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43
1008.第1000章 五彩棺(112)

     十年生命換一個八仙宮?

    我真心不知道怎麼描述內心的感覺,也沒跟梨花妹再深問下去,就問她:「那老人是用什麼手段解決鬼花的?」

    她瞥了我一眼,面露難色,說:「他不讓說,不過,他給了我兩個東西,一個是鬼花籽,另一個是一本書籍!」

    說話之際,她起身朝門外走了過去。

    片刻過後,她提了一個麻布袋過來,說:「喏,這裡面就是鬼花籽以及《梅花易數》,他老人家讓你好生學習《梅花易數》,說是對你以後有幫忙。」

    說著,她好似想起什麼,又說:「對了,臨別前,他老人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說,替我向小九父親問聲好!」

    「什麼?」我驚呼一聲,游天鳴師傅認識我父親?這不可能啊!我父親只是個普通的木匠,他們倆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會認識,更為重要的是,聽這語氣,那老人家好似對我父親還挺敬重的。

    「你確定他老人家是這樣說的?」我連忙問了一句。

    她點點頭,「對,他老人家的確是這樣說的。」

    聽著這話,我臉色沉了下去,這倒不是因為老人家的話,而是一股思鄉之情浮上心頭,自從上次離家出走後,一年多時間沒回家了,不知道家裡情況怎樣,也不知道母親雙腿徹底根治了沒,更不知道父親的近況怎樣。

    閃過這念頭,我掏出手機,摁了幾個數字,是我們村子劉寡婦的電話,我想通過劉寡婦找到父親,畢竟,我父母沒啥通訊工具,唯有打別人手機,再通過別人找他接電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幾次想摁通話鍵,愣是沒勇氣。

    那梨花妹見我愣在那,就問我:「陳九哥哥,你這是要給誰打電話?」

    我抬頭瞥了一眼,淡聲道:「我爸!」

    說完,我雙眼緊盯手機,作為游子,要說不想家,那絕對是騙人的,可,一想到離開出走時的豪言壯志,我…我…我眼睛澀澀的,想哭!

    那時候的我,不足20歲,也算是個楞頭青年吧!從小一直在父母身邊長大,甚至可以說,從未經歷大風大浪,而出來一年多時間,幾經生死,令我對家鄉有股異樣的情緒。

    曾有那麼幾次,我滋生過放下八仙的身份回鄉下,按照父親的要求去工廠上班,至少這樣,能換取一份較為安詳的生活,不會像現在這般,天天過的膽寒心戰,更不會因為丟了好些年的陽壽。

    現在想想,人生或許就這樣吧!磕磕碰碰的走,磕磕碰碰的活,磕磕碰碰的糾結著,到頭來卻發現那十年時間,一直在磕磕碰碰中度過。

    「你爸?」那梨花妹看著我,語氣中有些曖昧,一把奪過我手機,二話沒說,摁了一下通話鍵,我想過把手機奪回來,不知何故,我手頭上並沒有行動,忐忑不安地看著梨花妹。

    短短的十秒鐘,我感覺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雙眼一直盯著梨花妹,就聽到她說,「伯父,你好!我叫盤梨花,是陳九現任女朋友。」

    我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劉寡婦說了啥,就知道梨花妹說了一句,「好,我等您!」

    說著,那梨花妹走到我邊上,笑道:「原來你小名喊九伢子啊,那以後就叫你九伢子算了,顯得親近。」

    那梨花妹說這話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地域不同的緣故,那聲九伢子叫的格外怪異。

    倘若換作平時,我肯定會給她糾正,但,現在我一顆心全在那電話上面。

    約摸過了三四分鐘時間,電話裡傳來一道沉厚的男聲,「絲絲,是你嗎?」

    聽著這話,我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是父親的聲音,他誤以為梨花妹是喬伊絲了。

    「伯父,我是…」那梨花妹支吾一句。

    不待她話說完,我一把奪過手機,心中有千般萬語想對父親。

    可,我感覺喉嚨處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卻是簌簌而下。

    「絲絲,是你嗎?」

    電話那頭又說了一句。

    我想說話,卻說不出口。

    「絲絲,是不是你?」

    電話那頭又說了一句。

    我想說話,卻不敢說話。

    「絲絲,是不是九伢子遇事了?」

    電話那頭有些急了,聲音帶著幾分急躁,繼續道:「那死伢子,當初讓他別當八仙,非得不聽,現在好了,遇事了吧!」

    說著,父親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好似想起什麼,打笑道:「絲絲,你不會想告訴我,九伢子那啥了吧!」

    我聽父親這話的意思,他是擔心我死在外面。

    這話看似難聽,實則,天下父母,哪個不擔心子女在外面遭遇不幸,他們怕的是,一個陌生電話過來,被告知,自己子女已經遭遇不幸,等回來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沒事!」我試探性回了一句。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我也不敢繼續說話。

    就這樣的,我跟父親誰也沒說話,足足靜了五六分鐘時間,父親開口了,他說:「電話費貴,我先掛了,有時間給你母親打電話,她挺想你。」

    說完,父親要掛電話。

    我忙喊了一聲,「父親,等等!」

    「有事?」父親的聲音很淡,淡到令人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我…」我支吾一句,卻發現不知道對父親說什麼。

    「我來!」那梨花妹一把奪過電話,笑道:「伯父好,我是陳九的現任女朋友!」

    令我詫異的是,不到一秒鐘時間,父親竟然說了一句,「是盤梨花吧?不錯,你跟我家九伢子很般配!」

    聽著這話,我一掃那股思鄉情緒,這什麼情況,父親認識梨花妹?他倆什麼時候見過了?

    「伯父,你認識我?」那梨花妹跟我一樣,也是疑惑的很,朝父親問了一句。

    父親興致好似不錯,「認識,何止認識,我還知道你是我們家未來兒媳婦!」

    說完這句,父親可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又連忙補充了一句,「一聽你聲音,我就知道你跟我家九伢子很般配。」

    我哭笑不得,父親這解釋太蒼白無力了,本來想讓梨花妹繼續問下去,不過,想到游天鳴師傅的事,我決定探探父親口氣,便從梨花妹手裡拿過電話,先是喊了一聲父親,然後問道:「您知道五彩棺麼?」

    我這樣問,是打算委婉的問,我怕直接說游天鳴師傅,父親會直接岔開話題,或掛斷電話。

    對於父親的性格,我再熟悉不過。

    「什麼?」電話那頭驚呼一聲,顫音道:「九伢子,你莫開玩笑,那五彩棺不是鬧著玩的,要是遇到這樣的棺材,趕緊跑!」

    一聽父親的話,我立馬明白,父親作為木匠應該知道五彩棺,就說:「遇到了,不過,讓一名老人給解決了。」

    「你現在在哪?」父親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沒有隱瞞,很直白的告訴父親,「十堰這邊。」

    「十堰啊!」他深嘆一口氣,「欠他老人家一個大大的人情,不好還啊!」

    說完,父親估計是怕我繼續問下去,匆匆說了幾句家常話,便掛斷電話。

    剛掛斷電話,還沒來得及收好手機,那梨花妹湊了過來,就說:「九伢子,沒看出來啊,你居然有個那麼厲害的父親。」

    我不明白她意思,就問她為什麼這樣說。

    她笑了笑,說:「光憑聲音就能聽出我跟你很般配啊,你不覺得厲害嗎?」

    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本以為她能說點有用的話,哪裡曉得,她居然來了這麼一句話,也沒不理她,腦子開始思索父親的話。

    從剛才的話中,我能聽出父親應該不簡單,絕非單純的木匠,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洛東川,總覺得洛東川與父親在氣質上有點像。

    當然,這種氣質並不是說神態之類的東西,而是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傲氣。

    對,就是傲氣。

    父親跟洛東川有著相同的傲氣,他們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關系?莫不成那洛東川跟我是親兄弟?

    一直以來,我以為父親是個樸素的平常人,可,從剛才的對話中,我能聽出父親有事瞞著我。

    想了一會兒,我實在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我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劉寡婦的電話,摁了一下接聽鍵,就聽到父親的聲音,他說:「九伢子,無論那老人家以前對你提了什麼要求,你務必答應他,即便是讓你去死,你也務必答應他。」

    我問他原因。

    父親語氣有點重,只有六個字,他說:「你欠他一條命。」

    說完這話,父親掛斷電話,一陣忙音傳了過來。

    這下,我心中愈發疑惑了,欠他一條命?

