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855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2

第87章:真被震住了(1)

  岳陵和蘇望、唐瀾穩坐屋中,待那三娘子出去了,蘇望又忍不住追問。岳陵卻仍是只笑不語,把老頭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正自斗的有趣,忽聽一陣喧嘩傳來,隨即門前屏風後,便呼啦擠進來好幾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個個面帶怒氣,叫罵不絕。

  但在進來後,猛然看到蘇、唐二人,卻是都不由的一愣,吵鬧聲戛然而止。互相看看,都是面現窘迫之色。

  屋中三人一愣,岳陵目光轉動,卻正好看到其中一人,先是怔了怔,隨即卻不由嘴角勾起,浮上了一絲哂笑。

  這人他認得,正是當日被他暴揍了一頓的縣令之子,曾智曾大公子。

  此時還能隱約看出這貨鼻樑處微有青腫,想必還沒好利索。眼見岳陵看了過來,身子微微一顫,隨即卻又挺了挺兄,努力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樣。

  他身邊跟著六七個人,三人和他並肩而立,其餘的則都隨侍在後。站在前面三人中,岳陵除了認識曾智外,還有一人看著眼熟,卻記不起在哪兒見過,一時微瞇雙眼,倒忘了說話。

  只是他這不說,旁邊蘇老頭和唐老頭卻是在微楞之後大怒。啪的一拍桌子,蘇望已是霍然起身,怒道:「你們想做什麼!竟敢這般無禮闖入,信不信老夫立即著人去爾等家中,找你們父親理論理論?」

  老頭兒火氣不小,平日裡看著溫溫吞吞一個人,這一刻卻是頗有威猛之態。

  門口處眾紈褲面面相覷,半響,那個岳陵看著眼熟的站了出來,對著蘇望和唐瀾躬身一禮,賠笑道:「學生們不知二位先生在此,這裡給先生見禮了。只是這般失禮而入,實在是事出有因,還望先生寬宥則個。」

  蘇望冷著臉哼了一聲,正要答話,卻聽門外三娘子嬌媚的聲音響起,「哎喲,諸位公子啊,這是做什麼?奴家可沒什麼得罪的地方吧,你們這般橫衝直撞的,驚了貴客,可不是害死奴家了。」

  隨著語聲,三娘子已是扭著腰身擠了進來。路過之處,媚眼兒亂拋,幾個小年輕個個都是面現淫笑,趁機挨挨碰碰。有那大膽的,還要伸手扭上一把。三娘子也只是假嗔薄怒,白眼奉送。

  蘇望和唐瀾看的搖頭不已,那邊站在最末的一個少年卻冷聲哼道:「三娘,今個兒這事兒你最好離著遠些,否則別怪咱們不給情面。」

  這人自始至終便一臉的傲然,縱然方才對著蘇望和唐瀾,也只是微微一揖,便再默不作聲,毫不把蘇望的呵斥放在心上。

  此時他這話一出,三娘子也是面色微變,遲疑了下,卻終是默默退開,真個就不說話了。

  岳陵看的兩眼瞇起,心中暗暗留意。蘇望卻是怒哼一聲,冷聲道:「杜小山,在老夫面前還這般囂張,可是真仗著你父親的身份,不把老夫和唐老放在眼中嗎?」

  這名兒一叫出來,岳陵心頭電光石火一閃,瞬間便想了起來。那個看著面熟的,可不正是當日花魁賽上,在另一艘船上的那個薛玉貴嗎。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3

第87章:真被震住了(2)

  想想當日文旭所言,眼前幾人已是呼之欲出了。曾智不必說,這個是薛玉貴,剛說話這個,也自是那個所謂的老大杜小山,荊州同知杜希同的兒子。而一直站在一旁,濃眉大眼,極是粗壯的那個,定然就是那位老,荊州兵曹從事呂大力之子,呂猛了。

  至於身後幾個,顯然都是這幫紈褲的跟隨之類的。此刻被蘇望一喝,杜小山面上卻是傲氣不變,仍只是微微躬身,冷聲道:「不敢,先生誤會了。家父曾有言,對二位先生該尊敬還是要尊敬的。只不過,咱們哥幾個這次過來,卻是另有所為,非是對先生無禮,便請先生安坐看著就好。」

  這話說的軟中帶硬,連唐瀾都陰沉下臉來。蘇望那邊更是氣得滿面通紅,身子顫抖著,一個勁兒的嘟囔道:「狂妄!真是狂妄!」

  他二人今天也算出門不利。先是想幫岳陵說話,卻被三娘子冷不丁搬出個知府這尊大佛,令兩人顏面大失。只是那知府身份地位畢竟擺在那兒,這面兒雖不好看,真說起來也不算什麼。

  可如今,不過一幫紈褲,卻也不軟不硬的頂撞過來,雖說杜小山老爹也是地位高崇,但這可終是兒子,而不是杜希同當面。這般行為,就稍稍過了。

  老頭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那邊眾紈褲卻是精神大振。薛玉貴上前一步,目光直向岳陵看來。

