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856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1

第92章:我想做生意(1)

  宴席之上,文旭似是不經意的一番話,讓岳陵心中不由一動。真是不經意嗎?還是意有所指?

  夾菜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又恢復自然。腦中陡然閃過白天唐瀾的那個提醒,心中微有所得。

  「哦?怎麼會這樣?常言有道,民心似鐵,官法如爐。這天下還有官府無力為之的?再說了,小弟一介布衣,本分百姓,真就算官府管不了,也斷無指望小弟之理啊。呵呵,奉陽莫不是醉了?」自顧自的夾菜入口,岳陵連連搖頭,笑嘻嘻的說道。

  文旭目光在他臉上一轉,哈哈一笑,點頭道:「是是是,我可真是有些不勝酒力了,子鴻莫要放在心上,不過閒聊而已。」

  岳陵也笑,卻不接話,文旭微有些尷尬,藉著起身為幾人斟酒,將窘迫掩飾過去。

  等他坐下,又再舉杯邀飲之時,岳陵卻忽然笑道:「聽聞宋知府和顧相關係不一般啊。」

  文旭舉杯的手微微一顫,強笑道:「哦?子鴻從何處聽來的?不過也沒什麼,都是同朝為官嘛,總是有些來往的。至於說什麼關係不一般,小弟隨在恩師身邊這麼久,卻沒感覺到。」

  岳陵定定的看著他,文旭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卻聽他又道:「呵,這酒好烈,我都有些暈了,說話竟也莫名其妙起來,勿怪勿怪啊。」

  文旭面上神色微變,旁邊文玉山呵呵一笑道:「既是都有些過量,不如便就此撤了酒,且換上茶來醒醒如何?」

  岳陵連連點頭,笑道:「還是伯父想的周全,什麼事兒,轉眼就有了對策。便是如此,喝茶好,還是喝茶的好。」

  文旭臉上神色愈發難看,和文玉山對視一眼,只覺此人句句似有所指,讓人摸不到根底。心中暗轉著念頭,面上卻點頭贊同。招呼下人進來,將酒席撤去,又吩咐泡上茶來。

  待到三人重新落座,岳陵愜意的啜了口茶,忽然又看向文旭。文旭只覺心頭大跳,不知他又要說什麼。

  「呵呵,奉陽兄,你久在京師,又整日隨在顧相身邊,見識自是高的。以你之見,如今這事兒,官面上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哦,奉陽兄切莫多想,只是閒聊,出你之口,入我之耳,說過便算。」

  待文旭被看得有些侷促不安的時候,越大官人這才呲牙一笑,笑嘻嘻的說道。

  文旭沒料到他竟這麼直接的來問,只是他剛才提了一句「宋知府和顧相關係不一般」之語,想來有些事兒也是瞞不住的。微一沉吟,這才抬眼看看他,遲疑的道:「這個,小弟也說不好,便姑且說之,子鴻也姑妄聽之吧。」

  岳陵含笑點頭。

  文旭微微組織了下言詞,這才道:「若按常理說,這做官嘛,求的不過都是所轄之地,百姓安居樂業,不生禍亂,再能保證賦稅完足,也就是一等一的政績了。所以,有些官員,往往出點什麼亂子,便會想法遮掩過去,或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自是完美之事。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2

第92章:我想做生意(2)

  不過,此次這事兒又不盡然。接二連三的十幾條人命案子,怕是想壓也不好壓。蓋因此次事件,牽扯到的是糧船幫。

  我昔日在京師之時,偶而聽恩師與人說起過這糧船幫,說他們歷次漕運之時,出力極大,對社稷功不可沒,據聞連聖上也曾過問過。

  如今他們出了這等事兒,如果一個壓不住,倘若鬧了上去,江陵上下,大小官員,豈不要禍事了?

  只是這事兒起因,卻又是因為沈家丟糧而起,聽聞那糧本是為軍供所需,這便牽扯到了軍方所轄範圍。

  這且不說,眼下眾口一詞,都說那事兒和洞庭幫有關,偏生又沒人有任何證據。嘿,子鴻可知,這些綠林中能在地方上大搖大擺,安坐無恙的,身後又有幾個是簡單的?

  或地方,或軍方,或勳貴,一旦糾纏起來,越是高位越難處理。若只牽扯下面的人倒也罷了,可要是有上面的牽連進去呢?只怕事兒辦不成,牽一而發全身,倒扯出別的麻煩來,那到時候,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此番之事,頗有蹊蹺,知縣曾維那邊,竟然也模稜兩可,態度暗昧。你想,這種情況下,宋知府如何能冒然介入?

