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8
190.第190章 陽棺(42)

     在我看來,哭紅包才是樂隊真正目的,畢竟哭那麼一段時間,就能換回不菲的紅包。所以,樂隊在哭喪的時候,特別賣力,比死了親爹還要賣力,倘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那一幕,絕對會誤以為哭喪那人親爹死了。

    當然,也不是樂隊所有人都是這樣,也有一部分是出於職業道德,哭的很是傷心,表情不自然,有些做作,具體是出於什麼目的,或許只有哭喪那人自己心中清楚。

    聽到這哭聲,郭胖子憋了憋嘴,說:「九哥,還好我是跟你抬棺材,若是不小心進入樂隊,我父母絕對會掐死我,瑪德,哭的真傷心,也不怕把他親爹真哭沒了。」

    「行啦,就你話多,職業不同,莫說別人壞話。」我瞪了他一眼。

    「九哥,現在我們去哪?直接去靈堂還是怎樣?」結巴在一旁問道。

    我正准備說話,郭胖子搶先說,「去醫院,聽說高佬在住院,我們來到鎮子,肯定要先去看看他。」

    「你是想看張媛媛吧?」我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嘿嘿,我有段時間沒看到小護士了,怪想她,去看高佬之余,順便看看她嘛!」說這話時,郭胖子居然臉紅了,看的我一愣一愣。

    「行,今天就滿足你這個心願,咱們先去醫院,等天亮以後,咱們以觀眾的身份去看開路。」我說了一聲,領著他倆去醫院,我想過去墓碑店,問問阿大請龍的事,但是,想起我現在只是一個旁觀者,便放棄那個念頭了。

    不一會兒工夫,我們幾個人來到醫院,醫院很是冷清,只有一個值班護士在前台。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那值班護士正好是張媛媛,我開始懷疑郭胖子是不是事先知道張媛媛今晚值班。

    剛進醫院,郭胖子雙眼盯著值班台,衝我說:「九哥,你替我向高佬拜個年,我找小護士有點事去了。」

    「就知道你色胖子,沒那麼好心來看高佬。」我笑罵一句,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注意點分寸,等會還有正事。」

    「好叻!」郭胖子吆喝一聲,直奔值班台。

    我苦笑一聲,假如郭胖子真能跟張媛媛在一起,也算是一樁好事,那小護士除了那啥一點,其它方面倒也不錯。

    隨後,我帶著結巴來到高佬病房,也不曉得怎麼回事,高佬並沒有睡覺,依靠在床頭抽悶煙,見我們進來後,他微微一愣,問:「天還沒亮,你咋跑過來了?」

    「出了點事,現在沒地方去,暫時到醫院來看看你。」我說了一句大實話,來到鎮子,我還真沒地方去。

    「出什麼事了?」他給我遞了一根煙,又給結巴遞了一根煙。

    「被父母鎖了起來,不讓大正月辦喪事,偷跑出來了。」我接過煙,點燃,深吸一口。

    「這也怪不得你父母,哪個父母希望自己子女賺死人錢?你也別怪你父母了。」高佬坐起身。

    「不提這事了,這幾天鎮子有沒有喪事消息?」我問。

    「大事倒沒有,就是這場喪事太能鬧騰了,大半夜一直都是歌聲不斷,今天稍微好了一些,昨天晚上那才叫一個熱鬧啊,不知鎮上多少男人沒睡覺,全跑靈堂看yan舞去了。」高佬苦笑一聲,解釋道。

    我對這事沒啥興趣,就問他,「劉凱那伙八仙,有沒有鬧啥事?」

    高佬吸了一口煙,沉聲道:「也沒鬧啥事,就是在鎮政府掛白的時候,出了一些意外,也不曉得他用了麼子手段,鎮政府都掛上白麻了,看來,我們一直小看他了,連鎮政府都能掛白。就這事,喪事主家相當滿意,聽說給了劉凱五萬塊錢獎勵,那劉凱現在全心全意撲在這場喪事上,生怕出現一點意外,昨天夜裡跑到醫院,讓我給你帶句話,假如你敢出現在喪事上,他要打斷你四肢,讓你這輩子無法行走。」

    「誰敢動九哥,我不放過他!」結巴在一旁說。

    高佬瞥了一眼結巴,說:「細伢子,你們太嫩了,這裡面的水深得很,並不是你們這些細伢子能明白,勸你們一句話,不要跟劉凱過不去,咱們在這鎮子混口飯吃就夠了,真要鬧開了,咱們這輩子走路都要靠拐杖幫忙了。」

    結巴沒有說話,往我身邊靠了過來,好似在用行動告訴高佬,『我不怕!』

    對於高佬這番說教,我也沒放在心上,又問了他一些喪事的消息,他說,「這幾天我一直在醫院,沒聽到啥消息,對了,那天有個人找我,說是你朋友,問我請龍的事,我替他請了60來個人,也不曉得他請齊118個人沒?」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那人應該是阿大,以他的本事,118個人應該請到,也沒細問下去。

    隨後,我們又聊了一會兒,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那哭喪聲也停了下來,看這趨向,應該快開路了。

    按照老祖宗傳來的規矩,喪事開路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到晚上11點半,有些道士怕辛苦,把開路時間縮短了很多,變成早上10點,到晚上8點。

    這時間看上去挺多的,十個小時,實則算起來少的可憐,中飯跟晚飯需要四個小時,討紅包那環節需要兩小時,一來二去的,真正替死者開路的時間也就是四個小時,由於時間關系,很多儀式跟環節,壓根就沒做。

    以前的開路,是整場喪事的重中之重,演變到現在,開路成了走馬觀花,重頭戲放在討紅包上,有些無良道士,光討紅包這個環節就特麼搞四五個小時,美名曰千手錢能替死者贖罪。(千手錢:看上去很陳舊的人民幣)

    說白了,喪事已經不再像喪事,更像道士、八仙斂財的『娛樂場地』。

    不過,以余老板的財力,開路的時間,那些道士應該不敢延遲,就算拼了命,也會讓主家高興,這樣紅包才能多起來。畢竟,像余老板這樣的有錢人,一輩子難得遇到一兩個。

    我掏出手機開了開時間,7點20,離開路還有40分鐘,跟高佬打了一聲招呼,帶著結巴就准備去靈堂,經過醫院前台時,看到郭胖子跪在地面,旁邊不少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8
191.第191章 陽棺(43)

     我面露疑惑的走了過去,郭胖子不會是在求婚吧?

    剛走近前台,就聽到郭胖子一臉的賤笑,說:「媛媛,可以了吧?只要你肯當我女朋友,別說跪一個小時,就算是一輩子我也願意。」

    「不行,還差20分鐘,跪滿一小時,我就給你一個追求的機會。」那張媛媛瞥了一眼跪在地面的郭胖子。

    「媛媛,現在醫院人多了,等半夜我再過來繼續跪行不行?」郭胖子一臉諂媚地說。

    一聽這話,我大致清楚咋回事了,二話沒說,疾步走到郭胖子面前,一把拉起他,怒道:「你特麼有病是吧?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這樣隨便下跪的,你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說完,我狠狠地瞪了郭胖子一眼,讓結巴拉住他,走到張媛媛面前,怒視她,冷聲道:「小姑娘,你對我兄弟沒興趣,可以直說,沒必要這樣整他。」

    說句實在話,沒發生這一幕之前,我對郭胖子跟張媛媛在一起很是贊成。現在這事一出,我對眼前這小護士一點好感也沒了。瑪德,這擺明就是耍郭胖子,哪有讓一個男人在醫院下跪的道理,這特麼就是踩著郭胖子的尊嚴。

    「我…我…我跟他開玩笑的,哪裡曉得他會真的跪下去。」她咬了咬下嘴唇,解釋道。

    「就算開玩笑也不成,我兄弟單純的很,你若對他有一絲好感,直白點說。若是沒有好感,我讓他以後不來騷擾你,倘若他敢不聽,我打斷他一雙腿。」我有些火了。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一看她這態度,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怒火越燒越盛,伸手指著郭胖子,怒道:「他是一個男人,有自己的尊嚴,不要因為他喜歡你,就可以肆意踐踏他的尊嚴,就算他願意被你踐踏,我也不允許他用下跪換來一個女朋友。」