  上下打量一番,這才撇嘴不屑道:「你就是那個岳子鴻了吧。會寫幾句狗屁的詩詞,還真當自個兒是個人物了?」

  岳陵早看明白了,這些個小王八蛋是衝自己來的。雖然不知為了什麼,卻也不會怕他們。

  此刻聽薛玉貴張嘴就噴糞,面上淡淡然的,竟半分波瀾也不興。只起身扶住蘇望,搖頭道:「蘇老何必動氣?江陵城這麼大,那狗不知幾千上萬的,有那瘋了的衝你吠兩聲就上火,可不要被氣死了去?且坐,且坐,喝杯茶定定神。」

  蘇望眼中感動,歎息著坐下,低聲道:「這是一幫無法無天的畜生,家裡都有些道道,能忍則忍,打發過去也就是了。」

  岳陵呲牙一笑,暗道,老子當年打都打了,還忍個毛線啊。只是這話卻不好說,只能笑著點點頭。

  那邊眾紈褲聽他說話,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由個個大怒。杜小山眼中射出陰狠的光,盯在岳陵面上,卻是一聲不發,倒頗似其父的幾分神采。

  那呂猛卻是大怒,腳下一動便要上前,旁邊杜小山一把拉住,微微搖頭,只對薛玉貴使個眼色。

  薛玉貴臉色鐵青,怒哼道:「姓岳的,你別以為有蕪菁夫人幫你說幾句話,就可以目空一切了。上次你打了咱們二哥,便那蕪菁夫人護你一次,難道還能永遠護著你?不過你願意當那靠婦人維護的兔兒爺,咱們也懶得管你。可聽說你竟跑來打咱們江陵花魁的主意,難道真當咱們江陵無人嗎?今個兒跟你把話撂這兒,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這江陵一地兒,還輪不到你人五人六的。彩荷姑娘那兒,是咱哥幾個看上的,在咱們還沒沾上前,誰也別想染指,不然,早…哎喲!」

  他站在那兒,掐著腰指手劃腳的叫囂著。初時岳陵只是漠然的站那聽著,可聽著說到彩荷頭上,不由猛然一瞪眼,忽的竄出,一拳便砸了出去。

  他雖不懂武功招式,但卻深通街頭PK的手段。加上如今身具霸道的內力,這一猛然爆發,直如轟雷迅電一般,一出手便照準了這廝眼眶子上招呼。

  那薛玉貴哪成想在這種場合,連他們這些囂張慣了,都要裝出一副文明人的樣來,這個頂著第一才子的傢伙,卻毫不猶豫的揮拳就打?

  這一下,頓時挨了個實落。那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便慘嚎一聲,向後跌了出去。

  屋中忽的一靜,都滿是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呂猛爆喝一聲,便要上前報復,幾個下人也是齊聲叫嚷起來。

  三娘子一陣的頭暈,慌不迭的打橫攔住,一個勁兒的勸著。蘇望和唐瀾也同時起身,怒視著這邊。

  正亂作一團時,忽聽門外有人咦了一聲,一個身穿長衫的老者,已是踱步走了進來。

  三娘子看見這人進來,頓時臉上一陣輕鬆。眾紈褲也是頓時收聲,甚至連杜小山也微微變了臉色。

  那人左右看看,先是對著蘇望和唐瀾笑著點點頭示意。又將目光移到已然端坐那兒的岳陵臉上。

  微微凝視了一下,忽的臉上堆滿笑容,走上兩步,抱拳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岳陵岳公子了,老朽宋安見禮了。」

  閣中眾人,眼見這宋安忽然做出這個動作,不由齊齊一震,隨即都是面色大變。這一下,可真是被震住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3

第88章:搞定(1)

  宋安,荊州知府大管家。自知府宋仁入仕以來,便一直隨在身邊。不但協助參贊一些日常之事,更是宋家對外的代言人。

  據聞當年宋家老爺子是將他認作義子的,知府宋仁也是以兄呼之,只不過宋安自己謹守本分,不肯譖越。

  這些事兒真假不知,但這宋安手中掌握著宋家極大的話語權,也為宋家一手打理著府外各種生意,這一點,卻是江陵每個人都知道的。

  因為相比同知杜希同這種京師調來的,知府宋仁卻是地道的本地派,在荊州知府這個位置上,已然坐了十幾年了。所以,大夥兒多少也都是知根知底了。這也是為什麼,知府與同知不過差半級,但宋仁的威望卻遠遠高過同濟的原因。

  而在今天,以宋安這種身份,居然主動對一個年輕後生先打招呼,言談舉止間,還滿面笑容。這個場面,就實在有些震撼了。

  不見他對蘇望和唐瀾也只是點點頭,這小子究竟是何來頭,竟然讓宋大管家如此相待?