    閃過這念頭,我強壓心中的疑惑,朝梨花妹問了一句,「游天鳴呢?」

    她吱吱唔唔老半天,愣是不說話,把我給急的啊,差點沒從病床跳了起來,又問了一句,「游天鳴呢?」

    她看我臉色不對,支吾道:「走了!」

    「去哪了?」我問。

    「回家了!」她說。

    「回家?」我一愣,「他回家干嗎啊!」

    「奔喪!」

    說完這話,梨花妹情緒好似不太對勁,轉身朝門口走了過去,我喊了好幾聲,她頭也沒回地走了過去。

    待她離開後,我也不顧上手臂上打著點滴,一把扯掉藥水瓶,簡單的換上一身衣服。

    剛出門口,就發現楊言梨花妹他們蹲在門口。

    見我出來,那楊言一把拉住我,「九哥,快五點了,別忘了明天的喪事。」

    我一愣,瑪德,一直想著游天鳴師傅的事,居然把明天的喪事給忘了,就說:「你們先去上河村待著,我明天早上七點過去。」

    「不行,有人招呼過,今晚你必須在醫院,明天一大清早去了上河村,你想知道的,都會有個答案!」那楊言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朝李建剛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幾人將我活生生的架回病房。

    令我最蛋疼的,他們怕我跑出去,找了幾條白繩將我綁在病床上,還在我床頭放了一個蘋果,在蘋果上面插了三柱清香,又放了一個臉盆,在臉上裡面放了一些黃紙。

    看著他們的動作,我特麼差點沒瘋了,這是死人臨終前才會做的事,他們這是拿我當死人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7
1009.第1001章 五彩棺(113)

     當下,我猛地掙扎起來,一邊掙扎一邊朝楊言喊:「長毛,你特麼干嗎啊!」

    他抬頭瞥了我一眼,也不說話,繼續搗鼓手中的事。

    我急了,又朝梨花妹喊了一聲,「梨花妹,你是大學生,別跟著這群土包子瞎鬧,趕緊放我下來。」

    「不!」她果斷拒絕我,說:「老人家交代過,必須要這樣做。」

    我懵了,問她原因。

    她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愣是不說話,把我給急的,就吼了一聲,「放開我!」

    「九哥,別鬧,明天你就知道答案了。」那楊言丟下這話,開始燒黃紙,梨花妹等人則跪了下去,開始朝我這邊磕頭。

    看到這一幕,我徹底肯定下來,他們這是拿我當死人處理了,要說原因,我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他們這樣做,應該是有他們的原因。

    想通這點,我躺在病床上,也沒再掙扎,雙眼一閉,打算任由他們為之,就如網上流行的一句話,生活就如******改變不了,倒不如接受。

    漸漸地,我睡了過去。

    翌日,早上六點的樣子,我睜開慵懶的眼睛,就發現楊言他們已經不見了,唯有梨花妹坐在我邊上,她睜著大大的眼睛正盯著我,手裡拿著一根雞毛在我臉上搗鼓上,陣陣瘙/癢感傳來,令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九伢子,你醒了?」那梨花妹見我醒過來,面色一喜,立馬丟掉手中的雞毛。

    我嗯了一聲,抬手揉了揉面頰,奇怪的是,我感覺雙臂特有力,與昨天的虛弱無力相比,今天宛如打了興奮劑一般。

    發現這一情況,我又檢查了身體的其它位置,跟雙臂一樣,特有勁。

    活見鬼了,只是睡了一晚上,卻像換了身子一樣,本來還擔心今天沒氣力搗鼓喪事,沒想到現在居然變得跟平常一樣了。

    這讓我立馬想到昨天夜裡楊言他們的行為,就問梨花妹,「這是不是你們的功勞?」

    那梨花妹一笑,點頭道:「也不算吧!是那老人家教我們的,他說,你長期與死人打交道,身上積攢了不少陰氣,久而久之,身體會出問題,他老人家用了一些特殊法門,替你驅除了那些陰氣。」

    說著,她揉了揉眼睛,繼續道:「聽那老人家說,你以後洗澡,必須加入一些艾草,否則,你身子早晚會出問題。」

    聽著這話,我微微一愣,又是那老人家,就問她:「他還說啥了沒?」

    「沒了。」梨花妹搖了搖頭。

    「對了,九伢子,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那梨花妹好似想起什麼,驟然起身,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什麼?」我疑惑道。

    「在你睡覺期間,你爸打了一個電話過來,我當時看你睡的正香,也沒打擾你,就替你接了電話。」那梨花妹好似怕我怪她,語氣特別輕。

    「我父親說啥了?」我問了一句。

    「他說…」那梨花妹吱吱唔唔的,臉頰閃過一絲緋紅。

    我有些納悶了,就梨花妹這性子居然會臉紅?別看她現在看上去挺溫柔的,我哪能忘了在撫仙湖時,她可是獨手解決兩名中年大漢,甚至可以說,她的暴力程度不會低於喬伊絲。

    面對這樣的女人,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能避則避。

    「說啥了?」我又問了一句。

    「他說…他說…他說…讓你娶我!」她鼓足勇氣,總算說了出來。

    「不行!」我脫口而出,就說:「梨花妹,你確定我父親是這樣的?而不是你自己瞎編的?」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對梨花妹毫無信任可言,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講,她說的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沒有!你爸讓你娶我,你/媽也這樣說。」她面色一怒,虎視眈眈地盯著我,「陳九,你TM什麼意思,老娘需要拿這事騙你?再說,就算你同意娶我,也得老娘願意才行!」

    我怕她說的是真話,連忙順著她的話茬就說,「得,得,我知道您老不願意,這事就此打住。」

    「誰說我不同意啊,我已經跟你爸媽說了,我同意嫁給你,他們二老讓你年底回去跟我完婚。」那梨花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一種叫幸福的東西。

    與她的幸福相比,我聽著這話,整顆心都懸了起來,這什麼鬼,我父母一直擔心我當八仙娶不到媳婦,難道他們真想當梨花妹當他們兒媳婦?

    不對啊,雖說我父親對於兒媳婦沒啥要求,用他的話來說,是個女人就行。可,我母親對兒媳婦要求挺高的,一是三從四德,二是要孝順、體貼,三是要懂得做人。

    而現在,我母親在沒見過梨花妹的情況下,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讓我跟梨花妹結婚,這不是瞎鬧麼?

    當下,我掏出手機,就准備打電話,那梨花妹笑道:「九伢子,你是不是納悶你爸媽怎麼會讓你跟我結婚?」

    我嗯了一聲,的確是這樣,就問她原因。

    她笑了笑,湊到我邊上,說:「聽你爸說,我倆八字最合適,是天生一對,只要跟我結婚,你以後會鴻運通天。」

    說著,她捋了捋額前的頭發,繼續道:「你看我這臉型,典型的旺夫,娶我准沒錯,瑤族出品,必屬精品,你,值得擁有。」

    聽著這話,我想罵人,不過,說實話,這梨花妹的長相的確旺夫,要不是心有所屬,娶這麼一個女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要讓我娶梨花妹,這是萬萬不能的事,就對她說:「我有人了!」

    「沒事!」她罷了罷手,「男人嘛,誰還沒故事,我能接受你有人,只要婚後,你跟我好好過,對於往事,我絕口不提。」

    我皺了皺眉頭,這梨花妹咋回事,她看不出我反對這所謂的婚姻麼,就說:「我不可能娶你!」

    「沒事,我娶你!」她一笑,朝我湊了過來,一把挽住我手臂,嗲聲道:「九伢子,我已經想好了,年底我們結婚後,你繼續當八仙,我一邊念書,一邊在外面找份兼職,維持我們倆的婚姻,不求多麼轟烈的愛情,只求你我攜手一輩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8
1010.第1002章 五彩棺(114)

     說這話的時候,那梨花妹好似已經開始婚後的生活。

    與她相比,我特麼有種抓狂衝動,這叫什麼事啊,我對這梨花妹毫無半點好感,更無男女之情的念頭,對她,我只是按照她父親臨終前的吩咐,照顧她而已。

    於是乎,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那個…梨花妹啊,我有女朋友,你知道的,她叫程小程,是我一輩子要守護的女人。」

    說完,我怕她繼續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就准備岔開話題。

    哪裡曉得,那梨花妹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就說:「九伢子,你對我真沒一點意思?」

