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第1000章 五彩棺(112)
十年生命換一個八仙宮?
我真心不知道怎麼描述內心的感覺,也沒跟梨花妹再深問下去,就問她:「那老人是用什麼手段解決鬼花的?」
她瞥了我一眼,面露難色,說:「他不讓說,不過,他給了我兩個東西,一個是鬼花籽,另一個是一本書籍!」
說話之際,她起身朝門外走了過去。
片刻過後,她提了一個麻布袋過來,說:「喏,這裡面就是鬼花籽以及《梅花易數》,他老人家讓你好生學習《梅花易數》,說是對你以後有幫忙。」
說著,她好似想起什麼,又說:「對了,臨別前,他老人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說,替我向小九父親問聲好!」
「什麼?」我驚呼一聲,游天鳴師傅認識我父親?這不可能啊!我父親只是個普通的木匠,他們倆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會認識,更為重要的是,聽這語氣,那老人家好似對我父親還挺敬重的。
「你確定他老人家是這樣說的?」我連忙問了一句。
她點點頭,「對,他老人家的確是這樣說的。」
聽著這話,我臉色沉了下去,這倒不是因為老人家的話,而是一股思鄉之情浮上心頭,自從上次離家出走後,一年多時間沒回家了,不知道家裡情況怎樣,也不知道母親雙腿徹底根治了沒,更不知道父親的近況怎樣。
閃過這念頭,我掏出手機,摁了幾個數字,是我們村子劉寡婦的電話,我想通過劉寡婦找到父親,畢竟,我父母沒啥通訊工具,唯有打別人手機,再通過別人找他接電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幾次想摁通話鍵,愣是沒勇氣。
那梨花妹見我愣在那,就問我:「陳九哥哥,你這是要給誰打電話?」
我抬頭瞥了一眼,淡聲道:「我爸!」
說完,我雙眼緊盯手機,作為游子,要說不想家,那絕對是騙人的,可,一想到離開出走時的豪言壯志,我…我…我眼睛澀澀的,想哭!
那時候的我,不足20歲,也算是個楞頭青年吧!從小一直在父母身邊長大,甚至可以說,從未經歷大風大浪,而出來一年多時間,幾經生死,令我對家鄉有股異樣的情緒。
曾有那麼幾次,我滋生過放下八仙的身份回鄉下,按照父親的要求去工廠上班,至少這樣,能換取一份較為安詳的生活,不會像現在這般,天天過的膽寒心戰,更不會因為丟了好些年的陽壽。
現在想想,人生或許就這樣吧!磕磕碰碰的走,磕磕碰碰的活,磕磕碰碰的糾結著,到頭來卻發現那十年時間,一直在磕磕碰碰中度過。
「你爸?」那梨花妹看著我,語氣中有些曖昧,一把奪過我手機,二話沒說,摁了一下通話鍵,我想過把手機奪回來,不知何故,我手頭上並沒有行動,忐忑不安地看著梨花妹。
短短的十秒鐘,我感覺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雙眼一直盯著梨花妹,就聽到她說,「伯父,你好!我叫盤梨花,是陳九現任女朋友。」
我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劉寡婦說了啥,就知道梨花妹說了一句,「好,我等您!」
說著,那梨花妹走到我邊上,笑道:「原來你小名喊九伢子啊,那以後就叫你九伢子算了,顯得親近。」
那梨花妹說這話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地域不同的緣故,那聲九伢子叫的格外怪異。
倘若換作平時,我肯定會給她糾正,但,現在我一顆心全在那電話上面。
約摸過了三四分鐘時間,電話裡傳來一道沉厚的男聲,「絲絲,是你嗎?」
聽著這話,我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是父親的聲音,他誤以為梨花妹是喬伊絲了。
「伯父,我是…」那梨花妹支吾一句。
不待她話說完,我一把奪過手機,心中有千般萬語想對父親。
可,我感覺喉嚨處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卻是簌簌而下。
「絲絲,是你嗎?」
電話那頭又說了一句。
我想說話,卻說不出口。
「絲絲,是不是你?」
電話那頭又說了一句。
我想說話,卻不敢說話。
「絲絲,是不是九伢子遇事了?」
電話那頭有些急了,聲音帶著幾分急躁,繼續道:「那死伢子,當初讓他別當八仙,非得不聽,現在好了,遇事了吧!」
說著,父親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好似想起什麼,打笑道:「絲絲,你不會想告訴我,九伢子那啥了吧!」
我聽父親這話的意思,他是擔心我死在外面。
這話看似難聽,實則,天下父母,哪個不擔心子女在外面遭遇不幸,他們怕的是,一個陌生電話過來,被告知,自己子女已經遭遇不幸,等回來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沒事!」我試探性回了一句。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我也不敢繼續說話。
就這樣的,我跟父親誰也沒說話,足足靜了五六分鐘時間,父親開口了,他說:「電話費貴,我先掛了,有時間給你母親打電話,她挺想你。」
說完,父親要掛電話。
我忙喊了一聲,「父親,等等!」
「有事?」父親的聲音很淡,淡到令人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我…」我支吾一句,卻發現不知道對父親說什麼。
「我來!」那梨花妹一把奪過電話,笑道:「伯父好,我是陳九的現任女朋友!」
令我詫異的是,不到一秒鐘時間,父親竟然說了一句,「是盤梨花吧?不錯,你跟我家九伢子很般配!」
聽著這話,我一掃那股思鄉情緒,這什麼情況,父親認識梨花妹?他倆什麼時候見過了?