  蘇望和唐瀾固然也是心中詫異,旁邊三娘子和一干紈褲,卻是看的心中七上八下,猜測不已。

  岳陵自己也是不明白,但是他知道的是,這個叫宋安的,似乎很有些勢力。竟能震住在場的所有人,若能扯上這張虎皮,對自己目前局面,是極為有利的。至於後面事兒,且等到時候再說。

  想著這些,也是面上含笑,中規中矩的行禮道:「晚輩正是岳陵岳子鴻,不敢當宋老丈問禮,這裡給老丈見禮才是。」

  宋安面上笑容愈發濃了起來,呵呵笑著扶道:「公子才名遠播,乃是一等一的學問,便我家大人也是佩服的,區區一禮又有何不敢當的?」

  岳陵一愣,問道:「老丈所說的大人,不知是指哪一位?」

  宋安笑著擺擺手,沒回答他這一問,卻轉身看向眾紈褲。臉上笑容漸漸斂去,最終目光落在杜小山身上,淡淡的道:「哦,原來是杜公子在此,怪不得如此熱鬧。不過,老朽今日有事在身,無暇招待各位了,諸位是不是改日再來的好?」

  杜小山剛才聽得明白,這宋安那句我家大人已是很說明問題了。他老子雖也是江陵頂兒尖的人物,但論根基,卻絕對難和宋仁相比。此時聽宋安口氣雖客氣,但言中警告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眼底極快的閃過一道忿恨,面上卻不露聲色,躬身道:「不敢勞宋管家大駕,咱們這就走。」

  說罷,對著眾人使個眼色,又抬頭陰鬱的看了岳陵一眼,轉頭當先而去。眾紈褲急忙跟上,來時囂張狂妄,此刻卻急急如喪家之犬。便薛玉貴也是捂著眼,一言不發。

  待到眾人走個乾淨,宋安這才又看向一旁的三娘子,淡淡的道:「彩荷的身契呢?且取來吧。」

  三娘子眼神一動,隨即強笑著點點頭,裊裊而去。心中卻大是懊惱,早知是這般情形,又何必搞出這許多事兒來?這下整個裡外不是人不說,看樣子,是要憑空白白損失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4

第88章:搞定(2)

  岳陵此刻已隱隱猜到宋安身份。能鎮住眾紈褲,又能支使動三娘子,必然是跟那位知府宋大人有關了。聽眾人的稱呼,這宋安似是管家的身份。

  一個知府的管家,便有這般大的威勢,身後那位宋知府又會是何等權勢呢?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佛,如今卻如此賣好與自己,嘿,這天下可有白吃的午餐?自個兒可要小心再小心了。

  他心中警惕,面上卻仍是一副微笑謙遜的模樣。宋安含笑站在一旁,眼神卻始終在留意著他。自己壓根未問別的,便令三娘子取身契,隱然有將彩荷相贈之意。如此大利當前,卻見岳陵仍是沉穩平靜,眼中終於閃過一抹異色,暗暗點頭。

  呵呵一笑,伸手邀三人落座。蘇望和唐瀾卻對望一眼,強笑道:「既有宋管家出面說合,子鴻這事兒也當成了。老朽二人還有些俗事待辦,今日就暫且告辭。且待來日有暇,再來叨擾吧。」