    言畢,她臉上閃過一絲紅暈,轉身朝門口處走了過去,關上門,然後回到我邊上,不知道是我看花眼了,還是咋回事,她居然開始解衣服。

    瞬間,我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立馬站起身,一把抓住她手,阻止她手頭上的動作,沉聲道:「梨花妹,我不知道你看中我哪一點,也不知道你在我身邊有何目的,我能告訴你的是,我這輩子非程小程不娶。」

    「那喬伊絲呢?」她面色一沉,朝我問了一句。

    「這…這…」我支吾一句,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我身邊有幾個女性朋友,先說溫雪,對於她,我只拿她當朋友,沒有半點男女感情之事,再說梨花妹,對她的感覺跟溫雪一樣,唯獨這喬伊絲,我對她有點心動,也曾想過一輩子跟她一起。

    但,每每想到程小程,我都會將這種想法壓下去。

    那梨花妹見我支吾,聲音陡然升幾個分貝,「陳九,你知道喬伊絲離開時,讓我給你帶了一句什麼話麼?」

    我一愣,還有這事?當時問她,她所喬伊絲沒跟她說什麼啊,就問她:「什麼話?」

    「不求與君相伴到老,只願你我曾一起過,若有來世,定與君相伴一生,直至天崩!」那梨花妹學喬伊絲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

    一聽這話,我微微一愣,我敢百分百肯定喬伊絲絕對說過這話,只是,這話中的意思卻有幾分離別的味道在裡面。

    想了一會兒,我估摸著喬伊絲是不想讓我有心理負擔,原因在於,她一直深知我對程小程的感情。

    一想到喬伊絲,我心裡微微有些失落,也沒再說話,就准備起身去上河村搗鼓喪事。

    那梨花妹見我起身,就問我:「聽了喬伊絲的話,你就沒啥感觸?」

    我搖了搖頭,不想說話。

    她一把抓住我手臂,「別走,先說清咱倆的事!」

    「有啥好說的?」我心情不太不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哦!」她哦了一聲,面色略顯失望,也不再說話,便在邊上開始搗鼓一些出院的東西。

    大概花了十來分鐘的時間,我們倆把出院的東西弄好,又把昨天燒剩下的黃紙等東西清理干淨,徑直朝出院部走了過去。

    剛出病房門口,一道身影衝了過來,定晴一看,是李建剛,他神色匆匆,急道:「宮主,不好了,出事了。」

    一聽出事這倆個字,我心裡一緊,就這場喪事而言,太多意外了,我實在不願這場喪事再出任何岔子,只想著早點辦好喪事,送死者入土為安。

    「什麼事?」我問。

    「死者的妹妹來了,叫了一大票人堵在堂屋門口,揚言要燒了堂屋。」那李建剛衝我解釋一句,拉著我就准備跑。

    聽著這話,我也是急了,這段時間一直圍著五彩棺轉,居然忘了整場喪事的起因,正月不剃頭,剃頭死舅舅。

    當下,我說了一句好,就准備跟李建剛去上河村,那梨花妹一把拽住我。

    我問她怎麼了。

    她看著我,就是不說話。

    我急了,又問她怎麼了。

    她面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說:「我今天回校!」

    我嗯了一聲,也沒多想,就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她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九伢子,你就沒啥要對我說的?」

    我想了一下,她估計是要提結婚的事,我哪能給她這個機會說,連忙把話題扯到魔酸上面,問她:「魔酸已經徹底沒了,你回校後怎麼跟學校交待?要不,我給你走點關系?」

    我這樣說,是想通過蔣爺,讓他出面幫忙說幾句好話,畢竟,以蔣爺的身份,應該在她們學校能說的上幾句話。

    「不用了!」她罷了罷手,走到我面前,張開懷抱,意思是擁抱一下。

    我苦笑一聲,正准備拒絕,她說:「就連一個擁抱也不給嗎?」

    我撓了撓後腦勺,張開手臂,像征性地抱了她一下。

    「可以了嗎?」我問了一句。

    她輕嗯了一聲,在我臉上盯了好長一會兒時間,緩緩開口道:「你是不是嫌棄我沒用,才不願意娶我?」

    「不是!」我連忙罷了罷手,「感情的事,三言兩句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程小程是我初戀,你應該懂得,每個男人對初戀有股別樣的情緒,倘若不出意外,她是我這輩子要娶的女人。」

    「明白!」她點點頭,朝邊上走了過去。

    看著她背影,我本來想喊幾聲,不過,一想到我父母讓我娶她,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說我不知道父母為什麼會讓我娶梨花妹,但,有一點我敢肯定,我父母說出來的話,鮮少有做不到的,也就是說,我一旦回家,他們絕對會逼著我跟梨花妹結婚。

    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想回一次老家看看父母,另一方面考慮到婚姻問題,又不敢回家,當真是兩頭為難。

    呼,到時候再說吧!

    我深嘆一口氣,揮去心頭那些負面情緒,便領著李建剛先是辦了出院手續,由於是一大清早,醫院根本沒人辦出院手續,無奈之下,我只好跟醫院方面解釋了一下,最後壓了一些東西在醫院,又將出院的日期推到後天。

    弄好這個,我們倆租了一輛摩托車,直接去了上河村。

    大概是早上7點半的樣子,我們倆人來到上河村,還沒進村,就聽到一陣吵鬧聲傳了過來,傾耳一聽,是一名婦人的聲音,她說:「不把我兒子還回來,今天的喪事誰也別想動。」

    聽著這話,我面色一變,她兒子也就是死者外甥,死了好幾天,難道警察沒告訴她?

    不對啊,按照警察辦事方式,應該早就通知家屬了啊!

    莫不成這中間有啥意外不成?

    當下,我腳下不由加快幾分。

    剛進村,我發現那婦人三十來歲的年齡,風韻猶存,身後跟了十幾個保鏢樣式的男人,看這架勢,是打算來鬧事。

    「九哥,咋辦?」那楊言見我過來,立馬湊了過來。

    「趕出去!」我想了一下,很直白地說出我的打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已經接近七點半,倘若任由這婦人鬧下去,這場喪事根本沒法進去。

    「不好吧!」楊言瞥了那婦人一眼,低聲道:「九哥,聽那婦人語氣,好似抓住我們的把柄了。」

    「啥?」我一愣,「我們能有什麼把柄在她手裡?」

    他想了一下,說:「聽那婦人說,一旦她說出來那事,能讓你身敗名裂,還能讓你一輩子都在監獄中度過。」

    我皺了皺眉頭,這牛皮吹大了吧,我特麼什麼事也沒干啊,能有啥把柄讓她抓住,便朝那婦人走了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婦人先是伸手在隱秘部位摸了一下,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朝我煽了過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8
1011.第1003章 五彩棺(115)

     一見這情況,我特麼也是火了,一把抓住那婦人手臂,厲聲道:「適可而止!」

    說著,我朝楊言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把這婦人趕走。

    那楊言也不知道咋回事,愣在那。

    我急了,又催了一句,他還是愣在那。

    「九哥,這婦人不好打發!」那楊言見我臉色不對,支吾一句。

    我皺了皺眉頭,瑪德,還有半小時這喪事就得開始了,再耽擱下去,肯定會耽誤吉時。

    當下,我朝游天鳴喊了一句,「天鳴,清場,閑雜人等,全部清出去。」

    我之所以敢這樣說,是因為我眼尖的看到堂屋內站滿了人,要是沒猜錯,那些人應該全是嗩吶匠。

    「好!」那游天鳴倒也爽快,立馬同意下來。

    緊接著,那游天鳴朝堂屋內喊了一聲。

    瞬間,黑壓壓的一片人湧了出來,細數之下,估計有好幾十號人,把那婦人團團圍住。

    令我詫異的是,那婦人竟然面不改色地盯著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大罵道:「陳九,老娘今天就站在這,要是動老娘一根寒毛,你信不信老娘***能夾死你。」

    一聽這話,我立馬想到一個人,劉寡婦,瑪德,這婦人跟我們村子的劉寡婦有得一拼。

    按照我原本的意思,肯定是強行把這婦人清出去,但,現在需要面對一個問題,這婦人太特麼潑了,倘若強行為之,我怕會適得其反,只好冷聲問了一句,「你想怎樣?」

    那婦人聽我這麼一說,原本憤怒的表情立馬變得眉開眼笑,就說:「很簡單,還我兒子。」

    「你兒子已經死了。」我脫口而出。

    「啥!」那婦人聲音陡然高了幾分,惡狠狠地盯著我,厲聲道:「陳九,你TM敢詛咒老娘,你信不信老娘弄死你個狗皮生的。」

    「呵呵!」我冷笑一聲,罷了罷手,也不說話,意思是,你特麼有本事就來啊!

