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1
1028.第1020章 五彩棺(132)

     「九哥!」那游天鳴見我神色不對,立馬湊了過來,一把扶住我。

    不待扶穩,他整個身子跟著朝後面倒了過去,要是沒猜錯,他估計也是被這腐臭味給熏的。

    好在我反應還算可以,一把抓住棺材,勉強讓自己穩定下來,暗道,什麼情況,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臭。

    閃過這念頭,我陡然想起《六丁六甲葬經篇》的一句話,說是,葬彩者,氣欲連辰而不傾,形欲廣厚而不平。

    根據這話的意思是,現在死者氣味強勢,正是封棺的最好時辰。

    沒有任何猶豫,我朝游天鳴他們喊了一聲,「快,搬棺材蓋過來!」

    那游天鳴一愣,好似不明白我意思,就問我:「九哥,你這是?」

    我皺了皺眉頭,急道:「快,封棺的時辰到了。」

    這話一出,游天鳴他們哪裡顧得上滿屋子腐臭味,三下五除二便將棺材蓋挪了過來,正好蓋在五彩棺上面。

    由於他們有些急,棺材蓋與五彩棺並沒有完美的連接,不少地方空出一大片,濃厚的腐臭味透過那空隙溢了出來。

    霎時之間,整間堂屋充斥著腐臭味。

    「快,將棺材蓋蓋好!」

    說話之際,我一把摁住棺材蓋,朝邊上挪了過去。

    還真別說,我運氣挺不錯,只是那麼一下,整塊棺材蓋與五彩棺完美的吻合,沒絲毫縫隙,那股腐臭味也隨即淡了不少。

    見此,我連忙讓楊言將早已准備好的平安符取來,分別貼在五彩棺的前後左右四個方位,又取來五枚壽釘,然後扯了死者孫女頭上的幾絲青發,繞著主釘,鉚入棺材頭部的中線位置。

    本以為這鉚入壽釘挺簡單,哪裡曉得,才捶了三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壽釘居然歪了,朝左邊傾了過去。

    我以為看花眼了,定晴一看,沒錯,主釘的確朝左邊傾了過去,隱約有彎曲的趨向,好似只要再捶一下,整根壽釘就廢了。

    瑪德,活見鬼了,一般壽釘用材特為堅硬,別說鉚棺材,就算是鉚磚頭,也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宮主,這是?」那李建剛湊了過來,先是瞥了一眼主釘,後是朝我問了一句。

    我想了一下,入行以來,我鉚過不少壽釘,像這種情況倒是第一次見,要說是壽釘的原因,打死我也不信,只有一種解釋,這五彩棺應該還存在某種問題,否則,壽釘絕對不會如此。

    令我想不明白的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韓金貴所說的來做,並沒有添加任何東西,更沒減少任何步驟,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游天鳴也湊了過來,嘀咕道:「九哥,是不是沒響動的原因?」

    我微微一愣,問他原因。

    他說:「一般封棺都會吹幾句嗩吶,放一封鞭炮,還需要祭拜一下死者,咱們急著封棺,好似忘了這些儀式。」

    一聽這話,我恨不得煽自己幾個耳光,瑪德,就如游天鳴說的那樣,我們一直忙著封棺,居然完全忘了儀式的事。

    當下,我朝五彩棺跪了下去,又朝李建剛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跪下。

    很快,我們八仙都跪了下去,唯有游天鳴以及幾十名嗩吶匠站在那。

    大概跪了一分鐘的樣子,我點燃一些黃紙、清香燒給死者,說:「您老大人有大量,莫於我們計較,這場喪事實在是太多事了,令小九一時之間忘了最基本的儀式,還望看在小九替您老辦喪事的份上,莫再作怪!」

    說完,我領著我們八仙朝死者磕頭,那游天鳴則點燃一封鞭炮朝棺材邊上丟了過來。

    頓時,一陣劈裡啪啦聲響了起來。

    待鞭炮聲停止後,堂屋內彌漫著煙霧,令我們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令我興奮的是,隨著鞭炮聲停止,我感覺堂屋內有股很軟的氣流,扭頭朝外面看了過去,卻發現外面不知何時掀起了一股風。

    一看到這個,我面色一喜,應該是有用了,就讓楊言站了起來,我則拿著鐵錘朝棺材邊上走了過去,又吩咐游天鳴領著一些嗩吶匠吹嗩吶。

    待嗩吶聲響起,我一手提錘子,一手扶住壽釘,吟道:「一錘捶到底,子孫富貴萬萬年。」

    言畢,我卯足勁朝壽釘捶了下去。

    『砰』的一聲響,壽釘直愣愣朝五彩棺內插了進去。

    我怕壽釘彎曲或偏移,豎起大拇指對著壽釘,比劃了幾下,很直,沒任何偏差。

    看到這裡,我總算放下心來,一連捶了好幾下,總算將主釘鉚入棺材,又取出另外四枚壽釘,按照左三右一的規矩,將壽釘鉚入棺材。

    在鉚壽釘時,整個過程格外順利,沒任何風吹草動,這讓我們所有人都松出一口氣,若不是韓金貴的方法,這封棺恐怕要大費周折,指不定還會耽擱出殯的吉日。

    而現在鉚入壽釘後,離出殯還有三十分鐘左右,按照李建剛的說法是,需要閉目養神一會,不然,明天沒體力。

    我考慮到五彩棺出殯煞氣較重,沒同意這要求,就讓他們幾人去沐浴淨身,也算是驅驅身上的晦氣,主要是五彩棺不同尋常棺材,每一步必須講究到位。

    那李建剛聽我這麼一說,也沒多說,領著一票人去了宋廣明家裡,說是洗澡。

    令我郁悶的是,我數了一下明天抬棺的人,除了我,只有七人,風調雨順四兄弟、楊言、陳二杯、李建剛,也就是說還少一人。

    瑪德,怎麼辦?到哪去找八仙?

    我想過去直接去八仙宮找人,可,八仙宮技術好一點八仙就算風調雨順四兄弟跟李建剛了,其他的八仙根本不行。更為重要的是,這次抬棺的路途較遠,必須找體力好的八仙才行,否則,一旦路途上出事,情況會變得更糟糕。

    怎麼辦?

    我忽然想起郎高了,自從他身上多了一個紋身後,這家伙可是牛叉的很,只是…為了避開五彩棺的五煞,我將他安排到游天鳴師傅那去了,如今,游天鳴師傅已死,郎高應該守在那邊。

    念頭至此,我朝游天鳴走了過去,還沒開口,那游天鳴說:「不行,沒得商量。」

    我有些懵圈了,這游天鳴咋回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2
1029.第1021章 五彩棺(133)

     我有些懵圈了,這游天鳴咋回事?就問他原因。

    他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沉聲道:「九哥,你是不是想讓郎高回來?」

    我嗯了一聲。

    他說:「不行,師傅的死,或多或少都有郎高的因素在裡面,他必須守在師傅靈堂前,半步不能離開。」

    聽著這話,我有些不明白,他師傅的死不是為了救我們麼?怎麼會扯到郎高身上去?

    他好似看出我的疑惑,解釋道:「師傅在救你們之前,為了破除郎高所犯的五煞,消耗不少精力,否則,以五彩棺的煞氣,還不足以讓師傅殞命。」

    我懂了,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游天鳴都說了,郎高必須替他師傅守靈堂,若強行為之,只會讓游天鳴難堪,更會陷他入不義之地。

    但,一個問題擺在我面前,若是郎高不能來,這次抬棺勢必少一人,倘若換成別人,我有點不放心,更為重要的一點,郎高有近乎變態的嗅覺,這次抬棺必定凶險之極,有郎高在邊上,能讓整個抬棺安全一些。

    想到這裡,我朝游天鳴看了過去,他面色有點不對勁,我不敢再提這事,嘆了一口氣,轉身朝五彩棺邊上走了過去。

    「九哥!」那游天鳴忽然叫了我一聲。

    我扭過頭,問他:「怎麼了?」

    他說:「你真想郎高回來?」

    我一愣,輕嗯一聲。

    「這樣吧!讓郎高脫掉身上的衣服穿在稻草人身上。」他想了一下,緩緩開口道。

    一聽這話,我面色一喜,他是打算用假人代替郎高,雖說沒郎高本人在場好,但,有那麼一個假人守在他師傅靈堂前,也是無奈之舉。

    只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剛才語氣還那麼強勢,怎麼一下子軟了下來,就問他原因。

    他說:「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希望師傅在天之靈莫怪罪我就好了。」

    我連忙點點頭,衝他說了一聲謝謝,掏出手機,給郎高打了一個電話,令我幸喜的是,那郎高說,他已經在路上來了。

    我問他,有沒有弄好稻草人。

    他說,早已經弄好稻草人了。

    這就奇了怪了,我特麼根本沒跟他說,他怎麼會提前知道?

