑一聲,道:「好好,就這麼辦。你們等著,我去領她們進來。」口中說著,已是快步走了出去。

  兩女見他走的飛快,不由愕然。這種事兒,便是有什麼念想,也當由蝶兒去領人,哪有他這男主人去的道理?這個吃相,豈不太過難看了些?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54

第76章:彩荷妹妹的驚喜(2)

  蝶兒氣惱,頓足對玉硯道:「小姐,你怎麼就答應了?」

  玉硯面上若有所思,聞言睇了她一眼,沉靜的往椅子上坐了,輕歎一聲,柔聲道:「你往日的機靈都哪裡去了?以咱們的身份,便真有那一日,還能有什麼妄念?公子非凡俗之人,以後必是有大作為的,日後又豈是一二女子可牽絆的?既他喜歡了,你我便當好生接納,總要以和為貴,不使他為後房煩惱。否則,惹他生了厭,可有什麼好處?你我即蒙公子不棄,便是一等一的福氣了,但能隨他一生一世就好,其他的,便都算不上什麼的。」

  蝶兒張了張嘴,面色變幻,終是輕歎一聲,不再說什麼了。後房中,兩女各自感懷,心緒起伏,一時無聲。

  前面岳大官人見了彩荷,一張嘴卻讓那主僕二人也是心頭大跳。「咳,原來是彩荷姑娘,哎呀,莫要多禮,莫要多禮。哈,倒要先恭賀姑娘榮登花魁之位。那晚臨時有事,走的匆忙,失禮之處還請寬宥啊。哦,這裡人來人往的,不是太方便,不如往後房去坐如何?」

  大廳上,彩荷面垂輕紗,將一幅玉容遮住,嫻靜的坐在椅上,小婢蓮萼垂手侍立一旁。

  見了岳陵進來,彩荷目中一亮,激動的站了起來行禮。聽到岳陵前面的話,心中歡喜,便要出言拜謝。哪知不等開口,卻聽到他請自己往後房去坐,不由頓時身子一顫,睜大了美眸看著岳陵。心中一時間,又是驚惶,又是狂喜。

  他…他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不,不會的。我只是個風塵女子,哪配得他這般人物?可…可他為什麼,為什麼卻情自己後房相見呢?

  彩荷想不到幸福來的如此突然,驚慌、喜悅、迷茫,種種情緒忽然齊齊湧上心頭。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一個身子站在那兒,輕輕的抖著。若不是蓮萼在旁扶著,怕是真能當場軟倒在那。

  她今日來此,不過只是答謝岳陵那晚的幫助,自然也存了鞏固那晚情分的心思。聽聞那駱渺渺這幾日派出好多人來打聽岳陵,揚言只要岳陵肯為她寫詞作曲,便怎樣都是肯的。

  這怎樣都是肯的,雖說的含糊,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又有誰猜不到那話中真正的意思?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在江陵市坊中引起轟動。不知多少文人士子,即便口上不說,心中卻又是艷羨又是嫉妒。

  彩荷身在局中,自然知道的更早。她本就有當面致謝的心思,又加上怡情樓的媽媽三娘子,也因聽到這個消息,親自來勸她交好岳陵,免得讓駱渺渺鑽了空子,這才有了今日來訪一事兒。

  岳陵橫空出世,來這大周時日不長,後世根深蒂固的行為習慣、言談舉止,都大大迴異於這個時代的人。

  尤其那種人人平等,尊重女子的潛意識,更使得他在這個時代的女子眼裡,成為一種獨特的氣質,有著莫大的殺傷力。

  其後,席上索金賣詞、戲弄群士,一闋水調歌頭,震動四方,兩大佬當眾爭奪其字,種種表現,讓彩荷從最初的好奇,一步步轉為震驚、拜服。

  可接下來,岳陵竟肯為她放棄百金,白白將那詞送了給她,又當場成曲教授,這下子,卻是徹底撞開了姑娘的心扉。既感動於他對自己的憐惜,又驚於他曲藝上的才華,對於這位岳大才子,彩荷真的是深深迷醉了。