    這一招是劉寡婦教我的,她那時候告訴我,遇到潑婦,別吵架,別說話,啥也別做,靜靜地看著耍潑就行了。

    果然,那婦人見我不說話,立馬湊了過來,指著我額頭破口大罵,「你個生兒子沒**的龜孫子,趕緊把我兒子還回來。」

    我笑了笑,看著她,不說話。

    她又罵:「馬拉個巴子,你特麼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見了女人就軟皮的慫貨!」

    我繼續笑了笑,不說話。

    隨後,那婦人指著我足足罵了七八分鐘,不帶重復的,而我則一直靜靜地看著她,一個勁地笑。

    「草!」那婦人估計是罵的口渴了,吞了吞口水,在某處摸了一下,准備打我。

    瑪德,讓她罵,這是迫於無奈,咱一大老爺們總不能跟一婦女對罵,但,她這個動作,我接受不了,在我們農村,這樣煽了一個耳光,那特麼是要倒霉的。

    當下,我一把抓住她手臂,也顧不上其它的了,立馬朝游天鳴喊了一句,「抬出去!」

    話音剛落,那婦人帶來的十幾個保鏢樣式的男人立馬圍了過來,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

    「九哥!馬上就辦喪事了,鬧下去對咱們不利,」那楊言湊了過來。

    我想了一下,正如楊言所說,鬧下去對我們的確不利,我看了下時間,已經是7點45,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是8點開鑼,8點半正是辦喪事,而現在這種情況,想要在十五分內搞定這婦人,只有一個辦法。

    動粗!

    對,只有這個辦法才能短時間解決問題。

    瑪德,顧不上那麼多了。

    閃過這念頭,我朝游天鳴打了一個眼色。

    那游天鳴會意過來,立馬朝他邊上那些人打了個手勢。

    瞬間,圍過來七八名大漢,一人抓手,一人抓腳,將那婦人給抬了起來,而那婦人四肢猛地掙扎起來,嘴裡不停地辱罵,「陳九,你個天生天養的東西,你去年干的齷蹉事,你信不信老娘給你全部捅出來。」

    「九哥!」那楊言拉了我一下,低聲道:「咱們這樣不好吧!」

    我當時急著辦喪事,哪裡聽得進楊言的話,就說:「咱們去年干啥事了?別聽這潑婦瞎扯!」

    說完,我朝游天鳴喊了一句,「抬出去!」

    這話一出,那十幾名保鏢急眼了,一個個圍了上來,好在我們這邊人多,愣是將那些保鏢攔在外面,兩伙人虎視眈眈的對視著,誰也沒動手,倒是那婦人嘴裡一直沒停歇過。

    眼瞧那婦人就要被抬出去了,我正准備暗送一口氣時,那婦人的一句話,令我整個人有些懵了,她說:「陳九,去年曲陽,喬婆婆指使她孫女給老英雄下蠱,你信不信老娘捅到曲陽去!」

    一聽這話,我臉色沉了下去,瑪德,這婦人怎麼知道這事?當初在萬名塔時,我調查過這事,的確是喬婆婆在老英雄的喪事下蠱,但,這事絕對跟喬伊絲無關。

    可,聽這婦人的語氣,她好似十分肯定,當初那事是喬伊絲所為?

    不對,絕對不對,以喬伊絲的性子,她不可能在老英雄喪事下蠱,更何況喬婆婆已承認這事。

    當下,我沉著臉,厲聲道:「誰告訴你的!」

    一說這話,我想起一個人,王木陽,莫不成是那小子在背後使絆子,否則,以這婦人的身份怎麼可能知道那事。

    想通這點,我敢百分百肯定,這事絕對是王木陽在使絆子。

    「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問你一句,放不放老娘下來!」那婦人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想必是認為吃定了我。

    若是以前的我,或許會被她這番話給唬住,現在麼!

    我笑了笑,「這位大娘,我想你可能被人利用了,我只能告訴你,你兒子已死,屍骨應該在派出所,而殺你兒子的凶手是宋華,此時宋華的屍體已化作一灘血水,無論你信與不信,這便是整件事的來龍出脈。」

    說完,我不想跟這婦人繼續糾纏下去,揮了揮手。

    很快,在那婦人的叫罵聲中,七八名大漢抬著那婦人朝村口走了過去,而那些保鏢則跟在後面朝村口走了過去。

    不知道那些人是故意的,還是咋回事,抬到村口的時候,活生生地將那婦人扔在地面,只聽到噗通一聲,是那婦人身子砸在地面的聲音。

    本以為那婦人會繼續過來鬧事,令我詫異的是,那婦人竟然領著十幾名保鏢朝村外面走了過去,想必是去派出所領她兒子的屍骨。

    看到這裡,我松出一口氣,看了一下時間,馬上八點了,立馬讓楊言開始准備辦喪事。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們准備好一切的時候,那婦人回來,這次,她身邊多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木陽。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8
1012.第1004章 五彩棺(116)

     一看到王木陽,我心如明鏡,恐怕就是這小子在背後使絆子,先前堂屋出現鬼三聲,這小子跑得比任何人都快,現在,又特麼想回來搞事。

    這讓我對王木陽不由低看了幾分,這小子好歹也算個名人,這樣反覆無常真特麼操蛋。

    很快,他們一行人走了過來,我看了一下時間,早上7點58,離吉時八點只差兩分鐘。

    本以為會耽擱時間,誰曾料想,一道身影出現在我們視線內,那人一身青布藍衫,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正是上河村村長。

    看到那人我心裡咯噔一聲,按照我的猜測,這人是玄學協會會長,而此時他出現在這,我估摸著跟王木陽有關。

    「小王!」

    眼瞧王木陽他們要走到我們跟前了,那人將王木陽攔了下來,笑道:「有點事找你商量!」

    說著,那人朝我招了招招手,笑道:「小九,你也過來!」

    聞言,我對邊上楊言的交待幾句,讓他主持開鑼,又讓游天鳴領著他的嗩吶隊拼命吹嗩吶,待開鑼第一聲後,切莫讓堂屋冷清下來。

    那楊言點點頭,也沒說話,反倒是游天鳴好幾次想開口,看我表情有些凝重,他最終嘆了一口氣,就准備朝堂屋內走過去。

    我陡然想起,梨花妹說這游天鳴去奔喪了,他怎麼又出現在上河村,便問了他一句,「你不是…」

    這話一出,原本准備走的游天鳴停了下來,扭過頭看著我。

    我在他眼神中看到一絲悲傷,讓我更為奇怪的是,他眼角隱約有些淚痕,就問他:「是不是你師傅出事了?」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那游天鳴好似想起什麼,兩行清淚簌簌而下。

    我心裡一沉,就說:「段老他怎麼了?」

    「仙逝了!」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淚,也不再說話。

    一聽這話,我有些懵了,段老身子看上去挺健康啊,談不上健步如飛,至少從他聲音,面色來看,再活個三年五載應該沒問題,就准備問他原因。

    我忽然想起梨花妹說,那五彩棺最後是由段老出手解決的,莫不成…。

    一想到這個,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一把抓住游天鳴正准備說話,那老村長在不遠處喊了一聲,「小九,過來下!」

    「九哥,你先去忙,待喪事過後,再與你細談師傅的事。」那游天鳴在我肩膀拍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話裡有股苦澀感。

    當下,我壓下心頭的疑惑感,開口道:「要不,你先回去替段老守喪?」

    他罷了罷手,說:「師傅說過,答應別人的事,要做到。」

    我懂他意思,他這是尊重他師傅,更是尊重他所從事的行業。

    作為八仙,我對他的堅持是感同身受,也沒再說什麼,就招呼他一句,便朝王木陽以及那老村長走了過去。

    來到他們邊上,那老村長一手拽著我手臂,一手拽著王木陽手臂,拉著我們朝村口走了過去。

    由於擔心喪事,我扭頭朝村內瞥了一眼,就發現那楊言站在堂屋門檻上,而游天鳴等嗩吶匠則站在他身後,李建剛等人拿著鞭炮黃紙等喪事用品站在棺材邊上。

    看到這裡,我收回目光,李建剛等人是老八仙應該能弄好這場喪事,也沒多想,便跟著老村長朝前走了過去。

    不一會兒功夫,老村長領著我們來到一處坪地,這坪地不大,約摸四十來個方,地面鋪了一層很薄的水泥,應該上河村平常曬谷子的地方。

    「小王,小九!」

    停下腳步,老村長瞥了我們倆一眼,低聲道:「老夫的身份你們應該能猜出來吧?」

    「玄學協會會長!」我直白的說出心中的猜測。

    令我詫異的是,那王木陽好似沒啥動靜,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過多話語。

    那老村長微微一笑,倒也沒有不喜,而是在王木陽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小王,還記恨當年的往事?」

    「不敢!」那王木陽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人啊,老了,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對於當年往事,老夫對你說聲抱歉了。」

    說著,那老村長頓了頓,掃視我們一眼,繼續道:「今天,老夫找你們倆過來,只有一件事。」

    「度碟的事?」那王木陽聲音很淡,好似對這老村長並不是很尊重,甚至有些看不起。

    奇了怪了,以老村長的身份,王木陽應該對他尊敬有加才對,而現在的情況卻截然相反,這特麼是怎麼回事?