    就在我納悶這會,郎高解開了我的疑惑。

    他說,游天鳴師傅仙逝之前,推算了一下,算准這場喪事需要郎高,便讓郎高准備好稻草人,若是他老人家不幸仙逝,就讓郎高脫掉自身衣物穿在稻草人身上,前來幫忙。

    聽完他的講敘,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瑪德,那老人的推算怎麼會這麼精准,他到底是人還是神啊,若是人的話,怎麼會這般精。

    我記得蔣爺說過,關於玄學這一塊,只宜懂,不宜精,一旦精了,會引發某些東西,從而導致自身出問題。

    隨後,我匆匆掛斷電話,將這事跟游天鳴說了出來。

    他聽後,二話沒說,朝著東邊就跪了下去,大喊三聲:「師傅,師傅,師傅!」

    言畢,他眼角變得有些濕潤。

    看著他的動作,我隱約有些明白他的意思,那老人家之所以會推算這一塊,應該是怕游天鳴阻止,這才特意讓郎高自己過來。

    想通這個,我走到游天鳴身邊,伸手拉了他一下,低聲道:「你有一個好師傅!」

    剛說這話,那游天鳴居然哭了起來,眼淚簌簌而下,無聲地抽泣著。

    見此,我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就讓他先休息一下,我則開始准備抬棺所需的東西,先是用龍繩敷住五彩棺,後是將龍架弄好,考慮到這次抬棺較遠,我倒了一些菜油在龍繩上。

    剛弄這些,離出殯大概還有三四分鐘的樣子,那郎高總算來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2
1030.第1022章 五彩棺(134)

     一見郎高,我有些愣了,這家伙居然穿了一身紅,這特麼不是找事麼,就說:「大哥,你這是干嗎呢?」

    他一愣,笑道:「好看!」

    我想發飆了,沒好氣道:「換身衣物!」

    「不換!」那郎高好似跟我強上了,抬步朝堂屋內走了過去。

    剛進堂屋,李建剛等人悉數圍了過來,一個個沉著臉,雙眼緊盯郎高。

    「郎兄,好雅致啊,穿成這樣,這是打算去相親?還是去結婚?」李建剛說。

    我懂他意思,這是笑郎高跟鬼相親。

    「是啊!郎兄弟,這白喜事,你穿一身紅,莫非有喜事?」那風調雨順中的老大開口道。

    「莫亂說!」那楊言湊了過來,朝李建剛等人揮了揮手,沒好氣道:「朗哥穿成這樣,肯定有他的原因。」

    這話一出,李建剛那幾天好似並不相信,正欲開口,我連忙朝罷了罷手,從剛才這簡單的對話,能看出來一個事,八仙宮裡面的八仙對郎高、楊言等人看似和睦,實則存了一些敵意,而楊言、郎高等人則抱成一團。

    也就是說,在場八人,分成了兩派,一派是郎高、楊言等人,一派是李建剛等人。

    這讓我頭痛的很,卻又無可奈何,郎高他們是跟著我從東興鎮出來的,李建剛等人卻是八仙宮真正的八仙,而我又是八仙宮宮主,當真是兩頭為難。

    論私交,我偏向郎高等人,論公的話,我比較偏向李建剛等人,主要是李建剛等人算是正規組織,對八仙宮以後的發展有大作用,甚至決定著以後八仙宮的走向。

    「行了,一人少說幾句!」我朝他們說了一句,將眼神撇向郎高,低聲道:「大哥,你這是怎麼回事?」

    他瞥了我一眼,又朝李建剛等人瞥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天鳴師傅說,這次抬棺的死者家庭不和諧,抬棺過程需要一些爭吵,令其有『家』的感覺,否則,死者的魂魄不願離去,會留在上河村。」

    一聽這話,我微微一愣,這是哪門子道理,就問他原因。

    他說:「事情是這樣,死者這次葬的比較遠,路途難免會遇到一些怪事,若是我們一邊抬棺,一邊爭吵,能迷惑死者,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死者抬到歧坪鎮。」

    聽他這麼一說,我隱約有些明白了,我估摸著,天鳴師傅是擔心死者留戀故鄉,不願離鄉。

    想想也對,哪個死者不希望落葉歸根,而我們這次選墓地卻遠在兩湖交界處了。

    從選墓穴來看,這方面有些對不住死者。

    但,死者死於清明節,渾身煞氣重,若無合適的墓穴,只會導致死者死後不安寧,與這相比,我寧願把墓穴選遠點。

    明白郎高意思後,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還差一分鐘就到了出殯吉時,沒有任何猶豫,立馬衝他們喊了一句,「都別墨跡了,准備出殯!」

    話音剛落,李建剛他們立馬朝五彩棺邊上圍了過去,郎高、楊言、陳二杯也圍了過去,由李建剛抬第一個位置,也就是左邊靠近棺材的位置,郎高、楊言、陳二杯三人以及風調雨順的老么抬後頭。

    待他們站好位置後,我問楊言,「長毛,那七名童子呢?」

    那楊言一愣,詫異道:「什麼童子?」

    我有些懵了,先前去找韓金貴時,我再三招呼他一定要找齊七名童子,四男三女,而現在看他表情,他這是完全忘了。瑪德,咋辦,馬上就要出殯了,若是沒那七名童子相伴,我擔心路上會遇到孤魂野鬼搶棺。

    無奈之下,我只好將希望放在道虛身上,這上河村是他說了算,只要他開口,找七名童子應該容易。

    當下,我立馬朝堂屋外面跑了過去,那楊言在後面喊了一句,「九哥,馬上就要出殯了,你這是去哪啊!」

    我頭也沒回地喊了一句,「你們先將棺材抬到村口,我去找人!」

    「好!」那楊言回了一句。

    剛出堂屋,時間正好到了出殯及時,由游天鳴吹響了嗩吶,緊接著就是鞭炮聲,那李建剛打了一聲口號,棺材緩緩抬起,朝堂屋外面走了過去。

    見棺材被抬起,我松出一口氣,立馬朝道虛的家走了過去。

    那道虛的家在村子的南邊,是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樓,我花了三四分鐘時間來到他家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不到三秒鐘門開了,開門的正是道虛,好似算准我會來找他一般,笑道:「小九,聽剛才的聲音,應該已經出殯了,你這是?」

    我沒時間跟他解釋,就說:「能不能幫忙找七名童子,四男三女,每人一天兩百的工資。」

    他面色一變,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疑惑道:「要童子干嗎?」

    我冷笑一聲,這老家伙裝的挺像,以他的閱歷絕對知道這事,更為重要的是,作為徒弟的韓金貴都知道怎麼回事,他會不知道?還有一點,這五彩棺就是這老家伙弄出來的,要說他不知道,恐怕沒人知道了。