  所以,若能由韓鐵這邊發動,以單純的訪查兇手為由介入,屆時,或進或退,有宋知府在後照應著,既能查明此事,也可控制局勢發展,此方為萬全之策。

  至於說青睞於子鴻,則一來是因子鴻與韓鐵的交情,你的話他肯聽;這二來嘛,子鴻顯露的才學,還有幾次處事的手法也極為穩重,正是查訪此事最合適的人選。

  呵呵,這些便是小弟的看法了。不過一家之言,揣測之語,希望能幫得上子鴻。」

  他洋洋灑灑,一氣兒說了這麼多,再無掩飾。岳陵靜靜的聽著,面上自始至終,便是淡淡然的。見他說完,這才苦笑道:「你們倒是看得起我。我不過一平頭百姓的,偶爾寫出首詩詞來,又說得什麼才學?」

  文旭微微皺眉,忽然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抱拳正色道:「岳兄何必自謙?今話已說至此,小弟也不敢隱瞞。所謂學而優則仕,小弟十載苦讀,又承於相門之下,這入仕是早晚之事。

  岳兄大才,今能入知府大人的眼,若能藉此發力,事成後,知府那邊豈有白用之理?而你又與蘇山長、唐老大人交好,到時,朝上有宋大人提拔,朝下有蘇、唐推動,岳兄他日之前程,可謂大好。

  小弟今日之所以如此披肝瀝膽,坦誠明言,不為別的,便是想真心結納岳兄。仕途險惡,你我若能守望互助,呼和照應,則萬事可為,此實乃不世之機。小弟拳拳此心,還望岳兄明瞭。」說罷,一揖到地,行了個大禮。

  岳陵連忙扶起,眼見他滿眼希冀,想了想,忽然笑道:「文兄顧相門人,又如此摸知府宋大人的脾氣,不如先幫小弟一個忙成不成?」

  文旭一愣,隨即慨然道:「但有所用,無不盡力。」

  岳陵微微一笑,道:「我看好了一塊地,想拿下來搞點小生意。那江陵縣與我有些齷齪,我原本想拐個彎找人去辦,如今若是文兄肯幫忙,從知府大人那兒下來,可就省了好多麻煩了。還望文兄多多費心了。」

  文旭瞠目結舌,愣愣的看著他,老半響說不出話來。他竟然要經商!他竟然要經商?!

  文旭覺得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那就一定是對面這人神經錯亂了。任誰聽了剛才自己那番分析,有了這種人脈,那不得喜的晚上睡不著覺?不得賭咒發誓、屁顛屁顛的去玩命辦差啊?

  可這人怎麼就能蹦出這麼一個主意來?看好一塊地經商?商賈之道若是做好了,固然能衣食無憂,可這時代,這商人地位卻是極為低下。

  要不然,怎麼便自家這般家世、林慕白那樣所謂江陵首富的,都要下血本培養後代讀書入仕呢?還不就是為了擺脫這種窘狀,以求能光大門楣嗎?

  可這人…這人……,文旭呆在那兒,忽然感覺剛才自己那番表演,竟爾是那麼的可笑。

  這便如一個女子,自覺其美,使盡渾身解數賣弄了一通風情,媚眼兒亂拋,最終卻發現,對方原來竟是個好另一口的。那場面,豈不正如同猴兒耍戲一般,全剩了自家沒趣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3

第93章:密室之謀(1)

  岳陵眉花眼笑的告辭而去,屋中文氏父子卻是一臉陰雲。

  前面既然說的天花亂墜,又緊著貼上去表示了誠懇的交好之意,對於岳大官人提出的請求,文旭又怎好推脫?更何況,人家也沒說什麼別的,事兒終歸是做出來的,可不是說出來的。

  「此人只怕不好掌控啊。」文玉山端坐捋鬚,沉吟著說道。

  文旭袖中兩手緊緊攥著,嘴唇抿了抿,望著門外夜空不語。半響,沉聲道:「且看他做。我便不信,他真個是淡泊權勢的。」

  文玉山點點頭,想了想又皺眉道:「若他不做,顧相那邊……」

  文旭面上愈發陰沉,默然片刻,搖頭道:「若真那般,也只有孩兒來想法子了。總不成離了張屠戶,便要吃帶毛豬。」

  文玉山一驚,隨又歎道:「顧相如今位高職崇,又何必盯著這等小事?」

  文旭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緩緩搖頭道:「爹爹有所不知,這如今看著便要入冬了,正是邊地不穩之季。前時朝廷得了消息,道是北疆果然有所異動。為了這事兒,聖上早早便下了旨,要北軍整飭兵馬糧秣。這承辦的,就是當今太子殿下。但這次集糧,偏有數處都出了問題,不是被人早早買走,就是也如這江陵沈家一樣,半路被人截了去……」

  說到這兒,他不由頓住,抬眼又看了文玉山一眼。文玉山面色微變,急起身走到門邊看了看,這才對他一招手,父子二人繞過屏風,往書房中坐了。

  文旭所言不多,但文玉山自是聽的明白。如今大週一朝,崇聖帝已年近六旬,膝下子嗣昌盛,大小七個兒子六個女兒。早在順興年間,便立了太子,便是那正宮長子,封為秦王的武逸。