    那老村長一笑,在身上搗鼓了一會兒,摸出一塊木質的牌子,那牌子我在青玄子身上見過,正是度碟,不過,這枚度碟與青玄子身上那枚度碟有些不同,這度碟最上面雕刻著饕餮,最下面是一口很奇特的棺材。

    之所以說奇特,是因為那棺材不像我們平常所見到的棺材,而是一口造型特異,四邊相同的棺材。說白點,平常的棺材多數以橢圓形為主,也有長方形的棺材。

    可,這度碟上面的棺材卻是正方形,最前端的位置雕刻著小篆的奠字。

    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度碟上面的棺材,我眼神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再也挪不開了。

    那老村長好似發現我眼神不對,輕咳一聲,對我說:「小九,這是你們抬棺匠一行至高無上的榮譽,老夫想以玄學協會會長的名義,將這枚度碟贈送於你,但求你在這一行越走越遠。」

    言畢,老村長將那度碟朝我遞了過來。

    我懵了,真的懵了,我曾無數次幻想過得到這枚度碟,也曾無數次幻想過在某個豪華禮堂之內,由某個知名人士將這度碟交於我,就像電視某明星拿什麼獎一樣,享受世人矚目。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會在這坪地上接手度碟,沒有觀眾,沒有霓虹燈,沒有主持人,沒有頒獎人,有得只是空曠的坪地,一名不懷好意的敵手,一名探不清虛實的老者。

    那老村長見我沒接度碟,皺眉道:「怎麼?不想要?」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8
1013.第1005章 五彩棺(117)

     看著唾手可得的度碟,我沒有伸手去接,直覺告訴我,這事有詭!

    於是乎,我對那老村長說,「小九何德何能拿著度碟,待小九功成名就之時,您老再將這枚度碟交付予小九。」

    我這樣說,是因為覺得這事絕對不是表面這麼簡單,一旦拿了度碟,拿的不是榮耀,恐怕是事端,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話一出,那老村長眉頭皺的更甚,而那王木陽明顯松了一口氣,看向我的眼神居然變得幾分柔和了。

    這讓我愈發肯定,這老村長絕非表面那般慈眉善目。

    「小九,你確定不要?」那老村長又問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小九入行尚淺,恐怕不夠資格拿這度碟!」

    他罷了罷手,「此言差矣,老夫將這枚度碟交予你,定是看中你的品行,老夫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定會…」

    不待他話說完,那王木陽面色一沉,開口道:「老匹夫,你TM夠了,別TM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算計。」

    一聽這話,我詫異地瞥了那王木陽一樣,又看了看老村長,這倆人有事,而我,恐怕是躺槍的群眾了。

    當下,我生出一股想走的念頭,就對那老村長說,「我…」

    「不行!」我話還沒說完,那老村長臉色一變,整個人的神色在這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回事,我感覺周遭有股莫名的氣壓,壓得我呼吸格外不順暢。

    「道虛,這些年以來,你無數次不在算計我們抬棺匠,老子就納悶了,我們抬棺匠怎麼你了?」那王木陽估計也是急眼了,指著那老村長罵了起來,再無平常那股風度翩翩君子範。

    「呵!」那老村長,不對,應該喊道虛,那道虛一聽這話,冷笑一聲,厲聲道:「王木陽,你以為你有資格拿這度碟?當年若不是老夫從中出力,以你的閱歷,再等五十年也未必有資格!」

    「是嗎?」那王木陽凝視那道虛一眼,「你這老匹夫,徒有會長虛名,卻無半點實權,每日除了挑撥離間,還能干點事?念在你年長,一忍再忍,再招惹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燒了你這上河村,讓你無容身之地。」

    聽著他們的話,我感覺雲裡霧裡的,不過,我總結了幾點,一是王木陽與這道虛有舊怨,二是道虛的身份恐怕並無表面那麼光彩,三是,我特麼躺槍了,甚至可以說,這事跟我毫無關系,是道虛強行將我拉了進來,目的是恐怕是讓我與王木陽鬥,他坐收漁翁之利。

    想通這些,我想走,迫切的想走,我特麼又不傻,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特麼牽扯進來干嗎?

    於是,我腳下朝後退了幾步,那道虛好似發現我的動向,一個箭步攔在我身前,冷笑一聲,「小九,這麼快忘了我對你的好?你這是打算忘恩負義?」

    我懂他意思,他指的應該是那天夜裡的事,就說:「那天的事,小九銘記於心,只是有些事小九不適合參與!」

    「是嗎?」他冷笑連連,「就連抬棺匠的度碟也不想要?」

    「想要!」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但,父親從小教育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言畢,我想走,主要是王木陽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他說這道虛無數次算計抬棺匠,作為八仙,我也是抬棺匠中一人,雖說與王木陽在理論上相駁,但,終歸到底,我們都是抬棺匠。

    「不錯!」那王木陽湊了過來,站在我邊上,直勾勾地盯著那道虛,厲聲道:「道虛,我與陳九有怨不假,但,你別忘了我跟他都是抬棺匠,所謂的度碟,完全沒必要掌控在你手裡,這是對我們抬棺匠的侮辱,我以八大金剛之首的身份宣布,抬棺匠脫離玄學協會,從此以後,各不相干!」

    一聽這話,我特麼徹底懵圈了,這什麼情況?脫離玄學協會?這玩笑開大了吧!

    我記得蔣爺說過,玄學協會網羅了天下玄學人士,而我們抬棺匠只是其中一種行業,還是比較低那種,完全是依靠玄學協會才得以發展,倘若脫離玄學協會,我不敢想像以後的事。

    那王木陽見我沒說話,微微一笑,問我:「陳九,有這膽量?」

    我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木訥的看著他。

    「怎麼?你怕了?」他又說。

    我還是木訥的看著他,這事來的太突然,從接手這場喪事以來,我一直覺得這喪事牽扯有點大,但,從未想過這場喪事會牽扯到玄學協會跟抬棺匠,更沒想到這道虛對抬棺匠一直不懷好意。

    「即便你不願意,那算了,我一人也能扛起抬棺匠這面大旗!」那王木陽見我不說話,也沒再繼續理會我,這讓我產生一種錯誤,這王木陽恐怕絕非表面那麼貪生怕死,而是隱匿的很深。

    就拿他剛才這番話來說,貪生怕死之人絕對說不出這話,也就是說,在上河村時,他的表現全部是偽裝出來的?

    一想到這個,我立馬想起鬼三聲的事,當初,這王木陽尖叫一聲鬼三聲,立馬跑了,看似貪生怕死,實則恐怕是給我機會,給我弄死游書松的機會。

    等等,他為什麼要弄死游書松?