  兩個老頭今天頗有些灰頭土臉的味道,最後這事兒還不是自個兒辦成的。眼下顯然人家是衝著岳公子面子,自己二人若再不識趣,可就未免太不顧面皮了。

  果然此話一出,宋安只是含笑應著,並不挽留。岳陵卻是對二人深施一禮相謝,又一直送到樓下,讓二人心中總算好受許多。

  唐瀾滿面愧疚,臨去前微一遲疑,還是扯住岳陵,低聲道:「老夫昔日在朝中,聽聞江陵宋知府與顧相走的很近,子鴻當好自為之。」說罷,也不理岳陵愕然,與蘇望二人揚長而去。

  岳陵看著二人背影,將唐瀾的話細細琢磨了一番,這才轉身上樓。閣子中,宋安和三娘子安然端坐,待岳陵坐下,三娘子目光複雜的看他一眼,將一個木匣推了過來。

  岳陵抬眼看看兩人,宋安笑著點點頭,示意他收下。岳陵微一沉吟,將木匣打開,卻見裡面放著兩張紙。拿起略一過目,正是彩荷和蓮萼的身契。

  這宋安行事極為老到,既然送了,索性將蓮萼的身契一併奉上,岳陵欣喜之餘,心中警惕更是濃重。

  將木匣合上,閉眼微微吁出一口氣。手在匣上拍了拍,睜眼看著宋安道:「多謝宋老丈成全。不知所需銀錢多少?」

  宋安微微一笑,搖頭道:「區區之數,何足掛齒?便算我家大人奉贈的就是。」

  岳陵正色道:「豈能如此?無功不受祿,這份人情卻是太大了些。」

  旁邊三娘子面皮一動,待要說話,卻見宋安兩眼看了過來,眼中閃過極嚴厲的目光,心中一顫,又將話頭嚥了回去。

  岳陵看在眼中,也不說話,只靜靜的望著宋安,等他回答。

  宋安淡淡的道:「三娘,你自去忙吧。」

  三娘子一愣,隨即應了一聲,目光在岳陵面上一閃,低頭走了出去,又將門關好。

  屋中只剩二人,宋安起身走到窗邊,伸手將窗推開,頓時清風滿閣。迎風站了會兒,這才回身看看岳陵,微笑道:「公子與糧船幫的韓鐵韓當家的,交情不淺吧?」

  岳陵聽他忽然扯到韓鐵身上,瞳孔不由驀地一縮,心中大跳了一下。瞇了瞇眼點頭道:「朋友,很好的朋友。」

  宋安點點頭,又道:「聽聞韓當家的上次給人運貨出了點小岔子,前日糧船幫又死了不少人,最後關鍵人物,幸得公子妙手,才得以活了下來。而後,縣衙居然當晚就鬧賊,說是曾大人都被傷到。韓當家的第二天上門要人,聽聞也是公子出面相勸才算消停。呵呵,我家大人對公子如此識大體,很是賞識啊。」

  岳陵嘴唇抿了抿,淡然道:「不敢,只是盡一個良民的本分罷了,當不得如此稱讚。」

  宋安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點點頭,又轉向窗口望出去。半響才自語般道:「於七死了。好像,有個叫余三兒的……也不見了。」

  岳陵雙目一凝,這個消息他卻是還不知道。宋安轉過身來,緊緊的看著他,又輕聲道:「地面如此不靖,我家大人實在不太高興。」

  忽然蹦出這麼一句,頓了頓,又抱拳笑道:「呵呵,閒聊,閒聊而已。對了,老朽還有些俗務纏身,這便告辭了。公子高才,人面也廣,咱們來日方長,便改日再聚吧。」說罷,竟是頭也不回,直往外走去。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4

第89章:別有所謀(1)

  岳陵眉頭輕蹙的走出怡情樓,後面三娘子親自相送,幾次欲言又止。

  岳陵斜眼看看她,微微一笑道:「三娘放心,那事兒終是要做的,到時,自落不下三娘好處就是。」

  三娘子面上微現尷尬,目中卻閃亮起來。絹帕一個勁兒的撲揚著,豐碩的凶器又再貼了上來,乾笑道:「這是哪裡話來,奴家只是想起我那女兒得了公子青睞,真是天大造化。如今既與公子成了一家,這兒可就算娘家了,公子以後當多來坐坐,奴家定然掃榻以待。」說著,媚眼兒亂飛起來。

  岳陵一陣惡寒,大感吃不消。媽的,什麼掃榻以待,你還想老驢吃嫩草不成?老子與你成了一家,難道好有光彩嗎?

  口中應付著,腳下已是如風而動,遠遠避了開去。三娘子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臉上諂笑慢慢消去,轉身走了回去。

  待到進了自己房間,卻見榻上一人斜臥,眼中光芒閃爍不停,正是那位宋安宋管家。

  「他走了?」宋安起身坐正,將手中一個酒盅放下問道。

  三娘子斂容道:「是。」想了想,又遲疑道:「安爺,何必在他身上花費恁大力氣?以咱家大人的權勢,在這江陵一地,又何事不可為?」

  宋安聞言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叱道:「你懂什麼!大人位高權重是不錯,卻也正因如此,一舉一動便都在面上。此事之牽連,遠非面上那般簡單,一個不好,便是大禍事了。這人橫空而出,出現的太過突兀。情形未明之前,先保持一份善意總是穩妥之舉。而且……」

  說到這兒,忽然頓住,抬眼看了看她,森然道:「一個妓女而已,又能值得幾何?你莫要短視了。而且,藉著這個機會,正可接近觀察。不過你可掌握住火候,不可只顧貪財!任何事,都不要參與太深,只要能保持維繫便可。否則,一旦他日有變,誰都救不了你,你可記住了?」

  三娘子激靈靈打個冷顫,連連點頭。又強擠出討好的笑容,試探著膩上去道:「好人兒,你許久不曾疼人家了……」

  宋安臉上似笑非笑,伸手在她胸前掏了一把,嘿嘿道:「你個騷貨,不過幾日罷了,這就餓了你了。也好,老夫就是喜歡你這騷媚樣子……」

  口中說著,一把拖了婦人,齊齊滾到榻上。不多時,屋中喘息聲漸急,榻上那紗帳便劇烈的晃了起來……

  不說這對男女那勾當,卻來說擺脫了三娘子的岳陵。離了怡情樓,他一路低頭疾走,腦中將今日之事細細過了一遍,眉頭鎖的愈發緊了起來。

  宋安說的那些話雖不清楚,但顯然是對著糧船幫那事去的。這也驗證了自己的推測,當日那事,絕非什麼偶然。

  那宋安今日所言,自然是代表著知府宋仁了。但是那句地面不靖,宋仁不太高興,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是贊成查清楚?還是暗示不要折騰了,想要就此壓下去呢?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5

第89章:別有所謀(2)

  若說要壓,那告訴自己於七死了,余三兒失蹤又是什麼意思?倒好像是提醒自己一些線索似地。

  還有,最後那番話,仔細想來,也大堪琢磨。說自己高才,這個固然可以理解為,是說花魁賽那天作詞作曲一事。但又何嘗不能理解成,對自己行事方式讚賞呢?