  崇聖帝這些年信奉佛事,顯得溫溫吞吞的。但年輕時,卻是酷厲威嚴,手段極其硬朗。

  這太子武逸卻不似乃父,自小謙恭有禮,待人和善,極有君子之風。朝野之中,大得文臣清流的擁戴,期許為下一代當仁不讓的聖仁之君。

  顧彥之不但是眾臣之首,還是東宮之師,正是太子一派的領軍人物。

  只是太子這般性子,在文臣中固然相得,在武人眼裡,便成了軟弱怯懦。大周立國數百年,到了此時,有識之士都看的明白,雖面上繁榮浮華,卻已漸漸顯出頹式。

  當年立國之時,太祖為了迅速掌控中原,對於眾多周邊的大小勢力,都是採用的懷柔政策,以安撫羈縻的手段為主。

  後來幾代皇帝,也都順承了這個思路,及到上一代安帝時,這些勢力已然頗具氣候,時不時的便有寇邊之事發生。

  好在大周分設邊防,北軍、西軍都是勤練不輟,又加上京畿禁軍裝備嚴整,倒也沒出大的亂子。

  到了崇聖帝繼位,這位皇帝卻是個強硬的,上位伊始,便連續對外發動了幾次大戰,調集中原悍卒,將周邊邊疆向外擴了一倍有餘。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3

第93章:密室之謀(2)

  如此一來,面上固然是功業無雙,也確實狠狠打擊了外族氣焰。但地盤忽然大了,邊軍戌守的難度也增加了許多。

  而且,連番大戰之後,百年來積攥的國孥靡費大半,國力便漸漸有了後繼無力的苗頭。而同時被打擊的那些外族,對大周更是仇視,無時無刻不存著復仇之心。

  這般內憂外患的情形,一個謙和純善的君王,怎麼能讓人放心?所以,在武人們的眼中,更看好的卻是另一位親王,便是齊貴妃所生的燕王武戈。

  這為燕王極為酷似年輕時的崇聖帝,殺伐決斷,行事果決。在封地薊鎮,常帶虎賁出沒邊地,異族但有所犯,必追而殺之,舉族而滅。是以,不但在周地威名素著,便外族之人聞之,也往往股慄不已。

  有這麼一位有為的親王比著,朝中便漸漸有些風聲傳出。斷斷續續的,朝野內外,請廢秦王逸,改立燕王的聲音便多了起來。

  也不知那位崇聖帝究竟怎麼想的,對於這種奏折,皆是留中不發,一概不予理會,甚至連訓斥都不曾有過。這種不表態,落在外臣眼中,便成了一種態度。於是,漸漸開始潛流暗湧起來。

  此次北疆敵情初現,負責總攬戰備的是太子,卻在此事上接連出現岔子,雖未造成什麼實際損失,但卻在聲望上,便等若有了莫大的污點。

  朝中上下人等,如顧彥之等人都是成了精般的人物,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關竅。重而視之,便也是題中之意了。

  所以,文旭這邊提了個頭,文玉山頓時便面色大變。自古以來,最凶險的,便莫過於這天家之事。但最大的機遇,也是這天家之事。一旦投準了,將來自是擎天保駕的從龍之功,榮華富貴不可限量。

  父子二人到了書房中,文玉山又再仔細看過附近無人,這才回來坐定,低聲道:「能確定那沈家之事,跟這個有關?」

  文旭苦笑搖頭,「若能確定,恩師又何必縮手縮腳,將孩兒打發了回來?這次孩兒本打算親自上陣,卻不料竟有這岳陵出現。宋仁那邊如此籠絡其人,怕是也打的這個主意。」

  文玉山皺眉道:「但這個岳子鴻不似個好搬弄的,如之奈何?」

  文旭冷笑道:「且不急。宋仁那邊既出了手,焉肯讓他白得了好處?而且,還有那江陵縣的態度也是古怪,說不好就是那邊的手尾。便宋仁不成了,只要有意的露些口風出去,到時候,事兒臨頭,又豈容他不想接就不接的?」

  文玉山送了口氣,只是隨即又皺眉道:「那你方才怎麼還答應他,去幫他說合?讓他在這沒了指望,不是更利索些?」

  文旭嘿然一笑,目光閃爍。「他又不曾明確說不做,興許只是提前要些好處呢?話又說回來,現在幫著他在這兒立下了基業,可不也等於套上了籠頭?到時候,或打或拉,這主動權還不是在咱們手裡?」

  文玉山面上漸漸顯出笑來,點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慈愛欣慰之色,溫言道:「看來這些年,你在顧相身邊倒是學了不少東西。做事能周密如此,為父便此刻去了,也能安心了。」

  文旭急忙站起,恭聲道:「爹爹說的甚不吉利話,往後自有富貴日子要過,孩兒也當好生孝敬爹爹和娘親,承歡膝下。」

  文玉山捋鬚而笑,含笑點頭。忽又想起一事,道:「我聽你所謀,已然縝密。但那岳子鴻前番有言,說此番求你是臨時起意。那原本的打算,說什麼轉個彎的,此事你可知道?別要到頭來,在那兒出了漏子。」