    難道…。

    閃過這念頭,我問王木陽,「游書松與道虛是什麼關系?」

    不待王木陽開口,那道虛桀桀一笑,「他是老夫的七徒弟。」

    明白了,徹底明白了,我一直以為這事是王木陽在搗鬼,也在納悶王木陽為什麼要弄死游書松,而現在恐怕是冤枉他了,真正的元凶是眼前這道虛,那王木陽估計是看破這層關系,才會對游書松下手。

    想到這,我臉色沉了下去,問道虛:「為何?」

    「為何?」那道虛哈哈大笑,再無先前那般慈眉善目,整張臉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扭曲,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一起,厲聲道:「抬棺,抬棺,抬得了別人,卻始終無法送自己入土為安,倒不如讓屍體作化肥,尚可肥沃幾畝良田,造福於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8
1014.第1006章 五彩棺(118)

     一聽這話,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那王木陽跟我情況差不多,我們倆惡狠狠地盯著那道虛。

    王木陽什麼想法,我不知道,不過,我就知道,作為抬棺匠,尊重死者,一直擺在第一位,而現在這道虛出言侮辱死者,無疑是在煽我們的臉。

    「道虛,你覺得口舌之爭有意思麼?倒不如把你的那些棋子們悉數叫出來,背後****手,絕非正人君子所為!」

    那王木陽陡然開聲。

    「呵呵!」那道虛一笑,眼神一直在我跟王木陽身上來回掃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注視下,我感覺皮膚有些發涼,這種涼是發自心府那種。

    那道虛笑了約摸十來秒,最後將眼神定在我身上,開口道:「陳九,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拿了這度碟,你我同一戰線,許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不必了!」我想也沒想罷了罷手,轉身要走。

    那王木陽一把拉住我,「陳九,我剛才的意見,你不考慮下?」

    我想了一下,他說的應該是脫離玄學協會這事,坦誠說,我也想爺們一回脫離玄學協會,但,一想到跟我吃飯的那些八仙以及剛重建的八仙宮,我縮了,那王木陽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關系要關系,他一旦脫離玄學協會,估計還能生存下去。

    而我一旦脫離玄學協會,第一個無法面對的人就是蔣爺,他可是極力推薦我進玄學協會,到時候不好收場,再者說,我跟這王木陽本身就不對頭,哪裡會跟他一起,就說:「不用了,你們的事,我不想參與。」

    那王木陽聽我這麼一說,淡聲道:「那隨你,不過,假如某一天考慮清楚了,我王木陽歡迎你。」

    我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無論這王木陽品性如何,我跟他的舊怨,絕對不會消。

    當下,我腳本朝上河村走了過去。

    剛走了不到四五步,那道虛立馬湊了過來,他表情格外嚴峻,雙眼深邃,好似想看穿我的想法一般,厲聲道:「想走?既然來了,就把這事說清楚,否則,誰也別想離開。」

    我皺了皺眉頭,瑪德,這道虛拉我進來,無非是利用我與王木陽內鬥,而現在我已經看穿他的把戲,難不成他以為我還會跟王木陽對著干?就算對著干,也是以後的事。

    至少,目前我沒打算跟王木陽對著干,只想弄好眼下這場喪事,也算是對宋茜曦有個招待。

    「你想說清什麼事?」我瞥了那道虛一眼,問道。

    「宮主之位!」那道虛說。

    我一愣,這宮主之位是韓金貴傳給我的,他這什麼意思?

    等等,他說宮主之位,難道說,我們八仙宮也有他的徒弟?

    草,絕對是這樣,否則,他怎麼可能說出這話。

    想通這個,我朝王木陽看了過去,就聽到他說,「陳九,要是我沒猜錯,那韓金貴應該也是他徒弟,而你原先安排韓金貴在游書松身邊,應該是打算利用韓金貴做內應,你卻忘了,他倆本來就是一起的。」

    一聽這話,我特麼有種沙幣的感覺,瑪德,本以為利用韓金貴動點手腳,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

    我…我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值得現在,我才明白段老的用苦良心,難怪他老人家一直強調別相信眼睛,相信自己的心,敢情這一開始,我特麼就錯了,錯得特別離譜。

    那道虛見我沒說話,笑道:「怎麼?接受不了現實?不妨告訴你,就連韓金貴退位,也是老夫給安排的,否則,以你這年齡,你覺得你夠資格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沉聲問了一句。

    「很簡單吶,想要狗咬人,必須喂其肉,而宮主之位便是肉,包括這枚抬棺匠度碟也是肉。」那道虛說這話的時候,一副勝利者的姿勢,就好似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中。

    話音剛落,那王木陽湊了過來,厲聲道:「道虛,你用此方法設計於我,如今,又用此方法計設於陳九,快三年了,你倒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讓我抬你上山,入土為安。」

    「就你,有這資格?」那道虛朝後退了幾步,與我們保持一米的距離,眼神一直盯在王木陽身上。

    說實話,聽著王木陽的話,我真心感覺自己就是一沙幣,接任宮主之位時,我以為那韓金貴是看在老夫人面上,畢竟,老夫人出錢重建八仙宮,也算是功德一件。

    而現在才發現,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簡單到我一下子就信了韓金貴的話。

    一時之間,我情緒低落,入行以來,我一直誠誠懇懇干著抬棺匠的本職工作,從未想過會有人算計,可,殘酷的現實給我生動的上了一課,人心果真是最難揣測的。

    經過短暫的思慮,我深呼一口氣,問道虛,「布這麼大的局,你意欲何為?」

    「為我所用,或毀滅!」他厲聲道。

    「我本自由身,無憂無束管了,你覺得我會為你所用嗎?」我聲音有點冷,主要是我特麼真怒了,若對方是年輕小伙,我敢肯定的說,我已經衝上去了。

    「那等著毀滅!」那道虛淡聲道,好似毀滅倆字在他嘴裡非常稀松平常。

    我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實在想不通道虛的目的是什麼,我估摸著只有王木陽知道。

    本來想問下王木陽,想到以前的舊怨,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主要是我這人對某些事心眼小,仇人就是仇人,很難再做朋友。

    於是乎,我深呼一口氣,雙眼直視道虛,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去辦喪事,倘若阻止,休怪小九不尊老愛幼!」

    「請便!」令我詫異的是,那道虛這次居然直接讓我走,並沒有阻擾!

    人啊,就是有點犯賤心理,不讓我走時,我特麼一直想走,現在讓我走,我特麼又納悶他為什麼會忽然讓我走。

    那道虛見我愣在那,就說:「怎麼?不想走!」

    「想!」

    我下意識回了一句,腳下朝上河村走了過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8
1015.第1007章 五彩棺(119)

     剛走了不到七八步,那王木陽也不知道與道虛發生了什麼衝突,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扭頭一看,那王木陽一腳踹在道虛身上。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那道虛不是挺牛/逼麼,怎麼被王木陽一腳給撂倒了?

    這巨大的落差感令我有些懵了,腦子不由想起一句話,金絮其外,敗絮其內。

    用這話形容道虛最合適不過。

    但,剛才與道虛對話,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有股氣場,並不像弱不經風的人吶。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王木陽拍了拍手,朝我走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說著,「這老匹夫,真當老子不敢揍你!」

    聽著這話,我哭笑不得,也沒多想,就准備回村。

    很快,那王木陽追上我腳步,一把拉住我,「陳九,你不好奇道虛的事?」

    「好奇!」我很直白的說出內心的想法。

    「那你想不想聽聽道虛的故事,再做決定?」那王木陽的聲音好似有股魔力,令我忍不住點點頭,直覺告訴我,這道虛的故事應該與我們抬棺匠有關。

    那王木陽見我點頭,打趣道:「不錯,沒傳說中那麼食古不化。」

    我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主要是,我沒心情跟他開玩笑。

    「說到這道虛啊,以前也是個人物,玄學協會會長愣是憑實力打拼出來的,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大概是幾年前吧,這道虛身上發生了一件事,讓他實力盡失,形容廢人一般。但,按照玄學協會的規矩,每十年換一次會長,今年正好是第十年,也是道虛卸任的時候,他想著在我們中間選一人替他說話。」

    說到這裡,那王木陽頓了頓,嘆聲道:「說白了,他以前仇人挺多,一旦沒了會長這個身份,以前的仇人會尋上門,再無這般寧靜的生活,離死估計不遠了。」

    「找你替他說話,倒也說得通,我人微言輕,哪有資格替他說話!」

    我說出了心裡的疑惑。

    他一笑,「你不懂玄學協會裡面的門道,自然會這麼說,等某天你知道這裡面的門道,你自然不會這般說道,我只能告訴你,玄學協會看似第一會,風光無限,實則這裡面腐敗不堪,各行各業都想著在裡面占個位置,各種齷齪手段層出不窮。」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更多的情況,你問下蔣爺就清楚了,他老人家也正是看破這點,只在玄學協會掛了一個名頭,心中並無玄學協會。」

    聽他這麼一說,我愣了一下,還真別說,要是王木陽不告訴我這話,我特麼一直把玄學協會當成了聖地,而現在,我估摸著,玄學協會就是塊蛋糕,每個人想分一點,但,又不舍得出力,久而久之,這玄學協會或許真如王木陽說的那般。