    但是,這老家伙要裝傻充愣,我自然也不能點破,就跟他解釋幾句。

    當然,我的解釋也參雜了不少水份,你不是要裝麼?那我就陪著你裝。

    那道虛聽完我的解釋,就說:「這樣啊,只是…小九啊,我們合作還沒開始,老夫便幫了你幾次忙,你是不是該表示下,不然,老夫這心裡面不舒服吶!」

    草,搗鼓老半天,這老家伙是要好處。

    我暗罵一句,表面衝他笑了笑,「您老需要小九做什麼?」

    「簡單!」他微微一笑,伸手朝我腰間指了指,「將那徐氏匕首送於老夫,老夫今日得了一件寶物,需要用徐氏匕首避煞!」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一摸,這徐氏匕首是傅國華送我的,上次因為五煞的緣故,將它暫交郎高手中,剛才回堂屋時,那郎高將徐氏匕首還了回來,由於沒地方放,我將徐氏匕首別在腰間,沒想到這老家伙一眼就看中了。

    「不好吧!」我支吾一句,「這是師兄送給小九的防身之物,若是送給您老,不好對師兄交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2
1031.第1023章 五彩棺(135)

     我這樣說,是暗示道虛,這徐氏匕首是我師兄之物,外人別打它注意,否則,會惹惱我師傅。

    那道虛眉頭一皺,笑道:「既然如此,倒是老夫唐突。」

    說著,他皺著眉頭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這樣吧!聽說你畢生所學,來自一本古籍,可否將那古籍借給老夫瞧幾眼?」

    一聽這話,我內心一沉,瑪德,這老家伙是鐵了心找我要點好處,若是不給,我估摸著他不會罷手,就說:「原籍沒有,不過手抄本倒有一份。」

    「也行!」那道虛一笑,一臉老褶子都擠一塊了。

    沒有任何猶豫,我在身上搗鼓了一番,翻出老英雄給我的那本手札,朝道虛遞了過去,「喏,就這個!」

    那道虛接過手札看了看,眉頭微皺,「你的本事在這上面學的?」

    我嗯了一聲,說:「大部分是在這上面學的,還有一部分是師傅親口相傳。」

    我這話半真半假,老英雄給的這本手札,我的確學了一些,都是一些風水知識,由於我悟性不太好,所學的東西都是雞毛蒜皮,至於後半句,完全是瞎扯。

    那道虛聽我這麼一說,又翻了幾下,嘀咕道:「不對啊,這上面全是關於陰宅,鮮少有關於喪事的,你莫不成想誆老夫?」

    我苦笑一聲,連忙解釋道:「您老誤會了,正所謂喪事,包括了禮儀、儀式、煞氣、陰宅等東西,而陰宅又是整場喪事的重中之重,您試想一下,若是沒一處好的陰宅,喪事辦得再好,到頭來還是白忙活一場。」

    那道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面露失望之色,將那手札還了回來,也不說話。

    我內心一喜,接過手札,正欲開口,那道虛一句話令我懵了。

    他說:「小九啊,這東西老夫就不要了,只是,老夫想請求你個事,下場喪事能否帶上老夫,讓老夫漲漲見識?」

    瑪德,我暗罵一句,這老家伙在打什麼主意,七老八十的年齡,跟我去辦喪事,萬一不小心嗝屁,我特麼倒成了殺人凶手,正准備說話,那道虛罷了罷手,沉聲道:「小九,老夫與你合作以來,沒沾你半點光,如今想跟著你漲漲見識,你不會拒絕老夫吧?」

    我想了一下,眼下有些急,倒不如先同意他,更為重要的是,弄好喪事,我估計會回衡陽,我不信這老家伙會跟我去衡陽,就說:「如此說來,倒是小九不是了,行吧!下場喪事,小九定帶上您老。」

    「如此甚好!」

    那道虛一笑,給人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當時我急著找七名童子,也沒想那麼多。直到後來,我才發現,這道虛之所以跟著我去辦喪事,所謀甚大,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隨後,那道虛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對我說:「行了,一共七名童子,四男三女正在堂屋門口,你過去接他們就行了。」

    說著,他好似想起什麼,又說:「小九,醜話老夫說在前頭,那七名童子是交給你了,可要給老夫安全帶回來,若是出任何差錯,莫怪老夫不念舊情!」

    我想法也沒想,立馬向他保證,「您老放心,只要小九沒死,定護他們周全。」

    說完,我立馬朝堂屋那邊跑了過去,隱約能聽到喧天的嗩吶聲以及鞭炮聲傳了過來。

    來到堂屋前,門口站了七名童子,他們身後是一些村民,其中幾個村民,我跟他們打過幾個照面,也算是認識,就朝他們走了過去,大致上說了一下工資,又向他們保證小孩的安全。

    那些個家長,也不知道咋回事,並不擔心小孩的安全,反倒是讓我提前支付費用,說是兩百一天,七人,五天,共計七千的費用。

    我特麼也是醉了,我一窮二白的,哪來的七千塊錢,就算有錢也是在卡裡,那卡還是宋茜曦給我的,就說:「現在沒現金,能不能回來時給?」

    奇怪的是,那些家長異口同聲地說:「不行,除非你把那銀行卡壓這。」

    我想了一下,那卡裡有一百多萬,本來就是宋茜曦給我辦喪事用的,等等,我記得宋茜曦在車上的時候,給了十五萬的現金,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喪事,居然忘了這事。

    瑪德,十五萬都能忘了,我估摸著,除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我當八仙期間,並沒有賺到什麼錢財,嚴格來說,是沒賺到什麼現金。

    「等等!」我衝他們說了一句,朝堂屋裡面走了進去,當時拿著錢,我好似交給了郎高,後來郎高要走,又將錢交給我了,再然後,我好似把那十五放在堂屋的角落裡,用一個黑色膠袋裝著,又在上面蓋了一些黃紙。

    剛進堂屋,我有些懵了,我發現堂屋那角度正在燃燒著什麼東西,那火堆邊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錢角。

    「草!」我暴怒一句,立馬走了過去,一腳踹滅那火堆,我…我…我差點沒跪下去,瑪德,哪裡還有什麼錢,全變成了一堆黑灰,我特麼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青玄子說我沒財運,也特麼不至於這樣吧!

    看著眼前的灰燼,我欲哭無淚,先前以前放點黃紙上面,是怕被人拿走,而現在看情況,估計出殯時,燒黃紙那人以為這是一堆黃紙,一把火給燒了。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些家長走了進來,開口就是一句,「陳宮主,錢呢?沒錢,我們可不放心把孩子交給你。」

    我撓了撓後腦勺,也沒隱瞞,把燒錢的事跟他們一說。

    不待我話說完,那些個家長現實的很,拽著自家孩子就要走,我急了,要是把七名童子帶走,抬棺路上可就懸了,我想過找道虛出面,但,一想到這些人是道虛叫過來的,想必他們應該是商量好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把宋茜曦給的銀行卡交了出來,自我安慰地想,他們沒密碼,應該取不了錢。

    寫到這裡,我特麼真想說句,那時候太年輕了,把這些村民想的太單純了,被人坑了,還特麼渾然不知。

    隨後,那些家長接過銀行卡,我則領著那七名童子火急火燎朝村口趕了過去,在路過道虛房子前,我頓了一下,心裡隱約這道虛應該在算計我什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2
1032.第1024章 五彩棺(136)

     來到村口,李建剛他們已將棺材放在地面,下面放著兩根圓木,邊上正在燃放鞭炮,一群人朝五彩棺作揖,燒黃紙,游天鳴等人則在邊上吹嗩吶。

    我知道,這是停棺,只有等飯後,才算真正的出殯,便朝李建剛走了過去,問道:「剛才棺材有啥異常沒?」

    他放下手中的黃紙,「沒啥異常,跟普通棺材沒啥差別。」

    聽著這話,我心裡舒出一口氣,就拉著那七名童子,按照四男站左,三女站右的方法,將他們安排在五彩棺邊上,我則從李建剛手裡接過黃紙,又讓他們一眾八仙站在棺材前頭。

    准備好這一切,我對著棺材吟了一些詞,又燒了一些黃紙,最後讓這次參加抬棺、吹嗩吶等人悉數跪了下去。

    我這樣做是拜棺,意思是跪拜死者,讓死者在路上莫作怪,庇佑這一路順利。

    就在八仙們跪下的一瞬間,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忽然感覺身後好似多了一樣東西,扭頭一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但,那股感覺卻是愈來愈強,就好似身後站了一個人,一股股涼意朝我脖子襲了過來。

    活見鬼了。

    我再次扭頭一看,還是沒人,感覺卻是一次比一次強。

    這讓我整個人有些懵了,就覺得這特麼不是好兆頭,面色一沉,右腳猛地跺在地面,低聲道:「名耿千秋,光啟後人,夜月鵑啼,含笑九泉,正大光明,天不遺一,老一生權,美德壽終,德望在英,名垂千古。」

    我這次念得是四字言,大致意思是,死者壽歸正寢,莫亂作怪,路過的孤魂野鬼也莫打棺材主意。

    念完這詞,我面色再沉,點燃七張黃紙,腳踏七星步,圍著棺材轉了一圈,待黃紙快燒盡時,我立馬將黃紙丟在棺材下面,又點燃一對白蠟,插在棺材最前頭,最後找來一根紅繩,綁在棺材尾部的麻繩上。

    弄好這一切,那李建剛問我,綁紅繩干嗎?