    「你…你…你,不理你們了。」她跺了跺腳,聲音有些苦澀,扭頭朝醫院裡面走去。

    待她離開後,我一把拽著郭胖子衣領,大罵道:「你是我兄弟,我可以容忍你色、下流、哪怕是下賤也能容忍,唯獨這尊嚴,你得給我留著,你要是像個男人一樣活著,讓別人尊敬你,懂嗎?」

    最後一句『懂嗎』,我是吼出來的。

    「九哥…九哥,我就是跟她鬧著玩,沒有…沒有鬧到損尊嚴的地步吧?」郭胖子縮了縮脖子,低聲說。

    「呵呵!」我冷笑一聲,伸手指了指圍觀的那些人,說:「你看看那些人的眼光,還能說出來這話嗎?」

    他順著我手指的地方瞥了一眼,面色沉了下來,輕聲說了一句,我以後不會了。

    這時,結巴走了過來,一手搭在郭胖子肩膀,說:「九哥說的對,咱們男人要有尊嚴的活著,下次別再亂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愛情這東西,早晚會有,不是你下跪了,就能求來愛情,順其自然吧!」

    「我…我…我沒想到下跪會這麼嚴重。」郭胖子弱弱的說了一句。

    我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郭胖子就是這樣,沒半點心機,做事全憑一時興起,在他心中或許覺得下跪沒啥大事,於我來說,我絕不允許我兄弟輕易下跪。

    有些事情回憶起來,我覺得就是諷刺,我這邊剛教訓郭胖子,沒想到,一個小時後,我被人逼的不得不下跪,人生就是這樣,充滿諷刺。

    教訓完郭胖子,我們三個人興致不是很高,找了一間早餐店,吃了一頓早飯,這期間郭胖子一直沒有說話。

    吃完早餐後,我們直接去了靈堂,來到靈堂一看,那場面差點嚇到我,第一感覺是黑壓壓一片,全是人,我們鎮子的人,起碼來了三分之二。第二感覺是場地大,至於大的什麼程度,我這樣形容吧!

    靈堂前原先是一條馬路,現在那馬路兩頭被堵的死死的,擺了七張八仙桌在那,兩旁的樹木被砍伐個精光,弄出來一塊約摸兩百來個方的空地。

    就這開路的場地,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也從未見過敢封路辦喪事的,要知道我們鎮子處在衡南縣正中心,好多鎮子的車要從我們鎮子經過,現在又是正月,這路一旦封上,隔壁那些鎮子的車,就連走彎路回家的可能性都沒有,因為這條馬路是唯一一條可以通向隔壁鎮子的路。

    更加讓我驚訝的是,馬路兩頭豎了兩塊牌子,旁邊站著七八名黑衣大漢,牌子上面寫著一句話,亂摁喇叭者,打死不管埋。

    這劉凱真TM牛氣,就這場面也敢弄出來,要是擱在我身上,打死也不敢這麼做,一則沒他那份霸氣,二則沒他那勢力,我頂多是占一半的馬路,用東西隔開,留一半馬路讓車子經過,牌子上會寫,喪事,盡請諒解。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別,雖說這樣盡顯霸氣與不凡,不過,無論我勢力如何,也做不出來這事,開路本來就是替死者贖罪,何必弄得這麼怨聲載道,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經過短暫的驚訝,我回過神,帶著郭胖子跟結巴朝靈堂那個方向擠去,一邊擠著,一邊喊,我是死者的親戚,讓我進去參加喪事。

    還真別說,這法子挺有效,我帶著他們倆很輕易的擠到第四排,我不敢再往前擠,主要是怕被劉凱發現,搞不好就要被他揍一頓,我對這劉凱有些害怕。這也沒辦法,誰叫人家勢力大,我就一小小的抬棺匠。

    不過,想到棺材底下的七張紅紙,我又稍微安心一些,劉凱一旦出事,他身邊那些八仙就是一盤散沙,倒也沒啥好怕的。

    想到這裡,我朝靈堂望去,想尋找劉凱的身影,就見到靈堂門口跪了四個人全身披麻戴孝,雖說只有四個,但,還是分成兩排,第一排是余老板跟余建豪,第二排是胡琴跟余倩,這是開路前的跪喪,需要跪一個小時,從七點跪到八點整。

    我心頭一愣,余老板怎麼會出現在喪事上?我不是告誡他不要出現在喪事上,怎麼還是來了?

    壓下心頭的疑惑,再朝靈堂看去,靈堂兩旁站著死者一眾干兒干女,他們身上也是披麻戴孝,不過,就身上披的白麻來說,要比余老板那四人短一些。

    這披麻戴孝,講究頗多,很多人容易走進一個誤區,一眼望去,全是披麻戴孝,就認為後人身上披的白麻一樣,這是錯誤的,後人身上披的白麻,也需要按照規矩來。

    具體是什麼規矩,請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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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第192章 陽棺(44)

     這披麻戴孝,講究頗多,很多人容易走進一個誤區,一眼望去,全是披麻戴孝,就認為後人身上披的白麻一樣,這是錯誤的,後人身上披的白麻,也需要按照規矩來。

    在三國時期確立了一種叫五服的制度,根據血緣親疏遠近不同,規定了五種不同的喪服,分別是,斬衰、齊衰、大功、小功跟緦麻、服裝的粗細以及制作略有些不同。

    按照初定的規矩來說,後人跟死者關系越親,喪服越重,血緣關系越疏遠,喪服越輕。

    因為制作五服過於繁瑣,有些死者死的較急促,一時間之間,也沒那麼多時間去准備五服,五服便漸漸被白布取代。

    發展至今日,披麻戴孝已經算不上真正披麻戴孝,而是用一塊白布裹在頭上,再在後面留很長一段白布,有點像披風,而麻也不再是披在身上,而是用一根細小的麻綁在腰間。(白布:很多店家說自己的白布是白麻,其實是白紗。)

    當然,這也不是說忘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用白布代替五服依舊分親疏,而分辨親疏的方法就是垂在背後的白布,這白布長度分為五種,死者長子的白布是七尺,次子跟長孫的白布為六尺三,女兒跟兒媳是五尺七,外甥、侄子之類的親戚,又分死者是男性還是女性,尺度有些不同。

    我們這邊死者為女性,外甥是六尺二,侄子五尺四。為男性,侄子六尺二,外甥五尺四,剩下那些旁親是四尺八。

    這裡面規矩多的要命,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大致分為,七尺、六尺三、五尺七、五尺四、四尺八這五種。

    而我們八仙的白布是兩尺,同村吃酒席的人白布是三尺,這兩種不在那五種範圍內。

    有人肯定要問,為什麼八仙的白布那麼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老祖宗一直傳來的規矩,無論是三國時期還是現在,八仙的白布一直是兩尺,用來綁在手臂上,表示對尊重死者。

    言歸正傳,我大致上看了一下那些人的喪服,劉凱把死者那些干兒干女劃分在女兒在那一類親戚,白布的長短剛好適中。

    正准備收回目光,一道人影出現在我視線內,只見那人一身金絲銀線的道袍,頭上帶著一個黑色金邊的八卦帽、腳下一雙青色金邊的八卦鞋,左肩橫跨著一個八卦袋,三十四五歲的年齡,正朝余老板走去。

    一看這行頭,我心頭一緊,這人應該有本事,不然,也不敢穿成這樣,要知道道士對服裝極為講究,像這種道袍,沒本事的人,沒幾個人敢穿,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也不曉得咋回事,那人好像發現我在盯著他,停下腳本,回過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眉頭皺了一下,也沒說什麼,抬步走向跪在地面的余老板,附耳說了幾句話。

    由於距離有些遠,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就見到余老板猛地站起身,面色沉色地看了那人一眼,張了張嘴,從口型來看,應該是,「你說的真的?」

    那人點了點頭,伸手朝棺材指了指,然後又朝劉凱指了指。

    看到這裡,我就感覺背後冷汗冒了出來,那人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余老板,棺材底下有東西,有人想害劉凱。