「伯父,你認識我?」那梨花妹跟我一樣,也是疑惑的很,朝父親問了一句。
父親興致好似不錯,「認識,何止認識,我還知道你是我們家未來兒媳婦!」
說完這句,父親可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又連忙補充了一句,「一聽你聲音,我就知道你跟我家九伢子很般配。」
我哭笑不得,父親這解釋太蒼白無力了,本來想讓梨花妹繼續問下去,不過,想到游天鳴師傅的事,我決定探探父親口氣,便從梨花妹手裡拿過電話,先是喊了一聲父親,然後問道:「您知道五彩棺麼?」
我這樣問,是打算委婉的問,我怕直接說游天鳴師傅,父親會直接岔開話題,或掛斷電話。
對於父親的性格,我再熟悉不過。
「什麼?」電話那頭驚呼一聲,顫音道:「九伢子,你莫開玩笑,那五彩棺不是鬧著玩的,要是遇到這樣的棺材,趕緊跑!」
一聽父親的話,我立馬明白,父親作為木匠應該知道五彩棺,就說:「遇到了,不過,讓一名老人給解決了。」
「你現在在哪?」父親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沒有隱瞞,很直白的告訴父親,「十堰這邊。」
「十堰啊!」他深嘆一口氣,「欠他老人家一個大大的人情,不好還啊!」
說完,父親估計是怕我繼續問下去,匆匆說了幾句家常話,便掛斷電話。
剛掛斷電話,還沒來得及收好手機,那梨花妹湊了過來,就說:「九伢子,沒看出來啊,你居然有個那麼厲害的父親。」
我不明白她意思,就問她為什麼這樣說。
她笑了笑,說:「光憑聲音就能聽出我跟你很般配啊,你不覺得厲害嗎?」
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本以為她能說點有用的話,哪裡曉得,她居然來了這麼一句話,也沒不理她,腦子開始思索父親的話。
從剛才的話中,我能聽出父親應該不簡單,絕非單純的木匠,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洛東川,總覺得洛東川與父親在氣質上有點像。
當然,這種氣質並不是說神態之類的東西,而是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傲氣。
對,就是傲氣。
父親跟洛東川有著相同的傲氣,他們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關系?莫不成那洛東川跟我是親兄弟?
一直以來,我以為父親是個樸素的平常人,可,從剛才的對話中,我能聽出父親有事瞞著我。
想了一會兒,我實在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我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劉寡婦的電話,摁了一下接聽鍵,就聽到父親的聲音,他說:「九伢子,無論那老人家以前對你提了什麼要求,你務必答應他,即便是讓你去死,你也務必答應他。」
我問他原因。
父親語氣有點重,只有六個字,他說:「你欠他一條命。」
說完這話,父親掛斷電話,一陣忙音傳了過來。
這下,我心中愈發疑惑了,欠他一條命?
閃過這念頭,我強壓心中的疑惑,朝梨花妹問了一句,「游天鳴呢?」
她吱吱唔唔老半天,愣是不說話,把我給急的啊,差點沒從病床跳了起來,又問了一句,「游天鳴呢?」
她看我臉色不對,支吾道:「走了!」
「去哪了?」我問。
「回家了!」她說。
「回家?」我一愣,「他回家干嗎啊!」
「奔喪!」
說完這話,梨花妹情緒好似不太對勁,轉身朝門口走了過去,我喊了好幾聲,她頭也沒回地走了過去。
待她離開後,我也不顧上手臂上打著點滴,一把扯掉藥水瓶,簡單的換上一身衣服。
剛出門口,就發現楊言梨花妹他們蹲在門口。
見我出來,那楊言一把拉住我,「九哥,快五點了,別忘了明天的喪事。」
我一愣,瑪德,一直想著游天鳴師傅的事,居然把明天的喪事給忘了,就說:「你們先去上河村待著,我明天早上七點過去。」
「不行,有人招呼過,今晚你必須在醫院,明天一大清早去了上河村,你想知道的,都會有個答案!」那楊言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朝李建剛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幾人將我活生生的架回病房。
令我最蛋疼的,他們怕我跑出去,找了幾條白繩將我綁在病床上,還在我床頭放了一個蘋果,在蘋果上面插了三柱清香,又放了一個臉盆,在臉上裡面放了一些黃紙。
看著他們的動作,我特麼差點沒瘋了,這是死人臨終前才會做的事,他們這是拿我當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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