    「那道虛身上發生的事,是不是跟抬棺匠有關?」

    我朝王木陽問了一句。

    他點點頭,「的確與抬棺匠有關,甚至可以說,是我們抬棺匠讓他實力盡失,就拿他那雙眼睛來說,沒出事之前,協會內一直流傳著他的眼睛媲美齊天大聖一雙火眼金睛,能看穿世間萬物,甚至有傳言,他的眼睛與馬王爺的第三眼有著某種聯系,當然,這些都是傳言,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道虛以前是個狠角,現在麼,與農村老人沒啥差別,也就靠忽悠人騙點助力。」

    說到這裡,他朝上河村看了過去,好似想起什麼事,神色萎縮了不少,低聲道:「小松正是受了那道虛的蠱惑,這才跟我對著干。」

    一聽這話,只覺得渾身一顫,就問他:「那韓金貴呢?」

    「他啊!應該是道虛的第四弟子!當年他能當宮主,也是這道虛在背後使力,可以說,韓金貴是道虛的第一人助手,一來倆人是同鄉,二來嘛,有人說,韓金貴是道虛的私生子,是真是假,只有當事人清楚。」

    說這話的時候,王木陽一直看著我,眼神盡是笑意。

    我明白他意思,估計是告訴我,那韓金貴跟道虛是一起的,讓我別對韓金貴有指望。

    想通這些,我又問他:「道虛的其他弟子呢?」

    「還有五人,其中的大弟子跟二弟子依舊在玄學協會就職,第三弟子應該在西北某個組織就職,第五弟子與第六弟子最為神秘,這些年,我調查了不少,鮮少就找到他們的資料,就連他們的名字也未能查出來,正是忌憚這點,我一直不敢動道虛,怕的就是他拼盡最後一絲希望,與我們抬棺匠魚死網破。」

    說著,王木陽舊事重提,又問我:「陳九,你就不考慮一下脫離玄學協會?」

    我苦笑一聲,「你想多了,我還沒入會!」

    「什麼?」他驚呼一聲,詫異地盯著我,「我在玄學協會名單上見過你名字啊,職位挺高的啊,好像是南方某顧問,怎麼可能沒入會!」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納悶了,我敢肯定的說,我絕對沒有入會,要知道除了拿度碟,我的第二夢想便是進入玄學協會,而現在王木陽說在玄學協會見過我名字,這特麼不是扯淡麼?

    於是乎,我對他說,「可能是同名同姓吧!我是真沒入會!」

    「不可能,那份名單上面寫的很清楚,湖南、衡陽、坳子村,陳九,行業,抬棺匠,除了你不可能有第二人。」

    他雙眼一直盯在我身上。

    我更加疑惑了,這不可能,我特麼連京都都沒去過,怎麼可能入會,還有就是,辦這場喪事之前,玄學協會那邊的人找過我,說是給我考核的資格,這根本就是矛盾的事。

    可能是某處地方出錯了吧!

    閃過這念頭,我不想再繼續糾纏這事,管他道虛什麼算計,管他玄學協會什麼名單,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當下,我朝上河村走了過去,打算先弄好喪事。

    那王木陽好似不希望走,見我朝上河村走了過去,他跟了上來,一邊走著,一邊說:「陳九,考慮一下,未來的抬棺匠就看你我二人的戲,想要這個行業鼎盛,咱們二人必須通力合作,先除道虛,再退協會,建我們抬棺匠自己的體系,恩澤世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8
1016.第1008章 五彩棺(120)

     一聽王木陽的話,我停下腳步,扭頭瞥了他一眼,這家伙野心到不少,建立抬棺匠的體系,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就問他:「怎麼個恩澤法?把屍體燒了就是恩澤世人?」

    那王木陽好似沒想到我會這樣,尷尬的笑了笑,「今天不討論習俗問題,我這次是揣著誠意來的,只想邀請你隨我一起建立抬棺匠的體系,至於習俗問題,咱們以後再詳談。」

    我罷了罷手,對於建立抬棺匠體系沒任何興趣,只想干好本職工作即可。

    那王木陽好似還不死心,拉住我,「陳九,這樣吧!只要你同意,我把我妹溫雪許配給你!」

    「不用了!」

    我頭也沒回地朝上河村走了過去,那王木陽在後面喊了幾聲,我也沒理。

    很快,我回到上河村,時間已經接近九點,那宋廣亮的喪事已經開始,由於嗩吶匠較多,整個場面顯得異常熱鬧,奇怪的是上河村那些村民並沒有前來圍觀,有得只是我們一眾辦喪事的八仙以及嗩吶匠,再無外人。

    看到這裡,我腳下不由加快幾分,來到堂屋,那游天鳴正領隊吹奏嗩吶,見我過來,他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九哥,這上河村怎麼回事?」

    我懂他意思,他說的是沒人前來圍觀,要知道一場熱鬧的喪事,講究的是人多,這個人多並不是說辦喪事的人多,而是前來圍觀的人多,可,死者也不知道干了啥事,整個上河村愣是沒一個人前來,就連附近的村莊也沒人前來圍觀,最讓我氣憤的是,宋廣明那幾兄弟居然也沒來。

    瑪德,死者是他們親兄弟,如今辦喪事,居然躲在家裡,大門不邁。

    我特麼想直接去敲門,把他們給拉出來。

    都說喪事是死者在陽間最後一遭,若是就這樣『冷清』辦喪事,我哪裡對得起宋茜曦,她臨終前再三交待,一定辦一場熱鬧的喪事。

    而我讓我游天鳴叫這麼多嗩吶匠,其目的就是讓喪事熱鬧起來,可,眼前這一切讓我有些懵了。

    那游天鳴見我沒說話,又問我:「九哥,現在咋辦?」

    我想了一下,一場喪事想要讓人前來圍觀,只有兩種辦法,其一是辦喪事的人多,其二是喪事過程要有可觀性!

    第一想辦法,已經不行了,畢竟,如今辦喪事的人足夠多了,游天鳴帶來的四十九名嗩吶匠以及我們八仙宮的八仙,加起來足有七十來人,就人數而言,已經算得上一場頂級喪事了。

    那麼只剩下第二個辦法,喪事過程要有可觀性,唯有這樣才能吸引人過來圍觀。

    如此一來,問題來了,死者宋廣亮因為五彩棺的緣故,渾身煞氣挺重,若是按照可觀性來辦,勢必在喪事過程中會出現諸多華而不實的喪事儀式,這不是我想要的。於我來說,喪事的作用在於消除死者的煞氣、怨氣,為死者下輩子積福,沒必要弄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可,眼下這種情況,又必須弄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咋辦?

    一時之間,我陷入兩難之境,左右為難,那游天鳴再次開口,「九哥,要不,我吹奏百鳥朝鳳?」

    「百鳥朝鳳?」我感覺有點熟悉,好似聽游天鳴說過這個詞。

    他嗯了一聲,解釋道:「師傅就是靠這曲子出名,這些年跟在師傅身邊,我學了不少,雖說吹奏出來沒師傅那般效果,但應該能鎮住目前的場面,也能吸引不少人過來。」

    「真的?」我疑惑道。

    他點點頭,說:「我們嗩吶匠有我們自己的一套規矩,一般情況都是以圓曲為主,像百鳥朝鳳這種曲子,唯有大人物辦紅白喜事才能聽到,也正是這樣,在民間百鳥朝鳳評價頗高,都說是富貴人家的待遇。」

    聽他這麼一解釋,我隱約想起老王好像也提過這事,說是《百鳥朝鳳》紅白喜事通用,特別在喪事,若能請嗩吶匠吹奏一曲百鳥朝鳳,比請十幾條長龍來還有面子。

    原因在於,《百鳥朝鳳》實在是太稀缺了,懂吹《百鳥朝鳳》的嗩吶匠更是鳳毛麟角,再加上《百鳥朝鳳》流行於山東、河南、河北等北方,南方想要聽上《百鳥朝鳳》當真是難上加難。

    「好!」我立馬同意游天鳴的意見,就問他:「你確定你行麼?」

    他想了一下,點頭道:「沒問題。」

    隨後,那游天鳴開始安排嗩吶匠伴奏,他自己則搬來一條竹藤椅放在門檻處,一手持嗩吶,奇怪的是,他這次拿的嗩吶與其他嗩吶匠拿的樂器有些不同,好似要短一些,特別是嗩吶的葉片,挺圓的。