    我告訴他,這紅繩是掛喜。

    他又問我,死者並不是壽歸正寢,掛喜不是招死者反感。

    我想了一下,解釋道:「這次路途遙遠,路途難免會遇到一些喜事,萬一撞見別人結婚,這不是觸人家霉頭麼,唯有掛點喜,也算是積陰德吧!「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們農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說是白喜事遇到紅喜事,白喜事必須讓道,而我們這次從上河村到歧坪鎮,路途實在是太遠了,誰也不敢肯定會不會遇到紅喜事。

    一旦遇見了,這五彩棺上面有掛喜,也不至於讓對方難堪。

    要知道,一般紅喜事遇到白喜事,那紅喜事的主家一言不合會開大。

    畢竟,棺材這玩意,人人都不太喜歡,特別是紅喜事,就連說到棺材都是犯忌。

    那李建剛聽我這麼一說,點點頭,伸手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到邊上說話。

    我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什麼事不能在這說?」

    他一愣,壓低聲音道:「關於這次抬棺費用。」

    一聽這話,我有些懵了,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喪事,居然忘了這次費用,我、郎高、楊言、陳二杯這些人對費用倒沒多大感觸,但,李建剛、風調雨順四兄弟可是靠這門吃飯的,就說:「你們要多少?」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宮主,你也別說我們現實,這場喪事以來,我們兄弟幾個都是拿自己的錢在貼生活費,白白忙碌了近一周時間,如今,兄弟們就指望這次抬棺賺點生活錢。」

    我嗯了一聲,能理解他們的苦衷,都是農村人,誰不明白這裡的事,就說:「需要多少錢?」

    他尷尬地瞥了我一眼,低聲道:「聽人說,主家給了你十五萬辦喪事,而這段時間以來,一些喪事東西都是由道虛給承包了,就連今早的早飯也是道虛承包了,兄弟們也不貪心,我們五人,宮主給五千就行了。」

    我想了想,他的話不過份,甚至可以說廉價,畢竟,從上河村到歧坪鎮需要好幾天,又抬著棺材,拿五千純屬用勞動力換金錢。

    只是…那十五萬已經被火給燒了,我現在哪裡有錢啊!

    咋辦?

    要是跟李建剛說沒錢,難免會寒了他的心,畢竟,那十五萬可是實打實的交在我手裡。

    要是跟他說,錢被火燒了,別說他,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十五萬吶,怎麼可能會被火燒了。

    一時之間,我有些為難,在口袋摸了摸,裡面有張銀行卡,楊大龍往這卡裡轉了2萬,去年在撫仙湖的時候花了一些,大概還剩一萬左右,再加上我跟郎高在八仙宮搬磚賺了一些錢,約摸一萬五左右。

    一咬牙,就算自己吃點虧,絕對不能虧了李建剛他們,就說:「行,給你們五人一萬,好好抬棺!」

    「謝謝宮主勒!」那李建剛衝我一笑。

    一看到他的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內心閃過一絲欣慰。原因在於,按照李建剛的想法,我拿了十五萬,只分了一萬給他們,而他們臉上並沒有任何不喜。

    「老李!」我喊了他一聲,低聲道:「假如我說那十五萬被火燒了,你信麼?」

    我這樣說,只是試試他。

    「信,宮主說什麼我都信!」那李建剛湊了過來,嘿嘿一笑。

    說完,他好似想起什麼,補充道:「宮主,那我們五人不要錢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給你們的錢,拿著就好了!」

    那李建剛還想說什麼,我朝他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便朝五彩棺邊上走了過去,讓那七名童子拿一些黃紙燒給死者。

    做好這一切,時間差不多是早上七點,我們一眾人回村吃早飯。

    還真別說,那道虛把這頓早飯辦得挺豐盛,十個大碗菜,又給前來吃喜酒的人,每人派了一條毛巾、一包煙、以及十二塊錢的酒錢。

    酒足飯飽後,我們一眾八仙圍在一起,大致上說了一下路線,便浩浩蕩蕩朝村口走了過去,准備抬棺去歧坪鎮,那道虛則安排六名上河村村民送葬,又像征性拿了一個花圈,最後又請了四名勞力負責拉人力鬥車,那鬥車裡面裝的都是鞭炮黃紙。

    來到村口,我大致上數了一下,連同游天鳴帶的嗩吶匠在內,這次出殯人數是足足六十人。

    見此,我朝上河村堂屋那邊瞥了一眼,這場喪事時間真夠久的,如今總算要出殯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來到村口之前,我讓道虛處理一下死者兒子以及女兒們的屍體,那道虛說這事包在他身上,讓我們安心抬著死者上路即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2
1033.第1025章 五彩棺(137)

     那李建剛見我愣在那,拉了我一下,問:「宮主,快出殯了,你這是干嗎呢?」

    我扭頭瞥了他一眼,低聲道:「沒啥,一場喪事搗鼓了這麼長時間,只是有些感悟罷了。」

    他一笑,「宮主有所不知,大概是三年前,我經歷過一場喪事,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三個月時間,屍體都在棺材內發臭了,連那些蛆蟲都爬了出來,最後還不是我們八仙宮的一些八仙給抬上山的。」

    我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一場喪事辦三個月?這個有點吹噓了吧!我辦過最長時間的喪事,估計就是這場喪事了,就問他,「那場喪事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他嘆氣道:「算不上出事吧!只是死者有些問題,對了,不說這個了,多不吉利啊!」

    我嗯了一聲,也沒問下去,就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離出殯的吉時只有十來分鐘時間,便安排八仙們站回自己的位置,又讓那七名童子站在五彩棺邊上,我擔心這些童子走不了那麼遠的路途,就告訴他們,累了跟我說一聲,可以休息。

    那七名童子當中,最大的估計有十三四歲了,最小的那個也有十歲,在體力上面,估計還行,主要是我們抬棺前行,速度本身就快不了,他們只是隨棺前行,相當於散布。

    「嗯,好的,哥哥!」那七名童子當中,最大的那個朝我說了一句。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叫朱燦,今年正好上初二。

    隨後,我又問了一下七名童子的情況,大致上跟朱燦情況差不多,最小那個也上了小學四年級。

    問清七名童子的情況,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在身上套了一件道袍,這道袍是普通道士穿的那種,青衫藍邊,又拿過郎高事先准備好的挽嶂綁在左臂上,再將火龍純陽劍掛在腰間,最後拿過招魂幡。

    乍一看,還真別說,有幾分道士的感覺。

    但,作為八仙,我不太喜歡穿道袍,更不喜歡給人一種道士的感覺,主要是我們八仙與道士不同,往大點說,道士比我們級別高一點,穿道袍有點沾人家的光了,往小點說,現在的道士百偽一真,穿著道袍有點像行騙。

    當然,這是個人感覺,並不代表我們所有八仙,就拿李建剛來說,他特想穿道袍,說是,穿道袍才感覺像個玄學人士。

    對於他的說法,我也是醉了,能說啥?