    旁邊的郭胖子好似發現我有些不對勁,用手捅了捅我,問:「九哥,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

    「真沒事?」他疑惑的問了一句,眼神有些不相信我。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你捏著我手干嗎?」他猛地把手抬起來,我才發現不知何時捏著郭胖子的手。

    我衝他尷尬的笑了笑,說:「不說這個,咱們先走吧!」

    「為什麼?」結巴在一旁出聲問道。

    被他這麼一問,我不知道怎樣回答,只好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准備離開這裡。

    然而,命運好似跟我開了一個玩笑,就在我准備離開的時候,劉凱出現了,他拿著麥克風跳上靈堂旁邊的舞台,沉著臉,朝台下罷了罷手。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原本熱鬧非凡的場面,瞬間就變得鴉雀無聲。

    他朝台下打量一眼,說:「現在是7點45分,還有15分鐘時間就要開路了,在這之前,我耽擱主家一點時間,跟大家說一件私事。就在剛才,余老板身邊的風水師告訴我,有人在死者的棺材底部貼了七張紅紙,上面寫著我名字,大家可能不知道在棺材底部貼紅紙是啥意思,那我告訴大家,只要這開路的銅鑼一響,我劉凱立馬就會斃命。」

    說到這裡,他拿出一張紅紙晃了晃,面露猙獰,吼了起來,「我最近只得罪過坳子村的陳九,這貼紅紙的人,絕對就是陳九那個雜碎,沒想到這雜碎竟然不顧八仙道義,在棺材上動手腳,想害我性命。誰家請過陳九辦喪事,回家之後最好燒點黃紙向先人道個歉,萬一被陳九在棺材上動了手腳,影響到後人的運勢,搞不好會死人,我劉凱雖然收費貴,但是,絕對不會在棺材上動手腳,做那了斷子絕孫的事,以後請誰辦喪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說完,劉凱朝台下盯了一會兒,好似在尋找我身影,怒道:「陳九,老子知道你在這裡,是個男人就滾出來,敢作敢當,別TM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龜縮在人群中,假如今天你不出來給老子一個交代,待這場喪事後,就不要怪老子去坳子村找你父母麻煩。」

    劉凱話音剛落,我整個人都懵了,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先想害劉凱,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被劉凱把我推到懸崖邊,這件事情一旦沒處理好,不單我這輩子要背上罵名,就連父母也會受到牽連。

    在貼紅紙的時候,我腦中只想著害劉凱,沒想過會造成什麼後果,現在想來當初還是年輕氣盛,做事完全沒考慮後果。

    「九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會在棺材上動手腳啊!」郭胖子伸手捅了捅我,一臉緊張地問。

    「沒什麼!」我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說完,就准備朝舞台那個方向走去。

    「九哥,你一旦承認下來,以後的東興鎮沒有你立足之地,讓我去吧!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我有貼紅紙的機會,也不會引起劉凱的懷疑。」結巴一把拉住我,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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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第193章 陽棺(45)

     「不行,男人就應該敢作敢當,我既然做下這事,就應該承擔這事帶來的後果。」我直接拒絕結巴的提議。

    「九哥,結巴跟你相識時間不長,讓他頂替有些說不過去,還是讓我去吧!」郭胖子拽住我另一只手。

    我一把甩開他們的手,吼了起來,「你們給我在這好好呆著,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倆拽住我手臂,死活不松手,我們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來劉凱的目光,他站在舞台上,猙獰的吼著:「陳九,你個雜碎,總算出現了,那貼紅紙的人是不是你?」

    我腦子亂得很,下意識的回了一句,「貼紅紙的就是我,你想怎樣!」

    這話一出,我周圍那些人好似見鬼一般,立馬朝後退了好幾步,一米多距離,愣是沒有一個陌生人,唯獨郭胖子跟結巴拽著我手臂。

    緊接著,周圍那些人,對我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大致都是一些詆毀的話。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陳八仙竟然會干這事。」

    「是啊,去年我家一個親戚死了,還是請他去辦喪事,當時他喪事辦得好,我以為他人品肯定沒問題,沒想到…哎!」

    「我看未必,陳八仙跟劉凱的鬥爭,不是一天兩天了,指不定這是一場陰謀!」

    「陰謀個P,你沒聽到陳八仙親口承認了麼?以後誰還敢請他辦喪事啊!」

    劉凱滿意的聽著周圍那些人的議論聲,大概等了一兩分鐘的時間,他朝左邊幾個人揮了揮手,說:「南瓜、冬瓜,你倆給我把這雜碎帶回桂子村,等辦完這場喪事,老子再慢慢跟他算賬。」

    這時,郎高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站到我前面,伸手指著舞台上的劉凱,說:「光天化日之下,誰敢亂抓人,我郎高第一個不放過他。」

    「呵呵!」劉凱冷笑一聲,說:「郎所長,你搞清楚事情真相再站出來,我知道你跟陳九關系不錯,但,陳九這是謀殺,一旦包庇他,你頭上那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是嗎?請問他用什麼謀殺你?別說你手上那些紅紙,法院不信你這套迷信,以我之見,今天是余老板母親的喪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陳九給你道個歉,這件事就此揭過,也不耽誤開路的時間。」

    說著,郎高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已經7點53,再鬧下去,恐怕余老板也不會開心。」

    「他要謀害的人是我,你說的當然輕松。」劉凱冷笑一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郎高撕破臉皮,說:「你最好站在一旁看著,別以為我不敢動你,惹火了我,讓你滾出東興鎮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要你有這本事,我郎高就接下來了。」郎高無所謂的罷了罷手。

    「呵呵,咱倆走著瞧!」劉凱愣了一會兒,好似想起什麼,朝我勾了勾手,說:「陳九,是個男人就立馬到舞台上來,當然,你可以選擇躲在郎高身後,我只好去坳子村找你父母聊聊天。」

    「瑪德,劉凱,禍不及家人,你TM還有沒有道義!」郎高扭過身瞥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他腦子在什麼,轉身,一臉堅毅地朝劉凱說:「你敢動他父母,我就敢拿槍斃了你。」

    聽著他的話,我愣了一下,我跟他的關系只能算是泛泛之交,算不上有多深,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時候站出來幫我,而且還是冒著丟官帽的危險。

    他還想說什麼,我伸手將他拉到後面,跟他道了一聲謝,就說,我自己惹出來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說完,抬步朝舞台走去,每走一步,我的心在滴血,特別是周圍那些充滿厭惡的眼神,就像尖銳的匕首一般,一刀一刀地捅在我心髒,讓我痛的無法呼吸。

    來到舞台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四肢有些發軟,渾身冷汗直冒。

    那劉凱見我上了舞台,二話沒說,一腳踹在我肚子上,不是特別痛,應該是他腿上被我用匕首刺過的原因,使不上全力。

    即便這樣,我依舊朝後退了幾步,身型還沒站穩,他第二腳又踹了過來,還是同一個位置。

    我捂著肚子蹲了下去,眼神正好落在胡琴身上,就見到她准備上台制止劉凱,被余老板拉著。

    再朝郭胖子他們看去,郭胖子面露猙獰的要衝到舞台上來,被結巴跟郎高死死地拽著,結巴沉聲說:「胖子,你想想九哥的父母,如果你去鬧,九哥的父母怎麼辦?」

    我正准備開口說話,劉凱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一把拽住我頭發往地面撞去,『砰』的一聲,腦袋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那劉凱順勢一腳踩在我腦袋上,挑釁的看了一眼郎高,好似在炫耀,說:「陳九,你TM吃了豹子膽,竟然敢害老子,好在老子命大!」

    說著,他腳下一用力,踩的我腦袋有些生痛,我想過去反抗,可,沒那個勇氣,一則這事是我錯了,二則我只是一個剛從學校出來不到一年的抬棺匠,遇到劉凱這種涉hei的八仙,只能默然接受。