  這高才二字也還罷了,但後面又加上一句「人面廣」,這可就顯得古怪了。盤算一下,自己認識的人中,無外乎老道、蘇望、唐瀾這些人。就憑這,也算的上人面廣?

  以宋安的身份,又怎麼可能隨便說出一些不著調的話?那麼,他這又指的是什麼?

  難道…是指的她?岳陵忽然想到一個人,那位曾在自家門前,驚鴻一現的神秘車駕——蕪菁夫人。

  這蕪菁夫人背景確實夠大,可自己與她別說相識,就連面甚至都沒見上,若把這個算做自己的人面,那可真是冤哉枉也。不過想想也是,連那薛玉貴都認為自己跟那夫人有什麼不清不楚,倒也難怪別人那般去猜了。

  而通過此事,也能從側面反映出,這位蕪菁夫人的影響力果然不小。甚至連知府宋仁,都為之矚目。看來要讓竹兒那邊加快些動作,好歹跟這位夫人見上一見,也不枉了擔個虛名。

  至於今天宋安傳達的意思,暫且理解暗示自己去查那事兒。可放著宋仁在江陵一言九鼎的威勢不用,卻來驅使自己,這其中,怕是內幕不小啊。

  不過這事兒不論是為人為己,怎麼也得查下去。但有了今天這個插曲,就更要加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不管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手頭線索實在太少,便再怎麼想也難理出頭緒。只要凡事多想、多謹慎些,真個事機不妙,大不了撒丫子跑路就是。

  想到這兒,遂將憂煩拋開。眼見前面家門在望,不由伸入懷中,摸了摸那個匣子,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不論後事如何,眼前這目的,卻是果然搞定了。

  對於彩荷,岳陵說起來,倒是好色之心更盛,遠沒有對玉硯和蝶兒,還有沈青竹的感情。只是事到臨頭,一步步演變成眼前局面罷了。

  不過,在岳大官人心裡,卻也並不排斥。收了也就收了,虛言什麼感情不夠,就堅決推拒美女那種事兒,那絕非岳大官人的風格。

  收集天下美女,斂聚無限財富!這才是岳大官人的雄心壯志。為此大志,拋頭顱灑熱血自是不幹的,但送上門來的,卻是打死也不肯往外推的。

  心中得意,腳步輕盈的進了家門。跟迎出來的黃伯和二寶點點頭,便一路往裡而去。

  待進到二進,卻正和立在門口的普濟遇上。大和尚一看見他,原本紅潤的臉上,頓時一片黑氣。

  岳陵想起今天進了怡情樓看到的情形,不由呲牙一樂,也不理會普濟的黑面,哈哈笑道:「和尚,說實話,今個兒有沒有動了凡心?」

  普濟大怒,氣哼哼的道:「呸!少來污蔑洒家。我來問你,這事兒算是做完了吧,咱可能走人了?」

  岳陵詫異道:「咦?和尚,你這話可就不厚道了啊。別說你今天做的事兒,只是一個僧人的本分而已,就算是幫我去做的,可你做成了沒?那怡情樓的媽媽可答應了你什麼沒?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啊。咋,管殺不管埋啊,都這樣做事,那隨便找個白癡都能幹了。」

  普濟瞪大了眼,瞅著這廝兩張嘴皮子不停的亂噴,恨不得上去一把給他撕爛了。只是這貨偏偏能將那理兒,從不是說成是,讓人欲駁不能,真是鬱悶死個人。

  大和尚站在原地,呼呼喘了半天,猛的回身便進了屋,光當,將門摔上,索性不去生那閒氣了。

  岳大官人完勝一局,也不理會,挑了挑眉毛,嘴角含笑的穿堂而過。進到後院,卻見樹下幾女圍坐。彩荷一手擎個圓籮,另一手飛針走線的,正在繡著什麼。

  蝶兒和蓮萼湊在身旁,聚精會神的看著,滿眼興奮讚佩之色。對面,玉硯一身白衣夾裙,略帶慵懶的蜷在椅上看著,嘴角眉梢處,青澀不再,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情。

  此時臨近傍晚,陽光不再熾烈,透過疏落的枝條灑下,斑斑駁駁的一地金光。光影明暗之中,眾女或動或靜,或立或坐,或輕顰或微笑,或凝眸或揚手。一眼看去,仿若走入一幅繾綣的工筆畫卷一般。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6

第90章:喜極而泣(1)

  最先發現岳陵的,正是面對大門而坐的玉硯。寶石般的眸子一亮,晶瑩的粉頰上先是歡喜,隨即便又染上一層胭脂。

  優雅的將兩條筆直豐腴的美腿放下,起身斂衽為禮,柔聲道:「官人,你回來了。」

  這一動,畫卷登時活了起來。對面三女,都是滿面驚喜的扭頭來看,蝶兒雀躍的奔了過來,喜孜孜的抱住他胳膊,仰首道:「快來看快來看,彩荷姐姐給你和小姐繡了一對鴛鴦,真個兒是漂亮。」