    只能說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

    當我搗鼓好所有事情後,八仙們已經站在五彩棺邊上蓄勢待發,嗩吶匠已經開始試吹嗩吶,送葬的人員則悉數跟在嗩吶匠後面,拉人力鬥車的四名勞力則站在最後,至於死者的一對孫子、孫女則由上河村一名中年男子帶著,跟在八仙邊上。

    看到這裡,我輕咳一聲,原本有些吵鬧的場面瞬間靜了下來。

    我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問道:「都准備好了沒?」

    「好了!」八仙們齊聲道。

    「好了!」嗩吶匠們齊聲道。

    「好了吧!」送葬的那些人聲音有些不齊。

    聽著這聲音,我也沒說話,便拿著招魂幡朝五彩棺前頭走了過去。

    走到前頭,我先是用火龍純陽劍,在五彩棺前頭舞了《純陽劍法》的第一層,由於第一層較為簡單,再加上我經常練這種劍法,不到三分鐘時間,整套劍法已經舞完了。

    有沒有用我不知道,就知道待我收回火龍純陽劍時,那五彩棺邊上閃過一道流光,在陽光照耀下顯得褶褶生輝,煞是好看,特別是貼在棺材邊上的那些平安符,隱約有些泛光。

    看到這裡,我面色一喜,當初韓金貴教我《純陽劍法》時,說是這《純陽劍法》對喪事有著很強的作用,我當時還不太信,只是揮舞幾下火龍純陽劍,能有啥效果。

    現在,我徹底信了,這《純陽劍法》的確是好東西。

    舞完《純陽劍法》後,我拿過招魂幡朝五彩棺作揖,又燒了一些黃紙、蠟燭,最後讓參加這場出殯的所有人員對著五彩棺彎腰。

    都是農村人,自然懂得這裡面的門道,他們便按照我要求朝五彩棺彎腰。

    做好這一切,由游天鳴吹響第一聲嗩吶。

    只聽見嘟啷一聲響,徹底打破了寂靜,緊接著,幾十名嗩吶匠齊聲吹響了嗩吶,那負責放鞭炮的村民則點燃一卷鞭炮,一陣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響起,那場面當真是熱鬧的很。

    隨著兩股聲音響起,我抖了抖身上的道袍,一手持招魂幡,一手抓過一把稻谷朝五彩棺撒了過去,目視著正前方,沉聲道:「種子落土萬年青,內外子孫大發家,一種落土萬種收,內外子孫富貴蓋亞洲,種子落土發四季,內外子孫大富貴,種子播來播去播有剩,分乞子孫去大賺,人人富國曼谷陳弼臣。」

    念完這話,我留下兩顆種子,朝死者的孫子、孫女走了過去,然後將種子塞在他們衣兜裡面,這叫傳孝,說白點就是希望死者有個後人傳宗接代,這兩顆種子放在死者孫子、孫女身上寓意著他們平平安安長大。

    弄好這個,我回到棺材前頭,拉長嗓門喊了一聲,「起靈勒!」

    喊完這話,嗩吶聲吹奏的更響,五彩棺被緩緩抬起,我扭頭瞥了一眼,就發現八仙們的臉色還算輕松,想必是五彩棺不重。

    見此,松出一口氣,先前我一直擔心棺材出問題,現在見棺材沒問題,自然是皆大歡喜。

    就這樣的,我在前頭領路,李建剛他們抬著五彩棺在後頭跟著,一路嗩吶聲不絕於耳,大凡遇到有房子的地方,都會放上一封鞭炮。

    說實話,這抬棺還算順利,一連幾天時間都風平浪靜,路途上沒遇到任何怪事,這讓我們漸漸地放松了警惕,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離歧坪鎮還有二十公裡時,我們打算在山裡過一夜,明天中午之前把棺材抬到墓穴,偏偏在這個夜裡發生了離奇詭異的事情。0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2
1034.第1026章 五彩棺(138)

     當天夜裡,由於天氣變化多端,就如一句詩寫的,清明時節雨紛紛,我擔心下雨,便讓上河村那些村民幫忙搭了一個雨棚,再將棺材放在雨棚內,我們所有人則打算在雨棚邊上應付幾個小時算了。

    上半夜倒沒啥動靜,就是下半夜,大概子時的樣子,我入睡沒多久,睡夢中,我夢見一老頭帶著三名年輕人,其中的兩個我都認識,一個是宋茜曦,還有一個是宋華,至於他們中間那個,想必是宋茜曦的姐姐。

    那老頭先是朝我說了一番感謝的話,由於是在夢境裡,我也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而那宋茜曦則一個勁地朝我道謝,奇怪的是,我能清晰地聽到宋茜曦的每一句話。

    她第一句說的是,「陳九,謝謝你,衷心謝謝你。」

    有些事情,說起來也是奇怪的很,我在睡夢中依舊記得游天鳴說過的話,他說宋茜曦已經魂飛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間了。

    我當時帶著這種疑惑,就一直盯著那宋茜曦看,令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宋茜曦與邊上三人不同,邊上那三人臉色慘白,她臉色卻顯得異常紅潤,特別是嘴唇,隱約能看到一抹口紅。

    沒錯,就是口紅。

    我問她:「你不是…」

    她一笑,正欲開口,陡然從邊上掠過一道影子,由於速度過快,我看不清那影子的樣子,隱約覺得那影子應該是男性。

    隨著那影子掠過,那宋茜曦面色劇變,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嘴裡桀桀地笑著,「陳九,我在陰間好寂寞,下來陪我!下來陪我!下來陪我!」

    說著,她張開手臂朝我脖子襲了過來。

    我當時一怕,立馬被嚇醒了。

    醒來後,我發現後背都是濕的,更為詭異的是,我發現我脖子處有道奇怪的手印,伸手一摸,涼涼的,有些粗糙。

    發現這一情況,我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朝四周瞥了一眼,八仙們、嗩吶匠以及上河村那些村民悉數睡了過去,他們睡得格外沉,我搖了搖邊上的楊言,輕聲道:「長毛,快醒醒,我感覺這場喪事有點不對勁。」

    那楊言被我這麼一搖,睜開眼,看著我,問我:「九哥,大半夜的,你這是干嗎呢?」

    話音剛落,那楊言臉色陡然巨變,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我,驚恐道:「九哥…,你…你…你脖子…」

    我懂他驚恐的原因,別說他,就連我自己在摸到那手印的時候,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就說:「沒事,只是一個手印而已,可能是睡覺時,自己撓的吧!」

    我這樣說,也是自我安慰,主要是那手印太奇怪了。

    那楊言猛地晃了晃腦袋,說:「不是這樣,九哥,你…你脖子全黑了。」

    一聽這話,我著實嚇到了,立馬掏出手機,借著微弱的光線瞥了一眼,我有些懵了,只覺得一股涼氣直衝腦門,瑪德,怎麼會這樣。

    只見,我整個脖子全是黑色的,直到下顎位置那黑色才停止,令我恐懼的是,那黑色不是一般的黑,而是墨黑墨黑的,上面隱約有點粗糙的圓點,詭異的是,那些圓點居然組成一個手印,緊緊地縛住我脖子。

    發現這一情況,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再聯想到先前那個夢,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宋茜曦要殺我?

    不對啊,我對宋茜曦也算有恩,而宋茜曦更是對我有救命之恩,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如果不是宋茜曦,那先前的夢意味著什麼?

    一時之間,我有些為難了,朝五彩棺瞥了一眼,棺材靜靜地躺在那,毫無任何動靜。

    「九哥,咋辦?」那楊言拉了我一下,語氣有些急,想必是擔心我。

    我罷了罷手,剛入行那會煞泡都沒弄死我,這小小的手印還能咋滴,就說:「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只能用火龍純陽劍了。」

    我這樣說,是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火龍純陽劍身上,主要是這火龍純陽劍是我現在最大的依靠,要是沒了他,我對這五彩棺沒任何底。

    「不行!」那楊言面色一沉,陡然起身,緊盯我,一字一句地說:「九哥,你別動,我替你檢查下!」

    我本來想拒絕,但,他已經掏出注射器,朝我脖子處遞了過來,我問他這是干嗎呢,他說,抽血檢查。

    聽著這話,我也是醉了,只是一些印記,抽血能檢查出什麼,也沒阻止他,就任其為之。

    令我恐懼的是,那楊言從我脖子處抽出來的血居然是黑色的,與脖子處的眼色一模一樣,墨黑墨黑的。

    瑪德,我暗罵一句,咋回事,我的血怎麼變黑了?