  及待後面上台,一曲之後,四下裡如潮的掌聲,熱烈的歡呼,她當時奇怪的並無任何感覺,只是急急的抬頭,去追尋那雙明亮溫和的雙眸。

  但結果,卻是大為失落。岳陵,竟爾早早離開了。再往後,因著她奪得了花魁,眾人紛紛來賀,卻是一時脫不開身了。

  兩天來,白日裡強顏歡笑,迎來送往,喧鬧之時還不覺的如何。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心中便會一次又一次的,升起那一雙明亮溫和的眼眸,令她往往要癡癡的呆坐半宿。

  她不敢有什麼奢望,她只是個青樓女子。所能期盼的最好的結局,便是能將這乾淨的身子,先給了自己喜歡的人。至於之後,便只能想想而已。

  有著這種覺悟,所以在彩荷來說,眼下岳陵這簡單的一句請入後宅敘話,不啻於洪福天降,頓時便讓她進退失據,患得患失起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6:55

第77章:暗打機鋒(1)

  「公子…公子是,是要….要彩荷入….入後宅說話?」彩荷拚命的忍著狂跳的心兒,語音顫顫的向岳陵確定道。

  岳陵絲毫不知自己給人家姑娘造成了多大的震撼,雖詫異於這妹子激動的莫名其妙,卻仍是點點頭,「啊,是啊。怎麼,有什麼不方便嗎?要是你不願意,在這兒說也行。嘿,倒是我唐突了,莫怪莫怪。」

  岳大官人倒是有些省悟了,乾笑著搓搓手笑道。他說到後面,忽然醒悟,這一見面就拉人家姑娘家去後房,可不讓人家誤會嘛。話說岳大官人好色歸好色,卻絕不肯做那下三濫的勾當的。

  「不,沒…沒,彩荷一切…一切全憑….全憑公子做主。」彩荷得到確認,只覺一顆心歡喜的便要炸了開來。眼見對方退縮,情急之下,也顧不上矜持了。只是說到後面,卻是滿面暈紅,那聲兒已是如蚊子哼哼一般了。

  美人兒羞答答的低著頭,明媚的眸兒怯怯的,乍迎又閃,如星子一般。低垂的薄紗中,能看到白瓷兒也似的肌膚紅彤彤的,連帶著露在外面的脖頸處,也泛起一層粉色。

  這個時代的裝束,承自漢末紛亂之後,頗糅合了一些異族特色,很有些後世歷史上隋唐之風。

  交領處敞的較大,錦瑟繡邊之間,橫著一抹兒紅綾,推起一片雪膩,兩墳瓊雪。紅白相映,顫巍巍、鼓脹脹,閃著驚心動魄的白玉螢光。

  岳大官人目光掃過,心頭不由的一跳,連忙慚慚的移開。眼前小佳人羞如嬌艷的海棠,偏又眸中閃著慌亂的光彩。

  往那一站,兩手扭著腰間絲帶,翠袖輕綾,纖儂適宜,顫顫如風擺荷花。嬌怯怯的,直欲讓人上前將之攬入懷中,好生疼惜一番。

  岳大官人風流好色,但也絕不至於到了窮凶極惡、飢不擇食的地步。對這彩荷,雖也覺得賞心悅目,卻不過只是好好色之常情,尚未有什麼禽獸心思。

  此時眼見對方模樣,還當人家仍不肯信自己,只得又解釋道:「咳,這…這事兒搞的…,那個,我跟你說,後面有我家的女眷在的….唉,算了算了,那就在這兒吧,你們稍坐,我去讓她們過來就是。」

  覺得很有些越描越黑的趨勢,岳大官人說了一半,索性不解釋了。拔腿便要往後去,好歹等玉硯和蝶兒過來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只是他這一起身要走,彩荷那兒卻是心頭猛的一沉,一張俏臉頓時轉為煞白。明眸黯淡之際,心中只是絕望。他定是惱了我了,只當我不肯從他。只是,還要我怎麼去說?我又能如何去說?罷了罷了,便我這種身份,又何必癡心妄想?

  她霎那間心灰若喪,低頭站在那兒,一時間如同沒了魂魄一般。

  「公子何以如此小氣?我家小姐都說願去了,不過只是確認一下,公子卻這般絕情……」

  岳陵才走出一步,身後忽的傳來一聲忿忿的呼聲。愕然止步看去,卻見彩荷的婢女蓮萼,滿臉不忿之色,攙著彩荷向自己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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