  文旭猛省,起身在屋中來回踱了幾步,皺眉道:「與他有關的人,除了明面上的幾個,再就是有兩處,現在還摸不清楚。一個是蕭家,據說前陣子他與蕭家姐弟先後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過,兩方之間有沒有聯繫卻是不好說。

  而蕭家那老怪物非是官面上的人,就算他們有什麼關聯,也不可能幫他這事兒。

  那麼,除了蕭家,便剩下一個南園了。倒是聽說這蕪菁夫人曾親自出面,幫了他一次。若是她的話,倒真有可能。」

  文玉山面色一凝,慎重的道:「旭兒,那陸蕪菁後面可是鎮南候和大理,如果真是那邊插手,這事兒還當千萬謹慎,萬不可莽撞。」

  文旭點點頭,臉上顯出焦躁之色。背著手在屋中來回走著,半響,忽的站住,兩手一拍,笑道:「有了,既不好插手,何不釜底抽薪?她若自家的事兒都忙不過來,又怎麼去幫那岳陵?」

  文玉山一愣,急道:「計將安出?」

  文旭嘿嘿一笑,湊上前去,低低在文玉山耳邊說了起來。屋中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映在牆壁上,幽幽晃動,如若魅影……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4

第94章:侍衛寶爺(1)

  岳大官人優哉游哉的回了家,對於文旭所言,他雖未全信,但估摸著知府宋仁的心思,當是比較靠譜。

  推出自己這個小螞蟻,能撕開口子,得了便宜自是給他加分,助他仕途上更進一步。若是不成,說什麼護著自己那只有白癡才信,但最差的結局,不過是犧牲自己這個無關緊要的棄子,卻傷不到他一絲一毫。

  這般算來,怎麼都是他宋仁的算盤。付出的,在他那兒而言,不過是個卑賤的女子,得到的,卻有可能是輝煌的政績。換做誰,也是會這麼做的。

  這也終是能解釋的通,為什麼堂堂知府大人,竟會對他一個平頭百姓這麼禮遇了。

  至於文旭,話裡言外的,是將自己看做一支潛力股來發展。只不過,這番心思應該不必說出來吧。若真有這心思,只默默的做,等到真有那麼一天再讓自己知道,效果豈不更好?

  以這對父子之精明,又怎麼可能想不到這點?所以,什麼提前結交,看好自己前景云云,絕對是拿大奶棒子騙小孩的把戲,岳大官人要是信了,那才是頭讓門夾了。

  既然如此,那這廝上躥下跳的,忙活的這麼起勁兒,無非離不開兩點。一,可能他本就是和那宋仁一路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唐瀾不是說了嘛,宋仁和那顧彥之走的很近。文旭作為顧彥之的弟子,過來江陵呼應,便也是題中之意了。

  這其二嘛,多半是既為了自家利益,又為了報復林慕白等人。自己真趟進了那灣水,無論勝敗,都會觸動本地固有勢力的利益。比如林家,薛家等。

  只要攪動了這個根基,一發而動,自然便有了重新洗牌的機會。文家坐山觀虎鬥,時機成熟時,自能攫取漁翁之利。

  這樣一來,打生打死的,都只是自己這小蝦米,具體實現的工具便是韓鐵的糧船幫。

  自己若葬送了一切不必多言。但若僥倖留下命,有了今晚的主動示好,則權當是意外收穫,便真如他所說那樣,以後在官場上,也算有個同盟。

  就算自己到那時候,只怕再明白過來裡面的彎彎繞兒,局勢所迫之下,怕也是得捏著鼻子認了。說不定還要主客互易,主動去交好於他。

  這帳怎麼算都合適,岳陵自覺換做自己,多半也會這麼幹。他現在來這大周畢竟時日太短,哪會知道這點事兒,竟會牽扯到帝國上層的風雲變幻中?

  所以,思來想去,也只是圍繞著眼前利益得失推斷。不過,與此同時,他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不太妙的信息。那就是,皇帝和大臣們,似乎都對韓鐵的糧船幫上心了。

  對於這種層面的上心,岳陵絕不會傻的認為是好事兒。一國之君關注一個江南的民間幫派?還贊其有功?嘿,怕是多半心生警惕,將其當做亂民隱患的心思更貼切些。

  說起來也是,韓鐵這幫人人多勢眾,連當地官府,都因有些借助之處,而不敢過多的約束。他們又都是好勇鬥狠的,整日跟人械鬥討活。一個不好,可不是禍亂之由嗎?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4

第94章:侍衛寶爺(2)

  士以文亂政,俠以武犯禁。歷朝歷代,中央政權稍有不穩時,最先發難的,可不就是這些聚眾傲嘯的武人嗎?若是無拳無勇的老農,哪有那膽子造反?沒那實力,也沒那存活的土壤。

  不行,這事兒要趕緊和韓鐵說說。那糧船幫該散了最好是散了,大夥兒換個殼再混。正好自己這邊若是能張開場子,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有了門面,不但經營要人手,更要有護衛的力量。韓鐵這個糧船幫,倒是極為合適。