  岳陵微微一呆,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輕輕搖頭。若自己沒得什麼失憶症的話,蝶兒姑娘應該是極不待見人家的啊。這會兒倒好,不過一天工夫,這彩荷姐姐都叫上了。

  唉,不是我見識少,實在是這世界變化太快啊。岳大官人心中感歎,面上卻是異色一閃而過,絲毫不敢露出半分來。

  開玩笑,後院和諧,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這要是顯露出什麼讓蝶兒姑奶奶下不來台,岳大官人定會後悔的去上吊了。

  「哦,是嗎?你既然喜歡,那讓你彩荷姐姐回頭給你也繡一對兒。」含笑對著盈盈而拜的三女點點頭,嘴中卻向身邊的蝶兒笑道。

  小丫頭滿面興奮,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雀躍道:「彩荷姐姐應承給我繡個帕子,要有蝴蝶探花的那種。」

  岳陵恍然,原來如此,這丫頭感情是被一副帕子收買了啊。這世上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啊。

  臉上連忙做出同感歡喜讚歎的表情,引得小丫頭大是得意。那副搖頭尾巴晃的模樣,讓眾人暗暗發噱。

  岳陵走上前,先攬著玉硯,讓她在椅上坐了,笑道:「可好些了?怎麼不多躺會兒?」

  玉硯面上愈紅,目光極快的在眾女臉上一掃,低眉搭眼的道:「多謝官人掛念,已….已好多了,躺了半天,這才起來走動的。」

  岳陵嘿嘿一笑,湊過去壓低聲音道:「你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說已經準備好了,暗示官人可以繼續疼你了是不?」

  玉硯身子一顫,啊的輕呼一聲,隨即連連搖頭,直羞得連脖子都泛起了粉色。只是腦中偏閃過昨夜無數片段,心中一蕩,霎時間,只覺一股燥熱湧起,兩股間竟爾似有了濕意,不由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岳陵見她羞的厲害,這才哈哈一笑,不再逗她。自往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了,蓮萼極有眼色,忙著給斟上一碗茶水。

  彩荷坐在杌子上,兩手絞在一起,幾次欲言又止。心中慌的厲害,明明急著想知道自己贖身一事的結果,卻又怕萬一不成,真個問出來,這一日夜來的溫馨喜樂,就此化為泡影。

  偏岳陵好似也全忘了一般,坐在那兒只端著茶,輕吸慢啜著,穩得如同敦煌大佛的底座一般。

  彩荷見了,越發不敢往好處想,身子微微發顫之餘,臉色已是開始發白。

  蝶兒神經大條,還只顧捧著那方繡圖,翻翻轉轉看的高興。蓮萼雖是心細,但如今也算剛邁進岳家門半步,自家小姐不說話,她也只能乾著急,卻不敢多嘴。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7

第90章:喜極而泣(2)

  眾人中,唯玉硯與岳陵相處這麼久,早已對他脾氣瞭解了許多。此時坐在一側,只見他雖在喝著茶,但嘴角處分明微微勾起,眼珠子也是轉來轉去的,滿是促黠之色,登時便已明白過來。

  暗暗搖搖頭,自家這位夫君,人前人後的總是一副溫詢沉靜的君子風範。但又有誰知,背後在家裡,卻常常是一副憊懶搞怪的面目?對於此人的某些惡趣味,玉硯覺得實在是有些無語。

  伸手在下面輕輕扯扯他衣袖,目光在彩荷那邊一掃,又看向岳陵,眸子裡露出求肯不忍之色。

  岳大官人終是憋不住,猛的哈哈大笑起來。探手從懷中摸出那個木盒,對著彩荷晃了晃,大笑道:「想不想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彩荷本正哀慟,被他一笑嚇了一跳。及至再看他舉著個木匣,讓自己猜裡面的東西,心中忽然猛的大跳了起來。兩眼死死的盯著那木匣,只覺渾身力氣似都被一下子抽了去。明明很想起身,結果卻是除了瑟瑟發抖外,便連小指頭想動一下都沒了力氣。

  岳陵獻了半天寶,卻見了這般模樣,不由大感無趣。慚慚的將木匣放下,伸手打開,從中拎出那兩張身契,乾笑道:「傻丫頭,瞅瞅,我說不用愁的吧。現在可放心了?」

  口中說著,拉起彩荷的小手,將兩張身契一起放到她手中。又歪頭看著蓮萼笑道:「小蓮萼,你的那份可也在這兒啊。不過你家小姐要是不肯給你,那可不管我的事兒咯。」

  蓮萼聞言,原本驚喜的神情猛然一僵,轉瞬間,身子卻忽然抖了起來,一張小臉也漲得通紅。噗通就原地跪倒,對著岳陵磕頭哭道:「多謝老爺憐惜!多謝老爺憐惜!蓮萼做牛做馬,也不敢忘了老爺恩德。」