    他見我沒吭聲,朝我肚子又踹了幾腳,好像還不解氣,抓著我頭發,將我拉了起來,朝我腳腕處踹了一腳,說:「跪下!」

    「不跪!」我咬了咬嘴唇,艱難的憋出幾個字。

    「喲呵!做錯事,還敢不認錯!」說著,他在我腳腕處猛地踹了幾下,一下、兩下、三下。

    大概踹了七八下,我依舊站在那,腳腕處被他踹的已經麻木了,沒有任何感覺,就連最基本的痛都沒了。

    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一片人,很多人在下面叫好,說劉凱打的輕,像我這種在棺材上動手腳的人,就該拉出去槍斃。

    或許是他們的話,讓劉凱變得興奮起來,他朝舞台四周看了一眼,找來一根拳頭大小的木棒,照著我腳腕處打了下來,非常痛。

    我雙腿再也堅持不住,『咚』的一聲跪在地面。抬眼朝郭胖子看去,就見到他哭著臉要衝過來,我朝他搖了搖頭,他眼淚哇哇地流了出來,結巴跟郎高也是一臉苦澀。

    正准備站起來,劉凱舉著木棒照著我雙腿又打了下來,嘴裡罵罵咧咧,「瑪德,讓你害老子,讓你在棺材上動手腳!」

    就在這時,阿大沉著臉走上舞台,怒道:「劉凱,你夠了,再鬧下去還有要不要開路,凡事適可而止,陳八仙已經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倘若你再鬧下去,休怪我翻臉。」

    「好…好…好,聽你的!」劉凱對於阿大的話很是害怕,諂媚的說了一句,拖著我就准備下台。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阿大面色一冷。

    「您的意思是讓我就這樣放了他?」劉凱不確定的說。

    「你認為呢?」阿大冷聲道。

    劉凱猶豫了一會兒,在我身上盯了一眼,又在阿大身上瞥了一眼,最終,俯身在我耳邊說:「陳九,今天有阿大替你說話,暫時放過你,咱倆的賬慢慢來算,不把你弄殘,我劉凱跟你姓陳!」

    說完,他諂媚的朝阿大說了一句好,抬步朝舞台走下去。

    阿大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走到我面前,說:「別怪我出現的晚,你太年輕,需要吃一點虧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對你將來有好處。」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一瘸一拐的走下舞台。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哪裡曉得,剛走下舞台,那些圍觀的人也不知道從那找來一些雞蛋,照著我砸了過來,砸的最狠那人,去年我替他家辦過喪事。

    他一邊朝我砸雞蛋,嘴裡怒罵道:「瑪德,難怪我打牌總是輸錢,肯定是你個雜碎在棺材上動手腳了。」

    聽著這話,我心裡格外苦澀,去年替他家辦喪事,他向我訴說他家經濟拮據,說的很是可憐,我動了憐憫之心,那場喪事,一分錢沒賺,還倒貼了八仙的一些工資,沒想到,今天會落個如此下場,這就是人心。

    我失魂落魄地任憑那些雞蛋砸在身上,我怕鎮民們會恨上郭胖子他們,沒有那個方向走去,低著頭,只想早點離開這裡。

    剛走沒幾步,第一道銅鑼聲響起,緊接著,就聽到靈堂內傳來一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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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194章 陽棺(46)

     剛走沒幾步,第一道銅鑼聲響起,緊接著,就聽到靈堂內傳來一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我心頭有些疑惑,剛才還順順利利的,怎麼忽然出事了?扭過頭看去,就見到整個場面混亂不堪,那些圍觀的鎮民一邊驚恐的叫著『詐屍啦!』一邊朝四面八方跑去,好幾個人跑得急忙在我身上撞了幾下。

    我皺著眉頭,朝靈堂看去,門口跪了好多人,都是死者的後人以及一眾干兒干女,劉凱跟那風水師也在其中,不過,他們不是下跪,而是蹲在那。

    咋回事?我心頭愣了一下,將目光移到靈堂內,只見靈堂內一片狼藉,不知道怎麼回事,棺材豎了起來,死者好似活人一般站在那,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

    一見這情況,我嚇了一大跳,棺材怎麼會豎了起來,我們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死者出現異樣就必須看個究竟,出於職業道德,我壓下心頭的害怕,疾步奔到靈堂。

    讓我詫異的是,就在我靠近靈堂的時候,原本喇叭裡面放著哀樂,陡然就沒了聲音,傳來一陣『滋滋』的電流聲,格外刺耳。

    這時,結巴、郭胖子、郎高三人跑到我身邊,郭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把拉住我手臂,說:「九哥,你還來靈堂干嗎?這場喪事跟你沒有關系,咱們趕緊走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手頭的力量有些大。

    「放手!那是跟活人的恩怨,對死者咱們必須要尊敬。」我一把打掉他的手,走進靈堂。

    一進靈堂,我就發現棺材下方放著一條長木凳,不知道咋回事,斷了,被棺材壓成碎木條,這才造成棺材豎了起來。

    不過,從物理學的角度來說,木凳的高度只有60公分,這樣的高度,就算木凳斷了,棺材只會斜著,根本不可能豎起來。

    而現在棺材變成這樣,用我們八仙的話來解釋,只有八個字,死者不肯離開陽間。

    想通這些,我在地面拾起三柱清香、七張黃紙,點燃,燒在棺材側面,一邊燒黃紙,一邊替主家說好話。

    眼前這場面,在外人看來有些驚秫,但是,對於長年辦喪事的劉凱來說,算不上多恐怖,畢竟是抬棺匠,或多或少都見過一些詭事。

    他只是愣了一會兒,見我在燒黃紙,面色一冷,從地面站了起來,走進靈堂,站在那棺材前面,也不敢看死者的眼睛,伸手指著我,惡聲罵:「陳九,你個雜碎,這場喪事我已經接下來了,你TM還要來燒黃紙是吧?」

    有些事情真的好邪門,就在他話音落地的一瞬間,那棺材也不曉得咋回事,陡然動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愣愣地朝劉凱倒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將劉凱罩了進去。

    「救命啊!」棺材內傳出劉凱的呼救聲。

    「救人!」我本能的大喊一聲,伸手抓住棺材綁,朝上用力,棺材太重,一個人根本掰不動,我朝郭胖子他們招了招手,大喊道:「別愣著啊,快過來救人。」

    「不救,這種人死了活該!」郭胖子站在那,不但不動,反而拉住結巴跟郎高的手,意思是不准他倆救人。

    「瑪德,別廢話,咱們是八仙,在喪事上就應該放下個人恩怨,辦好死者的喪事。」我心中有些急,朝著郭胖子怒吼一聲。

    他愣了一下,極不情願的走了過來。

    靈堂門口那些人聽到我的聲音,好似回過神來,站起身,佇在門口,渾身瑟瑟發抖,也沒人敢進來。

    大概愣了一兩分鐘時間,有七八個人往前邁了一步,猶豫一會兒,退了回去,然後又邁了出來,這幾個人我見過,一直跟在劉凱身邊,好像在桂子村打過我。

    我沒在意先前跟他們的仇恨,就讓他們幫忙掰棺材,這棺材足有上千斤重,豈是我們幾個人能掰的動?

    我們幾個人費了好大一番勁,也沒能掰動棺材,而劉凱的呼救聲越來越弱,看這情況是缺氧,再不移出一點空隙,這劉凱是活不下去了。

    瑪德,咋辦,一旦靈堂死人,就是大凶,我在靈堂內打量一眼,一時之間也沒想啥好辦,只好朝靈堂外那些人喊了一聲,「你們趕緊過來幫忙,倘若劉凱死在棺材裡,咱們在場這些人都會中煞,一個個都別想好過。」

    我這話是恐嚇他們,人就是這樣,只要沒關系到自身利益,永遠都是以旁邊者的心態去看待周圍的事物,只好威脅他們。

    還真別說,這話一出,死者那些干兒干女立馬朝靈堂奔了過來。這其中以那風水師的速度最快,他跑到我我面前,瞪了我一眼,開口就是一句港式普通話,說:「抬棺材的,希望你說的是真話。」

    我沒有理他,對於眼前這風水師,沒啥好感,這倒不是因為他揭發我,而是他的語氣,瑪德,什麼玩意,抬棺材得罪你了?