    那楊言好似被這一幕給嚇到了,從注射器裡面弄了一點鮮血出來,放在嘴裡嘗了一下,眉頭緊鎖,我問他怎麼了,他說,我血是臭的。

    一聽這話,我特麼差點沒奔潰,血是臭的?這特麼不是扯淡麼?連忙從他手裡拿過注射器,弄了一點鮮血,一嘗,我渾身如遭雷擊,這鮮血何止是臭的,簡直是腐臭,就像屍體腐爛所發出的那種腐臭味。

    瑪德,這特麼什麼情況,我好好的一個活人,血液裡怎麼會有這種腐臭味?這不科學啊!

    我將疑惑的眼光拋向楊言,問他:「長毛,這是咋回事啊?」

    他臉色沉得有些可怕,不停地撓後腦勺,說:「我也不清楚,不過,你這種情況,應該是血液裡夾雜了某些東西,對了,九哥,你最近有沒有吃什麼東西?」

    我想了一下,這幾天抬棺路上,我跟他們同吃同睡,壓根沒亂吃什麼東西,再往前一點,在上河村時,情況也差不多啊,就搖了搖頭,說:「沒有!」

    他眉頭一皺,「這就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一個活人,鮮血怎麼會變臭?這不符合邏輯啊!」

    說著,他好似想起什麼,一把抓住我手臂,急道:「九哥,還記得我們相識那一天不?」

    我一愣,我跟他是東興鎮的醫院認識的,那時候正好遇到一個奇怪的女人,王潔,明顯是活人,卻偏偏出現死人的症狀,等等,難道…。

    閃過這念頭,我一把抓住楊言,就問他:「長毛,你意思是我跟那王潔的情況一樣?」

    他嗯了一聲,低聲道:「你們倆身上出現的事情,都不符合科學,唯一的解釋是…」

    說著,他朝五彩棺瞥了過去,我懂他意思,他意思是,可能是死者在作怪。

    沒有任何猶豫,我立馬朝五彩棺走了過去,由於雨棚內光線較為昏暗,我點了兩支白蠟,一支交給楊言,一支由我自己拿著。

    來到棺前,我先是看了五彩棺,沒啥變化,又看了一下棺材上面的平安符,與出殯時一模一樣,最後我貓著腰朝棺材底下看了過去。

    這一看,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頭皮不由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在這一瞬間悉數冒了出來,腳下更是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整個身子砰的一身坐在地面。

    只見,棺材底下,不知什麼時候破了一個大洞,足有臉盆那麼大,死者的頭正好從那洞口露了出來,無力地垂在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九哥!」那楊言湊了過來,一把扶起我,問:「你這是怎麼了?」

    我嚇得說話都開始打顫了,指著那棺材,顫音道:「棺…材,破了…」

    不待我話說完,那楊言立馬朝棺材湊了過去,低頭一看,不到一秒鐘,一道尖叫聲響了起來。

    坦誠說,我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大的聲音,甚至可以說,正常人永遠無法發出那麼大的尖叫聲,楊言做到了,他的尖叫聲已經不能用宏亮來形容了,足以震天。

    隨著這尖叫聲一出,那楊言直愣愣地倒了下去,嚇得我哪裡顧得上恐懼,立馬朝他那邊跑了過去,伸手探了探他鼻息,有氣,只是被嚇暈過去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別說他了,就連我這個經常與死者打交道的八仙,陡然看到死者的頭顱掉在那,都被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那郎高、游天鳴、陳二杯湊了過來,郎高問我:「九哥,這是怎麼回事?」

    我怕他步楊言的後塵,也不敢說話,主要是我怕一說出來,那郎高湊過去看,其結果可以想像,就搖了搖頭。

    那郎高見我不說話,又問我:「九哥,到底怎麼了啊?」

    我還是不說話,那游天鳴好似發現我情況不對,拉了郎高一下,「郎哥,別問了,九哥應該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那郎高會意過來,朝棺材瞥了一眼,又在我身上看了看,皺眉道:「九哥,先前睡覺時,感覺這雨棚內挺香的,怎麼現在有股腐臭味。」

    一聽這話,我渾身一怔,郎高的嗅覺是出奇的好,就問他:「怎麼說?」

    他皺了皺眉,低聲道:「怎麼說呢,就感覺這雨棚內好些多了什麼東西。」

    「多了什麼東西?」我一愣,幾天前出殯時,我感覺身後好像也多了什麼東西,只是肉眼無法看到,現在聽郎高這麼一說,我感覺這事有點邪乎,就問他:「具體是什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2
1035.第1027章 五彩棺(139)

     那郎高聽我這麼一問,眉頭皺的更甚,嘀咕道:「我感覺這雨棚內好似有髒東西。」

    「髒東西?」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郎哥,你意思是這雨棚有鬼?」那游天鳴湊了過來,驚呼道。

    郎高點點頭,朝我們倆人瞥了一眼,「我能感覺到那髒東西離我們很近,不對,應該說那髒東西就在九哥身後。」

    這話一出,嚇得我連忙朝背後看了過去,什麼也沒有,正准備說道郎高幾句,就聽到那游天鳴說,「九哥,我覺得郎哥有道理,你身後真有髒東西。」

    我特麼也是醉了,游天鳴一嗩吶匠湊什麼熱鬧了,就算真有髒東西,以他的眼力也絕對見不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行了,別添亂了,趕緊睡覺去!」

    游天鳴眉頭一橫,朝我這邊走了過去,伸手朝我脖子後面摸了過去,我想打掉他手臂,那郎高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亂動。

    好吧,我也沒多想,就朝游天鳴看了過去。

    不待他手觸碰到我,陡然,我的眼神被定住了,再也移不開了,我發現游天鳴的手臂上居然也起了一層黑色的印記,他的印記,比我脖子上的顏色要淡很多,再看郎高,他渾身上下倒也正常。

    然而,真正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發現一直未曾開口的陳二杯,他手臂也起了一層黑色印記。

    發現這一情況,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就朝其他人看了過去,我懵了,真的懵,在場六十幾號人,除了郎高,所有人手臂上都一絲很淡的黑色印記,特別是躺在地上的楊言,他整條手臂已經被那黑色印記覆蓋了80%以上的位置。

    瑪德,這特麼是什麼情況,睡覺之前,這些人還干干淨淨的,怎麼睡了一晚上,變成這樣了?

    要說我的情況,是那髒東西所為,可,送葬這麼多人,不可能都得罪死者了吧?