  一連磕了好幾下,岳陵趕忙去攔,蓮萼卻又轉頭抱住彩荷胳膊搖晃著哭道:「小姐,小姐,咱們贖身了,真的贖了身了。你說話啊,你說話啊。」

  彩荷手中緊緊攥著那身契,被蓮萼這麼一通晃,終是一縷魂魄飄飄蕩蕩歸了位。哆嗦著撫平兩張紙,看了又看,豆大的淚珠,便如斷了線般落了下來。

  蝶兒和玉硯齊齊過來勸著,岳陵搖頭歎氣道:「我說,這是好事好不好?你們這哭的稀里嘩啦的,這個,激動是可以的,但要是因為激動,發了大水把咱家房子淹了,那可真是樂極生悲了。話說,那啥,我不會水的。」

  幾女本正悲慼,被他這麼一打岔,卻都不約而同笑了出來。四張梨花帶雨般的笑靨,各自嬌艷,水眸顧盼,差點耀花了岳大官人的眼。

  四女這一笑,那悲慼之感自也大減。彩荷跪倒要謝,岳陵一把攔住,痛心疾首的道:「我說,咱能來點實際的不?這頭磕在地上,不當吃不當穿的,痛在你身,疼在我心的。你這不是謝我,是折磨我呢。」

  彩荷一呆,吶吶的道:「君….君要什麼實際的?」

  岳大官人歎息著,將臉歪過來,用手點點,「那啥,每人啵一個吧。還有,要叫官人,還叫個毛的君啊。都叫官人好了。」

  彩荷與蓮萼都是啊了一聲,頓時羞紅了臉。蝶兒在旁拍手叫好,玉硯卻是含笑帶淚的看著,只覺心中滿滿的全是溫馨滿足。

  微微扭捏了幾下,彩荷和蓮萼對望一眼,聲如蚊蚋般的低聲喊了聲「官人」,又再探過粉紅的櫻唇,在岳大官人臉上,一邊一個,輕啄了一下。

  岳大官人志滿意得,不由的眉花眼笑起來。一伸手,將兩個人都攬入了懷中,正要再調戲幾句,卻聽門外二寶的聲音響起。

  「公子,外面有文家馬車過來,說是接公子赴宴。」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29

第91章:文府赴宴(1)

  「呸!我討厭赴宴!」佔便宜的大業被生生打斷,岳大官人咬牙切齒的悲忿道。

  眾女齊齊笑噴。玉硯上前溫柔的道:「官人莫鬧了,還是快些更衣,休叫人家等久了。」

  彩荷想了想,忽然踮起腳,在岳陵臉上又再啄了一下,低頭紅著臉道:「官…官人且去做正事,妾…妾等你回來,什….什麼,自自都依你就是…」

  這話一出,岳大官人險險當場變身。只是終歸知道不是鬧騰的時候,只能挨個抱了一下後,回房換了一身袍子,告別眾女出了門。

  到了門外,果然見一架馬車停在那兒,一個青衣小帽的僕從,正恭敬的站在車下,眼見岳陵出來,急上前兩步,行禮道:「小的見過岳公子。奉我家公子之命,來接公子過府飲宴,這便請公子高昇一步,車中安坐。」

  岳陵點點頭,走了兩步,忽又站住,回身對二寶道:「二寶,跟你叔打個招呼,然後來跟我一起去。」

  二寶一愣,隨即大喜,歡天喜地的跑去跟黃伯說了。隨後在黃伯不迭聲的嘮叨中出來,扶著岳陵上了車,這才喜孜孜的跟那文府下人一起,在車轅上坐了。

  車伕揚起鞭子,清脆的打個鞭花,馬車便調了個頭,直往城中而去。

  黃伯站在門前,遠遠看著那馬車去遠,正待轉身回院,卻見門邊處,普濟和尚目光灼灼的望著他,不由面色一變。

  「阿彌陀佛,老人家,貧僧看著你很面熟呢。以前可有去過北邊什麼地方?貧僧早些年,倒是在那邊轉悠過些時日。」普濟笑瞇瞇的合什說道,兩眼微微瞇起,不停的打量著黃伯。

  黃伯一愣,隨即面色木然的搖頭道:「小老兒從不曾去過什麼北地,大師走的地兒多了,看的人多了,定是記混了。哦,想來大師也餓了,小老兒去給大師端飯來。」

  說著,又再施了一禮,腳步蹣跚的往後去了。普濟沒再說話,默默的合什一禮。直起身來,望著黃伯遠去的身影,臉上顯出一絲迷茫,低聲嘟囔道:「不是他嗎?真像,真有些像…」

  他嘟囔著,又再抬頭看看,終是輕輕一歎,舉步回了自己房中。只是他沒看到,便在不遠處的拐角後,黃伯兩眼射出極銳利的光,死死盯著這邊。目光中也是充滿疑惑,但卻更多是戒備。

  那一刻,這老人哪還有半點老態,一眼看去,神態威猛,煞氣逼人,竟如氣吞萬里的大將軍一般。

  城西府中的這一幕沒人見到,甚至連當事人都各自懵懂。坐在馬車上,優哉游哉的,準備去赴宴的岳大官人更是不會知道。他老人家此刻還在瞇著眼睛,猶自沉浸在剛才的軟玉溫香之中呢。