  糧船幫這個時候散了,也可消除被人利用的由頭。那知府宋仁給了自己這麼大的情分,豈肯輕易放過?沒了糧船幫,他再想掐自己脖子,讓自己在他轄地有份產業,便是最便利的方式。這樣,也便無形中推動了建立江陵超市的事兒。

  到時候,推出沈萬山領頭經營,自己隱身幕後,再把戲院的事兒做出來,提高自己的聲望。這樣,有錢又有了聲望,還藏著一股敢拚的實力,才能從根本上具備自保的能力。等到那時,他宋仁要想對付自己,也得掂量掂量了。

  他打從出了文家,便一路琢磨,低頭不語。二寶今晚被岳陵領了出來,本來大是興奮。

  原本跟著玉硯時,雖也經常在城中採買什麼的,但那時的身份卻是雜役。而隨著岳陵出來,那便算是隨從了。

  隨從在大戶人家那兒,也要充當主家的侍衛。而今,岳陵名聲響亮,這幾天只從登門來訪的人就能看出,岳公子往後的前程,那絕對是敞亮光明的。

  以後便說做個一縣父母,甚或再上一步,在州府裡佔上一席說不定也是有的。到那時,作為隨從的二寶自也會水漲船高。便被人喊個寶哥,甚或寶爺都是可能的。

  想到日後美好的前景,二寶潛意識中,已是不知不覺將岳大官人置於第一等的位置上了。本來嘛,連原本的主家玉硯姑娘,現在不也是公子的妾室嗎?那忠於公子,也便等於忠于小姐,哦,不是,是該叫夫人的了。二寶如是想著。

  所以,有了這一念,一路上眼見公子沉思不語,二寶隨從那可是目光炯炯,身前身後的警惕萬分。這隨從的職責且不說,那侍衛的架勢,可謂是十足十了。

  好在這是夜間,離著宵禁的時辰又快到了,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要不然,任誰看到他那副架勢,沒事只怕也出來事兒了。

  岳陵理清了思緒,這才抬頭吁出一口氣來。剛回過神來,卻覺身邊人影一閃,便見二寶兩眼瞪的老大,竄在自己身前左顧右盼一番,隨即,略做停頓,又轉到另一邊,滿面嚴肅的梭視一圈兒。

  那模樣,知道的當他是在護衛,不知道的,還當是多動症犯了,踅摸著找地兒發洩呢。

  岳陵愣愣的看著,完全搞不懂這貨在幹什麼。直到二寶同學猛然發現,自己護持的目標站在身後半天沒動,離著自己已是好遠了,這才悚然而驚,兔子一般竄了回來,緊張的問道:「公子,怎麼不走了?可是有什麼不對?」

  岳陵滿面古怪的看著他,二寶被看得奇怪,自己上下打量一番,迷惑的道:「公子看什麼?」

  岳陵翻了翻眼,沒好氣道:「你又在看什麼?這竄前竄後的,你掉錢包了嗎?」

  二寶一呆,隨即一挺胸膛,很鄭重的道:「回公子話,公子帶了俺出來,俺便是公子的隨從侍衛。剛才便是前方開道,巡視四下呢。」

  岳陵瞠目結舌,指著他半響,終是吐出一口長氣,無力的道:「那你可發現了什麼?」

  二寶挺胸道:「回公子話,一切正常,可以走了。」

  岳大官人氣結,猛的一腳踹了出去,怒道:「可以走了還不走,等著抓鬼嗎?」說罷,拔腿就走,再懶的理這夯貨。

  二寶挨了一腳,站在原地呆了呆,喃喃道:「為啥打俺?哎喲,抓鬼?難道……」

  想到這兒,臉上不由變色。話說寶爺不怕人,可對鬼神那還是很敬畏的。如今得了公子提醒,看看左右果然不見人影,但暗影重重裡,只怕真不定有些什麼。

  一時間,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心膽俱顫,怪叫一聲,撒腿就追了上去。

  「公子,等等等俺,俺抓不了鬼啊……」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5

第95章:玉硯的身世(1)

  岳大官人當晚回到家中,卻是仍宿在自己和玉硯的房中。玉硯倒是示意他該去彩荷那邊,岳大官人卻覺得,與彩荷畢竟瞭解還少,若只是倉促的去要了人家身子,那和單純發洩沒什麼兩樣了。

  對於自家官人的這種論調,彩荷固然是頗有些哀怨的,玉硯也是倍感詫異。只是,自家男人堅持,自己又不是沒勸,卻也怨不得自己。能得多陪自己一些,玉硯當然是心竊喜之。

  當夜再入蓬門,已算老馬識途,比之昨日艱澀難行又是不同。玉徑緊窄濕滑,少了些阻塞,卻多出份緊脹。進退之際,夫妻二人都是感到心神暢美。

  憐惜著美人兒侍兒初承,不堪撻伐。便只一輪後,岳大官人便就止戈息兵,只將那一具噴香綿軟的嬌軀擁了,絮絮說些情話。玉硯知道這是夫君疼惜,心中越發甜的蜜一般。

  岳陵揀著今晚二寶的事兒說了,夫妻二人都是好笑。笑罷,玉硯卻歎息道:「他叔侄一直跟著妾身,如今說來,已然十餘年了。黃伯不消說的,那是從妾記事的時候,便伺候在身邊的。二寶竟也是一直跟著的,說是父母早亡,便由黃伯養著的。如今官人進進出出,也當有個人跟著,二寶雖憨,卻極忠心,官人不妨便好好帶帶他。」