    需知,這些人還包括了死者的一對孫子,孫女。

    「九哥!」那游天鳴也發現這一情況了,走到我邊上,沉聲道:「師傅的預言要驗證了。」

    「什麼預言?」我脫口而出。

    他眉頭緊鎖,好似極不願意說出來,在我再三追問之下,他說了八個字:「五彩稟出,人鬼共體!」

    我有些不明白他意思,就問他這話什麼意思。

    他說:「古時候的五彩棺是用來封住某些大煞氣之人,而現代的五彩棺,經過長年累月的積壓,很容易導致棺內氣場發生質的變化,就如一間久關的房間,陡然打開,會有一股很奇特的氣味,這五彩棺亦是如此,當時師傅擔心這種情況,特意跟我說了這八個字。」

    我想了一下,隱約有些明白了,他意思是,這五彩棺並不是現在制出來的,而是源於古時候,因為年代久遠,導致五彩棺產生了某種變化,那道虛當時為了算計我,估計壓根沒考慮到這點,也不知道從哪淘了這麼一口棺材。

    想通這些,我特麼恨不得立馬撕了那道虛,就問游天鳴,「你師傅可有留下什麼破解之法?」

    他搖了搖腦袋,「沒有,師傅說,某樣物體變異後,已經跳出本來的世界,不在陰陽二界,很難揣測其意,也推算不出其造成的後果,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依靠當事人,有大鴻運者,可以憑借自身氣場避開這場劫難,凡凡俗子,只能聽天由命。」

    一聽這話,我第一個想到郎高,在場這麼多人,唯有他沒有受影響,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是游天鳴師傅說的大鴻運者,面色一喜,正准備說話,那游天鳴的一句,令我如遭雷擊,徹底粉碎了我這個想法。

    他說:「九哥,你別指望郎哥,師傅說過,這場喪事的主事是你,若是你無破解之法,這次的送葬隊伍,除了郎哥,恐怕都是性命堪憂。」

    我有些急了,我特麼厄運連連,哪來的大鴻運,更別說什麼破解之法,就說:「你確定你師傅是這樣說的?」

    他嗯了一聲,指了指我脖子,沉聲道:「師傅說,誰身上出現奇怪的印記,便是這口五彩棺的應劫之人,外人只可靜觀,不可摻合,倘若有人肆意為之,只會招來更大的劫難。」

    我有些懵圈了,這特麼算什麼事啊,我只是八仙,負責抬棺,辦喪事,哪裡曉得什麼破解之法,就問他,「你師傅有沒有留下其它話?」

    他搖了搖頭,說:「沒有,一切只靠你,外人根本無從下手。」

    聽著這話,我有種絕望的感覺,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麼?就朝郎高看了過去,問他:「大哥,有沒有嗅到什麼東西?」

    那郎高嗅了嗅,「跟先前的氣味差不多。」

    就在這時,那陳二杯毫無征兆地湊了過來,伸手在空中比劃了老半天,我愣是沒看懂他想表達什麼,主要是他平常所比劃的動作,跟生活息息相關,比較好理解,而這次他比劃的手勢卻是格外難懂。

    他先是朝棺材指了指,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後是朝天上指了指,又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最後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自己,嘴裡一直唔唔的叫著。

    「二杯,你想表達什麼?」我朝他問了一句。

    那陳二杯聽我這麼一說,整張臉憋得通紅,將先前的動作又做了一次,嘴裡唔唔叫著。

    到現在,我特麼算是知道什麼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了,我也是急了,就說:「二杯,你慢點,別急,一個一個動作來。」

    他深呼一口氣,點點頭,我怕我一個人看不明白,特意讓郎高跟游天鳴倆人替我盯緊點。

    就這樣的,我們三人盯著陳二杯,而陳二杯則開始比劃起來。

    看了好長一會兒,我跟郎高對視一眼,我問他看懂了沒,他搖了搖頭,我又問游天鳴,他跟郎高一樣也是搖搖了頭。

    一時之間,我有些為難了,我剛才也沒看懂,不過,從陳二杯的肢體語言,我可以看出,他好似有破解之法,而剛才的動作,應該是在教我應該怎麼做,苦於溝通有障礙,只是無法說出口。

    想通這個,我當真也是急了,就目前情況而言,我是真心毫無辦法,這陳二杯就是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哪裡會輕易錯過,就讓他再演示一邊。

    那陳二杯二話沒說,再次演了一遍,我們還是沒看懂。

    直到演第六次時,那郎高啊的一聲,一把抓住我手臂,「九哥,我懂了!」

    我問他:「他說的是什麼?」

    那郎高笑了笑,也不說話。

    一看他這微笑,也曉得咋回事,我覺得格外詭異,甚至令人遍體生寒,就催了他一句,「大哥,別賣關子了,二杯到底說啥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3
1036.第1028章 五彩棺(140)

     那郎高看著我,面色有些怪異,「真要說?」

    我白了他一眼,都這時候時候,哪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就說:「別墨跡了,趕緊說!」

    他再次看著我,又問:「真要說?」

    我想打他,特想打,瑪德,以前沒發現這麼悶騷的啊,就說:「你特麼倒是說啊!」

    他深呼一口氣,朝後退了幾步,說:「九哥,二杯意思是讓你睡在棺材裡,能不能破了這一劫難,全憑天意。」

    說完,那郎高嗖的一聲,竄到陳二杯後面,補充道:「這是二杯意思!」

    聽著這話,我特麼差點沒奔潰,這什麼餿主意,讓我跟死者睡一口棺材,這不是詛咒我死麼?正准備發火,那陳二杯湊了過來,雙眼緊盯著我,慎重地點點頭,伸手比劃了幾下。

    這次,我看懂了他意思,他說的是,讓我依著郎高的話去做。

    以前我覺得這陳二杯為人挺好,一曲夜歌能破煞,而現在看著這陳二杯,我覺得這貨就是欠揍,瑪德,哪有活人跟死人睡一口棺材的道理。

    等等,我記得游天鳴師傅說,五彩稟出,人鬼共體,難道…。

    閃過這念頭,我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不由自主地朝五彩棺瞥了過去,真要跟死者睡一起?

    那陳二杯見我沒說話,推了我一下,又比劃了幾下,意思是讓我快去,遲則生變。

    我有些猶豫了,那五彩棺已經完全封了起來,倘若真睡進去,勢必要開棺,可,棺材還沒落葬就開棺,這是大不吉利,甚至會影響到整場喪事,好不容易將棺材抬到這裡,我不敢輕易嘗試這種辦法。

    這倒不是我害怕,而是我覺得這辦法跟傳統的規矩有些相衝突了。

    就在這時,那游天鳴走了過來,他沉著臉在陳二杯身上盯了一會兒,低聲道:「二杯,你的方法有何依據?」

    那陳二杯一聽這話,神色變了變,指著天上比劃了半天,愣是沒人看出他想表達什麼,到最後,他估計是急眼了,拉著我就朝五彩棺那邊走了過去,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棺材,意思是讓我快躺進去。

    我愣在原地想了一下,陳二杯跟在我身邊有些時間了,決計不會害我,他這樣說,應該是有所依據,更為重要的是,我感覺背後那股涼意越來越甚,特別是脖子處,隱約有些瘙癢,只要伸手一撓,就會覺得整條脖子都是麻的。

    瑪德,顧不上那麼多了,眼下除了陳二杯說的方法,壓根沒啥其它辦法了。

    於是乎,我讓郎高把其他人叫醒,准備開棺,至於棺材底下,我一直沒敢去看。

    大概等了兩分鐘的樣子,六十來號人全部醒了,一個個看見自身的變化,面若死灰,都說得罪神明了,這症狀是天降懲罰。

    我當時也是火了,朝游天鳴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威脅那些人一番。

    那游天鳴在威脅人這一塊特有門道,根本不像普通人那樣放狠話,而是拿起嗩吶,先是吹了一下,有點像抗日電視劇裡面吹號角。

    隨著這嗩吶聲一出,整個場面靜了下來,一個個都盯著游天鳴,特別是上河村那些村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一個個連大氣也不敢出,臉色更是難看的很,想必是游天鳴混社會時,沒少找他們麻煩,否則,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游天鳴淡聲道:「我很討厭熱鬧!」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讓所有人噤若寒蟬,沒任何響動。

    見此,我不由朝游天鳴伸了一下大拇指,然後對他們說,「大家靜一靜,我先說說整件事的原因。」

    說著,我把先前所猜測的事情跟他們一說。

    他們聽後,那李建剛第一個發聲,他說:「宮主,你真要躺進棺材,這可是大不吉利的事。」

    我嗯了一聲,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我也不想躺啊,問題是,眼下就這種辦法。

    他又說:「宮主,我替你吧!我當了十幾年八仙,膽大,與死者睡一會兒沒啥大事,頂多是回去用艾草洗個澡就行了。」

    坦誠說,我沒想到李建剛會如此說,要知道我們八仙最忌諱跟死人睡一起,而我們八仙是抬死者入土為安,最擔心把自己也抬上山了,所以,我們圈內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在抬棺時,嚴禁說睡覺、同走等字眼。