  天色暗了下來,街道兩旁,各家燈火,星星點點的亮了起來。岳陵伸手挑開車廂一側的窗簾,但見光影搖曳,喧鬧了一天的城市,此刻漸漸褪去浮華。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3 17:30

第91章:文府赴宴(2)

  淡青色的天上,有星子閃爍,地上的萬家燈火,便如是那星子的投影。許多屋脊上,煙籠霧渺,隱隱有鍋碗瓢盆的撞擊聲,間中雜著人語之聲。這傍晚的江陵,便如卸了妝的婦人,雖少了幾分顏色,卻多出一些質樸,到處浮動著一種溫馨祥和。

  大車粼粼聲不絕,直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在車伕一聲吆喝下停住。二寶手腳利索的跳了下來,掀開車簾,請岳陵下車。

  那來請的僕從轉到前面,跟岳陵告罪一聲,轉身往門裡跑去稟報。岳陵站在門前打量,暮色中,這文府顯得極是華麗。不論是從門前的台階、石獸,還是門內可見的側房和雕飾,都盡顯一種奢靡之氣。

  縱目看去,但見屋脊層疊,密密匝匝的,竟不知深有幾重。只是那似是無窮無盡的,露在屋脊空擋的樹梢,乍一看去,恍如連成一片輕煙一般,便可見這宅院的規模了。

  門裡一燈搖晃,腳步聲中,文旭已是快步迎了出來,抱拳笑道:「子鴻可是來了,小弟迎迓來遲,恕罪恕罪。來來來,快快請進,家父已然問了好幾遍了。」

  口中說著,也不容岳陵回禮,拉著岳陵便進了門,兩人把臂而行,過二道門,經庭院,再踏上一條玩繞曲迴的長廊,直走了得有二十多分鐘,才來到一處廳堂前。

  腳下不停,扯著岳陵進了廳中,一張圓桌後,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正起身而迎。

  文旭笑道:「子鴻,這便是家父。爹爹,這位便是咱們江陵第一才子,岳陵岳子鴻了。」

  岳陵連忙上前施禮,口稱伯父。文玉山面上甚喜,連連擺手,讓著岳陵坐了,這才捋鬚笑道:「公子既與小兒為友,老朽托大,便稱一句賢侄可否?」

  這文玉山細眉長目,鼻正口方,三縷長髯垂下,往那一坐,隱隱透出些書卷氣來。商賈氣息,卻是半分也看不出來。這一開口,也是語音清朗,似帶著一種磁性。

  岳陵暗暗稱奇,這文旭便生的頗為英俊,倒和他這老子是一脈相承了。

  聽文玉山說起稱呼,微微一笑,抱拳道:「伯父太客氣了,便稱小侄才是最好,若是公子、先生的叫著,不知道的,還當是進了學塾,哪有飲宴的氣氛?」

  文玉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連連點頭。一邊請了茶,一邊令人開始上菜。

  外面有人應了,不多時,便見七八個丫鬟俱皆托著木盤,將一道道菜擺上。

  先上的是四個冷盤,白玉盞上,紅綠相間,翠色喜人。量不大,卻極盡精緻。

  隨著涼菜放好,一道道熱菜緊接著也上了桌。所用器皿又是不同,或陶或瓷,還有些竟用的是三足鼎,顯然極為講究。

  岳陵看著這些器具,心中不由暗暗歎氣。這富貴人家果然不一樣,只從這細微末節上,也是精細至此。這些個盤盞碗筷的,只怕任拿出一個,不說在後世值多少錢,便在眼下時代,也是價值不菲。

  待到整張桌子擺滿,又有下人端上一隻酒壺。文旭提起,親自給幾人滿上,這酒席便算開始了。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岳陵見文家父子仍是殷殷相勸,並不多談別事,心下不由奇怪。

  難不成真的只是為了喝酒聊天?自己才不過作了一首詞,再怎麼出類拔萃,似乎也不至於此吧。

  文旭偷眼看到他神色,與文玉山對望一眼,不由嘴角微微勾起。舉杯相邀道:「子鴻,你我一見如故。那日名士舫上,又多得你聲援,小弟心中實是感激。今日此宴,並無別意,除了暢飲,便是要感謝一番了。」

  岳陵擺手笑道:「不過湊趣罷了,何值一提?何況,由此小弟還討了一房美妾回去,倒算是借了奉陽兄的東風了。再要說謝,這酒我可喝不下了。」

  文旭尚不知彩荷之事,連忙問起,聽到宋安出面,眼中一道異色一閃而過,隨即連聲恭賀不已。

  岳陵酒量自是不懼,舉杯相迎,酒到杯乾。文旭喝彩道:「子鴻好酒量。」

  放下杯子,邀著岳陵吃菜,慢條斯理夾起一片魚肉入嘴,輕輕嚼著。待嚥下後,忽然似不經意的道:「沈家之事,令人扼腕。不過聽聞和綠林中頗有糾葛,官府無力為之,推到子鴻這兒,便也不足為奇了。」

  岳陵筷子一頓,兩眼微微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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