  岳陵點頭應了,想了想,忽然道:「咱倆這麼久了,如今都成了夫妻,我卻一直忘了問了。你老家是哪裡?可知道你父母的情況?」

  玉硯身子一僵,隨即又軟了下來,默然一會兒才歎息道:「這些妾也不知。聽媽媽說,妾當時是被人發賣去的,左右不過是人販子。又哪去問明什麼父母、老家的?」

  岳陵默然,只是摟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玉硯感受到夫君的心意,乖巧的用臉蹭了蹭他胸膛,又道:「其實玉硯算極幸運的。當日媽媽買了妾,本以為嬰兒難養,哪知道,第二日正好收留了黃伯叔侄。二寶那時跟妾一般大,身邊還隨著個乳母。正是有了這個乳母,妾也跟著沾了光,就這麼活了下來。後來,待到大了些,那乳母才被打發走了。說起來,二寶倒和妾算的上一母所養呢。」

  岳陵詫異道:「怎麼?黃伯去找青樓收留,居然還帶著奶娘?有這份錢財,怎麼不自己尋個營生過日子?」

  玉硯道:「這有什麼?須知一個男人家,身邊又有個嬰孩,那乳娘又非親母,他若去奔走營生,哪裡放的下心?好歹二寶是個男丁,這香火延續自是頭等大事,那可疏忽不得。青樓之中,多是女子,相對什麼事兒也細緻些。再說那種情形下,又有哪裡比的上青樓之地更好活人?去大戶人家做奴,總是礙著一些規矩,說不好,孩子可就難活了。」

  岳陵這才省悟,二人唏噓一番,玉硯向後靠了靠,自脖頸上摸出個鎖頭給岳陵看,輕聲道:「媽媽說,這個鎖頭來時便在妾的襁褓裡,該當是妾的家傳之物。媽媽雖貪財,但這些方面卻有良心,官人前日為了彩荷妹妹的事兒,要去尋她晦氣,妾身還頗為擔心過,就是記掛著這番好處。」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5

第95章:玉硯的身世(2)

  岳陵藉著月光看去,隱約見是個極普通的銀鎖。只是形狀不是常見的富貴鎖之類的,倒是刻成個臥虎的模樣。扁平的一面,隱隱有字,仔細看去,卻是「硯女長命百歲」幾個小字。

  岳陵伸指摸了摸,笑道:「有這個便好,說不定日後憑著這個,你還能尋到他們。就算找不到,總也是個紀念。對了,或許日後真尋到了,說不定你還是哪家大戶千金,富家小姐呢。到那時,你官人我豈不是憑空成了富人,可不知能少奮鬥多少年呢。」

  玉硯抿嘴一笑,黑暗中,明亮的眸子如星子般,柔柔的看著他,輕聲道:「官人就愛說笑。妾知道的,官人可不是普通人,又哪會貪什麼富貴榮華?官人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便要事業,也定是自己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岳陵心中感動,所謂紅顏知己,可不就是眼前人這般?他伸手摩挲著玉硯的鴉發,輕聲道:「你官人可不像你說的那般清高,若能名正言順的賺便宜,才不會傻的往外推呢。不過你說的自己創業,這個倒是我比較感興趣的。畢竟,積累財富的過程,才是最讓人沉醉的。只是萬一忙活半天,連本兒都賠了進去,那可真對不住你這番期望了。」

  玉硯柔柔一笑,又再貼了過來,身處一根蔥白般的玉指,在岳陵胸前劃著,嘴中道:「賠了便賠了,又有什麼關係?總之官人富貴也好,貧窮也好,硯兒便總是在你身邊的。你若富了,硯兒便幫你打理家財,你若窮了,硯兒便紡布織繡。但能陪在官人一生,那便是極安樂處了。」