    我罷了罷手,說:「不用了,這五彩棺有些特殊,你一旦躺進去,只會招來更大的災難。」

    說著,我怕李建剛再堅持下去,連忙把話題岔開,說:「大家過來幫忙把五彩棺弄開。」

    話音剛落,風調雨順等人湊了過來,至於送葬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敢向前,這也怪不得他們,主要是這場喪事實在是鬧了太多事,大家都怕死。

    見此,我不好說什麼,就掐指算了算時辰以及死者的生辰八字,說:「要開棺了,屬虎、馬的出去!」

    有些事情說起來也是巧合的很,就在我說出話時,天空陡然下起了雨,先是綿綿細雨,不到一分鐘時間,就是傾盆大雨,嘩啦啦地拍在雨棚上,而雨棚內那七八名屬虎、馬的村民以及嗩吶匠,佇立在雨棚門口,死活不出去,說是外面雨太大。

    我腦子只記著開棺的事,哪裡會跟他們講面子,就說:「想死,就待在雨棚內。」

    令我沒想到的是,其中一名嗩吶匠站了出來,那人二十八九的年齡,長的挺結實,一看就是不好招惹,他走到我邊上,比我高出半個腦袋的樣子,厲聲道:「陳九,你憑什麼讓我們出去,這麼大的雨,你特麼躲在雨棚內,讓我們幾人出去淋雨,你當我們傻?」

    一聽這話,我眉頭皺了皺,要是上河村的村民,我可以直接將他們趕出去,但,這人是嗩吶匠,有些不好弄,就將眼神瞥向游天鳴,意思是讓他出面。

    那游天鳴面露難色,低聲道:「九哥,這人是我表哥,你看…能不能讓他在雨棚內待一會兒?」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13
1037.第1029章 五彩棺(141)

     我面色一沉,就說:「不行,事關六十幾條人命,容不得半點馬虎。」

    那游天鳴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想了一下,面露難色,正准備說話,我立馬揮了揮手,「天鳴,別的事,可以商量,唯獨這事,沒半點商量的余地。」

    他哦了一聲,就朝那嗩吶匠走了過去,不待他開口,那嗩吶匠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衝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一拳砸在我腹部,抬腳就要朝我踹過來。

    瑪德,我也是火了,因為五彩棺的事,已經讓我心煩氣躁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哪裡會跟他客氣,一把抓住他踹過來的腳,一拳砸在他腳腕處,只聽見哢嚓一聲,應該是斷了。

    緊接著,那嗩吶匠尖叫一聲,一手捂住腳,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陳九,是你逼我的!」

    說完,那嗩吶匠又瞥了一眼游天鳴,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一瘸一拐地朝嗩吶匠那邊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說,「兄弟們,你們看到了沒,現在天鳴已經成了抬棺匠,根本不會在乎我們嗩吶匠的生死,跟著這樣的班主,將來哪有出息!」

    這話一出,那游天鳴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厲聲道:「邵亮,你別亂說!」

    「我亂說了嗎?」那邵亮聲音陡然高了幾分,「自從這陳九出現後,你一心跟在他身邊,眼裡根本沒有我們這些嗩吶匠,別忘了當初組建游家班時,你是怎麼說的,更別忘了,兄弟們之所以跟著你,是因為什麼。」

    那邵亮越說越激烈,隱約能看到一絲唾液噴了出來。

    聽到這裡,我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要是剛才好好跟他說道一番,事情應該不至於演變成這樣,但,事到如今,也沒啥可後悔,唯一的辦法是,盡量將邵亮以及那些屬虎、馬的人趕出雨棚,否則,根本不敢開棺。

    於是乎,我先是瞥了游天鳴一眼,就發現他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再看向郎高,他眼神一直在游天鳴身上,見我望著他,郎高苦笑一聲,說:「九哥,這是天鳴的私事,我們不宜參合。」

    好吧!這的確是游天鳴的私事,要是我們陡然摻合的話,很容易導致我們八仙與嗩吶匠有衝突,同樣是靠喪事吃飯,抬頭不見低頭見,鬧得太狠,只怕日後不好辦。

    無奈之下,我朝八仙們打了一個眼色,讓他們站在五彩棺邊上,而上河村那些村民則站在雨棚靠右邊,整個場面分成了四派,一派是我們八仙,一派是游天鳴一個人,一派是以邵亮為首的嗩吶匠以及上河村那些村民自成一派。

    「邵亮,你確定要這樣?」游天鳴盯著那邵亮,一字一句地說。

    「少廢話,老子只問你一句,領著游家班繼續當嗩吶匠,還是跟著那狗屁宮主陳九。」說這話的時候,那邵亮朝我比劃了一個中指。

    「這不衝突,我們嗩吶匠跟抬棺匠可以很好的合作。」游天鳴說。

    「呵呵!」那邵亮冷笑一聲,「合作?我看是兼並吧!那陳九狼子野心,明顯想兼並我們嗩吶匠,以此壯大他的八仙宮。」

    說著,那邵亮朝前走了幾步,由於腿部受傷的原因,他朝邊上招了招手,過來兩名嗩吶匠扶著他,繼續道:「游天鳴,捫心自問,兄弟們這些年以來,一直跟在你身邊,圖啥了?無非是將嗩吶匠這一行發展下去,不至於斷了老祖宗的傳承,你看看你現在的行為,開口一個九哥,閉口一個九哥,別忘了你是我們游家班的班主啊,你叫那狗屁陳九,九哥,你置兄弟們於何地,置我們嗩吶匠於何地,還是說我們嗩吶匠天生比所謂的八仙要低一擋?」

    聽著這話,我有些懵了,這些天以來,我一直沒怎麼在乎游天鳴的稱呼,主要是我感覺我跟游天鳴合得來,也沒怎麼在乎,然而,我從未想過游天鳴是游家班班主,現在聽那邵亮這麼一說,倒是頗有幾分道理,正准備說話,就聽到游天鳴開口了。

    他說:「邵亮,你特別把這事往傳承上面扯,跟你做了這麼久親戚,我能不知道你的打算,老子今天把話放在這了,以後跟著我干嗩吶匠,站過來,以後跟著邵亮干的,站在那別動。」

    說這話的時候,游天鳴眼睛一直盯在邵亮身上,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麼。

    話音剛落,那邵亮反擊道:「呵呵,我能有什麼打算,難道我剛才說的話沒有道理?還是說你游天鳴心虛了?」

    「心虛?」那游天鳴哈哈一笑,「我游天鳴自當嗩吶匠以來,無時無刻不在考慮嗩吶匠的將來,絕無半點私心。之所以跟在八仙們一起,那是因為師傅臨終前招待過,只要跟在九哥身邊,將來會有我們嗩吶匠一席之地。」

    說著,他眼神掃過所有嗩吶匠,一字一句地說:「是選擇是歷史長河中消失殆盡,還是跟著九哥爭一席之地,由你們自己選擇,我游天鳴只能說,此生不悔當嗩吶匠,此生不悔認識你們,此生不悔作這個選擇。」

    一連三個不悔,那游天鳴說的是擲地有聲,就連我也忍不住朝他那邊挪了一下,那郎高則朝游天鳴豎了一根大拇指,嘀咕道:「這小家伙,年紀不大,做事倒是面面俱到。」

    隨著游天鳴的話一出,那些嗩吶匠已有十之八九走到游天鳴邊上,說:「班主,我信你。」

    與游天鳴這邊的人數相比,邵亮那邊只剩下四人,其中有三個人生肖屬虎、馬,至於另外一人,那人在長相與邵亮頗為相像,應該是兄弟之類,目測這場嗩吶匠的內鬥大局已定。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那邵亮居然…居然掏出一把片刀在空中揚了揚,厲聲道:「游天鳴,老子今天跟你拼你,倘若不是你,這游家班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哪裡輪到你指手畫腳。」

    一聽這話,我特麼算是明白了,這邵亮之所以找我事,估計是借題發揮,實則是想把游天鳴擠下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小雲雲530929

LV:9 元老

追蹤
  • 279

    主題

  • 638082

    回文

  • 2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