    那風水師見我沒理他,沒再說話,雙手抓住棺材就朝上用力,面紅耳赤的,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人多力量大多,這句話無論放在哪都適應,只是一分來鐘,棺材稍微抬起一點,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從棺材內飄了出來,彌漫在靈堂內,這股腐臭味像極了死魚屍體發臭的氣味,臭中帶點腥。

    我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怎麼會變得這麼臭?按道理來說,冬天氣溫較低,最多也就是幾度,屍體擺上五天絕對不會腐爛成這樣。更何況,我離開靈堂那天,腐臭味是越來越淡,情況應該會好轉,怎麼會變成這樣?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間,那些掰棺材的人,手下一松,一個個捏著鼻子嘔吐起來,『哇哇』地嘔吐聲不絕於耳。

    忽然,一道慘烈的叫痛聲傳來,「我的腳啊!」是劉凱的聲音。

    我抬眼看去,劉凱一只腳露出一半,整口棺材壓在他腳腕處,一片淤青,快壓成豆餅了。

    倘若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劉凱見棺材被抬起,急著出來,哪裡曉得一陣腥臭味讓大家手頭一松,他來不及縮回去,正好被棺材壓在上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8

195.第195章 陽棺(47)

     一看這情況,我朝正在嘔吐的人喊了一嗓子,「劉凱的腳被壓在棺材下面,趕緊抬起棺材。」

    他們擦了擦嘴角的穢物,也沒說啥話,走到棺材前,就問我咋做。我找來一根碗口粗的木棒,讓他們抓緊棺材,我站在一旁喊口號,「一、二、三,用力。」

    待棺材被抬起,露出一道口子,我將木棒塞了進去,先保證劉凱有足夠的氧氣呼吸,至於那條腿,看這樣子應該沒法治了,千斤重的棺材壓在上面,估計骨頭都碎成渣子了。

    塞好木棒後,我彎著腰,朝棺材內喊了一聲,「你沒事吧?」

    他吃痛一聲,顫音說,「剛才有人抓住我的腳,把它放在棺材下面。」

    一聽這話,在場那些人嚇了一大跳,風水師支吾道:「真有人抓你腳?」

    「是啊!那支手冷冰冰的,抓住我腳摁在那裡,我用力踹也踹不動。」劉凱顫音地說。

    「媽媽呀,真有鬼!」風水師尖叫一聲,立馬朝外面跑了出去,那速度當真是罕我平生所見。

    他這一跑,周圍那些人也跟著跑,一會兒功夫,靈堂內就剩下五個人,我、郭胖子、結巴、郎高、阿大。

    值得慶幸的是,我在棺材下放了一根木棒。不然,他們這一跑,就會絕了劉凱的生機。

    看到那些人離開,劉凱想死的心都有了,帶著哭腔哀求道:「劉老太太,我無意打擾您的喪事,還望您海量,放過我,求求您了。」

    我舒出一口氣,只要人活著就是大吉,也沒搭理他,就跟郭胖子他們商量將棺材豎起來。最後,確定下來一個辦法,搭個支架,用龍繩綁在棺材上,把棺材吊起來,這樣才有可能救出劉凱,然後辦喪事。

    隨後,我讓郭胖子他們去尋找樹木來搭支架,我在靈堂轉了幾圈。

    對於棺材的變故,在我看來全是余老板的緣由,按照正常的喪事儀式來說,開路前,後人需要『默孝』,也就是在棺材前跪三分鐘,用來懺悔平常對先人的不好。

    現在棺材倒下去的位置,正好就是後人默孝的地方,這劉凱應該是替了余老板,死者的目的是想用棺材罩住余老板。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死者想罩住余老板,劉凱想打斷我一雙腿,也不曉得這中間發生什麼變故,結果變成,死者罩住劉凱,又用棺材壓斷他的腿。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來一個所以然,抬頭朝靈堂門口看去,余老板一家人顫顫巍巍地跪在地面磕頭。

    我在余老板身上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不怕死,就繼續待在這裡,下一個躺在棺材裡面的人,十之八九可能就是你。」

    說句心裡話,我並不想提醒他,但是,考慮到胡琴是母親的妹妹,那余老板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姨父,倘若不提醒他,以後父母怪罪下來,不好解釋。

    他愣了愣也沒說話,雙眼死死地盯著我,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走到他面前,問:「有事?」

    「你是胡琴的外甥?」他聲音有些顫抖。

    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等他下文。

    他猶豫一會兒,說:「趁這裡沒外人,我也不跟你打誑語,母親大人死的時候,我的確用了一些手段,正如你猜的那般,我打算利用母親大人的喪事聚財。」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在我身上瞥了一會兒,說:「你既然是胡琴的外甥,也就是我的外甥,咱倆是親戚,我也不跟你客氣,只要你幫我聚財,我給你三百萬,外加一個香港永久居住證。」

    「父親,你怎麼能這樣?」

    「老余,你還死心不改啊!」

    余倩跟胡琴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們女人懂什麼,男人沒錢,什麼都不是,我生意已經日漸衰退,倘若再不穩定下來,用不了半年時間,我就要破產了。」余老板朝著胡琴母女吼了一聲。

    「就算你沒錢,你也是我父親啊!這一點不是沒錢就可以改變了」余倩哀求道:「求您了,別在祖母的喪事上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讓祖母順順利利地開路下葬吧!」

    說著,余倩跪了下去,胡琴雖然沒說啥也跪了下去,一只手抓住余老板的腳。

    我淡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心中冷笑連連,這余老板掉錢眼裡了,為了聚財不折手段,好在那風水師應該只懂風水,對於喪事一竅不通,不然的話,這場所謂的百萬喪事,也輪不到我頭上,更加不會弄出來這麼多事。

    「如果你覺得三百萬少了,你開個數,只要我拿的出來,絕不吝嗇。」那余老板見我沒有說話,以為我嫌錢少。

    「陳九,你千萬不要答應,好好辦祖母的喪事,讓祖母走的安安心心。」余倩在一旁插話。

    『啪』的一聲,余老板抬手一掌煽在余倩臉上,怒道:「給老子滾回香港,別在這丟人現眼,為了一個死人,損失一家上市公司,值不值啊?」

    余倩一把捂住臉,抽泣地說:「父親,世間的錢財賺不盡,生意出問題是您平日經營不善,一心撲在二媽三媽四媽身上,求求您,別打祖母遺體的主意了,我求您了,我給您磕頭了。」

    「老余,婆婆這一生不容易,生了九個孩子,唯有你活了下來,她老人家心裡的苦,我們這些後人永遠不會理解,求你放棄這個念頭啊。生意上面的事情,只要我們一家人齊心,肯定會好起來,求你不要相信那風水師的話,他剛才的反應你也看到了,純碎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江湖騙子。」胡琴抱住余老板的腳,嚎啕大哭起來。

    我本以為余老板會聽從她們的話,哪裡曉得,他抬腿一腳踹在胡琴身上,氣急敗壞地說:「就你這掃把星,我公司才會日漸衰退,都怪你!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你都是阻三阻四,為了一具屍體,值得你們母女這樣啊,到底是死人重要還是活人重要。」

    說著,他抬腿照著胡琴就踹了下去。

    我再也看不下這一幕,一腳踹開他的腳,怒道:「你TM有沒有人性啊,那是生你養你、含辛茹苦將你撫養成人的母親,她屍骨未寒,你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當真不怕天雷劈了你啊!」

    「哈哈哈…天雷劈了我,老子有鴻運壓身,就算掐死母親,也沒見天雷劈了下來啊!陳八仙,幫不幫我,給一句話就行,倘若不幫,我拿著合約去法院告你!」余老板變得有些瘋狂。

    「草泥馬,你這畜生竟然掐死姑媽!」阿大暴怒聲從我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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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9
196.第196章 陽棺(48)

     一聽這聲音,我暗道一聲不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感覺有個人影從身邊一閃而過。緊接著,就看到阿大掐住余老板脖子,單手將他提了起來。