  窗外月影斜照,靜謐安詳。屋中羅帳裡,佳人輕輕柔柔的說著,淡淡的語氣中,分明便是那生死不渝的堅貞。

  岳陵靜靜的聽著,忽然覺得一顆心裡,溫馨和幸福滿的裝也裝不下。

  後世自己富甲一方,可感情卻貧瘠的到了可憐可悲的地步。老天終是公平的,將自己打了回來,奪去了所有財富,卻給了他用所有財富都換不來的真情。

  他覺得眼中有東西順著眼角淌下,不敢翻身,唯恐玉硯看到擔心。只偷偷抬手抹了一把,這才摟了摟那嬌軟的身子,還待再說什麼,卻聞耳邊響起細細的呼聲。

  微微側頭看去,但見玉硯長長的睫毛闔起,嬌美的臉龐上,滿是恬適的幸福和微笑。這一刻,小佳人竟然已經睡了過去。

  「睡吧,官人會讓你過上最好的日子,再也不用受半點苦楚。」岳陵輕輕的說著,也緩緩閉上眼睛。

  窗外,月光越發溫和起來,這一夜,他睡的極為香甜。

  第二天一早起來,照例是蝶兒過來伺候。彩荷和蓮萼也過來見了禮。雖說並未與岳陵圓房,但名義上,已算是岳家的人了,按進門時間,她算小的,自然要來給玉硯見禮的。

  只是目光望向岳陵時,眼底卻有化不開的幽怨。岳陵微覺尷尬,也不避諱玉硯幾個,上前將她攬在懷中,深深的吻了一個,倒慌得彩荷直偷眼去看玉硯。

  玉硯哪裡不知她心思,笑著將她拉過來,自有一番安撫。低聲細語中,也不知說了什麼。彩荷就輕輕點頭,不時偷眼瞄向岳陵,臉蛋兒紅的如那朝霞一般。

  岳大官人眼見後宮一片和諧,心中大爽。想起今日許多事兒要做,挨個擁抱了一下,便連蓮萼也未放過,搞得小妮子又是歡喜又是惶恐。

  之後,才大笑著出去,喊上二寶和普濟,一起出了門。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6

第96章:小院閒話(1)

  九月之末,晴空遼闊,艷陽高熾。不同於北方地界,大江以南的江陵城,仍顯得有些炎熱。

  純淨的仿若剔透的蔚藍之下,有輕風在一條條古巷,一座座庭院中掠過,帶來絲絲涼爽,讓這座古城便有了一些悠閒。

  枝葉斑駁著,疏疏落落的灑下一地碎影,河鳥清鳴,清脆的聲音短促而婉轉,玉磬兒也似,滑過水岸畫舫。

  岸邊的力巴們赤著上身,將貨物從停岸的船隻上搬下或者扛上,各家管事、工頭計數、點算的呼聲此起彼落,沸揚一片;

  城裡的酒肆坊間,說書人起落有韻的竹板聲,伶人們婉轉悠揚的管弦彈唱,茶香、酒香、各式水陸佳餚的香氣,合著好友們或熱烈,或清雅的交談聲,便渲染成了這季節圖卷的繁鬧。

  時間是下午,位於城中某個院落中有煮茶的清香飄揚,水聲如鼓。高大的梧桐落蔭下,偶爾有叮叮的敲擊聲響起,那是鐵鏟與石頭相擊發出的。

  也是這個院落,少年尚帶著稚嫩的聲音在響著。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又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是,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呃,天下者……」

  這少年大約十歲上下,生的虎頭虎腦,滾圓溜胖。恭謹的立在院中,背著的正是《大學》中的段子。

  起初倒也頗為流利,到得後來,卻是磕磕絆絆,一句話翻來覆去的唸叨著,圓胖的臉上,一副惶恐焦急之色。眼睛不時向著亭中望去,滿是哀求之意。

  那亭中卻坐著一個黃衣少女,正自手拿著一把小團扇,單手托腮,有一下沒一下的閃著一個小火爐。小火爐上紫砂壺熱氣蒸騰,裊裊的水汽飄著,便散出沁人的茶香來。

  這女子也不過十六七歲年紀,頭上梳著雙丫髻,明眸皓齒,玉肌雪膚,生的極是明艷。身段兒雖尚顯青澀,卻是纖儂有度,該鼓的鼓,該凹的凹,一顰一蹙都帶著無限的風情。

  此時眼見小胖子求援的目光,兩眼笑的彎月一般,一雙點漆般的眸子靈動的一轉,無聲的和小胖子交流了幾下,這才慵懶的伸個腰,轉頭向樹下一個正一手鑿子,一手小錘,擺弄著一塊石頭的清矍老者嗔道:

  「爹爹可知這些天又生出幾件趣事兒嗎?不如歇歇,來飲上幾盞茶水,待靈兒給你講講可好?哎呀,寶兒,你莫在那倒糞了,聽著就讓人煩躁。」

  她這最後一句,卻是又轉頭衝著那小胖子埋怨。只是薄嗔之際,點漆雙眸骨溜溜一轉,滿是狡黠之意。那聲音也是嬌柔糯軟,帶著說不出的慵懶嬌媚,讓人聞之直欲有骨軟筋酥之感。

  老者停下手中活計,斜目瞪了她一眼,卻是早識破了她的伎倆。放下鑿錘,轉頭看了眼可憐兮兮的小胖子,哼道:「整日便知胡吃海塞,做夢發財,只這大學讀了多久了,竟還背不下來,沒出息的混球!」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6

第96章:小院閒話(2)