    我記得有人說過,所謂《百鳥朝鳳》,就是用單純的嗩吶吹奏出一百種鳥兒的鳴笛聲,其曲調宏大有力,音色高亢明亮,具有濃厚的地方色彩。

    「等等!」我見那游天鳴已准備好,立馬叫停他,主要是我想起一個事,那便是死者的棺材是五彩棺,想要吹《百鳥朝鳳》,恐怕會與五彩棺相衝,原因在於,《百鳥朝鳳》適用於熱烈,歡騰的氣氛和雄偉、壯闊的場面。

    而五彩棺卻屬於陰沉、不喜熱鬧,兩者互衝,再加上死者的年齡算不上喜喪,若是陡然用這麼喜慶的曲調,我怕會惹惱死者,必先問下死者的意思。

    於是乎,我立馬朝堂屋內走了過去,先是朝棺材燒了一些黃紙,又朝棺材內的死者瞥了一眼,就發現死者躺在棺材內格外安詳,再無先前那種怪異的面色,這讓我松出一口氣,朝死者彎腰,大致上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又對著死者說出宋茜曦希望喪事熱鬧。

    說完這話,我掏出陰陽卦朝地面拋了過去,失望的是,卦像顯示的是陽卦,這卦像的意思是,死者還惦記著陽間的某些事。

    我想了一下,這場喪事該准備的東西已經悉數准備好了,該交待的事情也交待清楚了,死者還有啥不滿意的?

    陡然,我想起一個事,恨不得在自己煽幾個大耳光,瑪德,怎麼把那事給忘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09
1017.第1009章 五彩棺(121)

     沒有任何猶豫,我朝邊上的李建剛問了一句,「死者的一對孫子孫女呢?」

    那李建剛聽我這麼一說,一掌拍在大腿上,干笑道:「宮主,抱歉啊,我忘了帶他倆過來了。」

    我特麼也是醉了,難怪卦像會顯示陽卦,死者的兒子死了,那一對孫子孫女尚在人世,哪有爺爺辦喪事,孫子不在場的道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當下,我沒好氣地瞪了那李建剛一眼,「還不快去抱來!」

    「好!我立馬去!」那李建剛應了一聲,立馬朝村外走了過去。

    隨著李建剛的離開,整個場面靜下來,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而按照現在的情況肯定不適合吹奏《百鳥朝鳳》,無奈之下,我只能親自操辦喪事,先是換上一身衣服,後是拿著法器開始圍著棺材轉圈,其目的是化解死者的煞氣。

    由於死者並無親屬參加喪事,我拿著法器一個人圍著五彩棺轉圈,那游天鳴等人則吹奏著平常的曲子,整個場面除了宏亮的嗩吶聲,顯得有幾分冷清,另外一些人則蹲在堂屋外面抽煙,若不是有棺材的存在,很容易令人產生一種錯覺,這不是喪事場地。

    看到這場面,我心裡極度不舒服,瑪德,就這樣辦喪事怎麼對的宋茜曦,怎麼對得起她臨死之前的交待。

    或許正是這種想法,令我圍著棺材轉圈時,腳下不由加快幾分,腦子一直在想著怎樣讓喪事熱鬧起來。

    就這樣的過了半小時的樣子,那李建剛抱著兩個小孩過來,令我詫異的是,他身後跟著一個人,正是韓金貴,那韓金貴手裡拿的是火龍純陽劍。

    一見到韓金貴,我立馬想起王木陽的話,下意識緊了緊拳頭,瑪德,這人城府太特麼深了,本以為這韓金貴人品還不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演出來的。

    那韓金貴見我盯著他,尷尬的笑了笑,立馬垂下腦袋,也不說話。

    見此,我也不想搭理他,就覺得這韓金貴過來應該有目的,警惕地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師傅呢?」

    我這話的言外之意是,我已經你是道虛的徒弟了。

    那韓金貴一愣,干笑兩聲也不說話,將手中的火龍純陽劍朝我遞了過來。

    我有些不明白他意思,這韓金貴既然是道虛的徒弟,他應該拿著火龍純陽劍交給道虛才對,怎麼會還回給我?

    帶著這種疑惑,我問他:「什麼意思?」

    他說:「沒什麼,我這次過來就是將火龍純陽劍物歸原主,但願宮主領著他們八仙能干出一番事跡。」

    我更加疑惑了,他們八仙?這什麼要告別啊,就說:「你要走?」

    他點點頭,說:「師傅於我有授藝之恩,如今師傅他老人家身邊缺人手,我需要回到他老人家身邊,而作為曾經的八仙,我已經將宮主傳於你,這火龍純陽劍理當交於宮主之手。」

    一聽這話,我有些看不懂韓金貴,我幻想過他會拿著火龍純陽劍回到道虛身邊,也幻想過他會繼續回八仙宮當宮主,但,我從未想過他會將火龍純陽劍交回來,這讓我詫異的很,就問他:「你不怕道虛找你事?」

    他苦笑一聲,「師傅是外人,不懂八仙的苦酸,我從業幾十余年,對這行有著深厚的感情,即便師傅要懲罰,這火龍純陽劍也必須物歸原主。」

    說完,他朝後退了幾步,雙腿朝地面跪了下來,嚇得我連忙走過去,准備扶起他。

    他朝我罷了罷手,說:「宮主,這是我最後一次當八仙,還望宮主允許我參加這場喪事。」

    我微微一愣,他這是唱哪曲?就問他:「為什麼?」

    他說:「我不想背著叛徒的名義退出八仙宮,也不想被人指著後背說三道四,我想…堂堂正正退出八仙宮,作為八仙,我從未後悔從事這個行業,從入行以來,我一直深愛著這個行業,深愛著八仙宮,我生是八仙宮的人,死是八仙宮的鬼。」

    說到最後,他聲音變得格外苦澀,眼角隱約有些淚痕,若不是真苦,堂堂七尺男兒,哪會輕易掉淚。

    「宮主,懇請您了。」那韓金貴朝地面磕了三個頭。

    「宮主,看在金貴叔這些年為八仙宮做過不少好事的份上,還請您允許他的請求。」李建剛擦了擦眼睛,輕聲道。

    「是啊!宮主,金貴叔既然知錯了,咱們八仙宮就答應他的請求吧!」風調雨順四兄弟在邊上說。

    聽著這話,我何嘗不想讓他摻合這場喪事,但,我始終無法忘了他是道虛徒弟的身份,李建剛等人之所以勸我,那是因為他們並不明白這裡面的利害,他們是以為韓金貴跟游書松的事。

    一時之間,我有些難辦,一方面想同意韓金貴的請求,另一方面卻又擔心韓金貴是在唱苦情戲,萬一他要是聽命於道虛來搞破壞的,整場喪事可就廢了啊!

    「九哥,我看韓金貴是真心知錯了!」那楊言湊了過來。

    權衡一番後,我走到韓金貴邊上,低聲道:「你師傅知道你來這了麼?」

    「知道!」他說。

    我皺了皺眉頭,抬眼朝他看去,就發現他耳根處有一道紅印記,像是被煽的,若是沒猜錯,他與道虛應該是發生了一些衝突,就說:「那行,不過,前提是,這場喪事中,你必須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我這是擔心他與道虛有啥交集,萬一耳根子一軟,聽了道虛的話,我們這群八仙可就危險了。

    那韓金貴面色一喜,連忙站了起來,朝我說了一句謝謝。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聲謝謝在我聽來顯得格外沉重,像是做了某個決定一般。

    我急著辦喪事,也沒怎麼在意,就讓他先在堂屋內待著,我則從李建剛手中接過那倆小孩,又給這倆小孩披上一塊白布,然後在他們腰間系了一條麻布。

    做好這一切,我抱著這倆小孩走到棺材前,朝死者作揖,又朝死者說了幾句話,大致上是告訴死者,他後人已經接來了。

    說完這話,我讓李建剛抱著倆小孩站在邊上,我則掏出陰陽卦朝地面拋了過去,松口氣的是,這次扔出來的卦像顯示寶卦,也就說是死者已經同意吹奏《百鳥朝鳳》。

    發現這一情況,我立馬讓游天鳴准備吹奏《百鳥朝鳳》。

    那游天鳴面色一喜,立馬准備人手吹奏《百鳥朝鳳》,剛開嗓子,兩道人影出現在我們面前,他們倆虎視眈眈地盯著我,看這架勢,是來找事的。

    我心中一沉,「王木陽,道虛,你們倆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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