    「你這個畜生,竟敢掐死姑媽,老子今天廢了你!」說著,阿大手頭一使勁,余老板猛地咳嗽起來,也沒說話。

    「說啊!你TM憑什麼掐死姑媽!」阿大怒叫一聲,越說越氣憤,手頭上的勁道也是越來越大。

    那余老板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成了豬肝色,想要說什麼,吐出來的話卻是混濁不清,雙手死勁掰住阿大的手臂。

    沒過幾秒鐘,那余老板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少,眼瞧就要一命嗚呼了,我立馬走了過去,用力掰開阿大的手臂,他手頭的勁道特別大,哪怕我雙手使勁全身力氣,也只是掰開一點點供余老板呼吸,怒道:「阿大,先放開他,弄死他,你會被抓進號子裡面,為這種人搭上你的一生,值嗎?」

    「我不管,我只想弄死他,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阿大伸出另一只手,將我推開,雙眼通紅的朝我怒吼,「陳八仙,虧我那麼相信你,你竟然隱瞞這事,咱倆以後再無任何瓜葛。」

    聽著這話,我愣了一下,在我心裡死者的地位高於一切,只要對死者有好處,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當初隱瞞阿大,就是怕他在喪事上鬧,沒想到,這一幕終究還是發生了。

    「阿大,你冷靜一下,假如你這樣弄死他,蔣爺怎麼辦?他把墓碑店交在你手裡,而你卻去蹲號子,你怎麼對的起蔣爺?」那幾天我跟他聊天,經常聽他說蔣爺如何,蔣爺對他怎樣,我能看出來他對蔣爺很尊敬,也非常聽蔣爺的話,我只好把蔣爺搬了出來。

    他明顯的愣了一下,腦子好似想起什麼,手頭上松了一下,趁著這個空隙,我朝一旁的胡琴跟余倩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讓她倆去求阿大。

    她倆沒說二話,對著阿大就跪了下去,哀求道:「表弟,求你放過他,他只是一時迷信心竅,弄死他,你連唯一的親人都沒了。」

    這胡琴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人,一句話就擊中阿大心中的軟肋,沒有親人。

    這話一出,阿大臉上閃過一絲憂愁,提著余老板就往地面扔了過去,怒道:「你個畜生,以後肯定會得到報應。」

    罵完,他轉身來到棺材前,直愣愣地跪了下去,歇斯底地喊了一聲,「姑媽,是侄兒不孝,讓您老沒能安享晚年。」說著,兩行熱淚流了出來。

    也不曉得怎麼回事,阿大跪下去後,靈堂的氣氛變得很是怪異,我總感覺空中有對眼睛在盯著這一切。

    我深呼幾口氣,在靈堂內打量一眼,走到阿大面前,在他肩膀拍了兩下,說:「先辦好死者的喪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只要記住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做了惡事,肯定會得到報應。」

    他沒有說話,一直跪在棺材前,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地面。

    我心裡格外苦澀,一個是親生兒子、一個是多年不曾見面的侄子,兩人對死者的差別真不是一點半點。

    有人說,養兒為防老,假如生了余老板這樣的兒子,任他萬貫家財,真能防老?

    在棺材前想了很長一段時間,那余老板在我身後大口大口地喘氣,嘴裡不停地辱罵阿大,任胡琴母女如何勸道,他一直沒有吝嗇他罵人的詞彙。

    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閻十七領著二十個黑衣大漢走了進來,一見余老板坐在地面,他走了過去,就問余老板咋回事。

    那余老板惡聲說:「給我弄死那狗東西,連老子也敢掐,真特麼活的不耐煩了。」

    「十七,別聽你老板的,趕緊把他帶回去。」胡琴在一旁說。

    「這…這…」閻十七愣在那,兩頭為難。

    「你還想不想干了?趕緊替我將那狗東西提過來。」余老板憤怒的叫了一聲。

    「老板、老板娘,我到底該聽誰的?」閻十七面色難色道。

    余老板從地面站起身,照著閻十七臉上就是一個耳光煽了下去,罵道:「老子一個月給你開十萬塊錢,你TM就這辦事能力?到底我是你老板還是她?」

    說完,他轉身一腳踹在胡琴腹部,罵道:「你給老子滾遠點,再TM幫著外人,回到香港把離婚證辦了。」

    那胡琴聽他這麼一說,也不敢說話,跪在地面默默流淚,倒是一旁的余倩豁然起身,攔在余老板身前,怒道:「余慶生,你今天敢揍阿大叔,我跟你斷絕父女關系。」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煽在余倩臉上。

    余老板惡狠狠地看著余倩,罵:「老子十多個子女,不差你這一個,給老子滾!」

    「555…爹地不要打媽咪跟姐姐。」一旁的余建豪抱住余老板的腳,哀求道。

    「滾!」余老板抬腳將余建豪甩開,那小男孩被他這麼一甩,足足甩了七八米,可見余老板內心的憤怒。

    隨後,那余老板領著閻十七身後的一眾黑衣壯漢,走到阿大面前,一腳踹在阿大後背,罵道:「你剛才不是要掐死老子麼?現在看到我人多,怎麼不敢說這話了,你個慫貨,給老子滾出去,這靈堂不歡迎你,我母親也不需要你這慫貨跪拜,老子嫌惡心。」

    那余老板一邊說著,一邊踹阿大,也不知道咋回事,阿大一直跪在那,也不說話,雙眼盯著棺材。

    說句心裡話,我對這余老板失望至極。本以為有了上次的教訓,他會改,沒想到為了聚財,竟然會變成這樣,與先前我認識的余老板,完全是判若兩人,錢這東西,能讓不少人迷失自我,而這余老板就是典型的例子。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了過去,說:「余老板,人貴在自重,這裡是東興鎮,不是香港,由不得你胡鬧。」

    「呵呵!」他冷笑一聲,說:「是嗎?老子就算生意衰退,相比你們這些窮鬼,老子比你們不知富裕多少倍,只要有錢,老子想干什麼都行,沒見到你們鎮政府都掛著白旗麼?這就是錢的威力。」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9
197.第197章 陽棺(49)

     被余老板這麼一說,我竟然無言以對,這社會有錢真的牛逼,心下一狠,將身子橫在阿大身前,怒道:「請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這不是鬥毆的場地而是靈堂,你母親躺在棺材裡面,請對死者尊敬點,有什麼事,辦完喪事再說。」

    他瞥了我一眼,冷笑連連,將矛盾指向我,說:「陳九,你還有閑心管別人的事?別忘了老子手中有喪事合約,無論你是否答應,聚財的事你必須給我辦好,不然,你准備好三十萬違約金,你的身世我查過,你父母務農,別說三十萬,恐怕三萬都拿不出來,你最好乖乖地替我聚財,否則,別怪我不念親戚之情。」

    「隨你!」我不想再理會他,准備去靈堂外面喊郭胖子他們將棺材搞好,再耽誤時間,今天的開路就難辦了,至於聚財,絕無可能。

    剛走幾步,幾個黑衣大漢將我圍了起來,凶神惡煞地說:「余老板沒說讓你走,你敢再動一下,今天讓你橫著出去。」

    我在說話那人身上瞥了一眼,這人的塊頭跟阿大差不多,一看就是職業保鏢那種,我心裡有些害怕,也不敢動,就愣在那。

    「陳九,你最好考慮清楚,只要你答應幫我,下一秒鐘你就是百萬富豪,不然,我比劉凱更有辦法搞死你。」余老板說這話的語氣很淡。

    我低著頭,也沒看他,就說:「哪怕身死,也絕無可能幫你干那斷子絕孫的事。」

    「那就先斷了你陳家的後。」他冷笑一聲,朝那些黑衣大漢揮了揮手,說:「給我打!」

    我本以為這次又要挨揍了,雙手抱頭,蹲在地面,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靈堂外傳了進來,「我看誰敢在東興鎮撒野。」這聲音有點熟悉。

    我扭過頭朝靈堂門口看去,就見到一道不是很熟悉的身影,那人好像見過,是墓碑店的員工,他身後站著近百人,郭胖子他們拿著一些樹杆站在其中,還有一些人有點眼熟,好似是墓碑店附近的鎮民,他們手中拿著鋤頭,不停地朝余老板一眾人揮舞著。