  小胖子圓臉一垮,垂頭喪氣的聽著訓斥,低下去的臉上,卻大有不忿之色。

  那老者數落完,便不再理他,又扭頭向少女哼道:「古靈精怪!既要說事兒,還不給為父把茶端來?」

  少女甜甜的應著,放下團扇,拿布墊著紫砂壺,瀝瀝倒出一盞香茶,走出亭來捧給老者。待他接了過去,便自往一個木墩上坐了,以目向那小胖子示意。

  小胖子偷眼瞅瞅老者,見他啜了一口茶,便微闔雙目,滿面愜意之色,不由大鬆了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少女身後躲了。

  「那個作出水調歌頭的岳子鴻,昨個兒直接殺上怡情樓,要給彩荷贖身。聽說當時不但請了蘇望和唐瀾去幫腔,前面還安排了個和尚去說經,搞得那鴇子三娘子焦頭爛額,哈,爹爹聽著有趣不?」

  少女將弟弟解救出來,便嘰嘰咯咯說了起來。老者只靜靜聽著,眉毛都沒動一下。

  少女眼睛轉了轉,又道:「只是那岳陵怕是沒想到,便他費了這般手腳,那三娘子也是不肯。聽說當時正碰上杜小山、薛玉貴那幫人,兩下裡鬧了起來,那岳陵竟當場動手,打了那薛玉貴一拳,這人也不知是天生膽大,還是莽撞衝動,上次打了曾智,這次又打了薛玉貴,哈,怕是日後有的煩了。」

  老者聽到這兒,眉頭才微微軒了軒,口中雖沒說什麼,眼中卻閃過一抹讚賞。

  那小胖子這會兒卻從身後探出頭來道:「是呀是呀,那傢伙打架很威的。不過膽子大倒不見得,上次還不是一見姊姊就跑,哈,那模樣,笑死個人了。」

  少女大恨,裙擺下提起蓮足,往後踢了他一腳,小胖子一驚,頓時省悟失言,連忙用手摀住嘴巴,又將頭縮了回去。

  那少女原是個刁鑽好動的,對著老父時自然端莊嫻雅,乖巧可愛。轉回頭卻常常跟弟弟在外瘋跑,扮作各種醜女模樣。此時被小胖子脫口說漏了,兩眼急急的轉著,不待老頭說話,又趕忙接著道:

  「哈,那岳陵鬧成這樣了,最後卻仍是達到了目的,爹爹可知道為何?」

  老者心中歎氣,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道:「為何?」

  少女沒說話,起身往小亭中捧了紫砂壺出來,又給老者續上茶水,這才回來坐下,又道:「因為最後又來了一人,不但將那幫紈褲趕了出去,還主動讓三娘子送出了彩荷的身契。這事兒如今傳的滿江陵都知道了,說那岳陵真好手段,將前後兩界花魁都收進了私房,如此下去,那花魁大賽以後也不必辦了,出一個被他收一個,倒似大夥兒出錢出力給他選小妾一般,哈,真真好笑。」

  老者聽到這兒,神情一凝,瞇眼想了想道:「宋家出面了?嘿,好算計。」

  少女笑靨如花,點點頭佩服的道:「爹爹厲害,這便能想到其中關竅,靈兒佩服死了。」

  老者瞪了她一眼,面上卻顯出笑意,笑罵道:「這馬屁也太沒水準。那怡情樓本就是宋仁在後面操縱的,能讓三娘子乖乖就範的,還能震住那幫小潑皮的,除了宋家出面,還能有什麼人?」

  少女靈兒被拆穿,卻是毫不在意,咯咯笑著跑過來,抱著老者胳膊晃動撒嬌。

  老者無奈搖搖頭,臉上愛憐橫溢,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撫了撫她頭頂雙丫,兩眼卻漸漸凝出銳利的光芒,沉聲道:「上次那幫人都退回去了?」

  靈兒聽父親問起這個,臉上也斂去笑容,點點頭。眼中閃出智慧的光芒,冷笑道:「他們往咱綠林身上拉扯,雖說是掩蓋痕跡,只怕未必沒存了別的心思。以官扮盜,竟爾動用了一營的軍力,所謀可見不小。」

  老者兩眼瞇的越發緊了,淡然道:「且由得他們折騰,我的話都傳出去了?咱只安分看著,官府中事兒,不去參合。」

  靈兒點頭道:「爹爹放心,任誰也不敢違了爹爹的意思。就是那傻書生,怕是還沾沾自喜,看不透事情,早晚要吃大虧。他吃虧沒什麼,倒要連累的糧船幫禍事了,總是剝了咱們的臉面。」

  老者轉頭看看她,輕輕搖搖頭,歎道:「你爹又不是什麼綠林盟主,本也懶得多管閒事,又來的什麼剝咱們的臉面?且由得他們去。至於那個岳陵……,嘿嘿,不好說,不好說啊。」

  少女歪頭想想,若有所悟。

  院中老者和少女各自思索,小胖子一臉迷茫,一時無聲。只茶香隱隱,草蟲低鳴。

  而這父女口中事件的主角岳陵岳大官人,這會兒卻在韓鐵船上,也是蹙眉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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