    領頭那人走了進來,在余老板身上瞥了一眼,徑直走向阿大,將他扶了起來,說:「大哥,您讓我找的118個舵手,全來了,都是平時跟蔣爺關系好的,他們一聽說靈堂出事了,拿著鋤頭就過來助威了,需不需要把那人趕出去?」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余老板。

    「這人謀殺親生母親,給我綁了,送到派出所去!」阿大點了點頭,聲音沒有半點感情。

    「鄉親們,咱們鎮上來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有錢人,謀殺自己親生母親,應該怎麼辦?」那人朝著靈堂門口吆喝一聲。

    「綁了,槍斃!」一百幾十號人齊聲答道,那聲音當真是震耳欲聾。

    一見這場面,余老板臉色沉得有些可怕,朝著那些黑衣大漢揮了揮手,怒道:「給我打死這群刁民,出了人命案,老子用錢擺平。」

    那些黑衣大漢顫顫巍巍的沒敢動,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黑衣大漢走了出來,國字臉,雙目似鷹,板寸頭,好似是那群黑衣大漢的頭子,因為他出來後,那些黑衣大漢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出來後,先在阿大身上打量一眼,最後在我臉上停了幾秒鐘,點了點頭。

    我愣了一下,這人我從未見過,怎麼會向我點頭,但,我還是禮貌性的笑了笑,表示回禮。

    那人移開目光,也沒在理會我,而是瞥向余老板淡淡地說:「老板,那些人足有一百余人,手中又有鋤頭,咱們這二十幾號人,赤手空拳,應該打不過,我選擇辭掉這份工作。」

    「廢物,一群廢物,遇到一群刁民就不敢上了,當初面試時不是說背了幾條人命麼?怎麼現在一個個都慫了。」那余老板猙獰地吼道。

    「老板,放棄吧!你親手掐死劉老太太,我一直看不過眼,你…你…還是放棄吧!」閻十七在一旁沉聲道。

    「閻十七,我草泥馬!」余老板抬手一掌煽在他臉上,怒道:「老子有錢,給我擺平這事,每人十萬。」

    「這不是錢的問題,咱們兄弟幾個打不過那群鎮民!」領頭的黑衣大漢面露為難之色,說:「錢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那錢財跟我兄弟的性命相比,錢財連個屁都不是。」

    說完,那人走到阿大面前,鞠了一個躬,說:「兄弟,先前多有得罪,還望您海涵,我這就帶著兄弟們離開東興鎮,希望你看在同道中人的份上,放我們離開。」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將大拇指摁在胸口的位置。

    讓我詫異的是,阿大看到這個動作後,面色巨變,不可肆意的看著那人,說:「你也是…?」

    那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領著二十幾號黑衣大漢朝靈堂外走去,大概走了三四步,那人停下身子,也沒回頭,說:「我叫許道林,今天欠你一份人情,以後在香港遇到困難,可以到新界東來找我。」

    就在他走到靈堂門口的時候,那些鎮民手中拿著鋤頭在空中揮舞著,說:「死者是東興鎮嫁出去的女兒,我們整個東興鎮就是死者的娘家人,你們是幫凶,休想離開這裡,全給關到派出所去。」

    「放他們走!」阿大朝靈堂門口喊了一嗓子。

    堵在靈堂門口的那些鎮民愣了一下,面色很不甘心,但,還是退出來一條路,讓他們離開。

    待他們離開後,我湊到阿大面前,問他:「那個許道林是誰啊?他那番動作是啥意思?」

    阿大瞥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沒有理我,走到余老板身前,在他肩膀拍了一下,說:「殺人償命,你下輩子就在監獄度過吧!」

    「呵呵,小子,別以為你人多,就能拿我怎麼著,老子告訴你,老子現在還有四千萬的家產,大把人替我去坐監獄。」他冷笑一聲,向靈堂左側走了過去,拿起一個皮包,從裡面拿出十扎人民幣,坼散,朝著那些鎮民撒了過去,說:「拿著這些錢,馬上離開這裡。」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9
198.第198章 陽棺(50)

     隨著余老板這一撒手,那景像煞是好看,一張張紅花花的鈔票漫天飛舞,形成一陣短暫的金錢雨。

    讓我詫異的是,那些鎮民只是騷動一分來鐘,便靜了下來,一個個佇立在那,並沒有彎腰揀錢,而是怒氣衝衝地看著余老板,手中的鋤頭不停揮舞,嘴裡不停地叫罵著,看那表情恨不得上前生吃余老板。

    「撿啊,你們這群窮鬼啊!是不是嫌少,老子再給你撒十萬。」余老板怒吼一聲,又從皮包拿出十扎人民幣,准備拆散。

    就在這時,阿大走了過去,一把扣住他手腕,冷聲道:「收起你那肮髒的錢,咱們東興鎮雖然窮,也不至於為了錢財干那些昧著良心的事。」

    說著,阿大朝先前說話那人瞥了一眼,說:「阿三,綁了他,送到派出所去,假如派出所不敢收押,就送縣裡,縣裡不敢就送市裡,市裡不敢就送省裡,我就不信沒地方敢收押他。」

    「不需要送那麼遠,咱們派出所收押了。」郎高走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後多了兩名公安。

    阿大詫異的看了他們一眼,沉聲道:「聽說他要在鎮裡辦工廠,一旦收押他,就是阻礙經濟發展,你確定縣裡那些領導會允許?」

    「殺人償命,這是中國的法律,就算再多錢財也不能踐踏法律的尊嚴。」郎高沉著臉走到余老板面前,一把扣住他雙手,他身後那兩名公安掏出手銬,將余老板鎖了起來。

    「放開我,你們這群窮鬼放開我,老子有的是錢,老子給你們一人五十萬,趕緊放了我。」余老板不停地怒吼。

    「余老板,錢財是用來促進社會經濟,像你這種連親生母親都能掐死的有錢人,就算錢財再多,不但不能促進經濟發展,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人命案,在經濟跟人命面前,我選擇人命。」說著,郎高將余老板轉交給他身後那兩名公安,附耳說了一句什麼話。

    那兩名公安一聽,面露難色,說:「郎所,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先瞞著縣裡的領導,將他收押在我家,辦完喪事後,我跟縣裡領導再去說明實情。我相信領導們都是為民服務的好官,絕不會因為一個有錢人就去踐踏法律。」郎高這話說的很淡,像是說給那兩名公安聽,又像是說給余老板聽。

    「放開我,你們這群窮鬼,快放開我,老子有大把錢。」余老板面色猙獰的吼著。

    「帶走!」郎高朝那兩名公安吼了一聲。

    那兩名公安愣了一下,一人一手拽著余老板就朝靈堂外走了出去。

    「放開我,放開我!」余老板像一個瘋子般不停地怒吼。

    待那兩名公安押著余老板離開後,鎮民們一陣歡呼聲,大喊:「郎所長萬歲、郎所長萬歲。」

    那歡呼聲,震耳欲聾,一直在空中回蕩了好幾分鐘,至於地面的錢財,也沒人伸手去撿。

    看到這一幕,我微微一愣,都說善惡終有報,那余老板親手掐死母親,總算被公安抓走,雖然不知道被抓後的事情,但是,眼前這一幕的確夠振奮人心的,不為別的,只因為郎高敢抓,這就足以證明,我們鎮子的派出所不畏強權。

    正所謂,有人高興就有人愁,就在大家沉浸在高興中,有兩個卻是愁眉苦臉,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胡琴跟余倩,她倆無力的坐在地面,余建豪蹲在一旁,閻十七好似在勸導什麼。

    我輕步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小姨』,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明白她內心的苦處,再怎麼說余老板也是她男人,更是她一輩子的依靠,現在落個這樣的下場,對於女人來說,那就是塌了天。

    有一種女人,無論自己男人是善是惡都會痴痴地守著他一輩子,不是說這種女人傻,也不是說這種女人壞,而是這種女人對自己愛情負責,對家庭負責,胡琴就是這種女人。

    站在她面前,我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只能蹲下身,輕聲地說了一句,「小姨,母親在鄉下等你,辦完喪事去我家長住一段時間吧。」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說:「先辦好婆婆的喪事,今天畢竟是她老人家開路的日子,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說完,她眼淚又出來了。

    「母親!」余倩站起身扶著胡琴,聲音有幾分悲切之意。

    看著她們,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有些苦澀,萬事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余老板掐死親生母親,被派出所給抓了,從旁人的角度來說,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但,從胡琴的角度來說,自家男人被抓,這就是踏了天,毀了一個家庭。

    當然,我苦澀的不是余老板被抓,而是胡琴的家庭。人,一旦做了惡事,自己爽了,家人應該怎麼辦?或許沒人能理解胡琴此時的想法。

    跟她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繼續說什麼,就將她們扶到靈堂左側去休息,讓閻十七在一旁安慰她們。

    隨後,那些鎮民自發將地面的鈔票撿起,一萬一萬地扎好,送到胡琴手中,然後便離開靈堂,說是等會請龍儀式到了再來。

    待那些鎮民走後,整間靈堂剩下差不多二十幾個人,大家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在他們臉上一一掃去,郭胖子他們幾人拿著樹杆坐在靈堂外的左側,阿大那一眾兄弟站在右側抽煙,還有幾個鎮子裡面的八仙。

    我嘆出一口氣,先前幾百人的場面,就剩下這些人參加喪事,至於死者那些干女干女,應該不會來了。我走到阿大,他沉著臉站在棺材前面,也沒說話,我問他,是不是該辦喪事了?他點了點頭,說:「時間上沒問題吧?」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早上九點整,剛才那一番吵鬧耽誤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就說:「雖然耽誤了一些開路時間,只要後面的環節不出問題,晚上12點前應該能將開路弄好。」

    「希望你好好辦這場喪事,讓姑媽走的安安心心。」阿大朝我作了一個揖,態度很是恭敬,看這樣子,他是打算以主家身份自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9
199.第199章 陽棺(51)

     讓阿大做主家,這是我最願見到的事情,原本的主家是余老板,若是以他的來名義來開路,死者心中的怨氣肯定不會散,現在以阿大為主家,死者心中的那口怨氣,肯定會淡了不少。畢竟,阿大是死者的娘家人。

    想通這些,我朝郭胖子招了招手,又讓阿大那些兄弟幫忙,只是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在靈堂內搭建一個支架。

    隨後,我找一個梯子,在支架上安了一個滑輪,再用龍繩綁在棺材中部,幾個人在後面用力拉,棺材緩緩被拉起。

    我們幾個人將劉凱從棺材內弄了出來,他渾身臭的要死,臉色慘白,嘴裡一直在嘀咕一句話,「求您放過我。」這聲音很輕,若不仔細聽,肯定聽不到。

    那劉凱被救出來後,一見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說:「陳八仙,這場喪事我不辦了,求你跟死者說說好話,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得罪死者了。」

    我心頭一愣,就問他咋回事。

    他瑟瑟發抖地說,「我…我…我在棺材裡,好似看到死者的鬼魂,她掐著我脖子,讓我喘不過氣來,感覺就要斷氣了,你們將棺材拉了起來。」

    說完這話,他渾身猛地一陣抽搐,緊接著,嘴裡噴出一些白沫,特別臭,雙眼目光變得渙散,一直重復著一句話,「有鬼…有鬼…」

    一見這情況,我心頭大驚,立馬彎腰在他人中的位置掐了一下,一連掐了七八下,依舊是那副樣子。

    「咋辦?」阿大從旁邊走了過來。

    我在劉凱身上打量一眼,說:「看這情況,他在棺材內可能遇到一些事了,應該是驚訝過度,搞不好會瘋掉。」

    「他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先送醫院,通知他家人。」阿大淡淡地說了一句。

    聽他這麼一說,我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同意他的要求,找幾個人將劉凱送到醫院。

    弄好劉凱的事情後,我們幾個人將棺材重新擺好,再將死者的遺體裝入棺材。隨後,又將靈堂重新布置一番,弄完這些事情,大概是中午11點的樣子。

    我心頭泛起難來,倘若今天繼續開路,時間有些急,倘若將開路的時間推遲,我大致上算了一下,以死者的生辰八字來說,必須再等上五天,才會有吉日。

    這種事,我做不了主,就把心中的想法給阿大說了出來,他沉思一會兒後,問:「今天的銅鑼聲已響,將開路日期延遲,會不會得罪姑媽?」

    我在靈堂內打量一眼,將目光停在死者身上,她身上隱隱約約飄出一陣腐臭味,臉上跟脖子已經出現屍斑,這是屍體腐爛的前奏,值得慶幸的是,死者的眼睛沒有瞪的先前那麼大,稍微閉上一些。

    想了一會兒,我說:「按照正常儀式來講,銅鑼一響,必須開路,否則會得罪死者。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一是喪事主家換人,二是靈堂鬧出這麼一番事,三是死者身上已經出現屍斑,是否繼續開路,看主家的意思。」

    他沉默一會兒,說:「這事,我也拿不定主意,你們八仙不是有陰陽卦麼?用陰陽卦問問姑媽的意思,按照姑媽的意思來辦。」

    我覺得他這話在理,就將靈堂的一些閑雜人請了出去,留下郭胖子、結巴、阿大、胡琴、余倩以及那小男孩余建豪。

    我先點燃三柱清香,朝棺材作了一個揖,嘴裡念了一段開魂咒,再將清香插在棺材前面,緊接著又燒了一些黃紙。

    「你們四個人跪在棺材前端,心要誠!」我朝死者四名親屬說。

    他們點了點頭,走到棺材前面,愣了一下,也沒跪下去,而是尷尬的看向我,余倩問:「我弟弟跪哪?」

    我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就喪事禮儀來說,余建豪應該跪在中間,而現在阿大的意思很明顯,要以他的身份來辦喪事,這中間的位置到底是讓阿大跪,還是余建豪這個長孫來跪。

    有些事情,我們八仙不好說,只能按主家的意思來做,於是,我將目光拋向阿大,問:「你想跪哪?」

    「第二排吧!建豪是姑媽的長孫,應該跪在第一排,禮儀不能廢!」他沉聲道。

    說完,他向後退了幾步,跪了下去。

    既然主家這樣說,那事情就好辦了,我抱起余建豪讓他一個人跪在第一排,給他點燃三柱清香,讓胡琴、玉琴跪在余建豪身後,阿大跪在最右邊。(注:喪事右邊最小)

    弄好這些,我點燃三張黃紙,圍著棺材轉了一圈,將這三張黃紙燒在棺材前端,掏出一副陰陽卦,在上面哈了一口氣,雙手緊合陰陽卦,右腳猛地跺在地面,嘴裡念:「兒孫滿門堂前跪,淚流滿面盼祖母,一片烏雲遮晴天,兒孫淚水似浪翻,千哭萬喚親不在,多少恩情把親牽,總將祖母長相憶,兒女深情將親盼,願親旨意喪事辦。」

    念完這段詞,我在阿大他們身上瞥了一眼,拉長嗓門,對著棺材,喊:「今天是公元2006年正月初四,堂前下跪乃您老人家的長孫余建豪、兒媳胡琴、孫女余倩、堂侄林志輝,於今日發生的一切事情,向您老表示萬分歉意,還望您老在天之靈,切莫跟後輩計較。」

    說著,我示意郭胖子跟結巴到棺材左右兩邊燒黃紙,他們會意過來,點燃一些黃紙。

    「後人磕頭,表示歉意!」我對著阿大他們吆喝一聲,「一磕,兒孫滿堂,二磕,家財滿門,三磕,福祿滿屋。」(注:這三磕頭,需要用到一個滿字,意為滿意。)

    阿大他們對著棺材磕了三個響頭,這過程中,靈堂沒發生任何異常的事情。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著陰陽卦走到棺材前端,在死者腦袋的上方先往左邊轉了三圈,然後又往右邊轉了三圈,回到阿大他們身邊,朝著死者作了一個揖,說:「受您老人家堂侄林志輝所托,有件事需要您降下鳳旨,不知您是否願意今日繼續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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